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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贵成双第28部分阅读

和元铭宣母子终于姗姗登场。林迅乔和元惊澜相视而笑,他们早为这二人准备好了一场小小的试探,就看他们入不入套了。

    第一百零五章 试探

    沈侧妃和元铭宣带着几样补品被香霖领进了内室,元惊澜半躺在床上喝药,林迅乔则在床边端着药碗拿小勺慢慢地喂他。

    见母子俩进来,林迅乔放下手中的药碗,与元惊澜同叫了一声:“侧母妃,二哥。”

    沈侧妃温声道:“郡王可感觉好些了么?我们这会来不会打扰到你歇息吧?”

    元惊澜客气地回:“本就没多大的事,却惊动了全府上下,真是劳烦您和二哥啦。”

    元铭宣一脸关切地说:“三弟说的哪里话,我们是一家人,何提劳烦二字。昨儿太医说了你这腿只要好好将养一年半载便能完全康复了,三弟尽可放宽心,就当是在家过个长休了。”

    “嗯,我也是同二哥这么想的。正好趁这个腿伤,撇开差事好好偷个懒。”元惊澜笑道。

    “郡王的气色看上去还不错,想来是没什么大碍的,如此我们便放心了,昨晚铭宣可是担心了一整晚睡不着。”沈侧妃柔柔地说。

    “让侧母妃和二哥担忧了,真是不好意思。”元惊澜略带羞愧地应道。

    此时香霖和香雪正端着茶盘进屋,上面放了几杯刚泡好的茶,几片墨绿色的茶叶泛在杯中,清灵灵的茶香四溢。

    林迅乔示意她们将茶放下后退出内室,满脸堆笑地对沈侧妃和元铭说:“侧母妃,二哥,你们一大早就赶过来探望郡王,先喝杯茶润润喉吧。”说罢拿起茶夹放了两杯茶到他们眼前。

    杯中的茶叶是之前被动过手脚的那些,林迅乔一直紧盯着沈侧妃母子的反应,虽然只是一刹那,但她仍然捕捉到元铭宣温和的眼神中闪过一道莫名的光。

    “乖孩子,你是个能干懂事的,郡王娶到你是他的福分。”沈侧妃笑得一脸和气,端起手边的茶轻轻嗟了一口。

    “侧母妃谬赞了,这些都是为人媳妇该做的,比起母妃和两位侧母妃,媳妇我要学的东西还多得很呢。”林迅乔谦虚地说。边说眼角边往元铭宣那边瞥了一下,见他也只是端起茶微微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元惊澜见状眉角一跳,故意对林迅乔说:“娘子,那药苦得很,你拿杯茶与我漱漱口罢。”

    林迅乔嗔怪道:“太医吩咐过了你服药期间得戒饮茶水,否则有相冲,对你的伤病无益。你还是吃颗蜜饯缓缓苦味吧。”

    元惊澜不悦地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也不像你们女人那般娇气,喝个药还吃什么蜜饯啊,这不是存心埋汰我么。”

    林迅乔无奈地看了一眼沈侧妃说:“郡王的脾气倔得很,让侧母妃和二哥看笑话了。”嘴上虽是这么说,却还是乖乖地端了一杯茶给元惊澜。

    见元惊澜毫不迟疑地整杯茶一饮而尽,沈侧妃温和的嘴角溢出一缕幽幽的笑。这是发自内心的愉悦,她想压也压不住。

    林迅乔最是擅长察言观色,通过微表情解读对方心理这也是她前世学过的看家本领之一。见元铭宣与沈侧妃如此反应,直觉告诉她,他们是知道茶叶中有蹊跷这一事的。

    沈侧妃和煦地笑,“这良药苦口,郡王还是多听医嘱好生服药,这样腿伤才能好得快。郡王妃也是一心为你,你莫错怪她一番好意。”

    元惊澜闻言对元铭宣大发牢 ,“二哥你不知道,今儿早上母妃和娘子已经在我耳边唠叨了好一阵这不该那不该的,这会竟连侧母妃也这么般说。唉,这养病期间岂不是要我过着苦行僧的日子,便是连我喝了十年来的茶也不给喝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元铭宣憨厚的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劝慰道:“母妃和弟妹她们也是关心你,我也听闻过茶水与汤药有冲突之理,不过据说二者只要隔上一段时辰再用却是无碍的。我这是道听途说,具 的实情如何三弟最好还是询过了太医了再做决断,若是因为一时贪嘴而影响了腿伤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正是二哥说的这个理。若到时候太医看过了说没影响那我便不拦你,你爱如何就如何;若是太医勒令你不许做的事情,我自然会看劳你,不会由着你的 子来。”林迅乔感激地对元铭宣报以一笑。

