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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住一季春第2部分阅读



    “为什么不行?”他奇道。

    “我……不懂得应酬。”薛颖想起了方怡如的长袖善舞,便觉得自卑。

    原以为自己永远不用出头的,可以乐得轻松。

    “不过吃顿饭而已,用不著紧张。”他说。

    可是傅维恒没告诉她,这一顿饭会足足吃了两个多钟头,才告一段落。薛颖坐得腰酸背痛,好不容易挨到结束,居然听到席上有人提议要再换个战场,去一个叫什么花的酒家。

    幸好,傅维恒好说歹说,又多敬了几杯,他们俩才得以脱身。离开餐厅时,已近十点,薛颖巴不得赶快回家,睡她的大头觉去。看看傅维恒,发现他的脸色很差。她有点担心。

    “先送薛小姐回去。”他吩咐司机。

    “不!我没关系,傅董不舒服,还是先送您回去休息吧!”忙向司机说:“小何,我们先回内湖好了。”

    傅维恒不置可否,闭眼休息。

    一路上,薛颖紧抓著手帕预备著,惟恐他吐酒。

    谢天谢地,总算到了。

    她和司机扶著博维恒进屋,傅突然一挣,捣著嘴冲进浴室。

    薛颖不好跟进去,只能站在门口乾著急。等了一会儿,才见傅维恒脸色苍白地出来。

    她忙上前扶著。心里很慌,从小到大,向来都是别人照顾她,如今突然要她照顾别人,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想到比较保险的做法。“要不要送您到医院去看看?”她问。

    “不用了,吐出来就好多了。”他很疲倦。

    扶他上楼休息,又到厨房泡了杯浓茶给他。“不要紧吗?真的不要紧吗?”薛颖仍是不放心。

    传维恒点点头。“睡一觉就没事了,你放心好了,让小何送你回去吧!太晚了。”

    “嗯!我就走了,要不要擦擦脸?”薛颖拧了一把热毛巾给他。

    他接过毛巾敷在脸上,发现那种温热的感觉不仅仅只停留在脸上而已,而是直暖进心里。

    是很晚了,但薛颖并不怎么急著离开。她有点不忍心,不忍心将他一个人留给这一室的寂寞。突然觉得他好可怜。

    忍不住问他:“傅董,为什么还不结婚呢?是不是还没遇见真正喜欢的人?”

    傅维恒看她半晌,然后望向窗外出神,一言不发,那种神情,落寞无奈。

    是什么意思呢?薛颖真不明白。“会不会是曾经遭受过感情上的打击?”

    她胡思乱想,可是不敢再多问。

    傅维恒静静喝著手上的茶,虽然心里也不希望她离开。“多留一会儿,再多陪我一会儿,也是好的。”他想。

    可是想归想,到底是勉强自己说:“回去吧!我已经觉得好多了,不用担心。”他的神情和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却是非常地依恋温柔。

    薛颖心中一动,连忙避开他的眼光,匆匆道别。

    回到家中,仍觉得脸红心跳。

    整个晚上,翻来覆去,总难成眠。这对一向好吃好睡的薛颖来说,倒是特别。

    “是不是自己会错意了?”她拚命压抑脑中混乱的思绪。“就像以前误会他和方姐一样,对!一定是误会,一定又是我弄错了。”

    这样想来,便觉得心安一点。

    另一方面,傅维恒也好不了多少,纵然是累极了,但脑筋却怎么也不肯休息,转啊转的,转个不停……

    想的是薛颖。

    忽然记起来,有一次去日本,回来经过机场的免税店时,碰巧闻到别人正在试货架上的香水茉莉。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到薛颖,她像茉莉……

    当场便买下那瓶香水,回来送她。

    从那以后,就开始常会自然而然地为她买些什么。其实一点也没有刻意去做,只是常常会想到她……

    隔天,薛颖进公司见到了方怡如,便问:“方姐,怎么不再多休息一天呢?都好了吗?”

