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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歌第63部分阅读

他们叫我什么。”罗拔听起来生气了。“灰风在岩崖城杀死一个人,在灰标城杀死另一个,在公牛口六七个。如果你看到——”

    “我在临冬城看到布兰的狼撕开一个人的喉咙,”她尖锐地说,“我喜欢它。”

    “那不一样。岩崖城的那个是珍妮从小认识的骑士。你不能责怪她会害怕。灰风也不喜欢她的舅舅。每次罗佛爵士一接近他,他就呲牙咧嘴的。

    她感到一阵寒意掠过。“让罗佛爵士去别处。马上。”

    “去哪里?回到岩崖城,好让兰尼斯特人把他的脑袋插在尖木桩上?珍妮爱他。他是她舅舅,而且还是个好骑士。我需要更多象罗佛·斯派瑟那样的人,而不是更少。我不会仅仅因为我的狼似乎不喜欢他闻起来的味道而放逐他。”

    “罗拔。”她停下来抓住他的手臂。“我曾经告诉过你,把席恩·葛雷乔伊留在身边,而你没有听。现在,听我的。让这个人离开。我不是说你必须放逐他。找一项任务,需要一个有勇气的人,某项光荣的职责,是什么任务并不重要……但不要让他留在你身边。”

    他皱起眉头。“我要让灰风嗅一嗅我所有的骑士吗?或许还有其他人的气味他也不喜欢。”

    “任何灰风不喜欢的人,我都不想让他靠近你。这些狼不仅仅是狼,罗拔。你必须明白这一点。我想也许是诸神派下来给我们的。你父亲的神,北方的远古诸神。五只幼狼,罗拔,五只幼狼给五个史塔克家的孩子。”

    “六只,”罗拔说。“还有一只给琼恩的。是我发现他们的,记得吗?我知道他们有多少,从哪儿来。我原来跟你想的一样,那些狼是我们的护卫,我们的保护者,直到……”

    “直到?”她提示性地问。

    罗拔抿紧了嘴。“直到他们告诉我席恩谋杀了布兰和瑞肯。他们的狼没起到什么作用。我不再是个小男孩了,母亲。我是个国王,我可以保护自己。”他叹了口气。“我会为罗佛爵士找个任务,某个让他离开的借口。不是因为他的气味,而是让你放心。你已经受够了折磨。”

    在其他人转过楼梯拐弯之前,凯特琳欣慰地轻轻亲吻他的脸颊,这一片刻,他又成了她的孩子,而不是她的国王。

    霍斯特公爵的私人接见室是大厅楼上的一间小屋子,比较适合私秘的讨论。罗拔就座高位,脱下王冠,将它置于身边的地上,凯特琳摇铃传唤上酒。艾德慕正往他叔叔的耳朵里灌输石磨镇之战的全过程。等到仆人们进来然后又出去之后,黑鱼才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想我们已经听够了你的自夸,侄儿。”

    艾德慕被搞糊涂住了。“自夸?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黑鱼说道,“你应该感谢陛下的容忍。他在大厅里大演其戏,才免得让你在自己的人面前难堪。如果是我,我会严斥你的愚笨,而不是赞扬你在浅滩上干的蠢事。”

    “优秀的人们为了守卫浅滩而死去,叔叔。”艾德慕听起来很生气。“怎么了,除了幼狼,就没人能赢取胜利?我抢走了本应属于你的荣耀吗,罗拔?”

    “陛下,”罗拔冷淡地纠正道。“你承认我是你的国王,舅舅。还是你连这点也忘了?”

    黑鱼说,“给你的命令是守住奔流城,艾德慕,仅此而已。”

    “我守住奔流城了,而且我打花了泰温公爵的鼻子……”

    “确实如此,”罗拔说。“但打花鼻子不能赢得战争,不是吗?你有没有想到过问问自己,为什么公牛口战役之后我们在西面留了这么久?你知道我没有足够人手威胁兰尼斯港或者凯岩城。”

    “为什么……还有其他城堡……金钱,牲畜……”

    “你认为我们留下来打劫?”罗拔怀疑地说。“舅舅,我要泰温公爵来西面。”

    “我们都是骑马的,”布林登爵士说。“兰尼斯特军主要是步兵。我们计划让泰温公爵高高兴兴地追上一段,直到海岸边,然后从他身后溜过去,横穿黄金大道,占据稳固的防守位置,在一个我的斥侯找到的地方,地形对我们极为有利。如果他在那儿攻击我们,将会付出沉重的代价。但如果他不进攻,则会被困在西面,距离他需要去的地方千里之遥。并且始终靠消耗自己土地上的资源过活,而不是我们土地上的。”

    “史坦尼斯伯爵就快要攻下君临城了,”罗拔说。“他也许能帮我们一笔勾除乔佛里,王后,还有小恶魔。然后我们也许可以讲和。”

    艾德慕的眼光从叔叔移到外甥。“你们从没告诉我。”

    “我告诉你守住奔流城,”罗拔说。“这一命令有什么地方你无法理解的?”

