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梦寐良妻 > 梦寐良妻第5部分阅读

梦寐良妻第5部分阅读

    气,嘴唇掀了掀,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老天,她已经亲眼目睹过一次,针尖刺破他的皮肤像刺在她心头似的,难道非要如此折磨她不可?

    “我说错了,对不起——”眼看她眼眶发红,泪水又要滑落,他连忙赔罪,又道:“我没力气替你擦眼泪,快别哭了。”

    女人到底是水做的,泪已泛滥,便不易收拾。被他这么一说,璇翎倒不好意思了,只好缩进他胸膛里躲着,不让他瞧见泪眼婆娑的模样。

    令狐雅鄘轻轻拥着她,也没言语,两人便如此静默地停在彼此怀抱中。

    万籁俱寂。时光仿佛凝结,岁月停止流逝。

    璇翎垂着眼脸,心房陡地燃起一片熊熊火光,照亮她晦暗不明的心思。

    她……好像爱上他了。

    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上了她的心。

    一直以来,她总忙着维护自己的骄傲和愤怒,恼他既然有了她,为何还眷恋外头的软玉温香?说到底,自己终究是个心高气傲的大小姐,不愿对他敞开心房,端起一家主母的姿态,一副气度恢宏的模样,其实是连对自己承认的勇气也没有。

    成亲以来,与他各式各样的回忆在脑海里翻腾不已。

    他长得太俊美,教她多看几眼也觉得难为情。夫妻俩亲昵的时光虽不多,但只要有他在身旁,就算什么都不做,他也总是牵动她每一分思绪,让她既爱又恨,又觉得幸福满足。

    她喜欢他偶尔停下来,眼神只专注凝在她身上的模样。其实,她知道他夜里有时会偷偷看着她,其实,为了等他回来睡到她身侧,她多半也是浅眠的。

    她多么害怕泄漏自己的心意,在他面前总是力持冷淡。

    可如果他死了呢?

    她对他的感情该怎么办?就这样永远埋藏在心底,当作从未有过吗?

    “你担心我吗?”黑暗中,他摸着她的头发,低哑的嗓音响起。

    “嗯。”她点点头,起码,她也该对他坦承一次吧!

    令狐雅鄘似乎笑了,笑声略带苦涩,摇头道:“何必呢?我若死了,你不就可以逃离我的”魔掌“了?”

    璇翎翻身起来,盈盈黑眸怒瞪着他。

    “我又说错了?”他眯起眼,试着微笑。

    “若真有那一天,我也不要活了。”她端坐着,目不转睛地迎视他黑漆漆的眼瞳。

    “为什么?”他有些迷惑。

    她说他们的姻缘不能长久……那日,听了他们谈话,他最在意这一句。

    为什么不能长久?真的就为了那些没能完成的、徒具形式的仪节?就因为他没和她拜过堂、行过礼?

    但再过不久,她就会得到她梦寐以求的孩子,到时她要如何对待他这个丈夫?

    一定是借口照料孩子,以便彻底疏远他,不是吗?

    既然如此,他是死是活,她又何必介意?

    他真不懂她,她是这样淡漠倔强的妻子,却为他哭倒在床边,颤抖地捧着他的手。他忘不了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她那双哭红的眼睛,美得像一双闪闪发亮的宝石,晶莹无瑕,剔透绝美。

    心口顿时有些燥热,他迫切地想吻她、想要她,无以名状的情愫翻涌,那些他说不出口的绵绵情意,夜里百转千回的猜疑及苦恼,此时此刻,他只想统统忘怀在她的朱唇里。

    “别……”璇翎惊慌推拒,彼此拉扯着,令狐雅鄘才翻身压住她,碰着她的唇,下一刻又被她使劲推开。“你身上还有伤,别这样!”她气恼地逃到角落去,蜷起了身子,怒目娇斥。

    第6章(2)

    伤口拉扯让他额头冒起冷汗,令狐雅鄘痛得迷蒙恍惚地望着她,忽然笑了。

    “好吧,你听我的话,我就不动,否则……我就马上过去抓你回来,你瞧,那得花上多少力气呢?”

    “你——你——”

    璇翎蹙着眉,直觉不是好事,却怕他认真起来,拼着伤口撕裂也要抓她,她是没法拒绝的,只好认命。“你到底想要什么?”

