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了，齐悠真的撑不下去了。
“会下地狱么？不可以，还有找到爸爸妈妈呢……”
昏迷之前意识还残留着对家人的思念。
不知道齐雨萱现在怎么样了，但愿她没有被扯进这样纷乱的世界。
再次醒来时，齐悠发现自己回到了车内，躺在少女的腿上，那个女孩闭着眼睛，一只手抚摸着齐悠的额头。
齐悠动了动胳膊就疼的吸了口冷气，看天sè已经暗了下来，月亮来到了头顶，可能睡了十个小时左右。稍微一动就会觉得伤口要裂开一样，不过仔细一看，伤口都被上药包扎，所有处理都做的堪称完美。
受到这种程度的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当然，每次受伤也都有组织的人救护，所以安全度过。
这次…侥幸。
以往的生活在齐悠从来不相信自己是有运气的，无论是买彩票还是死里逃生，亦或是饮料的再来一瓶，不经过慎重选择和准备是不会中奖的。
如果靠运气就能活下去，这种人一定十分幸福。
可是这次能活下来，齐悠能感觉到的就只有运气成分，一个冬眠醒来的女孩能做到这种地步，着实不能想象。
立刻，少女也被惊醒，她刚睡着不久，睡眠相当的浅。
“这些都是你做的？”
少女迷糊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是，你受伤流了好多血，我吓坏了，在车里找了很久才找到医药箱。虽然不知道怎么做，只能帮你简单的包扎。”
简单？少女特有的细心仔细让绷带显得十分工整，条理清晰，每一处伤口的绷带还系了可爱的蝴蝶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些，但是，我就是明白。”
齐悠点点头，强撑着下车四处看看，少女立刻追了出来。
“你的身体最好不要乱动，否则伤口会裂开的。”
“没关系，我自有分寸。”
齐悠走下车，感觉到头晕的厉害，现在的位置还在废弃工厂，沃尔特的尸体依然在那里，由于天气寒冷到现在还没有软化，看他的表情颇有死不瞑目的味道。
搜查贴身的口袋，齐悠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俄罗斯人，fsb的特工？不管是那种情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种超乎想象的力量是不是真的？”
由于是将强化到如同钢铁般坚硬的程度，所以齐悠分不清这个人是不是契约者，至少通过外表是无法鉴定的。
这里四处荒野，这个人出现在这里，就是说他携带的物资藏在某处么。不能浪费，齐悠立刻走进仓库四处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十分钟后真的找到背包。光是一个背包就有成年人大小了。
比较遗憾的是，背包里的物资几乎见底，吃的东西没几个，装备除了三把军刀之外竟然就一把p－443‘乌鸦’，子弹也比较少，估计负责他的指挥官会相当头疼。实际上齐悠还猜错了，沃尔特反而被很多人夸奖勇武。
就算是战斗名族也不需要这么夸张吧？是军人就多带点药品和武器啊！
这样一来车里的食物还够吃五六天，一天两份，如果是平时还够吃，但这次齐悠很饿，所以剩余的食物都要吃掉。
“吃完后空罐子先留着，明天有用。”
“哦……”
“过来帮我。”
“好的。”少女立刻跑了过来，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么积极。
吃饱喝足，齐悠跟少女拖走了沃尔特的尸体，然后把车开进废弃工厂里，缩短与物资的距离，接着才开始输油搬运。
“我身体现在还没回复，需要你帮忙。”
“没关系，一路上我都没有做什么。”
“那个，感觉害怕吗？”
少女思考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有些……”
齐悠微妙停下一切动作，眼神中透露着犹豫不决的信息。
