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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子弟第12部分阅读

出门去。

    林兰到了办公楼门口。她对门口的警卫说要见马列主义教研室的李主任。警卫转身打电话,还没拨通电话,现那个女人瘦小的身影在身后一晃就不见了,再仔细一看,才现林兰已经冲上楼去。

    自打前天晚上沈静如找了李主任,李平凡就一直在考虑这个事。

    当时他就很犯难。两个人都是他的老部下,一个活着,一个死了,一个是被伤害的家长,而另一个是伤害他人的家长,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帮助齐新顺说话。其实根本用不着说话,明摆着杜敬兰的儿子会受到严惩。再说鸣娜那么个好姑娘,就这会给毁了,也确实让人感到惋惜。所以沈静如去找他时,他心里很不以为然,“我说静如啊,”李平凡拍拍老沈的肩膀,说:“有些事情咱们不能太感情用事啊。我知道你和老杜在一起很多年了,关系好,人一死,感情上受不了,但是有一点你要搞清楚,静如,老杜的死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啊,他的事情学院还在调查,你即使对这个人有感情也要分清个界限嘛,这个时候可不能稀里糊涂的。咱们在这里关起门来讲话,老沈,现在好多人都在盯着副主任这个位置,不要因小失大,就是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候因为老杜孩子的事情坏了事……”父亲急忙申辩:“这两件事情不应该往一块扯吧,我想老杜是老杜的事,孩子的事是孩子的事。”“你怎么能这么看问题呢?”李平凡皱起眉头,“现在每一件事情都可能被人家小题大做搞出些大名堂来,那些组织部门搞人事的人就最爱钻这些牛角尖了,你老沈是从延安整风过来的人,你还不知道?你不记得42年在延安搞那个“拯救失足者运动”了吗?那就是搞人人过关,没问题都要整出点问题来,呵呵,有些人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栽赃陷害,乱扣帽子。我们那个小组的人那天晚上连夜开会,非要查出点问题来。有个姓冉的家伙,打着手电在每个人的脸上照来照去,把手电照到我的脸上,说:“李平凡,你还不赶快交代你的问题?”我一听就火了,我知道这种人你就是要对他厉害点,我马上说:“好啊,老冉,你忘了咱们在国民党的那一段事了吧,要不要我来提醒你呀?”说的他哑口无言,赶紧把手电筒照到别人的脸上去了,其实他心里清楚,我们俩都没事,可是在那种环境下,谁心里面都害怕,所以他不敢招惹我,而且对这种人你就不能客气。话说回来了,品英这事尽管现在还找不到确凿的证据,但是明明就是报复嘛,怎么可能没有关联呢,他为什么不在别人身上下手,非要伤害他老齐家的孩子呢,这里面绝对有关联。老沈你在这些事上可不敢糊涂啊?”“你说谁报复谁?品英报复齐家,在鸣娜身上下手,这,这未免也太牵强些了吧。李主任,我只知道他们都是孩子,而且从南京军事学院到北京,从幼儿园就在一起,咱们不要把事情复杂化了,好不好?李主任,我直说了吧,这事只有你能帮忙了,品英那孩子过两天往派出所一送,就真的要送去劳改了。”“你说这事简单吗?我听老乔说,她姑娘的眼睛现在没有最后确诊呢,这要是瞎了的话,你还能张这个口吗?你说只有我能帮忙?话怎么这么讲,不能这么说吧。”“你跟张副院长是老同学、老战友,你出面跟他说说情,他跟保卫部打个招呼,这事就解决了。”李主任一听这话心里很不乐意,但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静如,别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先不要说张副院长管不管这事,就是管,能不能办成又是一回事。”“那就试试吧,不试试怎么知道成不成呢,碰了总比误了的好吧。”

