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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子弟第60部分阅读

    难看!

    当沈静如走出办公楼时他才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当他踏进办公楼的那一瞬间,他对齐新顺还抱有那么一丝丝幻想。那么当他离开这里时,那残存的幻想已经彻底破灭了。这种破灭带来的是更大的仇恨。

    二十七 动员大会

    学院第一批去干校的名单公布了,蒋光丰、沈静如、冯菊生等人有幸成为第一批光荣的“五&p;8226;七”战士。张白冰、李平凡、马玉龙也被下放干校,由于他们的问题还在调查之中,还没被“解放”,属于敌我矛盾,所以他们连“五&p;8226;七”学员的资格都没有,属于被监督的劳动改造对象。

    学院召开了隆重的动员大会,齐新顺对于贯彻落实伟大领袖“五&p;8226;七”指示作了长达两个多小时的动员报告。

    人们都说齐主任到底是马列主义教研室的教员,作报告就是有水平,从来不用讲话稿,从国际形势讲到国内的革命形势,再从生产力和生产资料的社会所有制讲到无产阶级的彻底解放,夸夸其谈,慷慨陈词,一个磕巴不打。如果说有一种人从娘胎里生下来专门是作报告演讲的料,那就是齐新顺这样的人。有人统计过,他的每一行打头的第一句话都是名词,但从来不带重复的。比如第一个自然段的第一句是伟大领袖,那么第二段的第一句必定是马克思列宁主义,而第三段的开头则变成辩证唯物主义者,第四段就又成了无产阶级革命者。第五段、第六段……如此下来,一篇报告,有一百个段落,就有一百个名词打头。尽管这样的开头和报告没有多少联系,可齐新顺觉得不这样不能显示他的水平。结尾更是逐步推进迭起。每次都是在“将……进行到底”或是“无产阶级必将推翻旧世界,创造一个红彤彤的新世界,英特那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之类的口号中结束报告。部队扫盲班出身的他,作一场报告像玩一场文字游戏,处处精彩,字字珠玑。总想作一篇惊世骇俗平地一声雷的演讲,可却事与愿违,成了堆砌生僻字眼,文理不通,东拉西扯内容空洞的报告。可怜下面的人听的云里雾里似懂非懂,像被施了法术静悄悄坐着,没有人交头接耳,更没有人起来走动。每次私下评论齐新顺报告,沈静如总是笑着说一句话:“此报告可省略十五万字。”

    齐主任最讨厌他作报告有人随意走动。每当有人出去,他都要故意停顿片刻,盯住出去的人,引得全场的人都回头看,众目睽睽之下,出去的人很有些惶惶然,常常一溜小跑如丧家之犬。齐新顺对这样的效果很满意。于是捡起刚才的话题继续讲。底下的人摸透了他这个脾性,宁愿憋着尿也不肯中途出去。

    今天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沈静如。

    今天他不像以往那样,尽管很不屑齐新顺的报告,但是一般不招惹是非,静静地坐在下面,闭眼琢磨自己的事情。今天会刚开没一会儿,他便站起来,先是一通咳嗽吐痰擤鼻涕,然后不慌不忙佝偻着腰,“刺啦、刺啦”拖着脚步,出好大的声响,慢慢走出会场。齐新顺一如既往地停下来,注视着沈静如的离去。他知道沈静如现在无所谓了,反正儿子当兵的事情泡汤了,反正他的结局就是去干校。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门口有人拦住沈静如。“干什么去?”“上厕所。”“厕所礼堂里面有,你往外面跑什么?”“我去医院看我儿子。”“你不是上厕所吗?怎么又成了看你儿子?你到底要干什么?”“看儿子顺便捎带着上厕所,怎么啦,不成吗?”“你儿子怎么啦?”“我儿子受伤住院我就不能去看他吗?你们这是什么逻辑?再革命也不能不要儿子吧。起来!”沈静如上前去推阻挡他的人。会场上所有的人都回头看他。推他的人喊道:“开会的时候没有特别的事情不许离开会场,别说是你儿子,就是你老子住院你也不能去,这是纪律,你知道不知道!”齐新顺在上面对着麦克风大声说:“今天这个会议非常重要,任何原因都不许离开会场。”沈静如额头前的一撮白有些滑稽地耷拉着,他回头盯住齐新顺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你儿子要是住院了,你能不去看他吗?”这话一出口,全场人都惊呆了。大家都知道老齐没儿子,他最忌讳的就是人家提这事,这可是当众揭了老齐的疤了。齐新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敲着桌子大声喊:“流氓,流氓行径!你们大伙都看到了吧,我对这个人可是一忍再忍,孰不可忍!你是成心干扰大会,别有用心反对“五&p;8226;七”指示的贯彻执行。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抓起来再说!”“齐新顺,你搞逼供信,搞冤假错案,私设监狱公堂,关押迫害老干部,你罪恶滔天,罄竹难书!”沈静如这会儿的嘴巴特别利索,乘人们还没围上来,急急忙忙把想说的话一股脑都倒了出来。上来的人急忙捂住他的嘴,他跳着脚最后喊出一句话:“齐新顺你还要为非作歹到哪一天,你就等着遭报应吧!”

