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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闹蜂忙宣和春第38部分阅读

    贪图赋税钱粮上的优惠,忍下了这口气,但自从县里在钱粮簿上给我立了女户,这地方的赋税又恢复了,我崔氏享受女户优惠,方家一点便宜没占到怎会甘心?

    如今他瞧他们左一招右一招的,不过是想把村中的大权重新捏在手里,好让我屈服而已……”

    时穿吃了一惊:“女户——你已经把度牒卖了?”

    崔小清笑着解释:“傻子,桃huā观发生那么大的事,我在其中并没有替观上遮掩,这丑闻一出,道监不满意,道观不满意,我已经被赶出道观,海州无赖子看中我手上的度牒,心思蠢蠢yu动的,我留着度牒招灾惹祸呀?

    这年头,想买度牒的,谁想着读经修行,不过是家产大了,想买个度牒把田产寄放在度牒名下好躲避差役与赋税,能有这份想法的,多是些势力雄厚的大员外,我留着度牒无用,不如卖予他们结个善缘,也好彼此方便。”

    “哦,你没了度牒,这崔庄又设了女户,那方员外还争什么?难道你嫁入他家,官府还不取消女户?”

    “噫嘻,我若真嫁了,官府自然会取消女户的——海州一地总共才三个县,这还要算上海州府城本身。海州地方官的粮赋资源并不多,怎肯设立那么多女户?

    不错,海州城是知名的六大茶市,茶商的金银塞满了地窖,他们买起土地来,动不动就是一千顷,我这几千亩土地算什么?可这些都属于州衙,县衙只能干看着,唯有城外的乡土,才是海州县的税源。

    这里,原先不过是某茶商名下田产的一部分,那位茶商买地的时候,都是零零星星的,费了多少年功夫才聚集起这块土地。眼前这庄子,除了方家之外,其余各家都是早先居住于此,房子都建在自家田头。后来海公子建庄,他们才把屋子重新收拾一下,聚居成村。

    此处今日叫做‘崔庄’,但如果被哪个茶商看上了,一掷千金的买下来,也许这个村子会被推平,成了别人田庄的一部分,也许它会改个名字,随那位茶商的姓——方家的,未必不是存着这种想法。

    这村落如此靠近海州城,虽有种种不便,比如土地贫瘠,人口密度大……但几千亩土地一个姓,说到哪里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方家为此舍弃一个女户,又算得了什么?”

    “原来如此,看来海公子在此处设立庄子,真是精心选择啊……我不走了,就在村里多呆几天了——我也是村中上户之一,居然一点不知道村中的状况。”

    崔小清翘起兰huā指,端起茶杯品尝了一下,那殷红的嘴chun,衬上定窑的白瓷,颜sè对比非常鲜明,红得更艳,白得如玉……察觉时穿看愣了,崔小清满意地抿着嘴,偷偷一笑,接着解释:“这村落其实简单,总共六个姓。加上这六姓分家出来的人,也就十几个家族,三百余户。

    村里独门小院居住的,基本上是村中佃户,靠租种别人的土地为生。而村中几个大户都在城里有铺子,当初海公子为了把大家绑在一块,在村中建了几个作坊……我的佃户当中,在作坊里务工的占大多数;在田里忙活的,反而是家中最没出息的。

    这三百多户、十余个家族、六个姓氏,枝枝蔓蔓的,彼此都有亲戚关系。唯独你我是村中的外人,不过,这庄子周围的土地,基本上属于崔姓,而佃户居住的房屋,土地属于海公子,连屋子都是海公子建的——不知道这部分转到你手里了没有?”

    时穿摇头:“海公子只赠送了我一套房子与八十亩地,其他的,海公子未曾提起,也许这些土地的产权,现在转回施家。”

    崔小清横了时穿一眼:“即然这样,八十亩土地连养家糊口都不够,你操什么心,不如赶紧回城去……哎呀,我怎么忘了,门房里还有六位庄户,说是跟着你来的,要感谢你的招待,你见不见?”

