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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妾第15部分阅读



    第101章 贺寿

    薄玉乔摩挲着腕间的和田羊脂玉镯的,好半晌才微微抬头,道。

    “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于你,你说你那妹子敏英是在禾小姐身畔伺候着的,可得禾小姐信任?”

    听得薄玉乔的言语,跪在地上的敏清心下一颤,知晓乔小姐怕是打算借着自己那妹子扳回一成了,饶是如此,敏清除了硬着头皮应下此事,也无旁的法子了。

    “回小姐的话,我哪妹子倒是个伶俐的,在禾小姐身边儿,也是个一等丫鬟。”

    薄玉乔不住颔首,既是个一等丫鬟的话,那事情便好办多了,毕竟一等丫鬟几乎可以随意出入小姐们的主卧之中,若是动些手脚的话,也并不容易被旁人发觉。

    “你可知禾小姐给老太太备下的是何好物儿?”

    闻言,敏清这丫鬟不住摇头,只觉现下便是完了,如若自己再背叛了禾小姐的话,恐怕真真是没有好日子,这可如何是好?

    “奴婢不知。”

    “不知也无妨,你那妹子既然是禾小姐身畔的一等丫鬟,想必她也是清楚的,你现下便去问问你那妹子,得知消息之后,即刻便知会于我,如此的话,本小姐倒是可以保下你们一家子的性命。”

    听得此言,敏清登时便作了决断,因着敏英在禾小姐身畔伺候着,所以她也知晓禾小姐面上看着和善,但私下性子却极为狠辣,若是眼下自己背叛她的事情被禾小姐知晓,恐怕姊妹两个发卖给人牙子都是轻的。

    “那奴婢现下便去见敏英?”

    薄玉乔摆摆手,也不看敏清这丫鬟,便道。

    “去罢。”

    敏清这丫鬟恭敬的应了声,随后素墨为其松绑,这才出了膳堂。待膳堂之中只剩下她与素墨之时,薄玉乔又道。

    “你便去看着这丫鬟,若是她胆敢生出异心的话,便径直打昏,送往人牙子那处,发卖了便是。”

    待素墨也悄无声息的退下之后,薄玉乔这才倒出功夫,细细的用了面前的雪蛤官燕。如今瓷碗儿中的雪蛤官燕已然有些冷了,不过薄玉乔倒是并不在意,她现下倒想瞧瞧,薄玉禾到底能备下什么好物儿,使得老太太眼前一亮。

    薄玉乔将将用过早膳,正用略微温过的泉水漱口之时,敏清这丫鬟便步履匆忙的回到琼枝阁中。

    一见着薄玉乔,敏清心下便不住的发憷,登时便恭谨的跪下了,有些忐忑的瞧了一眼站在一旁伺候着的翠芙与黄莺,也并不开口。薄玉乔转了转眸光,才道。

    “你便说罢,她二人不是外人。”

    听得此言,敏清这丫鬟登时也没了顾忌,便将她先前得着的消息径直吐了口。

    “小姐,奴婢的妹子告知奴婢,提及禾小姐为老太太准备的寿礼,是极为难得的白玉观音像,那白玉是上好的和田羊脂玉,素日里得着两个巴掌大小的玉料,便是不错的了,毕竟也能打一副上好的头面,但现下禾小姐备下的白玉观音像,可足足有半人多高,如此实乃难得至极。”

    敏清将将说完,薄玉乔便不禁微微摇头,心下不免感慨,虽说她是杏林馆的主子,但若论起财大气粗,将将起步的杏林馆,手中银钱可比不上三房。老太太不过是过个生辰罢了,也不是整寿,便如此大手笔,若是自己不出手的话,还真是心有不甘呢!

    薄玉乔面上显出一丝娇俏的笑意,跪在地上的敏清瞧了,心下更是惊惧。这姑奶奶素日那般冷厉,便让人心惊胆战,如今现出笑模样,更似笑里藏刀,让人不禁通体胜寒。

    “黄莺,你便去给敏清这丫鬟包上两百两雪花银,给她当了盘缠即可。”

    薄玉乔微微转头,望了一眼敏清,笑道。

    “两百两银钱可够了?如若够了的话,那便去知会你那妹子,让她在老太太寿宴之时,便寻个由头,与你们一家子一齐搬离京中罢!”

