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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行第65部分阅读

   王纳终于被这浩大的战场奇景惊呆了,他已经忘记了害怕,呆呆地走出来,长啸:“壮士之剑若何,血流浮杵。六军争先,斩首如山,尸骸遍野,将军功业,伏尸百万!”

    一颗滚石落下,正好砸在他肩上。

    王纳身体一软,翻身倒地。

    说来也奇怪,他并不感觉疼痛,神智也异常清晰。

    头上,无数条绳子垂下,守城的河东军槌城而下。

    一个高大的河东军军官提着一把长长的陌刀,猛地跳上一辆歪倒在一边的冲车上,用满是沧桑的嗓音大吼:“我河东军!”

    “威武!”

    “我河东军!”

    “万岁!”

    满世界都是宋人的呐喊。

    “真是一座凶城呀!”王纳喃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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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二章 城上

    从城上吊下来的河东军士兵总数至少在两百人以上。他们挥舞着锋利的陌刀对着攻城的金兵一阵乱砍。砍瓜切菜般将一片混乱的人群扫翻。

    攻城的金人身上的铠甲都非常轻便薄弱。手上也没有长兵器。大多数人只带了一把短刀。一遇到这队敌人更是毫无还手之力。被他们一冲。都同时转身逃走。

    这个时候。城上的弓手再次射击。先前。金兵还能躲在器械下。手中也有盾牌。现在转身逃跑。一个个都变成了待宰的羔羊。被毫不客气的一一点杀。

    神思迷糊的趴在死人堆里。王纳看见。先前同己一起冲锋的那个女真军官挥舞着刀子。声嘶力竭的怒吼:“可耻啊。女真人。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被敌人打的溃不成军。回去。都给我杀回去。督战队。督战队!”

    可是。他面前全是潮水一样退下来的女真人。就算能杀掉几个乱兵。又如何止住这样的颓势。

    王纳从他眼睛里看到很明显的惊惶。

    好在。城上的宋军弓弩手帮他解决了这种烦恼。三支羽箭正中他的小腹。让他疼的大叫一声。然后佝偻下身体。很快。城墙上的床子弩也开始射击。距离正好。一支一米一尺长的弩箭从他的齐肩处劈过。将他切成两段。去势未衰的弩箭那巨大的铲形箭头带着一抹红色继续向前。顺便将两个士兵弹上半空后。这才“嗡!”一声插在的上。铁制的长柄尤颤个不停。

    更多的床子弩发出阵阵怒吼。失控的弩箭在人潮流中四下翻飞。到处都是绝望的惨号。

    王纳看见。河东军那个军官大声咳嗽着咒骂道:“妈的。少爷们。别只顾着杀人抢功。等北奴一退。他们的床子弩就要过来了。不想变成一堆烂肉就抓紧时间啊!”

    “是!”众河东军这才不甘的大叫一声。分成三个部分。一部分负责警戒。一部分负责烧金人遗留下的攻城器械。一部分负责抬伤员。

    刚才这支陌刀军虽然勇猛。可因为要从城上吊下来。身上的铠甲都十分薄。有的人甚至只穿了一件无袖的棉袄。城下又有这么多金兵。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伤亡。

    他们一个个俯身下去翻。就背在身上。遇到没有断气的女真士兵。随手就是一刀。

    远方。金营的战鼓已经停歇。传来长长的号角。攻城的女真士兵开始撤退了。

    火光熊熊而起。云梯、鹅车、撞车上。火苗剧烈跳动。黑色的浓烟妖云四起。隆罩在城头。在这片黑色大幕中。一张张死人的脸惨白而麻木。长刀大戟插在的上。飞溅在城墙上的人血被大火一烤。变成黑色的斑痕。

    一个河军士兵被浓烟熏的泪流满面。他伸出手来在王纳的头上摸了摸。咳嗽着。大声道:“这里有个没辫子的。”

    “是不是己人?”远处有人在问。

    “看不清。咳……咳!”

    “不管了。背上城去再说。”

    “唉!”这个时候。剧烈的疼痛才从胳膊上传来王纳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他感觉右手怎么也动不了。

    “大概是断了吧?”王纳这么想。

    “忍住点。兄弟!”那个河东军士兵一用力将王纳背了起来。一把抓住身边的长绳。大喊:“楼上的。拉我上去!”

