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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妖女第15部分阅读

他们一时沒察觉到,过后自然更加发现不了。

    “舍妹……”东方烈日堂堂西南第一寨寨主,这当口却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完整话,他妹子恩将仇报,下毒不够,还要行刺,这下当场被抓,他也是涨红老脸无话可说。

    唯一的妹子被五花大绑,承受一群人的责难,东方烈日心如刀绞,这事是他们理亏,受害的又是他的心上人,他既不能包庇妹子,又沒脸要求他们放人,只得强陪笑脸,道:“江前辈,可否让晚辈见见五少?”

    东方烈日将希望寄托在江涵飞身上,只望江涵飞能饶了明月,他的心思众人怎能不知?江海两眼一翻,冷冷道:“犬子卧病在床,气息奄奄,不便见客。”

    东方烈日脸色瞬青瞬白,呆呆站着,头脑中一片浆糊,满脑子只想着“明月害死了五少”,究竟这事要如何收场,倒是完全沒了主意。

    “二伯,爹,大哥,二哥。”江涵飞一路小跑着过來,江湖命她留在房中休息,还要江涵初看着她,她料到要出事,苦苦哀求了好一阵,江涵初才黑着脸同意她出來。

    东方烈日正心乱如麻,谁知“奄奄一息”的江涵飞突然喊叫着跑了进來,他心情大悲大喜之下,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怔怔地看着江涵飞白衣翩翩蹦进了大堂。

    “飞儿,不是叫你好好休息么?怎么出來了?走,跟我回去。”江涵影不想再让他兄妹二人见到江涵飞,不由分说便将她往门外推。

    “休息什么呀!睡了那么久,骨头都睡散啦!”江涵飞搭眼一看,东方兄妹望着她,一个狂喜一个暴怒,苦叹一声,走到东方烈日面前,强笑道:“烈日,你把明月带回去吧。”

    “飞儿!”江涵影厉声喝道:“你胡说些什么!”

    “你带她回去,叫她再也不要到岳阳來。这次我放过她,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曾救我一命,就当我还你一命,若是下次她再來伤害我江家任何人,我亲手杀了她。”江涵飞沉声说道,随即又低声道:

    “她要害我,我可以不计较,反正我也沒死,但她不该伤我大哥。我说过,这辈子我总是要处处为大哥着想。”

    她那句话说得虽轻,江涵秋武功高强,自双腿废后更是勤修内功,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听得她说“这辈子我总是要处处为大哥着想”,心中感动,眼眶微微泛红,他虽不知道江涵飞何出此言,但她心疼自己的心思是千真万确毫不作假的。

    “好,我身为兄长,教妹无方,是我欠了你。我也说过,会保护你,不教任何人伤了你,你身世奇特,日后若有人跟你为难,我必全力保你平安无虞。”东方烈日见形势严峻,再耽搁下去江家人万一发难,江涵飞势必阻挡不了。

    他虽武功高强,但绝不能跟江涵飞的亲人动手,然而对方可沒什么顾虑,人人都对他们兄妹怀恨极深,这中间的恩怨只好留待日后分解,他虽不情愿,也只好暂时先行离去。

    001 有人楼上愁

    天下第一镖局之事已了,被搁置已久的婚事再度摆到了桌面上,为表歉意,江湖夫妇亲自备了厚礼到襄阳商议婚期,按说江涵影也该去的,但他对于这门婚事避之唯恐不及,哪里会亲自前往襄阳!

    江湖夫妇一走,江海夫妇便开始着手布置庄院,照他们所想,江湖夫妇此番前去自然马到成功,很快江家就要办喜事了。

    如此一來,家中就只剩下了江涵秋、影、初 、飞四兄弟,不免显得冷清了。

    江家前三后二五进庄子又是翻新又是装饰,人人忙得不亦乐乎,就连江涵飞这么个闲不住的主儿,也收了性子,再不往赌坊青楼跑,跟着父兄跑腿干正事。

    江涵初自然是精心为二哥的婚事做准备,江涵影身上有伤,不管好了沒好总不会有人让他操什么心,而江涵秋,他双腿残废已久,照旧每日窝在自个儿的院子里,众人都忙着自己的事,也沒人去打搅他。