    听得薄玉乔的问话,敏清不住的点头,面上显出一丝惶恐,道。

    “自是够了,多谢小姐怜悯,多谢小姐怜悯!奴婢这便回去禀了长兄老母,待到后日老太太寿宴之时,便寻了妹子一齐离京,断不会给小姐再添麻烦。”

    闻言,薄玉乔面上的笑意更浓,略微抬了抬眼皮,便也并不言语。

    待到敏清那丫鬟退下之后,薄玉乔心下倒是想出了一个法子,便唤来素墨这丫鬟,让她附耳过来。薄玉乔交代一番,声音也并未让旁人听得,不过瞧着素墨面上有些诧异的神色,便可知薄玉乔的主意定然不会简单。

    一转眼又是两日光景,便是老太太的寿辰。

    老太太现下四十有八,并非是整寿,所以也并未宴请旁的宾客,不过是一家子聚在一处,好生热闹一番罢了。

    如今薄玉乔虽说得了老太太的欢喜,但薄娆到底是老太太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儿,旁人自然是及不上的,因着分男席、女席,所以薄娆自然是坐了老太太下手的位置。按理来说,那位置上原本应当坐着的人,应是大夫人程氏,但程氏也是个脾性软和的,不过因着这点小事,便与薄娆计较。

    只见程氏那张柔和秀丽的面庞,此刻也现出几分喜意,笑意盈盈的望着薄娆,丝毫看不出半点不虞。

    不过程氏如此大度,二夫人封氏心下便难受的紧,原本她本想着让程氏教训薄娆那贱蹄子一番,却并未想到,这程氏多年如一日,一棍子给打不出半个响声,竟然连呛声也无。

    饶是如此,封氏面上也并未表现出半分,毕竟今日是老太太的寿辰,谁人若是不给老太太颜面,便是自找麻烦。

    薄玉乔的位置安排在较为后头的位置,距门外廊下近了些,不过薄玉乔也丝毫不在意,毕竟在此处,瞧着待会子的闹剧,想必更为方便。

    因着今日是老太太的寿辰,也正是赶巧儿了,薄府的长房长孙薄清远今日竟得了空,从军中归来。如此更使得老太太满面笑意,毕竟老太太最为得意的便是这个长孙,如今薄清远已然坐到副将的位置,假以时日,定时出息的很。

    薄玉乔因着在薄府五个小娘子之中行四,所以身畔坐着的是三房的薄玉琼。薄玉琼那小娘子眼下也有八岁了,大抵是因着恼恨薄玉乔得了老太太的欢喜,所以现下连眸光都并未往薄玉乔这处瞧上一眼,显然是无视了她。

    薄玉乔也并不在意这些,如今人都尽数到齐了,自然是要为老太太贺寿。

    府中除了过寿的老太太,最为尊贵之人便是中书令薄正了。薄正今日着了一件宝蓝锦缎滚红边儿的外衫,配上那张俊雅至极的面容,看着倒好似世家公子一般。不过薄玉乔自然不是那般以貌取人的小娘子,亦是清楚薄正那阴私冷漠的心肠。

    此刻薄正面上挂着笑意,双手抱拳,便径直跨步上前,冲着老太太躬身一拜,这才道。

    “母亲,今日是您老的寿辰,不孝儿恭贺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复拜,又道。

    “贺您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再拜。

    “祝您笑口常开、天伦永享。”

    薄正肚腹中也是有些学识,吉祥话儿自然是说的极好,老太太今日原本便欢喜不已,此刻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薄正此刻轻拍了拍手,小厮倒也识趣儿,当即两人一齐抬着一个巨大的红木箱子上来了。瞧着那小厮汗如雨下的模样,便可知这红木箱子分量不轻,显然薄正为老太太备下的寿礼,并非是什么轻巧物什。

    两个小厮将箱子抬到堂中,而后便小心翼翼的将红木箱子放在了地上。薄正此刻上前一步,将箱子的盖子一把打开,露出了其中一株分量不小的翡翠青松。

    那翡翠青松枝叶便是以绿意逼人的上好翡翠制成,而枝干则是以上好的乌木雕琢而成,透出一股子清淡且馥郁的芬芳,让人不禁精神一震。如此惟妙惟肖的不老松,真真是合了老太太的心思。

    薄正的贺礼便是图了个喜气儿,也确实不错。不过余下旁人的倒是普通的很,但挑不出错处,也便罢了。

    薄玉乔现下等着的,便是薄玉禾的寿礼,那尊上好的白玉观音像,此刻恐怕不能入目了罢?

