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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男多变态第6部分阅读

    也就宁家几个高层长辈清楚,平日碍于宁璇的出身没人敢叫,事情就抹过去了。

    宁璇七岁那年,被母亲月徵公主送了宗学府去。那时她还是童稚天真的小郡主,那时宗学府都是以她为瞻,那时……她还不讨厌宁蓓蓓。

    宁氏的宗学府同大琰国学府堪称二雄,唯一不同的,便是国学府是面向全国招收学子,而宁氏宗学却只收宁氏血脉的人。

    作为宁氏现任宗主的嫡出女,宁璇在宗学府里是占了一定地位的,即使她只有七岁。

    宁蓓蓓是宁璇六叔吏部尚书宁钦德之九女,长了宁璇三岁,乃正室嫡出,自然也是宠爱非常,打小就被宁璇的六婶溺爱着,脾气性子火的不行。对于宁璇这个主家小姐,她尚且还是有些忌讳。

    两人关系是不温不火,见着面了,宁蓓蓓总会笑着亲切呼唤一声“璇表妹”,宁璇也会甜甜回她一声“泱表姐”。

    直到有一日,两人终归彻底撕破了脸皮。

    宁泱虽也是一宗贵女,可怎么也比不得宁璇身贵,有个公主母亲,宗主父亲。说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她平日就如何瞧宁璇不顺眼,奈何人身份摆那里,不敢放肆。

    后来不知是从哪里听了风儿,知道宁璇小字叫“毛蛋“,土的掉渣好玩。自个儿是一番好笑,还觉着不尽兴,去了宗学就忍不住嘴了,跟身边的一群姐妹儿就露了话,一众人又是一番大笑。这话偏巧就传到了宁璇耳朵里去了,那个小字虽是她母亲取的,可怎么也是心上一道伤。

    宁蓓蓓那小人得志的兴奋嘲讽,在宗府里都是掀起了一股风浪,都道是璇嬅郡主的小名笑死人。甚至还有几个嫡出的少爷跑到宁璇跟前,笑着叫她的土字。

    其实土字也便罢了,宁璇尚能忍受,偏生也不知道是谁传出话,说是宁璇来的蹊跷。前十几年月徵公主都不曾腹中有喜,怎的人到中年了,眼看宗主宠幸其他夫人时,突然有喜了呢!指不定,那肚里的喜都不知道是从何来的……

    这一下,宁璇彻底爆了场,人都给气哭了。嚷着就让亲卫队将那些个在她面前撒野疯言的人,统统拿下,在宗学府正堂里全部是一统乱打!

    她这一发飙,宁宗各府都惊动了,后院的夫人们匆匆赶来时,就瞧着自家儿子女儿被打的一片惨叫。旁边的宁璇还一个劲的叫嚷着“继续重重打!”,可急煞了一群不明就里的人。要说,那时宁璇也是太过冲动了,重活了一遭后,脾气也娇贵起来了,自知后台硬,也不想受气。

    但凡有关中伤她母亲的污言与她小字的事,她整个人都会不好。

    这事后面自然是闹到了主家去,向来主事公正的宗主大发雷霆了。这事若只是关乎小字也本不是甚大事儿,以下犯上的人随意赏几个巴掌禁足警告便可了事,可偏偏让宁璇听了有关月徵公主的秽言,气不过逮了这些人,才打出了个好歹来。各府当家的不论嫡庶急急齐聚一堂都求个说法,细数自个多年为宁宗的贡献,偏偏就无人知是出了何事……

    待宁璇红着眼说了那些话来,阖府震惊了,宗主宁钦渊拍案即起。这些话自然不是这些半大孩童能随意戏言的,若是没有自家大人碎语,又是谁做得鬼!

    旋即一堂正后悔要告饶的各府当家被押下了,那一日可谓是闹的天昏地暗。最后还是月徵公主出面,当堂言论。

    “我宁元氏生自天家,韶华初嫁宁宗,中年得女,自问心无愧。本宫半生清贵肃惠,未料如今却遭小人秽言,若叫本宫查出造谣小人,定活剐了他!”

