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新明 > 新明第24部分阅读

新明第24部分阅读

    流氓借着丰富的社会经验,混入了皇帝的身边,他们诱惑年少的皇帝在北海上进行了一次自拍活动。

    宫女被太监教唆而化装成妓女,撑着花舫在湖上四处拉客,但唯一的客人就是万厉帝,万历小小年纪那里见过这个阵势,他幼小的心灵被深深的震撼了。

    此事被居正得知后,居正令宫廷内侍将带头的多名太监和宫女杖毙在万历的眼前。

    万历又一次被血腥的现场教育所震撼,他双股战栗,这一次是死亡所带来恐惧,这种恐惧感拉远了无论是心灵还是意识上他对老师张居正的距离,他开始夹着尾巴循规蹈矩的做人,在不顺心时开始拿周边的小太监出气,这些年龄比他大,身体也比他强大的大小太监像是狮爪下瘫痪的羔羊任由他宰割。

    这年秋天,他打死了第一名太监,但没有任何人指责他。他们松了一口气,用席子卷上尸体扛走了,万历开始真正明白死亡和皇帝的含义,真正明白自己本应是控制天下所有人,操纵所有人的性命的君主。实践验证了书上所写的东西,远比书本所写的要深刻。

    他开始幻想,开始期盼自己当政的那一天,他要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多杀几个贪官污吏和反贼,不知道现在天下还有没有反贼,但总是可以找到一些人当反贼来杀的。

    张凯竭力挣扎的在三个老婆之间游走,他发现自己满足其中的任何一个都相当的吃力,何况是三个。蝽药他是不敢吃的,生怕把身体吃坏了。

    惠子他放心,但他已经开始在丫环中收买眼线监视另两个不太安分的老婆,

    最恐怖的事来到了,小强在万历七年的春天感染了小儿麻痹症。

    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他那瘦小的儿子在他怀中奄奄一息,险些死去。当得知小强可以活下来的时候,他高兴得泪流满面。

    他开始把财政盈余全部投入到医疗研究中。一所真正意义上的医科大学在他的资助下在北京正式成立了。

    小强勉强可以走路了,一瘸一拐的叫着爸爸。多灾多难的孩子呀,张凯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想哭,这是一个在那个时代多么好预防的悲剧啊。

    不再过度依赖与西班牙人贸易的财政开始进入良性循环,三万七千名张家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数千条大大小小的海船就是运送氧气给这个巨人的红细胞。

    为期四期的短期军校学院尽数被安插进军中的中下层为校为尉,老一代的海贼多半收山与他做了邻居,每日他与众老贼轮流大摆酒宴,歌舞丝竹笙箫声不断。

    西班牙国王的请和表已送到了他的案前,料想那西班牙是无力进行这种远征的,这远东的大海现在是葡萄牙和张凯的天下,在久之后,将全部被他收入馕中。

    就在张凯踌躇满志的万历八年七月,一纸圣旨送到了他的面前。

    太监天使威严的念道:“奉天呈运,大明皇帝召:

    海军都督张凯经营海事劳苦功高,加封为卫海侯,特召其进京酌加赏赐。

    钦此~!

    第五十九章 路

    张凯的脑袋里一下子就开了锅,这么短的一封圣旨,连赏赐都没有,莫非皇帝要把他骗去关起来?想想自己的答复,确实有点糊弄人的意思。多少也要给皇帝一点甜头啊。

    去还是不去?他一想到老窝门口的李成梁家那满门虎将,戎卫长城的戚家军,俞大猷虽年老体弱,但却是目前大明朝唯一称得上战略家的老将军。这全军上下,养熟了了的只怕十不足一,他咬了咬牙,去。

    就在张凯兜了行囊,带了卫队上京的时候,一员彪壮的大汉打马来到了长白山下,这大汉年约四十,背负了一只简单的包裹,一手勒着疆绳,一手握只白蜡杆大枪,枪头的红缨足有一尺长。

    大汉脸色黝黑,面无表情,胯下的枣红马气喘唏嘘,发觉马力不继,他勒停了马,跳下马背,放马儿吃草歇息。

    突然一阵锣响,从山后冲出半彪人马来。只所以说半彪那是因为他们不过人的瘦弱之众若和这大汉比起来,只怕个还不如他一个。

    这众人杀到跟前看了大汉这等魁梧雄壮的威风凛凛,不觉脚也软了,山号也含不出来了。只是在那里互相推托。

    大汉面沉如古镜,低喝一声道:“尔等何事。”

