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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妾第17部分阅读

    色登时便变得苍白如纸,身子也仿佛垂柳一般,不住的轻颤着。若非一旁的大夫人程氏搀扶着老太太,恐怕她早便受不住了。

    “都给我住手!薄清程,你可知你现下犯得是十恶重罪,是要杀头的!”

    老太太厉声叱道。素日老太太瞧着极为年轻,根本辨不出年岁,好似不到四十的美妇人一般。但仅仅方才片刻,老太太便仿佛苍老了十多岁一般,身子一下子便佝偻了。

    一旁的程氏见状,也知老太太这是气急了,登时一张和顺的秀丽面庞上便显出忧虑之色,抬手轻抚着老太太不断起伏的胸口,口中不住的劝道。

    “婆母,您莫要如此气怒,程哥儿如今还小,定然是不知何为恶逆,今日大抵是因着有些气急了,方才至于如此。”

    听得此言,老太太心下更怒。程哥儿年岁还小?如今他也已然十五了,哪里还能不懂事?远哥儿在十五的年岁,早便走了承儿的路子,从军去了。即便程哥儿及不上远哥儿,也不能如此不济,且不提与那俞家二少日日厮混在一处,堕了薄府的名声,便是现下,对父亲出手这般不孝之举,若是让旁人知晓了,会如何议论?他们薄府可还有名声二字?

    薄正瞧见老太太来了,也知今日已然让母亲气的有些狠了,登时对薄清程这个嫡长子更是厌恶不已。

    “你还不快些将鞭子放下,难不成你真真打算要了为父的性命吗?”

    薄正气怒非常,不过到底也并未受多重的伤,即便方才薄清程对他出手,因着心下惊惧,手上力道也多有不足,如今不过是让马鞭上的倒刺划破衣襟罢了,倒是面上的青紫有些难办。

    薄清程此刻冷静下来,身上也不住的渗出冷汗,他居然犯了十恶重罪,这该如何是好?薄清程登时便好似失了主心骨儿一般,神魂分离,手上一抖,那马鞭便径直落在了地上。他踉踉跄跄的走到老太太身边,登时便跪了下去。

    “还请祖母救命!”

    薄清程现下早便被吓得有些傻了,眼泪鼻水止不住的流,他冲着老太太不住的叩首,口中也不断的吐露出哀求之语,道。

    “祖母,孙儿也是一时糊涂,您便救救孙儿罢!孙儿再也不敢了,日后一定仔细听您老的话,万万不敢违背半句!”

    瞧见薄清程这般可怜的模样,老太太也不禁有些心软,毕竟面前跪着的孩子再不孝,也是她的亲孙儿,难不成还真能打杀了?薄府本就人丁稀薄,正因如此,薄清程自小便娇惯着长大,方才养成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性。

    今日酿成了如此祸事,她这身为祖母的,亦是难辞其咎啊!

    老太太暗自叹息一声,到底是心软了,微微上前一步,抬手将薄清程给搀扶了起来。一旁的程氏瞧见老太太的举动,便知老太太是打算原谅了程哥儿,心下转过许多思量,但程氏面上却并未现出什么不妥,略升起一丝笑意,从袖襟中取了锦帕,给程哥儿轻轻拭泪。

    一旁的薄正瞧见老太太这幅模样,便知今日是无法再教训这逆子了。经过今日之事,薄正便清楚这逆子是个冷心冷血的,连对着自己亲生父亲都能出手,日后还指不定生出什么乱子!

    “母亲,您不可如此放纵这逆子!否则他日后若是再生祸事该如何?”

    听得薄正此言,此刻低眉敛目的薄清程那双凤眸中显出一丝狠色,只不过旁人未曾察觉罢了。与此同时,老太太心下也是一顿,但又想程哥儿如今不过是年仅十五的少年郎罢了,若是好生教导一番,想必日后也不会生出乱子。

    “程哥儿,你可莫要如此了,如若再犯,即便是祖母我也护不住你!”

    老太太蹙着眉,淡淡的开口道。

    闻言,薄清程此刻也老实许多,不住的颔首,瞧着真真是个可怜见的。过了好一会子,他才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登时便惊叫一声。

    “母亲!”

    薄清程急忙转身,在台阶儿下头瞧见了昏迷不醒的封氏。此刻封氏额间的血迹已然干涸,但却流的满面都是,真真是瘆人至极。

    “母亲,您醒醒啊!您醒醒啊!”

