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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渡木兰情第2部分阅读

    好先硬着头皮先进去,到时再见机行事。

    “将军,人到了。”曲莫云禀报完,便退到一旁偷偷看她。

    “嗯。”

    她听到一个懒洋洋声音,抬眼望去,乖乖,那人脸色分明惨白如纸,表情却堪称悠闲,仿佛夏日里躲在树荫下,享受着一刻难得的凉爽。现在有人不识趣的打扰,她只好不太情愿的睁开那双闭目养神的双眼。

    一如记忆中的清凉,她听见心中一个声音如是对自己说。

    “你叫什么?”那双清凉的眼,越过众人,落在她身上。

    “沐清一!”她低下头,躲过那道目光,一面悄悄观察地形,一面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谦恭些。

    “大胆,见到将军不知道行礼吗?”忽然杀出个程咬金,说实话,他不出声沐清一还真没发现他的存在,这算是成功把他从空气的状态解放出来,一屋子人都在看他。沐清一自也不能免俗,何况那一嗓子貌似对她吼的。nnd,她一辈子还没这么低声下气过,居然还来挑她毛病!很好,她会记住他的!

    但见一个黝黑的高大男子,手提一把看似分量不轻的斩马刀,正一手握了刀柄挺跨半步,立马感觉有座小山压来。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等着!

    床上那位只轻飘飘的挥挥手,程咬金兄立马从小山变小猫,吭都没吭一下,便十分听话的回去扮空气了,这插曲演的,忒没建树,没一点可观。不过这一打岔,让沐清一只顾记仇,把观察地形这等事关生死的大事都给彻底忘了。心里算计是在他的洗澡水里下痒痒粉,让他痒上一个月。还是在他的饭里掺点哈哈粉,让他大笑三天停不下来!古人云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多么睿智!

    “沐清一是吗?”她再次看着她,见她点头,居然唇角微弯,清浅一笑。

    “你过来。”这是受伤了吗?要不要这么女王气啊!

    沐清一被她笑得头皮发麻,缓步走到床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任她看个够!

    “你留下,你们都出去。”

    其他人一时面色各异,什么意思?不用他们看了,却让一个小药童留下?是信不过他们的医术,难道这小药童便可以,没道理啊!他们可都是行医多年,光经验就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可比的。或者将军根本就没受什么伤,不需要他们出马?那叫他们来干嘛,既然来了何不顺道看看,有病医病,无病安心也好啊。难道说还有别的隐情,莫不是,莫不是将军看上这眉清目秀的小药童了?啊……啊啊……

    “还愣着干什么,将军的话没听到吗?出去出去!”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把一干人往外轰。

    “你也出去。”那程咬金校尉黝黑的脸上竟然浮现一种类似委屈的表情,沐清一一边被冻的瑟瑟发抖,一边还不忘暗叹大开眼界。

    这次只消一个眼神,猫化程咬金便乖乖应声是,躬身退了出去。

    沐清一还没从矫情的瑟瑟发抖中回归现实,原本看不出啥大毛病的花木兰,却毫无征兆的从床上一头栽下来。得亏咱沐清一反应快,轻功好,反射神经强悍如钢筋混凝土,大脑还没接到消息,身体已自作主张的先动了,才能在花木兰落地前险险将人捞起来,不然这还不知道身上伤怎样了呢,就非先磕出个脑震荡不可。

    “帮我治伤。”沐清一再一次给她靠在了自己肩上,这一次她依然全身无力,依然表情淡漠,只有那仿佛一下子从身体深处涌出的,止也止不住汗水,和微微颤抖的嘴唇,泄露了些许。

    这招果然好用……

    ( )“好,可你伤哪儿了?”她除了面色白的不像话,唇色白的不像话,一身本来也很白的银色铠甲上,虽点点血迹,也不像多大伤口流出来的,倒像是别人的血溅上去的。委实不大能看出这伤的确切位置,莫怪沐清一有此一问。