    “来……”他朝她伸出手,展现无与伦比的耐性,等她慢慢接近,纤手覆上他掌心,轻轻一扯,她便柔顺地倾身,乌亮柔软的发丝垂向他胸口,他垂眸视之,呼吸忽然不稳。

    “吻我。”他蛊惑地低语,目光落在她红艳艳的朱唇,再移向她惊诧圆睁的杏眼。“你不做就我来。”

    他……他太过分了,竟要求这种绝无可能主事!

    璇翎心口灼热,脸颊顿时燃起了一把熊熊火焰。

    怎么可能?她从未主动做过这样的事,要……要她吻他?就像他对她做的一样?那怎么可以!

    “如何?”他在等,黑眸氤氲着一抹流动的光采,在她身上逡巡,那让她浑身酸软,酥酥麻麻的。

    只要……碰一下就好了吧?

    她脸红心热地俯身,才闭眸,一只大掌忽然滑上她后颈,食指与拇指徐徐轻揉,她身上霎时流过一阵颤栗,教她情难自禁地嘤咛,低下脸,嘴便覆上他略略发干的唇。

    他身上的气味仿佛有魔力,让人沾上了,便再也舍不得走。

    她以为自己做不到,下一瞬,却不禁捧起他的脸,贪恋地吮着他的唇。

    湿热的气息、浑浊的喘息围绕在两人之间,她伸舌探入他口中,如他曾做的那般——她爱他,对他满怀爱恋却无处倾吐,仿佛终于找到出口,她无法自抑地缠绵深吻。

    气喘吁吁地分开后,身子仍在发烫,血液在身体里燥热地滚动。他们凝望着对方,都有些不敢置信。

    “脱掉衣服,让我看看你。”

    他仰起脸,深邃的黑眸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吸进去,她乖顺地坐起身子,缓缓解下腰间的织带,罗衫飘落,露出底下一片玉脂香肩,雪白粉臂。

    在他深沉的注视下,她仿佛着了魔,甚至不知羞耻地抬起皓腕,拉开后颈的肚兜细带,顿时风情毕露。

    他向她诱惑地招手,她便回到他身边。

    连自己也诧异,她仍需索他的唇,急切地吸吮他喉咙,啃咬他宽大的肩膀。

    她曾哭过几回的胸膛,是多么温暖、又多么厚实……当她指尖来到受伤的腹部,层层纱布底下透出血色,她不禁颤抖着,泪盈于睫,爱怜地轻抚。

    这么深的伤口,何时才能痊愈呢……

    “回来,回来我这里。”

    他星眸半掩,伸手将她勾回怀中,温热的掌心抚遍她滑嫩凝肌,炽烈的欲望如野火燎原,他手掌来回逡巡她玉腿,推开双膝,将她分敞开来。她不知所措地赧着脸,比任何时刻都要娇媚动人。

    他的手逐渐伸向她最私密隐晦的地带,她咬牙,心荡神驰地忍下一串呻吟。

    “可惜我不能动,只好任你”为所欲为“了……”他低笑,将她的腿横拉跨过他粗壮的大腿,扶着她的蛮腰,端坐在他腿间。

    “呃……嗯……”璇翎顿时红霞满面,苦恼地睐他一眼。不依从他,恐怕不行,依从了他,日后要拿什么脸来见他呢?

    突然,他不由分说地拉她一把,将自己推入她体内。如此严丝合缝地火热结合,惹得她倒抽一口气,再也顾不得其他了……

    睁开眼,刺眼的光线教她不由得眯起眼睛。

    满室阳光里,晕染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忆起他的伤势,璇翎顿时翻坐起来惊呼:“天,我竟然睡得那么沉——”

    她这嗜睡的毛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竟连丈夫身负重伤也能睡得死沉。

    被褥底下是一片光裸雪嫩,令狐雅鄘略微失神,盯着她胸前半掩半露的春色说道:“整理好衣服,便扶我起来吧!”