    “当你在红叉河阻住泰温公爵,”黑鱼说,“你拖延了他足够长的时间,刚好让苦桥来的骑手赶上他,带来消息说东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泰温公爵立即让部队掉头,在黑水河源头附近跟梅锡斯·罗宛与蓝道·塔利会合,强行军直到翻斗瀑,他发现梅斯·提利尔和两个儿子正等在那里,带着一支庞大的军队和一支驳船队。他们顺流而下,在距离君临城半天马程的地方登陆,袭击史坦尼斯后方。”

    凯特琳记得蓝礼国王的朝廷,她曾在苦桥见过。千百朵金色的玫瑰在风中舞动,玛格丽王后的羞涩笑容和轻柔语声,她的兄弟百花骑士太阳|岤上缠绕着血色的亚麻布。如果你非得投入女人的怀抱,我的儿子,为什么不能是玛格丽·提利尔呢?高庭的财富和力量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能让一切变得不同。或许灰风还会喜欢她的气味。

    艾德慕看上去蔫蔫的。“我一点也不想……一点也不,罗拔,你必须让我补偿。我将在下一场战斗中率领前锋。”

    补偿,弟弟?还是为了荣誉?凯特琳很怀疑。

    “下一场战斗,”罗拔。“嗯,很快就会到来。一旦乔佛里成亲之后,兰尼斯特家就会再次跟我开战,我毫不怀疑,这一次,提利尔的军队将跟他们并肩开拔。而且我也许还要跟佛雷家作战,如果黑瓦德回到……

    “只要席恩·葛雷乔伊坐在你父亲的座位上,手上沾染着你弟弟们的鲜血,这些其他的敌人都必须等一等,”凯特琳告诉儿子。“你的首要职责是保护自己的人民,赢回临冬城,并把席恩吊在乌鸦笼子里让他慢慢死去。否则就永远放弃王冠,罗拔,因为人们将明白你根本不是个真正的国王。”

    从罗拔瞧着她的样子来看,她可以断定,已经很久没有人胆敢如此坦率地跟他说话了。“当他们告诉我临冬城陷落,我立即就想去北方,”他说,带着一丝辩解的意味。“我想要让布兰和瑞肯自由,但我以为……我做梦也想不到席恩会伤害他们,真的。如果我……”

    “说‘如果’已经太晚了,要营救也太晚了,”凯特琳说。“剩下的只有复仇。”

    “我们从北方得到的最新消息是,罗德里克爵士在托伦方城附近击败了一支铁岛人的部队,并且在赛文堡集结军队,要夺回临冬城。“罗拔说。“此刻他也许已经成功了。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如果我去北方,三叉戟河流域怎么办?我不能要求三叉戟河流域的领主们遗弃自己的人民。”

    “不,”凯特琳说。“留下他们,让他们自己守卫自己,靠北地人赢回北方。”

    “你怎么让北地人去北方?”她弟弟艾德慕问道。“铁岛人控制了日落海。葛雷乔伊家还守着卡林沟。从来没有一支军队从南面攻下卡林沟。即使是朝那里行军也是疯狂的行动。我们可能会被困在堤道上,铁岛人在前,愤怒的佛雷家族在后。”

    “我们必须重新赢回佛雷家,”罗拔说。“有了他们,我们还有一些成功的机会,不管那机会有多么小。没有他们,我看不到希望。我愿意给瓦德侯爵他所要求的一切……道谦,荣誉,土地,金钱……一定有某样东西可以抚平他的自尊心……”

    “不是某样东西,”凯特琳说。“是某个人。”

