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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闹蜂忙宣和春第37部分阅读

    拄着长枪站在村口,这时他开口了:“不必了,我这位随身仆人,鼻子灵的,比最好的狗还厉害,咱们在村中四处转悠,再做决定。”

    这话一说,曾癞子姑母的脸sè顿时一变,时穿对她不管不顾,起身走进了村子,奥巴马则在村口继续整理着弓箭,他手中的梭镖插在身边,手上只拿一张弓,而时穿带来的枪弩则到了王小川手上。

    装模作样的在村中转了半圈,时穿长枪一指旁边一条小径,四人二话不说拐上了小路。这条小路通向深山,草径深深但并不荒凉,似乎人常走动——没走几步,四人身后涌来了一大群手持钢叉与锄头的村民,为首的村民边追边喊:“兀那汉子,站住,那里,去不得”

    王小川站住了脚,大声回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官差办案,哪里去不得?!”

    嘣的一声,弓弦颤动,奥巴马闪电般射出一箭——箭射在村民脚前,箭杆扎在地上,箭羽还在颤动,他又闪电般搭上另一根箭,指着村民一言不发。

    时穿缓缓的回身,从鞍袋里抽出一杆火枪,枪口朝天,慢悠悠说:“我的仆人说,那杆箭就是我们的底线,谁敢越过箭杆,杀无赦。”

    也许是因为时穿说话语气和缓,村民觉得这汉子过于好欺负,吵架都不大声嚷嚷,几位村民不仅不没有恐慌的表情,一位村民甚至笑嘻嘻的把脚迈过箭杆,嬉皮笑脸的说:“我就过了,怎么着?”

    话音刚落,黑仆松开了弓弦,箭离弦而出。

    “嘟”得一声,箭杆紧贴着村民那只越线的布鞋,插进土里。奥巴马随即懊恼地摇摇头,马上又从箭壶取出另一支箭搭在弦上,一付射不着对方不肯罢休的模样,那位越线的村民被吓了一跳,他收回脚,原地跳着喊:“真敢射啊,你这黑厮……”

    第三箭射出了,这次是冲着人xiong膛射的。箭刚离弦,那村民觉得箭杆方向不对,他向后一个仰倒,站在他身旁的村民也连滚带爬,躲开了他身体附近……那箭杆“嗖”的一声穿过人丛,扎在远处。

    静寂,周围一片沉默。在这工夫,奥巴马重新搭上一杆箭,一副冷漠到底决不通融的态度,那位村民知道好运气不可能一再降临他身上,他钻入路边一束灌木,借灌木的掩护探出头来说:“我们人多……”

    嗖,四支箭射出,深深的扎入灌木丛中,那位村民赶紧蹲下来,不敢出一片衣角。人丛中,一位四十多岁的老农夫有点不愿意了,他打量着左右,用目光怂恿、煽动说:“朗朗乾坤,便这样明刀明杖的要打杀我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小川得意了,他提着弩弓,跳着脚说:“你还知道王法?官差办案,你们竟敢明火明杖过来拦阻,想造反了吗?”

    刚才说话的老农夫忍了一下,见到左右没有人受煽动,他的语气缓和下来:“官逼民反,官府若不过分逼迫,民怎敢反……官人,那个方向是我们村子躲避战火修的秘密坞寨,坞寨中存放着存粮与要紧物食,官人要查看,不妨且等我们请了族老,陪同官差一通。”

    时穿指了指插在地上的那第一箭:“我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至于请族老陪同查验坞寨,虽然很有道理,但我怕:又请族老的时间也有通知曾癞子的时间,万一耽搁了,我又要多走几步路了。”

    王小川垂下了弩弓,蹭到时穿身边悄悄说:“大郎,让他们陪着也好——万一没人陪着,我们走后他们向官府报失,说是少了什么东西,那我们就有嘴说不清了。”

    第156章 擅长分析

    第156章  擅长分析

    ps:特别感谢剌客、鱼精、摩那之翼、武汉风神、天大的坏蛋2等好友们的支持真诚感谢所有新老朋友们的支持

    时穿想了想,答应:“你看着办吧,让他们派两个人来。”

    王小川一指庄丁当中看上去像头领样的人物:“你、你,跟我们一块过去。既然你们说有要紧东西在,便一块去看看,也省得事后嚷嚷少了东西。”