    “啊……”璇翎低头一瞥,连忙懊恼地转过身,翻找着床上的衣裙肚兜,一件件往身上套,狼狈地转身说道:“你别起来,躺着静养才好。”

    “我会,但……不上朝总得找个借口。”他正在欣赏她手忙脚乱的模样,闻言便露出苦笑,说道:“我受重伤的事最好保密,若是保密不了,至少不能让人看出我伤势如何。”

    璇翎困惑地瞅着他,可跨过他大腿下床时,粉颊不禁羞红。那羞耻恼人的回忆如排山倒海而来,简直教她一生一世抬不起头。

    “先扶我起来穿件便衣。”他体贴地忽略她的异样,话锋一转。“我已经差人去请大夫来了。”

    “是么?”既然要看大夫,何必起身更衣呢?璇翎不解地搀扶他起身,仍旧依言取了外衣服侍他穿上。

    他脸色十分苍白,揉了揉脸,才硬挤出些血色。一切整顿好后,便坐在床尾,背倚着床柱稍歇。

    门外传来通报。“少爷,孙大夫到了。”

    令狐雅鄘回过头,对璇翎说道:“你躺下来。”

    “我?”璇翎一头雾水。

    “听话。”他示意她照做,璇翎只好脱下绣鞋,回到床铺躺下。令狐雅鄘为她顺了顺头发,才对外头喊道:“进来吧!”

    丫鬟把门打开,迎进一位脸覆薄纱的女子。

    那女子朴素沉静,低着头,肩上背着一只沉重木箱,进来后,便朝他们福了福身子,简单地开口致意,“令狐大人、夫人,小女子孙怀绣请安。”

    “孙大夫请吧!”令狐雅鄘挥手示意。

    丫鬟协助大夫把药箱放在桌上,她挽起袖口,从药箱里取出病枕,便来到床前,开始为璇翎把脉。

    璇翎莫名其妙地望着丈夫,又看看这位“大夫”。

    没想到对方是位年轻姑娘,更奇怪受伤的明明是他,却找了大夫来替她看诊?

    而房里除了一位贴身侍候的丫鬟之外,外头似乎还多了三、四个半生半熟的面孔。

    这群丫头片子不做事,围在房外探头探脑的做什么?

    女大夫诊脉完毕,便收拾病枕,起身屈膝行了一礼。

    “恭喜夫人,您有喜了。”

    “有喜?”璇翎愕然。

    “是,我会开些安胎的补方,孩子没什么异状,只是给夫人补身而已,请夫人按时服用。”孙怀绣移坐到药箱旁边的椅子,取出纸张笔墨,准备写下药方。

    从大夫口中吐出“有喜”两个字,外头便吱吱喳喳起来,活似一群麻雀挤到门口讨米似的。

    令狐雅鄘的目光越过门楹,打趣道:“瞧瞧你们,一个个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外头阵阵哄笑,他便朝她们挥手。“去吧去吧,去把消息传给奶奶和我娘,留个丫头在外头候着,待会儿送孙大夫出门便行了。”

    “是,少爷。”有丫鬟转头便跑。

    “等等,”雅鄘叫住她们,又道:“派人通知一声,我今天要陪伴夫人,不进宫去了。”如此借口是孟浪轻狂了些,但眼下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总不能叫他负伤入宫吧!

    “是。”应答声传来,门外的嘈杂终于远去。

    孙怀绣写完了药方,转交给丫鬟,合上药箱之际,忽然从里头端出一只木匣子摆在桌上,躬身道:“这是我祖传的金创药,对外伤十分有效,大人不妨留着备用保身。”

    丫头讶异地瞪了木匣一眼,显然觉得唐突。璇翎抿唇望着丈夫,只见令狐雅鄘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便让丫头送大夫离去。

    “恭喜你了,你不是很期待这个孩子吗?”他回眸盯着她瞧炯炯的眼神蕴着迷离似幻的火花。

    “是啊……”璇翎茫然望着他。

    大夫恭喜她的时候,他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眼神也不像是欢迎这个孩子……为什么呢?这也是他的孩子啊!

    不上朝要找个借口、不上朝要找个借口……大夫进门前,他是这么说的。难道他的借口,就是孩子?

    所以他早就知道她有孕了?那为什么不说?

    她胸口忽然没来由地凉了,猜不透他意欲何为。

    “那怎么还露出这种表情?”他摸摸她的脸,笑意却不及眼瞳。

    “嗯?”她困惑地蹙眉。她?她有什么表情?

    “像受了什么惊吓……我瞧你可真好笑,对岳父总算有了交代,不是该开心吗?另外也恭喜你,从此可以摆脱我了。”

    他的笑容教她不安。

    “摆脱什么,我听不懂……”

    她甩甩头,连忙翻坐起来。“咱们是夫妻,有孩子不好吗?你快躺下来休息吧!”眼前最重要的是他的伤,其余的,她不愿多想。

    令狐雅鄘目光炯炯地注视她,品味着她的话。

    他们是夫妻,有孩子不好吗?

