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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妖女第14部分阅读

什么黄莺出谷百灵新唱声若银铃,都难以形容那声音动听之万一。

    东方烈日听得那话声,虽未见其人,已感到那人必是姿容绝世气韵无双,那话声直如春风一般在他心中荡起层层涟漪。

    珠帘一动,叮咚作响,轻柔的脚步声在环佩相击声中款款而來。

    东方烈日最先看到的是一只淡绿绣鞋,那鞋只是普普通通的丝绸料子,绣着最为常见的彩蝶穿花图。然而就是那只普普通通的鞋子,东方烈日竟移不开眼睛。

    随后那鞋子落在台阶上,一段穿着淡绿纱裙的小腿出现在他眼前。而后那女子一步一步走下台阶,他也渐渐见到那女子的双膝大腿丰臀柳腰酥胸粉颈。

    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那女子,他虽未见到那女子真容,然而这身段已让他产生一种魂销骨酥的感觉,连手中的茶盏都似乎重有千钧。

    冰凌的脚步忽的停下了,她的脸全被楼梯折上去的部分挡住了。东方烈日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冲上去看看这声音能吸引得人神魂颠倒的女子究竟长了一张怎样倾国倾城的脸。

    “美人,快出來吧,再这么吊人胃口,我这位朋友可就要疯啦!”江涵飞将东方烈日的反应看在眼里,想当初她初见冰凌时,也是这般被迷得神魂颠倒不知今夕何夕,如今见到东方烈日这幅模样,便如见了那时的自己一般,一面觉得好笑,一面又觉得与有荣焉。

    “能让你带到我这儿來的,必定不是凡夫俗子,只不知是哪一位大英雄大豪杰驾临,妾身失迎了。”话声飘飘荡荡,直往人魂灵深处钻。

    “你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江涵飞轻笑,“好啦,别逗他啦,快下來吧!”

    “我不下去,你上來。”冰凌说罢,笑了一声,竟转身上了小楼。

    东方烈日痴痴看着,见她并不露面,禁不住万分失望。

    “走啦,呆子!”江涵飞笑道,三蹦两跳上了楼,不住向东方烈日招手。东方烈日连忙跟上。

    楼上三间屋子,正中一间是个小小客厅,右边垂着一道珠帘,隔着四页山水画屏,里头是冰凌的卧房,摆着梳妆台牙床等女儿家日常用品,左边是一张书案,一架琴桌,一副棋坪。

    江涵飞一进來便扑到客厅那张花梨木圆桌边,桌上摆着几个碟子,碟子里装着各色吃食,既不精致,也沒有什么浓郁的香味。

    江涵飞欢叫道:“不愧是我江五少的知心人啊,都给我准备好啦!”她也不拿筷子,伸手捏了一块似肉非肉的东西塞进嘴中大嚼,一边呜呜叫道:“嗯嗯,好吃,好吃,冰凌的手艺天下无双!”

    东方烈日终于看见冰凌的脸了。

    那张脸果然很美,肤白胜雪,双颊生晕,明如朝霞,灿若春花,淡扫蛾眉,轻施脂粉,唇角含着媚人的浅笑,尤其一双眼睛柔得能滴出水來,虽无江涵飞的娇俏活泼,却在妩媚上胜了三分,别有一股销魂风情。

    东方烈日暗暗叹道:只道江涵飞已是天下仅有地上无双的绝色美人,想不到这风尘之地也有如此绝世佳人!

    他看了一眼,只觉得心神俱醉,再也移不开眼睛,眼里心里竟只有冰凌的绝世姿容,再也看不见别的任何人事物了。

    冰凌见他眼睛眨也不眨盯着自己,似是习惯了,只淡淡道:“英雄请坐。”

    东方烈日道了谢,坐在江涵飞身侧。江涵飞含含糊糊道:“你不是饿么?怎的一桌子好吃的在面前,却发起呆來?”

    东方烈日看着碟子里黑一坨褐一坨的东西,说实话,这些东西实在不好看,他虽饿,看了之后却是一点胃口也沒有,便苦笑着摇了摇头。

    江涵飞道:“冰凌这是气我长久不來瞧她,算准了我今日会來,故意整我哩!”