    “你们女人就是爱大惊小怪,小题大做。”元惊澜嘟囔了一句,悻悻地看着自己的伤腿一脸恼色。

    林迅乔面露尴尬,说:“侧母妃和二哥别见怪,郡王心情有些欠佳,过两天便好了。”

    沈侧妃母子皆以为元惊澜是受了伤心情不好导致脾气见涨,皆了然一笑。

    “郡王的腿伤需要好好休养,我们就不多加打扰了,下次再来探望吧。”沈侧妃拉着林迅乔的手亲热地劝解着。

    “嗯,我手头上确实也有好些事要处理,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侧母妃和二哥勿怪。不如我送你们出去吧。”林迅乔笑道,反握住沈侧妃的手带着他们往外走。

    “弟妹请留步,我与侧母妃自行回去便可,三弟这还需你照料,你还是留下来陪他吧。”元铭宣委婉地拦道。

    “无碍,不过几步路,我只送你们到外院便是了。咱们不如省下在这推搡的功夫,我也可以尽早送了你们再早些返回来照顾郡王。”林迅乔假意嗔怪道。

    沈侧妃母子见状便不再推拖,跟着林迅乔出了内室一路往外院而去。外院中间的那一大片空地便是元惊澜每天练武的地方,林迅乔坚持送沈侧妃母子到这里,就是为了看看他们见到那几株被铲掉的阴阳花有何反应。

    果不其然,沈侧妃状似无意地问:“适才我进院时便看到几个下人在动土锄花,郡王和郡王妃这是打算要扩建院子吗?”

    “没有,我近来养花成迷,前几日看上了几株虞美人,便想将院中原来的牡丹移几株到花房栽种,然后在这里植上几棵虞美人,不然总是看牡丹都看腻味了。”林迅乔不好意地说。

    “原是如此,郡王妃果然是雅致之人。”沈侧妃柔声夸道。她见没被铲锄的那些牡丹上环绕而生的阴阳花完好无损,一丛接着一丛,开得甚是茂密灿烂,笑意更深。

    “哎,我哪是什么雅人啊,不过是闲得没事做,养养花种种草打发时间罢了。若是侧母妃喜欢,回头我让人也给您送几株过去。”林迅乔笑道。

    “君子不夺人所好,郡王妃的好意我心领了。都怪我多嘴,又耽搁了你这么些时间,怕是郡王那边等急了,你还是先进去陪他吧,不必再送了。”沈侧妃说道。

    “嗯,那我就送您和二哥到这了,你们慢走。”林迅乔果然只送他们到外院门前,随后就吩咐多禄送他们母子回西侧院。

    回到内室,元惊澜正冷凝着一张俊脸,望着床榻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林迅乔走过去握住他的手,问:“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

    元惊澜长叹一口气,沉痛地说:“我觉得二哥和侧母妃似乎知道内情。”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今天咱们这一番试探也许已经让他们起疑了,若真是如此,他们暗中必定会去调查一番的,暗卫那边得让他们盯紧了。”林迅乔好看的嘴角微微弯起,眼中闪着嗜血幽光。

    回到西侧院的沈侧妃母子这会也关起门来,说起了悄悄话。

    元铭宣略感不安地说:“母妃,你说他们会不会查觉出了什么?我总觉得三弟腿伤一事很是蹊跷。以他的身手要制服一匹惊马应是游刃有余的,怎会那般不小心就被马踢倒的梁柱给砸伤了。还有三弟妹突然迷上养花一事,也太过巧合了,那么刚好,咱们今儿过去就遇见她动土清理那些花了。我总觉得整件事就好像是个圈套,在引我们入局。”

    沈侧妃静默片刻,斟酌道:“可我瞧着又不太像。他们两夫妻应该是不知道那两样花草的明堂的,这东西便是在摩罗国也只有几位皇室贵族知道,更遑论远在千里之外的他们了。适才你也看见了,郡王如常地喝下了那杯茶,而且郡王妃并不是清理了所有的花,大部分不是还留着么。”