    那低喝恍若在众人耳边响了一声炸雷,众人混身一抖,当先的一个癞子往地上一跪道:“大人,小人这是为民情愿来了。”说罢,偷眼看了一眼那大汉。

    “带着兵器来请愿么?”大汉双眼射出如启明星一样的神芒,那癞子急忙跪伏下脑袋再也不敢抬头。

    “小人不敢,这周围盗贼甚多,小人带着兵器防身呢。”

    “我看你们个个都是贼。”大汉话刚说完,哗拉一声那些贼全跪下了,齐声大哭道:“大人,我们是附近山间的良民啊,只是村里今年招了饥荒,既交不上女真人的例钱,也纳不上军粮,是以才落草在此,是只恐吓过往行商赊些粮食,不曾伤害半条人命啊。”

    “你们这些贼一定是事先商议好了,不然怎么哭诉也如此众口一声,且吃我一枪。”大汉只是喊了一声,并不曾出枪,可那些贼却吓得如手脚生了弹簧一般嗖的一下从地上弹起,一溜烟的跑没了,甚是训练有素。

    “这几人莫非是军汉?”大汉拿起一只落在地上的破烂布鞋,上面尚余下半个破旧的军需印。

    这大汉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张凯亲自捉拿下的叛将麻干勇,原来同他一卫的几个千户在张凯的保举下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只余下他一个仍是千户。想起来他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怨不了别人,是以听说辖地北部出现盗贼,便只身来讨伐,也泻些火气。原来还想大杀四方,不想遇到的第一拨贼便如此的赢弱,让他半点杀意都升不起来。

    “杀这些败类只坏了老子的名声,他们是那里的?本部不曾出现逃兵,北面就归李成梁大人管辖了……”麻干勇思虑了一会,便不再把这事放在心上,他歇了半日,吃了些干粮,牵着马寻了溪水饱饮一通,然后纵身上马,轻拍马腹直奔此次出行的重要目的地——都元寨。

    快马加鞭,与秋风竞走,他周身的血都燥热起来,右手五指张握不定,枪杆都快被他握碎了,他伏在飘舞的马鬃上,烦躁不安的低吟道:“好想杀人啊。”

    “都元寨寨主金百焕何在?”距寨数十步,麻干勇便是一声肺腑大喝。

    寨上巡逻的卒子脚下一软,觉得山寨都随着这一声吼跳了三跳。他打眼仔细看了一眼立马寨下的大汉,果然不认识,看来是来寻事的。刚刚瞅见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那个寨中兄弟外出办事回来呢。谁曾想居然真有人单枪匹马前来寻事。

    这都元寨位于铁岭与海城之间,十数年来与官兵相安无事,也纳些钱粮或贿赂,一直过着半贼半民的生活。如今,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你是那里的贼球,来寻我们寨主老爷的霉头。”

    “某家麻干勇是也,快快开寨让俺杀进去。”

    小卒失笑道:“你是不是失心风了,你老子在这儿,干的就是守门的活,怎么能放你近来呢?”

    “哼,”麻干勇不再说话,他用枪杆一击马腹,那马被抽得发狂,直冲那寨门奔来,眼看就要撞上寨门,麻干勇提僵,那马人力起来,两只千蹄以千斤之力击在了寨门之上。

    山寨为之一抖。

    小卒急忙寻了一个弓手,让他弯弓射人。

    麻干勇见那箭来,也不躲闪,迎面吃了一箭,那箭头刺穿了他的左颊,钉在了他的迎面骨上。麻干勇狂笑不止,抬手把箭拔下。滔天的狂笑中他的双眼逐渐血赤,射出两道非人的目光。

    “呔!”麻干勇纵马再来撞寨,那小卒见今天遇到了一个不怕死的疯子,吓得跑下寨门寻头领去了。那弓兵弯起弓,瞄准了麻干勇,谁料那麻干勇头也不抬,只是专心的和寨门做对,当那弓兵不存在。

    弓兵瞄了一会那活跃在寨门下的猛虎一般的大汉,手不知为何突然抖了起来,再也瞄不准了。

    一名圆脸锦袍肥汉上了寨门,见到那寨门下如疯虎一般的麻干勇先是一惊,又奇怪的道:“这不是麻兄吗?年前尚一起吃酒呢,今日来此莫非是小弟得罪了大哥么?”