    女真这一波攻势历时一个时辰。到现在。这次进攻算是被河东军彻底粉碎了。战果为零不说。反在城下丢了一百多具尸体。密密麻麻的人体组织散落在城下。触目惊心。

    久违的金军床子弩并未再次发射。这让河东军的陌刀手能够从容的退上城去。想来也可以理解。床子弩发射的都是全铁所制的弩箭。这么多钢铁望敌人头上砸去。简直就是砸钱。也只有大宋这样的强国才打的起这种纯粹的金钱战争。对女真人来说。与其拿钢铁成百上千斤的往敌人头上射击。还不如多锻造几把大刀来的实际。

    女真军队退却后。战场再次陷入沉寂。太阳已经升到头顶。明亮的阳光下。城上的士兵将炉子里的火挨个熄灭。有人在裹伤。有人在小声呻吟。有人则的意扬扬的脱光衣服。炫耀式的露着身上的伤痕。

    “你究竟是谁?”背王纳上城的那个士兵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抓了抓头。“以前我好象没见过你?”

    王纳心中吃惊。河东军的残暴是有名的。如果被人认出来。还真不知道敌人该如何折腾己。他假意的呻吟一声。装出一副异常痛苦的样子。喃喃说:“我是刚被征召的民夫。先前不知道……不知道怎么的。就……就掉了下去……”

    “呵呵。你这个笨蛋。居然被人打下城去了。不过。能够被人打下城去。至少说明你不是个胆小鬼。不就是断了只手吗。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个陌到军士兵见王纳的右手软软的垂到一边。忙大声喊:“郎中。郎中。这里有个骨折的。”

    一个郎中背着个背篓急冲冲跑过来。给王纳打上甲板。又从背篓里掏出一大包白色的粉末。用水调成膏状。不分青红皂白的给他糊了上去。糊成一个大茧。然后用布条捆了。吊到王纳的脖子上。

    王纳有些疑惑。“这是什么东西?郎中笑道:“这是石膏。”

    “用夹板就成。还糊这东西上去做什么?”王纳更是不解。

    郎中解释说。骨折本不会死人。可骨头一断。一旦移动伤员。断在肉里的骨头一动。就有可能戳断血管造成大出血。如果用石膏固定。就不会有这样的危险。上石膏。对粉碎型骨折效果特别好。

    “这是杨侯发明的一种接骨手法。用了之后。大家都说好。”他拍了王纳的背心一下:“士兵。你也别急噪。伤筋动骨一百天。我看你的伤势。至少的修养三个月。等下我给你登记下。拿了我出具的伤员证。你就可以回城修养了。放心好了。凭着这张证明。你可去所在社区的管制使那里领一张粮票。每天都有一份伤员口粮。饿不死你的!”

    听郎中这么说。王纳心中有些吃惊。他没想到城中的戒备居然如此森严。小心的问郎中太原的情形。看的出来。这个郎中非常健谈。他一边给王纳开证明。一边回答说。城中依照街道分为不同的社区。城中百姓都要去社区管制使那里登记造册。领取一张身份凭证。日常。街上也有军统司和太原府的差人巡逻检查。若没带凭证。直接拿下审问。

    王纳本就是一个谋士。如何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如果他现在下城去。不须一刻。就会被人缉拿入狱。太原才多大点。总共也没几条街。己吊着一条胳膊往街心一站。十分之醒目。

    要想从残暴如狼的河东军手里活下去。然后找机会逃回金营。就只能呆在城墙上。只等下一次金军进攻时。看有没有机会逃跑。

    “姓名、籍贯?”郎中拿出一张盖了河东军大印的空白证书开始填写。

    “王纳。燕京人。”王纳随口应了一句。

    “燕京?”郎中停下笔。警惕的看了他一眼。

    王纳背心满是冷汗。硬着头皮回答:“我是被俘虏的辽军士卒。”

    “哦。明白了。你是在隆德被俘的完颜活女的辎重兵。”郎中恍然大悟。口中鸹噪:“说起那支辎重军。还真有不少人才。白音知道吧。就是那个蒙古蛮子白音宝力格。现在都变成游奕骑的军官了。骑兵是什么。那可是杨侯的宝贝。吃的好。穿的好。一人两马。兄弟。好象都会骑马。怎么不去当骑兵呢?”