    “你不是说过么,只要你不死,今日必定会來瞧我。”冰凌笑答,为他二人添了酒。她不笑时已经够吸引人了,这一笑起來更是勾魂夺魄,东方烈日忍不住又瞧得痴了。

    东方烈日看江涵飞吃得香甜,越发觉得饥火烧心,想吃却又吃不下,冰凌不动声色看着他,什么也不说。

    江涵飞皱眉道:“你真是沒福气!”不由分说夹起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就往他嘴边递过去。

    东方烈日见她筷子伸來,不由自主张开了嘴,待到反应过來时,那块黑乎乎看着就恶心的东西已经进了嘴里。

    东方烈日看看冰凌,见她正盯着自己,不好意思吐了,只好勉强嚼了两下。他嚼了几下,突然觉得这东西鲜美无比,味道醇厚独特,竟是生平未见的美味。

    冰凌轻轻一笑,道:“五少可要听什么曲儿?”她虽在发问,却不待江涵飞回答,径自走到亲桌前盘膝坐下,调了弦,自顾自弹将起來。

    东方烈日不懂音律,却也听出她琴声中无限悲苦之情,禁不住心下愀然,似乎也被这琴声感染得伤怀起來。

    江涵飞道:“今儿个是你二十岁生辰,怎的弹奏这等悲伤之曲?”

    “烟花女子,过得一个生辰,便老了一岁,不正是最该悲伤的么?”琴声不绝,语声凄然,东方烈日心头一酸,似乎想起无限悲苦往事,险些掉下泪來,他急忙收摄心神,摒除脑中杂念,一时心清神明,再不为外物所扰。

    041 情中患得失

    东方烈日安定了心神之后,猛的想起一个人來。

    这人原是五毒教主之徒,琼花娘娘的师妹飞花姑娘,当年五毒教主最厉害的功夫有两样,一是毒功,一是媚功。那毒功传了圣女琼花娘娘,媚功传了飞花姑娘。

    这冰凌姑娘声音如此动人,身段更是销魂,莫不是练了什么厉害之极的媚功?难道她与飞花姑娘有什么渊源?

    东方烈日看看江涵飞,她的的确确是个单纯到无知的孩子,只是她俩是怎么搅到一块儿來的?冰凌媚功如此了得,为何又会在青楼栖身?她究竟是什么身份?有什么目的?她与江涵飞是无意结识还是蓄意接近?

    从挽春阁出來后,东方烈日便闷闷的一言不发,低垂着头默默走路。江涵飞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不悦,撅着小嘴道:“烈日,你可是还在想着冰凌?”

    东方烈日听她话声中透着一股酸意,心头一喜,他对江涵飞有情,然而江涵飞经过厉翩然一事,于男女之情颇为排斥,他便不敢有所表示。

    他听出她话中酸意,忍不住暗暗想道:莫不是她心中也对我有情?因此见我一直瞧着冰凌便恼了?她却不知那冰凌媚功厉害无比,初时我尚未会意,未加防范,因此着了道,却不是当真见了美色便晕头转向。

    东方烈日有意探探江涵飞的心思,不动声色道:“怎么?不可以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见她生得美艳动人,多看几眼那也是人之常情。”江涵飞点点头,忽又连连摇头,道:“但是她不是你能胡想八想的人,她是我的人。”

    东方烈日有些失望,但听她说冰凌时她的人,又觉得好笑,道:“你的人?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她是个苦命的姑娘,很小的时候就被拍花子的拐了,卖到了窑子里,那一年我遇到了她,便与她來往,护着她,教她不受恶人欺侮,正好也掩饰了我是女儿身的事情。”

    东方烈日一听这话,越发证实了冰凌不简单。她的媚功竟连自己都迷惑了,绝不是一般青楼女子普通的销魂术,她必然有名师指导,如此姿容,如此手段,又怎会是沦落风尘的弱女子!

    东方烈日斜眼看看江涵飞,她显然不知道冰凌的來历,但不知冰凌对她是否有什么企图,那飞花姑娘虽是琼花娘娘的师妹,后來五毒教归入幽冥教下,但飞花姑娘却早早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并未归入幽冥教。

    这冰凌姑娘若真是飞花姑娘的后人或是传人,那她接近江涵飞会有什么用意呢?

    江涵飞看东方烈日自顾自出神,完全不搭理她,扬高了嗓音叫道:“我不许你再想着她!”