    老沈被几个人推推搡搡带走了,会场半天无法平静

    齐新顺的讲演兴致顿时全无。他敲敲桌子说:“大家都看到了吧,阶级敌人是不会甘心退出历史舞台,不会甘心他们的失败。他们总在伺机跳出来捣乱破坏。就是这个沈静如,表面上唯唯诺诺,胆小怕事,可是骨子里反动猖狂的很。前些日子就为了他的儿子找我,非要我帮助他儿子当兵。笑话!当兵就那么好当的吗?也不看看他儿子那个条件,出了名的小流氓,跟社会上的流氓斗殴,打成重伤,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他老子就坐不住了,非要给他儿子解决当兵问题。我说部队又不是收容所,还能什么人都往里放,那不是毁我钢铁长城是什么?我坚决拒绝了他。结果你们看,今天他就上演了一出闹剧。其实他明里是借题挥,暗里还是反对‘五&p;8226;七’指示,反对最高指示的落实。同志们,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现象,还要看到问题的实质。他沈静如代表的不是他个人,他代表的是学院里一小撮妄想复辟的顽固分子。别看那帮家伙被关押审查,其实他们是冬眠的毒蛇,总在暗处蠢蠢欲动,伺机反攻倒算。我们一定要提高革命警惕性,防止这帮家伙反攻倒算搞破坏。”

    接下来是学院思想宣传队表演节目。顾丽丽带领众女兵上台表演自编舞蹈《“五&p;8226;七”指示放光芒》:“五&p;8226;七”指示放光芒,给我们指方向,斗私批修干革命,一颗红心永向党!”

    看着一群年轻的女兵青春勃的面庞和律动的舞姿,齐新顺的心渐渐舒展了。特别是看到跳领舞的顾丽丽的颤动的和年轻结实的大腿,想到这一切都已经被他征服,想到她在身下风情万种的那个马蚤样,齐新顺心里不由自主豪情万丈。他带头使劲鼓掌,以此驱散身上的燥热,驱除刚才生的一切给他带来的不愉快。

    二十八 马容英的心愿

    马容英一直以来一个最大的心愿是请赵敏到她的新家来,可是请了几次,赵敏都借口有事不来。

    还不是看我们现在不一样了,嫉妒,脸上下不来,不愿来了。倒台就说倒台,还要端着架子。嘁,有什么啊,不来就不来,她不来,我去!

    她要了学院最好的红旗轿车,带上小四和小五,出了。

    马容英知道,这事不能告诉齐新顺,因为谢副司令还在审查当中,她只能悄悄地去。

    到了赵敏家,马容英一改往日到这来的低眉顺眼小心卑微,一进门就放开喉咙喊道:“赵大姐啊,您看好久也没抽出空来,今天专门过来看看您。”赵敏坐在沙上,听见马容英风风火火进来,没动窝。听了马容英的话,嘴巴撇了一下,说:“呦,不敢当,今天是哪阵风把大主任夫人给吹来了。”“呦,您可别这么叫,什么主任夫人,那都是别人叫的,您还是叫我小马吧,听着亲切。再说我还是真想您的啊。一直说来,一直没空,一天杂事太多。这不今天我是下决心要过来,一大早我就把车要好了,可事多的还是给忘了,直到我们家那警卫员提醒我,我才想起来。”

