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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不狠,地位不稳第6部分阅读

心事。

    秋日的天,格外的清爽。风次庭院里的花草吹得沙沙作响,白墙青瓦映称着房屋四周的红花绿草让人目旷神怡。几张贴子写下来,若兰心头果真便平静了许多。

    与碧荷院的春光明媚相反,松香院此刻却是凄风苦雨。

    司氏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姐妹二人,只烦得头痛欲裂,偏生,她一句嘴也插不进去。

    “我又不是全要,只不过是问你要两尾养几日,歇两天再还给你便是,四姐姐如何便这般小气。”若英红瞪了桃子似的眼看着眼眶泛红的若芳,撇了嘴道,“往日里,再稀奇的东西也没看到四姐姐这般护着,难不成,这几尾锦鲤还有什么来头不成?!”

    “哪有什么来头,统共就只有这么三尾,你还说要将它们分开来养,你那里到是成双了,我这里孤孤单单的万一养死了怎么办!”若芳压下心头的慌乱,觑了眼一侧的司氏,怒道:“你往日里仗着自己小,什么好的都要争,要抢,我念着是姐妹,也不与你计较。可今日里,断然没有再让你的道理!”

    话说得斩钉截铁!

    若英眼巴巴的看着若芳一脸不肯相让,便是母亲在,也不能让她动摇分毫,当下便一门子火直冲脑门。

    “不给就不给,我不稀罕!”

    若芳才舒了口气,想着等会寻些别的好东西补偿若英,却不想,若英脚步一动,像个风火轮一样冲了出去。

    “五……”

    一句“五妹妹”还没喊完,院子里便响起“啪啦”一声,接着便是水“哗”一下泄出来的声音,若芳眼皮一跳,当下不由分说的便拨开身侧的冬寻,几步跑了出去。一出屋子,看到院里的情形时,若芳脚一软便瘫在了地上。

    “什么破玩意儿,我没有,谁都别想有。”若英一边叫嚷着,一边对着被她砸破水缸在地上“噼啪噼啪”甩着尾巴的几尾锦鲤又是踩,又是踢,嘴里恨声道:“我踩死你,踩烂你,踩扁你……”

    “五姑娘!”

    紧跟着跑了出来的冬寻,看着被若英踩得眼珠子暴出来的锦鲤,几步抢了上前,想要阻止若英,若英却是不待她靠近,眼明脚快,狠狠一脚踩在最后一尾鱼上。瞬间那条鱼嘴张了张,没了气息。

    完了!冬寻胆战心惊的朝若芳看去,待看到脸白如纸,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身子抖得如同个筛子的若芳后,冬寻再说不出一句话。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小姐对这几尾鱼看得有多重!

    紧随其后赶了出来的司氏,看着如同小魔王的若英,亦同样气得半响说不出话。待回过神来,便是一声怒喝,“若英,你做什么呢!”

    “我没有的东西,谁也别想有!”若英对着司氏大声道。

    “疯子!”若芳颤颤瑟瑟的站了起来,走了上前,抬手指着脸涨如血的若英,恨声道:“你个疯子,你根本就是个疯子!”

    “你才是个疯子!”若英毫不相让的还击,抬手指了若芳,失口道:“宝贝成这样,也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送给你的!”

    “你……”若芳先是一怔,续而抬手便朝若英一个巴掌挥了过去,“啪”一声,脆响,若英怔怔的看着若芳,待反应过来后,便像只是被抢了食的狗一样,“嗷嗷”叫着,朝若芳扑了过去,“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我……我怎么就打不得你!”若芳这会子再也忍不住心底的难过,她一把扭住了扑过来的若英,横眉怒目的道:“你连嫡姐也敢辱骂,再不管教,来日是不是要弑父杀母!”

    若英被若芳骂得给愣了愣。

    她没说错什么啊?下人们不都在说,四姑娘动了春心,十有八九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了!凭什么下人说得,她却说不得!

    “你胡说,是你自己行为不检,私相授受。”若英被扭住了手,便抬了脚朝若芳踢去,一边踢一边使力喊道:“你欺负我,又不是我说的,是下人们说的……你凭什么打我。”

    若芳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再顾不得心疼那几尾锦鲤,便要逼问若英是在哪听到那些话的,却有道声音抢在了她跟前。

    “都给我住嘴!”