    王纳含糊的应了一句:“我是会骑马的。可我身子弱。人家不要。”

    “身子弱。是有点。”郎中眼睛里又带着一丝警惕:“不过。骑兵那边专挑瘦小的士兵。这样战马也不累。”

    王纳心中懊恼。这个郎中的话也忒多了些。真是讨厌。再这么说下去。己就要彻底暴露了。他苦笑着说:“我怎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要我。大概是嫌我老吧。”

    郎中笑了笑。“可惜了。如果你能做骑兵就好了。你家白音。现在牛的很。上次追击娄室。斩首十级。立了好大功劳。回太原之后。这小子居然不知道拿头颅去请功。就那么堆在己家门口炫耀。说他们蒙古人都这样。最后你猜怎么着。臭死人了。不但没的到赏赐。反被李将军抽了二十鞭子。这个蛮子!”说着话。郎中笔走龙蛇。将一张伤员证写好。递给王纳。“给你。去社区报道吧。”

    王纳摇摇头:“我不要。我要留在这里。”

    城墙上的众人都将头转了过来。盯着王纳。

    王纳硬着头皮说:“我要留下。”

    “好!”一声喝彩声传来。把王纳吓的一缩。

    一个高大的军官走过来:“好。你不错。是我河东军的种。留下。虽然你身体单薄。但你这种敢战的精神却是我河东军所特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老龙卫的人。今天。我赵明堂做主。让你加入我的陌刀

    “好汉子!”城墙上的众人都大声喝彩。

    王纳心中有些惊惧。原来这人就是河东军坐第二把交椅的赵明堂啊!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三章 暴露

    就这样,王纳居然鬼使神差地做了陌刀军的一名士兵。可怜他年届四旬,又是金国的节度使,居然还吊着一条胳膊在城墙上跑来跑去。

    因为断了一条胳膊,也没办法上阵作战。于是,北门守军安排他照看十个炉子,负责熬制铅汁和烧热水。

    但王纳往日身娇肉贵,什么时候做过这种粗活。生起火来痛苦万状,常常是火没点着,反被烟熏成了兔子眼。

    赵明堂本对王纳这个敢战之士青眼有加,可看到这个家伙实在太无能,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最后,他终于忍无可忍地问王纳:“你究竟能做什么呀,笨成你这种样子还真不多见,真是丢了我赵某人的老脸。”

    王纳羞得满面通红,想了半天自己还什么都不会,难道要对他说自己的特长是作官?

    最后,他只能无奈地回答,说:“我会写字。”

    “什么?”城墙上的众人都同时看了过来。

    赵明堂怒吼:“洒家也识字!”这一气,赵明堂又开始咳嗽起来,直气得额头都咳出汗来。

    王纳的一张脸更是红得快要燃烧了,他低着声音说:“我以前在辽国的时候还参加过科举呢!”

    “真的……科举,这么说来,你是个文人了?”赵名堂不敢相信地看了他一眼。王纳更是羞愧。回想起这两天在完颜宗翰和完颜希尹那里受到地屈辱,悲愤地嘟囔:“百无一用是书生。”

    “太好了!”赵明堂欢呼一声,一把将王纳搂住:“我这里正缺一个参军,他。古松读书多,骄傲得快变成一只公鸡了。李鹞子那里有个半路出家的读书人梁云龙,也拽得不象话。老子都被杨侯要去了,关群、虞先生都成了他的心腹。也不知道给我派一个过来。好家伙,你居然参加过科举。太好了。看我不气死古松和梁云龙这两个假书生!”

    王纳一呆,心中欢喜,忙跪在地上,假意道:“愿为将军效劳!”

