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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不得·画瓷第9部分阅读

,也不会冒着违反宫规的危险做这么没分寸的事。

    这些天被冻得如冰雕一样的树木像是沐浴了一番,滴滴嗒嗒往下淌水。

    地面上湿漉漉的,灿灿的阳光照得水迹发亮。

    我来得太早了,母后还在梳妆。

    她或许知道我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来问,发髻才梳了一半就走出来见我。

    “什么事?说罢。”

    “母后可知道沫儿去过绪阳殿?”

    “知道,是哀家令她去的。”

    我如释重负,紧绷的脸终于展开了笑容,“原来是这样。”

    母后无奈道:“甯太妃隔三差五要给察德送东西,这才关了大半个月就来了几回了?哀家可没那么多人手供她使唤,今后就让沫儿一个月去一趟绪阳殿。”

    “送什么东西?难道皇宫里没有?”

    “是甯太妃亲手做的点心,她就是太宠察德了,惯得他如今这样的下场。”

    我一早的抑郁全都一散而光了,回头一想觉得丽妃太冒失。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敢擅自去做,丽妃只要稍微往慈宁宫跑得勤快点便知道其中原委了。

    我走之前又拐弯抹角说:“母后,沫儿住在佛堂后边可是清苦,瞧她气色越来越差了。”

    “难道还要把她供起来?”母后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哀家送了座院子给她还不算宽容?她没品没阶的住在皇宫里不怕别人笑话,哀家还怕呢。”

    “母后息怒,朕只是……担心她不习惯。”其实我是担心她太闷,一个人住在那里无人问津,没有人伺候没有人照顾,也只能守着那片小小的院子不能出来乱走,这样真怕憋出病来。

    “皇上从前宁愿在御书房过夜也不去后宫,如今又喜欢赖在佛堂,外人不明就里的还以为皇上看破红尘想出家。”

    “出家?那可不成。”我冲母后傻傻笑了笑。我的爱情才刚刚发芽,对未来的向往从某时某刻开始变得缤纷绚丽,这一生还长着,怎么会想结束呢?

    丝绦的院子很小,屋子很窄。这原本是给打更值夜的宫人们住的,不过寂空大师说佛堂里有专门打更的僧人,于是将那屋子里的宫人撤了。

    院子里的苗圃一片狼藉,枯萎的枝叶缭乱。阴面的角落里有一些积雪未化。

    偏偏那积雪里长着一株弱小的白梅。

    尽管那样弱不禁风,也开了一树的白花。我想起床头案上的花瓶里还插着一簇风干的白玉兰,其实换成白梅也可,这样一年到头都可以用新鲜的花儿。

    我把人都留在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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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自己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可是不见丝绦出来。

    她竟然冷落我。

    望着紧闭的木门,不知她在里面做什么。我要先敲门?还是径直推门而入?

    敲门……作为皇帝,这事我没干过。

    径自推门进去,似乎又有点冒犯她。

    真纠结。

    挠了半天额头,我只好悻悻地走出去让齐安喊了声“皇上驾到”。

    她总算从屋里出来迎我了。

    于是我大摇大摆地走进去,顺便叫齐安把院门关上,因为风大。

    她还穿着那种类似道袍的衣裳,虽然她穿什么都好看,但是这也太薄了。

    进屋之后,她请我坐在炭火旁边的椅子上,自己坐在一条矮矮的长板凳上。这样她正好比我矮一截,刚到我胸前。

    看四周简陋的摆设,我脸上羞愧得发热。竟然让她受这样的苦,我却不能悖逆母后的意思。

    “穿得太少了,冷吗?”我伸手捏捏她的胳膊,真想把自己所有的衣裳都套去她身上。

    丝绦低着头没看我,答:“身上不冷,我穿了夹袄。”

    我觉出她情绪有些微妙,于是没说话了,盯着炭盆里的火苗。

    那炭盆周围摆了几团泥巴捏的东西,我好奇地凑过去看,一块块被捏成圆的扁的泥巴上雕出了各种图案。我忍不住笑了,“你还真是放不下这门手艺。”

    “闲着也没事。”

    “闲着没事就去绪阳殿了?”

    她仰起头看我,反问:“皇上不知道是太后吩咐的么?”

    “怎么不告诉朕?”