    马容英上下打量了一下谢家的客厅,说:“呦,原先来觉得你们这客厅真大,现在看也不怎么大啊,好像比我们那个还小点呢。上次我来的时候记得你们家的客厅好像是才粉刷的,怎么没过多久就这么黑了。您得让那些保姆勤打扫着,要不,他们可会偷懒。不光会偷懒,还会偷东西呢。我就奇怪,我家那特供本上买的蜂蜜、白糖,怎么吃的那么快,几天就下去一大块,后来我仔细观察了,才现就是我们家那个保姆偷吃的。没办法,学院给配的就是这样的人,我给后勤提了,他们老是不当回事。真气人。”

    赵敏看着马容英,不说话,她越来越看不上这个暴户女人。她看见那两个丫头,问:“这是小四和小五吧?”赵敏不冷不热地指着海娜和云娜问,马容英急忙点头,“是啊,还不快叫赵阿姨。原先来是带着莎娜和鸣娜来,现在她们都大啦,都走了,我只有带这两个小的来了。”

    马容英等着赵敏夸她这俩闺女水灵、漂亮,可赵敏偏不。“鸣娜呢?鸣娜也当兵去了吗?”赵敏是在明知故问。马容英犹豫了一下,说:“那孩子你不是不知道,太倔,和她的同学说好了去插队,怎么说她都没用,非要去。去就去吧,到那呆不下去了,肯定就回来了。”“是吗?我怎么听说鸣娜眼睛好像出了点什么问题。”马容英一听这话不对味,可是又不好硬顶,就笑着说:“赵大姐,您也听说啦,是那年受了点伤,不过没什么,都好利落了。”“好利落就好,可别落疤,大姑娘家的,落了疤就不好了。”马容英脸上讪讪的,有点下不来台。“赵大姐,您那小孙子呢?也不抱出来让我们瞧瞧?”“不抱了,这两天有点感冒。”马容英心里有点不乐意,说:“还怕我们给您那宝贝孙子传染了?抱出来看看。”赵敏一听这话,就说:“怎么是怕传染了,我跟你说了,是孩子感冒了,刚睡觉了。”

    坐了一会儿,都是马容英说话,赵敏有一句没一句不怎么说,也没叫保姆倒水,马容英心里老大的不自在。就问:“北抗哥俩怎么样了?我怎么看东东那孩子老回家啊。得说说她。出嫁了,还能跟当姑娘一样啊,老往娘家跑。再说她那个娘家还有啥啊,还是少去的好。她爸受审查,现在还关着呢,她妈也有问题,马上要去干校了。你说李平凡去干校,章云也走了,蒙蒙听说也要去插队,那她到底回去干啥?”一提东东,赵敏的脸就拉下来了。说:“谁知道呢,我也懒得问她。她跟我这个婆婆没话。”马容英一听这话,往赵敏跟前凑凑,挺神秘地说:“大姐啊,我说出来您可别不高兴。我怎么听说那孩子在外面有一个小白脸?”马容英以为她在这是跟赵敏掏心窝子讲贴心话,谁知道赵敏听了好大的不乐意,说:“你听谁说的,这话可不敢胡说。东东是我的儿媳妇,尽管有些毛病,可我知道她,那种事情她是干不出来的,那都是那些长舌妇吃饱了撑的,乱嚼舌头,你还听那些人的。”马容英还没听出赵敏的不满,说:“谁说不是啊,这些人就是气人有笑人无,巴不得你们家倒霉。我们莎娜她爸当了主任以后,你看那些人哪,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好像我们进步了提拔了,是偷的抢的他家的一样,说话也酸溜溜的话里有话。只要是我们家沾边的事,他们都特别感兴趣,没事都能编出点事来,真是讨厌。嗨,别提了,人家以为我当了官太太,肯定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其实什么呀,工资一分钱不涨,就是有些实惠,坐个车什么的,可谁能老坐车啊。而且过去出了门还能和人聊聊,可现在好像被人孤立了,谁都不爱搭理你,就像我们犯了多大的错一样。造反怎么了,造反是革命,革命就有斗争,这跟那上前线打仗一样,你打得好,冲锋在前,人家上面就重用你,提拔你。你还想不革命就拣胜利果实啊,别做梦了。革命也要付出代价啊。你看我们莎娜她爸那会儿累的,没日没夜地干哪,还让人家给咬伤了,真不是东西,都是属狗的,咬开人了……你看我怎么说开我了,还是说东东吧。对那些传的闲话,您得看怎么听。老话不是说无风不起浪嘛,没有的事人家不会传的,依我看,东东还是有问题,你这个当婆婆的,可不能大意啊。北抗长年不在家,媳妇就守不住了。我看东东那孩子就是有点马蚤,不正经,走路就像跳舞似的扭扭的,好像就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什么搞文艺跳舞的,街上那些男的能不看她?俗话说:母狗不翘腚,牙狗不上身。话虽糙点,可是是真理啊。要我说啊,还是怪东东,你女的作风正派,那男的敢胡来吗?这说了半天我还得说您,您把她看严点不就行了。她现在在军区上班,周围全是您的人,稍微留点神,就把她掌控住了。我要是有这么个媳妇,一进门我就给她来个下马威,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叫她再张狂。她敢背着我跟别的男的胡来,看我怎么收拾她。哼,我看她就是给章云惯的,大小姐一个,懒的呦,不会做饭吧,我就知道,那就是个花瓶,摆设。北抗还把她当宝贝供着。得了吧,这样的宝贝给我当媳妇,我可不要。”“你当然不要,你又没儿子。”赵敏这话说的够损的,马容英再怎么也愚钝也听出赵敏的不满了,嘴巴瘪了瘪,硬是把话咽回去了。