    第107章 离京

    此刻,薄清程面上显露出明显的惊慌之色,他虽说行事有些胡闹,但也是知晓谁人才是真心疼爱于他的,所以此刻封氏出了事,生死不知,他方才会忧心不已。

    岑嬷嬷一把将昏迷不醒的封氏给扶了起来,不多时旁的丫鬟婆子也纷纷鱼贯而入,将封氏给带到主卧之后,便有丫鬟取来已然绞干的帕子,为封氏拭净面上沾染着的血迹。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方才出去请大夫的小丫鬟便回来了,带回来的大夫,也是薄府上下都极为信任的王大夫。王大夫为封氏清理伤口之际,薄正便将薄清程给叫了出来。

    眼下薄清程的伤口也并未处理,身上透着一股子汗味儿以及血腥气交织的味道,真真是有些难闻。薄正眼下最是瞧不上这个胡作非为目无尊长的嫡子,登时便冷着脸色,淡淡道。

    “如今你祖母护着你,你也莫要心存侥幸,你与俞林之那般不要面皮的事情已然闹的人尽皆知了,现下是如论如何也不好再待在京城。”

    听得此言,薄清程一张俊美的面上显出一丝愠怒,他自然是知晓薄正的心思,无非便是欲要将自己赶出京城,从而全了他的颜面罢了。

    “父亲,您何至于如此?不过是区区小事罢了,您如此模样,莫不是因着厌恶了儿子,这才寻着的借口罢!”

    薄清程不住冷笑,那模样瞧着更是让薄正气怒不已,他现下算是明了了,封氏生下的大儿子,便是专门与他作对的,若是再留在京中的话,恐又要生出什么事端!

    “难不成你还想要待在京城,继续与那俞林之厮混?你现下已然十五了,还想不想议亲?真是胡闹至极。”

    其实薄清程自然是不欲议亲的,毕竟现下他自然没有那个心思,与身量轻盈的小倌儿日日处在一处,亦是极好的,不必那刻板端正的嫡妻强上千倍百倍?

    瞧见薄清程面上那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薄正心头更怒,也不欲再继续留在这之侨院中,省的他会一个不顺心,便将这逆子给生生打死了!

    待薄正离去之后,王大夫先是为封氏开了药,随即又为薄清程处理伤口。毕竟薄正虽说是个文官,但手上劲道也并不算小,眼下薄清程身上血肉模糊,若是不好生处理的话,想必也会落下病根儿。

    之侨院的事情在薄府中自然是瞒不过人的,不过众人也不是个蠢笨的,自然清楚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若是再出了什么岔子的话,恐怕薄府的当家人便全要怒了!

    薄玉乔此刻便一直待在琼枝阁中,也不去讨嫌,日日便寻着些经史典籍,反正日子也无聊的很,听听薄清程又闹出什么乱子,自然也是起了调剂的作用。

    黄莺这丫鬟现下倒是忙乱的很,毕竟薄清程即便是受了伤,依旧是不怎么安分。翌日趁着薄正上朝之时,便差小厮去将俞林之给请了来,说心中对友人思念不已,定要过府一叙才好。

    想来那俞林之也是个混不吝的,薄清程敢请,他可真真敢来,也不顾薄府上下到底对这个俞家二少爷是何心思,便那般大摇大摆的进了薄府,入了薄清程养伤的卧房之中。

    眼下薄正并未在府中,主事之人便只有老太太一个,待俞林之一入薄府之后,老太太便得了消息。眼下正在寿吾院的正堂气怒不已呢!

    也不知那俞林之与薄清程到底在作甚,待俞家二少一入主卧,薄清程便将伺候的丫鬟小厮尽数给赶出了房门,随即将雕花木门一关,再也不让旁人进来。

    老太太赶到之际,便瞧见一屋子的丫鬟小厮尽数待在主卧之外,面面相觑,也不知到底该如何才好。

    众人一瞧见老太太,心知不妙,登时便好似心有灵犀一般,便齐齐的给老太太跪下,恭敬的道。

    “给老太太请安。”

    眼下老太太一张保养得宜的面孔仿佛冰霜一般,也并未让这起子下人起身,毕竟他们尽数都是拎不清的,眼下薄府到底是个情景谁人不知?在如此时候,居然将俞林之那个祸害给放入府中,可真真是气煞人了!