    第十五章 琼恩

    “你觉得够大吧?”雪花星星点点地落到托蒙德宽阔的脸上,在他的头发和胡子间融化。

    巨人们在猛犸象的背上缓缓地摇晃着,两骑一排地经过。琼恩的矮种马被这一奇景吓坏了,惊恐地往后退却,但究竟是猛犸象还是它们的骑手吓着了他,却很难说。连白灵也退后一步,呲了呲牙,仿佛无声的咆哮。巨狼身材硕大,但是猛犸象更大,而且它们数量众多。

    琼恩用手抓住马匹,将他稳住,以便数清有多少巨人从牛奶河沿岸飞舞的雪花和苍白的雾气中出现。他数到五十好几的时候,托蒙德说了些什么,使他忘记数到了多少。肯定有数百个。不论已经有多少走了过去,他们似乎还是不停地走来。

    在老奶妈的故事中,巨人是体型特别大的人类,住在巨大的城堡里,用巨剑战斗,他们穿的鞋可以让一个男孩躲在里面。这些却不大一样,更像熊而不是人类,而且跟他们骑的猛犸象一样多毛。他们都坐着,很难说究竟有多高大,也许十尺高,也许十二尺,琼恩想。也可能十四尺,但不会再高了。他们隆起的胸膛也许可以认为跟人类的一样,但手臂悬得太长了,而且他们的下半截躯干看上去比上半截宽一半。他们的腿比手臂短,但非常粗,而且根本不穿鞋;脚宽宽扁扁的,又黑又硬,长着角质的茧。没有脖子,巨大沉重的脑袋从肩胛骨间向前伸出,他们的脸扁平凶残。老鼠一般的小眼睛只不过象珠子那么大,陷在角质的皮肤当中几乎看不见,但他们不断地嗅着,嗅觉跟视觉一样重要。

    他们没有披着兽皮,琼恩意识到。那是毛发。乱蓬蓬的毛皮覆盖着他们的身体,腰部以下比较密,上部比较稀疏。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臭气令人窒息,但有可能是猛犸象的。乔拉姆吹响了冬之号角,将巨人们从地下唤醒。他寻找十尺长的巨剑,但只看到棍棒。大多数只是枯树的断枝,有些仍然拖着残破的分枝。少数有石球扎在末端,形成巨大的槌子。歌谣从来没有说那号角可以让他们重回睡眠。

    向他们走来的巨人当中,有一个看上去比其余的年长。他的毛皮是灰色的,带有白色条纹,他所骑的猛犸象比其他的都要大,同样也是灰白相间。当他经过时,托蒙德朝着他喊了些什么话,用一种刺耳铿锵的语言,琼恩无法领会。那个巨人张开嘴唇,露出满嘴巨大结实的牙齿,他发出一声一半象打嗝,一半象轰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琼恩意识到他是在笑。那头猛犸象转过它那巨大的脑袋,短暂地看了他们俩一眼,这头巨兽笨拙地走过时,一根巨齿从琼恩头上掠过,它沿着河边在柔软的泥浆和新雪上留下硕大的足印。那个巨人用跟刚才托蒙德一样的粗犷语言冲着下面喊了些什么。

    “那是他们的王吗?”琼恩问。

    “巨人没有国王,就跟猛犸象一样,雪熊也没有,灰海里的巨鲸也没有。那是玛格·玛·屯·多·威格。强壮的玛格。如果你愿意,可以向他下跪,他不会介意的。我知道你那爱下跪的膝盖又痒痒了,总是想要向着某个什么王下跪。但小心别让他踩到你。巨人的眼睛不好,也许看不到有只小乌鸦就在脚底下。”

    “你跟他说了些什么?那是古语吗?”

    “是啊。我问他是不是他父亲生的,他们看上去太象了,只是他父亲的气味要好一些。”

    “他跟你说什么?”

    雷拳托蒙德咧开缺齿的嘴笑了。“他问我边上骑马的是不是我女儿,脸颊又白又光滑。”野人抖落手臂上的雪,圈转马匹。“可能他以前从没见过不长胡子的男人。来吧,我们回去。如果在惯常的位置找不到我,曼斯会大发脾气。”

    琼恩调头跟着托蒙德回去队列的前端,他的新斗篷沉重地挂在肩头。它是用没有清洗过的羊皮做的,有毛的一面穿在里面,就像野人们建议的那样。它能很好地防雪,在晚间,它很暖和,但他还保留着黑斗篷,折叠起来放在马鞍底下。“你真的曾经杀死过一个巨人吗?”他们向前骑行时,他问托蒙德。白灵安静地在他们边上慢跑,在新落下的雪上留下爪印。

