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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明第23部分阅读

几下黑马就要跑。两匹马嘶鸣着一同起步跑了起来。哥哥一脸冷笑的追了几步,随手从怀里摸出一块拳大的石头狠狠的扔了出去。石头正中那无赖的后颈。无赖眼前一黑,便跌下马来,又被拖行了十数丈。那马觉得脚下累赘,跑了一会就停了,扭头看了看两个少年,居然又悠哉悠哉的慢行了回来,还拿脑袋亲切的蹭蹭哥哥。

    无赖跌伤了脖子,眼看只有出气没进气了,弟弟一脸的恼怒,踩住无赖的胸口在他怀里搜了搜,他摸到坚硬的一物,取出一看是把牛耳尖刀,弟弟想也不想,执刀就刺进无赖的颈间。拔刀出时,一道血箭溅了他一脸,染红了他的发眉与白净的脸孔。

    哥哥皱眉道:“你不能用刀破他的腹吗?那里的血水少,也死得慢些。”

    都督大帐的会议室内聚集了两只舰队的首脑,众人正热火朝天的寒喧。张凯突然一脸正色的对宋丹心道:“听说你领兵劫了暹罗王的国库,可有此事?”

    宋丹心一愣,急忙道:“那有此事,这番王能有什么好东西可抢的?”

    “少和我装蒜,兵船火器我出大头,你抢来金银不分我一半,还拿我算合伙人么?这大明的鸟官我也白替你们做了?每日里这么多的公文烦也烦死了,不若我们两个换一换如何?”

    宋丹心一脸尴尬,暗骂是那个龟孙把这事捅出来的,口中忙道:“确是有一伙属下和暹罗的士兵起了冲突,原来他们连人家的库房都洗劫了?回头我定要审问一番,竟然不分我一些,把我这头领当鸟蛋么?”宋丹心几句话把责任推到了属下身上。张凯虽然得报,是宋丹心亲令宋迪带人干的这一票,却没证据,见宋丹心承认了,便笑道:“这样啊,那你可要点查清楚,记得分我一半才行。对了,这次叫大家来开会,一来是我病好了,心里高兴,想请大家喝酒;二来许久不见,也想念非常;三来,有朝庭新的任命,各位兄弟虽然以前不爱鸟那皇帝,但现在既然从良了,总得接他的圣旨吧。”

    众人见张凯从怀里掏出一卷黄绢,两名士兵又摆好了香案,只得全数跪下等张凯宣旨。

    张凯肃然道:“……昭曰:今旅顺卫所船多兵多,不宜再设卫所,今改设总兵一名,由周井然担任。吕宋岛乃番外之地,不宜再设军卫,理应撤回中土并入旅顺总兵管辖。此外设海军衙门一个,由海军都督张凯管辖。……。”这一下子两系海贼就给糊成了一团乱麻,大头目里的周井然上岸,宋丹心调任北方舰队指挥使,南方舰队由周涛暂领,副指挥是胡森。以下诸多中级军官也多有调任,许多资深的老海贼被调上了基隆卫和旅顺卫,或为指挥佥事或为千户官或为上百户官,宋迪则被调到虾夷岛主管捕鲸业。

    众海贼面面相窥,若说上岸也是众人的一个心愿,如今千户官和卫指挥佥事也不算小了,怎么也是四品左右的武官。可实在舍不得在海上的金山和那无人管束的快活。

    张凯又安慰道:“至于海上的收入大家不要担心,跟着我张凯怎么也不能让你们过苦日子,这舰队虽然我出了大头,但也凝聚了各位的心血,以后的海军赚到的钱,我得三,诸位大哥分七。各位出海也都十数年了,劳苦功高啊。上岸享福也是件好事,海上的事就让那些年轻后辈去闯吧。总不能在海上漂一辈子,到死也用旗子卷起来往海里一丢吧?现在卫所各位的官邸我都给置办好了,要不一同去看看?”