    “睡了一天,也差不多了,而且我今天要是再不来看著点,那我的*男朋友*傅董事长,说不定就会让人给拐跑了。”她故意笑道。

    薛颖登时脸红,知道博维恒一定是跟她说了上次自己误以为他俩是一对的话。“还说你们没关系?那怎么什么话都跟你说?”她还嘴硬。

    “奇怪了,这分别是个大笑话,为什么不能说?”

    “谁叫你们常常一起吃饭,一起坐车的,那当然是会让人家误会的嘛!”

    “别人误会也就罢了,”她过来拉拉薛颖的头发。“倒是你!你倒是说说看,我们哪一次私下吃饭、坐车没带著你?还好意思跟别人瞎起哄,还敢说是误会?”

    薛颖想想也对,噗嗤一笑,没得说了。

    方怡如看看表。“今天十点不是排了会报吗?傅董怎么还没进来?”

    “对了,傅董他今天也许不会进来了,昨天他也有点不舒服,后来又去赴*广利*的约,结果一回到家就吐了呢!”

    “这样吗?要不要紧呢?”她问。

    薛颖耸耸肩。“他说不要紧,只要睡一觉就好。”

    方怡如想了想。“那你去各部门通知一声,把会报改到明天吧!”

    “好。”薛颖正要出去。方怡如又叫住她。

    “中午你带点吃的过去,这几天他的管家不是去美国看女儿吗?也没人替他烧饭。而且你也顺便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没事,要不要看医生、吃吃药什么的。”

    薛颖才要点头答应,但一想到昨晚,总不自在。“还是你去好了,我什么都不懂,也不会照顾人。”

    “拜托,我才刚好一点,哪有力气跑出去?你既然不会照顾人,那更要学啊!不然将来怎么嫁人?再说,我的*绯闻*还不够多吗?”说著瞪她一眼。

    “好吧!”她无可推卸。

    方怡如见她好像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忍不住过去捏她一把。“小姐,有点良心好不好?人家平常待你可是不薄的。”

    说得薛颖噗嗤一声,又笑了。

    中午她特地到附近餐厅挑了几样清淡的菜饭带了去。

    傅维恒见她过来,有些意外。“咦,你怎么来了?”

    薛颖笑笑,提了提手上的食物。“很香的喔!”

    “太好了,我刚才还在为了中午要吃什么而伤脑筋呢!”

    他们进去,一起动手把碗、菜摆好了。“怡如也上班了?那等一下吃饱了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了。”傅维恒说。

    “傅董还是在家里多休息休息吧!反正今天公司也没什么事,而且方姐她已经把会报改到明天了。”

    他点点头。“我们先吃吧!”

    两人边吃边聊,聊起昨天晚上的应酬。

    “早就听说像你们这样的大老板谈生意,都特别喜欢去那些风月场所,就像昨天一样。”她说。

    傅维恒笑笑。“又没真的带你去。”

    “可是他们真的会去吧!真受不了,光是昨晚那顿饭,劳民伤财的,就连我都坐得腰酸,怎么他们不觉得累吗?”薛颖实在是无法了解,难以想像,究竟那些声色犬马、灯红酒绿的地方,为何会如此吸引男人?

    “就是累了才要去那儿*休息*啊!”他故意逗她。

    薛颖听了,一口饭差点噎住,居然连傅维恒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天下的乌鸦还真是没有白的。

    傅维恒看薛颖大惊小怪的表情,只觉得好笑。

    薛颖以为他在嘲笑自己太幼稚单纯,没见过世面。便说:“我认为只有家庭不美满、婚姻不幸福的男人才喜欢在那儿流连,再不然就是些还没结婚的,正常人才不会想去那里……”

    忽见傅维恒愀然变色。

    家庭?婚姻?正常人?难怪自己也只能在那种地方花钱买笑,寻找安慰?他顿时觉得心痛。

    薛颖原只是顺口说说,没想到竟会引起傅维恒的不快。“傅董,对不起,我太没大没小了。”她忙道歉。

    他没有作声,放下碗筷,离开餐桌,顺手燃起一根烟。

    薛颖怔在那儿,手足无措,急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挥挥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下去。“别说了,没什么,你快吃吧!”

