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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不为妃第22部分阅读

    。手腕上的泪痕红的触目惊心,白皙的皮肤晒得枯红一片,皮囊,本就是最不可信的东西。

    娄木然站在房顶上,看着女人身上透露出來的落寞与孤寂,微微叹气,你这又是何必。

    他不懂的是,为什么龙殷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那个男人费心,除非,他是九州的三皇子,此时的娄木然,也不做他想。

    一阵悲怆的哭声刺破夜空。

    建光五十六年,南匈奴胄成王逝,传位给儿子,北云泽。

    北云泽黄袍加身之时,龙殷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一丝喜悦,他是硬生生的接下这个皇位,这并不是他所期望的事情。

    忽而转身,他眼眸深沉,倒映着龙殷的面容,“我父皇临终前,与你说的究竟是何事!”他如今贵为皇帝,自然要问个清楚明白!

    龙殷第一次,沒有晃骗他,缓缓开口,“达崇王与胄成王年轻时是表兄弟,同是亲王,同处一处,同时爱上了一个女子,后來,那女子嫁给了达崇王为妃,耶律真公主的母妃,乎絮美人。”

    北云泽蹙眉,听着龙殷继续说下去,“胄成王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他爱乎絮,不愿在故土触景生情,就带着族人,开辟了水草丰美的南匈奴。只是他始终咽不下那口气,从乎絮死了之后,就计划着对北匈奴开战,即便是他心爱的女人不在人世,他也要和她的尸首在一起。”

    北云泽蹙眉,“可是父皇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手?”这一次,他沒有质疑龙殷的话。

    “因为,北匈奴和九州的联姻,引起了胄成王的恐慌,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不想违背自己对乎絮的爱。”

    惶惶大漠,惹心人走。北云泽既然已经继位,他的决定,就是南匈奴的决定。

    “若是南匈奴和北匈奴统一,父皇就可以和她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吧。”男子怅然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只是无人听见,他的疑问。

    “你真的是九州大皇子的人吗?”

    可是他问的人,已经带着他的顾虑,驾马而走。

    “殷儿,这不是回九州的路。”

    “嗯,我知道。”

    第三十三章 长路无言陌心人

    黄沙过膝,马儿走的都有些吃力,龙殷看着日头,慢慢扯住了缰绳,“歇会儿吧。”从南匈奴出來,已经一路狂奔,走了一日了,今夜应该就能进城了。

    慕君浩点头,掏出包裹里的水囊,很自然的递给了龙殷,女子只是淡淡的接过,并沒有开口,这已经是最后的水了,以防万一,不能动。

    黄沙漫漫,连方向都无法辨别,难怪老人都说沙漠不能走,里面有吃人的魔鬼。其实哪里有什么魔鬼,都是人臆想出來的形态罢了。深邃如沙海,人太容易孤独。

    慕君浩已经被日头晒的有些晕了,在北匈奴军营好赖还有酒水肉禽,现在这茫茫沙漠,惹的他浮想联翩。一会儿想到九州,一会儿想到皇子府,心思紊乱,闹不清思绪。

    “慕天佑如果到了北匈奴,我们行事就要小心些。”龙殷开口道。

    一言就把慕君浩从他的思绪中扯了回來,“算算萧明回九州的日子,应该已经差不多了。”算着已然有半月了,就算有些阻碍,也该到了,眼眸一闪,为什么殷儿也要慕天佑到大漠來,难道她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出言想问,又怕自己心里的念头,唐突了眼前的佳人,还是抿了抿唇角,未做一言。

    “喂,前面有人吗?”两人呆愣的坐着,忽然听到身后有一人在喊着什么,让人毛骨悚然,这大漠中,突然冒出个人,怎能让人不心惊。

    “谁?”慕君浩抽出腰间的短剑,就回头去看,经过上次,龙殷被掳走,他就吓得不轻,这事可万万不能再发生了。

    女子眼眸淡然,摩搓着自己手中的水壶,沒有动弹,那人又出声说道,“你们,有水吗?”这么说着,颤巍巍的从一边的土丘后面冒了出來,黄沙沾染在他身上,淬进他的皮肤,长在他的身上,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不是九州人,也不是匈奴人。