    送走了沈静如,李平凡连想都没有想过要给张副院长打电话。

    李平凡一想起张白冰心里就犯堵。

    原先他们曾经是不错的朋友,一起参加的一二九运动,又一起在抗大学习。抗大毕业后李平凡留在抗大七分校任教,后来去了延安马列学院,而张白冰去了晋察冀在聂荣臻的手下工作。解放以后张白冰在国防科委工作了几年,55年授军衔时,张白冰被授少将,而李平凡被授了个大校。李平凡自认为论资历论才干自己都不逊于老张,凭什么我就要比他低一级。前年张白冰突然被调到李平凡所在的这所军事院校任副院长。看着过去的同学现在成了自己的领导,老李更是怎么想怎么别扭,心里老也转不过这个弯。尽管老张来了以后主动向他示好,甚至还屈尊到他家来了两次,但这让老李更不自在,觉得这是张白冰有意在显示他的高姿态,好让他觉得他老李小肚鸡肠像个娘儿们,所以有意无意地疏远张白冰。上次军事院校学术交流,李主任和张副院长分到一个组,张白冰任组长,他任副组长,在分组讨论会上,只要是张提出的意见,老李都持反对意见。会后张白冰主动找他谈话,“老李啊,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没有啊。”看着张白冰那张保养的挺滋润的脸,李平凡的声音不由自主变得僵硬起来,“那你看我们是不是完了开个党小组会,把意见统一一下,要不怎么汇报这次交流结果啊。”李平凡心说你这是要开会整我啊,我要是坚持我的意见,你们能答应吗?表面上是说服我,统一意见,实际上是叫我屈服,到时候开会,肯定大多数人赞同你的意见,少数服从多数,那这个会算白开,不同意就抓我个典型。我要是保留意见,那算个屁!谁把你当回事,只能叫那些人看热闹。李平凡怎么看张白冰怎么生气,老同学整起人来真是吃人不吐骨头,但是他没有办法,谁叫人家比自己官大呢?开会那天李平凡称病请假,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我不能参加这个会议,最后的表决我不投票,一来表示我坚持我的意见,二来表示我对你张白冰有意见。

    考察结束后的第二天晚上,张白冰打人给李平凡送来两支上好的长白山老参。人走以后李平凡看着那两支参琢磨了好长时间。张白冰这样一再向自己示好为的什么,难道就因为我们是老同学、老战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部队院校的人际关系也是相当复杂。老张初来乍到,肯定要在学院里网络和培养他的人,不管从哪个角度讲,我都是他所选择的第一对象,别人也肯定这样看,如果我这么快投靠过去,势必和其他院领导树立对立面,每一个院领导下面根根须须都有一大堆,我和他站在一起,无形中就得罪了上面下面的很多人,我可不能这么干。李平凡思来想去,决定让蒙蒙给张白冰送去两瓶茅台,这是前年他去贵州出差,贵州军区的一个老战友送给他的。这一手作的不软不硬,一来表示我李平凡不白拿你的,而且还你的不比你的差;二来还酒等于给你个台阶下,总比硬邦邦的把人参还给你,或是收下东西不声不响不理不睬的好。

    酒送出去的第二天张白冰就打来电话,说:“老李啊,你说你这是干什么啊,你这不是给我还礼呢吗?再说既然你想喝酒,就应该咱们一起喝,当初咱们在抗大的时候,喝咱们自己酿的地瓜酒不是很香吗,这会儿怎么倒见外了,你这样叫我很不舒服啊。这样吧,你晚上到我家来,咱俩喝上两杯怎么样?”见老李不吭声,张白冰笑着说:“你要是觉得不方便的话,我上你那去,你看行不?”老李心说这不扯嘛,我躲你还躲不及呢,忙说:“老张,实话告诉你,这酒我不是想巴结你,是我现在胃不行,一喝酒就犯病,灵得很,医生不叫我喝,要不然我才不把那么好的酒送给你呢。”张白冰在电话那边笑开了,说:“是不是章云管着你,不叫你喝呀。其实老李我不说你也知道,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借着你的酒咱们在一起好好聊聊。你说咱们这么多年都没在一起好好聊过了,我是真想咱们这些去的老同学、老战友啊。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回想起来,还是咱们这样的关系最亲,最牢靠,你说呢?”老李嗯嗯地应付着,心里却在说:要说害人的还都是这种最亲密的关系啦。

