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网游小说 > 干部子弟 > 干部子弟第5部分阅读

干部子弟第5部分阅读

    难见真情,这件事再一次验证了老蒋绝对讲义气,够哥们儿!

    小军愁眉苦脸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半天,他好象才缓过气来,开始一下又一下叩他的大板牙。太不值了,那糖我总共才吃了四、五块。他暗自思忖。可甭管吃多少,都逃不了个偷字!

    小军这会儿是真害怕,万一爸知道这事,肯定会收拾我。爸收拾完了,还有哥等着呢。一想起他哥,小军不由得从心底结结实实打了个哆嗦。如果说老爸打我那叫收拾我,要是沈大军动起家伙来,可就是虐待了。虐待这个词小军刚学了时间不长,但是自打认识这两个字,就觉得拿它来比喻大军整治他真是太恰当准确不过了。

    小军走进楼道,听到家里有说话声,好象挺热闹,他看了看脏兮兮的黑手,手心上还粘着几粒糖渣,他忍不住把那点糖渣舔了,然后在衣服上蹭蹭手,正要进家门,小军在前面突然停住脚,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坏了!我爸回来了。”

    十二 吃肉呕吐是幸福

    确实是沈静如赶回来了。

    前一年蒋介石在台湾又开始叫嚷要反攻大6,国内部队的形势也比较紧张。学院所有不懂军事理论和没参加过军事训练的教员都轮番下基层部队去挂职锻炼,沈静如去了山东潍坊xx师带职见习一个月,从潍坊回来时,他背回半片猪。

    半片猪哇!

    晚上,全家人都喜气洋洋的。老沈特别忙碌。磨刀,洗肉,剔肉,蒸肉……大军和小军像两只北方饥饿的狼紧紧围在父亲身边,死死地盯住他的每一个动作。这个时候是任何人、任何事都休想把他们从这块肉旁边拉走了

    不知为什么,大军还跑去把大门关得紧紧的,这说明大军是个非常谨慎的人。

    其实各家各户过节都有自己的高招,紧闭着的房门都飘出平日难得闻到的香味。香味在楼道、院子里冲来撞去,强烈刺激着人们的嗅觉,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过节啦!

    沈静如做的是“虎皮肉”,蒸出来,倒扣在碗里,面上焦黄的肉皮上汪着一层油花,大碗的肉颤颤乎乎,那叫个香啊!

    当天晚上,小军病倒了。脸色煞白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甩开腮帮子一顿大嚼特嚼之后,立竿见影地又吐又泻直翻白眼,一夜之间下巴都尖了。母亲陶慧敏问他吃了多少,他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一比画,手马上有气无力掉在床上。小军一气暴食了八片“虎皮肉”,再加上中午不好计算的兔子与鹅,这些动物在小军肚子里是否相克不太清楚,但是这一次的狂吐,给小军留下了终身不忘的记忆。“小军呀,你怎么样?”他妈过来问小军。小军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不行啦,这会儿只想吃点白粥……”小军在说吃白粥时尽管声音微弱底气不足,可是还是说“吃”而不是说“喝”,说粘粘稠稠的“粥”而不是说稀晃晃的“稀饭”,一说到吃,还是如此的吐字清晰表达准确满含淳朴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

    八片大肥肉也许现在不算什么,但对那时候肚子里一丁点油水都没有的孩子来讲,就纯粹是一次承受不起的灾难了。

    沈小军能在62年的中秋节吃肉吃得呕吐,应该算是幸福的。

    什么事都没有生。

    中秋节过去快半个月了,方糖事件无声无息,好象是从来没有生过。小军不知道是老蒋找了那两个越南人摆平了这件事还是别的什么缘故,或者是人家根本没把这事当回事,反正是什么反映都没有。小军暗自庆幸,如果那两个家伙把这件事张扬出去,或是告诉学院或系里领导,他老爹肯定会受牵连,最起码落个管教不严的罪名,从此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老蒋虽说没参与,可那个愣小子耍起二?绝对会硬是大包大揽往自己身上揽事,那他的父亲就更惨了,自己是系主任,孩子却去人家宿舍偷糖!他们两个肯定也会被学校严厉制裁的,从小就背上个“小偷”的名声,而且还是偷外国人的东西。