人类不是动物，人类是有理xg有感xg的生物，每一个人的心都是脆弱的。开枪剥夺生命，会让一个正常人的人生观价值观崩碎，无法避免……
毕竟是个善良的女孩，估计连小动物都不忍心伤害，只可惜生活在这样的时代。
现在的处境真是糟糕，自己竟然还有闲心去照顾小孩子，齐悠眼神移走，又更加的担心家人和妹妹的安危了。
…………
现实世界，巴西国内研究室。
研究员突然传来这样的消息。
“沃尔特死了。”
年轻特工咬着面包，平淡的点点头：“哦，我知道了。‘门’的稳定xg如何？这些仪器才是研究的首要目的。”
研究员擦了擦汗，将最近两天的研究成果递交给年轻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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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苍穹下回响的枪声
这女孩意外的是个天才，无论什么样的事情，只要教她一遍就能明白。
“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齐悠正在教她驾车，虽然不会真让她实际cāo作，但理论上的知识她听一遍就会记住。
“明天在旁边好好看看就行了，暂时不会让你开。”
“啊？知道了……”少女显得有些失望。
难道这个初学者还准备练练手吗？齐悠很担心这孩子会把车撞坏，那就万事休矣。话说这个女孩跟自家妹妹比起来真是听话而且好养活。
接着齐悠拖着疲惫的身体匆匆睡下，离开家的生活就是各种煎熬，不过回到家里后齐悠才发现，和平到无事可做的生活更加的煎熬，因为他不知道身后会不会突然多处一把夺命的凶器。
第二天启程的很早，到了中午时分，齐悠找了个偏僻又有很多突起石块的地方休息，利用狙击枪的瞄准镜四处张望，等少女填饱肚子他在放松下来，拿着昨天吃过的瓶瓶罐罐，刚好十个，摆在二十米外的地方。
“齐悠，你在做什么？”
“教你用枪，你要学么。”
怎么听都像是惊喜交集的声音：“真的吗！真的吗？”
齐悠急忙按住她的肩膀：“你也看到了这个世界的情况，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开枪。不过我可告诉你，这不是去玩的。即使是练习，你拿的也是真枪，如果当玩具使的话还是会受伤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女孩并没有想象中的抵触，很顺理成章的接受。也许是自己想多了，齐悠感觉这个女孩内心深处期待着枪械，难道是错觉吗？
齐悠将乌鸦式手枪交给她，第一次拿枪，女孩感觉到了从外表无法想象的重量。
“那么，接下来就是瞄准开枪的问题了吧？”
“给我住手！”齐悠毫不留情的手刀她的脑门。
“呀……！”
齐悠站在少女的身后，从两边抓住女孩的手，手指交叉牢牢地握住枪把。
“先别乱动，手指不要触碰扳机，肩部放松，双臂和握枪的手指用力。”
“知道了。”
“紧紧地握住枪。要用力。然后伸出右手，用左手拉住……对，那样就可以了。”
在少女看来，自己身上只穿了不合身的大衣，现在就好像被齐悠搂在怀里一样。不过很快，脸红心跳的思绪强行转移到前方，手中的枪械上，齐悠正在给她一一讲解。
“这里是照门，这里是准星，让视线透过照门的凹口看到准星，再对准目标。”
“我试试，手在发抖……”
少女开始变得严肃专注，从她的动作来看，这孩子正在试着调整持枪的力道，像这样持续加大力度，同时保持手臂不颤动，亲身体会过的人就知道有多难，但是这个女孩却迅速的进入状态，齐悠甚至知道她这一枪绝对能打中远处的罐子。
“做的不错。”这种结果让齐悠略微吃惊，发现这个女孩意外的有天赋，“现在准备扣动扳机，不要慌张，不要用手腕的力量，要用手指的力量……好。保持这个姿势，要轻轻的扣下去。来试试吧，开枪。”
“嗯！”
由于充分学习了正确的持枪方法，即使这个孩子的脆弱身体也没有因为后坐力的缘故摇摇晃晃，不过，随着枪声还是能看见她被吓到的表情。