    “皇上日理万机,哪里顾得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在和我说话的时候底气都这样足,令人怀疑她没有害怕的东西。

    我拎着她的胳膊拽她起来,让她稳稳坐在我腿上,“朕日理万机,但心中不曾遗落你。”

    她没说话了,安静地倚着我。

    温香在怀,软软的仿佛一捏就化。

    我不是柳下惠,控制不了躯体里那些年轻的血液。任凭臆想充斥迷糊的头脑,紧张而愉悦。

    她察觉出了什么,想要逃开。

    担心她起身之后在她面前我会更尴尬,赶紧揽住她,“等一下、等一下我就好了。”

    她抿着唇又倚了回来,头枕着我的肩,鼻息一下轻一下重地拂过我的喉结处。

    我看今后还是不能与她独处,既然迟早是我的,何必急于一时。放松地阖目养神,揉着她的手指轻轻说:“去绪阳殿送东西可以,但是交给宫女就好了,别去见察德。”

    “嗯。”她乖乖地应了。

    我心中顿生成就感,死死抱住她。

    二月祭天之后,江南地区开始大规模迁徙移民。

    事情总不会如预想中那么顺利,突发的危险和变幻莫测的局势令人寝食难安。

    我夜夜伏案至二更,连丽妃那里也有好些时日没去了。

    佛堂还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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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的,陪母后去坐一小会儿,无非是要看丝绦两眼才安心。

    听闻如嫔近日时常邀丝绦去她那里抄经,也难怪她们从前就相熟了,丝绦也乐意去。如嫔真是个人精,惹得我心里头蠢蠢欲动。

    忙到子时,我便去了撷华殿。

    如嫔半睡半醒地窝在矮榻上,眼波娇得能滴出暧昧来,“皇上,大半夜来搅臣妾的好梦。”

    我笑问:“什么好梦被朕搅了?”

    她半裸的肩背往我身上蹭了蹭,“皇上觉得呢?”

    我笑着将她的手腕钳住,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嗓音压得极低:“明日请她过来抄经,顺便留她用午膳,朕在你这住几天。”

    “臣妾遵旨。”如嫔鲜艳的唇凑了上来,在我颈上轻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过年啦,池子给大家拜年,祝愿js吃好喝好,玩好睡好,牙好胃口好,身体好家庭好~

    话说我有个龋齿越来越严重,不能吃我大爱的牛筋了,过完年要去补牙,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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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湿润的天空开了晴,凉风刮着薄云。

    窗外有杏花缭乱,柳絮绵绵。

    对着美人喝茶,什么也不用想,光看着就觉得惬意。

    每回如嫔请丝绦来都会知会我一声,真是懂事。

    虽然这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可也没有谁敢挑破。

    妃嫔们不能容人,但是也没办法,她们算是引狼入室罢。当初可是为了巴结母后拼命地对丝绦示好,如今想撵她走,仍旧要巴结母后。可毕竟母后算是默认了我与丝绦的关系,察德又被软禁,任甯太妃在外面传多难听的话,宫里照样规规矩矩。

    皇后看我的目光越来越怨愤,她憋不住气儿,身边的侍女就倒霉了。

    那日我去看玲珑,皇后又在摔东西。可怜绿姝手上剌了道血淋淋的口子跪在宫门外,||乳|娘抱着哭嚷不止的玲珑避无可避,躲在了一张桌子底下。

    我大步冲进去就将玲珑抱起来,皱眉瞪了皇后一眼:“皇后想连朕也一块儿砸了吗?”

    她害怕似的浑身发颤,往后退了几步,又冲外头大骂:“哪个贱婢把皇上召来了?还嫌本宫的日子过得不够憋屈?”

    “瞧瞧你,一国之母呵……”我无奈地笑笑,哄着哭红了眼的玲珑。孩子很懂事,一见我就不哭了,伸出细细的胳膊抱住我的脖子,将一脸的眼泪鼻涕都蹭在我肩上。

    皇后清丽的妆容下是一张凄厉的脸,嫉妒、愤怒、贪婪。

    “既然皇后的日子过得太憋屈,朕会和母后商量早日废后。”我抱着玲珑转身走了,后面很安静,没有我预料中的歇斯底里。但是我还是想带着玲珑逃离这个地方,再也不想回来。

    我知道,母后坚决反对废后。

    以皇后这些年来的行径,足以废她七八次。只是她背后有呼延家族,膝下又有玲珑。原本我想等呼延硕承袭爵位之后再慢慢削弱他们的势力,废后是迟早的事。如今等不及了,我真的难以容忍玲珑有个那样的母后。

    四下的宫人都退出去了,母后凑在我耳边窃窃问:“如今废了皇后,玲珑多可怜,皇上总该为自己的子嗣想想。”

    “难道母后觉得皇后能教好玲珑?”