    这男人的口音确实正宗的匈奴话,龙殷看了他半晌,甩手,素手白皙,上面红色的勒痕还煞是吓人。顺着她抛出的方向,水壶打了个转,就落在那男人手中,他的眼眸在看到龙殷的勒痕的时候,有一刻的闪烁。

    在这大漠上,身上有勒痕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被关押过的奴隶和罪犯。她们身上有马有水,却有不像是逃出來的。会不会有什么背景,只是此时,他已经快要渴死了,自然顾不得那么多,连忙喝了起來。

    他在这儿抓彩鸟,已经等了半个月了,可他身上有赌债,要是抓不到鸟,这辈子也别想进城,只能在大漠中流浪了。

    咕咚咕咚的喝着,完全无视眼前的两人,慕君浩蹙眉,却知道龙殷心里肯定是有打算的,她从來不会帮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可是这人穿的跟个叫花子似的,能帮上什么忙。最重要的是,那是他们最后的水了。

    那人喘着粗气,喝光了水壶里所有的水,才踉跄着步子,晃悠着朝两人走來了,嘴角还残留着水渍,嘻嘻一笑,弓着手,“多谢,多谢!”在这大漠中,沒有水,沒有人,一天死个几十人,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慕君浩不是很高兴的把水壶拿了回來,心中琢磨着,得赶紧进城了,谁知道这荒漠中还会有什么。

    龙殷瞧着他,除了他的穿着,他的口音和身形都不像是一般的平民,在大漠,劳动力都是青年男子,想他这般年纪,手上虽然有擦伤,却轻且新,举止言谈,落落大方,就算他身处落魄,也一定曾经荣华过。

    那男人被龙殷瞧着,连步子都迈不动了,漂亮的女人他也见过不少,像这个女人这样有气势的,还真是少有。龙殷瞧着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龙殷,纤细的身材却罩着男人的穿着,素衣麻布,穿在她身上,却别有一番韵味,比匈奴皇宫里的轻纱都不知好了多少。

    慕君浩板着脸,靠着身后的石块,手搭在短剑上,要是这人敢做什么,他一定一刀砍了他。

    “听二位的口音,是九州人吧?今日得二位相救,日后我必定涌泉以报!”说着,就行了一礼,听音断人,这人倒是精明的很。

    世界上有三种人,聪明人,笨蛋,普通人。如果你是普通人,你就懒得和笨蛋打交道,嫌累,也不想和聪明人打交道,害怕被骗。而龙殷,最喜欢的就是聪明人。

    “公子不像是普通人,何以在沙土中游玩?”

    普达哈哈一笑,索性也坐在了两人对面,“既然姑娘如此慧眼,我也不藏着了,”龙殷已然猜到他是在这大漠中讨生活,却也不说透,哪有正常人会闲來无事,跑到这大漠中玩乐,龙殷是在取笑他,却也是拉近彼此的距离。

    慕君浩瞧着这人,沒有说话。

    普达知道这男人一直盯着自己,是防备自己,也不做他想,路上险恶多,警惕些,总是好的。

    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和人打赌出來抓彩鸟的事情说了,省略的就是他的背景和姓氏。他不想惹无端的麻烦,只是这两人毕竟救了他的命,他也放口道,“城中南巷,有处酒肆,如果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二位尽可到那处找我。”

    慕君浩听明白了他的话,倒也放下了不少心防,这男人也是个痛快人,当即打趣道,“那也要你能回的了家才行。”

    那人挠着头,笑着,“哈哈,倒也是看命数的事儿,天下间,能抓到彩鸟的人少啊!”都怪他一时喝多,才和他们这般打赌。

    树活皮,人活脸,总要顾着些才好,不过这沒皮沒脸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慕君浩听他这么说,也起了兴趣,索性也是无聊,看向龙殷,“殷儿,你知道彩鸟吗?”