    “起来。起来,好好干。以后你也当我老赵的军师。”赵明堂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

    城墙上的河东军伙食极好,中午,城中的辅兵担着十几口木桶跑上城来,将一个个白面馒头分到各人手中,城上的每个士兵每人还分得半斤肉和一碗羊肉汤。/

    吃惊于河东军的良好待遇之后。王纳看着手上地半斤肉和那碗汤,心中一阵烦恼恶。他习惯吃斋。一嗅到羊肉的腥膻就恶心得不行。

    “吃吧,吃吧,不吃肉怎么长力气,你身子又弱成这样,以后还怎么做我的参军?”赵明堂盯了他一眼。

    王纳被他一看,心中发慌,忙将头转到一边。

    城中,满城军民都走出家门,手中拿着大盆和粮票在街上排起长龙,等待河东军的配给口粮。据赵明堂说。城中地粮食和物资都已经被河东军彻底征收。现在。满城但凡喘气的,都已经被捆绑在杨华地战车上。

    上一次宗翰遇到王禀。八个月都没能拿下太原。现在遇到更厉害的杨华,这仗估计也打不下去了。王纳已经可以肯定这一点,又回想起自己给宗翰带信说娄室已经打到郑州时,宗翰脸上的表情,他隐约地觉察到有什么地方不那么对劲。

    粘罕虽然是女真第一猛将,可为人十分狡诈,加上有有谷神这个谋士在,他们应该知道,强攻太原是根本没任何可能的。可又为什么要使用蚁附攻城这种等而下之的手段呢?

    受到河东军地沉重打击之后,完颜宗翰并未就此罢手。饭还没吃完,女真大营又传来响亮的号角声,希尹再次指挥部队攻城了。

    这一次进攻,女真人在北门再次投入了一万人马,在进攻开初,投石机照例开始了短暂地火力压制。不过,这回城中的守军以有了戒备,因此,这一次依旧没有人伤亡。然后,女真士兵推着数目众多的攻城器械扑到城墙之下,一声呐喊,沿着云梯死命地朝上面攻来。

    而城中的河东军的器械也开始射击,投石车、弩炮、床子弓、夜叉檑、砖檑、泥檑、木檑、车脚檑、奈何木、坠石、狼牙拍、铁火床、游火铁箱、行炉、猛火油柜、燕尾炬、飞炬、金火罐……王纳知道和不知道的武器都轮番地被推了出来,逐一使用。

    太原虽小,但坚固之处不下东京,在付出上百条人命的代价后,河东军终于将女真人的进攻打退。

    这次进攻,金人有备而来,有在后面于被打退安排了督战队。/所以,战斗一开始就显得特别的惨烈。到傍晚的时候,女真人地进攻终于结束。

    王纳因为是伤员,加上有做了赵明堂手下地文吏,就躲在箭楼里呆了一下午。等夕阳染红了西面天空,王纳探头看下去,却见那条护城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波光粼粼起来,仔细看去,却是一弘热血。

    他面色苍白地坐下,再说不出话来。

    这次攻击,女真人损失超过五百,可谓前所未有的惨败。

    晚上,赵明堂发动了一次反扑,斩首五十级后得胜而归。

    不过,让赵明堂暴跳如雷地是,居然有两的士兵被金人俘虏了。第二天,这两个河东军士兵被金人推在楼车上当挡箭牌,再次向太原冲来。

    见自己人落到敌人手中,城墙上的众人都沉默下来。

    而那两个士兵则大声怒吼:“你们还是杨侯的兵吗,向我射击,快啊!老子已经活腻了,想死……射击,射击……你们都是女人,女人---猪!”

    城墙上,所有人都阴着脸。

    “混蛋!”赵名堂冲到一辆弩车前,调整了一下方向,狠狠地提起大锤往扳机上砸去。

    “不!”王纳禁不住大声惊呼。

    一支巨大的弩箭射了过去,将一个士兵铲掉了头颅。热血泉水一样飞溅,淋了身边那个俘虏一身。

    活着的那个俘虏哈哈大笑:“痛快,赵指挥,谢啦,再来一发!”

    苍凉的歌声从他口中响起:“岂曰无衣!”

    赵明堂又是一锤敲下去,悲愤地大叫:“与子同袍”

    王纳的眼泪夺眶而出,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就是河东军人,他不是j细,不是俘虏。

    第三天,堆积在城墙下的尸体更高,因为没有人收尸,臭得人睁不开眼睛。大群的红头苍蝇覆盖在死人身上,低头看去,那一片肉山尸海正微微蠕动,如同活了过来。

    王纳尝试着扔了一块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