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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后记第5部分阅读

    “是啊,”如镜这时有些得意自己的耳聪目明,比小主知道的消息要多呢,又接着道:“还是刚才美景姑姑进来时候说的。”

    秦谖一听便明白了七八分,对如镜这丫头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是没有经过险恶的丫头片子,但面色并未露出丝毫责备,只是接口道:“所以是,你们刚才一定提到了我这栖鸾殿要用柚子吧?”

    如花一直在身边不做声,听到此处也觉得有些不对头起来,再联系到秦谖一进殿门便要检查美景送来的棋盘,小心的说道:“小主可是怀疑什么?”

    秦谖反而轻松的笑了笑,“没事,那你们晚些时候便去内务府将柚子取回来吧。”自己每日都需要摆放柚子,若这事真的被对自己别有用心的有心人知道,便一定会在柚子上做文章,美景之所以让如镜晚些时候去,一定是想有动手脚的时间。自己这两个丫头虽然聪慧,到底是嫩了些,索性将计就计,也给这两个丫头一些教训。秦谖心底做着打算。

    这美景刚回主殿,见梁贵妃还没有回来,有些焦急,想着这事宜早不宜晚,便自主做张,寻来夜欢香的纸包,将夜欢香慢慢的溶于水,期间饶是自己全力屏住呼吸,还是感到手脚酥软乏力,不禁越发相信今晚娘娘的计划一定会一举成功。想着便用容器装了,向内务府走去,心里猜测良辰应该已经通知了左侍卫,那么今晚便等着做看好戏了。

    相比起美景此时心里的信心满满,这边侍卫所的左侍卫却形容黯然,他方才执勤时候有个面生的小太监送来梁贵妃密信,得知今晚行动,虽不清楚为何行动如此快,但左俊伟却知道他的生命也将慢慢走向尽头。一念至此,脸色更加灰败,正巧被侍卫总领袁鹤看到,袁鹤一向是个细心人,所以当初瑞珠的父亲才放心安排他进宫照看女儿,他这几日总看到左侍卫神色恍惚心事重重的样子,有心找他谈谈,又一想还是先弄清究竟是什么事再去和他谈,他也容易接受。便叫来一般一起和左俊伟执勤的冯侍卫来,想问问清楚。

    冯侍卫听了袁鹤的意思,也是一脸茫然:“别说袁总领怀疑了,连小的这几日都一直觉得左俊伟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这脸色憔悴的厉害,可是问他他怎么也不肯说,小的还以为左俊伟家中出了什么事,想着同事一场,便去了他家中打探,却发现他家中不但无忧反而有喜,在京里置了一处大宅子一家人住,可风光了。”

    袁鹤听了心里愈发疑虑,这左侍卫的家庭条件他可是清楚的,当初也是实在落魄了才托人进宫当了侍卫,隐隐听人说还是梁贵妃保他进宫的,心里一动,便问道:“你去他一直一起执勤,看他最近可是有什么反常举动,或者见了不该见的人,或者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冯侍卫一听便犹豫了,这事还真有,但左俊伟却千万嘱咐不可说出去,但又抬头看看眼前这人,顶头上司不说,还为人缜密,这侍卫所很少有事情能瞒得过他的,何况左俊伟这几日却是奇怪,查清了也好,想到这,便开口道:“就是前日晚上小的与他在御花园当值,良辰姑姑来了,说是有事让他去回禀,一想良辰姑姑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人,小的也没有过问。今天又有个小太监来给左俊伟递了什么信,左侍卫看过收起来回来便烧了,小的问左侍卫也没有回答,只是面色很不好。”

    袁鹤听了面色微沉,心里想出了点头绪,随机向冯千嘱咐道,:“这几日你牢牢盯紧了左俊伟的去向,这宫里的人常常一有不慎便被主子利用了去,赏些金银脑袋便发昏,这些人通常不会有好下场,你可要记紧了。”

    冯千也是个聪明人,听了这话哪有不懂的,忙作揖,“小的记下了,袁总领放心便是。”

    天色将晚,如镜也动身去取柚子,还是照例说是永和宫要的,那姜总管忙涎着脸巴巴的拿出来了早已准备好的一篓,道:“早知道姑娘要来,特意为姑娘预备着呢。”如镜以前是打扫铜台的,何曾见过这种总管太监的好言好色,不禁有些得意起来,也忘了计较这内务府怎么知道自己要来取柚子,反倒拿出来一些势头,“那就请总管再派个小太监来替我送至永和宫吧。”姜总管眼里略过一片阴翳,无奈心里又记着美景姑姑的嘱托,只好继续陪着笑:“姑娘放心,这事自然劳烦不得姑娘。”说着便随手唤来一个小公公,将柚子抬着随如镜去了。待如镜走远后,那姜总管才变了脸,狠狠向地面唾了一口:“呸!栖鸾殿的小丫头,也敢在内务府搞花样,主子不过一个常在位分,日后有你吃苦的日子!”

