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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河边的拥抱第2部分阅读

手。

    驾驶室里,熊正德侧过头看着王春歌说:“排长,她喜欢你!”

    王春歌吓了一跳:“瞎说!”熊正德笑道:“她喜欢你也不行,你可是有老婆的人了。你可不能为了女人犯错误。”王春歌不悦地:“闭嘴!这哪跟哪啊?”

    吉普车启动,驶去。林小英还在向着远处招手,一串泪水沿着脸颊流了下来。

    第二章 狼窝匪窝救美女 (二)

    王春歌回到部队正赶上全军在甘肃酒泉召开进疆誓师大会。会场上红旗招展,到处是彩色标语,响彻云霄的口号声。彭司令员和王军长站在高台上,对广大解放军指战员作“向新疆进军,完成祖国统一大业”的动员报告。

    广场上解放军的队列整齐、雄壮,长长的队列,一眼望不到尽头。彭司令员、王军长等领导站在一起。部队高喊着“解放新疆,解放全中国!”的口号从他们面前走过。

    誓师大会后,王春歌所在的部队由酒泉出发,顶风冒雪,风餐露宿,向新疆进军。起初王春歌他们排还很幸运,在万国忠的率领下乘车出发,可进入新疆境内后,由于运输车辆紧张,除辎重用汽车拉运外,绝大多数部队都徒步行军。

    戈壁滩上,解放军队伍浩浩荡荡冒着风沙行军。每一支小队都高

    擎着一面红旗,远远望去,红旗飘飘。一面红旗下走着王春歌和熊正

    德等战士们。终日走在茫茫戈壁滩上,很多地段渺无人烟,气候寒冷,饮水困难,露宿荒野,饱受冷风寒霜之侵袭,但战士们毫无怨言,以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克服种种困难。王春歌、熊正德等人穿越戈壁之后,又跋涉在雪原上。他们趟着深雪行进。每个人都喘息着,呼出的白雾,在自己的面颊上凝成冰霜。有的人滚下了雪坡,有的人跌倒再也没有爬起来。

    经过三个多月的长途跋涉,部队终于到达边陲城市伊犁。伊犁街头,悬挂着用维汉两种文字书写的“热烈欢迎人民解放军”的过街横幅。街道两旁的胡杨树下,站着欢迎解放军的各族群众。全副武装的王春歌和熊正德等解放军指战员走在厚厚的冰雪路上。熊正德看着街景说:“排长,从口内进疆,咱们走了多少天啦?”“大概有三个多月吧。”“走了多少路?”“听团长说,走了两千多公里。”“这是最后一站吧?我看咱这好象到了外国一样。”“可能是最后一站,伊犁的房屋和外国差不多。解放前国民党的军队就一直没能进驻伊犁。这里发生过三区革命,一直是领导的民族军和苏联红军共同驻防。”

    王春歌全排在伊犁住了几天,受到民族军的热烈欢迎。看小说最快更新)后又随团进驻离伊犁几十里的惠远城中的将军府。当时的将军府破烂不堪,杂草丛生。部队到达后立即投入了铲除杂草,整修房舍,建设家园的工作。

    王春歌一身泥水,手拿泥抹子在抹墙。熊正德用脸盆端泥给他。熊正德站在王春歌面前问道:“排长,咱还走不?这是咱们的营房?”“不走了。奉兵团和军首长的命令,要我们团进驻惠远城。保卫祖国西大门。”熊正德有点不满地说:“这儿比口里冷多了,一出门就是冰雪,我这几天眼睛都快成雪盲啦。再说和少数民族语言不通,上街连话也不会说。”“这儿不好吗,你看屋宇新奇,院落别致,白杨参天,渠水潺潺,少数民族能歌善舞,真是一派边疆迷人的风光。”熊正德嘴里嘟囔着:“你迷上这儿啦,反正我过不惯这儿的生活。”王春歌带着批评的口吻:“你听好了,你这个当班长的可得带个好头,万团长说,我们到了少数民族地区,要用我们的实际行动宣传我党我军的政策,尊重各民族的风俗习惯,为各族人民服务。”

    王春歌究竟是死是活,想儿心切的王大娘经受不住折磨,病倒了。堂屋里的床上,苍老、憔悴、满头白发的王母半躺着。她不停地咳嗽,小莲在她身后给她轻轻地捶背。孙秀珍走到床前的桌边,端起药碗送到王大娘面前:“娘,您趁热把这碗药喝了吧。”