    二十九 穷汉乍有钱,忘了那几年

    “赵大姐啊,不瞒你说,我原来还真想把莎娜和你们北进往一块撮合撮合呢。北进那孩子稳重,学习好,进步又快,长得又好。他小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错,真是喜欢他。别看您家里成这样了,可我不嫌。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落难公子不走样,新财子叫花腔’,说的就是你们北进这样的人哪。我原先觉得莎娜跟他挺般配的。虽说没问过莎娜,可是我知道莎娜肯定也喜欢北进。但是后来啊,莎娜大了,这姑娘大了心思可就摸不准了。现在又当兵了,来信说,在部队上领导可器重呢,在宣传队让她演的全是主角,还说要重点培养入党呢。这么一来,您说我再跟她提北进,她还会答应吗?明摆着不可能了是不是?您说莎娜长得漂亮,又有我们这样的家庭,找什么样的不行啊,愁什么呀,瞧我这个当娘的,就是瞎操心。”

    赵敏越听越气,什么东西,上这抖擞什么来了。她绷起脸说:“怎么叫‘落难公子’啊?怎么又成了‘我不嫌’啦。小马啊,你说话注意点啊,别看我们老谢现在受审查,可是正经八百的五五中将军衔,比不得一些火箭式的暴户,蹿得快,小心跌得也狠!”马容英嘴巴一咧,笑着说:“看我这张嘴,怎么想什么就说什么。赵大姐,不是我在这说不好听的。五五金星又怎么啦,现在谁还提那些啊。别说您那中将了,元帅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个都给打到啦。是,我们的级别是低,可如今我们不照样住高干楼,坐红旗车嘛。老话怎么说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别老翻着旧皇历唱旧戏,您那观点也得改变改变了。也就是我,不计较您今天说的这些话,要是别人的话,还不定要怎么样呢,给你往上捅,没准又是一条罪状呢。”赵敏一听这话,气得正想说什么,就听海娜大大咧咧地问:“谢北进没回来啊?上次过年我们来,他还给我们放炮呢。”赵敏一听脸就拉下来了,说:“谢北进也是你叫的?没大没小!小马你就没教教她们?这么大了还这么没规矩。女孩子不能只看长得好不好,关键还要看教养。从女孩子身上就能看出家庭来。没规矩的女孩,长得再漂亮也没人要,让人瞧不起。要是心眼不好,为人不善良,更没人敢要了。”马容英指着海娜骂道:“屁大的玩意儿,看看你那腚眼还没擦干净呢,就到人前说话来了,滚!”海娜一听,不乐意了,喊道:“妈,你干吗骂我,我说什么了?”说完不满意地瞪了赵敏一眼。赵敏咋吧着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