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现场的声音，应该是赌博。张绍智不仅又问：“押宝？中间有什么宝贝嘛？”
刘香扑哧一声，掩口笑说：“张老板，押宝就是……咋说呢，就是……赌大小，庄稼抓点大，就吃了下注的……”
其时，有人认出张绍智，告知王忠波。王忠波从人群中挤出来，一把握住张绍智的手，裂开嘴笑说：“张老板来了啊，好好，我们去下面坐坐。”
张绍智随口应着，依然张望眼前这奇特的场景。王忠波笑说：“怎么样？张老板，要不要玩玩？”
张绍智连连否定，转身向门外走。王忠波略感惶然。指着后面的会议室笑说：“都过年了，今天政府召集各个村里的干部吃团圆饭，他们都说玩玩。”
来到王忠波的办公室，张绍智一打量，除了墙壁上勤政爱民地招牌。室内的成设很简陋，一张桌子，后面一把椅子，前面一条长木椅，----与自己上次来的时候一样。
王忠波并排坐在张绍智身边，指示刘香倒水。
“张老板，”王忠波称赞说，“你是我们乡一万八千人民的骄傲。是党中央先富裕起来政策的带头人。人才难得。我们乡党委十分重视与你们这些人物交流，希望你继续响应党地政策，依靠勤劳和合法富裕，同时，我们希望你发扬吃水不忘挖井人的精神。能给予家乡经济和社会建设必要的支持……”
开口就是要钱，张绍智已经不足为奇。首先，张绍智表示自己的财富来自党的政策，然后，然后对于王忠波曾经给予自己的方便表示感谢。接着。张绍智问：“王书记，您认为我应该如何支持家乡的经济建设呢？”
王忠波笑笑，说：“张老板，是这样的，为了响应党中央关于加强乡镇企业建设，扩大就业门路。增加财政收入，我们乡先后上马了一批企业，可是，由于许多客观地原因，这些企业效益不好，亏损居多。现在银行贷款尚未归还，继续贷款有一定的困难，在数目上有诸多的限制。因此呢，如何你能提供资金支持。挽救这些企业。就是最好的了。”
张绍智问：“王书记，我们乡都已经上马了那些企业呀？”
“呵呵。也不多，两家煤矿，一家玻璃纤维厂，一家钢丝切丸厂，一家砖瓦厂。”
“都亏损了么？”
王忠波笑笑，轻松地说：“嗯，差不多吧。改革开放才刚刚开始，资金投入也时间不长。有的呢，是设备不好，有地呢，管理不善。总之呢，就是经验不足吧。邓小平同志说过，要允许人犯错误，交学费嘛。”
这样的论调，分明是在为了自己开脱，张绍智在外面见识多，岂会轻易相信。但是，王书记开口了，还是要应付的：“王书记，这样，我先看看企业的经营状况再确定资金支持的领域行不行？”
“行行，你先看看，你先看看。”王忠波口里连忙答应，心里很不高兴：你以为你是县委书记呀，找你要钱还要考虑，银行贷款都是我们在办公室说定地，你一个暴发户，还不是投机钻营赚了一点钱，还在老子面前摆架子？
随后，张绍智小心地问起乡财政的情况。尽管王忠波很不高兴，可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处境，还是向张绍智诉苦一番：“张老板，你也知道我们目前的财政政策。县级财政，基本上就是发全县的国家干部职工的工资，包括机关单位、厂矿职工、公立老师。我们乡级财政呢，就是发各级村干部和民办老师地工资。全乡全年收入也就在五万块钱左右，全靠收取承包费和提留款，很多是收不上来的，还要上缴一部分去县政府，所以，一部分工资就发不下去……”
心中有许多疑问，张绍智想问可不好问。
中午，几十个村干部在乡政府大礼堂里就餐。王忠波因为想张绍智的钱，指示部属轮番敬酒，张绍智虽然很不愿意喝，但是在刘香和众多村妇女主任的拥簇和引诱下，在众位干部的花言巧语、吹牛拍马下，喝醉了。