    庄丁们低声谈论着,为首的两个庄丁还是胆气足,他们低声推选着报信的人——在他们讨论的时候,时穿毫不停留的转身,继续前进,庄丁们见到“大将”根本不在意他们讨论的结果,也并不在意他们是否跟上去,顿时慌乱了,被点名的两人一咬牙,匆匆交代了几句,越过地上插的那杆箭,朝时穿等人追去,而其余人则留在了原地。

    黑仆奥巴马走在队伍前面,时不时的蹲下身来查看着路面上的脚印,偶尔用梭镖拨开草丛,寻找出路人丢弃的食物碎屑,或者解手的痕迹,在他的追踪下,这条荒僻小路曾经的情形一一呈现在众人面前:

    曾经有三个人,在不久前走过这条小径。三个人中,一个人走路很稳重,步伐变化不大,很少离开小路;另一个人脚步变化很多,忽前忽后,似乎行径的速度一会快一会慢,而他走路姿势也比较跳跃,脚印当中,脚尖印记深,脚后跟印记浅,一定是一个短跑速度特快、擅长短途冲刺的青年。

    “这个人一定是曾癞子”,时穿指着最后一双脚印,分析说:“此人穿的是新鞋,鞋底绣了绣huā……瞧,鞋印这部分的针脚,密度跟旁边的不一样,鞋底绣的huā样一定是莲huā。

    他走路脚步沉重,脚后跟留着很长的拖痕,似乎心事重重,走起路来,一步一拖。另外从鞋底绣huā来看,这个人比较喜欢享受,连鞋底这样不被人注意的地方,也要弄出huā样来,此人平时一定喜欢炫耀,喜欢吹嘘。

    还有,此人没有什么耐心,三双脚印当中,唯有这双脚印,时不时的离开路边,一会去草丛里揪个huā,一会钻到草里解个手,huā摘下来了很少见到丢弃的痕迹,说明此人虚荣心强,基本上把摘来的huā都插在头上了。”

    王小川一脸佩服的望着时穿:“大将,你过去是干什么的,几只脚印就能看出这么多名堂,连人物的xg格都能分辨出来……”

    王小川马上转向两名随行的庄丁:“二位,那曾癞子是否像大将描述的那样?”

    两名庄丁首领当中,一人满脸震惊的望着在前方搜索前景奥巴马,另一名庄丁首领也张大了嘴,但他望的是时穿。王小川接连把话提了两遍,后者才回过味来:“果然……其他的我不清楚,那位曾癞子确实喜欢吹嘘,脚下穿的真是一双绣了莲huā的布鞋。”

    话音刚落,那名庄丁猛然醒悟过来,他这么一说,等于承认了曾癞子曾经窝藏在他们村中,而且这些人都见过这位凶犯。

    说错话的庄丁身子缩了缩,另一位不曾说话的庄丁看着奥巴马,又回头打量了一下时穿:“好手艺啊,这份手艺如果用来打猎,满山的猎物哪个能逃过去。”

    他这句回答,也等于承认了曾癞子的存在。

    前方的奥巴马打了个手势,身子钻到草丛里,时穿用原来的速度走到奥巴马隐藏的地点,望了一下地面的痕迹,也不藏起身子来,扭头冲王小川吩咐:“快到了——这处脚印杂乱,一定是他们经常出没的地方,没错,他们就在附近。”

    王小川马上扬起了弩弓,对着跟来的两名庄丁,神sè有点恶狠狠:“jiān不相欺,俏不相瞒——几位跟到这个地头,再跟下去我们不放心。两位要想留得xg命在,还是在此稍稍留步,等我们处理完前面的事,两位再过去,也好做个证见。”

    两位庄丁yu言又止,此时周毅两眼通红的拔出腰上的斧子,仰天祈祷了几句,往旁边的草丛钻去,时穿从包裹里抽出一柄连鞘腰刀,把腰刀拔出了鞘,拎在手上,他左手腋窝里还夹了一柄火枪,而后,时穿轻轻地松开了马缰,拍了拍两匹马的脖子,让马自己去草丛吃草。

    说实话,两位庄丁跟上来,心中也许打着背后袭击的意图,在他们想来,这会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曾癞子的方面有三个人,他们有两个人;而时穿这方面总共四个人,那周毅庄户出身,没听说过会拳脚,剩下的那名衙役太年轻,只要他们两人能缠住时穿与黑人,或许有机会夹攻时穿等人。