    她强忍著快要掉下来的眼泪,静静收拾桌上的东西。

    等收拾好了,便拿了皮包,怯怯地走到傅维恒的身旁。“傅董,我先走了,刚才……真是对不起,我……”她实在说不下去。

    傅维恒见了薛颖这个样子,知道他刚才的情绪反应吓著了她,心里也很后悔。

    “没事的,你也没说什么,只是我……唉,算了,别提了。”他安慰她。

    薛颖一直低著头。

    “薛颖,我没有生你的气,真的——”话还未说完,只见她的眼泪潸潸落下。

    这下轮到傅维恒慌了。“薛颖,你别哭啊!我真的没有生气,真的,你别哭,别哭嘛!”

    她忙止了泪。“对不起,我先走了。”便往外走去。

    傅维恒一把拉回她,看了看说:“你这样怎么回去呢?来,去洗洗脸,我上楼换件衣服,送你回公司去。”

    “不用了,我自己叫车回去就行了。”她忙摇手拒绝。

    “快去洗脸去,我马上下来。”他三步两步跑上楼去。

    过了一会儿,她从浴室走出来,对著正在找车钥匙的傅维恒说:“傅董,您真的不用送我,还是待在家里休息吧!”

    他不理,拿了车钥匙,拉著薛颖走出去。“走吧!”

    薛颖无法,只得坐上车。心里懊悔不已,觉得自己真是个惹事精。

    傅维恒见她仍是闷闷的样子,便随便编些故事,讲些笑话来哄她。也亏得薛颖本就是孩子性格,好哄好骗,过不了多久就忘了刚才的不愉快。

    车子在公司大楼前停妥。

    她让傅维恒的笑话惹出了眼泪,正要找面纸来擦,傅维恒便通了手帕过去,故意糗她。“你真爱哭!”

    与昨晚一样的声音、神情,一样的温柔依恋。

    薛颖愣愣地接过手帕。“谢谢!”却忘了擦泪。

    目光无法再像昨天一样的逃开,而且灵魂也不知飘到哪儿去了?

    半晌,薛颖似乎才开始约略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好意思……送我……对不起……嗯……谢谢……”

    什么乱七八糟的语法?

    回过神来,登时面红耳赤,想别过头去,却又发现傅维恒的手不知道何时,已轻轻托住自己的下巴。

    两人靠得如此近,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薛颖不敢动,怔怔地看著他。

    “上去吧!”他轻轻地说,放下了他的手。闭上眼,重新靠回椅背上,彷佛很烦,很倦似的。

    她让傅维恒这一连串无常的情绪,弄得不知所措,忙匆匆下车。“谢谢您,再见!”

    快步走进公司。

    “天啊!”他喃喃自语。“我该怎么办?”深深地叹息。

    之后两人再见面时,都表现得像没事人一样,那天的事谁也没有再提起。

    第五章

    立原表现得很积极,摆明了是在追薛颖。

    公司里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而薛颖呢?也不知道她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视若无睹,总之,硬是拿他当哥儿们看待。彼此丢一些生活上的垃圾、难题或是玩笑、糗事给对方,然后再互相安慰、打气或取笑一番。

    这样清清如水,毫无压力的交往,好是好,但并非是立原所想要的。

    他又不缺兄弟,他要的是女友。

    薛颖的反应却太过于冷静。十天半个月没见到立原,她也不会觉得怎么样。如果他天天到公司报到,接她一块儿吃饭,她也不会认为不寻常。

    立原不禁开始有些泄气,后来几经思考,决定放慢脚步,改走长期抗战的路线。

    “薛颖总不至如草木一般的难以感化吧!”他乐观地想。

    立原注意到薛颖最近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怎么了,像有心事?”他问。

    她看著他,没说话。

    “那就是承认罗!”好歹在医学院里,也修过好几年的心理学。“是什么事让你烦心?要不要说来听听?”

    她用手支著头,仍不说话,但表情却很挑衅,像是在说:“有本事,你猜啊!”

