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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子弟第55部分阅读

    的笑,“胆小如鼠!”“什么?”于是夏勇叙说了他在汽车上的一次经历。“那次车特别挤,挤到我能把枪掏出来在她后面蹭,后来那女的还把手从后面伸过来帮助我,不过那是晚上,我们就那么一直蹭到车上人少了。”“才松开?”“才松开。”“结果呢?”“结果都弄她裤子上了,她书包后面肯定也有。”夏勇懒洋洋地回答。“那女的长什么样你看清了?”“没有,我管她长什么样干吗?”“就那一次?”“还有两次未遂。”“妈的。”

    夏勇无比深情地看着品英,亲切一笑:“别假正经了。”“什么?”“暖气片里怎么夹那么多的纸包啊,恶心,跟你的鼻涕纸一样……,小心,不要成了爱好者哦。”这一下品英卡壳了,他万没想到,自己认为绝对秘密的干活,竟让这小子识破了,看样子正经不是人人都能装的。

    “你说,我这样是不是算是坏人啊?”品英终于说出他担心的事。“坏人?”夏勇嘿嘿一笑,说:“你以为你还是个长不大的小男孩啊?这是男人最基本的渴望和需求。如果说到了你这个岁数,还对女人不闻不问,漠不关心,那才真的是有问题了。依我看所谓坏人与好人之分其实关键就是一点,社会承认的就是好人好事,不承认的就是离经叛道,肯定就是坏人坏事了。你比如说啊,你如果做这些事情没有被人抓住,那你就可以继续冠冕堂皇地作你的革命工作,或者将来你当了某一级领导,别管你背后是怎么的狼心狗肺男盗女娼,只要不公布于众,不被人知道,你在台上照样当你的领导,你的话还是圣旨,你的光辉形象照样灿若星河,彪炳千秋。崇拜你的女人照样如过江之鲫,令你应接不暇。”“扯淡!”“嘿嘿,真的。”

    五 鸣娜给毁容了?

    尽管品英对女人的渴望越来越多地困扰着他,尽管他偶尔也会来点出格的举动,他的身边也曾经出现过追求者,或者是他看得上眼的女孩,但是在他心底深处,总保留着一块纯净的角落,角落装了门,上了锁。角落的主人是那个美丽的女孩―鸣娜。角落里装着他对鸣娜的渴望,还有他曾经许下的誓言。他希望有一天能再见到鸣娜,尽管这希望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渺茫,但是他坚定地守住这点希望,就像厮杀的战士顽强地守住最后的高地,纯洁的少女守住宝贵的。