    待长辈们贺完寿后,便轮到了小辈儿。薄清远、薄清程以及薄清书这些嫡出的子嗣暂且不提,因着父母的看顾,备下的物什自是不差。轮到薄玉容之时,倒是让薄玉乔略微吃了一惊,因着薄玉容身为薄家嫡长女,一举一动必定带着大家之风。

    此刻,薄玉容恭谨上前,冲着老太太拜了一拜,这才将手中的木匣子给打了开,显出其中的物什。

    原来,薄玉容备下的寿礼并非旁的,不过一册书本罢了。但以薄玉容的妥帖,她备下的定然不会是普通的书册,而是当年何家先祖修订的氏族志。因着这一册氏族志,何家才在朝中站稳了脚跟,如今百年已过,便成了极为鼎盛的大族。

    第102章 闹剧

    此刻老太太接过薄玉容献上的氏族志,保养得宜的手小心翼翼的捧着氏族志,因着这本书册已然有些年头了,纸页都微微泛黄。老太太以指腹轻轻拂过书页,凤眸登时便红了三分,随即老太太便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取了帕子轻轻拭泪,才笑道。

    “这氏族志也是有些年头了,难得容姐儿有心,这才将氏族志给寻着,真是不错。”

    见着老太太出言夸赞,众人便知她老人家极为欢喜这氏族志。但即便如此,薄玉容一张秀丽的面上亦并未喜形于色,瞧着真真是个沉稳的,让此刻堂中坐着的众人,不由对这个小娘子高看一眼。

    薄玉容献上寿礼之后,薄玉乔便低眉敛目,掩住杏眸中一闪而逝的冷光。今日之事显然是不能善了了,但薄玉禾也莫要怪她心狠,毕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加倍奉还!她薄玉乔从来便不是以德报怨的善人!

    此刻薄玉禾走上堂中,身后的小厮便也抬着了蒙了红绸的物什入了正堂。众人瞧得分明,那红绸之下约莫便是雕像一类的物什,原本这类物什应当并不如何出彩,但瞧着这半人多高的大小,显然也是有些分量。

    “祖母,禾儿贺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说着,薄玉禾便莲步轻移,行至那雕像左侧,细白如瓷的小手扯着红绸,薄玉禾小脸儿上现下寻不着半点怯弱,端的是一派喜气盈然的笑模样。

    薄玉乔不欲错过此刻的好戏,半点也舍不得眨眼,仔仔细细的盯着那雕像,唇角的笑意好歹也掩住了,也并未让旁人察觉出异样。

    在薄玉禾小手将覆盖在白玉观音像上的红绸给扯下之时,这小娘子直直的望着老太太,也并未转头看看身后的白玉观音像。

    老太太瞧着那红绸之下的物什,登时便瞪大了凤眸,一张洋溢这喜气的面庞,霎时变得苍白如纸。老太太猛地从八仙椅上站起身子,伸手指着站在堂中的薄玉禾,手指震颤不已,嘴唇嗡动,到底也没有说出话来。

    “你大胆!”

    倒是薄正先开口了。薄玉乔虽说瞧不上薄正那般虚伪至极的模样,但也知薄正算得上是个纯孝的,此刻瞧见薄玉禾竟然将一尊染血的观音像奉上,不正是存着诅咒之心吗?如此大逆不道之举,真真是气煞人也!

    薄玉禾也不是个傻的,此刻自然察觉出不对,一转头,便瞧见,那尊与她差不多高的白玉观音像,此刻变的血红血红的,原本慈和的白玉观音面上,现下已然被血迹覆盖,血迹之中还沾染着些许凝块儿,配上晶莹剔透仿佛凝脂一般的白玉,瞧着真真是惊悚至极!

    “啊!!!”

    薄玉禾惊叫一声,面色登时便变得苍白如纸,瞧见老太太那副气怒的模样,以及薄正厌恶的眸光,薄玉禾登时眼眶中便溢出了泪,径直跪倒在地,冲着老太太道。

    “祖母,禾儿真真不知到底是为何啊?明明先前备好的白玉观音像,禾儿也是查探过了,却未曾想到会……会满面血迹,祖母,莫不是有人在陷害禾儿啊!”

    此刻堂中除了坐在封宁下手的三夫人安筝之外,旁人心下想必也是幸灾乐祸的。毕竟事不关己,又何必太过上心呢?

