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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江南第3部分阅读

    也是这样。”

    我最看不惯的便是父亲将无端的怨气撒在柔顺软弱的母亲身上,我恨母亲的软弱,即使明明知道父亲与那何菲菲不清不楚的关系,她也可忍气吞声,委屈求全。

    我放下碗筷,缓缓说道:“难道父亲没听过,养不教,父之过吗?”说罢我拉着母亲上楼,因为我绝对相信父亲在听完这句话时,绝对能掀桌而起。

    果然身后噼哩叭啦的碗筷声响起,这夏家老老少少都爱和物什过不去,要说我们不是父子,还真没人信。

    可怜的母亲,被这一老一小,还有我这一中,给整日折磨。扶着母亲的背真的觉得清瘦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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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四的日子忙碌而悠闲,忙得是那些整日游移在人才市场的大四学生,悠闲的是因为我除了交论文,应付些普通的考试,没什么可干的事了。

    夏氏我暂时不想融入,因为我还和父亲冷战之中,所以每天过得吊儿郎当。

    茹萱和逸尘也不愁,茹萱是连教授都折服的才女,逸尘是电脑奇才,他们根本不屑于涌入人才市场。一切等忙完毕业再说。

    至于莫子云我已经没有资格关心,也不想关心。

    所以三人也就天天厮混在一起,偶尔把酒言欢,歌唱祖国大好河山。

    过去的二十几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父亲,就算妹妹失踪找不到那时,父亲也是以一家之主的镇定配合警方寻找。

    父亲的头这些年一直越稀疏,但他永远一丝不乱地梳理着;父亲的西装一直是定制的,永远的平整直条。可是现在的父亲,乱了,什么都乱了,他抓饶着自己的头,颓废地摊坐在沙上,他的脸埋在自己的手掌里,坐在对面的沙上,我却分明地看到指缝间微微透露的荧光老泪。

    母亲怕是一生都没见过她骄傲一辈子的丈夫竟然像一个无助的颓败者,母亲用天性的温柔轻轻拍着父亲的背,并不问什么。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一个男人,尤其一个成功的男人,在外面可以有很多女人,但在他心里妻子永远只有一个。母亲就是那个无怨无悔的妻子。

    19 第十九章 家变

    可是我不同,我没有母亲的善良,没有母亲的隐忍,我是狠毒的。哪怕在现在这样的时刻,我也不忘对我的父亲落井下石。

    “我想知道,我的父亲留给我的夏氏还剩下什么?”

    我的父亲唯一一次没有对我的咄咄逼人暴跳如雷,却哭得撕心裂肺。我就算铁石心肠也被一生骄傲的父亲掉下的泪所震动。

    “夏氏毁了,夏氏毁了,那个女人抽走了公司所有的流动资金,那个女人,我对她这么好,她…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把夏氏毁了,夏氏毁在我手里。”父亲已经语无伦次,开始神智不清。

    刚进来的若冰也显然被这样的景象吓得呆住了,我突然有种复仇的快乐,冲着她喊道:“夏若冰,夏二小姐,听到没?夏氏毁了,你不用再委屈做夏若冰了,你自由了,你不再是夏二小姐了。”

    我推开还呆愣在那里的若冰,冲出夏家,跳上车,对司机喝道,“去夏氏大厦。”

    我从来没有想过傲立在这个城市几十年的夏氏大厦也有一天会成为泡影,往日川流不息的夏氏大楼有一天也会人去楼空。

    原来这几个月父亲都没有回家,不是温存在何菲菲的软榻上,而是因为废寝忘食地在办公室里垂危挣扎,奔流在各个商户之间,而那些往日的生意朋友,却个个躲瘟疫般躲得远远的。

    我用最快的度招来茹萱,和电脑奇才逸尘。

    很快一个不堪的报表显示出来。如今的夏氏怎么能用简单的负债累累可以概况,就算变卖夏家所有的资产也不抵银行的债台高筑。

    好一个何菲菲,我竟然低估了这个女人。七年前,大概就在她进公司的第一天,或者和父亲上g的第一天,她就步步为营,以一个不起眼的纸公司玩偷龙转凤,一点点,一步步地将夏氏的资金慢慢注入她的纸公司。我可怜可笑的父亲竟然还授给她这么大的权利,以为她是小孩子过家家,不过开个小公司,小打小闹罢了。