    “玲珑不是还小么?不懂事,跟皇后也不亲,就过继给丽妃养好了。”

    “皇上,稍安勿躁。如今内忧外患,能忍则忍。自从皇后生了玲珑,呼延将军极少与皇上作对,他们就等着立储。”

    “倒要看看,呼延那老匹夫能有多长命。”我不希望再出现第二个摄政王,不希望玲珑的将来像我一样狼狈。

    我命人把玲珑抱去仪阳殿,算是对皇后的惩戒。只是玲珑那么小,看着怪可怜的,于是遣丽妃时常去照看他,陪他玩耍。

    四月,贤越抓周,他不假思索抓了枚印章。

    当时我脑门上好像被敲了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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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疼、很响。难道是注定的?

    在我记忆里,甯贵妃这一刻容颜焕发,不似弱柳。

    皇后也在观礼,脸色煞白煞白的。她强颜欢笑,说不出一句恭喜的话来。

    我依稀明白这是一种预示,心胸渐渐开阔了不少。其实不用去执着于某件事,因为老天早有安排。

    夜晚寂静时,会忍不住地想,历代君王处置功高震主的武将是不是太残忍。

    他们曾陪君王出生入死,换来的是若干年后抄家灭族。

    有些必要的手段是为了权力地位的巩固,所以不算做错?

    倘若发动战争统一天下不算错,剿灭反动起义势力不算错,打压排除异己不算错,一切都是为了大夏国繁荣昌盛,这样的道理是否说得通?

    我想要天下太平,想每一个人都过上安宁的日子。

    我希望在将来的史册中,赫连睿德是一名仁君。

    翰林院夏木成荫,已经看不出战火的痕迹了。

    曾经在战乱中毁了的书卷不在少数,这些年一直在修补,我也时不时到翰林院检视进度。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来,在范太傅的书房里,我头一回发现收藏的书画中竟然有一幅瓷画赫然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那是丝绦画的杏花春雨,旁边有我题的字: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

    这幅画被人重金买走,竟然流落到了范太傅这里。好在我写字的时候故意掩饰了几分。

    范太傅问:“皇上,可觉得这画极好?”

    我一惊,仓促道:“尚可。”

    范太傅颔首称赞:“画中女子在湖边等人,神情哀婉,这一句诗也恰到好处。”

    “等人?她不是在赏景么?”

    “若雨天出去赏景定会打伞,况且她这样翘首盼望,不像赏景那么悠闲。我看她在等情郎。”范太傅笑呵呵地说着,没有察觉到我的脸色起了变化。

    每回我去找她都是下雨天,所以丝绦等的情郎自然是我了。

    原来在那么早的时候她就喜欢我了,我竟不知道。

    今日,我心情敞亮,兴高采烈地叫齐安去御窑厂弄了堆做瓷器的东西拉进宫送给丝绦。

    她不在院子里,我也不知她去了哪里,便在院子里耐心地等她。

    等了没多久又开始下雨。

    夏天的雨势很大,像天宫遭了洪水都漏到人间来了。

    我独自呆在丝绦简陋的屋子里摆弄那些东西,拉胚的泥盘、小刀小铲、由粗到细的毛笔。

    在雨声的包围里等待一个人的滋味,是难以言喻的幸福。

    听见外面的水声,我知道她回来了。转头望着门那边,静静等待她的出现。

    她过了许久才进来,手里拿着一把淌水的伞。

    身上都淋湿了,尤其是鞋子里尽是水,走一步留一个脚印。

    我懊悔不已,明知道下大雨了,为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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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人去接她。

    “你这样会着凉。”我迎上去握住她湿漉漉的手。

    丝绦似乎有些忐忑,“我方才去厨房烧水了,过会擦擦身子换身衣裳。”

    她走了两步,瞧见屋里摆着的东西,疑惑地看着我。

    “我送来的,给你打发时间。你不是很喜欢这些么?”