    “脱掉铠甲!”啊?又脱?这次可是你让我脱的。沐清一听话的去解那甲衣上繁琐的带子,好在她还算是心灵手巧,没费多大劲就把它们一一攻克。

    卸去铠甲,露出纯白的内衫,沐清一立刻看到雪白的布料上,那一大片足以刺伤双眼的猩红。就在右肩锁骨向下三寸许的地方,如果是左边,那里便是心脏的位置。

    还有细细的血不断地渗出,她小心翼翼的掀开内衫,忍不住轻吸一口气,白色的缠胸已然成红黑色,颜色最深的位置隐隐露出小半个箭头,她立刻看向她的后背,果然发现齐根而断的箭身,断面参差,从外面只看到一点尖尖的木茬,显是生生被人折断。莫怪血没有流出铠甲,原是箭根本没有□,所以虽然血一直在流,但并不急。不过,再这么流下去的话,迟早还是会流干的,没看那脸白得连鬼都自叹弗如了吗?她立刻封住伤口几处|岤道,先止了血再说。

    大家应该可以想象,如果是从身前中箭,手或利器当可以很容易贴到伤口与箭身交接的地方,需要折断时,离口越近伤口受力越小,所受痛苦便越小。这就是传说中的的杠杆原理了,离支点越近,支点承受的力便越小,因为这些力都转嫁给了用力点的施力者,所以会觉得累,反之,用力点轻松了,支点就会变得很痛苦。也就是说背后中箭的木兰童鞋,很悲催因位置不佳的客观条件限制,亲近不到支点,逐让它淋漓尽致地痛了一回。

    果然是妖怪,那得有多痛啊,沐清一仔细清理那因用力过猛而留下的扯裂伤,平常人哪受得了,于是不由自主的就问了句:“疼吗?”

    “一时还死不了。”花木兰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回应。

    沐清一被她不太客气的一噎,便也不再说话,将她侧靠在墙上,开始处理她胸前的伤。这治伤现在才算真正开始。

    她需要先把那碍事的缠胸布清理掉,幸好曲莫云留下了药箱,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因为有些地方血已经干涸,和伤口粘连在一起,她不得不动用剪刀,一点一点的先把周围的剪掉,再把黏在一起的一点点撕开。

    轻微的抽气声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沐清一,终于看到了那个触目惊心伤口的真面目,真的只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血肉模糊的伤口一片青黑,几乎辨不出箭在哪里。沐清一皱眉,俯下身在伤口处嗅了嗅。

    “你在干嘛?”花木兰气息稍显不稳,身子微微后仰,想是牵动了伤处,听得微不可闻得一声闷哼。

    “箭上有毒!西域蟾碧萝!”这西域蟾碧萝产自西域西北,毒性虽强,却也不难解,只是那毒有很强的腐蚀性。

    花木兰看了她一会,轻轻闭上眼方道:

    “没错,已经服过解药。”点头,唔,她方才扶她时顺便把过脉,确实没有中毒迹象。

    “把这个吃了。”沐清一从怀里掏出一包药递给她。

    “什么?软筋散吗?”她没有接,却似笑非笑地问了句。

    “它可以帮你止痛,我要把箭取出来。”沐清一没有正面回答。

    “不用了,它要发挥药效需要时间,而我,已经没有时间等了不是吗?”她瞄了一眼那药包,居然真是。

    “口服会很快。”沐清一本着医者仁心,对病患耐心规劝。

    “取个箭应该不用太长时间。”

    “还需要把腐肉挖出来,会很长时间。”

    “忍一忍。”

    “你……”沐清一总算听出味来,这故意找茬呢。

    “你可以开始了。”汗湿的脸还能笑出从容不迫味道。

    要搁平时沐清一的性子,遇到这么一主,定会很从善如流的给他机会,让他深深的体验一回什么叫痛彻心扉的记忆,保证他永世难忘。只是她还有个不常发作的毛病——倔,这个毛病不发作则以,一发作那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没见他那师傅老头被她折腾得,恨不得把她一脚踹出师门。拜花木兰多番挑衅之赐,这毛病现在正一点点抬头。

    “堂堂将军,也会使性子吗?”还真卯上了。

    “…………”闭上眼睛休息,她就是不待见那药,但她不承认自己是耍性子,堂堂一个将军,这点伤算什么?