    月徵公主一开口,瞬间就震撼全场,估摸着谁要不想做那个被活剐之人,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终究一番细查,还是揪出了那放言之人,是宁宗旁系庶出一脉的某后院夫人。当场人就被拿下,啪啪八十大板给活活杖毙了!众目睽睽之下,鸦雀无声。

    至于出言羞辱宁璇的几人,统统又是一番杖责,再交由自府家长领回教养,禁足两月。这其中,也包括了始作者宁蓓蓓。

    临了宁钦渊一通警告,那么大的事也就给抹了下来,无人再敢提起。休说是有关于月徵公主的秽言,就连宁璇的小字一事,都无人再敢透露。

    大抵是那一身鲜血,活活被打死的夫人,给人留下太多深刻印象了。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宁璇却和宁蓓蓓是结了下仇家。

    自那以后,宁璇去了几日宗学,发现任谁见了她都是吓得绕道走。她自然是受不得那样的气氛,便再也不愿去宗学了。奈何月徵公主千方百计的劝,她是死都不去,最终谁都拿她没个办法。

    “这宗学不去也罢,明日母亲就去宫里同你舅舅说道下,送你进宫同皇子们习识去。”

    宁璇这一听,就更来劲了,抱着她母亲的手臂就是一阵乱摇,不依道:“不去不去,宫里头不是甚好去处!”因为那里有她厌恶的人。

    俗话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宁璇的小性子多少都是承了些月徵公主的性子,同理她母亲的脾气也一样横。哪理会她的话,果断说道:“宗学你可以不去,宫里是必须去!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明日就送你去玄武殿!”

    “我不要去!我不要去!”

    “再吵嚷下去,母亲就把你许给老三做妃去!”

    “……!”

    这老三是谁,无需多猜,便是中宫皇后嫡出的三皇子元褚是也!

    次日,宁钦渊前脚入朝,后脚月徵公主便带着哭闹不停的宁璇一路浩荡入了宫。对于宁璇入宫之事,自然是有人忧伤,有人喜。忧的人便就是宁璇自个儿,喜的人,却海了去。

    她这人才送到玄武殿外,慈心殿的皇太后,昭阳殿的皇后纷纷赶来,抱着她是又亲又摸。

    “可见着哀家的小宝贝了哟,日后就乖乖留宫里头陪陪太后外婆吧,哈哈。”——皇太后。

    “公主早该送郡主进宫了,丫头可是愈发的讨人喜了,瞧瞧这小模样,哈哈。”——皇后。

    宁璇被留下了,眼睁睁的看着她母亲越走越远,身边是一众皇子公主涌上来。她不得不认命,自以为只要硬着头皮,同这群皇二代打好关系便是,哪料天生就要同她作对的元褚,早已就没打算放过她了。

    那年宁璇七岁,元褚皇子十三岁。

    第24章 紧急时刻

    碍于齐缙夫子伤势颇为严重,宁璇权当做回好心人,将他给扶进了屋子去。在齐大夫子的一片哀怨声中,找到了厨房,成功喝粥补充了能量。

    “你煮的粥还不错……那个,我先走了。”

    这话勉强算是道别吧,宁璇挥挥手就抬脚准备走人,她可没敢指望这个躺在床上长吁短叹的二货能送她一程去。

    眼看美人莲步轻转毫无留恋就要离去,齐缙夫子忙捂着脸,嚷嚷道:“姑娘且慢走,这俗世红尘美物众多,还望姑娘莫要再轻生啊!”

    “啪!”宁璇捡了地上那只被毛驴遗弃的鞋子,就准手扔了过去。

    “不要让我再听到你说话!”

    他竟然还敢说这事!昨日里要不是他将她撞水里去了,恐怕她人这会早到池州城里去了。如果他不出现,她也不会现在还在这里担惊受怕!

    一切都是因为他!不禁,宁璇看向齐缙的双眼顿时转变为利刃般的光芒,真恨不得就地剐了他!

    齐缙再如何不明事理,却还是长了眼睛的,瞧着宁璇那要吃人的模样,吓的赶忙捂头,大声道:“姑娘慢走!不送!”

    宁璇冷哼,也不想多浪费时间于这无关之人。提起裙角就往院门走去,按说这一夜时间过去了,沈桓他们估计早就开始翻人了吧。真的是要祈祷她现在出门,不要被抓个正着!

    待宁璇走了人,趴在榻上装死的齐缙夫子这才摸着摔的生疼的屁股起了身。微肿发紫的桃花眼中一道精光闪逝,拿起方才那只宁璇飞来的鞋子,沉沉一笑。

    昨夜里的雨下的委实大了些,道上都是坑坑洼洼积了水,待宁璇深一脚浅一脚往回跑时,还一不小心扭了脚。也亏她忍的住,硬是咬着牙撑着疼,又跑回了齐缙的那个小院去。

    “姑娘怎么又回来了!”

