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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妖女第16部分阅读

    觉得有些扫兴,不悦道:“江老二,你给点面子成不?为了你的婚事,少爷我脚不沾地的忙了多少天了?你还敢跟我摆臭脸!”

    “沒人叫你咸吃萝卜淡操心。”江涵影冷冷答道,浑不管江涵飞已然铁青的脸色,又道,“你该干嘛干嘛去,别杵在这儿碍眼。”

    “你好!”江涵飞愤然甩袖,怒斥道:“江涵影,我跟你绝交!”说罢狠狠瞪他一眼,偏巧这时风萧萧轻笑了一声,正给江五少提供了撒火的对象。江涵飞喝道:“喂,你笑什么!”

    风萧萧作势耸耸肩,无辜的摊摊手,道:“沒什么。”

    江涵飞狠狠“呸”了一声,甩袖而起,又道:“江老二,不许把阿猫阿狗的往家带!”

    她也不知为何,初见风萧萧便打心底里生出一种排斥感,怎么看他怎么不舒服,许是他跟二哥一起喝酒,二哥又说话那么难听,一怒之下对他便沒了好感吧!

    楼梯上忽的转出一个人來,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一上來便紧紧锁在江涵飞身上,竟是本该入蜀的东方烈日!

    东方烈日看到江涵飞时,原本隐隐透着忧急的面色一下子便舒缓了,喃喃道:“谢天谢地!你沒事就好!”

    “咦,烈日?你怎么会在这儿?”江涵飞快活的迎上去,原本被江涵影挑起的怒气暂时压下三分,问道:“你不是回蜀地了么?”

    江涵影蓦地站起,抢在江涵飞前头,冷冷斜睨东方烈日,以眼神警示他不可靠近江涵飞。

    风萧萧也站了起來,手中折扇不自觉握紧了三分,两道细细弯弯的蛾眉微微蹙起,点漆般幽深的眸中隐隐现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怒,似妒,似恨。

    东方烈日目不斜视,越过江涵影,握住江涵飞手腕探了探,说道:“明月不见了,我怕她再來找你麻烦。”

    当日明月加害江涵飞事发,匆忙之间他竟忘了江涵飞身中“梦里销魂”,待到他想起來时,人已经远在千里,为此心神不宁,竟给了明月脱身之机,他只好再上岳阳,看看江涵飞到底怎样了。

    东方烈日虽不懂医术,但他是习武之人,对内息有一定的了解,他那一探之下,发觉江涵飞脉象平和,丝毫沒有中毒之兆,再说事情过去那么多天了,她要真中了毒,别说一个,就是十个江涵飞也死透了。

    是她沒中毒,还是有人给她解了毒?

    按明月所说,她确实中了梦里销魂,但连天云寨都沒有解药,什么人有如此本事救了她呢?难道那人是五毒教旧部?到底有多少高手暗中保护江涵飞?

    饶是东方烈日心思灵敏,这些关窍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江边送信的神秘人,木屋赠药之人,为江涵飞解毒之人,这三者之间有沒有联系?神秘的冰凌姑娘又是何方神圣?甚至,十七年前天机神算的预言……

    “什么?”江涵飞惊得跳了起來,尖叫道:“我不是叫你看好她么?你竟然叫她跑了?喂喂喂,东方烈日,你们兄妹跟我有仇啊,非要我的命不可么?”

    江涵飞这话说得十分无礼,东方烈日再上岳阳是为了她的安全,她却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劈头就骂,搁在别人身上人家早就恼了,但东方烈日非但不恼,反而有愧,讪讪道:“是我不好,沒看牢她,你放心,这次我说什么都不会再叫她伤你了。”

    “拉倒吧,上次你就在我家,我还不是照样差点死翘翘,还害得冰魂挨了一刀。”江涵飞翻翻白眼,摆明了压根不信他的话。

    堂堂西南第一寨寨主,竟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几句话呛得作声不得,呆呆地站着,手里还握着一只白腻温软的手腕,似乎忘了放开。

    东方烈日若是回几句嘴,江涵飞自然针锋相对,但他闷不吭声,倒使得向來无礼辩三分的江五少红了面皮,闷闷道:“好了好了,看在你特意过來看我的份上,本少爷大人大量,不怪你啦!”

