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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度梦回(GL)第17部分阅读

的,非要画这么个圈做什么,画地为牢似的。”不明所以,商子兮不满。

    闻人罄笑而不语。

    隔着玻璃品茗赏雪是雅事,真要在雪地里站久了,也就没那么舒服。

    尽了兴,两人回到屋,一起洗了手,喝了清杨早早备下的姜汤,把湿了大半的衣袜全换了,又在小炉边烤了烤火,人才彻底暖了起来。

    窗子开了半条缝,正好瞧得见外面的飘雪。

    相对而坐,各自捧着一杯暖茶,捂在手中,闻人罄还没从之前的兴奋中缓过来,一双眼儿盯着外头,心里各种感慨:“要是有照相机就好了。”

    “照相机?那又是个什么东西?”比起现代,古时候没有电脑,没有电视,各种娱乐少之又少,平日两人在一起时,多是百~万\小!说聊天,偶尔闻人罄也会把现代的东西拿来当故事说,如今,商子兮已经习惯了这人口中时不时冒出的陌生词。

    略想了想,“是个画画的玩意儿,又有些像镜子,你拿着它往你想要照的东西上一照,它就能画出来,画出的东西和原来的一模一样,一丝不差,比铜镜还清楚。”闻人罄选择了最简单的形容。

    “一模一样?”商子兮有些无法想象。

    “嗯,拍景拍人,留下那些画,隔一段时间看看有意思的很,”其实,闻人罄对于现代的那些高科技的东西是相当的怀念的,心思一动,有了主意:“子兮,不如,咱们俩一起把刚才的景给画下来?”

    “画?”商子兮听懂她的意思,却面露为难:“我不太会画。”

    “没事,”闻人罄已经打定了主意:“咱们用不着画得很像,只是亲手画出来,边上再记下日期,做的是什么,就和日志一样,将来,等咱们老了,拿出来看,也是一样有趣的。”

    扬眸看着她,唇边的笑瞬间点亮。

    雪连下了两日,终于在第三天停了下来。

    那留于宫内,迟迟不曾出现的人,终于回到了府中。

    得到这消息时,那两人刚把踏雪图完工了,都不是擅长作画的,花了两天改了又改,才勉强描出了这么一副,全图最为神似的大抵就是那两个雪人。

    “公主请商夫人明日巳时,书房相叙。”清杨进了房,把话带到。

    有些意外,又在预料之中,彼此目光轻轻一触,商子兮朝清杨点了点头:“和公主说,明日我必定准时到。”

    得了回复,清杨福了福,知趣地退了去。

    等她走后,闻人罄神情凝重,倒是商子兮一派平和,拿了笔重又沾了墨:“急什么,先把要紧的事做完再说,你看,在这边上写哪些才好?”

    摸了摸下巴:“日期,地点,咱俩做了些什么,用不着写得风雅,简单的大白话就行,那样等时间久了,看着上面提示了再一起慢慢回忆,这才有意思。”

    晓得她的意思,商子兮略作思量,一手按纸,一手提笔,落字。

    闻人罄看着那神情从容的女子,心慢慢地踏实了起来,安安静静地站在边上看。

    最后一笔写完,商子兮轻轻吹了吹,“如何?”

    “好得很,这是咱们的第一幅画,得好好珍藏。”说着,又在边上添了一行小字。

    商子兮看了看,眼中划过一丝笑,不再去管她,走到一边洗了手,再回到窗边,推开了小半扇,目光朝外头不经意地扫过,化雪正是最冷的时候,丫头们无事都不在院中,守在门外的丫头此时也被打发去了抱厦,“君然这回怕是吃了大亏了。”

    闻人罄听她突然说起了正事,脸上的笑容微敛:“你怎么断定她吃了亏?”