    “好!”小宇宙全面爆发。

    她听到乒乒乓乓一阵响又听到淅沥沥的水声,然后脚步声回到床前,一只手拂上她的脸颊,她终于睁开眼,却见沐清一手端了一个茶碗,另一手改托她的下巴,她心中莫名一慌,看着沐清一堪称严肃的脸,皱眉:“你做什么?”

    “喂药!”你不想自己喝,我为喂你喝还不行吗?不待花木兰反应,已含了一大口药哺入她口中,莫怪电视上的人都喜欢用这招,原来真的挺灵的。

    “唔……”她是在电视上看多了,花木兰哪见过这等孟浪阵仗,睁大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忘了反抗,完全是因为惊呆了,吓傻了。

    “你……”直到沐清一放开她,风水轮流转,这次换她说不出话了。

    “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沐清一满意的点点头,拿出准备好的刀子在火上烤:“刚开始会有一点疼,待药力散开,就会慢慢好起来。”

    帐中很静,只有压抑的喘息,和烛火偶尔的小小爆裂声,使得刀子划开肌肤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她先划开箭头一侧的肌肉,让它完全的曝露出来,才能顺利的取出来,再把周围被毒箭腐蚀的肌肉剜掉,整个过程花了整整一个时辰,花木兰一直坚持到手术完成才沉沉睡去。

    沐清一擦去满头大汗,她就不明啦,怎么有人非坚持看别人挖自己的肉啊,还非得全程实播,虐自己很好玩?哪里好玩?身为女子,没一点女人家羸弱娇柔,我见犹怜的样子也就算了,还学人家英雄主义,在这男为天的夫权的世界里把一干男人都给比下去,将来,将来看谁还敢要你!什么英雄,简直变态嘛。沐清一在心里碎碎念了半天,把人骂了个体无完肤,可看着床上那张熟睡的容颜,只有在无知无觉的梦里才微微蹙起的眉眼,心中划过的那种感觉,貌似叫做,心疼!

    你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 )沐清一就是一苦命的娃,花木兰那之后就睡了个人事不知,夜里却发起了高烧。沐清一虽然知道这是应激性发烧,可她毕竟不是淋了场雨,或者洗个冷水澡这么平凡的原因诱发的,自然就不可能当平凡的发烧处理了。怎么说人家身上还有一大窟窿搁那摆着呐,指不定烧着烧着一个不小心就烧的灰飞烟灭了呢,那她之前不是白忙活了,穿胸一剑都没死,这时候要死了,你叫她情何以堪。再说了,她要砸了老头的招牌,在眼皮子底下就让人发个烧把自己给烧死了,老头非让她跪在历代祖师的墓前面壁三年不可。

    好在过了今晚,就算过了危险期,可以想见沐清一这夜完全没有空负光阴,长夜漫漫沐清一一边用各种方法为花木兰降温,一边把:生前何必多睡,死后自然长眠。当警世恒言翻来覆去在脑子里来回捣蹬,最后干脆把它当紧箍念给自己听。可惜她不是孙猴子,抑或没当唐僧的天分,反正那紧箍咒念着念着就成了催眠曲。天将将睁开眼俯视芸芸众生之时,她终于哈欠连天的被周公招去下棋了。

    花木兰醒来的时候,发现沐清一靠在榻前正睡得香甜,迷惘的眼神瞬间恢复清明,费力的坐起来,眯眼,抬腿,干净利落的一脚踹出去,沐清一同学就名副其实的当了回飞人,并且不负众望的头先着地,然后滚了两圈才勉强刹住。

    沐清一坐在地上觉得全身散架了似的,哪哪都疼。一手揉着额头,一手颤巍巍的指着花木兰眼泪汪汪的说:“你……你忘恩负义!”她可是刚救了她,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白眼狼!哎呦,一定肿起来了!

    “怎么不说你趁人之危!”花木兰好整以暇的回道,看看起来精神不错。

    “我哪有……”等等,貌似真的有,“你是说喂药的时候,用……”

    “住口!”花木兰不自在的别开眼,她还敢提!