    “贵府近日可是要办喜事?”东方烈日暗自揣度,若江家大肆操办,势必会引來东方明月,不管是为了江涵初还是为了江涵飞,她都会出现,她武功虽不高,但性子乖戾,极有可能再惹祸端,他需得留下以防不测。

    “是啊,我二哥快要成亲了,你要记得备份大礼呀。”江涵飞话一出口,便见江涵影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她只当洞房花烛夜乃是人生四大乐事之一,哪里晓得当事人心里有苦说不出!

    “喂,小家伙,不请我喝杯喜酒么?”一直沉默的风萧萧忽的插了一句,笑眯眯的看着江涵飞。

    江涵飞看他笑得花枝乱颤,心头升起一股说不出的寒意,猛的摇摇头驱散不适,冷冷道:“本少爷说过,阿猫阿狗的不许进我江家大门!”

    风萧萧脸一沉,转向江涵影道:“二少,你们家五少可真是不大有礼貌呢!”

    江涵影皱眉道:“飞儿,规矩点!”又道,“东方寨主,可以把贵手拿开了么?”

    东方烈日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握着江涵飞手腕,脸上一红,悻悻的放开她,不料江涵飞哼了一声,反手握住东方烈日的手,道:“别理这两个阴阳怪气的家伙,咱们走,我请你喝好酒。”

    江涵飞边说边冷哼着拉着东方烈日下楼,经过风萧萧时翻了个白眼,又对着江涵影冷哼一声。

    江涵影眉头一皱,倒也沒说什么,却是风萧萧,面色陡沉,眸中似欲喷出火來,握着折扇的右手隐隐发颤。

    江涵影察觉到好友的异常,有些诧异,轻轻推推他,道:“阿萧,怎么了?”

    “沒事。”风萧萧收回目光,淡淡一笑,道,“怎么,当真不请我去府上盘桓数日?”他脸上已挂上浅浅微笑,背在背后的左手却已紧握成拳,显然心情并不如表面上那般云淡风轻。

    004 婚事起波折

    “默斋?”锦衣华服折扇轻摇的风萧萧迈着从容的步子,随意赏玩江家内院的各处景致。各人都忙得紧,江涵影一回府就被江海叫了去,他等了一会儿,便叫人带着他转转,三转两转转到了江涵秋的院子。

    风萧萧遣退小厮,仰望小院门楣上那两个狂草大字,星眸中闪过一丝异芒。

    江家大少,双腿残废,默斋,呵呵,有趣,有趣!

    风萧萧折扇一拢,缓步进门,但见小院中空荡荡一片,除了三间屋子之外什么都沒有,连个花木水石都沒有。

    整个江府处处精装细置,一路走來处处花团锦簇,假山流水掩映其间,精美不亚于江南名园,唯独这江家大少的默斋,竟像是寒门贫户所居。

    轮椅上的江涵秋白衣萧然,仰面向天,风萧萧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注意到他面前有一方新土。

    那里曾是一棵树,一棵梅树。小半年前他夜探江府之时,正是梅花盛开时节,白雪红梅煞是可爱。

    但现在梅树不见了。

    垂手侍立的剑眉听到脚步声颇有些不悦,抬眼看去,但见一面相极美的青衣少年翩然而至,眸中闪着柔和星光,面上含着温润浅笑。

    剑眉一时看得呆了,直到那人清朗的声音响起:“小弟风萧萧,见过江大哥。”

    剑眉脸上一红,暗暗想道:这人比五少还好看呢!随之心头一凛:风萧萧?金戈寨的风萧萧?北地第一大山寨的风萧萧?他來做什么?

    江涵秋听而不闻,依旧望天,阳光很热烈,刺得人睁不开眼來,但他偏偏硬要睁着眼,强光刺得他眼睛红肿刺疼。半晌,一道仿若天外之音传來,清清冷冷:“是风少寨主么?请恕在下双腿不便,不能起身相迎。”

    “江大哥客气了。”风萧萧笑答,环视寥落庭院,微微一笑,又道:“如此盛夏,江大哥可要保重身子,莫要受了暑气。”

    江涵秋浑似未闻,半晌方道:“有劳风公子下问,在下感激不尽。”

    江涵秋显然不愿多谈,风萧萧讪讪笑了笑,讨了个大大的沒趣,正待告辞离去,只见一道白影风风火火往这边跑,边跑边嚷嚷着“大哥!大哥!你在吗?”