    王母挣扎着坐起来:“我这病怕好不了啦,别再花钱给我拿药了。”孙秀珍满脸带笑地说:“娘,我问过大夫了,您这病是受了风寒,吃几副药就会好的。”王大娘摇了摇头,拉着孙秀珍的手,无限感慨地说:“秀珍呀!我这辈子可能看不到那一天了,我活着给你们烧香,到阴间也保佑你们熬到团圆那天。小莲还小,你一定要把她带好。”说完,泪水涟涟。孙秀珍难过的泪水溢满了眼眶:“娘,您快躺下,您的病会好的。”

    惠远城南是一条流经中苏两国的伊犁河。河道蜿蜒曲折,岸上茫茫荒野,是一望无际的苇草滩。初春,大地刚刚解冻,部队就投入了开荒造田战斗。

    荒原边上搭起一座座草棚,草棚边飘动着篝火,红旗迎风飘扬。朝阳刚出,这里已是人声鼎沸,一派热火朝天的劳动景象。

    王春歌带领战士们紧张地开荒。他们穿着很不整齐的军装,有的上衣袖子磨破了,有的裤腿炸开了,但也没人顾及这些。众人挥动着砍土镘在你追我赶。连日来,他们创造了全团最高工效。团长万国忠带着宣传组的同志敲锣打鼓来给他们发喜报。听到锣鼓声,王春歌让同志们休息一下,集合在一起。

    万国忠等人走到队伍前,万国忠道:“同志们,你们发扬了南泥湾精神,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创造了全团开荒的高工效,我代表团党委给你们发喜报,并把优胜红旗插在你们排的工地上。号召全团指战员向你们学习。”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在锣鼓声中,王春歌从万国忠手中接过红旗和喜报。

    万国忠让大家坐下来说:“王春歌,团里平均每人日开荒08亩,你们排平均14亩,你们是怎么创造高工效的?”王春歌傻笑了一下:“团长,我们没有什么经验。就是大家干劲足。不怕苦,不怕累。我们实行早晚两突击,早上太阳不冒红下地,晚上日落西山回营。每天劳动12个小时以上。熊班长的镢头把都被鲜血染红了……”

    万国忠显然被同志们的精神感动了,他说:“同志们,我们团从中原到边疆,转战大半个中国,为革命作出了贡献。今天,我们又战斗在伊犁河边的荒滩上,响应主席屯垦戍边的号召,发挥战斗队、工作队、生产队的作用,为各族人民谋幸福。你们个个都是好样的……”他的话被热烈的掌声打断了。

    送走万团长之后,夺得竞赛红旗的王春歌排的战士们干劲更足了。

    第二天清晨,部队刚开过早饭。王春歌把熊正德叫到草棚内。王春歌对熊正德道:“现在我们排走在全团前头,要保住先进,我想咱们一边开荒,一边就把种子种上,你看怎么样?”“我看行,这一来,团里又要推广咱们的经验啦。”“那好,就用咱们排这两个月节约的津贴费,去买种子。”“排长,我去吧!”“行!要不带个战士与你同去。”“我一人就行。多去个人也影响咱排的进度。”王春歌道:“那好,早去早回。”

    荒原上一片茂盛的牧草,牧草中一条通向巴扎(集镇的意思)的小路上,熊正德哼着小调走着,忽然,他听到“阿里米亚!阿里米亚——”的呼喊声。他随声望去,只见一个牧羊的十六、七岁哈萨克族姑娘在向他呼救。原来是羊群遭遇了狼的袭击。几只大灰狼轮番向羊群攻击,哈族姑娘挥动着羊鞭护卫着羊群,牧羊犬也狂吠起来。熊正德捡起几个大的戈壁石,立即奔跑过去。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戈壁石掷向叼羊的狼,正好砸中,那狼扔下羊只,哀嚎着跑了,其它的狼见势不妙,急忙逃窜而去。

    熊正德走到惊吓不安的哈族姑娘面前道:“吓着您了吧?”哈族姑娘用深情的目光望着熊正德感激地说:“阿里米亚,谢巴谢布(谢谢),谢巴谢布。”熊正德用手比划着关切地问道:“您家的大人呢?您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哈族姑娘点点头,用不很熟练的汉语道:“我害怕,您是好人,希望您……能留下来。”熊正德扬了扬手中的布袋,摇了摇头说:“不行,我有任务在身,我要去巴扎购买种子。”

