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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子弟第66部分阅读

    么一点革命斗志也没有,到现在还没整治这流氓,让丫逍遥法外?”大嘴说:“我一直在想一个既不让我弟丢面子,又能把丫治死的好办法。小军,你来了就好了,我们一起干,不信治不了那小子。”小军微微一笑,用手里的拐棍戳戳地面,说:“我的腿不好啊。”大嘴一见他这样,就说:“要是老蒋在就好了。”小军一听这话,马上来了精神,说:“操,不就收拾个小小的胡吗?手到擒来,小菜一碟。你们就等着擎好吧。”

    十 麦||乳|精风波

    沈小军因为腿不利落,和他爸一起,被分在猪班。

    猪班最大的好处就是自由。这里远离校部,离班排宿舍也有一段距离,胡继宝那伙家伙嫌这又脏又臭,一般也不来,这里成了三不管的地方。

    老沈一早起来,喂了猪食,打扫了猪圈,回来一看,小军还在炕上睡着。老沈站在门口想了想,决定还是叫醒小军。

    小军没来的时候,沈静如经常会想儿子。有一次竟然梦见了儿子。梦见小军小时候,给他喂饭,小军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小军一下摔倒了,把腿给摔坏了。他当时就埋怨自己,醒来才现是个梦。那一夜沈静如再也没合眼。

    当小军柱着拐棍出现在老沈面前时,他大大地吃了一惊。他以为小军的腿瘸了。上前摸着那条腿,眼泪都快下来。小军烦了,说:“爸,您这是干什么呢?我还没牺牲呢,您就这样了。我的腿好着呢,没事。”说完小军走了两步。当沈静如确定小军的腿无恙时,这才放心了。他随即生气地说:“腿没事就把那拐棍扔了,还有把你那大衣也给脱了,像什么样,就像个国民党伤兵。别忘了你到这来是劳动锻炼的。”“嘁,爸您瞅您真不会说话,您就说我是的伤员不就得了,干吗非要说我是国民党伤兵。劳动锻炼又怎么啦?劳动锻炼就不兴穿呢子大衣了?要说这大衣还是咱部队的呢,怎么到您嘴里成了国民党伤兵了,这要是让那帮家伙听见,又该说您反动了。爸您倒是朴素,远看像要饭的,近看像挖煤的,跟前仔细瞅才知道是喂猪的。”小军满不在乎地说。老沈想说你那嘴怎么那么贫,就能了那张嘴了。还没等他说,外面有人叫他。他走出去一看,是张白冰和李平凡拉着架子车送猪饲料来了。

    两人见到小军,都挺高兴,问长问短。几个人在一起说了会儿话,走的时候,沈静如把儿子带来的一袋麦||乳|精拿出来,说:“你们拿去吧,他一个小孩子,身体壮,用不了这么好的东西。倒是你们,该好好补补身子啊。”“老沈,这可使不得,这是给孩子的东西,我们怎么能吃呢。谁知道我们还能活几天,没准明天就去见马克思了,别糟践东西了,孩子年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是给他吃吧。”老沈不高兴了。“这话我可不爱听。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体,我就不信,我们永远会在这喂猪!”说完三个人都笑了。

    第二天,专案组的人就拎着那袋麦||乳|精报告了校部。

    收工以后,全校召开了批斗大会。

    张白冰和李平凡这两个正在接受审查的走资派被押到台上,胡继宝高举着那袋麦||乳|精说:“又是阶级斗争新动向。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叫麦||乳|精。没听说过吧?我给大家念念大家就知道它是什么了。它的含量有牛奶、奶油、麦精、蛋粉、蔗糖、葡萄糖、可可粉、杏仁粉。这是一种高能量的营养品。这都是从这些高级玩意儿里提取的精华。比如说这个蛋粉啊,就是把很多鸡蛋打成粉末,放到这里面。想想看,就这么袋麦||乳|精,得多少个鸡蛋才能打成那些蛋粉啊。你们这些与人们为敌的反动分子,凭什么吃这么高级的东西,我说你们是不是还想保你们的狗命,继续与人民为敌对抗到底是不是?别做梦了!还有个问题,这么高级的营养品,怎么会跑到这两个走资派那去了呢?咱们干校的小卖部没有卖的,县城里也没有卖的,这东西到底是从哪来的?”几个小喽罗在一边喊道:“老实交代,张白冰不交代,就叫他灭亡!”“李平凡不老实交代就砸烂他的狗腿!”“彻底打碎张李二人的嚣张气焰!”“打倒张白冰!“打倒李平凡!”“说,快说!”“赶快交代,想要抵赖是逃不掉的!”底下的人跟着稀稀落落地喊口号。更多的人是想看看那麦||乳|精到底是什么玩意儿,那么多有营养的东西怎么就一下子给浓缩到一个小袋子里去了。