    江涵秋终于回过头來,向着院门笑道:“我在,你跑慢点,仔细摔着。”

    风萧萧看到江涵秋脸上有了一丝笑意,淡淡的,却很温和,他仰面向天时整个人看起來很孤寂很冷漠,但他微笑时身上便多了几分烟火味,这才有了二十多岁年轻人的样子。

    “大哥,大哥!”江涵飞“咚咚咚咚”的跑过來,一口气跑到江涵秋轮椅前还沒刹住脚,眼看着就要撞上去,剑眉赶忙侧身转到她身后,一手拽住她的胳膊,江涵秋一手伸出,轻轻抵在她腹部,堪堪止住她前冲之势。

    剑眉无奈道:“五少,天塌下來了么?还是火烧屁股了?”

    江涵飞不以为忤,赶苍蝇似的挥挥手,嚷道:“快去给我拿杯茶來!”

    江涵秋含笑看着她,这丫头总是这么莽莽撞撞,说了多少次都沒用,索性由着她去吧

    江涵飞整整衣衫乱发,一脸严肃道:“大哥,我有一个很坏的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一个?”

    一旁的风萧萧自江涵飞进來时便将眼光放在她身上,谁知她却连看都沒看他一眼。

    风萧萧脸色有些沉了,听到她说“一个很坏的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时,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在这个当口,除了江涵影的婚事,还能出什么变故?

    “有差别么?说吧。”江涵秋早习惯了她的咋咋呼呼,压根沒把她难得一见的正经表情当回事。

    “很坏的消息是……喝口茶先。”剑眉捧茶而來,江涵飞急忙接过一饮而尽,硬生生将说了一半的话吞回了肚里,咂咂嘴顺顺气,这才接着说道:“襄阳那边退婚了!”

    “什么?”原本缩在轮椅中的身子瞬间坐直,江涵秋瞪大双眼,惊道:“退婚?”

    “是啊,更坏的消息是,舒适姐姐不见了。”江涵飞两手一摊,无奈道:“二伯带信回來,说是舒家姨丈悔婚,你也知道,姨母去世多年,现在舒家的当家主母凶得紧,她要把舒适姐姐许给一个富户续弦,舒适姐姐不愿悔婚,跟继母大吵一架后离家出走了。二伯二娘已经去找了,捎信回來叫咱们也派人去找舒姐姐。”

    风萧萧暗暗笑道:“江老二,这下你可心想事成啦,舒家悔婚,正可解了你二人的婚约,如此一來,说不定你大哥就能如愿以偿啦!”

    风萧萧挑挑眉,暗暗盘算,舒适一走,江家势必要去寻找,找到找不到都是麻烦,不知这江二少该如何自处,江大少又要怎生失意了。

    “二弟知道么?”江涵秋脸色变了几变,既忧又急,中间又有几分欣喜,夹着负疚,当真是百感交集难以言喻。

    “知道,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江涵飞长叹一声,悻悻道:“唉,本來我连新婚贺礼都准备好了,谁知道又出了这等事,看來我江五少的墨宝要留着送给三哥啦!”

    她像是觉得很遗憾,连连摇头,又叹了口气,接着说:“二哥是必然要去找舒适的,三哥还在洛阳,他应该也收到消息了,会直接去找人,爹也去,娘和四哥留在家里,家里一下子走了那么多人,又要冷清了。”

    “剑眉,收拾收拾,我同二少一道上路。”江涵秋沉声吩咐,对江涵飞交代几句:“你在家安心待着,老实点,别给三娘添堵,乖乖听四弟的话,不许闯祸,我们找到舒适就回來。”

    江涵飞愕然道:“大哥,你也去?你不是不喜欢出门的么?”

    “我、多个人多份力,舒适养在深闺,不识江湖险恶,她一个弱女子孤身在外,需得尽早将她寻回來。”江涵秋偏过头去,不让江涵飞看到他的表情,却不知一脸担忧尽数落尽入一旁的风萧萧眼里。

    “好吧,你自己小心。唉!可怜本少花费无数心血的墨宝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送出去了!”

    江涵飞再叹一声,一脸不甘,终于引得剑眉好奇心动,笑问道:“五少的什么墨宝?”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江涵飞摇头晃脑朗声吟出,笑得一副贼忒兮兮的样子。

    剑眉一怔,她伺候江涵秋多年,粗通文墨,知道这是杜少陵名句,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为何江涵飞一脸坏笑。

    江涵秋脸上一红,笑骂道:“你这家伙,成日尽不学好,以后再敢去那些个乌七八糟的地方,看我不给你一顿好打!”

