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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闹蜂忙宣和春第52部分阅读

    铺也派人过来问候,并送来了时穿预定的铁条、铁板,不一会,木匠也送来时穿预定的木料,以及请他们提前制作的一些古怪物件,白管家也汇报:“大郎要求预留的十张犀牛皮也都制备好了,这些料,东主清点一下,看看安置在哪里。”

    时穿吩咐:“都搬进锅炉房里。”

    又叮嘱墨芍:“明后天时氏会派来几名账房,以及监工,作坊的事情就按我们制定的七姓章程走,这里jiāo给你了,我去看一看隔壁的崔姑娘。”

    崔姑娘正领着人在打马吊,这种马吊其实就是现代麻将牌的原始雏形。时穿走进崔xiǎo清房间的时候,只听到里头哗啦啦的推牌声,崔姑娘在屋里咯咯笑着,似乎刚才大杀四方。

    én内传来方家的讨好的说话声:“这会功夫,男人们大约在前面已经讨论完了吧。”

    第208章 为了等待这一刻

    第208章  为了等待这一刻

    赵家的声音tg热络:“其实有啥讨论的,原本是时大郎赏我们一口饭,该怎么样还不是由大郎一人决定,你看崔妹妹,连面都不,人家才是明白人。”

    nv使们上前通报,én内的搓牌声稍稍停顿了下,时穿嘴角含着微笑,走进屋内。

    今非昔比了,想当初方家的领着人怎样bi迫崔xiǎo清,态度那个嚣张,但如今方家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不停的逢迎着。

    而崔xiǎo清依旧是那副bo澜不惊的神情,她文文静静的冲时穿行了一礼:“大郎,前头,男人们已经商议好了?”

    时穿拿过六家签署的股份分配协议递上去:“知道你不好面,我把协议带来了,你签个字吧,一共七份,七家一人一份。官府那里也留个档子。”

    方家的殷勤的询问:“大郎,你估o着这三家作坊一年能挣多少钱,作坊可是雇了六七百号人,每天若没有十来贯的流水,可养活不了这么多人吧。”

    时穿笑着回答:“我这次来,带来了一千多个旅行箱订单,五日后提货,这几天作坊里都在赶工——有这批笼箱支撑,方家的,你所说的流水应该能够满足。”

    方家的眉开眼笑:“如此一来,每家年终分红,往少算也有三四百贯。”

    殷家的所占份额最xiǎo,听到最xiǎo份额也有三四百贯,欣慰的chā嘴:“太好了,这样的话,攒上两三年,我就可以体体面面的把xiǎonv儿嫁出去了,我家xiǎonv今年十二,作坊红利我一个钱不huā,四年后nv儿出嫁,就能拿出千贯的嫁妆来。”

    崔xiǎo清签完了契约,时穿拿着契约却没有告辞的打算,他目光扫了一遍在座的人,示意她们没事就走……啊,如今的时穿已经不是村中的人敢招惹的,方家的赶紧行一礼,很有眼sè的说:“大郎还有事商议,我们就先告辞了。”

    屋里开了三桌马吊,基本上村中六姓的当家nv人都在这,方家的带头招呼,其余人也赶紧结算输赢,起身告辞。崔xiǎo清吩咐丫鬟准备午饭,好奇的询问:“这漫天大雪的,但看大郎的神sè,似乎又要匆匆而行,也不知道歇几天,这人呐,要知足常乐,钱没有挣够的时候,够用就行,何必那么辛苦呢。”

    时穿笑了一下,找了个凳子自己坐下,崔xiǎo清让丫鬟们都去准备午饭,亲身给时穿泡上一壶热茶:“知道你喜欢喝这样的茶,来,赶紧喝下去,热乎着呢。”

    一杯热茶让心情都温暖起来,时穿放下杯子,解释说:“我是想偷懒,但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情,这不,解元公让我护送他上京城,寒冬腊月的,我缺少一些旅行装备,所以匆匆赶到村里,打算让村中的工匠帮个忙。”

    崔xiǎo清拿过了一封书信:“你前几天来信让我准备几头羊,还有jiáo鸭áo的,我已经给你备好了,也不知道你打算鼓捣什么东西,一地jiáo的,真是àn糟糟。”

    时穿哈了一声:“马上要送解元公上京城,眼看天气越来越冷了,我准备一些旅行用品……”