    瞧着自己女儿受罪,三夫人安筝自然也是坐不住了,登时便提着裙裾,跪在薄玉禾身畔,冲着老太太不住的求情。

    “婆母,您便饶了禾儿罢,眼下禾儿备下的寿礼变成了此般模样,定然是为歹人所害,否则何至如此啊!”

    老太太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妇人,此刻回过神来,自然也清楚薄玉禾是被人算计了,可那又如何?若非这小娘子自己不小心,怎的偏生她一人的寿礼被旁人动了手脚?好好的寿宴便被薄玉禾给毁了,真真是晦气至极。

    老太太厌恶的横了跪在地上的安氏与薄玉禾母女。此事明摆着是薄玉禾被人算计了,所以老太太也不可重罚禾姐儿,毕竟那是她嫡亲的孙女儿。不过老太太胸臆之中憋闷着一口恶气,若是不发泄出来,恐怕会憋出病症来。

    因着媵妾也算是薄府的正经主子,虽说身份没有嫡夫人高贵,但到底也是可以来寿吾院给老太太贺寿的。眼下三房的琴夫人也在此处,瞧着堂中的闹剧,这位素来与嫡亲姐姐不对付的媵妾,登时便开了尊口。

    “姐姐,今日是老太太的寿辰,如今禾姐儿备下的寿礼生了岔子也便算了,但您与禾姐儿可不好在此刻泣泪,否则、否则若是让旁人瞧见了,说不准以为姐姐您存了什么不好的心思呢!”

    琴夫人如此一开口,安氏便知这是个落井下石的,即便是跪倒在地,登时也转过头,通红的凤眸死死盯着她那庶出的妹妹,而后一字一顿的道。

    “是不是你陷害于我?”

    听得安氏的言语,琴夫人登时下了一跳,虽说眼前的闹剧看着极为爽快,但她也不想惹祸上身,登时便尖声叫道。

    “姐姐可莫要诬赖好人,妹妹我可不知禾姐儿到底为老太太备下什么寿礼,毕竟那寿礼可是您亲自操办的,妾身份低微,哪里能插得上手呢?”

    此刻,薄玉禾已然被吓得有些呆了,只得默默泣泪。无论如何她也未曾想到,好生准备的贺礼,为何会变成此般模样,不止并未讨得老太太的欢心,反而使得她老人家对自己与母亲心生厌恶,这可如何是好?

    “闭嘴!你们一个个闹够了没有!都给我滚出去,省的在此处丢人现眼!”

    陡然传来一声怒斥,薄玉乔还被惊了一下,细细一瞧,原来是坐在男席上的三老爷薄衡起身怒骂。

    薄衡是生意人,亦是个聪明的,自然知晓今日之事已然是不能善了了,毕竟屎盆子早便扣到了三房头上,即便他再如何辩驳,那股子屎臭味儿恐怕一时三刻也去不尽了。还不如让这几个成日只知拈酸吃醋的蠢笨妇人退下,省的仍丢了三房所剩不多的颜面。

    薄衡这一声怒吼,更是使得安氏心中委屈。今日寿礼之事被就是她被人算计,薄衡不止不为她们母女二人讨回公道,反而弃如敝履,大声呵斥,如此是真真不将她这个嫡妻放入眼中了,真真是狼心狗肺!

    安氏此刻怒瞪着薄衡,使得薄衡胸臆间的怒火更盛。只见三老爷登时便大步迈入堂中,死死攥住安氏的藕臂,便径直拉扯着她与薄玉禾,将她二人径直给拖出了寿吾院的正堂。待到薄衡回来之时,瞧见琴夫人那瞪大的水眸,心下的厌烦更盛,早便没有了素日的怜惜之意,怒声道。

    “还不快滚!”

    琴夫人也是个欺软怕硬的,瞧见薄衡是动了真怒,素来笑意盈盈的面上,此刻涨成了紫棠色,剑眉倒竖,真真是瘆人至极。琴夫人心中惊惧,登时便快步奔出了正堂。

    待到堂中的喧闹中止了,老太太便颓然的软下身子,倚靠在八仙椅上,胸膛仿佛破旧的风箱一般,不住的喘着粗气。

    一旁的薄娆见了,旁上前轻抚着老太太的脊背,口中轻声软语的安慰着。

    “母亲莫气,今日本是个好日子,您可不要因着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便坏了极好的兴致!”

    闻言,老太太叹息一声,铅灰色的面上显出一抹苦笑,道。

    “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这血染观音像,哪里还是什么小事情?这是有人恨不得我死啊!”

    “母亲莫要如此言道,今日是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