    用得着生气吗?都是女孩子。“好好,我住口,你又流血了,让我看看?”想是那一脚踹的相当尽兴,昨日刚包扎好的伤口也跟着裂开了,殷红的血穿过层层纱布还在一点点扩大。

    “你过来。”花木兰不甚在意的看看胸前的血,比昨天好多了。

    “我过去,你不会……你不会……”她现在被沐清一列为生化核武器一个级别的危险物品。

    “你在那儿,怎么帮我看啊?”从脸上可一点也看不出她需要看。

    “那先说好,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不可以再打我。”她现在睡了一夜,精力充沛,力气大得吓死人,再给她来一下就真散架了,到时候拼都没地拼去,不得不防啊!

    “好!”那么爽快,不会有诈?

    沐清一将信将疑走过去,坐在床边,花木兰果然没动。也对,她身为将军定然十分重视信用,一言九鼎,才能在军中赢得如是威信。是她小人之心了。

    她安下心来,去解那中衣的系带,忽觉肋下一麻,全身便僵硬如铁,双手还悬在半空,却再也无法移动分毫:“你……”糟糕,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她鬼上身了,才会相信她一言九鼎,w!见鬼的一言九鼎!!

    “感觉怎样?”她帮她放下双手,扬起一个让人如坐春风的笑容。

    沐清一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有这么人性化的表情,以往每次见她好像表情都很淡,给人感觉清清凉凉的,好像戴了层面具,轻易无法接近。可现在这个如坐春风的笑容怎么让她有点冷呢?

    “你……你刚才答应过我……”垂死挣扎!

    “我可没打你。”只不过点|岤而已。

    “君子动口不动手!”这句也答应了。

    “我是女子,我以为你知道。”

    “你……你……你耍诈!”

    “兵不厌诈。”

    “…………”挣扎失败,她可以去死了。

    花木兰不知从哪变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放在手中把玩,许是右边有伤的关系,匕首交在左手,左手不惯用刀,她还非得用它把这匕首耍出个花来,巧的是这左臂正好在外侧,跟此刻被定在床沿上的沐清一很是亲近,那匕首也几次差点亲近到沐清一脸上去。

    “。”花木兰终于认为自己圆满的将匕首耍出了花,满意的停下来,沐清一冷汗流了一地才听她不紧不慢的问了那么一句。那口气好像教导主任在问犯了错的学生。

    “您想知道什么?也得给个提示不是,要不然您让我从何说起是不是?”

    “还要我再说一遍吗?”左手蠢蠢欲动。

    “好好。”她虽然不是倾城之貌,好歹也清秀可人,就这么毁了她会心疼的。

    “姓沐名清一,这你已经知道了,中原人氏,行医为业,目前是军一帐中曲莫云的小小药童一个。”

    “这个小小药童医术蛮好嘛,我看那曲莫云也未必及你。”

    “这个,呵呵,这个是这样的,我自幼跟随师傅习医,本来想来这里当军医的,可那军官不相信我,还说我年纪小,却学人招摇撞骗,硬是把我赶出来。后来在镇子上救了个人,正好一个路过的大夫看到,原来他也为这个人诊过脉,却束手无策,当下直说我医术高明非要拜我为师,我不答应,他便日日缠着我。无奈之下我便对他说他要能把我带进军营,我留在这了的时间,可以教他些医术,但师徒之名就不要了。我原本只是找个由头打发了他,正巧在军中碰了壁,便想起这茬,不想他真的欢天喜地的答应了。原来他就是个军医,把我扮作药童跟他一起进了军营。”

    “你为何那么想进军营?”天下何处不一样行医济世?

    “我是来采药的。”其实她颇想特文艺的来一句:冥冥中自有安排,我想我是为你而来。只是她怕同眼前的古人那喜马拉雅山也填不平的代沟太深,人家欣赏不了,直接把她拍飞或者在脸上雕花就不太好了,现在她可是那块香喷喷的鱼肉,做鱼肉就要有做鱼肉的自觉,乖乖的比较好。

    “哦?我以为你想当军医,是来救死扶伤的。”

    “呃……那个,我采药也是为了救死扶伤嘛,呵呵。”她干笑两声。

    “采药这说辞是挺有新意,继续。”

    意思是不相信我?“是因为我想要采的几种药材,只有营地左边这座山上有,而它不巧就被划为了军营驻地的一部分,闲杂人等一律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