    这句话倒像是个普通的妻子,自然地怀了孩子,一切理所当然的模样。

    但她是因岳父之命,不得已委身于他,不得已才怀他的孩子啊……

    借着她的搀扶倒回床上,璇翎一帮他打理妥当便急急起身。

    “你上哪儿去?”他立刻护住她的手,锐利目光紧盯着她。

    她想离开他吗?想回复从前冷若冰霜的模样,拒他于千里之外吗?

    “你得吃些补品,我去叫人张罗。”她忧心忡忡说道。

    他听了,这才缓缓放开手,脸容转向另一侧,疲倦地合上眼眸。

    第7章(1)

    一把宽扁的白玉发梳,顺着光滑柔软的乌丝梳理而下。

    “真美。”令狐雅鄘放下玉梳,朝铜镜里的娇妻浅浅一笑,璇翎霎时粉颈酥红。

    他真是个谜样的男人。史璇翎思忖着,纵使成亲已有一段时日,她依然猜不透他心思。

    那日他负伤回来后,隔天便修书一封,差人送进宫里。不知他到底找了什么借口向朝廷告假,竟然从此不出门,成天和她腻在一块儿,读书下棋,谈天说笑,仿佛忘了外头的花花世界和官场。

    他深居简出的这段时光,她听闻左相赵惟秉遭人弹劾,被罢黜官职收押入狱,闹得朝中人心惶惶。

    原以为他足不出户仅是为了养伤,不知不觉,一个多月晃眼就过,他身子早已无恙,仍是终日守在她身旁,一点都不像他,她却不知他究竟是何意思。

    “肚子好像开始隆起了。”令狐雅鄘自她身后松松揽着她,双手摩挲她小腹,整个身子几乎挨到她身上。“还困吗?或是想吃什么、想做什么?”

    璇翎侧身躲开他,真不知该哭该笑抑或恼怒。为什么,她总觉得他刻意留在家里陪她,似乎是别有用意——

    “你自己去消磨吧,我只想待在房里做些女红。”且离你越远越好。她在心中默默补了一句。

    自从发现自己对他的感情,她心思清明了,却也想要逃得远远的,希望他天天早出晚归,最好互下相见。

    因为她真是怕了,怕他对她笑,怕他对她太好,怕自己过分沉溺此刻的温存,忘了他是个风流种,不过是闲居在家,自然只得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并非真心真意?

    “做女红?那我多无聊啊……”闻言,他失望地垮下俊脸,挨着她肩头大叹:“你若嫌衣服不够,请师傅量身裁制就好了。”

    “我想缝给孩子的,针针线线都想自己来。”

    “喔。”令狐雅鄘自讨没趣地摸摸鼻子。“那么,我就在旁边百~万\小!说陪你,嗯?”

    “随你。”她起身从柜子里取出放置针黹的竹篮,坐到床畔,低头穿针引线。

    他信步走到她嫁时放书的书箱里随意挑了一本,正要坐下来翻,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帐房管事的站在门外喊:“少爷,有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进来说吧!”令狐雅鄘道。

    “少爷。”帐房一推门进来便道:“户部李大人家、吏部张大人家早上都派人送了礼来,现正堆在厅上——”

    令狐雅鄘不耐烦地打断他。“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商量?”

    帐房搔搔脑袋,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道:“小的依少爷吩咐的,无论是谁送来什么礼,除了女人、仆役之外,其他一律称谢收下。那些收进来的物品,已逐项把日期、姓名、品项一一登录好了,易腐败的食物送到厨房,其他就收进仓库里堆着,可如今仓库早已堆满,半数空着的房间也全用上了。”

    说到这儿,他忽然瞥了璇翎一眼,才又绩道:“自从少夫人有孕,送礼的借口和名目越来越多,小的担心再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先不说其他,府里积聚的财物太多,安全也是一大问题。因此小的是想问,有没有办法将它们消耗消耗?例如拿那些钱财购置田产,或是该如何处置才好?”

    “没想到还有这种事,”令狐雅鄘闻言拍打火腿,啼笑皆非。“难怪人人都想当官——”

    “嫌烦?也可以不收呀!”璇翎抬起秀脸,睇他一眼。

    他考中探花、进宫入朝才多久,怎么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就说她爹爹,可从未收过什么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