    老太太径直上前,也并未顾什么规矩,一把将主卧推开。

    主卧床榻之处,一站一卧两个少年,都是衣衫半退的模样,且脐下三寸之物也展露在外,当真滛秽非常。此情此景,气的老太太浑身颤抖,抬手指着面前不知廉耻的二人,颤声道。

    “你、你该死!”

    老太太银牙紧咬,现下也顾不得什么怜悯孙儿了,若是再让薄清程留在京中的话,他们薄府的脸面恐怕便真真是给毁了。

    此刻薄清程瞧见老太太,心下也是有些惊惧的,面上也是一片惨白,他派云起那小厮去请俞林之,分明是极为小心,怎的又会被祖母得知消息?这可该如何是好?

    与薄清程的惊惧不同,此刻俞林之面上却是似笑非笑,即便衣襟四散开来,露出精壮的肌理,也丝毫不在意。那邪肆的神态配上俊美的面庞,登时便让随着老太太进来的碧荷白芍羞红了脸,不敢再看。

    “老夫人,您又何必如此愠怒呢?我跟程哥儿也算是两情相悦,反正我二人在一处,也不必担心所谓名节,您老为何还要如此呢?”

    俞林之面上的笑意更浓,此刻猛地回身,也并未看清这人是何种动作,便将衣衫给尽数穿上了。其实照着俞林之的脾性,自然是不惧旁人眸光的,如此为之,不过是觉得薄府丫鬟的模样太过恶心罢了。

    原本老太太便被薄清程气的仰倒,偏生这俞林之是个更让人恼恨的,如此一来,登时便将老太太气的气血翻涌,再也吐不出话来。一旁的岑嬷嬷见此情景,心下自然是极为愠怒,登时便道。

    “二少爷,您可莫要如此,若非老太太给您求情的话,想必您现下早被便二老爷给赶出京城了,哪里还能在咱们薄府养伤?您若是个不惜福的,日后也莫要再去老太太面前了!”

    岑嬷嬷这一席话,真真是让薄清程面子有些挂不住。毕竟按理而言,虽说岑嬷嬷是老太太身边的心腹,但薄清程却是真真的主子。奴仆如此无礼,实乃有些逾越了。

    一旁站着的俞林之面上带笑,只可惜那笑意未曾到达眼底,便尽数收敛了。瞧着那好似深不见底的眼瞳,真真是让人摸不清心思。

    “程哥儿,你好歹也是薄府的嫡子,我却未曾想到,不过是一个老婆子,便能如此教训与你,也便是你们薄府的规矩,方能如此罢了。若是在我们俞府,这样的婆子恐怕早便打杀了,哪里会留到现下?”

    说着,俞林之凤眸中便划过一丝杀意,瞧着真真是有些瘆人。

    俞林之如此言语,自然是为了挑拨离间。此刻薄清程看着岑嬷嬷的眸光,便不止方才的愠怒了,其中的杀意亦是极为明显,真真更是让老太太心寒。

    老太太略微抬手,古井不波的眸光便落在了俞林之身上,言语中也未曾带着半点气怒,只是淡淡道。

    “俞二少爷,如今老身在处理薄府的家事,还请俞二少爷便先回罢!如俞二少爷若是不便的话,我们薄府的马车亦能将你全须全尾的送回俞家!”

    听得此言,俞林之也明了了老太太这丝毫未加遮掩的送客之意,登时面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若是他真真被薄府的马车送回俞府的话,那脸面便真真丢大发了。为了一个薄清程,自然是不值当的。

    思及此处,俞林之轻笑一声,登时便冲着老太太抱拳行礼,道。

    “今日是小子无状了,还望老夫人见谅,小子这便回府,老夫人您莫要气怒了,若是伤着了身子,小子可担不起这份罪责!”