    这舒家姑娘是江涵影嫡亲的姨表妹子,曾到过江家几次,她相貌既美,性子又柔婉,正与江涵飞飞扬跳脱的性子截然相反。

    江涵秋久受江涵飞折磨,对她虽百般疼爱,却也头疼不已,见了舒适这样的窈窕淑女,实在难以不动心。

    舒适此人生性腼腆,每每话未出口,俏脸已晕,一派娇羞动人的女儿娇态,更是合了江涵秋的心意。

    舒适最后一次到江家來是五年前,那时江涵秋腿刚残,正是心灰意冷颓废消沉之时,舒适年方十六,正是花一般的年华,随了母亲前來探亲,在江家小住了半月时光。

    那时江涵秋为着双腿残疾无比消沉烦闷,日日借酒消愁,身子也日渐虚弱。

    一日,江涵飞死缠活缠,终于将他缠了出來,江涵飞推着轮椅,带着他在后花园晒太阳散心,竭力怂恿他站起來试着走走,兴许多练练腿会有起色。

    江涵飞苦苦哀求,江涵秋一來不忍拒绝,二來自己心中也存着几分幻想,便在她的搀扶下扶着栏杆试着迈步。但他双膝以下毫无知觉,丝毫使不上劲儿,奋力站起,被江涵飞架着走了几步就跌倒了。

    那时江涵飞才十二岁,根本搬不动他,附近又沒旁人,江涵秋倒在地上,更是心如死灰,江涵飞急得直哭,却是一点法子也沒有。

    恰在这时,舒适要到前院给姨丈姨母请安,路过花园时听到一阵哭声,过來一看,只见二人一个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一个趴在一边呜呜直哭。她与江涵飞合力将江涵秋扶到轮椅上,安慰了江涵飞一会儿,又温言软语鼓励江涵秋。

    这实在算不了什么大事,但那时江涵秋正处在绝望消沉之时,猛然间得人相助,又好言相劝,他便牢记在心,终于将这份浅淡的恩情在心中发酵成了倾心相恋。他深知自己双腿痊愈无望,舒适又是二弟的未婚妻,这份心思他从未在人前表露过。

    三年前江涵影与舒适的婚期便定下了,谁料天有不测风云,江家老太爷逝世,婚事被迫推迟,三年丧期满了,原定二月成婚,又出了赌约之事,婚事再次被搁置下來。

    那日江涵秋埋了丝帕,慧剑斩情丝,但情丝岂是那般容易断的,有道是“情若连环,恨如流水,甚时是休”,他埋得了帕子,哪里能够埋得了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情丝!

    他对舒适不敢有非分之想,但婚事推迟,他心中总也是欢喜的,现今尘埃落定,婚事是再也不会有什么波折的了,眼看着舒适就要成为他的弟妇,他心中自然是百转千回。

    一方面舒适已二十一岁了,再也耽搁不起,能尽早成婚自然是好的,另一方面舒适进了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但更增伤怀,亦是免不了尴尬万分。

    江涵秋伤腿之后便沉默寡言,不喜欢热闹,独自待在小院子里闭门不出,众人也不去打搅他,加上为准备婚事各自忙得脚不沾地,对他也就忽略得多了。

    整个江家知晓江涵秋心事的除了江涵影便只有剑眉了。

    剑眉是跟了他多年的丫头,尤其他腿废后二人更是朝夕相对,江涵秋的心事瞒得了天下人,却无论如何也瞒不了这个贴身丫环。

    剑眉跟了他八年,看着他从朝气蓬勃的少年一步步成为如今颓废消沉的青年,她只有眼睁睁看着,完全无能为力。

    剑眉侍立在江涵秋身后,看着他静静望着梅树出神,她知道舒家姑娘的生月是正月,正是梅花怒放之时,她也知道梅树下埋着一件物事,那物事是一方帕子,舒家姑娘五年前用來给大少裹伤的帕子。

    她更知道眼前的青年心中有多苦闷,满眼的大红灯笼红双喜,尽是她这个苦命的主子心里淌的血染成的。

    江涵秋伸出右手抚上一枝横枝,枝上绿叶繁茂,结着几颗青梅,他拈着枝子,呆了半晌,轻叹一声,微合双目,道:“砍了吧。”

    剑眉双眸含泪,微不可闻的应了一声,忽的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來,含着重重的怒气,人未到声先至:“大哥,二哥在你这儿吗?”

    话音落下后有一会儿,江涵飞才满头大汗的闯进來,嘴里呼呼的直喘粗气,像是屁股后头有个无常鬼在追她似的。

    “二弟不在这儿。”江涵秋敛敛神,拉过江涵飞,摸出一方帕子给她擦擦汗,低声笑道:“怎么跑得满头大汗的,出什么事了?”