    哈族姑娘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镶有绿宝石的匕首,递到熊正德的手

    上说:“您救了我和羊群,我不知怎样感谢您才好,这个您拿上,是我的心意。”“不行,我们解放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说完,把匕首还给哈族姑娘。

    哈族姑娘执意要把匕首送给熊正德,又把匕首放在熊正德的手上。羞怯地说:“您要走远路,带上它吧,路上用。也算我们相识,作个纪念吧。”“您的心意我领了,东西我是决不能收的。”

    哈族姑娘抓住熊正德的手执拗地说:“您一定要收下,不收我是不会放您走的。”正在她们相互推让之际,突然,从钭刺里窜出三匹枣红马,马背上是一位哈族老汉、小伙子和哈族妇女。她们奔到熊正德跟前,跳下马,老汉和小伙子不问青红皂白,一齐出手,将熊正德摔倒在地。

    熊正德刚要从地上起来,老汉和小伙子的马鞭又抽了过来。怔住的哈族姑娘蓦然惊醒过来,发疯似的一下子扑到熊正德身上挡住鞭子。哈族妇女跑上前去拉姑娘:大喊:“土蒂古丽,你疯了吗?”土蒂古丽大声地对着老汉和小伙子道:“阿克叶(哈语爸爸)!阿里米亚,好人,他救了我和羊群。”

    第二章 狼窝匪窝救美女 (三)

    浓浓的夜色浸没着寂静的荒原,悬吊在空中的几颗星星疲惫地躲在薄薄的云层里时隐时现,冷风萧瑟,苇海涌波。草棚里,煤油点燃的马灯发出昏暗的光。一连长李道华坐在行军床上,向站在他面前的王春歌询问熊正德的事。李道华阴沉着脸问:“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排开荒的速度快,我想早点把种子种上,就派熊班长到巴扎去买种子,早上去的,到现在还没回来。”“派人找了吗?”“派了六个人,分成三组来回找了几遍,未见他的人影。”李道华眼一瞪:“你怎么自作主张,不向连里请示呢?你的组织原则哪去了?”“要不,我亲自再去找一找。”李道华怨恨地说:“不用了,明天再找吧。这事我得向团里汇

    报,瞒是瞒不住的。真要出了问题,你我都要受处分。”

    此时在草原的一顶帐篷内,熊正德盘腿坐在地毯上。他面前放着一张小地桌,桌上摆着一盆烤羊肉和奶茶等食品。毡房门口,哈族老汉和小伙子拿着猎枪对着熊正德。土蒂古丽坐在熊正德的对面,深情地望着熊正德。土蒂古丽的妈妈马尔加汗坐在熊正德的身旁。马尔加汗劝道:“阿里米亚,你就答应了吧,你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我女儿喜欢上了你。”“阿帕依(哈语大娘的意思),你们放我回去,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我们是有纪律的,不然的话,我没法向领导交待。”马尔加汗着急道:“你不懂我们哈族人的规矩,你已经接触了我女儿,你就得娶她做你的新娘。不然的话,他们父子是不会放你走的。”

    熊正德走失的事很快反映到团里。在团长办公室里,万国忠生气地来回走着,王春歌耷拉着脑袋站着,李道华望着万国忠。少数民族干部吐达洪坐在一张椅子上。万国忠指着王春歌训斥道:“让一个班长擅自离队到少数民族地区购买种子,不请示不报告,你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要作深刻地检查。要是出了问题,你能负得起责任吗?王春歌啊王春歌,我说你是不是被荣誉冲昏了头脑,为了荣誉就违反组织纪律吗?”