    坐在檐下正埋头捣药的齐缙夫子猛的一听院门响动,吓的以为是来了什么人,结果起身就瞧见了一身狼狈的宁璇,不免诧异。

    宁璇哪还有力气回他的话,早已支持不住受伤的脚,一下就摔在了地上,一身冷汗涔涔,白了脸。皱眉朝齐缙喊道:“你快过来呀!”

    对于去而复返的宁璇,齐缙夫子显然还处于震惊中,被宁璇那么一吼,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有些不对劲。忙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几大步跑了过去。

    “姑娘可是哪里不好?”

    一身湿尽的宁璇稍稍打了个寒战,沾满泥土的手指颤颤指向右脚,切齿道:“脚崴了,疼死!”

    齐缙一听,下意识就要伸手去看她的脚骨,手刚掀开了她的裙摆,立马就跟被针扎了似的收回。女子脚踝那岂是他这般陌生男子能看的,立时有些尴尬了。

    “姑娘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还弄成了这幅模样?”

    这不提还罢,一说宁璇就白脸透黑煞。她本是悄悄出了齐缙家,奈何失策忘记询问他家在庄里哪个位置了,对于这个地方她是陌生的紧,根本找不到哪个是出去的路。只好硬着头皮乱走,这一走好巧不巧就遇上了周家嫂子在到处问人。

    “刘婶子可瞧着沈大夫家的娘子?那姑娘昨天白日走失不见,可急煞人了!”

    “这倒不曾看见啊,周嫂子莫急,我同你一起找找去吧!”

    “也好,这会沈大夫已经带人出庄子去找了,我思量那姑娘不白我们庄的路,估摸是不是还在庄里呢,咱们就到处找找吧。”

    宁璇就躲在稻草垛后,小手攥紧,不敢发出一点声来。两人的话都入了她的耳,立时吓的就不轻,知道沈桓出了庄子,她不由松了口气。幸好她还没跑出去,不然这犹如无头苍蝇般的乱跑,指不定是会正面碰上沈桓呢!

    庄子她是暂时出不去了,估计周家嫂子会到处去找她。现在想来,唯一安全的地方,也就只剩齐缙家了。清晨她尚记得他说自己是西山村的夫子,在这个尚武的时代,夫子虽占不了多大地位,可也还是受人尊敬的。她若是躲他家去,估摸着一时半会也没人敢来搜。

    于是,就这么想着,她又原路折回了,好在她这乱跑一通还记得回齐缙家的路。

    瞧着宁璇一身泥泞,轻微洁癖的齐缙夫子自然是受不了,红着脸道了一句:“冒犯姑娘了。”然后不等宁璇反应,就飞快的抱起她进屋去了,在宁璇发飙的前一刻将她扔上了榻去,再一溜烟的跑出去烧水,前后不过一分钟的事。

    “这货……动作也太快了吧!”丝毫不像该被驴踢的表现。

    不得不说齐缙夫子同沈桓大夫一样,是个居家的一等男人,不同于沈桓那个丑变态,齐缙虽是文弱却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尽管被驴踢的有些不忍目睹,可也依稀能看出帅哥的气质。

    所以,当他前前后后端水进来,宁璇也总算是养了眼。这段日子她都是日日盯着沈桓看,早已审美疲劳了,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个长的能入眼的,不由就多看了几下。

    晨间沈桓眼睛抹了药,人不似人,鬼不是鬼的,她都不敢看。这会他去了药汁,果见俊美轮廓,也不怪的敢自称西山村第一美夫子……

    “请姑娘莫要再盯着在下看了。”

    宁璇目光顿时一滞,像是个做坏事被抓到的小孩子般,面红耳赤嘟嘴嚷道:“谁看你了!我在看盆!还有……不准跟任何人说我在这里,要是有人来问,你也说没看见!”

    齐缙抱紧了怀中的木盆,像是被宁璇的厉喝吓到了般,不住软弱点头称是,唯唯诺诺的往外跑走。

    “知道了,姑娘还是快沐浴更衣吧!”

    装了水的木桶就在不远处,宁璇脚伤的不是太厉害,自己也能跳过去,门被齐缙关上了。她这才起身,脱了湿透的衣服,好好一番洗漱。换上齐缙拿给她的衣服,也不知道是从何处来的,意外的合她身量。

    果不其然,还未到午时,周家嫂子就带着几人上门了。宁璇赶紧的去藏好,临了还给齐缙扔了个警告的眼神,生怕那货一时发烧露了嘴。

    过了好些时间,宁璇一直躲着不敢出去,也不知道齐缙说了些什么,很快就成功打发走了堵在门外的人。待他锁了大门进来找宁璇时,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好了。

    “姑娘怎地不说自己已经许了人家呢?”