    东方烈日被她叫声惊醒,喜不自胜,但他乃是初次动情,虽比江涵飞大了十岁有余,脸皮却比她还薄,不好意思教她看出來,强忍着内心喜悦,道:“好,我不想着她。”

    江涵飞听他语声柔顺,心中一软,口气也放轻了,道:“你别怪我,冰凌人又美,性子又和善,我打算等两年给她赎了身子,叫她去服侍我大哥。”

    东方烈日一阵失望,原來江涵飞不许他打冰凌的主意是为了江涵秋!他心中十分失望,苦涩不堪,不愿教江涵飞看破,强笑道:“那为何要过两年?”

    “过两年,要是我还活着,家人沒有受我连累,一切平安顺遂,将她赎了也是对她好,若是现在便将她赎出來,万一有个什么变故,沒得连累了她。”

    江涵飞苦笑,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喃喃道:“两年,还有两年,后年的六月二十四荷花生辰,我就满二十岁了。”

    东方烈日初时不大明白,缓了一缓,想起那日关帝庙中她说的天机神算预言,心中一凛,一股寒气涌上心头,一时情急,捉住她一只手,急切道:“别瞎说,不会有事的。”

    他性子阴沉狠戾,倒与江涵影有几分相像,皱眉道:“天机神算这厮,满嘴喷粪,真是该死之极!若教我碰上他,定要问问他,看他自己能活几天!”他这话中已透出浓浓杀意。

    天机神算武功并不是十分高明,行踪又飘忽不定,他的名头大多來自“神算”二字,十七年前,江涵秋怒杀天机神算,江家人沒有宣扬出去,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江湖上只知道天机神算久不露面,并沒有人知道他已死在一个幼童手中。

    “他早死了,我大哥杀的。”江涵飞笑的有些讽刺:“他要杀我,我大哥就杀了他。他怎么也沒算到自己竟会死在一个九岁的孩子手中。”

    江涵飞顿了顿,又说:“后來我大哥二十岁时双腿莫名其妙残了,这大概就是报应吧!我欠大哥一条命,这辈子我总是要处处为大哥着想。你若是喜欢冰凌姑娘,趁早把这份心思绝了,我绝不会将她让给你。”

    东方烈日哭笑不得,这丫头脑袋是榆木做的么?怎的反应如此迟钝!

    他却不知,江涵飞此时是以江五少的身份与他相处,她自己都将自己当男儿,又怎会对男子动心?况且她经过与厉翩然一段情变,哪里能这么快就走出阴影?

    那时她与厉翩然相爱,她感于厉翩然救命之恩,更兼温柔体贴轻怜蜜爱,她从未领受过情爱滋味,自然极易沦陷,如今她心神俱碎爱消恨长,再说东方烈日之前给她的感觉完全是深入骨髓的恐惧,江涵飞如今能与他并肩谈笑已是极限,哪里会对东方烈日起什么男女之情!

    东方烈日却是初涉情爱,满心里患得患失,径自猜测江涵飞的心思,然而女儿心海底针,他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哪里捉摸得透!

    他猜测得忽喜忽悲,江涵飞的话又让他忽悲忽喜,这从未有过的心情登时使得他再沒了往日雷厉风行干脆利落的气概。

    “你放心,我对她沒什么别的心思。”东方烈日淡淡说道,心中又暗暗加了一句:“也只有你这般榆木脑袋才会想歪了,想我堂堂西南第一寨主,为何赖在你家受人白眼?还不都是为了你这个蠢材!”他心中暗骂,口中却是万万不敢说出來的。

    “那就好,我这是为你好,万一你爱得要死要活的,冰凌又不会嫁给你,到时候你可就惨啦!”江涵飞转嗔为喜,露齿一笑娇俏可人。

    东方烈日听她说话,一股怒气升腾而起,然而她又笑了一笑,他那股怒气便憋在胸腔中上不去下不來,只好悻悻的哼了一声,翻个白眼,再也不理她。

    042 暗夜遭毒手

    晚膳后,江涵飞去找江涵秋说了一会子话,又到江涵初房里玩闹了一番,直折腾到交三更时分才打着哈欠回房,她回了房却不睡,晃晃悠悠的净了手脸,脱了鞋袜,光着脚丫子蹑手蹑脚溜到了最东头。

    最东头是江涵影的屋子,她想到这时候江涵影必定睡着了,便要去捉弄捉弄他。江涵影近日忙于练功,除了饭点根本见不到他。

    江涵飞这人就是这种性子,看见谁好过她都不好过,特意挑了这么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找他茬。

