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微笑:“说得有理。孔子曰,学而时习之,年轻时涂了些小诗,竟再也不求上进,今ri竟被你揭了短,哈哈,揭得好,揭得好!”
书童搖了下头,说:“丞相ri理万机,当然无暇去作诗文。眼前藤索桥的事,也让丞相大费神思呀!”
诸葛亮笑道:“众人拾柴火焰高。不是你也为我想出改建铁索桥的主意吗?”
这时,刘都统在门外:“丞相,刘都统求见。”
诸葛亮:“请进。”
刘都统进门:“启禀丞相,锻造铁索的事已安排妥当。将士们的军鞋也己去定做一百五十双,只是…”说着他的目光注意起诸葛亮脚下。
诸葛亮:“什么事?”
刘都统:“只是没想到替丞相也定做双布鞋。”
诸葛亮笑道:“一定是刘夫人睡到半夜,想起来了,逼着你非过来请罪不可,对不对?”
刘都统傻笑道:“丞相料事如神。卑职正在打呼噜,突然耳朵一阵疼痛,睁眼-看,我那凶老婆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诸葛亮示意他别说下去,刘夫人却已闪进来:“像雌老虎,对不对?我看你这耳朵真该拧下来炒大蒜!”
第四章 手里活儿发臭,心里当然忐忑
诸葛亮笑道:“刘夫人记xg好,本相这青布鞋,还是她半个月前补好的,是该添一双了。不过,等那—百五十双军鞋制成后再做也不迟。这几天,就让那皮匠铺的师傅们尽心赶制咱们的军鞋吧。”
刘都统:“启禀丞相,军鞋不是在皮匠铺做的。江城太小,卑职在市集上转了半天,才找到三个小皮匠。”
刘夫人:“年轻得很,二男一女,都夸自己手艺好,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孤儿,我心—软,就叫老刘让他们做了,约定五天后交货。”
诸葛亮:“好,该有此仁爱之心。既是这样,我那双鞋就等他们完工后再做吧。”
刘夫人:“丞相,你这双鞋,我替你做了吧。”
诸葛亮摇摇羽扇,笑道:“都统大人这几天还要筹办铁索桥的事,这事可比做青布鞋大很多,夫人可助他一臂之力。”
刘夫人:“行,行,我小时候跟爹爹打过铁,这次正好施展施展。”
刘都统疾捂住耳朵:“哇,以前我怎么没听说?怪不得手劲这么大!”
诸葛亮、书童和刘夫人都笑了起来。
五天后,江城临时锻冶工场内,叮当叮当,一把铁锤准确无误地锻打着一节铁链,火星迸溅,四周赞叹声不绝。原来,抡锤的正是刘夫人,她束着衣裙,捋着袖子,火光映得她脸上红彤彤的。
刘都统循着叫好声寻来,站在一旁见她打好一节铁链,走上前一揖:“夫人,五天已过,咱们还要去取军鞋呢,歇息一下吧”
刘夫人扭了下身子,笑道:“就一百五十双鞋嘛,你拿不了,带个士兵去不就行了?我正打得来劲,不奉陪了。”
刘都统上前拉住她捏铁锤的手:“夫人,军鞋是你交待给三个小皮匠做的,你眼明心细,他们做得是好是歹,还要夫人定夺。”
众士兵:“夫人你陪都统大人上街去吧。”
“夫人,我等着换新鞋呢。”
“夫人,让我们抡几锤吧!”
刘夫人放下铁锤:“好好,让你们练几锤,我跟老刘替你们拿鞋去。
此时,小木屋里,五香正扶着一只装军鞋的大口袋愣。
马腊提着他的大口袋:“五香,五香,你什么愣?”
五香回过神来,赶紧掩住口袋:“没啥,没啥,我在估算一下,咱们该得多少工钱。”
马腊心事重重地将口袋往地上一放:“工钱?嗯,你一定缝制得不错!我做的这些鞋,唉,怕是要受军法处置了!”
五香惊叫起来:“哎哟,我也是在担心哪!你瞧瞧,”说着她拿出一双鞋,“样子剪得不好,这鞋钉一-”她用力一拔,一颗鞋钉被她拨了出来。
马腊搔搔脑袋,也拿出一双鞋:“我钉的鞋钉没问题,但这线脚,曲曲弯弯,这鞋样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我试穿了一双,左大右小,前紧后松,拿不出手。”
五香急起来:“那可怎么办呢?原来,我还想请你帮忙重钉一下,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马腊,你说说,那军爷ni到底凶不凶?”