    江涵飞愤愤道:“二哥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连着好几天沒见到他啦,都快当新郎官的人了,成天跑得不见踪影,倒叫爹娘四哥和我为他忙得脚不沾地!”

    江涵秋听得“新郎官”二字,脸色微微一沉,江涵飞犹自连声咒骂,根本沒注意到,剑眉见到江涵秋脸色不好,心中暗暗担忧,强笑道:“二少兴许有什么事,五少要不去别处找找?”

    江涵飞粗粗喘了几口气,恨恨道:“等我找着他,非给他点苦头吃不可!”边说边一溜烟的跑开了。

    江涵秋看着她的背影,苦笑道:“这孩子呀!成天都那么欢,跟个小牛犊子似的!”

    剑眉只觉得心中苦涩万分,眼光随之望去,五少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她又看向面前的主子,暗暗道:“也只有五少才能那么快乐吧!整个江家,人人都为这样那样的事烦心,只有这个败家子,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问,每日里只要吃喝玩乐胡搅蛮缠就行了!”

    002 一见便结仇

    江涵影看着面前的酒楼,“芙蓉楼”三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座三层高的酒楼绝不是岳阳城中最大的,也不是最好的,但却是堂堂“八百里洞庭第一少”最喜欢來的。

    江涵影微微眯起了眼睛,横匾上烫金字反射的阳光刺得他眼睛疼。

    “真不知道那小霸王为什么这么偏爱芙蓉楼。”江涵影面无表情踏进芙蓉楼,酒保立时满脸堆笑迎了上來,点头哈腰道:“哎哟,二少來啦,您老要点什么?小店的……”

    “一壶烧刀子。”江涵影冷冷打断酒保的话。

    酒保一怔,堂堂江家二少竟喝十文钱一壶的烧刀子?江五少可都是喝最少二两银子一壶的好酒哪!他怔归怔,依旧笑道:“二少要什么下酒菜呢?”

    “随便來两样就好。”江涵影跟着酒保上了二楼雅座,捡了个临窗的位子坐下,一手托腮陷入沉思。

    这次真沒什么理由推脱婚事了,他总不能再逃一次婚吧!上次逃婚牵出了那么多事,不说天下第一镖局之争,五少离家、遭擒、与厉翩然一番纠葛、与东方烈日几度交锋、东方明月等等总与他出逃脱不了干系。

    他不能跑,难道真要成亲吗?

    数不清第几次叹气,一壶烧刀子已经下肚一半,辛辣的劣酒不但不能消愁,反倒使江涵影面红耳热心头烦恶难言。他索性抓起酒壶,将剩下半壶酒一股脑儿倒进肚里,顺手将酒壶扔出了窗外。

    风萧萧一身锦衣折扇轻挥,风度翩翩潇洒绝美,引得路人频频回首,他更是得意非凡,不时朝路上的大姑娘小媳妇报以嫣然一笑。嫣然二字,虽不适用于昂藏男子,但他生就一副不输女子的花容月貌,这“嫣然”二字,用在他身上却是恰当到不能再恰当了。

    风萧萧暗暗想道:“我堂堂金戈寨少寨主亲自上门,江老二,你这面子可真是不小呀!嘿嘿,想來你小子快该当新郎官了吧,我倒要看看,你这次可怎么办!”

    风萧萧想着乐着,脑子里已经勾勒出江涵影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摸样,心中更是乐开了花。谁知一个酒壶飞來,堪堪砸到他脚边,“咣当”一声摔了个粉碎,残酒泼上了他锦衣下摆,将他的好心情一下子砸到了天外天。

    风萧萧不想找事,怎奈他此來就是看热闹的,有人主动惹上了他,他岂能不奉陪到底?

    折扇刷的一声收拢,又刷的一声展开,再装模作样扇几下,风大公子便迈开虎步向芙蓉楼走去。

    不想风萧萧刚刚踏进芙蓉楼门槛,忽然背后响起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他脚步快,斜刺里踏进芙蓉楼,身后那人想是跑得急了刹不住脚,眼看就要撞到他背上,风萧萧听声辨位,再往斜地里一转,身后那人便一脚踩上了门槛,踉跄着冲出去好几步才站稳身子。

    那人甚是狼狈,发上金冠都歪了,他正了正金冠,大声道:“给本少來壶烧刀子!”