    司氏由张妈妈侍候着上前,目光如刀的刮过若芳后,又看向若英,待看到若英脸上红红的指印时,只觉得心都打了个哆嗦,可还是得强忍了心底的火气,对一侧侍候的奶娘道:“你们都是死人,还不抱了五姑娘下去用药。”

    吓得大气也不敢喘的奶娘连忙上前抱了若英,急急的朝外便走。

    “放开我,放开我……”

    “你敢再多说一个字,我便让张妈妈请了家法出来!”司氏对犹自不甘的若英历声喝道,若英当即便闭了嘴,由着奶娘抱了下去。司氏又回了头看向若芳,不待若芳开口,便沉声道:“你随我来。”

    30姐妹情深

    丁妈妈将松香院的热闹一字不差的说与若兰听完,便退到了一侧。

    若兰将手里最后一笔写完,又端详了片刻,这才放了笔,接过锦儿递来的帕子拭了拭手,笑道:“走吧,该是我去表现姐妹情深的时候了。”

    “姑娘,”锦儿不赞成的看了若兰,闷声道:“干嘛要去帮四姑娘,就让太太把事情查出来,让她出个丑才好。”

    若兰笑了笑,没有回答锦儿的话,顾自提脚便走。

    锦儿无法只得跺了脚,不甘的跟了上去。

    虽说只是两进的小院,但府里三个小姐也还是有各自的院子。

    若芳住的小院取名“蘅香院”,此刻,蘅香院的下人们早就被张妈妈给赶了出来,正围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着,乍然抬眼看到若兰带了丫鬟款款走来,不由都齐齐的怔在了那。

    府里,大姑娘不说与两个姑娘和三公子不和,便是太太和老爷的帐,大姑娘也是不买的。这个时候,四姑娘才出事,大姑娘便赶了来。这是来落井下石了吧?!自来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便有那聪明的悄然的退了下去,有惯逢高踩低的,脸上便有了讥诮的笑。

    “大姑娘留步。”

    若芳院里平时颇得看重的二等小丫鬟云春走了上前,拦住了若兰。

    若兰步子一顿,目光淡淡的看向瓜子脸的云春。

    “大姑娘,”云春低垂了眉眼,轻声道:“太太身边的张妈妈吩咐了,说是太太与四姑娘有话要说,这会子不见人。”

    若兰目光微挑,扫了眼院子里神色各异的下人,末了,撩了眼锦儿。

    锦儿冷冷一笑,上前半步,挑了云春,讥诮道:“我竟不知,咱们府里的下人竟能替太太做了主去?”

    云春被锦儿说得脸上一红,嘴唇翕了翕,便要分辩。

    守在屋檐下的香婵抬眼看到亭亭玉立的若兰,当即便暗眉头拧成了个川字,回头看了眼自己身后紧紧闭起的屋子,想起屋子里时不时传出的高声喝骂和哭声,眉头蹙得越发的紧了!饶是怕得要死,却也不得不硬起头皮敲门回禀。

    谁知才探了个头进去,一个道白光便兜头砸了过来,吓得香婵连忙缩回身子,“啪啦”一声,碎瓷散了一地,溅在地上的茶水还冒着丝丝的热气。

    瞬间,香婵的后背湿了一片!

    “谁让你进来的!”张妈妈的声音紧随而至。

    香婵隔着虚掩的门,颤声回道:“妈妈……大……大姑娘来了,要见夫人。”

    “她来干什么?不见,不见,给我打了出去。”司氏狂燥的语声,刺得人耳膜轰轰的痛。

    张妈妈撩了眼脸被打烂,又肿又紫晕倒在地的冬寻,眼角的余光又扫了眼跪在地上瑟瑟颤抖的若芳,叹了口气,轻声劝道:“太太,许真的只是下人间混说。”

    司氏狠狠的吸了口气,目光死死的盯了脸白如纸的若芳,咬牙道:“我再问一遍,那锦鲤到底从哪来的,你实话说了,我饶你一回,不然,这个丫头你也别想留了,我即刻乱棍打死,扔了出去。”

    冬寻吓得一张脸似是刮过大白的墙,这几尾锦鲤自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四姑娘她……冬寻绝望的朝若芳看去。

    到得这刻,说与不说其实都是死!