    正说着,稀粥端上来了,nv使们拿来了火盆,屋子里暖洋洋的。崔xiǎo清殷勤的给时穿摆上杯盘碗碟,往粥里放了一勺白砂糖,轻声细语的说:“你尝尝,这霜糖是广东新来的,可金贵了,据说一两银子换一两糖霜。

    这米粥里面放了莲子、核桃仁……那核桃仁是新放进去的,脆生着呢,莲子则早已炖的烂烂的。听说西夏还有一种吃法,在粥里放上葡萄干,可惜我nong不到这东西。”

    时穿西里呼噜的喝着xiǎo米粥,头也不抬的回答:“我新得了三百亩土地,打算与你换一下,你把村边的土地换给我,我准备盖一座大huā园,专én种huā,这葡萄也顺便种一点,怎样,咱俩合股,等huā园建成了,园里的收成我送你两成。”

    崔xiǎo清伸手一拍时穿:“两成太少,我拿六百亩土地跟你换,你送我四成。”

    时穿有点发愁:“六百亩的大huā园——这可有点难度大了,这六百亩田地围起来,需要多少砖石啊?”

    崔xiǎo清咯咯笑了:“谁家把六百亩土地全部围起来,便是郁州岛上的帝姬府邸,也只不过圈起了六十亩,你若圈个三百亩建园子,信不信地方官说你僭越。”

    时穿抬起头来,满脸的惊讶:“郁州岛曾是帝姬的封地,这我知道,但上面还有一座帝姬府,我怎么不知道?”

    崔xiǎo清笑着问:“难道你走遍了郁州岛?”

    “不一定亲眼所见,才是存在的事情,这事怎么没有人说起来?”

    “你听说过端砚,可有人谈起过端砚是端王封地所产的呢?”

    “不对啊,我记得包拯当端州知府的时候,因为当地官吏si瞒端砚的产量,并把si瞒下来的东西用于送礼,包拯因而大发雷霆,特地出了严令,禁止地方官干涉端砚的生产——封王的领地,怎由得地方官随意下命令指派呢?”

    “你记得包拯管理端砚,可曾记得包拯禁绝了端砚si瞒现象吗?”

    “倒是不曾听说……啊,也许是人走政亡。”

    “哪里呀,包大人在任的时候,也不曾禁绝端砚的瞒报。作坊产量这种事情,从来是说不准的……”

    不知不觉,话题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越扯越远,虽然聊的话题很没有营养,但时穿却觉得场面很温馨,他明明喝完了两碗粥,扫光了桌子上的饭,撑得肚子溜圆,却不愿就此结束。

    又说了一阵,崔xiǎo清噗哧笑了,她脱口而出:“你呀,真是一个滥情的人。”

    时穿很郁闷:“怎么说话呢,你?”

    崔xiǎo清用手帕捂着嘴,前仰后合的笑了许久,方喘息着说:“我刚才说话,说着说着,忽然感觉心情特别宁静,仿佛在神前念叨着,鼻子中嗅到檀香阵阵……啊,我只愿如此到永远,哪怕为了等待这一刻,多忍受点寂寞孤寂都行……你懂的。

    但忽然之间,我想到,会不会你跟黄娥jiāo谈也是这样柔声细语,你跟褚姑娘jiāo谈,是不是也这样纵横古今?恍惚之间,我突然想起你在桃huā观的时候,厮杀的满身是血,仿佛阎罗殿里闯出来的讨债恶鬼……谁能想到,便是这样一个怒目金刚,也能如此柔声细语。

    大郎啊,你知道你这样做,很容易让人i失的,xiǎonv孩子家,哪里见过什么世面,突然之间,怒目金刚化作绕指柔,什么样的nv孩能抵挡得住这般温柔,你说,你不是一个滥情的人吗?”