    “去你娘的小弟大哥,某家今日只想杀人,快快打开寨门。”麻干勇一拳击在寨门上,手背也破了几处,鲜血涌出,染红了他的手掌。

    圆脸肥汉见麻干勇那疯狂的样子,以为他得了失心疯,便吩咐小卒道:“此人乃大明的千户,杀不得,找几个力气大的用网捕捉住了,饿上几日再说。”

    辽东百姓多渔猎,网也好找,见到寨上放下鱼网,麻干勇心中一惊,想起张凯用网捉他的旧事来,急忙拍马逃走了。

    “哈哈,这个疯汉原来是怕上网啊。”众贼在寨门上鼓噪起来,“一亮网拍子,就抱头鼠蹿了。”

    麻干勇杀贼不成,半路上胡乱杀了几个百姓,疯劲去了大半,这才安然回营。

    从第二日晚间开始,麻干勇夜夜前往都元寨马蚤扰,不时挑杀几个外出的小贼。只是山寨上悬着的鱼网让他不敢靠近。

    张凯进了京,四处撒钱打点了一圈,方才安心不少。当夜又去拜访了张居正,如今的张居正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张居正了,张府重新修缮过了,四处金壁辉煌,雕梁画栋,府内的吃穿用度更让张凯想起了冯保。不想这夜那张居正居然推辞不见,张凯暗叹白送了两万两银子。

    早朝时,他站在人堆里不安的四处张望,心中只想着:“妈妈的,这鸟日子老子再也不想过了,以后老子的命就只归自己,待回了辽东,老子就起兵,败也好胜也好,老子再也不给这鸟朝庭当狗了。”

    早朝时,那些收了礼物银钱的官场败类没有一个站出来给他说好话的,都是偷眼看着张居正的脸色。

    散朝前,小太监宣讲了一纸调令,张凯被调进京城负责神机营的教化,什么三军教头之类的没有品衔的官职让张凯的心都凉透了。

    晚间回家,户部的几个官吏进了张凯的府地,要他交出一干手中的产业。

    张凯使了几式太极手段都推卸了过去,第二日一早,就发现宅子便被他负责教化的神机营给围了,哪里也不让他去了。

    都元寨上下一众人等都快被麻干勇给逼疯了,若是杀了他必然招来朝庭大军,此时正在寨中大厅商议散伙事宜。众贼觉得危险系数日益高升,还是回乡下做田舍汉吧。

    金百焕好不容易有了这么点基业,怎么肯散,他回绝了一众寨友散伙的建议,派出了几名机灵的善于逃蹿的手下去四处打听这麻千户究竟是发的什么疯。

    第六十章 吹萧弄玉

    且说这麻干勇毕竟是一介专职从事杀人职业的武者,多少懂些杀伐的计谋。过了半旬的一日晚间,这麻干勇携了一罐桐油一把强弓一壶箭,打马又来到了都元寨下。

    寨中众山贼因为麻千户消停了几日,正日渐松懈,不想那麻干勇趁着夜色摸上了山,巡山的两名暗哨皆被他射杀当场。

    麻干勇背弓上马,抬头看了看天色,正是个天黑风高无月的杀人夜,他低头回想了一下几次所见的山寨情形,便取了那罐桐油甩开膀子一扔,便摔碎在寨门干燥处。

    寨上的明哨发觉响声,探头一看,只见一颗火栗子大小的亮点划着弧线飞了过来。

    寨门“呼”的一下就烧了起来,那小卒发觉不妙刚大叫了一声,就被一箭透胸而入,射下了山寨。

    麻干勇藏身于一侧。众山贼发现火势大涨起来救火,火势已大,寨门烧了七七八八,万不得已,他们放倒寨门隔离了火源,好不容易忙了半更的时间,把火灭了。只听远处骤然传来一串马蹄声。

    只见暗处红樱云荡,枪尖闪动如电芒火石,一众兄弟已经倒下了大半。幸存的几个发了一声喊,就逃进了寨里。

    麻干勇策马追上,将之一一刺死马下,又或纵马狂踢践踏,着实杀了个痛快。

    金百焕穿衣出来时,发现自家的基业已经被他单人匹马毁了大半,寨中死尸遍地,行凶者正狂笑连连的纵马四处放火。他悲痛不已的哭嚎了一声,便咬牙切齿的返身回到屋中先取了连环大刀,又掀开床板取出细软,复又钻入床下地洞,逃之夭夭了。