    那如镜却看不到这些,还在洋洋得意的对身后的小太监颐指气使的,心里还想着当永和宫的宫女真是好啊,哎,终究是仗着梁贵妃的势,什么时候小主也能到那位分,那在这宫里自己也能像良辰美景姑姑一样宫里人人敬畏着三分了。

    这样一路胡思乱想到了永和宫,如镜便把小太监打发了,另叫永和宫的抬了进去,兴冲冲的进殿,看到秦谖正在打理那些干瘪的柚子皮,好奇地问道:“小主这是在做什么?”秦谖笑着:“这柚子皮啊,收着,等回头晒干了做成枕头,很能有效的缓解疲劳,起到安稳睡眠的作用呢。”说着又瞧见了如镜身后的柚子,淡淡嘱咐:“还是像以前一样摆三两个出来,剩下的便先收着。”待如花如镜取了三个后将剩余的抬进储物间后,秦谖才起身去查看柚子,表面上看不出有任何异常,秦谖手抚了上去,上尖下宽果皮紧实,果然是上等的柚子。将手放在鼻底,才发觉除了柚香之外还有一丝特殊的若有若无的香味,秦谖忙屏了呼吸,寻水净手,心里思量着,这幽香想来一定是梁贵妃的手笔了,只是不知是什么作用,是要命的奇毒还是惑人心的香?

    第二十章 抓贼

    秦谖正在百般猜测时候,美景此时也正在向刚回宫的梁贵妃回禀此事,梁贵妃被太后留到现在,推脱不开,只得先让良辰去给左侍卫送信,自己陪伴太后,在永寿宫梁贵妃心内焦急不已,不知事情是否妥当。在听了美景汇报后,眉头微微一挑:“哦?这么说来,那沾着夜欢香药水的柚子现在应该正摆在栖鸾殿?”

    美景如实回答:“若是如镜没有说谎,那柚子此时正该摆在栖鸾殿正厅,听说秦常在不喜欢熏香,只喜欢在殿里摆柚子闻着。”梁贵妃一刹那仿佛回忆到了什么,似乎久远的充满果香的日子,坤宁宫,每日的晨昏定省……只是一瞬心神立定,现在的坤宁宫荒置许久,那位高高在上的人也不在了,自己才是这六宫真正意义上的主人!

    “不错,这些年的确长进多了。”梁贵妃赞许着,亏得美景这一趟,不然以自己原来计划是要用熏香,难免会被常日不点香的秦谖三人早早察觉。美景脸上并未因梁贵妃的夸奖而露出喜色,低下了头,心里确实也开心不起来,想娘娘以前何曾这般费过心思,顶多跋扈了许多,心却是善的,可自从听了太后的建议掌了六宫权后,娘娘像是变了一个人,相比起适应力极强转变极快的良辰,美景内心还是希望回到过去那般日子。这些话美景是不会说的,她知道她的任务便是全力帮助娘娘,曾经是,现在也是,将来更是。

    梁贵妃又想了想,向良辰嘱咐道:“晚些时候去栖鸾殿,把秦常在身边的两个丫头招来,就说和永和宫众位宫人一道学习宫规,这规矩是历来便有的,一定要看下殿内的柚子是不是摆上了,记得不要太刻意,以免引了秦常在的怀疑。”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隐约知道些美景的想法,所以很多事便要良辰一力去做,内心多少也希望可以让美景的手干净些,虽然只是希望。

    良辰听着一一应下,一面说道:“这些事交给我便是了,娘娘也乏了,晚上还少不得折腾,娘娘还是先好好用了晚膳,休息片刻养好神再看晚上好戏便是。”

    梁贵妃听着,也确实觉得累了,便叫美景去传膳,自己去了花厅红酸枝连理藤椅上歇着了。她以为这一次,秦谖纵然插翅也难逃自己布下的杀局,因此心里不禁觉得畅快许多,闭上眼睛不久便沉沉入眠。她的权威,是从来都不能够被藐视和侵犯的,这是她在这宫里仅有的,不能被任何有可能的人威胁到。