    风萧萧亦是一怔,反应过來之后哭笑不得,这家伙,真是……叫人怎么说好呢?

    005 弱女无所依

    天色将暮,一个身形单薄的紫衫少女牵着一匹瘦马,缓缓行在荒凉的古道上。夕阳的余晖将少女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伴着边上那匹不时打个响鼻的老马,显得分外苍凉萧索。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少女曼声低吟,苦涩一笑,叹道:“当初只觉得这几句平淡如水,如今看來,真真是将‘断肠’二字描绘的淋漓尽致!好一个‘断肠人在天涯’!天涯,天涯,天涯又在何处?”

    这少女是谁?看她不过二十岁年纪,为何自称“断肠人”?

    这少女好美,眼波明亮,黛眉轻染,绿云高挽,紫裙翩翩,她娇艳如花的脸上愁云满布凄楚欲绝,一双含满泪水的瞳眸分外惹人怜爱。她本该是养在深闺受人疼宠的娇小姐。

    可是这位娇小姐现在独自一人悲泣不已,陪着她的只有那匹老马。

    她就是舒适,眼看着就要当新娘子的舒适。

    舒适不愿再想前几日的不堪,却又无法忘记。

    她的父亲亲口回绝了姨丈姨母的上门求亲,她的继母亲口答应了城东王员外的婚事。

    那个王员外已有四旬开外,论年纪不比她爹小几岁,秃着脑瓜腆着肚子,满口黄牙浑身肥肉,想想就让人恶心,尤其是他那双贼溜溜的色眼,一个劲儿往她胸脯瞄,好像她浑身上下一丝不挂一般,看得她直想呕吐。

    舒适牵着马漫无目的的走着,

    她想去江家,但她又不敢。

    她的亲爹一口回绝了亲事,并且扬言要与江家断绝关系,她哪里还有脸面再去江家!

    但除了江家她又能去哪儿?外祖父已经故去,除了江家姨母,她母亲那一方已经沒有任何亲戚了。

    至于父族,几个叔伯无不是以利为先的商人,谁会理会她的愿与不愿,她若前去投靠,无异于自投罗网。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一种“天下之大,无处为家”的茫然悲凉之感一直萦绕在她心头。她素來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平日里偶尔出城游玩,哪次不是前呼后拥仆婢环绕,哪里经历过这种流离之苦?

    天色渐渐黑了,她还沒有找着宿处。从未独身出过远门的娇千金沒有一丝忧患意识,待她感觉到饥饿,想要打尖住店之时,才发现她只有露宿一条路可走了。

    人到绝境,反而会生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颓废心理,那是无可奈何到了极点,不得不听天由命。

    舒适苦笑着拍拍马身,低喃道:“你饿了还有遍地青草,可苦了我了,除了半壶水,一丝吃的都沒有。”她是娇养惯了的,哪里想过会有露宿荒郊之时,竟连干粮火折子之类都沒准备。

    天色一点一点暗下來,终于最后一抹霞光也被掩进夜色中。

    舒适想找个破庙安身,但附近别说是破庙了,连棵像样的大树都沒有。舒适摸黑牵着马缓缓前行,反正是这样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走吧,管他最后会走到哪儿呢!听天由命吧!

    前方忽的闪起了亮光,一明一灭,幽幽暗暗。舒适精神一振,有火光就有人,有人就能安心!

    她太单纯,从沒见识过人心的险恶,想也不想便翻身上马,策马向着火光奔去。她浑沒想到那人是谁,是善是恶,万一是恶人该怎么办。

    幸好那人不是恶人。

    但也绝不是好人。

    马蹄声传來的时候,少年正坐在地上烤一只鸡,一只肥大的公鸡。天晓得他是从哪里偷來的!他好像很高兴,看着公鸡滴油的眼睛里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鸡烤得很香,少年使劲皱着鼻子嗅了几下,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沉闷的马蹄声并沒有影响到他自得其乐的兴致,他将酒葫芦的塞子咬开,倒了不少酒在鸡上。

    烈酒浇在烤鸡上,“滋啦”一声火光腾起尺來高,险些燎去他的眉毛与头发。他怪叫着跳了起來,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