    他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说出,宁璇无奈扶额,她现在是对沈桓的那套说法已然不再随时发飙了。毕竟神经病说的话,若是句句较真,只怕倒霉的就是自己。

    “尚且不说我未许配人家,就算是我许配了,关你何事?!”好吧,她对这个二笔到极点的夫子,永远和颜悦色不起来。

    齐缙夫子以为帮了她的忙,美人还能高兴些,却哪料宁璇的脾气这般难处。颇是委屈道:“姑娘家……还是温婉些好。”

    温婉?估计这词是一辈子都跟宁大小姐挂不上勾了。

    她秀眉一横:“你又不娶我!我温不温婉关你何事!”

    齐缙夫子面上不知为何就浮起了一层红晕来,甚是可疑道:“这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万一……”

    “开门!快开门!”

    齐缙话还没说完,外面锁上的院门就是一阵砰然作响,一片嘈杂,似乎来了不少人。站在台阶上的两人立时就瞪大了眼,不消说,那外面来的必是沈桓无疑!

    “求求你!帮我!他们是来抓我的!坏人!”宁璇焦急的抓住了齐缙的衣袖,一改傲态,小声哀求到。

    齐缙为难:“这……”

    “快开门!齐夫子开门呐!知道你在家的!快开门!”

    “求求你了……”

    “嘭!”

    院门竟生生被踹开了……

    第25章 他的到来

    宁璇就躲在齐缙那颇有些年头的黄木衣柜里,好在她体重不曾超了标,尚且还在那年老失修柜子的称重范围里。她吓的不轻,整个人就蜷缩着抱腿坐在角落里发颤,小手泛白紧紧的揪着裙角,不敢发出任何声响来。

    即便受伤的脚踝已然高高肿起,她也来不及分心理会。

    “嘭!”外面的院门不知被谁一脚踹开了,力度之大,声响惊人。

    就算是躲在屋中衣柜里,宁璇也能听见随之而来的一片混乱嘈杂,不用猜也知定是来了很多人,为首的几人还不断叫嚣着。

    “齐夫子快交人出来吧!”

    “就是就是,那是人沈大夫的娘子,你快交人来!”

    宁璇尚在惊诧,心道:这些人又是如何断定她就在齐缙这的呢?

    紧接便听闻齐缙疑惑生气辩解道:“本夫子真不曾瞧着什么沈家娘子!尔等就莫在我院宅胡闹了!”虽听似饶带怒火的话,却怎么都有那么一丝丝虚意。

    狭小的空间里,宁璇挤在一堆衣物中,是生怕那齐缙一时不靠谱,告了秘。不过他方才能把她塞进这衣柜里,说明也是打定主意要帮她的。话说转来,齐缙当真是个臭美王,一堆破烂衣物竟还撒了不知名的香粉!

    “齐夫子,若我娘子真不曾在你这,那你门口的这只鞋子又如何解释呢?”

    是沈桓!

    宁璇瞬间整个人就如同被雷劈了般,僵住了捂鼻的动作,就连那即将打出的喷嚏都被憋了回去。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的刺耳,温润中带着一抹锋利。宁璇甚至都能想象到,此时的他,那丑陋的脸庞上必挂着一丝笑意,阴冷的笑。

    时间就那么停顿了好几秒,齐缙的声音这才再次回转。

    “什么鞋子?本夫子都不曾看见过,说不定是其他姑娘遗下的呢!”

    想他堂堂齐缙夫子,一众乡邻公认的美男子,千百西山少女的梦中男神。有多少姑娘都是上门求见,遗下一两只鞋子,也不是啥怪事。

    此时的外面,已是静寂无哗,但闻沈桓音色清冷道:“我家娘子的绣鞋,我还是认得的。夫子莫要再做其他口舌,我娘子是外来人,不懂庄中道路,这鞋子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就遗到这里来。再说……昨日夫子回庄时,毛驴背上,驮的是谁呢?”

    登时,沈桓话音一落,就有人帮道:“对!就是昨个白日,我从庄稼地里回家去,不巧就见夫子牵着毛驴进庄,那毛驴子背上还驮着什么。若不是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