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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闹蜂忙宣和春第41部分阅读

    “前段时间有人告他收容黑奴,我曾调了时大将的档案,记得他是在桃huā观事件后才落户海州的,据说他已经忘记了前情往事……这才几个月,这厮已经挣下了千贯家当?你们都说他是傻子,本官自认为不算傻,但本官为官多少年,如今也只不过五六七百贯的家si,这厮挣钱的速度……他要算是傻子,本官又算什么?”

    张叔夜暗中翻了个白眼,心说:别逗了,你这厮六品官,职事官、寄禄官、差遣官头衔一大堆,一个官衔领一份俸禄……哦,你这厮还是正牌的海州团练使,几份薪水加起来,每月光工资二百余贯,你说自己只有百贯的身家,骗谁去?

    éng县尉也极其郁闷,他现在领四份薪水,可惜薪水当中最高的是“权知海州县事”,工资条上是五千大元的薪水,杂七杂八的加起来,月薪也就两万上下,凭借这份月薪,他要不吃不喝五六年,才能挣得等同于时穿身家。

    而这一切,时穿在几个月的工夫做到了,想起来怎不令人郁闷?

    “我等竟然比不上一个傻子”,éng县尉脱口而出。

    张叔夜不想继续这个难堪的话题,他摆摆手,命令效用退下。时穿躬身行了个礼,领着队伍到一边清点战品。

    首级清点完了,几个效用冲李彦挤眉nong眼,李彦想了想,叹口气:“我们三十一人杀进战场,一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今也不能坏了兄弟们的义气,拿出来吧。”

    几名效用犹豫着、依依不舍的从怀里掏出一些零碎,多是一些金银珠宝。李彦赶紧解释:“自来效用杀敌,敌人身上的财物要归效用所得。时大将过去单干,不知道这里头的规矩。这次你冲杀在前,只要求兄弟们砍首级,兄弟们按照以往的惯例,搜罗了一下歹人的尸骸……”

    一名大将赶紧补充:“那些歹人占据东城许久了,尸体上鼓鼓囊囊,兄弟们搜罗了一下,粗粗估算起来,每个歹徒身上都有大约三百贯上下的财物——这场富贵是大郎带领我们取的,我等愿意取出来,与大郎平分。”

    时穿最关心赏金如何分配,他回答:“平分就不至于了……遇到这种事,向来是如何分配?”

    效用们笑了,他们目视着李彦,李彦硬着头皮解说:“按惯例,这些钱财一半归领头人,任由领头人打赏——便是领头人不打赏下去,全部自己吞下,大家也没么好埋怨的。

    啊,至于另一半,则由着其余参与者平分——这是惯例。”

    时穿点头:“那么先算一算每人平均分到多少钱,大家每人分多少,三位组长从我拿的那份赏钱里再拿一份同等赏钱,先锋——比如李大将,还有那位阵亡的枪手,则再加一倍赏钱,另外,每组当中评选三位最优秀者,我增加五份赏钱作为奖赏,这种分配方案你们觉得怎样?”

    众人一起拱手:“大将,真是慷慨。”

    慷慨吗?时穿很满意的看着这群不贪婪的宋代人。

    总收益的百分之五十,由三十个人分配,另百分之五十则由时穿支配,哪怕时穿奖赏了李彦两倍平均数的额外奖金,再奖赏三位组长每人一个平均数,九位优秀者则各自获得半个平均数,这才huā去多少?大头还是时穿本人装兜里。

    于是,在àn纷纷的战场,出现一个宋代常见的情景:一群大将、宋代的赏金猎人蹲在墙角,先盘点了首级数,而后清点了缴获的财物,大家将财物瓜分下,拿着首级前往张叔夜那里领赏……最终,其他效用分到了五百贯赏金,时穿一人独得一千三百贯。

    稍后,张叔夜售卖的十名“从九品的武官”之衔也分配完毕,时穿所带领的队伍中,三位组长加李彦占据了四个名额,另一个名额从优秀者中竞选……至于时穿本人,他赶紧拿着此战所获去张叔夜那里,jiāo纳了八百贯,按明码标价的八折购买了一个“承信郎”的官职,然后屁颠屁颠的领着两名童仆,牵着战马往自家宅院赶路。一路上喜不自禁:这趟买卖干得值啊,难怪大宋虽然平均每年两起兵变与叛àn,但每次都成不了大气候,没办法,地主武装太多,赏金猎手太多。