马腊:“别瞧她慈眉善眼的,办事地道着呢!她怎么关照咱们的:三位记住,五天若做不好,军法可不饶人呀!你我的脑袋怕是保不住了!”
五香拿起搁在一边的绣花荷包,哭丧着脸:“军爷ni,我可是赶了一夜才把这荷包绣好的,你千万别砍我的脑袋呀!”她忽然一拍脑袋,“马腊,你我的脑袋怕是保不住了,陈促的脑袋呢?”
马腊:“他可能蒙混得过去。”
五香不服气:“他的针线活跟你差不多,锤子功夫也不比我强!”
马腊:“但他鞋样剪得好呀!你想,军爷跟军爷ni年岁不小了,老花眼,看不清楚针脚粗细弯直,不就蒙混过去啦?咱们呢,样子就难看,死定死定了!”
五香眼亮:“照你这么说,咱们还有救。”
马腊:“怎么讲?”
五香拉起他:“走,马上去找陈促。”
马腊有点莫名其妙,稀里糊涂跟她来到陈促房里。陈促却也在朝他那一口袋军鞋呆。
五香顿时一怔,但马上甜甜地:“陈促哥,算清该得多少工钱了吗?”
陈促回过头来,叹口气:“这鞋做得不怎么样,缝得不好,钉得不牢…”
五香着急起来,抓起两双鞋:“不错呀,小模样怪招人爱的!”
陈促摇摇头:“只是细看不得,穿上去恐怕也有问题。”
五香嗔怪:“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今天马腊就比你聪明!军爷ni他们是老花眼,怎么会细看呢?”
马腊望着手中的鞋:“粗看没毛病。”
五香:“陈促,你别没信心啦,我跟马腊还指望你救我们的命呢!”
陈促一激灵:“我还能救你们?”
马腊也有点摸不着头脑,望定了五香。
五香:“喏,我想出一个办法:这三只口袋重新装一下,我和马腊做的军鞋放在下边,你陈促哥的装在上边,他们看来看去,看到的都是你做的军鞋。”
陈促:“这不是坑人吗?”
马腊点点头:“办法倒是办法,只是昧了良心。”
五香感慨:“昧了良心?这五天五夜,咱们偷懒了?咱们谁不是指上见血,掌上带泡?我还绣了个荷包…”
陈促叹口气,搖头说:“好了,咱就依你说的办。不过,万一被他们现了,咱们怎么办?”
马腊:“咱们立马拽着五香跑,可不能让他们抓住砍脑袋!”
五香早已吓得说不出话。
陈促点点头,说:“马腊,万一被拆穿,我就说拿错口袋了,你拽着五香跑,跑得越远越好!”
五香感动得哭起来:“陈促,下次我绣个荷包给你!
他们很快来到市集上,忐忑不安地守在三只大口袋,等候刘都统夫妇的到来。
忽然,严丁和几名打手出现在街角。
五香悄声:“严霸王家的人来了,小心!”边说边将口袋掖了掖。
严丁和打手们大摇大摆走来,严丁望着马腊没遮住的袋口:“三个臭皮匠,生意不错啊!听说,一下子就接了一百五十双军鞋,每人得了五两银子…”
五香又捺了捺袋口,挤出笑容:“托严管家的福,臭皮匠才有活儿干…”
严丁:“小闺女的嘴巴真甜。对啦,你叫五香,长这么大啦!嗨,腰里挂起绣花荷包,是送给你严大爷的吧?”
五香:“实话告诉严管家,五香这荷包是准备送给待会儿要来的军爷ni的,指望她别对咱们做的鞋横挑鼻子竖挑眼呢。”
严丁:“哦,想得不错。”他顺手拿起马腊面前的一双鞋,打量着:“嗨,做得有模有样!老皮匠死了这么多年,你们还是有些长进嘛。五香姑娘的怎么样?”说着又拿起五香口袋里的一双鞋。
五香:“咱们是一个师父教的,手艺差不多。”
严丁狡黠地转着眼珠,扔下鞋,又在陈促面前取了一双,打量一番点点头:“老皮匠教得好,真像是一双手里做出来的,哈哈哈哈。”
他扔下鞋,手一挥,几名打手跟着他扬长而去。
陈促擦擦脑门上的汗:“这鬼东西,把我吓出一身汗!”