    沈侧妃略一沉吟,接着说:“至于你说的郡王断腿一事,流民区那边龙蛇混杂,有人借机闹事也属正常,据说每天都有当职官兵受伤。郡王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偶尔着了道也不足为奇。至于郡王妃养花一事,你就更是多虑了。想当年我进府时日子无聊难过,每日也是靠养花喂鸟打发时间的。直到后来有了你,这生活才有些盼头。郡王白天都不在府中陪她,她是新嫁妇不需打理府中中馈,狂澜居的一应事务又都将交了身边的几位得力助手,这日子自然是闲得发慌了。”

    听沈侧妃这么一说,元铭宣觉得也颇有些道理,只是还是谨慎些好。他垂首应道:“娘亲说得有理,不过兹事 大,孩儿觉得还小心些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哪。”

    “嗯,你若是实在不放心就告诉那边一声,让他们去查看一下有没有咱们遗漏的地方。既已走到这一步,咱们无论如何也回不了头了,不能临了了才功亏一篑。”沈侧妃赞赏地看着元铭宣,笑道。

    论心思头脑自己的儿子哪一点也不比世子和郡王差,可惜就是运气差了点,没有托生在王妃的肚子里。若不是因为这个庶出的身份,他何置于被压制得满身才华无处施展,一辈子注定只能缩在这一方天地里碌碌无为。

    他要是个蠢笨的就算了,那她也认命,愿意陪他过完平淡安稳的一生。可他偏偏聪明机灵,这般地有抱负和心计,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帮他争一争也没什么不对的。

    元铭宣见母亲赞成自己的想法,当即磨墨提笔写了一封书函放至怀里,打算出府巡铺时交给暗中的接头人。

    元铭宣虽没有继承王位的资格,但王府的产业他是有份分的。瑞王爷怕三个儿子将来分府闹出兄弟阂墙的事,便在世子成亲以后就早早地将府中产业按照祖例分给了三个儿子。

    只要元姓还是皇姓,瑞王府将来肯定是由世子元惊鸿这一脉代代相传的。而元惊澜是圣上亲封的郡王,他在京城是有自己的府第和封地,便是不拿瑞王府分的这些产业,单靠他郡王封地每年的收入也足够他这一脉永世无忧了。

    按理说元惊澜成年后便可以搬出瑞王府住到自己的郡王府,只不过他想和父母兄妹在一处,所以一直没搬出去。

    是以明面上,瑞王府现在是三房儿孙齐聚一堂,实际上内里已经分好了家,只不过大家还住在一起罢了。

    其实扣除玉涵郡主和元婉清的嫁妆,元铭宣分到手的产业不可谓不丰厚,只要他们妥善经营,那些财富足够他将来的子子孙孙过上好几代好日子。

    只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权势往往比财富更迷男人的眼。

    第一百零六章 迷雾

    瑞王府三兄弟在斗智斗勇,进行侦查与反侦查之际,大皇子纳征季知妍为侧妃的事也正式经过礼部,下了文定。至此,季府又出现了一位皇家媳,虽然只是侧室,但地位也不低。

    外界纷纷猜测季府与大皇子联姻的背后文章之时,最近一直不按常理出牌的元乾帝又丢出了一个响雷。

    今儿早朝时,众臣发现一向康健的皇帝居然是由顺公公扶着坐上龙椅的。他青白着脸,宣了一道旨意,大致意思是他心疾复发,要先退居幕后休养,暂时由太子监国,瑞王爷任摄政王从旁协助打理朝政。

    旨意刚宣完,一众朝臣你看我,我看你,眼里全是迷茫之色,谁也闹不清皇帝是想搞哪样。不过大数人还是猜测皇帝无意传位于太子,否则他就无需多此一举让瑞王爷摄政。

    于情于理,皇帝病 不安,既立了太子那一定得由太子来监国,可谁都知道摄政王的实权是大过监国太子的,这实际上是等于让瑞王爷监国。

    太子元承泽在朝堂上听闻父皇让自己监国本是欣喜若狂,随即听到瑞王爷摄政的旨意时,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笑就僵在了脸上。

    他阴郁地往瑞王爷站立的地方瞥了一眼,心中暗恨:这个皇叔就是个油盐不进的硬石头,自己已经在他那里碰过好几次壁了,每每在最关键的时候总是有他挡在前头,坏了自己的好事,当真是不除不快。