    运动开始以来,李平凡被造反派批斗时,经常坐“喷气式”。即两人从后面反拧他的胳膊,将他的头尽量往下压。李平凡血压本来就高,像这样的折腾过不了五分钟,人就憋得脸紫脖子粗,几次晕倒在台上。李平凡觉得他这样再挨上几次斗,过不了多久非得去见马克思了,就开始琢磨对付的办法。投机取巧是不行的,只有顺其道而行之,也就是因势利导。于是李平凡开始每日练习“批斗功”。两腿并拢,把头尽量向下弯,贴近膝盖,两手紧抱小腿。刚开始他仅能靠着墙坚持分钟,但是他坚持不懈,除了吃饭、睡觉,他连早读时间都是弯腰大声诵读。专案组的人说他有意将语录放在脚上,是蓄意诋毁伟大领袖。老李便将语录拿在手上。时间一长,老李的这套“批斗功”竟然练成了。批斗时,老李的身子弯曲一百八十度,头夹在两腿之间,两手紧抱双腿。人们刚开始看他这个姿势觉得新鲜,久而久之,才现他在是保护自己的一个好办法。而且像他这样弯腰弯到极致的“标准”的姿势,造反派竟然不知道再该如何下手,再往下按,除非把人推倒在地上。李平凡还把他这套“批斗功”传授给张白冰等人。一开批斗会,黑帮们一字排开,个个弯腰抱腿。只看见一个个高高撅起的腚和一颗颗花白的头。下面的人还在暗暗评判谁的姿势标准,谁的姿势难看。李平凡也没想到,当初想的这个忍受折磨和屈辱的不是办法的办法,竟然使他的高血压不治而愈!

    李平凡脑袋夹在腿里,弯腰听着胡继宝的慷慨陈述,心里骂道:真是扯淡!运动刚开始的时候,还提些与政治和运动有关的问题。到现在再提不出什么问题来了,就在这些生活琐事上作开文章了。

    他左转头看看其他人,只见个个像刚起来的豆芽,俯贴耳,做沉思状。

    “我女儿给我寄的。”李平凡从腿缝里淡淡地回答胡继宝的提问。“寄的?什么时候寄的?”李平凡想了想,说:“上个月吧。我记不清了。”专案组一个小个子男人跑到李平凡跟前骂道:“你放屁!两天前还没见你那有这东西,你骗谁啊。”

    小个子男人原先是学院的保卫部干事,叫贾富贵,文革以后改名叫贾革命。“我一直放在箱子里,没拿出来。”贾革命用手指着李平凡对胡继宝说:“这个家伙最狡猾,他在这撒谎,这家伙的箱子我每天检查,从来没见过什么麦||乳|精。”“那是你检查不仔细,确实在我箱子里放着。”“你说谁不仔细呢你,啊?”胡继宝问:“你女儿在农村插队,哪来的钱买这玩意儿,再说他们那有卖的吗?”张白冰在一旁说:“是老李女儿寄来的,寄来以后放在箱子里了,我作证。”贾革命一听这话,急了,上前按一把住张白冰的头,说:“没问你话你搭什么话。你也配作证,我叫你在这撒谎,你再胡说八道一个试试!”几个人上去对两个人一通拳打脚踢。两个人都被打得坐在地上。胡继宝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你们俩是想顽抗到底是不是?那好吧,咱们今天就陪着你们,什么时候你们交代了,咱们什么时候散会休息。阶级斗争就是这样,就是要抓住稍纵即逝的苗头不能放过。说吧,是想让大家伙跟着你们在这熬着,还是赶紧主动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张白冰被打得灰头土脸,站起来说:“确实是老李的女儿给他的。”“嘿,你个老顽固,不打算交代了是不是?依我看,还是这段日子叫你们过的太舒服了。不过我劝你们也别死抗着了,今天你们什么时候把这事交代出个满意答案,咱们什么时候散会,要不然大家伙都在这耗着,中午饭谁也别想吃!”