    对于庄丁来说,他们身后有十几名青壮接应,即使受伤也没有后顾之忧,而这荒郊野外的,时穿方面受了伤,哪怕扔在草丛中让他们自生自灭,这些人也会被野狼野狗糟蹋,到时候庄丁们干脆推不知道,即使官府找来了,也拿他们没办法。

    但此刻,时穿越是坦然,越是对他们不屑一顾,这些人心中越是忐忑,毕竟对方是官,自己是民,如果不能把这四人全部埋葬深山里,只要他们当中走脱了一个,在场的人就要一个不落登上下一份海捕文书,而他们的头颅将成为别人的赏金……

    这种后果让庄丁们不得不犹豫再三。

    时穿的动作很快,没等庄丁们作出决定,他已经腋下夹了火枪,手里提着马刀,嘴上吹着口哨,身披那套价值百万的唐猊甲,悠闲得像一个踏春旅游的闲汉,摇摇摆摆的沿着小路继续前行。

    周毅拎着斧子追上了时穿,王小川考虑了一下,向两一侧路边o过去,他不知道奥巴马在马路另一边是如何隐藏的,但这一路上,多少见识了奥巴马的潜踪行径,他也压低了身子,淌着草前行。

    两位庄丁终究没有跟上去,许久,一位庄丁用试探的口气,断断续续,明显想拖时间地问:“大柱,你觉得……”

    名叫大柱的庄丁,沉吟着回答:“那位黑人擅长追踪,大将本人擅长分析,这两人搭配在一起,看来是刑捕老手,这样的人……”

    对面的庄丁一言不发,等待后者给予答案,后者等了许久,没见对方接话,便为难的是:“我家最小的孩子才三岁,我不能给他惹来灾祸……”

    话音刚落,前方响起一声轰雷,一股刺鼻的硝烟冒了出来,两名庄丁相互看看,几乎同时抬脚,但没等他们选择把这只脚迈出去,还是重新落回原地,便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是时穿那冰冷的嗓门:“别动,官府办案,不相干的人闪开。”

    两名庄丁彼此望了望,把脚落回原地,许久许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王小川满脸满身的血,神sè惊慌,脸sè苍白,跑了过来,招呼:“你们两个过来搭把手,有一位匪徒同伙受伤了,你们帮忙抬一下。”

    曾癞子的同伙,不就是村中的村民吗?

    两位庄丁奔跑起来,绕过了几株树,地势突然出现转折,两位庄丁熟门熟路的身子往下一沉,顺着坡上的草滑下。

    坡顶深草与巨树掩映着半人高的洞口,一条小溪从洞口蜿蜒流出,涓涓的溪水飘浮着缕缕血丝,两名庄丁顺着血腥气跑去,只见一处洼地边,周毅手持斧子,满身的鲜血,正用力跺着一处首级,嘴里喃喃:“这是给我妹妹的,这是给我侄儿的,这是……”

    周毅正在砍的那具尸首,xiong口有个大洞,他仰面朝天栽倒在溪流当中,不远处,一名庄丁抱着tui呻吟,他tui上插着一支长箭,还有一名庄丁蹲在不远处,两手抱着脑袋,浑身抖个不停,不知道是在哭泣还是在恐惧。

    黑人已经不见了,时穿站在溪流上方,枪口指着蹲下的那名庄丁,见到两位庄丁出现,他脸sè一沉,训斥周毅:“手脚这么慢,还没做好吗,闪开。”

    周毅收起了斧子,身子才闪开一个缝隙,后来的两名庄丁眼睛一huā,望见时穿出现在尸首旁边,挥刀朝地下一划,紧接着,时穿的身影再闪,重新回到了原地,仿佛从来不曾移动过,唯有手上的刀上那抹血迹,证明庄丁的眼睛并没有huā。

    如果说之前庄丁心中还有一丝悲伤引起的愤怒,让他们有一点蠢蠢yu动的心思,时穿这鬼魅般的身法,彻底打消了庄丁们的愚蠢,两位庄丁,默默走到伤者身边开始为对方清理伤口。

    与此同时,周毅躬身从地上捡起了曾癞子的首级,这动作让两位庄丁身子一颤,原来,就在刚才,他们几乎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鬼魅般动作的时穿,已经砍下了曾癞子的首级……这手法,太专业了。