    “嗯。”她点点头,放下伞之后又转身出去,“我去把热水端进来。”

    “我去!你别出去吹风,会着凉。”我交代她先把湿了的衣裳脱掉,匆匆忙忙跑去厨房。

    这厨房小得只能容两个人,一切都极其简陋。

    我心里有点难过,端起那锅烧得差不多的热水倒入盆中,然后端着盆回了屋子。

    里间和外间隔着一道门帘,她在里面,而我傻傻地站在门帘外面不知怎么办。

    “放下吧,我来拿。”她的声音依然沙哑,可是那种变调令人产生错觉,仿佛含有某种特殊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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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听她的话,穿过帘子进去了。

    她换上了素白的衬裙,赤着脚站在床边,略湿的黑发披散下来,长至腰间。

    见我进来,她显得很慌乱,从旁边的衣架上扯下一件外袍遮在胸前。

    我贪婪地打量她,一面端着水走过去,“脚最容易受凉,别站地上了,坐下泡脚。”

    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是吓傻了么?如瓷像一样立在床边一动不动。

    我将她按下去,叫她乖乖坐在床边,然后捉起她的双脚放入盆中。

    她吸了长长一口气,面庞绷紧,渐渐又松弛了下来。

    我的掌心与水一样热,包裹着她的双脚。

    “我自己来……”她低声说。

    “你太冷了。”我顺着她的脚踝向上揉,冰凉的肌肤在我掌心的揉搓下泛出微微的粉色。

    “我不冷。”她咬牙说这话的时候在发抖。

    因为我的手已经探过了她的膝盖,并且没有停止。

    她张着嘴用力呼吸,朦胧的双眸睁得越来越大,牢牢盯住我。她并不胆怯。

    或许她很希望我这么做,是我太小心翼翼了罢。

    雨帘落在窗台上稀里哗啦地响,更远的地方雷声阵阵。

    谁也听不见屋里发生了什么。

    每次妃嫔侍寝,都会把我的衣裳一件一件有条有理地除去,然后挂在衣架上。然后她们开始脱自己的衣裳,也十分美观。

    可我如今顾不得什么,只怕过了这一瞬,我就会散失勇气。

    于是场面变得十分难看,明黄|色的龙袍,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

    我是那样痛快而放肆地抱住她亲吻,用自己的躯体去温暖她,恨不得每一寸肌肤都与她紧紧相连。探索她的身体,仔细观察她每一分表情的变化。她喜欢怎样,不喜欢怎样,我都想知道。

    她难得没有反抗,沉沦在欢欲中失去了反抗的意志。

    我喜欢她细长的颈,仿佛一口就能咬断。在吮吸她颈侧的血管时,能听见她喉咙里呜咽的声音。

    这是濒死,求救的声音。令人着迷。

    我始终将她圈在怀里,以为这样能保护她,可是她流血的时候,哭声让我心慌。

    越慌越乱,越乱越想。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

    磅礴的大雨如潮汐一样退去,只余下淅淅沥沥如呓语般的声音。

    我从热水里拧起帕子,悉心擦拭她的身体。

    她警觉地将双腿曲起并拢,红着眼冲我吼:“不要碰我!”

    “丝绦……”我吓得心里没底,已经尽量小心了,她却觉得我粗暴,像看坏人一样看着我。

    “你走吧。”她扭头不看我,泪从眼角一直往下滑。

    我的嗓子眼不知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话来。她赶我走,而我只能狼狈地拾起自己的衣裳。

    没有人在旁边伺候,我连衣服都穿不好。

    这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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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为早已一去不返了,自从摄政王停止将俘虏送进我的寝殿,噩梦也就此停止了。我努力地活得体面而尊贵,再也不会手足无措、不会被女人的目光盯得于心有愧。

    岂料,此时此刻在她面前,我仿佛回到了当年。

    就像修行了千年就快成仙的妖精,突然被打回卑贱丑陋的原型。

    我忘了自己怎么跑出来的,回宫的路上总在打冷颤,口干舌燥。

    夜里发热了,太医来过,施针、下药。

    我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梦,有些很可怕、有些却很缠绵。

    半睡半醒的时候,我拽着一片衣袖稀里糊涂说:“找人去……看看她。”说罢,我依稀看见面前的人影不是齐安,是丽妃。

    “去看谁?”丽妃反问。

    我想蒙混过去,阖眼继续睡。

    可是丽妃生疑,找齐安来问话。他们隔着一道屏风在外面说的话,我听得一字不落。

    有些事情齐安不该告诉丽妃,可是我没有力气阻止。所以丽妃大致知道了一切。她回到床边枕着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