    这张凯把岸上的家都给他们准备好了,能不去看看吗?张凯这次也早就盘算好了,他弄下来七八个不怎么听话的老海贼,提起来七八个年轻的,一半是海贼的亲属,一半是自己的亲信。无论如何,年轻人总比这些老家伙要听话得多。如此既不怎么得罪这些派系,又给舰队换了新血,也让那些年轻人感谢他的提拔之恩,又给自己增加了控制力。何乐而不为?这圣旨其实就是他请下来的,如今张居正对张凯也算是信任有加,视之为大明的三道长城之一。李成梁对女真和土蛮,戚继光对土蛮和蒙古人,张凯对倭子和生女真,这三人辖区相连,互有牵制,又各不所辖,实在是平衡之极。这些招安的海盗早日让他们离开海上也是件好事。居正也就随了张凯所请,顺手还安插了几名新科的文武举人。

    算起来张凯对自己手下这几块地盘的控制力有所增加,所以即使居正改动了部分请旨,他仍相当满意。不知为何,自从离开父母返回这里之后,心中的不安全感越来越强烈,只有更多的权力才能让他觉得温暖感觉轻松。

    住宅区是新开辟的,也是大明朝第一次有规划的居民区开发,一共有十所宅院,每所占地都有数十亩之多,院内窗明几净全部都是新的,垂柳依依、假山、曲廊水桥、小湖红舫、俏婢,外加俊马数匹,闪闪发光的钢架马车两辆……。几乎所有的人都为之心动了。

    张凯一面当着导游,一面笑道:“这叫福利分房。”

    第五十七章 福利分房

    这几处宅院中的假山有一半是苏娜从府里扔出去的,余下的是用大船从江南运来的。院内的各种树木也是精心挑选过的,甚至每一块石材都相当的考究。四处雕梁画栋,最上等的雕花窗上装了各种款式与透明度不一的玻璃,所用器物无不精美异常。众多年届四十的老海贼没想到能拥有这么漂亮的住宅,无不心动。当下就纷纷同意下船享福了。

    张凯前段时间去还债的时候,那几个外地商人居然说不要,因为还没到期。他便寻思着,怎么花掉这些钱。而三老婆喜欢骑马上枫山,想到附近的环境相当好,风景优美,小溪清澈,漫山的火红树叶,他就在山阴处为了自家老三盖了一栋避暑山庄(张凯是攒不住钱的那种人)。

    然后苏娜醋意大发,他只好又盖了一栋,这两个女人是住不到一起的,后来想起对惠子未免不公,就盖了第三栋,最后因为苏娜也搬来了,达铃便换了地方骑马……。老三不去的地方,苏娜找不到人闹别扭,便也不爱去了……。这三栋宅院算是白建了……他突然想到不如废物利用,把那些人都弄到附近来,住得近了也方便拉拢一下感情,更方便监视。于是干脆沿着山路,在风景秀丽处又圈了几块大小不一的地皮,找了人仔细的规划了一番,准备把这里弄成豪宅区。

    晚上,众多海贼与张凯大醉一场,皆大欢喜的散了。

    次日梁士高被升为上百户,这是张凯军中特有的一个官阶,类似与千户的预备武官。负责军中纠察队的工作汇报。

    展前程被提为亲卫百户,另新进了一人代替他的职位。

    两只舰队的后勤补给再次细化,尤其是弹药的供应被张凯牢牢的攥在手中。中国人最善于的便是隐奉阳违了,毕竟舰队成立时间不久,风气尚少,张凯严加管教之后,这种现象在舰队中渐渐有所改善。

    万历五年的秋天,张居正的老父突然去世。上百名官员聚集在张居正府外要求他离职。张凯等武官外员无权表达意见,只是旁观罢了。各省大员有挽留居正者,亦有要求居正致仕者。年轻的万历是依赖居正的,他想象不到如果没有居正在身侧,这个朝堂会变成怎样,又会有什么样的大臣站在他的面前,用那古怪的腔调为他讲述经文。

    万历的母亲对居正要求致仕的奏章感到恐慌,在她看来,居正是一颗庇护她们母子二人的大树。摇摇欲坠的大明朝庭由于居正的铁腕,正在日渐恢复元气,土蛮也被戚继光拦在长城外,李成梁在成千上百的杀灭他们。张凯进供的各种新鲜物件与大量银钱,让皇宫内的贵人们了解到民间的富足。天下太平,国家的府库日满。百姓们把她这个太后当活菩萨来供奉着,若是张居正在此时突然去了……。虚岁十四岁的儿子可以依靠吗?