    感谢时穿的招待,怎么跑到崔小清家里来感谢?老管家穆顺怎么不让那几个人等一等,而崔小清竟然放他们进门了——这里面隐含的规矩风俗,时穿一点都不懂,他隐隐觉得有点不合适,但既然崔小清毫不介怀,他只好说:“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再见到时穿的时候,抬尸的庄户们听说大将本人也是农户出身,感觉更亲切了,他们公推一名庄户出来再三感谢:“大将厚道,我等应付差役,原本想着耽误农时了,没想到大将特意赏我们50文钱……大将还格外体恤我们,在我们酣睡的时候,替我们擦身、换新衣服……”

    崔小清在一旁听得不耐烦了,直接喝斥:“有什么话直说,大郎赶了一夜路,早已倦了,哪有心思听你们云山雾水的絮叨。”

    时穿点头附和,几名庄丁彼此看了一眼,公推出来的那位庄户上前大礼参见时穿,说:“大将,我等醒来的时候,看院里忙忙碌碌的,也想搭把手。大将是个厚道人,如今又是农闲了,大将待我们如此宽厚,您若有什么雇人干的活,没说的,咱庄户人家,有的是一把力气与闲暇时间。”

    “好啊,你们去县衙交付完差役,不妨来我这里一趟,我这里正缺人手……哈哈,你们这六个家伙轮流抬担架,走了一夜路都不歇脚,这份体力,我看着眼红——如果你们愿意,不妨就留下来做我的庄客,我有的是活干。”

    那庄丁回答:“今日在大将屋中起身的时候,我们几个已经彼此商议了,咱帮着大将抬尸首下山,虽然是应付官府差役,但恐怕已经得罪了本村村长——咳咳,就是癞子他姑父,大将若是愿意雇用我们,我等在原先村里的几亩地,不值什么钱,不如卖了土地,随大将做活,也算一个出路。”

    崔小清连忙插话:“大郎已经肯了,你们下去吧。”

    庄户们告辞——剩下的事,是跟老管家商议雇佣合同……

    崔小清轰走了庄户,起身招呼时穿:“大郎累了,我已经让人布置了厢房,你那院子忙忙碌碌着酿酒,吵闹得很,不如在我这先歇下,等你那酿酒炉子开始生火,我喊醒你,好让你回去照应。”

    这一天晚上,时穿记不清发生了什么,恍忽中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绮丽的梦,先是一条火热的身躯钻进他怀里,没等他清醒,一条香滑软腻的小舌有如蛇一般伸进了他的口腔,youhuo着他的神经。时穿感觉到一阵i糊,不甘示弱的伸出自己的舌头,和这灵活的小蛇纠缠在一起,不眠不休。

    时穿他不愿醒来,伸手搂抱着怀中的身躯,感觉到左手捏住了一个软中带硬的东西,噢,那软中带硬的触感实在是太美妙了,一阵阵快感直冲大脑,这时他感觉到一双娇软的玉手抱着他的脖颈,一张小嘴吐气如兰,喘气微微,怀中的娇躯也变得火热。

    时穿感觉到心砰砰跳得好快,他的手o到两座饱满的玉峰……很显然这个时代没有xiong罩什么的,手下两粒小葡萄逐渐变硬,在它的顶端,两圈小豆粒般的包围着两个鲜红yu滴的樱桃,像是示威似的骄傲tg立着。

    怀中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噢,手上那东西实在是太完美了,像两个反扣的玉碗似的,饱满而坚tg,手感极有弹xg,让人爱不释手……一阵意乱情i过后,时穿闭着眼睛,喃喃问:“这就是许诺的好处吗?”

    哦,也似乎只能如此了,怀中的那个娇躯,现在除了自己,还能拿出什么犒赏时穿……

    这个时候不需要睁开眼睛了,短暂的外出捕盗时间让时穿有了放纵的借口,他依旧闭着眼睛扑在了对方的xiong前,一口含住那粒葡萄,舔咬吮啮起来,同时右手盖住了另一粒,轻柔的抚o揉捏起来……

    闭上眼睛,呼吸着动人的肉香,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自己的过去,回到了那因病早逝的爱人怀抱……时穿不厌其烦的在怀中的玉笋上舔着、吮着,时不时的还把樱桃般的小粒含在嘴里轻吮,并用舌头沿着它打圈……在他的轻捻慢拢下,感觉对方xiong前的两粒樱桃变得更加坚tg起来,同时一个低沉的声音难耐的轻哼起来:“嗯……哼……嗯……”