    突然有人在底下喊了一声:“那东西是我给他们的。”大伙回头一看,说话的是沈小军。

    十一 乌龟王八都露头

    胡继宝认识沈小军。

    胡继宝过去很反感这些干部子弟,仗着老爹当官,家里有几个臭钱,自以为了不起,眼睛都长到脑瓜顶上去了。他尤其讨厌这个沈小军,一天张狂得搅不清个稀稠。

    过去他只把他看作是个孩子,没当回事。可是今天这个孩子公然敢在这样的场合和他叫板,那就不能等闲视之了,绝对要把这小子的气焰打压下去。

    沈小军是沈静如的儿子,沈静如又和张白冰、李平凡是臭味相投的一丘之貉,从沈小军这下手,绝对能挖出他身后的这帮冥顽不灵的家伙。揭出干校阶级斗争的新动向,狠狠打压他们的嚣张气焰。

    “你说是你给的麦||乳|精?你站起来。”胡继宝有意把声音放的平和一些。沈小军坐着没动。“你给我站起来!”这一声胡继宝是敲着桌子喊的。他身旁的一帮喽罗也在助威呐喊:“站起来,听见没有,别让我们揪你。”“你们喊什么,我听得见,站起来就站起来。”沈小军站了起来,还朝周围的人满不在乎地笑了一下。

    “你们都看看这个沈小军。”胡继宝指着小军说。“一副吊儿郎当的流氓样子。你穿的这叫什么?黄皮。还以为自己不错呢,腿让人家打断啦?活该!挨打的时候你怎么不狂啦?”

    沈小军出奇地镇静。因为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决不能丢份儿;因为他得替他爸把这事扛起来;最重要的是因为他从大嘴他们那知道了胡继宝这小子的软肋,他不怕他,他心里有底。

    “你说什么呢?”他直视胡继宝。“什么叫黄皮啊?这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校官军服,你这么诋毁它,你是什么用意呀?你可够反动的了你!”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还没有人敢在公开场合这样明目张胆地和胡继宝对着干,人们替小军捏了把汗。

    还没等胡继宝张口,贾革命和几个人就喊叫起来:“这个小反革命,这个托派分子的狗崽子,把他押上来!”“我说的不对吗?他就是公然诋毁,全干校的人都可以作证!到底谁是反革命,这么多人都在这作证呢,他还想抵赖啊!”“作你娘个蛋证,把他给我押上来!”

    小军被几个人推搡着押上了台。他还柱着他那根拐棍。歪戴着皮帽子,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条腿还晃悠晃悠的,好不休闲自在。

    “你们看看他这副德性。”胡继宝手指着小军说:“浪荡公子,小流氓。你以为你到这来是养病休假来啦?我告诉你说,你老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一样。上梁不正下梁歪,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沈小军一听这话火了。一指胡继宝说:“孙子,骂谁呢你?你丫才是老鼠呢!你别给脸不要脸啊,我还没说你呢,你丫干的那些好事,我都给你记着呢。你有本事冲我来,你骂我爸干什么?你整些老头子干什么?”

    底下鸦雀无声,人们都在听着,大家都觉得小军刚来干校,还不知道这里的水到底有多深,就在这明目张胆地跟胡继宝对着干,真是不要命了。“唉呦,我看你不光腿断了,本事还见长啊,我今天倒要看看是谁厉害。”胡继宝一招手,几个早就按奈不住的打手上来就是一通暴打,小军刚开始还拿拐杖胡乱抵挡,没几下就让人把拐棍扔了,推倒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小军被打得紧抱着头在地上滚来滚去。台下有人喊:“要文斗不要武斗!”“不许打!他还是个孩子!”大嘴、冯小春看见这情景,都站起来,挥舞拳头,表示声援小军。

    沈静如看着小军在台上挨打,心疼的不顾一切跑了上去。“你们要干什么?他是个孩子,他腿上还有伤啊!”胡继宝一指沈静如说:“你个老反革命,在底下不老老实实坐着,跑上来凑什么热闹,怎么着,是不是也想挨上两下啊?好啊,我成全你。去,跟他们站在一起去!”两个喽罗把老沈推到李平凡的身边,将他的双手反拧,给他也坐上了“喷气式”。