    大嘴和小蚊子来学校找品英来了。

    哥儿俩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向品英诉说老蒋走了以后他们哥俩的苦恼,说小军如何的不够意思。“这里面最大的不团结因素就是小军。”大嘴一本正经地对品英说。“那小子可不像从前你在那会儿了,如今晚牛大了,谁他都不顾,就知道踩祸哥们儿。你牛你的,别老跟咱们哥们儿过不去啊。他可不,上次我跟他借了张《梁祝》的唱片,不小心让小庆在椅子上给坐裂了,我们去找他的时候,我顺嘴说了句‘要不我给你赔吧。’我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肯定不会在意的。可你猜他怎么说,他说:‘那好啊,你赔啊,最好赔张新的。’,不就是张唱片吗,他这是要干吗啊,我看他有点成心,成心要摆脱我们。他现在就是要单独行动,一开始跟那个齐怡娜搅和在一起,后来又和他们家的老五?在一块,狂的要命,根本就不要哥们儿了。”“就是,小军做事太绝,而且根本不考虑弟兄们的感受,没准过两天他又来找我们来了,你这气的鼓鼓的,可人家就跟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小蚊子慢悠悠地说。“这说明人家根本就没把咱们当回事。”“你说齐怡娜?怎么回事?小军怎么跟怡娜好上了?”“什么好啊,他能看得上怡娜?他明摆着就是报仇去了。”小蚊子接着说:“呦,你还不知道哪。这事在院里都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他们俩晚上在树丛里干坏事让值班的给抓住了。小军跑了,怡娜给带到值班室去了。后来学院里贴出小字报,说是齐怡娜叫人给祸害了。这事虽然没抓住人,齐怡娜也是一百个不承认,但是我敢打保票,这事前前后后一准都是小军干的,他能干出这事来。依我看,他找齐怡娜没别的目的,就是为他哥报仇。你们齐家在院子里不是狂吗,我先把你闺女收拾了,叫你们家再怎么抬头做人!沈小军这一着太损了,不像个爷们儿干的事。而且就我对小军的了解,收拾个齐怡娜他根本不会解恨,搞不好他还会对老五那丫头下手。”“蚊子你是不是特担心老五?”“我担心她干什么?”小蚊子细声细气地说。品英问:“那齐家能善罢甘休?”“好,这事可闹蝎虎了,马容英到小军家楼底下这通臭骂,陶慧敏也不是吃素的,站在阳台上,照着楼下的马容英就是一盆洗脚水,她使的劲忒大,连盆子一块给扔下去了,把马容英的脑门砸起一个大包,差点给砸晕过去。那马容英最傻,原先人家还都是猜怡娜是不是叫小军拾掇了,这下成真的了,人家妈都打上门来了,那还有假啊。嘿嘿,这叫不打自招。嘿,院里的人这叫高兴啊,活该,谁叫你们家人净整人呢。”“哥你不知道,其实马容英那天去小军家不是为了齐怡娜去的,是为了他们家云娜去的,有人说马容英看见小军纠缠她家老五来着,急了,才跑到他家楼下闹去了。跟你们说吧,原先我特同情小军家,觉得他们失去的太多,大军死得太惨。但是现在看小军做事有点绝,我觉得那人就没什么真感情,对谁都一样。”

    品英不好说什么,两边都是他一起长大的兄弟。况且学院这几年帮派斗争越来越厉害,看上去是孩子们的打斗,实际上后面都牵扯着家长,有很深的背景。他想摆脱学院的是是非非,不愿搅合到里面去。

    品英只想知道一个人的消息。“齐家那几个姑娘都到哪去了。”呆了一会儿,品英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说谁?他们家五个……”大嘴捅了一下弟弟,说:“我知道他们家老大齐莎娜上个月当兵走了,好像还是特招招走的。那女的走了好,一天学院里就看她的了,本来那人就爱拽,后来当了东纠的一个什么狗屁小头头,那尾巴快翘到天上去了。就这样……”大嘴站起来学齐莎娜骑车时神气活现的样子,“丫一骑车那腚撅那么高,特他妈飘。他们家老二齐怡娜从医院回来以后就一直在家呆着,要照原来的话,她肯定要去当兵的,可是现在她去不成了,听说要去插队了。”“去哪插队?”“不知道。”“她怎么样?我是说她的伤怎么样?”大嘴看了看品英,摇摇头说:“她出院后就没怎么出过门,我们谁都没见过她,再说他们家搬到将军楼去了,就更看不见了。”小蚊子插了一句嘴说:“毁容了,肯定是给毁容了,要不她能不出来?”大嘴看品英的脸一下变得很难看,赶紧捅捅小蚊子,说:“你又没见,你怎么知道毁容了。”“我没见不等于别人没见,我是听看见她的人说的。”品英张嘴想问毁成什么样了,可这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张不了口。

    大嘴和小蚊子又坐了一会儿,看品英有一句没一句的,知道是刚才的话说的不对劲,呆着无趣,就走了。

    品英呆坐着,他心里反复重复着一句话:鸣娜给毁容了。

    品英现在最大的愿望是见鸣娜,他觉得自己憋着一肚子的话要跟她说。他知道鸣娜恨自己,即使见了面也不会搭理他,可是他还是想要见她。他想告诉她,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不管她成了什么样子,他还是喜欢她,想念她,他要和她好。一想到这,品英为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跳。我要是跟她好,她会是什么态度,她会答应吗?她会不会以为我是乘人之危,还是以为我是在可怜她。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就是要让她知道,我还是非常非常爱她的,我的感情一直就没有改变过。

    屋子里很静,静到老鼠以为屋里没人,又出动了。

    品英静静地看着一只灰色的小老鼠,顺着那根灯绳颤颤悠悠往它心中最神圣的地方坚定地前进。品英习惯地眯起眼睛,测量了一下他与那个小东西的距离。要是有个弹弓……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品英马上很不自然地晃动了一下身子。我还没有忘掉那个该死的弹弓吗,那东西给鸣娜和我带来多大的灾难啊。想到这,品英死死地掐住大腿,感到疼痛了,他才慢慢松开手。以后要是还想弹弓,再动这念头,我就这么掐自己,记吃不记打的家伙!