    话落,俞林之也不欲多留,便径直阔步朝外头行去。一旁的薄清程见状,心下有些不虞,便强忍着身上的钝痛起身,而后抬手扯住了俞林之的袍脚,轻声软语的道。

    “林之,为何便如此走了,我这伤处还疼的厉害。”

    薄清程此刻是一颗心都系在了俞林之身上,凤眸中也带着丝丝水光,就连精致的耳廓,此刻也染上了红晕。

    见状,俞林之也未曾客气,毕竟这薄清程的皮相真真是不错,且因着是高门大户教养出的子弟,捣弄起来也比南风馆的那起子小倌儿有味道不少。他抬起手,细细摩挲这薄清程的下颚,随即亦是温柔的道。

    “你便好生养伤罢,若寻了时机,我自会前来的。”

    此刻二人那眉目传情的模样,老太太便跟未曾见过一般,也不言语,待到俞林之离去之后,她才深深的望了薄清程一眼。那眸光中含着的失望、愠怒、以及心疼,想必薄清程这等不孝子是不会明了的。

    “程哥儿,祖母现下算是明了了,你父亲所言极是,这京城是真真不适合你再待下去了。明日便收拾行装,去往太原郡你姑母那处罢。”

    第108章 七年

    眼下薄府虽说丢了颜面,但到底也没有乱起来。薄清程这个不孝的嫡子,因着老太太对其已然彻底失望,所以便再也没有阻止薄正,趁着薄娆与其子甄凌回太原郡之时,便将五花大绑的薄清程给一并带走了。

    薄清程离去之后,薄府当真是安生不少,毕竟整个府中舍不得薄清程的,恐怕便只有封氏一人。但如今封氏已然因失血过多且伤着腰了,根本不能从床榻上起身,即便是反抗,也无力为之,便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薄清程被薄娆这个贱妇给带走。

    薄正与薄娆只见的腌臜事儿,封氏早便清楚了,她除了恼恨薄正这不要面皮的薄情郎之外,更加厌恶薄娆这个令人作呕的贱蹄子。因此,老太太身为薄正与薄娆的生母,自然也是让封氏给记恨上了。先前老太太饭食中加的那味独活,便是出自封氏之手。不过老太太前些日子发现了端倪,且将何嬷嬷给处置了,使得封氏心下惊惧,而后万万不敢再出手,即便心下恨极,也只能忍了。

    一转眼,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般,七年一闪而逝。

    如今薄府倒也热闹起来,毕竟原本不大的小娘子,现下都已然到了及笄的年岁。虽说薄家并非世家大族,但也好歹能称得上是勋贵人家了。原本大房已逝的大老爷,便是行伍出身,亦是大乾王朝的英雄。不过因着军功不够庇荫家族,所以即便是得了一个承威侯的封号,但却并非世袭,也惠不及家中,现下看来,倒是没甚用处。

    不过因着承威侯的缘故,薄家虽说出了薄清程那个不知事的,但好歹现下已然过了七年,便连承威侯的独子薄清远也已然成了御林军的副统领,不过二十有四,现下也是正四品大员。只可惜薄清远一心先立业,后成家,即便老太太现下忧心他的婚事,仍是未选定合适的姑娘家。

    瞧着薄家子弟也有个似模似样的,说不准这一辈便又会出一个似承威侯一般的人物,因此,薄府小娘子的亲事,也是被不少人盯上了。似薄玉容这等姿容秀美,品性端和的贵女,亦是极难得的。所以眼下薄家的门槛,都快被求亲之人给踏断了。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正是如此。

    不过薄玉乔倒不似薄玉容那般好运,虽说她也托生在了二房,但却是个庶出。薄正此人也是极为争气的,现下虽说仍是正二品的大员,但身为户部尚书,可与比当初的中书令强上百倍。因此,薄玉乔这婚事便有些难办了。

    好歹也是薄家的姑娘,父亲又是户部尚书,若是低嫁了,那还委屈了乔姐儿。但若是高嫁了,断断没有以庶女配嫡子之事。如今老太太当真是欢喜乔姐儿,所以才真真有些为难了。

    薄玉乔又不真是个待字闺中的小娘子,所以也是自然清楚自己的亲事难办。老太太现下一心希望自己能嫁入寒门,虽说并无荣华富贵,但也好歹是个当家主母,照比去富贵人家作庶子的嫡妻,日子也能简单许多。

    不过在老太太心中,是万万没有让薄玉乔去做妾的想法,毕竟薄府的姑娘虽说不及世家女尊贵,但也是顶好的,凭什要去旁人家,作一个任主母磋磨的妾室?那不是糟践自己吗?

    薄玉乔其实一直并未想要过什么相夫教子的生活,毕竟无论是做妻做妾,都免不了与旁人共用一个男子,若说将这个男人看成老板,那还能忍受,如若真是当做丈夫那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