    立原想了想,女孩子还能为什么心神不宁,自然是为了男孩子。但如果真是为了男孩子,那他可以肯定男主角必定另有其人,反正不可能是为自己。

    一下子心凉了一半。

    “是为了感情的事吧!”他若无其事地说。

    薛颖轻轻啜了一口咖啡,不说话。

    “是谁呢?是谁那么不识好歹?”他想,而且妒火中烧。“我认不认识?”他问。

    她还是不说话。

    那八成是公司里的人了。立原心想一定得把这个情敌给找出来,不然怎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在心里逐一过滤可疑份子,但却故意先随便说几个完全不可能的人名出来。

    薛颖刚开始听时一直笑。“……傅董。”他唱名。

    她的笑容蓦然僵住,虽然又即刻表现出一副“开什么玩笑”的样子来,但心细如他,已了然于心。

    果然是他,立原早就觉得傅董对薛颖“关照”得有点过分。这是一个令他最没把握应付的情敌,不是因为傅维恒的身家背景,而是立原完全无法从平日的观察中,了解他对于感情的态度。

    “薛颖是否也正是为此而烦恼?”他想。

    现在立原都不太敢回家,他深深地体会到,无论男女,只要是超过三十岁以上未婚的,都不再适合与家人同住,尤其是父母。那种被逼婚的压力实在叫人受不了。

    加上他本来就觉得他的家庭十分诡异,人人各怀鬼胎,父亲、母亲,大哥、大嫂似乎是各过各的。平常见了面还会打声招呼,但他们哪一个彻夜不归或是酩酊大醉却不会有人出来表示关心。

    他真不明白,他们对家的定义到底是什么?不过他相信他们的解释可能不会相差太远。否则怎么能一辈子忍受这样的局面。

    但对于催促立原结婚之事,他们倒是挺有志一同的,首次展现了难得的团结精神。

    其实从立原自美归来,他们就已经准备好了一份“花名册”。其中收集的尽是颇有家底的名媛资料,摆明了是想高攀人家,好跟著升天。

    无论立原以多么认真的态度来表示心中的不愿与反感,他们依然锲而不舍地制造一些“意外”的相亲机会。

    就像这次,立原正在医院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他母亲带著一个女孩子来看他。

    “立原,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柯玫丽小姐,她是大发航运柯董事长的掌上明珠,今天就是这么巧,在美容院遇见她……玫丽啊!他就是我们家立原,是这里的总医师呢!”他的母亲深深迷恋著任何头衔。

    立原对这样突如其来的介绍,感到十分尴尬。但柯玫丽倒是比他大方得多,忙不迭地打量他。

    自从在傅维恒那儿坐了几次冷板凳之后,心高气傲如她就开始转移方向,寻找新目标。其实以她的背景,倒也不愁找不到男伴,想巴结她的人多得很,只是她自己的门第观念也深,总想找个门当户对的,认为这样将来一块儿站出去才有面子。

    她与其他几个相熟的富家千金,成天比的就是这些。

    “虽然他们蓝家不算什么,但是这个蓝立原好歹还是位留美的医生,况且长得也不错。”她在心里盘算著。

    立原为母亲这样莫名其妙的来访,感到颇为不悦,正想找个籍口脱身时,他母亲又说了。

    “立原,刚才在美容院时,玫丽跟我说她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感冒了,我就想带她来看看医生,你们不是常说吗?小病也要注意的,是不是?”

    “可是妈,我这里是恶性肿瘤科,感冒应该去内科才对……”

    “我知道,我只是想过来问问你,哪个大夫比较高明?还有啊,我们俩一路走来,发现来看病的人还真多,到处都是人,你可不可以跟你同事打声招呼,让我们玫丽先看,省得浪费时间。”

    “那乾脆找个诊所看看不就成了,何必专程跑到这里来?”他心中抱怨不已。但最后还是亲自带她们到内科去,找了相熟的同事,让她们插队。

    他这么做一方面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另一方面也是想趁早打发她们走,省得在这里噜嗦碍事。

    “蓝先生,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改天等我的感冒好了,再请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