    不论众朝臣怎么想,皇帝金口一开,绝无戏言。从明儿起,太子就要监国了,瑞王爷就是摄政王了。这一消息对大皇子一党和三皇子一派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文策站在太极殿中,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他的脸色的确不好,面庞比从前削瘦了许多,往日里让人望而生畏的双睛好似蒙上一层灰,不再那般神采煜煜,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大病一场。

    难道皇帝真的病重?文策抿着薄唇,思绪不停地翻转。依着太子阴狠不定、气量又小的 ,在他监国期间必定会公报私仇,大肆剪除大皇子和三皇子两派的党羽,借机提拔安 上他自己的人。虽说有瑞王爷从旁摄政,到底一个是储君,一个是朝臣,终需有别,太子若一意孤行,恐怕瑞王爷也拦不着。

    下了早朝,每个朝臣都心思重重地往外宫外门走,即便是本该踌躇满志的厉驰等人也是愁眉不展的样子。

    厉驰也在揣测元乾帝的心思,以他对皇帝的了解,他做任何一件事背后都有其深意,绝不是一时兴起。只不过他暂时也看不透皇帝的真正打算。

    瑞王爷下了朝便被单独召进御书房议事,谁也不知道他和元乾帝这两兄弟关门说了什么,只知道三个时辰后瑞王爷出了御书房,他的脸色极其难看,如丧考妣。

    众人不免猜测,难道皇帝真的不行了?这一念头刚浮现,顿时把他们吓得哆嗦。皇帝迟迟不愿立旨传位,若到时候突然撒手去了,这京城势必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大皇子府中,元承望捏着手中的杯子迟迟饮不下那杯茶。将它丢在一旁,他对下首沉默的众位幕僚说:“这事你们有何看法?

    底下众人陆续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有的说皇上恐怕不行了,让他尽早做好应对准备;有的说皇上只是小病,也许过一阵就康复了,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大皇子听来听去,没一个有实质意义的。他挥挥手,问一直坐着不开口的文策:“阿策,你有什么想法?”

    文策沉吟许久,才说:“重要的不是我如何想,也不是您如何想,更不是众人如何想,而是皇上的想法。若大皇子问我眼下该如何做,我的建议是,脱去官职,做个孝子,进宫侍疾。”

    “什么?脱去官职?在这个节骨眼上脱去官职,岂不是让太子一党更有机可趁了?”大皇子大惊失色地问。

    文策轻微摇头,说:“便是您不脱官职,太子也不会放过这次削敌的机会。等他动手,还不如您主动请辞,届时以一个儿子的身份进宫侍疾,还能为您赢得一个孝子的名声。更重要的是眼下皇上的态度不明,咱们实在不宜轻举妄动。适才爷爷下朝时,让我给您带一个字,那便是‘等’。”

    听闻自己一向信赖的外公和文策都是这么个意思,大皇子心中稍定,细细品味了一番文策适才话中的意思,终是决定按他所说的做。

    太子监国的第一天,大皇子当朝做了一个让众人掉落眼珠子的决定,辞去官身,进宫侍疾。太子暗恨他事事抢先一步,心有不甘,执意不肯答应他的请求。

    大皇子什么也没多说,只一个劲地磕头请求太子同意,当场血洒太极殿。太子迫于朝臣压力,最终只能咬牙应承。心下却将大皇子恨了个透顶,自己当众做了坏人,却让他白得了一个孝子的名声,真是打得好算盘。

    第一百零七章 十月流火

    转眼已入深秋,此时太子监国两月有余。元惊澜的腿伤也愈合了七七八八,不过只能下床轻微走动,还无法来去自如,更别提骑马当差了。

    太子以元惊澜伤重需要静养的借口,收回了他手中的城门令牌,同时提拔了北靖将军府的二房三公子王梁,暂替元惊澜担任京畿卫长一职。

    这个王梁也就是厉迪的亲妹夫,去岁年底太尉府二房嫡次女,也就是厉迪的亲妹妹,曾经在皇后娘娘寿诞上勇夺才艺比拼第二名的厉璟嫁给了王梁,北靖将军府与太尉府成了姻亲。

    北靖将军府一门三房男丁,自祖辈起就一直驻守着大鹰朝的边彊。王梁的伯父王鵠正是承袭的北靖将军,官居二品,如今与他的长子王栋、以及胞弟王浩即王梁的父亲、庶出三弟王秸分守着大鹰朝的三面边彊。

    北靖将军府素来手握重兵,只不过一直是屯兵在千里之外的边彊,没有圣令号召不得擅自回京。若违此军律,轻则可判玩忽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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