    咦,怎么回事?咱家的方向传来厮杀声,还有……枪声

    第170章 趁火打劫

    第170章  趁火打劫

    远远的,自家宅院方向阵砰砰的火枪声连绵不绝,这是典型的近代火枪打法,三段击、五段击等等,讲究的是火力持续不断的输出——海公子选择的训练方法真是不错,当然,如果不知这样正确,海公子也不可能独自居住在海边,周围的海盗都不敢sāo扰。

    时穿脸sè一变,立刻甩开尾随人员,催马冲自家院落奔去——如今海公子已去,当今世上,唯有他家有火枪。

    张叔夜是能臣,叛àn刚起不久,他就把早已准备好武装力量投入进去,因此,邪教所闹动静虽然很大,但繁华的豆腐巷里几乎没有大的灾祸,偶尔有几家店铺被人砸坏了én板,但却没有匪徒敢在这里停留过久,更别说闯入店面趁火打劫了。

    而稍稍僻静的甜水巷——也就是时穿所租住院落所朝向的僻静巷道,虽有逃难者来此躲避,不过,海州县的无赖畏于时穿的凶恶,没人来这里趁火打劫,等hunàn过后,来此处躲藏的人各自回家,位于城外暂时回不了家的老百姓,则寻找附近的院落租住……

    故此,甜水巷巷口很宁静,时穿一路无阻的冲到了巷口。

    其实火枪的声音并不大,没有想象中那么惊天动地。

    因为后坐力的关系,一杆火枪中只能装三克火yào,其爆响声也就比爆竹稍稍大那么一点点。而滑膛枪的声音就更弱了,靠近点听觉得响亮,稍远一点,再夹杂与一片救火的锣声当中,不仔细分辨,几乎听不出来。所以,当时穿冲出去的时候,尾随在他身后不远的大将们,还在兴奋地谈论今天的收益,对于时穿突然地举动,感觉到莫名所以。

    冲进甜水巷巷口后,时穿不用掩饰了,他的身影瞬间从马上消失,再度出现时已到了自家大én口。

    自家大én口前正围着七八人,为首的就是曾从豆腐店经过的那名头陀,其余人则白衣乌帽,频频口诵“阿弥陀佛”。

    此刻,头陀正指挥着几个人扛梯子,准备从墙壁上翻越过去,另有几个人则拼命的用手上的刀枪挖掘墙壁——时穿家的墙已经换成了石料,外面虽然糊了一层泥,但那种泥很坚硬,刀剑砍上去只有一个白点,没几下,刀剑就秃了。

    除此之外,墙角边还躺着几具尸体——死者的惨象令人触目惊心,有人脸部整个被轰烂了,仿佛一团烂西红柿,有人xiong口被轰了个大dong,肚肠都可以看到……

    头陀正在那里郁闷,事先知道这屋里都是nv人,怎么这群nv人如此难缠?他带领jg锐十几名教徒围攻这座宅院,人手损折大半不说,连墙壁都跟他们为难,好不容易刨开了表层土,发现里面是巨大的石梁……不带这么玩的啊,谁家用这么大的石块砌房子,砖石建筑,那都是寺院庙观用的?

    头陀隐隐觉得,这趟买卖可能吃亏了,得不偿失不说,nong不好要崩坏自己的牙口。

    正郁闷,头陀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紧接着他听到一个和蔼的声音谦逊的寻问:“忙不忙,我有点事想问问?”

    头陀怒火万丈:没看见这里正打的厉害,你一个普通市井百姓,见到这里明火明枪的厮杀,就不知道躲起来吗?啊?还赶上前询问,你傻了吗?难道你以为本大爷手上的刀是吃素的吗?

    头陀猛一扭身,把手里的刀子狠狠地向问话的地方扎了过去,恶狠狠的回答:“很忙,真的很忙。”

    刀子扎过去的地方很空dong,仿佛那里什么都没有,但肩膀上搭的那只手依旧存在,只听那个和蔼的声音继续细声说:“修这堵墙我可huā了大价钱,你们拆下墙皮来……呀,连里面的石块都出来了,这这这,修补一下要huā多少钱啊?请问,你身上带钱了吗?”

    头陀一个ji灵,风车般转过身来,瞪大眼睛问:“你是这屋子的主人?”