下午，干部们继续押宝狂欢，张绍智在刘香的房间里睡觉。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找张洋毅等村干部，却告知或者回家，或者留下押宝。
张绍智拒绝留下押宝，拒绝刘香送行，执意一人回家。
走到半路，天已经很黑。旷野里，积雪皑皑，反射着天光，尚能行走。
离开公路，进入山区小道。其间，路过一个水库。
爬上水库坝，寒风猎猎，张绍智裹紧棉衣，猛然看见前面一个人影。逼近，人影未动，高大魁梧，面部蒙着布片，只见眼睛，手似乎扬起，手中拿着一把弯弯的物体。
鬼……这么早，鬼就出现了？张绍智站定。
此刻，鬼挥舞着手中的物体，但见寒光闪闪。莫非是
“你想死还是想活？”鬼吼叫。
张绍智从来只听说鬼，真的看见鬼还是第一次。自己除了玩了几个女生，还没有做过什么亏心地事情，再说，这鬼还给了个选择问句。所以，张绍智也为惊恐，颇为礼貌认真地回答说：“鬼大哥，我是赶路地，你要找伴，还是等夜深了来吧……”
只见鬼哥怒吼说：“老子是人，不是鬼。小崽子，你还是想活，就留下身上的钱，要是不留下钱，就吃我一刀。”
打劫！没有想到在这穷乡僻壤还有这样恐怖地事情。嗯，世上的事情真是说不清，不过，命还是要的。张绍智伸手从口袋里摸出钱，说：“大哥，钱给你。”
劫匪走进，一手扬刀，一手伸过来接钱。
正当劫匪接钱的刹那，张绍智左手反手扣住劫匪的手部肱关节，右手猛击劫匪手掌。即时，弯刀脱手掉下。随即，双手控制肘部，反转意欲掀翻劫匪。
劫匪反应过来，直拳直捣张绍智心口。
犯不着为了擒拿劫匪遭受窝心拳，张绍智放弃擒拿，闪身躲过攻击。
劫匪也不继续攻击，咚地一声，跳进了路边的水库。
天气这么冷，张绍智可不想为了擒拿劫匪一身试水，捡起弯刀，继续赶路。
来到河边，已经看不请石头跳，张绍智怕踏进河水中受冷，就沿着山路去张朝霞的家。
看见张绍智带了一把弯刀进门，张朝霞惊恐问：“绍智哥，你拿这个做啥子嘛。”
见到张朝霞全家惊恐面目，张绍智把刚才的遭遇一说，张洋刚接过弯刀，仔细端详，说：“绍智，这个是日本鬼子的指挥刀。当年日本鬼子侵略我们中国的时候，占领了首都南京，就向武汉进犯。其中一路日军路过我们大队，就在附近的八台山上驻扎。国军阻击，打过一仗。这个，可能就是拿时候留下的。”
几个小孩子睁大眼睛听，张朝霞指正说：“爹，这个也不一定，听说日本人占领以后，我们这里也有鬼子的炮楼，有常备军据守的，说不定是后来日本鬼子留下的。”
张洋刚点点头：“嗯，这个也有可能。不过，这个军刀是什么时候留下的，还不重要，重要的是谁会向你下毒手？”
101、一塌糊涂
101、一塌糊涂
日本鬼子的军刀，在本地出现，以前也有几把，谁收藏着，也知道的。年代过这么久，变幻多，现在究竟谁的手中有日本的军刀，就很难说了。
张洋刚要求张绍智去向乡政府回报，张朝霞和李淼附和。张绍智的意思，还是算了，自己尚未受伤，正值过年，免得搞的满城风雨，给人不好的印象。众人商量几句，认定张绍智说话有道理，叮嘱以后小心，此事便带过。
张朝霞更是疼爱地不行，问这问那，晚上搂抱着张绍智，温情软语说过不停。虽然听说夏春芝上门催亲的事情，心中着实难受，但也不问，只有用无限的温柔感动张绍智，企望他留自己在心里。
大年三十，张绍智接待众乡亲诉苦。关于上缴款项，暂时还不是大问题，重要的是过年费用。有的人家中尚未买鱼肉，有的家里却是忙于买其他杂货。当然，小孩子缺少新衣服。上次几天，主要是收集了下欠村里款项的资料，并未有现金流出。可是今天，则是根据张绍智前几天透露的口风，不断有人前来借钱。说是借钱，其实就是讨要。