    “我们还有青湖湾,政府的规划已经下来了,五年后,那里会成为王中之王,房价不可估量。”我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草般垂死挣扎。

    茹萱终于用非常同情又非常残酷的现实将我打碎,“可是夏若南,夏氏所有的资产换算下来只够还银行的三分之二的债,所有资产也包括了青湖湾,还包括夏氏所有仓库里的存货。”

    言下之意就是夏家已经输掉了一切,连个安居之所都没有,还必须背负我就算打工几辈子不吃不喝也还不完的债。

    可是债若不还,那就注定父亲的下半生必须在牢狱中度过。

    原来一个企业的辉煌可以这般昙花一现,南柯一梦。

    我开始寻找奔波在那些往日亲切和蔼的叔叔伯伯们,按着父亲桌上厚冗名片上的电话一个个拨过去,认识的不认识的,各种各样威望的头衔,不出意料在自报家门后那些董事经理的秘书们一个个以开会、出差、出国冠冕堂皇的理由将我拒之于门外。

    20 第二十章 求助

    我忐忑地走进蓝凌的办公室,甜美的秘书为我端来一杯热咖啡,微笑地说:“蓝经理正在开会,请夏小姐稍等片刻。”

    受够了无数拒绝后,这样的客气倒让我不自在起来。我含笑点头,那秘书走出了办公室,轻带上门。我巡视蓝凌豪华奢侈的办公室,却是相当有品味的,每个摆设都新奇而独特,他现在已经是成天的经理,不久后的继承人。有雄厚的实力,也是这么多日子以来求助无门后,第一个愿意见待见我的。可是想起我二次带给他的难堪,我不免战兢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已经三个小时了,偌大的办公室只有冷气转动的声音,死静得都能听到自己焦躁的心跳。这要是换作以前,不用三分钟,我立马拎包走人。可是现在身份变了,处境变了,我有求于人,就算哭着跪着,也必须毫无怨言。可是再一个小时过去后,我的耐心真的耗尽了,正当我拎起包拉开门时,迎面撞向刚好回来的蓝凌。几个月未见,他倒是越沉着风度了。

    蓝凌含笑着看我一眼,“夏小姐,这么没耐心?”随后又泰然地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前,客气地说道:“也怪蓝某,这会开得时间太长了,让夏小姐久等了。”

    “蓝经理千万别这么说,你是大忙人,倒是我不懂事了。蓝经理肯见我,若南感激不尽。”说真的我有些受宠若惊,这几天满城的新闻报头版便是夏氏濒临破产的消息,如洪水猛兽般挡也挡不住。夏氏昨日的荣景已经成为今天众人的笑柄,更有八卦报道编辑,夏氏董事如何栽在一个女人手里?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蓝凌明知这一切,还会对我这么客气,难免让我心存希望和感激。

    蓝凌看我的目光柔和中带着若隐的挑畔,拿起椅背上的西装,自然地拉着我手,在众多员工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中离开成天大厦。

    “蓝经理,我今天是希望…”坐在蓝凌的车里,我一鼓正气地想说今天来的目的。我希望他能借夏氏一笔钱,一笔不小的数目,有了一定动作资金才能重新启动工厂,才能运营,虽然无法做到让夏氏起死回生,至少能苟延残存,只要不被查封,父亲才不用身陷牢囵。

    “夏小姐,好像还不了解蓝某的性格,蓝某下了班是不谈公事的。”蓝凌立即打断了我的话。

    他的车开得很快,急驰飞车般,我双手抓住车顶上的把柄,一眼瞟见车子的度表都快转向二个圈了,眼看着车子飞地冲向空阔的江海边,瞬时闭上眼,脸色霎白。车子戛然停止,前方是浩渺的江海,只几步距离。

    我惊恐地瞪向疯野的蓝凌,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悠然样,好看的唇形扬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同江海边层层涟涟的波光,“夏小姐,失态的样子也很好看呀!”

    我忍,我之前耍他,这是我应该受的惩罚,我应该忍。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而且拿自己的性命来玩笑,好像太重了吧?”