    头陀看清了,这是一位非常高大的男人,头陀个头只到对方xiong膛,他身上穿着大将官服,远处巷口有一匹空鞍马停着,大约是此人骑来的马,两个xiǎo昆仑奴正在马边探头探脑。

    刀子……头陀扎过去的刀子只剩下刀把,刀身不见了,啊居然不见了,如此诡异?

    头陀眼珠转一转,想仔细寻找失去的刀身,那大汉咳嗽了一声,把头陀的目光吸引过去来,只见他满脸恼怒的神情,一手按着头陀的肩膀,一手正o向头陀的怀里。

    陡然间,头陀感觉到一阵áo骨悚然。他头陀自认一声短打功夫,三两名壮汉近不了身,现在却被对方无声无息的o到身边,另一只手还毫无顾忌的伸向自己怀里……哦,那只手如果攥一把刀子,可就不是搜身了。

    头陀凄厉的喊了起来:“都死人吗,还不快给我拿下。”

    如梦方醒的几名教徒立刻扑向了时穿,时穿连身子都未曾移动一下,他用脚一挑,搜索头陀怀里的那只手一点不曾移动,脸上依旧是恼怒的神情:“你们想爬墙吗?我来帮你。”

    靠近时穿的教徒们接二连三的飞向了空中,他们的落点都是墙壁上,每一位升上半空中的教徒,都引来一声滑膛枪的shè击声,等这些人变成一具具尸体,重新落到地上,时穿已经完成了搜索动作,他那只手将头陀浑身上下o了个遍,不停的啧啧赞叹:“有钱人啊,啊,金子,我喜欢黄闪闪的东西……翡翠扳指,好东西啊,修缮房屋是足够了……你这人真不错,我喜欢你这样唆使别人抛头颅洒热血的家伙,我早知道这样的家伙身上有钱……”

    时穿笑着将头陀的东西揣进自己怀里,而后他松开按着头陀肩膀的那只手,回首招了招,巷口玩耍的两名xiǎo黑孩立刻牵着马跑进来,他俩直接将周围的暴徒当做死人,一名xiǎo黑孩旁若无人地上前拍én,另一名xiǎo黑孩则麻利的搜索歹徒的尸体,看手法,这两个孩子在海公子手下时,曾经不少干类似的活儿。

    啊,都让海公子教坏了

    时穿退开几步,双眼盯着头陀不错眼珠,同时一边享受着xiǎo黑孩递来的战利品,一边不慌不忙的问:“奇怪了,这座宅院既不是银铺,也不是什么丝绸店珠宝店,你们十几个人围着这个铺子坚持不下,是为了什么?难道没有人告诉你,这里面没有钱,只有几个可怜的nv人吗?”

    头陀揣着粗气,心里在盘算着——打?还是不打?这是个问题。

    刚才时穿放开了对方的肩膀,虽然那只手在头陀肩上的时候轻若无物,但那手离开之后,头陀立刻感觉到了区别——他自由了,以前,似乎他存身的地方是一个笼子,虽然他可以在里面挥手、跳脚、训斥、指挥教徒,但周围空间仿佛存在一种无形的枷锁,让他无论怎么努力,都跳不出笼子。

    现在他可以动了,他可以扑向对方,凭借自己的一身武艺,给对方一个好看……然而,他却犹豫了。

    天生一物降一物,面前这位“大将”正是他们这种人的克星,对方身上出的淡淡血腥气,也让头陀明白,这不是一个刚刚赢得“大将”身份的菜鸟,对方是老牌赏金猎人。

    看到周围已经没有站着的帮手,想到对方刚才能够毫无声息的o到自己身边,那头陀……一转身,逃了。

    没人想着去追逐。

    此时,院én打开了,开的毫不迟疑。似乎并不在意外面有千军万马。一名黑人壮fu手里拿着滑膛枪,出半个脸,见到时穿出现,她嘴里嘟囔几句,大意是说:有歹徒过来sāo扰。

    黑人壮fu说这个话的时候,时穿望着头陀逃走的背影,脸上笑眯眯的,他丝毫没有追上去的意图,只转身夸奖了黑人壮fu几句,走进了自家的院落。

    院中,所有的nv人都在,包括豆腐西施。大多数nv人手里拿着剪刀,脚边堆着石块,但环娘手里却捏着一个皮球,身上还穿着蹴鞠用的旋裙,一脸的紧张的紧握着手里的皮球,做出投掷状态。