    “真……真的是后院水渠里捞的。”若芳强自忍着心中的慌乱,细声道:“娘若不信,可使了张妈妈去问厨房的婆子,还是她们替女儿捞的。”

    司氏脸上掠过一抹狐疑,难道真是自己弄错了?可若英说的又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府里的下人说?这种话若没个真凭实据的府里的下人敢乱传?

    “太太,”张妈妈轻声道:“要不,老奴跑一趟?”

    司氏便待点头,屋外却响起一阵慌乱的争执声。

    “大姑娘,大姑娘您不能进去……”

    听这动静似是若兰久等不耐,正不顾丫鬟阻拦,闯了进来。

    “滚出去!”

    司氏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对上硬闯的苦兰总算是有了出处。一见门被推开,当即抬手又是一个茶蛊扔了出去。

    “啊!”

    被锦儿推搡着往里走的香云,当即便被那茶蛊给砸了个正着。好在只是砸在后背上,没有砸在头上,不然定是个头破血流。

    眼见被砸中的是香云,而不是若兰,司氏心底的怒火越发的炽烈,终是顾着身份,没有再出手,却是使了个眼色给张妈妈。

    张妈妈了然,当即便张了嘴历声喝骂道:“瞎了眼的东西,主子们在的吩咐都不听了是不是。回头就喊了人丫子进来,发卖了出去。”

    香婵和香云当即便白了脸,可是若兰再如何不得势,总是这府里的主子,她们又敢如何下死力拦,且别说身侧还有个锦儿帮着。只几下,香婵和香云便被若兰和锦儿裹夹着进了门,一进门,眼角的余光撩到屋里的情形,越发的吓得三魂去了二魂半。

    若兰拨开吓得脚发软的香云,几步上前,一脸惊讶道:“太太这是怎么了?四妹妹便是有不懂事惹太太恼的地方,念着她是您肚皮里出来的,您好歹也心疼着点。”

    这是什么话!

    司氏原就气得眼前发黑,被若兰拿话一刺,胸口便似破了的风炉,呼呼的喘着粗气。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燃着了!

    偏若兰却是不以为意,几步走到若芳跟前,一边扶了若芳起身,一边回头笑盈盈的看了司氏道:“让我来猜猜,太太这般着恼,可是为了府里那没影子的闲言碎语?”

    司氏当即便变了脸色,她自是想到,这流言若是连若英都听到了,又如何能少了她谢若兰!但怎样也想不到,若兰会在这个当口说出来。转而又一想,也不奇怪,她此刻眼巴巴的赶来,不就是为了看她的热闹吗!

    “闲言碎语?”司氏冷冷一笑,目光锐利的睨了若兰,淡淡道:“什么闲言碎语,我怎么不知道这府里何时传起了闲言碎语?”

    若兰唇角掠过一抹冷笑,当下便道:“哦?是嘛!那可能是女儿听错了。”不待司氏反应,她垂眸看了眼神色恍然的若芳道:“我才听下人说,五妹妹因为几尾锦鲤与你起了争执,说了些很是不该的话,生怕太太错怪了你,这才急急的赶了来,想与你做个证,不想,却是我多事了。”

    这个时候的若芳哪里还能去想若兰的话中之意,虽说这几尾锦锂没什么密秘,可她心底却有着最大的密秘,生怕冬寻为了求生将自己的事说了出来。那自己与胡公子可真就完了!当下,听了若兰的话,一把攥了她,急声道:“大姐姐,你帮帮我。”

    司氏眼见若芳将若兰当成了救命的稻草,立时便要发作!却不防,张妈妈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袖子,微微的摇了摇头。

    若兰拍了拍若芳的手,安慰她道:“我这不来了吗?别怕,我去与太太说清楚。”

    若芳惊疑的松了若兰的手。

    若兰便笑了上前一步,在司氏身前几步站定道,“我昨儿个同锦儿逛园子的时候,在后园的水渠里见着了几尾锦鲤,今儿想着再去看看,不想听下人说,被四妹妹使人捞了来,这才想过来看看。谁知……”

    司氏目光阴凉的睨了若兰。

    若兰笑了笑,道:“谁知,外头却听下人说起,五妹妹竟因着这几尾鱼儿好一番恼怒,说了好些不该的话,因怕着太太误会了四妹妹,这才眼巴巴的凑了上来给四妹妹做个证。”

    司氏神色复杂的看向落落大方的若兰,又看了看委屈的不行的若芳,便待要开口。门外却响起小丫鬟的声音。

    “太太,门房处来说,府外有个叫武安的小厮,说是住在我们府边上,因着他家主子养的几尾锦鲤不见了,想问问是不是顺水游到我们府上来了!”