    商子兮没回头,依旧望着空落落的院子:“以她的性子若是盘算成了,必不会这么急着要见我,哪怕不成也会故作无事把我凉一凉。”

    “可她现在却忍不住要找你,也就是说我们的机会来了?”闻人罄眼睛一亮。

    商子兮却皱眉,沉吟半刻,“说真的,我也没把握,她是自小就在算计中长大,当初能拿捏住她也是因为我动晓了先机,她这人,是越搓越勇的性子,总能在绝境里找出一线生机,转败为胜,就像赈灾,咱们俩算了半天,仍让她另辟蹊径,差点反将了一军。”侧首,见闻人罄神色发黯,朝她浅浅一笑:“你也别丧气,她越是不放我离开,就越不会对我下手,咱们有的是时间,不过,只怕你要陪着我在这京城里多困些时日了。”

    听完这些,闻人罄神色反而放松了些,指尖在画的边缘点了点,走到情人身后,双手从后头环住抱紧,下巴顶着她的肩:“我还当你要说什么,原来是这个。”说着展颜一笑,望着远处探出墙头的树枝:“只要你平安,在哪儿住都是一样的。”

    第二日,商子兮如约到了书房。

    说了一声坐,君然便自顾着煮茶,小几上放着几只青花瓷茶杯,同色的洗口执壶,茶碾、茶盒一应俱全,边上的铜风炉中已有炭火,长柄的茶釜放在上头。

    依言在小几对面的榻上坐下。

    此时水已冒出了细泡,君然拿了银勺从案几上的托盒里取了一些盐撒入,等水再沸时,把之前准备好的茶沫倒入,添了些水,等三沸起泡时,才将茶釜移了去,仔细分入两个茶盏之中。

    商子兮的目光一直落在对面这人的身上,一双眼随着她的动作渐渐亮了起来,这煮茶讲的是心境,若是旁人见到这幕,必会觉得此人优缓平和,成竹在胸,只有她才晓得,这是障眼法,这人,心乱了。

    尚不知已被人动晓了心思,君然一派自然:“请。”

    商子兮伸手端了茶托,轻轻一吹,略沾了沾唇。

    见她如此,君然低头端详了茶盏片刻,却没有去喝:“看来这茶还是差了火候。”

    “确实急了。”放下了杯盏,“可惜了这好茶。”

    眸心微微一闪,君然垂下眼敛,将茶放到了一边,把一叠邸抄递了过去,随后自顾自地,在边上打了棋谱。

    商子兮接过,一张一张翻开细读,用了足足一刻,才将它看完,庙堂上的点滴写的很详尽,洋洋散散全是两位皇子在此事天灾之中的杰出表现,而对于交了章程的君然,竟半字没有,仿佛由始至终她都不曾参与一般,果然,皇帝采纳了她的意见,却没有让她插手,这一次,她是彻底为他人做了一回嫁衣。

    再抬眼儿,君然已将那残局摆好,一双眼儿盯着那交错的黑白:“如今,公主有何打算?”

    君然并不作答,反而指了指棋盘,“这局,若是你如何解?”

    商子兮轻轻扫了一眼,白龙被困,处处艰难,凝眸略作思量,从钵中取了白子,落下。

    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瞧了过去,这一子……君然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看了半天却想不出所以然,怎么看都是一步臭棋,抬头神色间带着困惑,“这……”

    商子兮淡淡一笑,说道:“子兮一介商贾,并不懂棋,这一子不过是随便放的。”

    显是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答复,君然一怔,惊讶地看着相对而坐的这个女人,眼中透着几分审视,几分怀疑,几分羞恼。

    坦然迎上那泄了心绪的目光,商子兮敛去了笑容:“问棋,问局,棋已死,局却未定,而此中根结所在,想必公主早已明白,不过是不信二字。”

    君然不语,眼中多了一分审视,不错,她与商子兮之间有一个死结,两人虽是合作,但彼此不信,彼此防备,甚至彼此算计,便如此次,明明是个大好机会,可偏偏……不由一叹,明知症结所在,可要她放弃流枫,不可能。

    “公主,子兮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商子兮将声音放得平缓,“于公主而言,流枫究竟算是什么。”

    不想她突然问起这个,君然神色不由微变,却是不语,又听这人说道:“子兮晓得公主对流枫的心思,也晓得公主得势必是要想尽法子将她要了回去,可,公主是否能够告之子兮,若有一日她回到公主身边,公主打算将她置于何地?”