先前方看去，被瞄准的目标已经被击飞到不知何处了。
“哎！？打中了呢，打中了！齐悠你真是天才。”
齐悠欣慰的同时也在纳闷，完全不了解女孩子们的想法：“要说天才你才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齐悠是天才教官！！”
看着因为shè中目标而高兴的少女，齐悠不自觉的掩面。
“还剩17发，继续shè击。”
“好的。”
枪声断断续续的响起，在寂静的天空下格外刺耳。
剩下的九发只有两发脱靶，对于初学者来说这样的成绩已经很好了，如果不是枪弹有限，齐悠倒是很想看看这孩子一天的时间能达到什么程度。
回到车子上，齐悠咬着面包开着车，继续赶路。
路上，齐悠不经意的询问：“名字，想起来了吗？”
“没有……”
这可难办啊，齐悠将整个身体靠在座位上，陷入冥思。
没有名字的女孩，原本觉得少女很快会记起来自己的名字，但已经好几天过去了，她依旧那副呆呆的样子。
就好像养了只家猫，平时都呆在车里，你看着她就会发现她看着你。
“你的名字，白莲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感觉很俗的样子。”
“雪。”
“理由同上，很多人都用过。”
“真白？”
“就因为我头发是纯白sè就起这样的名字太随便了吧？”
“好吧我承认我没有起名字的天赋。”齐悠叹了口气。
保持沉默，齐悠微微侧目，似乎感觉到了少女期待的目光。
让人感觉到苦恼什么的。
“不过我真的很喜欢白sè，名字的话，叫我真白就可以了。”
“这样可以吗？”
“反正我忘记了以前的记忆，就像没有任何sè彩的白纸一样，为何不能叫做真白呢？而且，你喜欢黑sè衣服的话，我们不是很搭配吗？”
正如少女所说的那样，齐悠身上的确穿了一身黑，如果再加上那件外套，走在夜里恐怕很难被发现。
这孩子是不是变得活跃一些了？
似乎是因为有了名字，持续的风沙之路中，真白不在是沉默不语的，时不时的会做出一些电影里的镜头，有时候还会模仿西部牛仔的台词和动作。
齐悠问真白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其实我也不是完全失忆，比如地球是圆的、月亮围着地球转、太阳系之类的常识我是知道的。”
“哦，不过你记忆力的确很好。之前教你学车也真是吓了一跳呢，无论是什么你听一遍就懂了。”
“嘿嘿…可以算是我的长处吧。”
真白腼腆的笑了笑，这时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容，让齐悠无法理解的笑容。
难道说自己才是最软弱的人吗？齐悠不自觉的产生怀疑，当初考核他是否具有杀手素质的时候，第一次对活人开枪后，齐悠都没有从内心的责难中脱离出来，那种害怕未来的感觉，却并没有在真白的脸上看到过。
或者说，这个女孩的想法更加单纯也说不定。
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的自己还真是笨蛋呢。齐悠再次看了一眼真白，真白也看着她轻轻一笑。幼鸟戳破弹壳的时候会把第一眼看见的生物当做自己的妈妈，齐悠和真白可能就是这样的关系。
另外，既然下定决心让真白学会保护自己，齐悠自然是不会吝啬自己的所学。
“战斗前观察好地形，战斗中不要说废话，战斗后迅速收集战利品然后离开。”
“追人时要以逃跑者的立场考虑，逃跑时要以追人者的立场思考。如果想要埋伏，就必须为自己找好退路，在死胡同里迎击追杀的人不是上策。”
“就如同看见一只老鼠会有更多的老鼠一样，有一句谎言的人，会撒更多的慌。”
说道这里微微一愣，心里又在自嘲，然后继续讲解。
“专业的人会拿着不止一样工具，杀手也一样。”
“杀手？”真白露出困惑的眼神。
不小心就说出来了。
这些经验并不是齐悠自己总结的，而是曾经组织的最强杀手做教导的内容，只有坚持这些信条才能活下去。