    奴尔哈赤回家不久,便和父母分了家,他在山下自立,自建了两间房屋,娶了一个妻子。招徕了舒尔哈齐和巴稚喇两个兄弟为他打下手一同渔猎,他闲时便四处收购皮毛山货去和汉人做贸易,然后换来盐铁和布匹再从山民处购买马匹和山货,不及半年,他便富足了起来。

    他的女人虽然长得也一般女真女人一样,粗手大脚,但却极为节俭,她和奴尔哈赤说:你今日省下一口酒,日日省下,十年便可供百名好汉开怀痛饮,这便是你的基业了。

    奴尔哈赤哈哈大笑,只觉妻子吝啬得有趣,但新婚燕尔无一不随她。他的妻子虽然持家节俭,但对奴尔哈赤的兄弟却大方得很,弄得他也吃起醋来,恼怒的道:两个兄弟吃的都比他好,穿的衣服也比他好,你究竟是谁的妻啊?

    妻子却说:他们是你的臂膀,他们吃不好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又怎么为你出力呢?他们是你的手足,他们不光彩,你的脸上又怎么会有光彩呢?

    奴尔哈赤感动而涕,抱住妻子直道:得此贤妻,奴尔哈赤当为王为侯报之。

    从此以后,奴尔哈赤的心胸越发开阔起来,胸怀大志的男人做事自然不同一般,心思也想在于常人不同之处了。他饮食有度,对长辈恭顺,对同辈热情,对晚辈爱护有加,对弱者扶持,对强者以理服之,他的名声逐渐在长白山的女真人中传播开来。

    自打张凯被囚了起来,他隔十天半月就交上一笔家财或产业,他先交赔钱的,再交小的,先交内地的,再交其他的,逐渐的,对他的看管也松懈了不少。

    张凯来京不曾携带女眷,每日吃饱喝足无事可做,不由心起,趁看管稀松,便令人招进了两家养女儿的人家。这所谓的养女儿的人家多半是娼妓业的预备役者,购买贫穷人家的女儿,细细喂养至十三四岁间便卖给艺馆或者妓院。女孩儿中运气好的又或出落得丑陋不堪的,才有福被卖给大户人家做使唤丫头。

    满京城都知道这张凯是大明朝的第一大钱漏子,是以每日夜间就有健妇挑着小轿将女孩儿源源不断的送至张府供他挑拣,张凯挑拣了两日,才舍了一千两银子买了两个美婢。一个十四岁的唤做香香,也不知道从小是用什么喂大的,周身一团甜甜的香气,香雪甜玉一般的小脸蛋儿吹弹可破,看到那双羞涩的秋波频转,张凯更是心痒难当;另一个十五岁的唤做扇坠儿,肤若凝脂,十指纤纤,身姿苗条可人,腰肢扭动风流,果如其名。

    两女长得这般如花似玉娇媚可人,又尚不通人事,张凯少不得要亲身调教,初始几日生涩苦痛,待两女情开欢喜了,这才娇声软语婉转承欢的伺候。且说这张凯好不快活时,又着人多多输送了一些细稠油布等物,让两个新购入的俏婢为他缝制一个巨大的圆形的床单,然后就同她们呆在房内终日吹萧弄玉不休,日夜春色不散。连监视他的人都说,这的官儿迟早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不几日张凯的风流名声名便传遍了京师,不知为何他的绯闻极受欢迎,兴许是他出身低贱吧。

    年底时,皇帝下旨斥责了他一番,又赐了他两个宫女,令他将妻儿接来京中同住。

    张凯只觉得这两个宫女丑得可怕,便一个起了名字叫天下第一丑,一个起了名字叫天下第二丑,让她们负责伺候自己的两房小妾,不唤之便不得随便靠近。

    “干他娘的皇太后,这皇帝是铁了心要把我撸下来了,不对,是张居正。”张凯思量了几日,觉得问题应该还是在张居正的身上,这张宰府执政十数载,手中握有天下兆民与百官的生杀予夺的大权,若说其精明强干必有过人之处。“莫非他觉得我有问题?这得使人打探究竟才好。”

    某日他蹲在花园中,捻沙为兵,仔细计算了几遍,总觉得起事的成功率非常之低。“非十万精兵不可啊,我手下满打满算不过五万人,尚有半数无法完全掌握,可恶啊,贴心的手下之少,屈指可数。”这么一想,他不由心又冷了一半。

    两个贴身的侍妾年岁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