    她问得如此直接,君然却是犹豫难定,这一时间,房中寂静无声。

    许久,商子兮先打破了沉默:“这天下间,从无十全之事,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才有了舍得二字,都说皇权至上,但越是站在那高位之上,越是无法随心所欲,其中无奈公主最是清楚,不说其它,先说子嗣,血脉传承国之根本,公主是打算自己生养,还是在子侄中过继?”

    那话中意思,君然听得明白,国不能无继承之人,她要上位就必须将手足铲除,过继亲侄不可行,自己生就必须有男人……

    “去父留子未必不是法子,但是,公主可曾想过,届时流枫心中会有怎样的感受?再说后宫,联姻素来是巩固皇位的最好法子,可公主不是男子,想来也不会三宫六院,流枫全无背景,不说旧制,只说利益,那些世家会让她这样一个女人占着那位子?江山社稷,即便是君王也有不得不对臣子妥协的时候,公主当真能够护流枫一世?”

    君然的目光变得有些晦暗难明,小指微微一曲。

    将那极小的动作收入眼中,商子兮重将杯盏拿起,低头小啄一口,掩去眸心中的那一丝异样。

    半晌,君然终于开口:“那,流枫与你又是如何?”

    “她?”商子兮挑眉,抬眸迎向那人的挑衅,“自是与我以血盟为誓的妻。”

    听到这话,君然却突然笑了起来:“若有人非要破这盟约呢?”

    商子兮轻轻地挑起了眉头,唇畔染上了笑,“搏之以命。”

    脸上的笑一下子凝住了,君然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两个相持了半盏茶的功夫,商子兮突然开口:“公主,枫儿是人,不是你我脔禁。“

    君然皱眉,立即反驳:“我从不曾将她视作脔禁。”

    “既然如此,”商子兮稍稍一顿,“不知公主可否愿意再与子兮定一新约。”

    “你说。”

    “三年,三年内你我放下成见算计,同心协力,三年后的今日,是与君相伴,还是同我携手,由枫儿自己来定。”一口气将话说完。

    君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商子兮,见她神色坦然带着坚持,指不经意地摩挲着杯口:“那,这三年里,流枫跟着谁。”

    “自是同我在一起。”

    君然冷笑了一声:“你倒是好算计,她如今失了记忆,又日日同你一起,三年日久生情,到时还选什么。”

    “公主,那五十万两,子兮不会白给,”见君然变色,话锋一转:“这三年里,想来,公主是不会放子兮离京的,如此,枫儿也算是在公主眼皮底下,只要她愿意,你们要如何相处,子兮绝不加干涉。”

    听她说完,君然垂下眼帘,指尖在杯口反复摩挲,沉默了片刻终于重新抬起了头:“好,一言为定。”

    62第 62 章

    “她就这样让我们离开了?”闻人罄坐在床边,双手撑着沿,听完商子兮带回来的消息,脑子还有些缓不过来。

    “不然你以为如何?把我们囚在这小院里,由着我们什么也不做?”商子兮眼中带着笑。

    还真的是那样想的,闻人罄抓了抓脸,小声嘟囔:“你不是说,要多困些时日。”她都准备好在这小院里打长久战了,再看那人神情,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果然,商子兮缓步走到她身边,面上的笑容丝毫不减,“困自然还是困着的,她只是让咱们出了这公主府,以后住的地方还是有她的人处处看守着。”

    闻人罄身子向后半仰起头,盯着情人瞧了半晌,伸手把她拉近,长舒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总算是能够离开这里了,继续被看着就看着吧,反正只要咱们俩不分开就成。”

    星眸瞬间一亮,指尖在情人脸上划了划,商子兮微笑着点了占头,俯身,在她额上亲了亲。

    这难得的主动让闻人罄欣喜不已,环上腰手上用力,把人拉到了怀中,对着她的唇快速啄了一口,成功偷到了腥后又问道:“你老实说,这回,她又黑了你多少银子?”以君然的性子,绝对会趁着机会敲竹杠。

    覆上环在腰上的手,身子随着后面那人轻轻摇了摇,眼中带笑:“也没多少,”三言两语把两人讨价还价谈判的结果说了:“再给十万两银子,以后每年的分红加一成,她私下的那些铺子往后要有货从我这儿进,让两分利。”