    老沈尽管一直在猪班喂猪,但好歹还算是“五&p;8226;七”战士,和张白冰、李平凡他们这些戴着帽子被监管的黑帮分子不同。到干校以后,这是他第一次被押上台批斗。这样一来,性质就改变了。他的问题也从“人民内部矛盾”升级为“敌我矛盾”。

    人们看着老沈花白的脑袋被两个人死死按住,两腿颤颤巍巍抖个不停,都愣住了。会场一片混乱,有人在下面喊道:“老沈有什么错啊,他不过是上去救小军嘛,怎么连他也一起批斗啊。”“是啊,他有什么问题啊,把他放了!”顿时会场里应和之声四起。胡继宝看见这场景心里有点害怕。他知道别看平日里这些人都不声不响,可他们的心里都憋着火。

    干校成立以来,他一天琢磨的不是展生产,也不是搞好人员生活。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镇压和管制这帮家伙。成立干校的目的不是叫他们到这来展生产,扩大什么生产规模,实现生活自给自足,达到改造锻炼的目的的,而是为了给这帮家伙找个搁他们的地方,省的他们在北京那块地方乱说乱动给无产阶级司令部惹事添乱。

    胡继宝来之前在齐新顺面前拍着胸脯保证过,一定要叫这帮家伙在干校老老实实。齐新顺看着他说:“不能仅仅满足于老老实实,让他们交代问题之后,最好能让他们在那片兔子都不拉屎的荒蛮之地就地……”话说到这齐新顺停顿了,胡继宝马上明白了,那就是说把这帮家伙放心整,往死里整,再怎么整都不为过。胡继宝当时就是一个立正敬礼,一切都不用再说了,所有心领神会的话都在这个敬礼之中。但是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句:“我明白,我那边批斗早见成效,能省却长多少后顾之忧啊。”齐新顺不说话,只是朝他挥挥手,但是他的表情已经明确告诉胡继宝,你的理解是正确的。

    于是深谙齐新顺意图的胡继宝想尽各种办法来压制和管教这帮人。诸如早请示晚汇报,诸如安插人到各个班排卧底,拉拢意志不坚定者告密,开批斗会、办专案组等办法。就是想用一条条绳索来束缚这些心怀叵测,图谋不轨的家伙。尤其像张白冰、李平凡那样的人,他更是格外注意小心。他知道,这帮人有个风吹草动就会跳出来闹事。今天真是个大暴露的好机会。所有的人,包括蒋光丰这样的老家伙也跳出来了。

    蒋光丰是个老红军,是干校资格最老的干部。因为历史上找不出任何污点。当初学院革委会成立时齐新顺想拉他入伙,竟然被他拒绝了。这让齐新顺很没有面子,也很恼火。硬给他安上“反动军阀”、贺龙的黑打手等莫须有的罪名,并有幸成为第一批“五&p;8226;七”干校的学员。

    蒋光丰站起来,很激动地喊道:“他是个孩子,就因为给了人家一袋麦||乳|精,你们就要这么打他,还讲不讲道理了?”后面好几个人附和他:“就是,那孩子的腿还有伤呢。”“老沈是看着小军挨打了才上去的,怎么也成了老反革命了?你们这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嘛?”胡继宝指着蒋光丰说:“你站起来干什么?谁让你站起来的?怎么着,想要造反吗?姓蒋的,你的黑后台都已经倒台了,你还在这猖狂什么?你的外调材料一大落,我早就要办你的专案了,今天可是你自己跳出来的啊。”随后他又指着台下的人说:“我看你们这些人个个都是狼子野心,早就蠢蠢欲动想要闹事,骨子里就是土匪,就是一个‘反’字!叫你们做检查,交代问题的时候,个个都是哑巴,连个屁都不放,今天倒在这放开啦,好啊,我请你们上来说。”

    还没等蒋光丰说话,马玉龙站了起来。他早就对胡继宝这些人的为所欲为憋着一肚子火,见他当着众人的面骂人,就骂道:“什么土匪,你个龟儿子懂个?,你见过土匪是啥?样子?老子闹革命的时候,你个龟儿子还没从你娘的裤裆里掉出来呢,你也配说革命?”马玉龙的话引起人们的一阵哄笑。胡继宝一看马玉龙当众骂他,跳着脚喊道:“马玉龙,你个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