马腊:“五香的主意不错,能骗过他,就谁都不怕了。”
陈促沉思:“拿到工钱,咱们得赶快卷铺盖逃走!”
五香:“对对对,他俩老眼昏花,将士们可眼明心亮,再说,穿上脚准露馅,咱们还得遭军法处置,砍脑袋!一一哇,军爷和军爷ni来啦!”
果然,刘都统夫妇与两名士兵正朝这边走来。
五香马上装出笑脸,悄声:“马腊,别紧绷着脸!陈促,你笑得太假!嘴角别老是勾在那儿!”
刘夫人已来到他们面前,笑呵呵地说:“哈,三尊菩萨似的,早就蹲着了!”
五香:“军爷ni好!五香、陈促和马腊早就在此恭候你们大驾!”
刘夫人:“这闺女懂规矩!鞋都做好了?”
五香:“都做好了。谢谢ni照顾我们仨孤儿。五香特地绣了个荷包送给ni!”说着就将荷包递了过去。
刘都统和士兵都乐了。一士兵:“姑娘,咋不送给我呢?俺把你接回去,明年就生个小兵拉子!”
马腊沉着脸哼了声,吓得他躲到刘都统身后。
刘夫人细看荷包:“不错,这闺女心灵手巧!”
刘都统胡乱翻看了下口袋:“嗯,鞋也做得可以。再该多少工钱?”
陈促:“军爷,赏口饭给三个苦命人吃,我们已感激不尽,怎敢再要工钱?”
刘夫人收起荷包:“鞋做得好,五香姑娘又送我这么漂亮的荷包,怎么能不付足工钱?每人再给十两银子,这些鞋,我们拿走。哎,去雇辆车来。”
马腊开心地扯起嗓门:“来辆车,来辆车,送军爷、ni回府!”
立刻有辆马车过来,马腊帮着士兵将三大口袋军鞋搬上车。刚才无礼的士兵正好与马腊同搬一袋,见马腊一瞪眼,又吓得低下头去。
马腊轻声吓唬他:“你小子记住,五香是我妹妹,谁敢欺负她,我的锤子不答应!”
刘夫人见军鞋已搬上车,拿出一锭银子塞到五香手里:“这是三十两,你们三人均分,那荷包,谢谢你啦!”
五香又感动又惭愧,正要收下,一只大手伸过来,挡在她和刘夫人之间。
来人原来是严丁,他冷笑逆:“军爷,军爷ni,你们上当啦!这里边的军鞋,每双都有毛病!”
刘夫人一惊,望着严丁:“我们都验过了,你跟三位小师傅有什么仇,要来说三道四?”
严丁哼哼冷笑道:“三位小师傅?他们是江城有名的三个臭皮匠!做的鞋,要样子没样子,要针脚没针脚,鞋钉用手都拔得出来!”
刘都统:“那鞋挺好,我们都看过了。”
严丁:“军爷,那是障眼法,欺负你和夫人老眼昏花!不信,我来拿一双你瞧瞧!”说着纵身跳上车,抽出一双鞋,扒拉几下,几颗鞋钉被他拔了下来。
第五章 怎么就难逃严霸王的手掌心?
见严丁空手拔出几只鞋钉,刘夫人一瞪眼:“真有此事?快给我仔细检查!”
刘都统立刻和两名士兵将三口袋军鞋倒在车里。
严丁顺手拿起一双,笑道:“夫人,你看这双,模样儿挺俊吧?但龟儿子也不肯穿呀!”
刘夫人沉着脸,低吼道:“丢过来!”
刘都统见五香他们惊慌失措,有点不忍,挑了双像样的丢过去:“接住了。”
刘夫人也不细看,踢掉脚上的鞋,一眨眼就穿进去,但刚踩着地,就被鞋钉扎得哇哇大叫。
陈促一看,知道待不住了,朝马腊一挥手:“还不回去拿家什来,替军爷返工?”
马腊会意,拉起五香:“五香,一起去拿。”
五香将那锭银子往刘都统手里一塞:“军爷,我们回家去一下…陈促,一起去拿!”说着,拉起不愿走的陈促,三人飞奔而去。
严丁大叫:“三个臭皮匠跑了!军爷,快追呀!”
刘夫人也大叫:“别放走三个臭皮匠!抓住他们,军法处置!”