    院墙边,六名黑人nv仆手里拿着滑膛枪,墙角则是她们的战绩,七八个尸体横躺在那里,有几位还在呻y,不过看他们流血的状态,想必也挨不了多久了。

    这一停顿,同行的大将也赶到了,巷子口传来他们的喊叫声:“时兄,没事吧,兄弟们,拿好了家伙,动作快一点。”

    听这话的语气,他们似乎并未遇到逃跑的头陀,似乎是一路畅通来到了时穿én前。

    时穿赶紧一摆手,几名黑人nv仆立刻收起怀抱着的火枪,直接往屋子里钻……等那些大将冲入时穿宅院里面,看到的是满院的莺莺燕燕,以及遍地的尸体。

    李彦抢步上én跟前,垂下眼帘说:“想不到时兄家中遭劫……看来看来今晚海天楼的宴请,是去不成了。”

    另一位大将马上醒悟过来,他贪婪的打量着时穿院中的nv孩。这些nv孩被时穿营养充足的娇养着,个个脸sè很红润,加上近水楼台先得月,各种化妆品由她们提前“试用”,于是,他们静静的站在那里,但整个院中都飘dàng着独特的香风,引得大将们深深的吸气……

    第171章 飘荡的幽香

    第171章  飘dàng的幽香

    那位首先反应过来的大将,赶紧说:“见识了,时兄手脚真快,我早知道这些歹人耽误不了……兄弟们,别惊吓了xiǎo娘子们,赶紧帮着收拾院子,瞧这血泊,啊,xiǎo娘子们受惊了……。”

    如梦初醒的“大将”们立刻行动起来,时穿笑眯眯的站在一边都chā不上手,他看了一眼献殷勤的大将,决定再烧上一把火:“今天全城戒严,海天楼不见得能营业,诸位就在我这里吃吧,我这里好酒好rou管够……姑娘们,没事了,院里的活都jiāo给男人,你们生火烧饭,款待一下我的兄弟。”

    黄娥眼珠转了转,马上回答:“家里还有几只ji,几只鹅,干脆我们烙几张饼子,做点烧ji烤鸭吃。”

    豆腐西施跳了起来:“哎呀——我的豆腐店后院都打得这么热闹,前院店面千万别让人糟蹋了。”

    时穿迎了上去安慰说:“不会的,那些歹人不是奔着你的豆腐店来的。”

    豆腐西施凑近时穿,低声说:“呆子,我是不祥之人,你款待自家兄弟,我待在这里,恐怕他们都不敢放开心怀……你忙吧,我去看看我的豆腐店,今晚我就不打扰了。”

    对于时穿这院子来说,烧ji烤鸭当然是最方便拿来待客的东西,而且这道菜肴能更好的展现姑娘们的厨艺……当大将地细心的收拾好院中尸骸时,厨房里已经飘出浓郁的香气,嗅着这股香味,想着姑娘们身上飘dàng的幽香,大将们干得更起劲了,他们甚至打来水,用布帛擦干了院中血迹,至于分出人手将尸体送到官府领赏……这活儿今天分配起来有点困难,往常这种讨好献媚的活儿,谁都抢着干,现在倒过来了,谁都不愿意离开。

    当然,终究有几个倒霉蛋被支使出去,当院子焕然一新的时候,饭也做好了,满院飘dàng着馋人的浓香,时穿还殷勤地下到地窖里拿出一瓮酒,大约是“酒窖太黑”的原因,他在地下盘桓许久,等时穿重新回到院子的正屋,晚饭已经端上了,满桌子金黄sè的烧ji、烤鸭,让大将们直流口水。

    餐桌子上还摆满了各种xiǎo点心,都是时穿按照现代糕点设计出来的,有ji蛋糕,有酥rou饼,有果冻一样的甜点,还有核桃、腌制果仁等果盘,一群大将们没等坐上桌子,已经望着桌上点心垂涎yu滴,而李彦最干脆,他接过时穿手中的酒坛,第一句话的都是:“时大将,我尚未娶亲呢”

    时穿从李彦手里重新夺过酒坛,重重地将酒坛放到桌上。这是一个三十斤的酒坛,桌子随之发出吱的一声。时穿旁若无人的敲掉了坛子的泥封,掀开泥封让坛中酒香飘dàng出来,自顾自说:“这么一会的工夫,想必各位相互jiāo流,已经知道我的经历,也知道了我院中这些xiǎo娘子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