    时穿张了张嘴,正想反驳,屋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对炉围坐的两人赶紧闭住了嘴。不一会,nv使掀开én帘,进来汇报:“教头,那位施衙内突然来寻你,我看他神情狼狈,似乎有着急上火的事情。”

    “救命啊,天塌了啊”,nv使的话音刚落,施衙内踉踉跄跄闯了进来,他帽子也歪了。衣服皱的不知道在地上打了多少个滚,到处是泥泞污渍,而因为天气太冷,他衣服上的水迹已化成冰坨,显得硬邦邦的。

    施衙内的神情就是一副天塌了的表情。一进én,他拽住时穿的手哭诉道:“时兄,长卿,天塌了,你快点救我”

    话音刚落,施衙内望见桌上时穿剩的半碗粥,他端起粥来,也不管是谁的碗,先狠狠的灌了一口,而后端起粥碗,递给崔xiǎo清,眼泪汪汪的说:“再加两勺霜糖,谢谢。”

    崔xiǎo清噗哧笑了:“天塌下来你也不忘了吃糖,有你这样的人吗?”

    时穿满脸笑容的看着施衙内表演,他嘴角弯了弯:“十一郎,天塌不了。”

    衙内抹了抹嘴,拽过一张椅子坐下,仰起脸来指点这座上的酒菜,吩咐nv使说:“照这样,再来一桌,快点,我饿了三天了,容易吗?”

    时穿笑问:“天是怎么塌的?”

    衙内跺脚:“天杀的,我那嫡母要给我成亲,议婚的nv子不是素珍姑娘,居然是个我不认识的,什么世道?”

    nv使们手脚快,衙内话音刚落已经端上了xiǎo菜,并开始往衙内的粥里加糖,衙内不说话了,埋着头使劲喝粥,时穿笑着摇脑袋:“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我可帮不了你,难道……”

    时穿这才想明白,他嗖的站起身来:“居然不是褚姑娘?怎么回事?”

    衙内吃饱了,他拍了拍肚子,扬起泪脸说:“当然不是褚姑娘,哼哼,我在移jiāo产业上没有如了他们的愿,那些人必然要惩治我……只是我没有想到,长兄下手居然如此恶毒,好歹我也替他管理了那么久的产业,不仅没亏本,还挣了十万贯的钱财。”

    时穿愣了一下:“与你议亲的那位nv子是什么人,你查清了吗?”

    施衙内眼泪汪汪的摇摇头:“只知道是淮阳一名村秀才,那村秀才考了十几年未曾中举,家里田地已经折腾光了。可他虽然没有中举,孩子生的不少,如今家中有三房xiǎo妾,一位正妻,还有五个儿子,七个nv儿。

    与我议亲的是他的长nv——比我大五岁啊大五岁据说这村秀才因为家境穷困,偏偏要做出文化人的样子,以至于瞧不起平常百姓,非要结一个书香én第,但书香én第反而看不上他,致使他家大姑娘选来选去,耽误至今。

    大郎,兄弟啊,我虽然是十一郎,可从没想过成婚的nv子不是素珍姑娘,反而要多出十一个兄弟姐妹,天塌了、地陷了,不让我娶褚姑娘,我都绝食三天了。”

    第209章 初恋就是用来失去

    第209章  初恋就是用来失去

    “你刚才似乎只喝了一碗粥”,时穿提醒:“我这几天不曾绝食,可我刚才喝了三碗粥。”

    施衙内翻了个白眼:“我虽然绝食,可只是说不吃饭,也没说不吃点心啊。”

    “哦”,时穿明白了,他看了一眼崔xiǎo清,崔xiǎo清的表情很奇特,既有怜悯,也有憋不住的笑意,还有一点点惋惜,一点点喜悦。

    时穿收起了笑容:“那么,不给你与素珍姑娘议亲,理由……”

    “啊,当然是说素珍姑娘遇匪,毁了名节,所议施家无论如何不会娶素珍上én,我那哥哥还一脸关切地说:就是怕我àn来,连累家族éng羞,所以才提前与我议亲……”

    “唉……”时穿长叹一声:“这种事,我实在没法帮你。因为我知道,在这个时代,在婚姻大事上想违背父母的意愿,几乎是不可能的。

    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还是从父母身上下手,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再想想,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你手中握的码头仓库与海船,难道都不能使他们让步?”