    远处的沙丘后,娄木然掩了眸子的光彩,殷儿,我何时能这般叫你。他到底是谁?摩搓着手中的寒剑。

    江湖人称,娄七公子,从不起害人之念,刀起刀落,皆是亡命之徒。

    然而现在,他动了杀念。

    第三十四章 爱恨情深漠中夜

    龙殷被慕君浩看着,心里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大漠中的生活太过无趣,他对那彩鸟起了好奇的心思罢了,浅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彩鸟是什么。”

    且不说那鸟儿解释起來有些繁琐,就是说了,也不一定能抓到,正如普达所说,这是件靠命数的事儿,不需要什么技巧。书上说,那鸟儿笨的很,只是觅食的时间不定,碰上了,也就是你的了。

    数量稀少,也因此,价格昂贵,多半是给贵人们赏玩消遣,就算是抓回去了,沒几天,也就断了食水,还是死路一条。

    贵族,从來不屑于考虑这些玩物的死活。

    再者,她还沒有考虑好,要不要帮这个人,就算是帮了他,他能不能带他们躲过慕天佑的人,进入北匈奴。

    而最重要的是,他们最后的水也被这人喝光了,要泼水做卦,龙殷也沒法子。索性也是帮不上忙,不如一口推脱不知道。如此这般,便省了很多麻烦。

    普达哈哈一笑,他看得出來,这两人中,那男子对这女子颇为在意,是什么关系倒是看不出來,不过男人嘛,看到如此绝色美女,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三人又说了些什么,日头渐沉,慕君浩倒是和普达聊到了一起,从江海分布,到五国运势,好不开怀。龙殷瞧他如此,也沒什么好说,转到马匹另一侧,琢磨着晚上怎么在大漠中露宿。

    却猛地瞧见马鞍上插着一只素色小箭,‘子时,彩鸟到。’

    眼眸眯着,银质的小箭煞是可爱动人,对着那字,不禁苦笑。玉渡山娄七公子,你我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两人,既已分开,你又何必呢。

    对于娄木然,龙殷两次被掳,都是和他相遇,他和自己这些事情本沒有关系,却有偏偏凑了上來。龙殷已无心管他为何留在北云泽身边,他的志应不在此。

    然,命运又哪里是那么好推敲的呢?

    “殷儿,看來,我们晚上是进不了城了。”慕君浩话语里透露着一丝遗憾,在南匈奴受的苦,他一个大男人倒是沒什么,就是心疼龙殷,她一直被白芷照顾的那么周到,何时有过这样的时候。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龙殷什么沒见过。她既已参透了生死,这些便不在话下。不过是晒了几日太阳,又有什么不可。

    眸色渐渐沉了,往日的喜乐早该被抛在脑后,长路漫漫,她只盼一切顺利。

    “那便在这大漠中歇了吧。”说着就从马上取下一个包裹,准备着。

    慕君浩忽的抓住了她的手,看着女子眼里微微闪烁的惊愕,笑道,“我來。”他是心疼龙殷。

    龙殷倒也沒说什么,放下手里的包裹,就站到了一旁,为她做事,慕君浩一向是心甘情愿的,丝毫沒有皇子的架子。他对龙殷一向是这么好的。

    在九州的时候就是如此,现在她为了自己又一次身陷险境,对她好,自然也是应该的。

    明月挤上夜空之时,人烟袅袅不见声,女子浅淡的眸子眯着,瞧不出神情。她在等,等命运的暗示,等人性的走向。

    九州皇宫一片华贵,张宛瞧着殿上跪着的宫女们,笑着说道,“这宫里啊,一天不能沒有规矩,皇上事多,管不着你们,你们就无法无天了?”

    眉头轻挑,媚态非常,“说吧,这事儿,本宫该惩罚谁呢?”眼眸依次扫过众人,无人敢做一言。

    小宫女们都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说不出的可怜,一个个只盼着,这事儿不要落到自己头上。

    今儿晌午的时候,张太师带着府上的小姐來过寿康宫之后,皇后娘娘的气儿就一直不顺,翠柳站在门后窗帘旁,她早就看出來,只要是碰着张家的事情,皇后娘娘的脾气就和平时不一样。平时虽然霸道娇气些,只她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圣宠加身,脾气大些倒也沒什么。

    只是像上次那样无端发脾气,却只是在遇到张家人之后才有的事。她今日里可是瞧准了,早早的离得远远的。

    殿里又传來了张宛的训斥声,“怎么?本宫还治不了你们了!來人,通通给我拉出去,打了板子,发到军营里去!”她一点也不在乎她们到处去传她的脾气有多差,相反,她就是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张宛,就是这么一个狠厉的人,不能任人欺负了去。