    从那以后只要一见到越南学员,不管是不是那两个,小军都远远地躲开了。

    十三 高尔基的名言

    小军病好没几天,和老蒋又凑到一起,“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没事吧。”老蒋挺得意地冲小军挤巴眼。“什么没事?”小军一时不知道老蒋说的是哪档子事,“就是越南人那事呗。”“还是你老蒋有面子。”“那是,咱是谁呀。”老蒋得意地拍拍胸脯。

    “你最近没听说老郭那有什么动静吗?”“你这人怎么还惦记那事哪,我不跟你说过了吗,没事。”“没事就好。”“哎,你还想不想去?”“去哪?”“跟我这装,再去看老郭呀。”

    其实小军早就想去了,但是这会儿他还要拿捏一番,“别,我胆小,你可别吓我,我怕再让老郭瞧见。”“小军你丫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忒小,就这么大点馅儿。我告你,这回咱们用不着再趴窗台。”“为什么?”“我拿了个家伙。”老蒋从身后拿出个望远镜,举起来,像个巡洋舰舰长望来望去。“哈,哪来的?”“我爸的。”“偷的?”“也不能算偷,在我爸柜子里放着,柜子没锁。”老蒋笑着说,“地道的德国货,蔡斯镜头,最大能放大12倍呢。有了它咱们可以不趴窗台,站在“大堡子”上,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真棒!”小军兴奋得捣了老蒋一下,“别看你这家伙粗粗拉拉没心没肺的,这事可真下了功夫了啊。”小军一边摆弄着望远镜一边笑着说。

    天没黑透两人早早就蹲在“大堡子”的后面。这里到处是砖头瓦砾,杂草粪便,可怜有洁癖的小军厌恶得皱着眉头,一个劲地咂巴嘴。要是往常,他早就跑了,可这会儿他出奇的有耐性。这里的蚊子特别多,没一会儿两人身上就被叮了好几个大包,“妈的,怎么天还不黑!”小军恨不得把太阳拴块石头坠着它掉下去好赶紧天黑。

    老蒋坐在那摆弄他那个望远镜。“我跟你说,我们家还有把军刀呢,是缴获日本鬼子的,”“真的,哪天拿出来玩玩?”“不行,那东西我爸看的紧,他是怕我拿出去惹祸,从来都不让我动一下。”“你爸真抠门。”“说什么哪,那不叫抠,那是谨慎。缴获的东西要上缴,那战利品是那会儿我爸送给我妈的定情物,最后稀里糊涂地就留下了。不过也不能算是贪污,他请示过他的老领导,领导同意的。”老蒋的爸爸叫蒋光丰,是指挥系的副主任。他有句名言--“抽筋挖豆”。一次大会上他批评某人的错误,用江西普通话高声大嗓地说:“……要知道他犯的错不是挖豆的错,而是抽筋的错误。”(“挖豆”就是去掉肩章上的星星,抽筋是去掉肩章上的杠),用抽筋挖豆来比喻降职处分真是再恰当不过了,后来有人就叫他“抽筋挖豆”。

    小军也想吹吹自己父亲的战利品,可是想来想去,没有可吹的,只好咽口吐沫,不吭声了。

    两人有些无聊,既然是在等着看那事,好象就应该说点跟那事有关的事情。小军不愿张口,他想等着老蒋先说,可老蒋这小子这会儿不知在琢磨什么,半天沉默不语。

    “小军我跟你说实话,我早就看过了。”“看什么了?”“女的洗澡呗。”“你小子!”“你丫别装正经了,上次你站我背上我看见你那活儿都立起来了。”“去你妈的。”“看看,急了吧,你丫就是爱急,你敢说你没事?”让人家戳在软肋上,小军的脸上很有些下不来。

    “在哪?”“什么?”“看女的洗澡呗。”“在女澡堂。那会儿女澡堂翻修,临时的女澡堂和男澡堂隔一道墙,墙上有个洞,我开始没注意,是品英那小子现的,我就看了。哈,可饱了眼福了!”老蒋觉得这事瞒着小军一直没说有点不够意思,所以说完赶紧看看小军的脸。“你猜我们看见谁了?”“谁?”“齐鸣娜。”“吹!”“谁吹谁小狗子。”老蒋绷起脸大着舌头赌咒誓,小军信了。“一开始我不知道是齐鸣娜,里面水汽太重,关键是都没穿衣服。后来别人叫她,大概是让她帮着搓背,才知道是她。”小军听得一时有些神往。“品英都看傻了,眼都直了,人就跟让钉子钉在墙上似的,一动不动,是我硬把他拽下来的,,那一脸的色相呀。完了出来你猜那小子说什么?”老蒋故意卖个关子,“他说什么?”“嘿嘿,瞧你丫急的,他说他将来非齐鸣娜不娶了。”“。”两人挤眉弄眼唧唧咕咕笑起来,“这女的穿上衣服还看不出什么,可在澡堂子里脱光了衣服看,这女人跟女人错的码子可就大啦。像齐鸣娜那样的属于上档次的极品,老郭媳妇实在是下下品,村妇,不堪入目,绝对不堪入目。”小军想起自己曾梦见老郭的媳妇,为自己的品位不入流觉得很不好意思,连忙附和点头。