由于张绍智为人慈善，村里村外的乡亲慕名而来。虽然众多人都在准备过年的事物，但是还是有妇女围住充当义务甄别员：“嗯，这个婶子家中确实困难，平时没有见过她买过一次猪肉。”“嗯，这个李婶家中也确实困难，俺是知道的，她家男人瘦弱。孩子多，买盐都是在小卖部赊账的。”“朱婶子应该家中条件可以吧，怎么也来要钱？你四个儿子，难道没有给你过年的菜么？”朱婶子抹着眼泪说：“哎，别说俺四个儿子。个个都是不孝的，大儿子怕媳妇，不敢给钱我，二儿子，三儿子，四儿子媳妇就攀比，过年只给了我几斤大米，没有给一两肉。其他地菜也没有给，俺过年就吃干萝卜菜，俺想张绍智娃儿这个活菩萨给俺几块钱，去小卖部买几两豆条……”
基本上来者困难都是实在的，张绍智一般按照每人十块钱的标准分发。只有少数家庭条件相对较好的，在周围人的识别下，就只给了五块钱。
一时间，消息传遍了全村。人们纷纷放下手中地活儿，从四面八方涌向张绍智家中。不久，门庭若市，人声鼎沸。
本来张绍智是在门口的空地上放了一张桌子，自己坐在桌子边上，周围拥挤很多人，耳朵里充斥着叫喊声。眼前只见伸过来的手。现在，人声太多，什么也听不见，伸过来的手呢，就像非洲难民争抢联合国空运来的面粉。
场面难以控制，张绍智站起来高声叫喊排队，可是没有一个人拥护，仍然拥挤叫喊。指示银豆维持秩序，银豆拥得满脸通红。嗓子喊破。人们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张绍智把银豆叫过来说：“银豆。现场如此混乱，困难与否难以识别，给钱无非进行了。你看怎么办？”
银豆愤然说：“这么差的素质，难怪赚不到钱。没有秩序，我看这钱没法给了。”
张绍智抬头望了望人群，说：“要不这样，先满足老人。老人一组排队，妇女排一队，其他的人排一队。你看如何？”
银豆瘪瘪嘴，正要说话，张绍礼从人群中挤过来，怒气冲冲，张绍智正想请教他维持秩序的好办法，只见张绍礼伸手拉起桌子，掀翻在地上！
张绍智目瞪口呆！
仅靠桌子地人，有人被桌子碰了受伤，即刻叫喊起来。
装满钱的书包掉在地上，被人捡拾起来，众人死死抱住往外冲。奈何被人发现，争相抢夺。很快，书包被撕破，钱撒了一地。
这样一来，众人更是奋力争抢，瞬间，混乱不堪！
抢得钱的人，还想抢更多的钱，未强得的人，继续抢。你抢我，我抢你，很快形成抢夺风潮。
最后，体力强地人，控制住既得的钱，纷纷跑离现场，没有抢得钱的人，睁开眼睛四下寻找，等到最终认定地上无钱的时候，只看见地上躺着几个呻吟的老人。
张绍智回过神来，请站在旁边看你热闹地乡亲帮忙扶起受伤者。
一番检查，一共五个老人受伤，一个口吐白沫，貌似要死了，伤势最重的，是一个叫李婆婆的老妇人，手被踩断了，其余的，轻重不一。
欢庆春节之际，遭遇到这样不幸的事情，让张绍智欲哭无泪。
七手八脚把要死的和伤者安排到各自地家中，张绍智叫来当地的医生。要死的人很快死了，家人嚎哭。重伤和轻伤者家人也是嚎哭。张绍智给了死者家属一千块钱，重伤者三百块钱，轻伤者一百块钱，并表示将来还有照顾，直到伤者完全痊愈为止。
大多数人还是通道理的，拿了钱笑笑地，只有李婆婆家属表示三百块钱少了，还要两百块钱。张绍智无奈，表示身上没有钱了，等过年后去信用社取钱再说。
李婆婆家属还是不肯，表示不相信，不给钱就不走。
银豆呵斥说：“你不走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四哥是为了做善事才惹上这麻烦事情的，受伤了又咋样？已经赔偿你了，你还要，我哥哥也说以后再给。你要是再这样胡闹，我跟你说，县城公安局局长都是我哥哥的好朋友，公社王书记就跟不用说，我哥哥一回来就请去吃饭。你再不走，我去公社里把你们兄弟全部抓去坐牢！”
李婆婆的几个儿子听了，顿时软了，脸上露出笑容，连连赔礼道歉，走了。