    其实,庄户们并没有察觉,当时穿刀砍下的时候,空气似乎抖动了一下,周围的气温猛的下降,仿佛一阵y风吹过旷野……但,这一切都在眨眼间完成,时穿动作变化很快,让人只把这一切归结于他的酷烈。

    时穿动完手后,一直含笑站在旁边看着村民悲骇与忙碌,或者恐惧,少时,他回身望了一眼,似乎在搜寻着什么,但马上有神态悠然的把目光转了回来——他笑的像一只偷了鸡的狐狸。

    第157章 引发历史的重大动荡

    第157章  引发历史的重大动dàng

    王小川带两名庄丁过来后,他先是惊魂未定的四处打量一眼,忽然,眼睛一亮,弯腰钻进草丛掩映下的山洞,而那后来的两位庄丁对他这一举动,连阻止的意思都没有,他们两手垂在膝前,安慰伤者的话也有气无力、低声细语。

    过了一会,王小川兴高采烈的从那个传说中乡民储存备荒物资的山洞钻了出来,他手里拎着三个包裹,兴冲冲的冲时穿喊:“大将,这是歹人曾癞子的随身物品,周小子,过来看一看,有没有你舅舅家的东西。”

    时穿摆摆手:“我接到的任务是缉捕曾癞子,死活不论,没说要缉拿他的同党,你们几个,过来抬尸首,那个蹲着的,别发抖了,把你受伤的同伴搀起来,给我滚回家去。”

    这话一说,两名后来的庄丁常常松了口气,吆喝着让那位发抖的庄丁过来搀扶伤者,自己四处寻找木棍,准备制作简单的抬chuáng,将曾癞子的尸体抬回。

    王小川与周毅在那里盘点三个包裹,时穿虽然放过了两名庄丁,但没说放过两人的行李,王小川将周毅指认的金银首饰以及绸缎衣料放到一边,单独打一个包裹,其他的,则扫进一个大包裹当中,并安慰周毅:“周小子,你舅舅满门的血仇报了,这些物件要给县尊过目,顺便登记一下,再发还给你……现在好了,我们走。”

    话音刚落,草丛中突然站起一个黑黑的身影,奥巴马窜了出来,他把一个重重的小包裹扔在两人脚边,那包裹坠地的时候发出一声金属脆响……啊,里面装满贵金属,这才是村民藏匿的备荒物质,或者是曾癞子si匿的财务——这些细节已经无人关心了。

    奥巴马转身向时穿走去,王小川眉开眼笑——这果然是个简单任务,出来一趟跟郊游似的,手到擒来……看着时穿重新骑上了马,王小川急忙冲周毅打了个眼sè,趁乡民没注意赶紧将奥巴马扔来的包裹塞进那只大包裹当中,而后与周毅一人一只扛在肩上。

    几位庄丁一直忙碌着,他们只注意到再没有人钻进洞口,一点没发觉奥巴马什么时候从洞里出来,当然,也没能察觉王小川的小动作,见到时穿开始下山,他们也相互搀扶着,抬着尸首下山。

    抵达山下的时候,守候在那里的庄丁迎了上来,脸sè颇有点愤愤不平,但抬尸首的两位首领低声说了几句,庄丁们马上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并分出人手轮流抬着曾癞子的尸首——曾癞子毕竟是个外人,为一个外人赔上满村的百姓,实在不值得,如今时穿给了他们出路,表示不愿追究其余的人,而他们只付出了一个同伴的伤亡……想一想,他们宁愿官府能息事宁人,为此,不惜向曾癞子姑母隐瞒实情。

    一行人重新来到下面村庄,村口已被庄丁封锁了,他们封锁村口不是针对时穿,是不想让知情者告诉曾癞子姑母,而时穿也不想进村,他摆了摆手,挑出六名身体健壮的庄丁,用商量的口气说:“帮着抬尸首下山,每人五十文。”

    被点名的庄丁有点犹豫,王小川一瞪眼,凶恶的说:“给什么钱?衙门的差役,抬到府衙去,我给你们差役票子,充抵今年的差役……哼。便宜了你们。”

    《差役法》是目前新法当中,少数几个还在实施的法律条文,在《差役法》下,破家的农民超过百万,王小川张口说这是《差役法》下的差役,村民们哪敢抗拒,便低声商量了一下,同意那六人继续抬着尸骸,随时穿去县衙报到。

    临出村的时候,时穿随口问了一句:“这个村子叫什么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