    晚膳后,栖鸾殿的三个人明显感觉到了燥热难耐,如镜如花自然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是将门窗都打开,衣衫减到最薄,可那燥热似乎是由心内而生,如影随形,莫非是膳食吃错了,吃了什么相克的东西?二人心里嘀咕着。

    秦谖心下已经了然,看来是惑人心智的类异香了,那么自己且看看那梁贵妃还有什么后招。于是将椅子搬到了靠窗的位置,呼吸着窗外的空气心里好受了许多,不多久,良辰果然在秦谖的期待下来了。

    良辰进了屋子,眼睛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摆在殿内的三个柚子,嘴角微微上扬了些,又过去向秦谖行礼道:“秦常在,今天晚上照例是永和宫众位宫女受训的日子,如镜如花既然是新来的,又同样都是永和宫的,便一起来学着规矩吧。”

    秦谖笑道:“既然是永和宫的规矩,姑姑便带她俩去吧,她俩是刚伺候的,有些规矩还不懂,有劳姑姑训教了。”转身吩咐如镜如花,“夜里风寒,你们穿件衣服便和姑姑去吧。”

    如镜如花应了声便去里屋换衣服,良辰看了看四处通风的栖鸾殿和坐在窗边的秦谖,也说道:“常在说的是,夜里风寒,这些窗开着难免受寒,常在身体若有恙,内务府的绿头牌是要撤下的,常在还是仔细些好。”

    秦谖听了,笑容更盛:“哦?这样么。我身子乏得很,便有劳姑姑替我关窗了。”良辰是三品女官令人,在平时,断不会轻易被这种位分的小主给使唤了去,但今天这事实在是她心中所想,便未推辞,关了所有的窗户,一时间栖鸾殿的柚香愈发浓郁了。此时如镜如花也换了衣服出来了,虽觉得乏乏的,还是强打精神随良辰姑姑走了。

    秦谖待人都走远了后,脸上笑容尽去,剩的是一脸漠然,梁贵妃么,呵呵,本来不想与你牵扯太多,你自己非要来找死那可怪不得我了,用心歹毒,我必然不会容你。心里狠话一出,不知怎么,脑海里忽然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画面,自己仿佛早就忘了的画面。

    竹林后面的温泉,和长乐未央三人玩闹,找不到的衣服,惊慌失措的自己,然后仿佛是天籁一般的声音,“皇后娘娘的衣服被风吹到后面了,我看见了便替娘娘寻了来,日后还请娘娘多加注意才好。免得失了分寸,落人话柄。”那时候的梁妃,还只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小女孩,陪伴完太后也是玩心大起便进了竹林和良辰美景玩捉迷藏,却意外看见了容嫔蹑手蹑脚的将手里拿的衣物偷偷藏在了一个大石头的后面,心里虽然奇怪,却没有当面去问,待容嫔藏完之后悄悄走了之后自己才过去,九尾凤饰,精致的绣工绣的分明是龙凤呈祥,一看便是皇后娘娘的,自己本欲扔下不管的,却又想起皇后娘娘平日带人的宽和温柔,心里叹了口气,自己无福罢了,不怪别人,便又顺手拿起其余两件宫婢服饰,想了想往温泉那里去了。

    秦谖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却无法忘记那日自己的惊慌无助,梁妃是施以援手的那人。这般想着,秦谖心里对梁贵妃倒心软了三分,这一次便罢了,梁玉真,再有下次,我决不饶你。心内主意已定,在想今天的事,自己孤身一人,殿内有香作祟,接下来不难想到便是有贼人上门,污自己清白名声,只怕不一时便有良辰美景与众位宫人一起在栖鸾殿抓现行了。好狠的伎俩。

    秦谖再不耽误,熄了殿内所有的灯,将薄荷草香囊在鼻下嗅着,打起精神,试图赶走脑袋里的昏沉,便出了门。特意不闩殿门,但锁却是带着的。悄悄出了宫门,发现果然上下一个宫人都没有,梁贵妃这戏做的还真足,刚好也方便了自己。

    出了永和宫,借助阴影藏在墙角,相信不一会便有人要趁虚而入了。这时的左侍卫自然不知道计策已失灵,一步一步的向永和宫走着,他知道自己将会万劫不复,但却没有别的选择。因为心里有事,竟然连身后有个身影跟着自己都不知道,他若回头一定可以发现自己的好兄弟冯千正一脸复杂的盯着自己,步步紧跟。