不过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家常聊天同学聚会都会聊到这些话题，某某是公司幕后ceo、某某是著名的小说家、某某是公司总裁，齐悠也有自己的职业。
“我以前是杀手。”
“杀手？不会吧…齐悠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杀手。”
“那你理解的杀手是什么？”
“我想想。”真白闭上眼睛很认真的在想，不断冥思苦想的过程中还传来拖长的沉吟声，良久之后才说道，“刀疤脸、叼着雪茄、拿着格林机枪还戴牛仔帽的壮汉吧，从墙上抓下来人物的画像，在酒馆里点杯牛nǎi，然后有凶徒出现，主角突然拔枪转身啪啪啪就消灭了通缉犯。”
“呃……”齐悠变成了猫嘴，“你到底糅合了几种作品进来……”
真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才认真说：“我不太清楚杀手是什么啦，但好像很帅的样子。”
真搞不清楚这孩子在想什么，从遇见她的时候就十分乖巧，很少主动说话。
“杀手就是以杀人为生。”
“……这样也太残忍了吧。”
果然，在听到这样的解释后，真白不出所料的露出担忧与惊讶的表情，声音也在不确定中变低了。
但很快，真白又恢复了热情，以信任的语气说道：“但如果是齐悠的话，杀死的人一定都是坏人。你是传说中的赏金猎人吧？吸血鬼杀手？！恶魔猎手！一定是吧！！？？”
“你这丫头能回忆起来的记忆只有游戏小说么。”齐悠微微侧目，心里在想：我要以什么样的方式来纠正这个孩子对杀手的理解？
不过白的话倒是让齐悠想起以前的事情，杀手只是谈判破裂的最后手段而已。
将这些事情给真白讲了一下，这个孩子却完全不在乎：“现在保护我的人是你，我相信齐悠是好人，我相信着你。”
“那是因为你没见到我坏的一面。”
“齐悠坏的一面？”真白的声音突然出现了一些恶意，不怀好意的凑近齐悠，“sèsè的方面吗？呀！”
手刀快速落在了真白的头上。
齐悠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眼：“不要得意忘形啊。”
“呜呜——！齐悠凶我，果然是个坏蛋！”
“呵…你可真是……哈哈，还真是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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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猫一样的少女
即使在荒野中也不是安全的，或许机器人们的数量不是很多，但还是会遇到。
一般情况下齐悠能应付两个中型战车，但考虑子弹越来越少的关系，齐悠必须选择绕路，同时祈祷地图上的路线正确。
到现在为止真白都很信任齐悠，齐悠却始终对她报以歉意。是他将这个女孩唤醒在这个残酷的时代，而后齐悠就会不负责任的离开，让真白一个人在末ri中生存。
漫长的路途上，偶尔会遇到机器人，最常见的有两种，一种是机械蜘蛛一种是模仿人类的机器人。前者拥有不同型号，最麻烦的是侦查型，会引来附近的机械蜘蛛。后者则只有四种型号，男人、女人、小男孩、女博士。为什么会有女博士？
契约者倒是一个不见，似乎本身就是稀有动物吧。
至于其他的人类…这是令人绝望的事情，外界真的没有看见任何人类的身影。
伴随两人的旅途只有风沙、残骸、机器。
还有伫立于大地的庞然大物，那是比机械蜘蛛更巨大的金属巨兽，拥有厚重的装甲和恐怖的火力，仅次于齐悠所见过的处刑者机甲，无法避开，空旷的荒野上立刻展开激战。
机枪不断扫shè，子弹呼啸，夹杂着钢铁扭曲断裂之声。
机器的身躯颤动着，人类的人影行云流水的游走，红sè光芒在地上灼烧出焦黑的线路，渐渐的齐悠就要被追上了。
数不尽子弹铺散着覆盖齐悠藏身的掩体，火花在岩石上炸裂崩碎。
机甲判断这样的攻击还无法解决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