    九点一过,小军再也沉不住气了,他举起望远镜,看见大丫端着脸盆出出进进,望远镜紧追不舍。女人翘起脚把毛巾搭在绳子上时,身子好看地歪斜着,她的大腿浑圆,裤子绷得紧紧的,上身那件令小军难忘的小花布褂子被圆满撑起,两个奶头将布衫尖尖地撑起两个小圆疙瘩。就在女人翘起脚的时刻,裤腰和布衫之间一段雪白的肚皮露了出来。一看见女人的肚皮,小军像是被电击了一下,那股既熟悉又陌生的热流再一次在身体里奔涌燃烧起来,慌的他急忙蹲下身子。

    过了一会儿,老蒋突然喊起来:“小军你快看,”老蒋推推小军,指指老郭家窗户-那窗帘显然是换了,一直挂到顶,上面的几个破洞还细心地缝补上了,“这下完蛋了!”他们俩像是被人打了一顿,垂头丧气,一点精神都打不起来了。

    说心里话,小军的庆幸大于遗憾。

    他想看,连做梦都想,老郭和大丫的那一幕令他久久难忘,这几天来,他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的都是那对男女搂抱在一起的情景,太新鲜太刺激太那个了!可同时他又害怕,他担心被人看到,怕老郭告状,怕像上次那样再来一次火山岩浆爆给他留下的惊恐和不安。

    小军停下脚,左右看看,还好,一切照旧,他舔舔干燥的嘴唇,心想上次能及时撤退就因为老郭没设防,这次不同了,万一老郭设下个圈套让人逮住,我不就成流氓了嘛。一想到这,他不再犹豫,拉着老蒋从山坡的另一端悄悄撤退了。

    两人默默不语急匆匆地往回走,走到路灯底下,老蒋停住脚对小军说:“咳,你说,这男人和女人都干这事吗?”小军转过头,现老蒋一脸的严肃,他还从来没见过老蒋这么一副神态。“我说咱们瞅他们在一起好象不怎么样,觉着特下流的人才干那活,可我怎么看男的和女的都挺喜欢那事是吧?而且听说男人跟女人只要结婚就这样,不这样就没小孩。那反过来也就是说,只要是有小孩,那他爸跟他妈都干过那事了,那是不是说人其实都挺恶心的,就连大干部大领导都这样,只不过表面上都装得没事人一样。”“可能是吧。”小军不知道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我告你吧,”老蒋压低嗓门说:“我听说只要是女的都喜欢男人壮实,喜欢男人是英雄。”“那当然。”小军凭直觉也觉得是这么回事,“我还听说女的要是喜欢一个男人,再沉都不怕压。”老蒋说完这话,二人都不由自主站住了,路灯下,他们互相盯住对方的脸,小军觉得今晚老蒋挺怪。“这是谁说的?”小军觉得凭老蒋说不出这么一针见血高水平的话来,从今往后真要对老蒋刮目相看了。“高尔基。”高尔基小军知道一点,他看过小人书《在人间》,好象就是这位仁兄写的。但是他对老蒋这话持怀疑态度,那么伟大的人物能说出这种流氓语言?小军的胖脸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狡诈的笑来,“别逗了。”“真的。”“哪看的?”“不是看的,是我舅讲的。”

    老蒋的舅舅董宽是大学生,小军见过几面。老蒋一家包括老蒋他爸都对这个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十分敬重。