    耳边听着娇媚无比的娇哼,时穿心中的yu火更加炽烈,他依旧闭着眼睛,在一片黑暗中感觉到对方双颊火热,鼻息咻咻,双手则难耐的抓着身下的chuáng单……

    第160章 扯大旗作虎皮

    第160章  扯大旗作虎皮

    第二天,早晨起来神清气爽,时穿伸了个懒腰,忽然觉得身边空空dàngdàng,昨夜的一切恍若一个梦境。

    然而,他鼻翼中依旧闻到淡淡的幽香,仔细看一看枕头上,那枕头上还余着几根青丝……

    院落中传来几位女使轻声细语的谈论声,时穿翻身坐起,听到女使们断断续续的说:“……这动乱一起,粮价……恐怕流民……村里……”

    稍倾,一声响亮的那嗓门喊道:“家主醒了吗,快喊起来,城里回信了。”

    时穿赶紧在屋里答应:“我,快进来吧。”

    跟进来的不仅有家仆,崔小清一身淡妆,脸颊上带着明显的红晕,平平静静地尾随这报信的仆人走进来,见到时穿正在披衣,她微微侧了侧身,吩咐女使:“快去端汤水来,给大郎净面。”

    赶来报信的家仆是海州本土人,所以他对时穿的称呼完全是打工者的称呼,只见他鞠了一躬,递上一份邸报:“家主,这是黄娥姑娘刚从县衙得到的邸报。高老爷叛乱,海州震动,家主未归,黄娥姑娘去县衙探问消息,顺便拿了这份邸报,听说家主已经安全了,担心家主不知外面的情况,让我将这份邸报带来。”

    邸报上头一条消息是:朝廷任命苏州供奉局供奉使童贯为征讨军主帅,并开始在苏州调集部队……似乎,一场大规模平叛战争迫在眉睫了。

    除了送来邸报,黄娥倒是什么话也没说。这个时候,显得若无其事的崔小清上前,在时穿身侧端详着邸报,淡笑着说:“你家小黄娥跟家人联系上后,可是本事了,连朝廷的邸报也能这么快弄到手。”

    时穿伸手一捞,崔小清轻轻转了个身,让过时穿的手。时穿将空空的手缩回来,伸到鼻尖嗅着指尖残留的气味……昨夜的一切恍若一个梦境,如今崔小清显得一切如常,时穿也努力装作将一切撇清,他埋头翻着邸报,回答说:“朝廷动手很快啊。”

    “那当然,对于造反的事情,朝廷历来反应快——高老爷若是不称王,朝廷大约会扯皮一段时间,既然他已称王,自然要就近调动军队,绝不容他又喘息之机?”

    此时的童贯正在苏州供奉局,主持huā石纲事宜——就是帮宋徽宗搜罗假山石。他的搜刮已经让苏州民怨,据说供奉局的官差看中了谁家的假山,立刻破门而入,给假山石贴上御选的封条,如果房屋主人不给贿赂,他们就拆墙拆屋,采取野蛮拆迁的手段,强行将假山石从别人屋子里运出来。

    但如果屋主识趣,递上贿赂,没隔几天,供奉局会随便选择一个理由,拆去假山石的封条,并不再sāo扰屋主,当然,如果屋主进献的贿赂让他们不满意,或者假山石实在出sè让他们难以舍弃,那么屋主只能居住在一片废墟当中了。

    一般,家里修建小huā园,有能力在huā园中堆砌假山石的,基本上都属于中产阶级,而稳定的中产阶级是国家统治的基础,这群本来拥护统治阶层的中产人家,现在被统治阶层打翻在地,他们对现政权充满了愤恨,这也意味着大宋政权的崩溃开始了。

    不过,需要强调的是:大宋朝的御史不是讴歌派,他们还是敢于批评的,所以童贯虽然嚣张,但他的嚣张避开了士绅阶层——也就是读书人。主要针对于那些经商致富,头顶没有庇护的普通中产。

    邸报上同时要求各地官府注意将流民编入厢军,同时加强各地团练的力量……啊,也就是加强地主武装。这一条是最重要的,时穿看到这里,立刻抬起头来,说:“还等什么,先斩后奏吧,咱们今天就把团练办起来,喊穆顺来,喊本庄各家主来……哦,把我的官服拿来,再让王小川穿上衙役服,咱现在全套装扮齐全了,看谁敢出头?”