    “夏小姐,大概不知道我以前是玩飙车的吧。”蓝凌气定神闲。

    21 第二十一章 深入狼|岤

    我早就想到他会同样在我穿着不合时宜的便装时带我参加隆重的聚会,任由那些千金小姐对我品头论足、讥笑奚落,如今我不再是气焰嚣张、耀武扬威的夏小姐,所谓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原来离开了夏小姐这个身份,我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一个摇乞的可怜虫而已。

    或许是我冷然面对,让蓝凌觉得对我的羞辱还远远不够。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或许他会带我去皇室ktv,陪唱陪喝,甚至他带我去酒店,罢了,只要他愿意帮忙,一切无所谓。了。

    但令我没想到的他竟然会带我来这里,我也万万没有想到一个道貌岸然的有为青年竟然会来这种鱼龙混杂见不得光的夜店,和一群纹刻着左青龙右白虎的街头老大称兄道弟,混杂的灯红酒绿中呛鼻的烟雾弥漫,四处都是尖锐的叫嚣声,劲爆的音乐、不堪入耳的歌词由台上一男一女搭唱,行为举止无不是赤1uo1uo地轻浮挑dou。忽闪忽明的暗灯交烁中,看不清蓝凌那张英俊的脸此时有多邪恶、卑劣。

    台上粗俗的歌曲终于停罢,在台下无数男人的嚣叫声中又蹦蹦跳跳出来一群五彩缤纷的孔雀,个个花枝妖颤地跳跃着,xiong前那堆波浪跳来晃去,在无数尖锐地嚣叫声中,拍手声中、吹哨声中,那群蹦蹦跳跳的孔雀开始一件件地褪下五彩缤纷的羽毛,暧昧的暗光照在那些或瘦或胖的肉堆上,我的手在裙侧狠狠攥紧,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喂,凌哥,你今天的马子够正点的。”一个肥头大耳的光头用手臂肘了肘蓝凌,眼睛色迷迷地盯向我。

    “龙哥既然喜欢,那何不自己过去问问这位小姐的意思呢?”蓝凌斜睨我一眼。我从来没想过优雅风度的绅士竟然也可以肮脏龌成这副嘴脸。

    “凌哥说笑了吧!凌哥的女人我哪敢碰呀?”光头殷勤地为蓝凌点上雪茄,一双鼠目在我身上肆无忌惮地上下巡视。

    蓝凌吸了口烟,手臂撑开,脚搁放在桌上,俨然hei帮老大的派头,邪恶的目光望向我,夹着雪茄的手指指向我:“她不是我的女人,我今天带她来就是给兄弟们来尝鲜的。兄弟们辣姐香妹吃得也够多了,千金小姐怕是没尝过吧。这位可是夏氏的千金。”

    在蓝凌隆重的介绍后,围坐在蓝凌身边的十几个黄头绿毛的男人无不显露贪婪yu的光。

    我站起身,肩线笔直,腰背也不自j地挺直,从进来这里,我就知道蓝凌不会帮我,他不过是想凌辱我来泄愤而已。而我在踏进这家夜店时就注定没后路可退,这个地方鱼龙混杂,是我没法想像的复杂和混乱,我如果一冲动,便死无葬身之地。而我就算今天真死在这里,那明天的新闻报上不过是为夏家多增加一个笑柄而已。

    可是就算死,我也绝不能让这些赖獭子给毁了。在我起身时,那个肥头大耳的光头得到蓝凌的许可一用猛力将我拉至怀中,满脸横肉笑着,那样子恶心得几乎能看到昨晚的菜片还沾在他浓黄的牙齿上的恶劣。胃里一阵酸味,昨天的晚饭也差点吐出来。

    22 第二十二章深入狼|岤2

    “小姐,别走呀!陪大哥喝酒。”那光头将一杯红酒递送到我嘴边,我知道这种地方大多人会克药,下迷幻药之类的,所以我连酒杯都不愿碰一下。我迅地打开光头递过来的酒,酒杯瞬刻甩摔在地。

    蓝凌俊逸的脸露出狰狞的丑陋,迅逼近我,“夏小姐,夏大小姐,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夏氏已经完了,谁也救不了,而且谁也不会救。而你,夏若南,失去夏大小姐的身份,我看你还有什么资格玩清高,颐指气使?”