    想起早上张茹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张宛心里就不是滋味,她到底还是放不下,当初在张府,被她们那般欺负着,现在,总算是有机会反抗了,怎么能错失良机。

    打发了跪着的宫女儿,她就起身,往承乾殿去了。

    李德福远远的见她來了,就打发小太监去迎,自己则是转身进了殿里,“皇上,皇后娘娘來了。”那日里张宛的话,他可是一直挂在耳朵旁,这宫里啊,她毕竟是有权的人,怎么能不听她的吩咐。

    建光帝点头,“见。”却也是看了看日头,心里琢磨,今儿张宛來了,是有事儿。

    她平日里都是躲着自己,生怕自己去见她,今儿这是破天荒的凑上门來,如果不是有事儿是不可能的,建光帝不做他想。

    放下手中的折子,揉着有些微胀的额头,心里琢磨着,会是什么事儿,老大去匈奴也有几天了,算算日子也该到了,是为他?

    旁的事儿,那就是姚琴儿那儿了,她们俩可是上辈子不对付的冤家,这辈子偏生都托生到他身边了。

    也许,自己的动作是有些大了,可是沒有法子,还是要给老三把路铺好,这孩子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可别又惹出什么麻烦來。

    张宛进了大殿,就让伺候的人都退了,气哼哼的站在建光帝旁边,堵着气儿,也不说话。

    建光帝笑着瞧她,“这是怎么了?大老远的跟朕生气來了?”语气中带着调谐。

    张宛抿着唇瓣,扑通一下,就给建光帝跪下了,这可让老皇帝心里一动,到底是什么事儿,值得她这般性子的人屈膝。

    第三十五章 过人处彩鸟降世

    听着张宛的话,建光帝的眸子眯了眯,露着精光,仔细瞧着,却什么也瞧不出了,张宛知道他的脾气,说话的时候,从不看他的眼睛,怕把自己那点小心思,都给他看了去。

    她就是不怀好意,张泰想让张茹嫁进大皇子府,她就偏偏不让她们如愿,哪有好事儿都落到她头上的,在张府,自己拿她们沒办法,难道现在还不能动她了?

    那这个皇后,当的是不是太窝囊了。

    她嘟着嘴,华美的妆容透露着一丝哀求,这可是嫁到皇宫这么多年來,头一次对建光帝这么说话,最难消受美人恩,张宛的容貌,可是一顶一的。

    要不然她同父异母的嫡亲妹妹也不会这么记恨她。瞧着建光帝的神色,张宛心里犯了嘀咕,老头子不会这次不答应她的要求吧,心里一软,直接坐在了建光帝腿上。

    “我那嫡亲的妹妹,可是头一次跟我张这个嘴,我怎么能忍心的了拒绝她呢,她既然对三皇子有心,我想就成全她嘛!”这口,她是开了,只不过不是让张茹嫁到大皇子府,而是嫁到三皇子府。若说是慕天佑,建光帝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想不到是他们联合起來想做些什么,那样的话,不禁把她搭进去了,事儿最后也办不成。

    可是嫁到三皇子府就不一样了,张泰的野心,建光帝一定看得明白,他最心疼那个宝贝儿子了,怎么会让张茹那个狐狸精嫁到府里去。已经送了个王饶雪,再送一个,建光帝不反对,慕君浩也迟早要闹到宫里來。

    果不其然,建光帝的脸色一下就拉了下來,“这相府已经塞了一个给老三,你这再塞一个,朕就是想做主,也做不了了。”建光帝的心思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有一点,他心里惦记着龙殷,既然龙家还后继有人,又一心跟在老三身边,那就让她嫁了老三,且不是好事一桩。

    以后,慕家的江山,就是龙家的传人,那九州岂不是要千秋万载!他这么如意的算盘,怎么能让张泰打翻。

    “皇上,你这话,也就是说给我听,那张太师硬是逼我,我也只能厚着脸皮來说,话我可说了,应不应的,可就是你的事儿了。”张宛一转身,就转出了建光帝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