    他说的话应该没错。

    十四 爱情之火

    一下课品英把课本胡乱往书包里一塞,骑着他那辆倒蹬闸老破车风风火火地往家赶。

    进学院后门有一段长长的林荫道,品英把车支在路边,开始顺着马路牙子往前走。一块、二块、三块……昨天就是走到第十九块砖时见到鸣娜的,可是今天已经走了两个来回了,还是没见鸣娜过来。品英只得又走一遍。一块、二块……快到头了,品英停住了脚,回头望望,看见鸣娜走了过来。

    鸣娜穿条苹果绿的裙子,亭亭玉立的身影令品英很了一会儿呆,愣怔之后他急走了几步迎上去。

    此刻鸣娜就站在跟前,可是平日里才思敏捷灵牙利齿的杜品英此时此刻却拗口嗟牙说不出一个字来。更难堪的是他的举止甚至眼神都有那么点走火入魔的劲头,很容易让人怀疑他有什么不良企图。

    后面有两个低年级的学生从他们身边走过,挤眉弄眼地暗示品英,品英理都不理,走远了,其中的一个高声喊:“品英,你丫干吗哪?”品英回了一下头,顺嘴一句:“去你妈的!”声音很小,但正好叫那小子听见,叫鸣娜以为他啐了一口痰。他回过身,看见鸣娜站住脚,奇怪地上下打量这个看上去冒冒失失的小伙子,品英受不了这样的打量,鸣娜的第一眼就令他自惭形秽无地自容,他一言不,低着头绕过她走开了。

    品英很为自己的行为懊恼。他从未现自己是这样窝囊,等了半天连一句话都不敢说,真他妈废物!

    自打上次在洗澡堂了鸣娜洗澡,品英整个变了。不管走到哪,不管做什么,他的脑子里满是那个可爱女孩令人头晕目眩美丽的身体。他并不为此自责,相反他感谢上天赐予他的机会,否则的话他绝对想不到也不会现人世间还有这么美丽的女孩,而且这女孩活生生就在自己的身边。

    我过去那么长的时间都干吗去了?我瞎了眼了吗?怎么从来没有注意到她。他睡不着,他开始琢磨收集到的有关她的一点一滴的信息,她学习好性格温柔喜欢百~万\小!说睡架子床下面胆子小怕毛毛虫……每一点信息对他来讲都无比新鲜耐人寻味意义非凡。他想着每一次见到她的情景,她的笑容她说的话她有意无意地对他投来的温柔或者是怨怒的目光,这一切对他来讲都具有了新的意味无穷的含义。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或是回光返照地还在这里吃饭睡觉走路说话。他懒得搭理任何人,所有的人在他的眼里不过都是些地道的不堪入目难以忍受的恶俗之人。他只想着鸣娜鸣娜鸣娜,渐渐的,鸣娜在他心中已经不再形象具体,成为神圣的化身,是美妙的音乐是朝气蓬勃的鲜花是清晨的朝露是长河清澈冷洌的潺潺流水……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来排解心中的烦恼苦闷。令他惊异的是他在思念时已经无法把鸣娜的摸样准确地组织起来,他使劲地想她的脸,她的眼睛,鼻子,眉毛,嘴巴,越想越想不起来,他更记不得自己是否曾经和鸣娜说过话,回想她的模样还有是否和她说过话说的什么已经成为品英长这么大最最重要的事情。

    更要命的是这一段日子里,时不时会从他的心底涌现出一股急切的愿望,这愿望没完没了地折磨他捉弄他,逼得他只想去和谁打一架或者摧毁什么。实际上他什么都做不成,把铝勺窝断了把窝头捏碎了课本上画满了圈圈他会无动于衷。他觉得一天的时间太长太慢,虚度时光已经不重要,所有的事情都不重要,一切都无所谓都可以心不在焉,只有和鸣娜相见的那一刻,才会使他这颗动荡不安的心平静下来。然后接下来,他会再一次期盼下一次的见面。但是就是这样短暂的见面都不是每天都有。他掐准了时间等在那里,却常常错过了。

    如果见到了鸣娜,无异于打了一针强心剂,让他精神振奋走路有劲气喘得匀说话有声能看得下去书能听见别人问他的话,如果没能见到她,那就完了,一天下来他都蔫得像霜打的茄子。

    爱情是什么?

    爱情就是扔到冰窟窿里还浑身躁热站大太阳底下浑身冷汗直打哆嗦看不见心慌意乱没着没落吃不下坐不住睡不着像只没头苍蝇乱闯乱撞见着了一下子天也亮了花也香了草更绿了心里猛的咯噔一下一句话说不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