    蓝凌的脸在我耳磨边轻轻磨蹭着,声音平柔而邪魅:“噢,差点忘了我们夏小姐很能的,敢把我耍得团团转,从小只有我玩人的份,还没人敢耍我。今天我就要让你彻底明白玩我的后果。”这个面如冠玉的男子目露凶光时却像一头猛兽般令人惊悚。

    “你想怎么样?”我依然挺着腰身,身子僵硬无比,浑身因为害怕而颤抖。

    蓝凌的脸恢复平和,微笑着,却是渗人的阴寒,抚着光滑的下巴,冥思着:“这个我还没想好。”随后目光搜索着夜场的各个角落,停留在一处尖叫的一角,那叫声混杂在混乱的喧嚣中十分凄厉地回荡着,我看见四五个男人正撕剥着一个年轻女孩身上的衣物,那个女孩在一群男人的推搡中,反复地被蹂1i,我从来没想到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竟能把的一面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yo着下唇牙齿咯咯作响。

    蓝凌露出十分卑劣的嘴脸丝丝笑着,目光自上而下在我身上流连,“我在想趾高气扬的夏小姐如果也被众人压在身下不知道会是一幅怎样的场景,我蓝某人十分好奇。”

    “蓝凌,你敢!”我怒目狠瞪着,心里的恐惧无恨扩大,一身冷汗直流。

    蓝凌狂笑几声,温热的嘴唇在我耳边轻轻厮磨:“我有什么不敢的?不过你的话更刺ji了我,我要向你证实我到底敢不敢呀!”

    “凌哥,先别呀,在那些小弟试之前,我先尝尝这货色。”那光头横肉的脸又凑过来。

    我的手紧紧攥着玻璃碎片,我誓只要他再靠近一点,我便让他鲜血四溅。我宁愿横着身出去,也不允许这种人糟t。

    “蓝经理,真的是你呀!远远看着还以为看错了呢!”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浅笑地和蓝凌打招呼,随后目光似十分惊讶地扫向我,微微打量一番,好像在认真确定:“这不是夏小姐吗?怎么夏小姐也喜欢来这种地方吗?”

    我狠狠地剜他一眼。蓝凌略显尴尬,随后恢复平静,语气里略有讥讽:“怎么裴总经理也喜欢在这里谈生意吗?”

    裴暮青笑着回应:“是呀,一个客户喜欢这里的气氛。现在刚谈完,本来想走了,没想到在这里碰到蓝经理。”

    “那裴经理真是难得的生意人呀。”蓝凌的语气仍有讽刺。

    裴暮青故不理会,在蓝凌的身边坐下,又抬头看了看挺直腰身的我,随后望了眼本要向我扑过来的光头,此时正进退两难地做着蛤蟆状,我攥着玻璃片的手不自j地向后缩藏。

    “怎么夏小姐觉得自己还不够高吗?干马站着,坐呀!”裴暮青好笑地说道,这笑话也太冷了。“还有这位大哥,站着也够累的,坐下来一起喝酒呀!”

    光头看了一眼不说话的蓝凌,大概知道裴暮青得罪不起,十分渗人的目光惋惜地望我一眼,怏怏地坐下,而身边的那些原本吹着口哨的小弟也立刻噤声。

    我在保持相对距离的位置上端坐好,手里的玻璃片仍不肯放松。

    蓝凌闷闷地喝酒,裴暮青不停地与他攀谈周旋,无非也是生意场上的场面话,光头听着无趣,眼瞧着到手的鸽子飞了,起身离开了。那些小弟更是没趣地纷纷退场。

    蓝凌喝了最后一口酒,对裴暮青的滔滔不绝忍无可忍,抑于生意上的来往,又无法动怒,起身告退,在最后离开时,眼神瞟我一眼,那意思是在说,今天算你走运。

    裴暮青也站起身俯看我,那目光极其复杂,有愤恨、责怨、疲惫、无奈,:“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他的声音如沙漠中飓风吹过的低沉沙哑。

    23 第二十三章 获救

    他的手此时是一种力量,牵引着我,带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坐上裴暮青的车悬着的心稍许安定,才现一直握着玻璃碎片的手因为太用力,也不知何时割破了手心,满手沾满了血,样子十分可怖。我翻捣出纸巾,将还在流血的伤口按住,车突然停下,裴暮青从车位的橱柜里找到创口贴,抓过我的手,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像嘴一样咧笑着,还不断向外汩着血,裴暮青将创口贴贴在我的伤口处,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

    “我上次提醒过你说过你玩过火了,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吗?还敢去惹那个蓝凌。”裴暮青的语气里隐含愠怒。

    “我没想到。”我仍心有余悸。

    “你没了解过那个蓝凌吗?他十四岁就在小bng派做老大了,他是蓝董事长在外面的私生子,之所以能进蓝家做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