    刚才品英那么一动,惊得小老鼠一哆嗦,它停止了前进,灯绳轻轻晃动,小老鼠粉红色的小爪子紧紧抓住灯绳,在晃动中静静地等待着,等着灯绳逐渐恢复了平静,周围没了一点声息,它又往下前进。就这样,它一点点向着它的目标前进。终于到了口袋的边缘,小老鼠奋力一跳,跳进了口袋。品英也跟着松了口气。接着,品英听到口袋里传来稀稀缩缩的声响。要是在以往,品英早就采取行动了,但是今天他没有动,他觉得他和这个小家伙一样,活着都那么不容易。

    六 夏勇帮忙

    被关在办公楼里的那一段的回忆是凄苦、惨烈的,以至于他一想起赵尔延,总觉得那不是人,那十二个日日夜夜里他见到和听到的是一个魔鬼,那只一百瓦的大灯泡,总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记忆中的碎片都冲淡散去了,只是隐隐觉得身体的某一部分有一种撕裂般的疼痛。

    疼痛是无法回忆的,但他可以联想起他当时的心情。其实没有什么心情,只有恐惧,是真的恐惧,如同被人俘虏去的战俘,没有一丝一毫的侥幸,就是在等死!没有人可以救他,他完全可以在某次殴打之后或是某一天的半夜就不再醒来。他害怕他被打死,不光怕死,他还想保护他的眼睛,他的耳朵,他身体的每一个零件,但是他无法保护它们,而且他现越是想要保护它们,那些倒霉的零件就会遭受更加严重的毒打。他甚至都害怕在那一次次殴打中这些器官的功能全都丧失殆尽了。

    可是他活下来了。他也感到奇怪,他受到了那么多的摧残,和精神的,他却活下来了。生命力太顽强了,像棵小草一样,有一点点生存的缝隙,都会竭尽全力挣扎求生的。他还考了大学,他还在这悠然自得地看着小说,偶尔还打个篮球、排球什么的,甚至还在想着女人,寻找机会跟女人苟且龌鹾地接触一下。他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觉得自己好像没有权利这样,想起鸣娜所受的伤害,他该赎罪啊。他应该为鸣娜付出一些什么,至少应该让她知道,他真的是想要为她做些什么,比如和她好,比如认认真真地娶她。

    品英又回到这个问题上来。娶她。说的多简单直白,没有一丝一毫的浪漫,就像农村的男人和女人,一个娶,一个嫁,延续家族传递的香火。可过去看来简单的事情,现在却有了巨大的很难逾越的鸿沟。不说别的,两家的家长能同意吗?还有,最重要的是,我想娶她,她想不想嫁给我呢?

    可是品英又不想就这样完结了。

    如果我坚决要娶她,会有什么结果呢?两家人的坚决反对,社会舆论的压力,关键是她的反对。出事以后,我们连一次话都没有说过,她会不会以为我是个软蛋怂包,退缩了,或者是嫌弃她。鸣娜,你要是这样以为那就错了,在我的眼里,你永远是美丽无暇的完人,永远不会改变。我一定要向她表明这一切,我不说,就会误解下去。

    品英正在闷头胡思乱想,夏勇进来了。“干吗呢你,一个人想什么呢?”品英摇摇头,“没想什么。”“没想什么?不对吧,说来听听。”“刚才学院里的两个孩子来了,说了些院子里的事。”“他们是不是提到那个女孩子的事?”“你怎么知道?”“我又不傻,看你那样,就跟受了什么意外打击似的。别想那么多了,这就是命,该着你们俩命中相克。”这话品英不爱听,什么事不行,就把命拉出来找理由垫背,可是他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们俩真可以说是命运多舛,都够写部小说了。