    江涵飞摸到江涵影的门口,小心翼翼推开门,她虽经常半夜心血來潮爬起來作弄人,她这几个哥哥却沒有一个夜间栓门的。

    江涵飞悄无声息推门的功夫高的紧,她将门推开尺來宽的缝,猫着腰钻了进去,伏低身子缓缓往床边爬。

    “给我怎么來的怎么回去,如果你不想睡柴房的话。”低沉的声音猛然响起,吓得江涵飞一个激灵,猛一抬头,嘭的一声撞到了桌子腿上,疼得她吱哇乱叫。

    江涵影暗暗好笑,这家伙的脚步声越來越轻了,简直有做贼的潜质!要不是刚刚她在隔壁房间一通闹腾,吵得他无法入睡,说不定今夜真会着了她的道。

    江涵影边上是江涵初,江涵初听得她的叫声从二哥房中传出,颇无奈的笑笑,吹熄了灯,上床睡了。这种事时常发生,江涵飞半夜來了兴致,谁都有可能遭殃,有时她自己不当心,也会讨些皮肉痛。

    “又给你发觉了,沒劲!”江涵飞撇撇嘴,悻悻地站起來,一步三摇晃的走出去,嘭的一声使劲甩上房门以示不满。

    她揉着脑门回房,唉声叹气的爬上床,翻身躺上去,谁知还沒等她叹完那口气,猛的感到背后一阵刺疼,“啊哟”一声叫了起來。

    江涵初刚躺上床,便听到她又叫了一声,刚才听到她脚步声响过,直直回了房,怎的现在又叫起來了?

    江涵飞这连着两声大叫,将江涵初的睡意给叫回了周公家,他只好过來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江涵飞感到背上一阵刺疼,像是给什么硬物扎到了,便在床上摸索,她摸了几遍都沒找着,料想应该是扎在衣服上了,便将中衣脱下來凑在灯下找。

    江涵初进來时,正好见到江涵飞赤着上身坐在桌边捧着中衣翻看。他看见江涵飞白皙丰满的胸膛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禁不住面红耳热心跳加速,急忙收摄心神避开眼光,道:“怎么了?”

    “有东西扎我。”江涵飞很是苦恼,道:“不知道床上有什么,扎得可疼了,可是床上找不到,衣服上也沒有。”

    “不会扎进肉里了吧?”江涵初吓了一跳。

    “应该不会,现在已经不疼了。”江涵飞翻來覆去就是沒找着那东西,便将衣裳披在身上,道:“兴许掉哪儿了,不找了,睡觉去!”

    江涵初执了油灯又在她床上仔仔细细搜索一遍,仍是一无所获,道:“床上什么都沒有,睡吧,不早了。”

    “嗯,四哥也早点睡。”江涵飞冲他笑笑便爬上了床,江涵初给她盖上薄被,吹熄了灯带上房门,自己也回去了。

    一夜无事。

    次晨早膳时分,众人都到齐了,唯独江涵飞的位子空着。江涵影等得不耐烦,便亲自去五少园催她。

    园子里静悄悄的,几个粗使丫环正扫地浇花,见到江涵影过來,恭恭敬敬行了礼,继续手上的差事。

    “奇怪,难道那家伙又不吭一声的溜出去玩了?”江涵影想着,脚下一步不停,跨进了江涵飞的屋子。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江涵飞细细的呼吸声。

    江涵影哑然失笑:这小坏蛋晚上不睡觉,白天不起床,整个儿成了猫头鹰。

    他昨夜被江涵飞整了,现在哪能由得她呼呼大睡,便在床边坐下了,狠狠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

    他满以为这一巴掌能将她打得跳起來,谁知她浑然不觉似的,只是翻了个身而已,甚至打起了细细的鼾。江

    涵影很是失望,又是一巴掌扇过去,这次是照着她脑门,要在平日他是万万不敢的,他这么大力揍她,她非跟他拼老命不可。

    江涵影这么打她,也是趁着她睡着捞回些本,出出自己屡次受欺负的恶气。江涵飞再翻个身,仰面平躺,小嘴咕哝了几下,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呓语,仍沒醒來。

    江涵影这才感觉到不对劲,他那么大力两巴掌打下去,就是死人也该打活了,江涵飞却浑然不觉,她虽贪睡,却更怕疼,沒道理不被打醒。他急忙使劲摇晃她身子,摇得床板咯吱作响,连声唤道:“飞儿,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