肖金兰怒斥说：“平时不孝敬自己的娘。过年也不给鱼肉，现在受伤了却来要钱----几个没有良心的崽子，没有一个成器地。”
正当春节出了这样地事情，全家人都不高兴，所幸家人平安。也没有太大的悲伤。对于张绍智扶贫就困撒钱地事情，家人本来就不同意，奈何张绍智坚持，银豆鼎力支持，张洋平才勉强同意的。现在出事了，张绍智感到破坏了节日的喜庆气氛，感到歉意，说：“爹娘。今天事出以外，很对不起家人……”
“智儿，这样地事情，还是不要做的为好，人们习惯了。以后总是找你要钱的。今天俺们家里平安，也没有什么事情，以后注意就是了。”张洋平在县城混了几个月，说话水平提高不少。
肖金兰安慰说：“智儿你没有错，不怕。社员群众没有几个好人。见人强了就踩的，现在政策好，俺们也不怕踩。过年了你就走吧，家里有我和你爹，要打要刮随便他们。银豆嘲笑肖金兰的无知，指出：“四哥有没有做坏事。娘你就担心了。这个事情，经过公安局和政府出面，至多赔偿几百块钱，怕什么？”
虽然说不怕，可是总归是不好。大家议论一会，就把矛头指向张绍礼。
张绍礼回来后，听说县城的商店是张绍智出钱，与大哥二哥均分，没有自己的份额。心中身为恼怒。藏在心中不说。今天，张绍智大张旗鼓撒钱。早就窝了一肚子的怒火。当前来要钱地形成燎原之势时，张绍礼再也忍受不住，才掀翻桌子表示抗议的。
家人躲开张绍礼议论一番，不敢当面指责，维护春节的美好气氛。
新年，各家各户拜年，享受温暖饱足、吃喝玩乐的日子。按照当地的风俗习惯，新年以来，元宵之前，不能讨要钱财。因此，张绍智清闲了很多。
春节其间，除了拜年外，人们娱乐地手段，主要有两个，一个，是赌博，一个，就是看戏。赌博筹码很小，一般来说，一场下来，输赢在一块钱只见，几分几角钱在面前递来递去。张绍智发现，赌具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麻将，而是一种叫老牌的纸牌。纸牌长条形，背面一色黑色的条纹，正面涂满美洲图腾一样的图案，着实让张绍智疑惑。
开始地时候，有人找张绍智打牌，银豆也纵容，说是闲着没事，也好见识一下家乡的特产。肖金兰呢，则说：“社员们身上都没有钱的，最多身上只有一块两快的，都想来赢你的钱，别跟他们打牌，被他们骗钱。”
好在张绍智完全没有兴趣，就没有上钩。
听说有当地的戏剧看，张绍智产生了兴趣。可是，戏还没有到本村来，要去别地村里看，张绍智不想去。
这天，熊凤玲来拜年，说是请张绍智去她家吃饭。
张绍智笑着推辞，银豆笑说：“四哥，你不是说在家里闷么？现在正好出去走走，不是很好？”
张绍智说：“有什么好走的？没有走过路么？”
熊凤玲央求说：“张老师，俺爹娘都想感谢你呢，都准备好了菜，你不去，瞧不起我了。”
张绍智不想回答，银豆笑说：“熊凤玲，你村子里有戏看么？我哥想看戏呢。”
熊凤玲拍手笑说：“有啊，正好有戏，今晚在我村子里唱戏呢。不早说，免得我在这里求。”
告知肖金兰，肖金兰说：“也是要去拜年，她来俺们家了，俺们也去她家，算是礼尚往来。”
张绍智说邀请夏春芝一起去，熊凤玲说：“俺爹只说请你，没有说请夏春芝。”这样，张绍智就跟银豆一起去。
来到熊凤玲家，美味佳肴、感激之语款待，一派欢快。
入夜，看戏。
狭小的祠堂里，黑糊糊的，四面八方充斥着烟熏的痕迹。狭窄的模板舞台上，一盏煤油灯冒出滚滚浓烟。台边上，傍边坐几个奏乐的人。全村人拥挤在台下，昂着头耐心等候开场。
张绍智很嫌弃吵闹，说先期离开。银豆蛮有兴趣，坐着等。
熊凤玲陪着张绍智回到家里，围着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