    按理说李平凡也明白张白冰对他是真诚的,起码刚才那番话是真诚的,但是心里就是转不过这个弯来,要说嫉贤妒能,他不承认,他觉得真正有本事的人他李平凡会从心底里佩服,会心服口服,比如马克思,但是对张白冰,这个横着比竖着比都不如自己的人,他怎么也不会服气。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他和别人说他这是犟脾气,实际上他明白他就是小心眼。

    对于品英这件事找老张能不能成老李心里没谱,关键是他不愿意去找老张,我干吗要为别人的孩子去欠他张白冰的人情。

    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林兰站在门口。后面跟着警卫班的战士和赶过来的品忠。

    “长,我刚给您打电话的时候,她就跑上来了,我没拦住。”小战士脸红红的着急地辩解。李平凡挥挥手,示意小战士下去,品忠看看这情景也关上门站到走廊上。

    “老林啊,你找我……”还没等李平凡说完,林兰突然上前一步,扑通一声给他跪下了。“唉,老林,我说你这是干什么?”李平凡一看这阵势,明白了,他慌忙上前想扶林兰,但又没敢真去扶,只是用手比划着,示意林兰赶紧站起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这是办公室,有什么话你坐下好好说,不要这样子嘛。”

    “李主任,您救救我们家品英吧,您知道的,明天,就明天,他们就把品英送派出所了。”“这个情况我知道,可是……”“您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想想法子救救品英,您能救他不是吗?”“我,……”“李主任,我们家老杜死了……”说到这林兰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停了一会儿,她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一些,接着说:“老杜他死了,他要是没有死的话,决不可能出这样的事,这是那些人在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到现在既没有确凿的证据,品英本人也没有承认,单凭个弹弓就要定孩子的罪,这不是草菅人命吗?”说到这林兰激动起来。“李主任,您是清官大老爷,您就当一回清官大老爷,救救我们品英吧,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把他当成您的儿子,让他一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说完林兰倒下去咚咚地给李平凡磕起头来。李平凡一看这情景,急忙过去把林兰扶到沙上。“老林,你这是干什么啊,我不是什么清官大老爷,咱们都是员,都是国家干部,可不能搞这一套啊。这次的事是学院要抓品英的典型,现在没有人证明不是他干的,他又在现场,而且还背鸣娜去医务所,这都脱不了干系,还有那个弹弓……”“那个弹弓能说明什么问题?有几个孩子没玩过弹弓啊。”“是啊,品英也是这么说的,可是莎娜看见是他从口袋里掏出弹弓扔在树坑里的。”“单凭莎娜的话就能定论吗?那要是她在诬陷呢。李主任哪,这明摆着就是冤案哪。”林兰说完又哭起来。“李主任,我知道这些年品忠他爸在您的手下干的不错,他也常常提起您,说您一身正气,不和那些官僚同流合污,还说您有政策水平,资格老,教研室里他最敬佩的就是您了,您说是不?”李平凡忙着摆手,“哪的话……”其实这些话他听着很受用,而且他相信这是杜敬兰说的话,因为老杜也曾经对他说过类似的话。“不管他是怎么死的。也不管学院最后给他的定论是什么,你们一直都很对脾气是不?”李平凡看着林兰泪眼婆娑,微微点点头,“那您就看在他是您老部下的面子上,救救孩子一次吧。李主任,您说您的教研室短短的时间里,出了这么两档子事,是怪老杜他们父子不争气,但是传出去对您,对教研室的影响都不好是不是。再有就是他们保卫部为什么给孩子最后定论,连教研室通知都没通知,这分明是没把咱们这单位没把您李主任放在眼里啊。”李平凡听了这话,沉吟了一下,说:“老林啊,可能有些情况我们还不太清楚。”林兰见李平凡有所触动,趁热打铁又接着说:“怎么不清楚,保卫部那两个人到我家通知我的时候就没提到这事,很明显他们是绕过了这一级组织。”“不会,不会,他们肯定是考虑到老杜已经……所以觉得没这个必要了。”林兰清楚,尽管老李这样说,看上去是替保卫部的人说话,其实自己的话他肯定听进去了。“李主任,品英的事您务必要管。”林兰盯住李平凡的眼睛说:“现在只有您能救孩子了。”“我?我怎么管,这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老李还想开导林兰,讲些大道理,但是他不知为什么对着这个女人张不了口,他现在才明白,世界上的母爱是最伟大的爱这句话不是空话,母爱可以战胜一切。