    “啊,你为什么要怀疑象我这么强壮的人呢?那是在冬季,我还是个半大的男孩,就跟一般的男孩一样傻乎乎的。我走得太远,我的马死了,然后遭到一场风暴的袭击。真正的风暴,不是现在这种象撒面粉一样的。哈!我知道在它结束之前我就会冻死。因此我找到一个熟睡的巨人,割开她的肚子,就这么爬进去。她确实让我相当暖和,但那臭气快把我熏死了。最糟的是,春天到时她醒过来,把我当成了她的孩子。在我逃离之前足足喂了我三个月的奶。哈!不过有时候我还挺想念巨人奶的味道。”

    “如果她喂你奶,你不能杀死她。”

    “我根本没有,但你千万不要传出去。巨人克星托蒙德听上去比巨人婴儿托蒙德强多了,那是千真万确的。”

    “你怎么获得其他名字的?”琼恩问。“曼斯叫你吹号人,是吗?红厅的蜜酒王,熊夫,千军之父?”他特别想听的是关于吹号那个,但他不敢问得太直接。乔拉姆吹响了冬之号角,将巨人们从地下唤醒。他们就是这么来的吗,还有他们的猛犸象?曼斯·雷德已经找到乔拉姆的号角,把它交给雷拳托蒙德来吹吗?

    “所有乌鸦都那么好奇吗?”托蒙德问。“好吧,故事是这样的。那是另一个冬季,比我在巨人肚子里渡过的那个还要冷,没日没夜地下雪,雪花象你的脑袋那么大,不是象现在这样的小东西。雪下得如此之大,整个村子都被埋住了一半。我在我的红厅里头,陪着我的只有一桶蜜酒,也没什么事可做,只有喝酒。我喝得越多,就越想住在附近的那个女人,一个强壮漂亮的女人,一对奶子比你见过的都大。她的脾气很坏,那家伙,但是,哦,她也会很热和,在隆冬季节,男人需要她的热和劲。”

    “我喝得越多就越想她,越想她,我的那玩意儿就越硬,直到我再也受不了了。我真是个傻瓜,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在毛皮里,脸上蒙一块羊毛布,就出去找她了。雪下得太大了,我打了一两个转,风穿透我的身子,把骨头都冻僵了,但是我终于找着她了,跟我一样全身裹在毛皮里。

    “那女人脾气很糟,当我抱住她的时候,她反抗得相当激烈。我费劲全力才把她带回家,脱掉她的一身毛皮,但我这么做的时候,哦,她比我记忆中的还要热烈,我们好好地享受了一阵子,然后我就睡觉了。第二天早晨,我醒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阳光闪耀,但我的状态却无法享受阳光。我全身布满一道道伤口,那玩意儿被咬掉一半,而地板上是一张母熊皮。很快,自由民们就传说在树林里有一头光秃秃的熊,身后跟着两只非常怪异的熊崽。哈!”他拍了一下粗壮的大腿。“但愿我还能找到她。跟她睡觉真不错,那头熊。从来没一个女人能这样反抗我,也不能给我生这么强壮的儿子。”

    “你找到她又能怎么样呢?”琼恩微笑着问。“你说她咬掉了你的那玩意儿。”

    “只有一半。我的那玩意儿是其他人的两倍长。”托蒙德喷着鼻息说。“那么,关于你……他们把你带来长城的时候真的把你那玩意儿给割掉了?”

    “没有,”琼恩说道,感觉受到了羞辱。

    “我想那一定是真的。否则为什么拒绝伊格蕊特呢?她根本不会反抗你,在我看来。那女孩想要你,那太明显了,一看就看得出来。”

    实在太明显了,琼恩想,似乎队伍里一半的人都看出来了。他研究起飘落的雪花,好让托蒙德看不到他脸红。我是守夜人的一员,他提醒自己。那为什么他感觉就象一个害羞的少女?

    他白天大部分都跟伊格蕊特在一起,大多数晚上也是。叮当衫不信任“投奔过来的乌鸦”,曼斯·雷德对此并非视而不见,因此在他给了琼恩新的羊皮斗篷之后,他提议他也许要跟巨人克星托蒙德一起骑行。琼恩愉快地同意了,就在第二天,伊格蕊特和长矛里克离开叮当衫的队伍,也加入了托蒙德的行列。“自由民愿意跟谁一起走,就跟谁一起,”女孩告诉他,“我们受够了那一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