    31目的

    离了蘅香院,锦儿看着自家姑娘眉宇间暗隐着的笑意,一头雾水的道:“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兰回头撩了眼身后陡然静寂下来的蘅香院,淡淡道:“怎么回事?我们遇上高人了!”

    “……”

    若兰见锦儿还是没回过神来,只得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

    “是。”

    主仆二人踩着轻快的步子回了碧荷院,蘅香院里,却依然离不了愁云惨雾。

    司氏看着哭得便要昏过去的若芳,一时间又是心疼又是懊恼。也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是怎么了,心头总像是藏着一股火,一碰就着。才若芳的事,本就透着几分蹊跷,若换成平时,她必不会这样处置,可今儿就像见了鬼一样。

    司氏下不来脸,使了个眼色给一侧的张妈妈。

    张妈妈便上前小意的劝着伏在榻上哭得肝肠寸断的若芳,“四姑娘,太太也是心疼姑娘,才会乱了分寸,没听姑娘的分解,你快快别哭了,要是哭坏了眼睛,太太可不又得心疼。”

    “她哪是为我好。”若芳猛的自枕头上抬起脸,满是怨恨的瞪了司氏,“她这是想要害死我!旁人也就罢了,她是生我养我的亲娘啊,怎的听风就是雨,这般的作贱起我来了。传了出去,我还怎么活!”

    司氏被若芳的话给刺得满嘴生苦。

    可不是吗,若英嚷那一嗓子的时候,她就该将若英给训斥一顿。然后,暗暗的查一番这闲话是如何传出来的。最后,寻个机会好生敲打若芳一顿,哪里就要弄得眼前这番情景!司氏,这回子真是肠子都悔绿了。

    “芳丫头,是娘错了,娘不该不相信你。”司氏上前,亲手拿帕子擦了若芳脸上的泪,哽了嗓子道:“你快别哭了,仔细眼睛和嗓子哭坏了。娘给你赔礼,你便原谅娘这一遭如何?”

    若芳凄凄的抬头,目光落在一脸难过的司氏脸上。司氏三旬出头,正是丰韵最佳的时候,但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若芳却觉得她的脸上似是隐了层晦涩的暗黄。脑海里瞬间有什么一闪而逝,想要细寻时,却又茫然不知。

    “你还小,不知道女儿家的名声是何等的重要。”司氏语重心长的殷殷劝说着若芳,“娘是怕你被人给骗了,要知道,这是世上男人大多居心叵测满,让人防不胜防啊!”

    若芳垂了眉眼,敛尽眸中情绪。

    她的哭,并不全是为着今番的羞辱,大部分却是因着小丫鬟的那句回话。

    这些时日来的懵懂恍然总算是在小丫鬟的那句话里有了着落。果然,他的心里也有自己的!不然,何必眼巴巴的使了小厮上门来说锦鲤的事!还不是听到了这府里的动静,有心护她的缘故!若芳的一颗心“扑咚、扑咚”如战鼓一般,咚咚作响。脸上,再度生起一抹火热!

    果真是心偏了,这事便也偏了!

    “芳儿,芳儿……”

    司氏疑惑的看着若芳,不明白,她忽的一下子,脸红得如同火烧云一般,是为何!

    若芳听着司氏满是疑惑的嗓音,恍然回神,连忙应道:“娘,我知道的,我不生你的气,真的。”

    司氏便吁了口气,想着若芳是那种直性的人,她说不生,定然就是没事了。

    再坐了坐,便带了张妈妈起身回外走。

    且不说这边,若芳如何花言巧语安抚冬寻,单说司氏回了松香院,关起门来与张妈妈谈的一番话,却是让人不禁满背生寒。

    “太太的意思是,卢家和杜家的事都作罢了?”张妈妈愕然的看向司氏。

    司氏点头,一脸阴沉的道:“你今儿也看到了,那小贱人浑然不将我放在眼里。来日,若真让她离了这谢府,凭着丁氏留下的那些嫁妆,再加小贱人的手段,不论是那杜家还是卢家,只怕都能将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的。”

    张妈妈点头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