    万国忠对李道华说:“你们现在工作在少数民族地区,你们对民族政策和少数民族风俗不甚了解。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熊正德同志,你们连多派几支小分队抓紧时间寻找。”他向吐达洪恳请道:“您是他们连队驻地的农会主席,现在部队请求地方政府帮助我们寻找一名失踪的解放军战士。”吐达洪站起来说:“解放军是我们的亲人,军民一家的嘛。你们是事就是我们的事,请团长放心,我们一定把这件事办好。”说完,几个人一起走了出去。

    王春歌和李道华分别带着战士来到附近的巴扎小镇,向老乡打听看没看到一位解放军战士。被询问的老乡都摇摇头。

    小镇外,哈族干部吐达洪带着两名老乡骑马奔驰在草原上,他们逐个帐篷地寻找,终于在一顶帐篷内找到了熊正德。吐达洪手拿马鞭站在帐篷中间,身后站着两名哈族群众。土蒂古丽一家人坐在他的对面,熊正德身上仍被绳子绑着。吐达洪神色一禀,严厉地说:“你看看,你们这是干的啥事啊?不分青红皂白,绑架解放军,逼着解放军同志和你女儿成亲,这是犯法的嘛!”土蒂古丽一家人都没有吭声。

    吐达洪用马鞭指着土蒂古丽的哥哥:“赶快把绳子给他解开。”土蒂古丽的哥哥上前解开绳子,躬身致歉:“对不起!阿里米亚,对不起!阿里米亚。”土蒂古丽的妈妈恭敬地把奶茶端给了熊正德,她羞愧地对吐达洪说:“她大叔,我们错了,请您原谅。”

    吐达洪指着土蒂古丽的爸爸说:“你们这样做,是给我们哈萨克人丢脸。土蒂古丽年龄还小,是个漂亮的好姑娘,还用得着你们这样为她找对象。”然后对身后的两个哈族老乡交代,把土蒂古丽的爸爸带到乡政府去,让他说清楚。

    熊正德活动了一下胳膊,对吐达洪说:“谢谢您,救了我,我得赶快回部队去。”土蒂古丽深情地目送熊正德从帐篷内走出。

    熊正德归队了。为他的事王春歌受了通报批评。正当王春歌恼火的时候,新疆一些地区发生了叛乱。1951年8、9月间伊犁地区的巩留、新源一带匪患猖厥。在巩留莫合尔山区的一个山村发生了武装叛乱,土匪杀害我解放军牧羊战士,抢了武器,绑架农会干部,裹胁群众,企图北窜和叛匪乌斯满会合。

    村口,匪首马立克阿吉和叛匪刘传仁绑架着村农会主席,百余名匪徒裹胁着上千群众跟在后面。有的赶着毛驴,有的牵着牛马,驮着粮食和家什走出村子。刘传仁40多岁,刮刀脸,狞笑着对马立克阿吉说:“叫后面的人快走,翻过这座大山,我们就可以和乌斯满大哥会合了。”

    马立克阿吉对后面大喊:“都快走,过了这座山就是我们的地盘

    了,要什么有什么。”30多岁,瘦长身材,一脸猴子相的国民党特务郎尔良持枪对着群众骂道:“再不快走,老子枪崩了你们!”

    一位哈族老大娘向郎尔良乞求道:“求您了,让我留下吧,我女儿走亲戚过两天就回来了,找不到我她咋办啊?”郎尔良一脸怒气:“不走,你找死啊!你想留下给报信吗?”说着朝老人身上狠踢了一脚。

    村里数处火光冲天,枪声不断地响着。

    很快团里接到了上级的命令,抽调一个营配合兄弟部队进山剿匪。王春歌没有想到他这个刚受了处分的排长,会带领全排参加这个光荣地剿匪战斗。

    在惠远城外,部队整装待发。万国忠和团政委骑马来到了队列前。万国忠扫视着面前的队伍。万国忠动情地喊:“同志们!”官兵们立正。

    万国忠大声道:“你们是我团和平解放新疆以后第一支剿匪参战部队。真想成为你们这个队伍中的一员,同你们一道到深山老林,一刀一枪和叛匪打一仗。你们代表我团出征,要坚决执行党的民族政策、

    宗教政策,严格区分叛匪匪首和被裹胁的一般牧民。要坚持民族团结,军民团结,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他讲完后,一营营长下令出发,部队向城外开去。

    王春歌随部队走到万国忠马前,万国忠下马叫住王春歌。万国忠说:“这次剿匪,你不要背思想包袱,好好打仗。”王春歌敬了个礼:“是,保证完成任务。”万国忠拍拍王春歌的肩膀说:“好,多保重!一定要立功回来。”王春歌点点头。然后雄纠纠地向前走去。

    部队行进在山林中。营长和李道华从队伍中出来,走到一个山头上。他们朝前望去,看到前方有几处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