    “帮帮忙,怎么样?”品英看着夏勇。“帮我到她们学校打听一下,就问她去哪插队,算我求你。”夏勇摇摇头,说:“我这人胆小,而且比较封建,你那相好的是女校的吧?咱从小到大连女校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一跟女的说话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你教我怎么去帮你打听。”说完夸张地摆手,表示不去。品英瞪着夏勇不吭气,眼睛里飞出飞镖和小刀子,夏勇承受不住,“行行行,我怕你了,我去,我去,成了吧。”

    夏勇第二天一大早,借了辆自行车去了鸣娜的学校。临走时把品英他爸给品英的一双皮手套戴上,神气活现地对品英说:“我真怕到那被哪个漂亮妞看上,绊住回不来了。”

    一上午品英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快到中午的时候,夏勇终于回来了。品英赶紧上前,递上一杯水。夏勇摸摸杯子,说:“这水怎么是凉的?”品英赶紧把水倒了,从刚打的暖水瓶里倒了一杯开水,递给夏勇。

    夏勇不慌不忙地吹水,“这水有点烫。”品英两眼紧盯着夏勇的嘴巴,看着他基本忙消停了,气喘匀了,这才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什么怎么样?”“打听到了没有?”“打听什么?”“你说什么,你去干什么去了?”品英有点恼火。夏勇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水喷了一地。“我去了,人家学校的人正在练操呢。嘿,一色儿的姑娘,不过我可没敢看,不知道都长的什么样。喊队的是个男的,人模狗样,站在队伍前面,叫那些女孩子用余光看他保持队列的整齐。还真挺可笑。”“我问你找着人没有,你扯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别急呀你,我问了,我在大门口问看门的,我说找高二的齐鸣娜,那人不认识。后来来了个戴眼镜的矮胖的女的,可能是那的老师吧,她听我说找齐鸣娜,就死盯住我,好像我是特务流氓坏分子。然后说齐鸣娜好长时间没来学校了。还问我是什么人,找齐鸣娜干什么?我说不干什么,就是好长时间没联系,想过来问问。她说你怎么跑到学校来打听女孩跟一个女孩子一天瞎联系什么,你到底和她是什么关系。我说什么叫瞎联系啊就是打听打听,到学校和到家里打听有什么区别吗?就是到学校打听又怎么啦。她说你竟然还敢还理直气壮,我说我不理直气壮又怎么着我又没做亏心事。她说你心里想的什么我一清二楚,我说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清楚什么,再说就是蛔虫我也得挑长得好看顺眼点的搁我肚子里,像你这样的我早就找机会排泄掉了。她一听这话急了,涨红脖子指着我说你就是个小流氓,她说她看人一看一个准一看就知道我不是什么好鸟,她还说我就是因为心里有鬼才不敢到家里去找,到学校打听女孩子的人多了,没几个好东西。她叫我赶紧离开,否则她要对我不客气了。我怎么瞅那人怎么像个四眼老警察,我夏勇好歹也是一大学生,七尺男儿,相貌堂堂,怎么会叫这么个不着四六的家伙这么盘问我。最后我冲那女的一笑,说:‘阿姨,我看您尽管长得不太争气,可好歹也是个知识分子,怎么说出话来傻了吧唧像个掏大粪的,没一点水平。’那女的一听急了,过来就要打我,我骑车就跑。她在后面拼命喊:‘小兔崽子,你个小流氓!有本事你再别来!’我这可都是为了你,杜品英,要不我会受那种屈辱?”“你快说吧,卖那么大关子干什么。”“说什么啊,那老女人牢牢盯住我,我是死里逃生逃出来的。”“那你等于什么都没问到?”夏勇点点头。

    品英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个脑袋,身子往后一仰,靠在被子上,一句话不说。夏勇嘿嘿一笑,说:“也不是,我后来直接去了你们院子。”“你去了我们院?”品英马上又坐直了。“对呀,我从学校出来,一看时间还早,我就去了你们院。我在门口问那个站岗的,我说找齐鸣娜,那个当兵的怎么跟她们学校那女的犯一个毛病,一个劲问我找齐鸣娜干什么。我说我是他们家亲戚,那小子竟然说是亲戚你为什么不说找他们家其他人,单单说找齐鸣娜。我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