    哪怕再不懂得行情,只听到这些也能猜出这回大出血了,闻人罄不由得有些恼怒:“这么会抢,她怎么不去当土匪。”

    土匪?脑海里随着她那话略作了一番想象,噗,商子兮忍不住笑出了声,侧过身,一手环住那人的肩,一手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脸:“舍些钱也算不得什么,君然虽然派人过去,但好坏住的地方是我的产业,咱们住得自在,将来行事也方便,至于那些钱和利,她早晚要是用了手段从我这里夺过去的,这笔买卖其实咱们不亏,将来有得她后悔的时候。”

    晓得她说得有理,但心里总有些憋屈,默然了片刻,又叹了口气,不觉恨恨:“便宜她了。”

    商子兮知道她这是替自己不值,淡淡一笑,劝慰道:“钱财都是身外物,你也说了,只要咱们在一起就行。”

    同样的话自己说和听心上人说,感觉全然不同,心头一热,闻人罄再次吻了上去,这一回可不再是浅尝。

    四唇交叠,柔软的唇瓣含了那方柔软,一允即放,不等那人回神,又紧追着贴了过去,这一次却没有离开的意思,手勾住了颈,将情人固定,辗转研磨,温热的气息喷在唇上,微痒带着点酥麻,舌尖顺势探了过去,轻舔钻入,带着些许勾引意思,恣意撩拨着敏感,直到那人的舌尖难以自持主动地缠上。

    缠绵的吻直到呼吸跟不上节奏才缓缓分开。

    有些不舍地又亲啄了一下,把人紧紧抱在环中,头搁在肩上,深吸几口气,鼻息间萦绕着淡淡的让人心安的香气,强压下把人放倒在床的冲动,呼吸渐渐变缓,嘴里小声嘀咕:“等离开这里再吃。”

    偏这话轻飘飘地仍是被另一个人听到了,发丝间□的耳廓瞬时染成了石榴色,缓缓睁开紧闭着的眼,垂眸,手轻捶了她一下。

    第二天,窗户刚透出了隐隐的光,闻人罄便早早地醒了过来,侧过头,商子兮侧蜷着睡在她身边,手搭在腰上,热气喷在耳边,脸埋在长发中,那三千青丝分不清是谁的。

    一瞬不瞬地盯着看了半天,许是这目光太过于强烈,身边这人似感应到了一般,眼没睁人又往怀中挪近了些。

    闻人罄心中莫名一动,低头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发,见她依旧不醒,试着人略往后移开了此许,距离上未拉开,腰上的那只小手却无意识地拽紧了衣服。

    唇边倏地扬起了笑,指尖拔开情人脸颊上的发,“醒了?”

    “你这么不安省,我哪儿还能不醒。”长而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打开,露出了尚带着点点迷蒙的眼儿,无力地眨了两下,那声音竟带着些许起床气的味道。

    闻人罄索性侧身,手环了过去轻轻摇了摇:“既然醒了,就别再睡了,早起身体好。”

    这么一闹,哪还能再睡,商子兮无力地瞪了她一眼,“小孩子心思。”

    被点穿了心事,闻人罄只得讪讪一笑,只要想到今日就能离开这儿,她就如头回春游的小学生般无法入睡。

    如此,这两人比平日早起了两刻,在外头候着的丫头也偷不得懒,端来热水进来伺候洗漱,平日里清静的小院一阵热闹。

    装点打扮完天才真正地亮起,正打算用早膳,不想君然却在此时独请闻人罄过去。

    这一来清晨的好心情荡然无存,闻人罄心里头带着几分不满与忐忑到了思苑,引进了院子后,侍女便退了下去,闻人罄走进了屋子,从相识到现在,她是头一回到君然的房里,不动声色略打量了一番,房中布置极为简单,除了日常家具外,比之别处多了一个巨大的书架,架上书籍满满当当,靠在窗前有一方长案,案上文房四宝,桌边有一只青瓷花瓶,里头插了三两支腊梅,也正是因为有了那点点黄|色,才让这人不至于以为这是间书房。而此刻,君然一身浅紫居家常裙,长发半挽,只插了一只白色玉簪,闲闲坐在桌边,比之往日相见时,总是一身正装,眼下眉宇间反添了几分柔和。

    “过来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