    秦谖看见左侍卫失魂落魄的走来,倒也没有注意到后面竟然还有人,只是偷偷的跟在左侍卫身后,看他果然犹豫了一下,便推开栖鸾殿的大门走了进去。秦谖正中下怀,忙过去一把锁锁了门,一面飞快的向永和宫主殿后的空地奔去,一面大喊:“有贼人啊,有刺客,快来抓贼啊。”

    第二十一章 杖毙

    秦谖跑向的地方正是此刻良辰美景集结永和宫宫人学习宫规的地方,这些人听了,可怎么得了,这永和宫都进贼了,忙随着秦谖向栖鸾殿赶去。这良辰美景听了面色一变,却根本阻止不及,看着眼前哄散的众人,心思急转却不知如何是好,美景只好先回去禀报梁贵妃,良辰便跟着众人往栖鸾殿方向去了,先摸清楚情况再说。

    秦谖假装惊惶的开了锁,里面果然冲出一个人影,正是脚步踉跄行色慌张的左侍卫,他在里面闻进了不少夜欢香,正燥热乏力,却找不到计划中的宣泄对象,正在不解时候,殿门却依同计划一般的大开了,可惜最前面的不是梁贵妃,是个陌生的清秀女子,他脚步仓皇的迈了出去。永和宫众人二话不说将一头雾水的左俊伟劈头盖脸的打去,左俊伟挨了打,方才清醒些,听清了众人口中不停地叫骂自己“小贼”什么的,心里忽然觉得轻松了,这可比与嫔妃私通的罪名小多了,顶多只是赶出宫而已,更不会连累家人,想着想着,心里忽然卸下几天以来一直压在心头的包袱,虽然不清楚事情为何如此发展,但心头是快活无比。

    永和宫一并宫人正七拳八脚的将左俊伟打得气息奄奄,这时突然听到一声冷冷的喝声:“住手!”众人一听这声音,忙都讪讪的收了手,这才想起来永和宫正经的主子还没发话呢,自己哪能擅自处置贼人,梁贵妃已经在美景那听了变故,看到在地上头破血流的左俊伟,再看看一旁表情惊慌失措眼里却明显带着嘲弄之色的秦谖,心里恼怒可想而知,声音也不觉冷冽了许多:“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常在,才一会功夫怎么就不知安分。”

    秦谖听后表情更加可怜,慢慢道:“回娘娘,臣妾的殿里招了贼人,臣妾实在无法才想请人来壮胆,不然,臣妾孤身一人,真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

    良辰已在一旁按捺不住,将矛头指向秦谖:“奇怪,这栖鸾殿进了贼,秦常在不晓得是如何脱身,还反将贼人锁在殿里的,还有,你们在这殿里究竟干了什么?”看这情形,良辰自然知道什么都没发生,但众口铄金,日后传出去终究会影响到秦谖的声誉。

    秦谖一听在心底无声的笑了,面色依然楚楚,看着梁贵妃道:“娘娘,臣妾看如镜如花都走了,臣妾一人在殿里难免害怕,便想着出门散步,结果等我回来,却听到栖鸾殿里有声响,一想估计是进了贼,忙将门锁了去向永和宫众人求援。臣妾也是实在无法,真的是无心打扰娘娘休息。”

    永和宫的宫人看着秦谖面色惊惶未平,都心生了同情怜悯之意,心想贵妃娘娘若是不为秦常在主持公道可就太不该了,再望向地上的左俊伟,面色都露出了激愤之意。如镜如花自不必说,以前在小厨房受过秦谖照拂的小陶子和绣月也在一旁愤愤不平。

    梁贵妃哪里看不出这上下众人的心思,只能在心里暗骂一声:“真是个妖孽,学会一身蛊惑人心的好本事!”面色却温柔起来:“原来是这样,妹妹可是受惊了?都怪姐姐想的不周到,谁曾想永和宫往日和平无比,怎么今日便进了贼,实在可恨。”秦谖低垂着头,假装没有听明白梁贵妃口气里的说着目光落在地上的左俊伟身上,看他模样可怜在心底微叹了口气,:“这贼人,按照规矩,本应该回禀皇上再交予慎刑司处置,可是今夜天色已经晚了,又所幸秦常在机敏,因此也未造成大的损失,传出去终究对永和宫名声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