五香、陈促和马腊跑得更快了。
刘都统跑出几步,回头问:“夫人,脚伤得重吗?”
刘夫人:“还不快追?幸亏丞相的鞋没让做!”她穿上自己的鞋,也追了上去。
严丁一边高叫“追追追”,一边笑着将车里的鞋又踩又扯。
马腊和陈促拉住五香,在市集里乱跑,撞翻了鸡鸭笼,撞倒了青菜担,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刘都统夫妇和士兵。
五香摔手:“陈促,马腊,放开我!别三个人一起抓住,一起砍脑袋!”
马腊:“不行,师父怎么关照咱们的?”
五香:“三人分开跑,兴许我还有活路!快放开!”
陈促:“五香说得对,咱们分三个方向跑,他们谁也抓不着!马腊,放手!”
刘夫人眼看追上,三人突然呼啦分三个方向逃跑,气得她大叫道:“龟儿子们,惹得老娘火了,零刀碎剐了你们!给我分头追!”
三个臭皮匠在市集里乱窜,刘都统他们渐渐被甩掉。
刘夫人抱怨:“饭桶,真是饭桶!”
刘都统:“夫人,叫分头追,这馊主意是谁出的?”
刘夫人气得狠狠一跺脚:“唉!上龟儿子当!”
五香和陈促、马腊又聚到一起,五香悲喜交集,哭泣着说:“陈促,马腊,咱们虽然逃过一劫,但不能回家了!”
马腊:“谁说不能回去?他们又不认识,回去取上行李,躲个十天八天不就得了?”
陈促:“五香说得对,严霸王早就将咱们看成眼中钉肉中刺,犯了军法,他还不趁机借刀杀人?”
马腊:“嗯,那咱们马上离开江城。”
突然,严丁哈哈大笑出现在三人面前:“你们永远别想离开江城了!严老爷就是要借诸葛亮的刀,宰了你们三个臭皮匠!来人哪,把他们抓起来!”
严丁舞动双手,向五香、陈促和马腊扑来。严家十几名打手也已把他们团团围住。
五香着急地叫道:“陈促,马腊,咱们逃不了啦!”
马腊:“丧气话!瞧我的—-”他大吼一声:“擒贼先擒王!”一个箭步反朝严丁冲去,胳膊锁住他的喉咙喊道:“谁敢上来?看我不拧断他的脖子!”
严丁挣扎着,哑着嗓门说:“退…退下去!”
众打手只得悻悻退后。
马腊:“五香,陈促,你们快跑!”
五香:“马腊哥,咱们一起跑!”
陈促跑上前:“马腊,你带上五香,我来扼住他!”
马腊气得一瞪眼:“你扼得住他吗?快带上五香撒腿跑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陈促比划着要去扼住严丁,马腊闪来闪去,怒冲冲地:“你扼得住他,也躲不过诸葛亮的将士哟!快跑!”
五香、陈促正愣着,刘都统不知从哪里飞跃过来,在马腊身上啪啪点了两|岤,马腊竟肢软身麻,松开了手,晃荡着要倒下去。
严丁挣出身子,挥舞双手:“反了反了,快把这三个臭皮匠抓起来!”
众打手一拥而上,顿时把五香、陈促和马腊捆得严严实实。
刘夫人坐在那辆马车上也赶过来了,她高声喊道:“五香,你这个臭丫头!拿这个花荷包做障眼法骗老娘,没门!”说完啪地将荷包扔过去,不偏不倚正中五香的脸蛋。
马腊光火地叫道:“你这个臭婆娘,我们千辛万苦做成军鞋,五香比我们少睡一宿替你绣荷包,你却出手打她!待我空出身手,定饶不了你!”
刘夫人把车上的军鞋纷纷朝马腊扔过去,骂道:“千辛万苦做军鞋?你们是千方百计蒙骗人!有样子的底不牢,牢靠的又没样子!别说丞相诸葛亮的将士不能穿,让狗穿驴穿都不行!”
陈促委屈搖摇头,叹了口气说:“军爷ni,我们确是尽力了,—点也没想蒙骗你和军爷大人。”
刘都统:“我活了一辈子,也从没见过尽力做出这样的鞋来!”
严丁嘿嘿冷笑道:“军爷,我早就跟您说,他们三个是江城有名的臭皮匠嘛!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是混到军爷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