    “李主任,咱们都是做父母的,您应该体谅我的心情,老杜走了这三个孩子就是我的命根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品英他要掉入虎口我不管不顾啊,那我还叫母亲吗?如果我救不了这孩子,那我就跟着他走,……救不了孩子还要我这个当妈的干什么?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林兰说完从沙上站起来,又一次跪在地上,“老林,你这是干什么嘛,我不是说了吗,什么事咱们想办法,不要总是跪跪的,这是办公室啊,再说员不讲这一套不是。”“我不光是个员,更是一个母亲!”林兰斩钉截铁地说:“李主任,求求您,我从来没求过人,这回我求您了,您今天要是不答应,我就跪在这不起来。”说完她低下头不再看李平凡。

    老李这会儿是真的为难了,人都愿意同情弱者。凭心而论他是愿意帮助林兰救品英,而且他相信这事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但是如今做什么事情都要师出有名,也就是说他李平凡救杜敬兰的儿子一定要给人家一个说法,叫别人说你这事不光能管,该管,还管的对。否则人家就会议论说李平凡和杜敬兰的关系如何如何,甚至说和他老婆林兰怎么样,要不怎么林兰一来找,他就张罗着救人了。

    罢!罢!罢!李平凡暗自一咬牙,我现在谁都不为,就为我自己!我倒要看看我李平凡在学院说话是不是算数,是我的影响大还是保卫部那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本事大。

    这件事还有个关键人物是齐新顺。这件事情要是齐家人不松口,品英就没救,要不他齐新顺能闹到天上去。可是李平凡转念一想,现在齐家的人任何把柄没抓住,唯一能拿的出来的证据就是那个弹弓了,可弹弓又没有写名字,是不是品英的还难说,所以说到底还是没有任何证据。要是老杜活着这件事情决不会是这个结局,可是话说回来,要是杜敬兰没有死,这事也不会生了。李平凡暗自叹口气,老杜啊,你真糊涂,也真混,你一死倒是轻松了,可你的家人要跟你吃一辈子挂落。

    李平凡心里明白,他要是帮助林兰救品英,那就只有得罪齐新顺了。

    他想了想,对林兰说:“老林啊,你赶紧起来,你这么跪着也想不出办法来,再说我要是想不管你,你就是跪上十天半个月也没用,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有个毛病,就是不怕人吓唬,你越是这样跪着,我还越是办不成事了。”林兰一听老李这话有门,急忙问:“李主任,那您答应帮忙啦?”李平凡沉吟了一下说:“你说的对,都是作父母的,孩子被抓起来,哪有不着急的。可是光着急有什么用,咱们还得想办法是不是?这样吧,老林,你先回去,我再考虑一下看看怎么办最好。”林兰激动地看着李平凡,热泪盈眶地说:“李主任我就知道您肯帮这个忙,谢谢您,谢谢您!我替我们全家,替老杜……”林兰话没说完又哽咽起来。“你先别把话说的太早,我还得看看怎么办,再说能不能办成还不一定呢。”“好,好,李主任,只要您肯帮忙就好。”林兰从地上站起来,说:“李主任,那我就不打扰了,我们先回去等您的信。”

    十五 松 口

    送走了林兰,李平凡想了一下,去找了齐新顺。

    齐新顺跟着李平凡进了他的办公室。李平凡问了几句鸣娜的情况,然后关上门,压低嗓音说:“老齐,有个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说完李平凡看着齐新顺。“李主任,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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