    崔小清啊了一声:“大郎,你还带着一具尸体呐,再耽搁下去那东西都臭了。”

    “无妨,防腐保鲜,那是现代人的强项;保卫家园,那应该是地主武装的强项吧——现在最紧迫的问题是:保护我的收藏品”

    时穿说这话,其实是另有含义的,但崔小清误会了,她脸一红,扭身走开。

    稍后,崔园中派出的仆人分赴各家……当然,王小川不能闲着,为了加强威慑力,他可耻的被时穿三贯钱买通了,穿着衙役服随崔园的仆人挨个催请各位家主。等各位家主战战兢兢抵达崔园正堂,那正堂上高坐的是身穿大将官服的时穿。

    “各位看看,这是朝廷最新的邸报”,什么叫扯大旗作虎皮,黄娥送来的邸报也用上了,时穿把邸报送给众人看毕,用命令的口气说:“团练的事情,既然各家都有意向,朝廷也支持,咱们这就办起来,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咳咳,崔姑娘的事情我做主了,她家出三十名佃户,我家人多比较闲,我也出三十人。另外,官服规定厢军每日口俸为30文钱、一升米,都本乡本土的,做团练自然顾不上家里的农田,所以咱优厚点,按每天50文钱、一升米补贴,咱崔庄组织一百名团练,每月需要huā费五贯钱,算上米钱,大约十贯吧。

    好吧,这笔钱我跟崔姑娘出了——既然出了这笔钱,这团练教头……咳咳,总教头当然是我,崔家再出一位教头,方家赵家各出一位,咱崔庄设一位总教头,三位教头,每位教头管辖20人。至于我这位总教头,我勉为其难,剩下的人全由我管了——你们别跟我客气”

    “这个……”赵家的当家人沉吟起来。

    方员外第一次见时穿,他看了看立在时穿身边的衙役王小川,说:“大将既然又出人又出钱,干脆爽快点,把所有团练承担起来,岂不更美?”

    时穿哈哈一声长笑:“正有此意……嗯,赵家的,余家的、鲁家的……你们几家意下如何,如果你们同意,我跟崔家就把团练全包了。”

    方员外本想将时穿一军,没想到时穿顺坡下驴,直接想包揽了整个团练武装……地主嘛,对地主武装的把握权格外敏感,真要让时穿把庄上所有武力都捏在手心,方员外恐怕夜里都睡不着觉了。

    “哈哈,说笑了,时大将初来崔庄,哪能如此欺负你……这团练本来是为了保护本乡本土,我等乡人岂能袖手,没说的,我家也出30人,再出两贯钱。”

    方员外这一表态,赵家紧跟其后:“我家佃户不多子侄多,我们出10人,一贯钱。”

    赵员外赶紧补充:“方家既然凑不出足够人手,剩下的缺额我们包了,只是那赵家名下的教头职位……”

    “我余家补上赵家缺额”,余家的赶紧表态:“我们两家凑足一个‘都’,这教头嘛,我余家支持赵家担任。”

    余家这一开口,方家不好再争……稍倾,各家开始分赃,以及承担团练的训练费用……

    十余天后,在一个风雨飘摇的晚上,时穿领着一队人马入城了,这队人马赶着四辆马车,除了王小川、周毅,以及黑仆奥巴马外,还增加了六名石村的抬尸庄户。

    头一辆马车运送着曾癞子的尸骸,其余三辆马车则装运着今年新酿的酒,时穿先去州衙里销了曾癞子的案件,如此快的速度,令迎接时穿éng县尉拍着前者肩膀直感慨:“我就知道你行,大郎,这件事只是试试手,云台山里隐藏着许多盗匪,我这里有十几份海捕文书,都给你,你闲着没事就去转转,能抓捕几个算几个。”

    时穿默默无语的将海捕文书揣进怀里,兴奋的éng县尉搓着手,连呼:“娘也,这新官上任,今年的考绩,想不评个优都难,大郎,三百贯赏金,我回头送到你屋里,你转告黄姑娘一声,就说县尊大人已经离任了,他着急的回家安置亲眷,如今县衙已经腾了出来,她父亲可以随时上任。”

    时穿笑着调侃:“那么,这段时间,你就成了海州县唯一县尉。”

    éng县尉哈哈大笑,谦虚说:“这小小的海州县衙门,州衙摆在上头,我能有多少公事,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