    年少的万历本就对其他的官员不信任,年轻而又敏感的心对那些又老又丑、总是一本正经、缺乏个人魅力的官员们缺乏好感。居正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扮演着父亲的角色,少年皇帝对居正这个老师又爱又怕,周岁不过十三的少年正是需要父亲肯定的阶段,他不可能让居正离开。其中的几名新科进士,甚至是张居正亲点的门生。这些年轻而固执的家伙如此在朝堂上对抗自己的老师,简直是大逆不道。为了讨居正的欢心,万历豪不犹豫的下令,让侍卫在朝堂上扒下他们的裤子,狠狠的打他们的屁股。其中一人的臀部在治疗中割下了四斤的腐肉,从此臀部两边变得一大一小。甚至前驱慰问几名犯官的官员也被锦衣卫盘查。倒张的官员纷纷离职。

    但这是万历第一次行使皇帝的权利夺人性命,权欲的心在他体内被激活了,穿着皇帝外衣的少年犹如初次舔食血肉的幼狮一般。在这个少年皇帝之后成长的青春期中,居正的回报是日渐严厉的管教,他渴望这孩子能成为一代圣君,可这一切却使万历对居正日渐感到恐惧和反感。

    “哥,我们走吧。”白皮肤的女真少年擦了擦刀刃上的血,又从无赖怀中寻了一只木刻的刀鞘,将那刀收入鞘中后插在腰带上。他乐呵呵的叉着腰,觉得挺美的。

    “不行,得把这具尸体处理一下,把脸仔细洗洗。”红脸少年扫了扫四周,见这里颇为荒凉心中顿时稍安。

    “处理?”

    “嗯,拖去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比较好。在小道上被汉人发现了,会很麻烦。”说完,红脸少年拖了那无赖的一只脚,把他拽入了道边的草丛中,又寻了些枯草盖住他的尸体。弟弟则弄了些土把血迹盖了。

    红脸少年回来,又拧开皮袋,倒出清水让弟弟洗了洗脸。弟弟又依哥哥的吩咐反穿了衣服。两人打马返回市集,贴了二两银子,换了两匹马,出市往东去了。

    他们也无心浏览沿途的风光,只是闷头赶路,又往东北方行了十日才到了一处山寨外。寨门大开,几个女真孩童正拿着短弓射两只吊在树桩上的兔子,这两只无辜的死兔子被射得刺猬一般,血都流尽了。见到有生人来,四个孩子拔脚跑入寨门口的鹿角后,搭起弓箭守卫着。

    红脸少年哈哈大笑道:“这可都是我们建州女真的好儿郎啊。喂,那几个小子听了,吾乃奴尔哈赤是也,寨中的头领塔克世是我阿玛。”

    “奴尔哈赤?”一个孩童绽开笑颜的大声问,“那你身边的那是谁?”

    “这是我的同胞弟弟,舒尔哈齐。”

    “奴尔哈赤哥哥,舒尔哈齐哥哥,我是巴稚喇”少年不疑有他,丢了弓箭便迎两人进寨。

    奴尔哈赤看了看五十步外的那两只兔子,和巴稚喇打趣道:“巴稚喇,你的箭术不错啊,这两只兔子都被射成筛子了。”

    “奴尔哈赤哥哥,你在李总兵那里当差可好?”

    “什么当差,不过是给他掠去做幼丁罢了。任意喝使,如猪狗一般,这次回来就再也不去了。”进寨后只见几栋木屋前有几个蓬头妇人抱着孩子聚在一起闲聊,她们好奇的看了看这两个新来的少年。奴尔哈赤沿途未遇到长者,便问巴稚喇道:“阿玛呢?”

    “和大伙儿围猎去了,傍晚才能回来。”

    棕熊省第一寨逐渐建成,围墙是用两头削尖的木排所制。周大海使全体人员登陆,向内行了四五里路,在一条河流浅弯的高处建立了这个山寨。山寨完成后,士兵们四处打猎,在淡水河中捞鱼,囤积了许多熏肉和腌肉,又开了数十亩荒地,种下蔬菜和粮食。

    开拓行者们在夏去秋初的时间里努力建设着新家园,寨内还圈养了捉到的野猪和一些驯鹿,准备在这里过冬。棕熊算是见到了,这种食肉兽至少有一千五百斤重,傍晚时喜欢在河里捉鱼。它们对人类的出现非常的警惕,却也不曾主动袭击人类。附近没发现土人出没,周大海率船又往南行了一周,在一群岛屿中寻了一处港口条件甚好的小岛,驻留了数十人后,方返回第一寨。