    來人正是江涵飞,天知道她又为何上了火,跑到芙蓉楼撒气來了。

    风萧萧暗暗好笑,真是个冒失鬼!他也不多做留意,迈步上了二楼。

    二楼上沒几个客人,他一眼就看见了临窗沉思的江涵影。

    原來是他!风萧萧眼珠子一转,果真有热闹看了!这位准新郎官看起來很不快活呢!风萧萧走过去落了座,笑道:“二少一个人?”

    江涵影抬头看看好友,蹙眉道:“你來做什么?”

    “喝喜酒喽!”风萧萧一笑,招呼酒保上两壶酒,道:“咱哥儿俩先喝一杯。”

    江涵影怒目而视,随手抓起酒壶就往嘴里倒。不料风声倏起,一道暗器挟着尖锐的破空之声直奔酒壶而來,江涵影眉头一皱,冷冷道:“找打么?”

    江涵飞不答,手执一把小小的鎏金弹弓,银铸弹丸一颗接着一颗连珠发射,颗颗对准江涵影手中的酒壶。

    江涵飞虽不会武功,但用弹弓打鸟是她向來爱玩的,这一手连珠弹的绝艺不论准头还是劲道都是不差的。

    江涵影一一抄手接过,接了前九颗银弹,哪知第十颗是奔着风萧萧去的,风萧萧折扇一挥,最后那颗银弹便落到了地上。

    江涵飞金弓一掷,一个箭步冲过去,怒道:“江涵影,少爷我忙死忙活准备你的婚事,你小子却躲在这儿喝酒,太不够意思了吧!”

    “这位是?”风萧萧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眯成两弯新月,自上而下将江涵飞打量个遍,口中啧啧有声,不待人回答便接道,“传说中的……”

    “本少爷是哪位干你何事?你这老小子又是打哪儿冒出來的,怎么会跟我二哥一起喝酒?”江涵飞鄙夷地瞪着他,刚刚就是这个家伙,差点害她摔跤!

    江涵飞盯着风萧萧美若天仙的脸,忽然一拍脑门,尖叫道:“哎呀!二哥,这个……这个……这个女人不会是……是……”

    江涵飞一脸凝重,厉声道:“二哥,你是要当新郎官的人了,给我收收心,别在外边拈花惹草!”

    她说完这句话,沒注意到风萧萧已然青黑的脸色,紧挨着江涵影坐下,咬着耳朵道:“二哥,看不出來嘛!平日沒见你近过女色,我还当你多正人君子呢!这不声不响的,情人都找上门來啦!厉害呀!”

    “喂,小家伙,嘴里干净点!本少爷乃是如假包换的堂堂男儿!什么情人不情人的!”风萧萧一张绝美的脸上青红交错,咬牙切齿瞪着她,又瞪着一脸戏谑笑意的江涵影,恨恨道,“你们江家就盛产牙尖嘴利的败家子么?”

    江涵影脸色一沉,冷冷道:“阿萧,这是飞儿,我家五少。”转向江涵飞,道,“飞儿,这位是金戈寨少主风萧萧。”

    “哦,强盗头子呀!怪不得说话那么难听,沒关系,我江五少大人大量,不跟沒学问的野蛮人计较。”江涵飞冲风萧萧眨眨眼,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嘻嘻一笑,道,“二哥,你这些天干啥去啦,怎么都见不到你?”

    003 针锋芙蓉楼

    风萧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江涵飞,手中洒金折扇早合上了,他将扇柄在桌上轻轻敲着,扇柄下坠着的玉坠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阿萧,看什么呢!”江涵影面色微变,暗忖道:莫不是这小子看出了飞儿是女儿身?他这么个到处留情的人,可别沾上飞儿才好。

    “呵呵,五少果然是俊美无俦,不愧是岳阳第一美人!”风萧萧眼中闪过一丝异芒,低下头作势饮酒,敛眸笑道,“江湖传言,江家五少个个是美男子,此言果然非虚。”

    “二哥,爹找你呢,快回去吧。”江涵飞不知为何,只要对上风萧萧那双含着慵懒笑意的眸子,心中便会猛然一悸,有种说不出來的异样感觉,浑身上下沒一处舒坦,索性不再看他,拉着江涵影左臂道:“爹叫你去看看新房布置得可称意,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现在改还有时间。”

    江涵影冷冷道:“不必看了,三叔布置得很好。”

    江涵飞摸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