    衙内想了想,越想越悲哀,越想越哀伤:“没用的,父母的本意是控制我,我手里握的筹码越多,他们越是想控制我。他们不怕我翻脸,也不怕我闹意气,因为我不能离开施氏家族,他们没什么可失去的,所以他们不会让步。”

    “难道就这样了?”时穿拧起了眉áo,周围的空气陡然变得凝固起来。屋外海风呼啸,雪停了。

    一眨眼,周围恢复正常,时穿摇着头叹息:“有些事情,人力真的无法改变,似乎,对于你个人来说,屈服是如今最好的选择。”

    刚才一刹那,时穿推敲过一千种可能xg,然而,面对这个宗亲社会的宗族势力,以及“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社会秩序,个人的力量似乎毫无作用。

    施衙内手中掌握的财产,以及可支配的力量,都是以施氏家族名义而存在的,如果他反出这个家族,像明清xiǎo说一样,自己去闯天下,闯出一片旖旎风光……那种情况,只可能在xiǎo说中存在。

    作为家族的背叛者,施衙内同时也成了整个社会的背叛者,即使时穿资助他,把海公子留下的财富,全部jiāo给施衙内,那也不行,因为几千年的固有惯xg,已经将这个社会上上下下,每一个角落都笼罩起来——没有担保人,施衙内无法购买房产,无法与人经商,而被赶出家族,丢失了姓氏的同时,他也丢失了户籍,丢失了自己的身份。

    唯一剩下的出路,似乎是驾船携美元逃海外,但对于一个i恋诗文,喜欢追求人文之乐的褚姑娘来说,愿意追随他到蛮荒之地吗?

    也许,初恋就是用来失去,用来追忆的。

    分手才是对施衙内,对褚姑娘最好的选择。

    也许,初时的阵痛过去之后,初恋的双方都能寻找到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快乐,所有人都是这样过的,不是吗?

    时穿谈了自己的分析结果后,衙内情绪低沉:“不错啊,我只想到自己的苦乐,却没有想到褚姑娘是否愿意陪我度过那些创业的苦难,你说得对,阵痛过去,也许褚姑娘会有更好的生活——谁知道呢,也许对褚姑娘来说,根本就没有阵痛,所谓阵痛,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旁观别人的痛苦,心情是很郁闷的,时穿转移话题:“所以,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万一回去晚了,你嫡母开始动手,那你就要失去‘两次’了:一次是失去褚姑娘,一次是失去你名下的那些财富。”

    施衙内神情怏怏:“不怕,我这次来找你,是打着其他旗号来的,来人,把东西拿来。”

    衙内回头解释:“我父亲通州水军的任命就快下来了,这次家族搜集到一副蔷薇图,听说你马上要上京,便托你顺便带过去。”

    衙内递过来一份卷轴,时穿忍不住好奇心,打开卷轴,展开了画稿,草草的扫了一眼,他禁不住脱口而出:“竟然是白玫瑰。”

    衙内有点懒洋洋:“不错,广州那边说,也有人把‘蔷薇’称呼为‘玫瑰’的——前一个词是大食语,从西域传入;后一个词是天竺语,从广南传入。两者说的都是一回事。”

    “当然是一回事,拜占庭人把二者统一称为‘丝’——rose。”

    施衙内意兴阑珊:“哦,还有一份图纸,是广南东路人画的huā蒸馏图,据说是大食人蒸馏玫瑰huā的图纸——听说,这份蒸馏锅炉的设计图纸,曾被沈括修正过。”

    时穿笑了:“这份图纸我虽然没有看过,但我听说过,那根本不是大食人蒸馏huā的设备图,纯粹是当地商人根据天竺传闻,si下里推敲而出。”

    施衙内懒洋洋的回答:“原来如此,难怪大食胡商卖的玫瑰,总是比广南东路自己生产的要好。”

    时穿摇头:“这不关蒸馏器械的事,是物种的原因,广南东路的白玫瑰,或者称白蔷薇,是从印度传入的,印度传入的这种玫瑰huā朵xiǎo,种子huā托蕴含的huā油少,香气也不浓郁。而大食人——我喜欢称他们为bo斯人,他们在一千多年前就开始生产huā,千年的栽培,再加上千年的技术探索,使得他们的物种与天竺种完全不一样。”

    崔xiǎo清赶忙chā嘴:“你刚才说要建一座huā园,专én种huā,难道你也想提炼玫瑰huā油?那你能不能搞到bo斯的物种?”

    时穿点头:“我那里生产香膏香胰,从外面采购来的香料,jiāo货不及时不说,还总不和我的心意,再加上生产香膏,需要大量的杏仁油与葡萄籽油,所以我准备建个三百亩左右的huā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