    之后这两只分队将负责向内探索,并绘制地图。明年第二批开拓者到此后将会留下几艘船,使两方可以通航。第三年将建立起船坞,料想十年内这海岸沿途便可拥有数千居民了。

    第五十八章 基业

    冰化尽之后,一只为数十四人,由死囚组成的探险队操着一种用树皮制造的小舟航进了一条大河的支流,第四日的傍晚,他们上岸步行了不及一刻便遇到了一个当地人的部落。

    当地人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装扮的外来人,他们被吓坏了,成年男子纷纷拿起长矛和弓箭,他们涂妆好面孔然后哮叫着聚集在一起,准备围攻在河滩上手忙脚乱的外来人。在这一个历史的转折点即将被激发的时刻,一只白头鹰飞过了探险队的上空,发出了一声响彻云霄的凄厉鹰啸,土著人的燥动随即便以奇迹般的速度平复下来。

    按照他们的观念,鹰所盘旋的地方必有数不尽的牛群。

    这群外来人所带来的东西可能是象征丰饶的,是无数的牛一样的好事。

    外来人在一个高大的脸上刺了两行字的“酋长”的带领下,和长老们举行了一次盛大的烟会,他们轮流抽着由鹰羽、天鹅尾羽、鹌鹑和火鸡的羽毛所装饰的牛腿骨烟枪。

    外来人被烟呛得直流眼泪。

    长老们开怀大笑。高大的外来人也哈哈大笑起来。

    泪水洗开了猜疑,高大的外来人像所有的第一次抽烟的孩子那样被呛到了,并流出了露水色泽的泪花。

    在他们交流了两次后的一个篝火晚会上,白熊长老以手势询问外来人是否愿意做他的女婿。他女儿的丈夫在他们出现的那一天病死了,这一定是神的旨意。

    外来人欢天喜地的答应了,他喝光了部落里所有的酒,第三天他回来了,用一头奇怪的动物驮走了白熊长老的女儿“最明亮的大星星”。他送给了白熊长老一把珍贵的短刀,刀子比野猪的牙还要锋利结实。

    棕熊省的开发速度相当缓慢,每年冬天几艘大船所运送过去的物资和人口都像是抛入了一个巨大的无底洞。直到第三年秋天,艘队带回的一篓金沙改变了这一现状。水手们兴奋不已的向围观者讲述他们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消息:

    棕熊省第一寨已经发展为一个主寨,下辖三个哨寨。

    三个哨寨之间相距上百里,并由小型舟或兽皮伐进行联络,在三个哨寨之间的勘探完毕之后,便进行了第一次沿河内陆的探险,但此次探险只获得了两船淡水鱼和新品种乌龟若干只。

    第二次和第三次探险均获得了一定数量的丛林野物,均是前所未见之物,在第四次探险,他们发现了一个土著人的部落,探险队的首领范至元(讲述者注:此人为重伤害犯)甚至在不久后和当地土著的高层人事结了亲家,文案布思朗(讲述者注:此人为墨赃犯)随即着手准备了第一次两族贸易。

    他们用盐巴、铁制品从当地人的手里换取了大量兽皮、鹰羽、宝石粗胚和化妆品(原料不明)。

    随即几名精明的当地人把手中的物品转卖给其他部落获取了更大的收益。

    于是,以第一寨的下属哨寨“大星星”寨为中心的小型贸易圈迅速逐渐发展起来。

    他们从当地人手中交换各种奇怪的生物、宝石和金沙。

    利润相当惊人,以至于他们把自己穿的所有的衣裤和内衣裤都卖给了当地人,并换上了廉价的水牛皮衣和三角形皮兜,如果不是枪支禁止外卖,恐怕他们身上就不再有大明的物件了。

    当地人开始流行在脸上写汉字。

    西来的船只运来的金沙挽救了张凯的财政危机,他开始把淘金权出售给任何一个愿意出钱的人。

    但年轻的万历帝的一张圣旨险些让张凯破产,不知皇帝从那里听说张凯发现了一个全是金子的岛,于是,皇帝就让张凯把岛献上去。

    张凯急了几日,找了几个文人编凑了几篇奏文呈了上去。大体就是说不过是手下的老粗水手吹牛b而已,皇帝不可相信啊,那里会有都是金子的岛,即使是有,那么重的岛子,也早就沉没了。

    皇帝也无实证,只是被张凯败了性,有些不快。

    居正和皇帝进行了又一次语重心长的谈话,基本上皇帝一直在乖巧的点头称是。

    居正身上有一种父亲似的威严,年少的皇帝本能的畏惧着他,无论如何也都不敢在居正面前作出任何反抗的事来。

    一些粗胚流?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