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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贵成双第19部分阅读

才都听得很清楚,彩屏说她今早身 不适一直在屋内休息,并没见过下官,也没有去过偏殿。可为何她的鞋底却沾有偏殿那里才有的虞美人花叶呢?”

    文策轻轻一笑,又将自己左脚的鞋子脱下来,一并递到众人眼前晃一圈,说:“据下官所知,整座皇宫也只有偏殿那里才有种植此花。众位请再看彩屏鞋底的泥,还是湿的呢,说明是刚沾上去不久的,与下官鞋底沾的泥与花叶却是如出一辙。而下官今早确实是见她拿了重华宫的腰牌来请,才跟着她来到偏殿的,却不知她为何又要当众说谎说没见过下官,也没去过偏殿呢?”

    文策见好就收,再往下的话却是不好由他说出口了。事情最后还是得由皇上定夺说了算。

    淑贵妃见状立马跪在地上,抱着元乾帝的衣角,哀哀哭道:“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和文大人,还有在里头生死不明的季大小姐做主啊。整件事分明是有人假借臣妾身边之人的手,欲将季大小姐受刺的事推到文大人身上啊。请皇上明察秋毫,还臣妾与文大人一个清白,也还季大小姐一个公道啊……”

    元乾帝将淑贵妃扶起,安慰道:“爱妃放心,联一定会严查此事,还你们三人一个公道。”

    他恕吼一声:“将这个胆大包天,满口胡言的贱婢给联关到慎刑司去,就算是严刑拷打,也要给联问出她幕后的主谋来。敢胆在皇宫里众目睽睽之下刺害三品大员的嫡长女,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彩屏早已 在地,面如死灰。进了慎刑司,自己就没命活了,但好歹保住了家人的命,自己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很快,她就像死狗一样被拖出重华宫。

    众人都明白这件事后涉及的水深,很可能又是一桩皇室丑闻。元乾帝这是想给幕后的人一个杀人灭口的机会,免得越查牵连越广,届时无法收拾残局。

    元惊澜知道皇上思虑甚重,却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陷害林迅乔的人。他跪在元乾帝面前,哀声道:“文大人被人污陷一事已清楚,可季大小姐被刺一事却还没有个说法呢。季大小姐明明是进宫见太后娘娘的,为何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那偏殿之中?如果没人哄骗带路,她自个是断不会四处乱走,又那么凑巧地去到偏殿,还被人刺伤以至生死不明。皇侄恳请皇上明查此事,还她一个公道。”

    元乾帝一心想和稀泥将此事掩盖过去,到时候随便找个什么宫女太监的顶罪,就说他们见钱眼开,想抢季大小姐身上的财物,结果一时失手将她刺伤了。然后自己再颁个圣旨,安慰一下季府众人,给季大小姐赐些银两和药材便了事了。

    此刻见元惊澜 着不放,元乾帝不由地气他不识时务,可大家都在等着自己决断,他这泥也不能和得太稀了。

    元乾帝暂且按下心中的不快,问场中跪着抹泪的季许氏,“季夫人,你与令媛今日一同进宫,为何事发时她在重华宫的偏殿,你却在皇后的坤明宫呢?”

    季许氏抹了一把假意的伤心泪,道:“太后娘娘的赏花宴结束后,臣妇便携了小女打算出宫回府。半路上遇到皇后娘娘相请,说有事与臣妇商谈,臣妇便让小女先行到府上的马车歇息,等臣妇回完皇后娘娘的话后便一同回府。臣妇也不知后来到底出了何事,为何她会出现在那偏殿之中,又是何人欲对她不利。臣妇恳请皇上明察此事,还季府一个公道。呜呜呜……”

    元乾帝被她哭得心焦,眼神不善地看向皇后,问:“联倒不知皇后与季夫人交情这般好,私下里相谈甚欢。”

    皇后平静地答:“去岁寿诞上臣妾做了那等糊涂事,一直对季大小姐心怀愧疚,只是苦无机会向她致歉。今儿正好遇上了她们母女,便想着择日不如撞日,把两家的误会和心结给解了。臣妾毕竟这么大岁数的人了,私心里想给自己留个脸面,不好向季大小姐当面致歉,所以便只请了季许氏来坤明宫说话。那会季大小姐身边还跟着一个带路的小宫女,皇上不如派人将那个小宫女找出来问话,看那之后季大小姐到底发生了何事。”

    季许氏忙磕头应道:“皇上圣明。今日皇后娘娘找臣妇确是为了当日之事表达歉意的,臣妇不敢受,便同皇后娘娘推诿了许久,终将两家之前的误会澄清了。”

    元乾帝闻言低头沉思,看来此事不只是一方势力涉入,而是多方势力的角逐,看来他把那消息散出去后,自己的那些好儿子们就迫不及待地行动起来了。

    他吩咐侍卫画了那小宫女的画像,即刻分派人下去查探。不一会,有侍卫来禀,说是在御花园的荷花池里发现了那个小宫的尸首,已经死去一个多时辰了。

    众人照时辰一推断,也就是在季大小姐与季许氏分开后不久,那小宫女就被人痛下杀手了。这样一来,除了季大小姐外,没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元惊澜想到这里,吓出了一身冷汗。阿乔此时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正是敌人下手的最佳时机。若那些人怕事情被抖落出来,借太医之手杀了阿乔岂非最方便行事?

    他忙向跪求道:“皇伯父,皇侄担心有人欲借太医之手置季大小姐于死地,恳求您就让皇侄进去看一眼她吧,皇侄保证就在边上看着,绝不打扰太医救治。”

    元乾帝哭笑不得,自家的这个傻侄子真是关心则乱。一会说太医要害季大小姐,一会又说不妨碍太医救治她,这是已经急得语无伦次了。

    突然,一直安静的内室传来一阵响动,有宫女急急地跑出来说: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季大小姐已经醒了。太医说她只是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而已,眼下并无大碍了。

    听闻这个消息,有人失望,有人开心,有人无动于衷,却没有人能比得过元惊澜的喜极而泣。

    “阿乔没事了,真好,她没事了……”元惊澜一 坐在地上,也不管众人如何看他,只红着一双眼眶朝内室看去。

    众人见一向刚 戾的瑞郡王竟也有如此柔情失控的时候,往日里那双骇人的鹰眼此时却盛满了喜悦的泪珠,欲落不落,看得众人一阵唏嘘。

    谁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无论与林迅乔有仇没仇的,在场的女眷却是纷纷向内室的她投去了羡慕的眼光,今生能得一个男人如此相待,季大小姐此次就算是死了也值得。

    文策隐在袖中的右手微微颤抖,虽然季大小姐流在上面的血迹早已被自己趁乱擦干净了,可是那一刻的温热触感却真实地烫到了他的心。

    像她这样的女子,不羁又骄傲,内韧外强,智勇双全,心思机敏果敢,不正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找到的理想终身伴侣么?可是她与瑞郡王之间似乎是两情相悦已久,自己终究是来迟一步了吧?

    他看着殿中旁若无人地红了眼睛的元惊澜,心下默叹:与他相比,自己对季大小姐的那一丝若有似无的情意实在是不值得一提,输给他自己并不冤。

    文策将那些纷杂而出的心思一一压回心底,试图不让它们影响自己的情绪。几个深呼吸之间他慢慢地平静下来,又成了往日里那个宠辱不惊的文大人。

    第六十九章 做戏

    林迅乔早在元乾帝等人审问宫女彩屏的时候就醒来了,后面就一直装昏偷听外殿的动静。听得元惊澜要进来探她,怕他一时冲动惹怒皇帝,林迅乔这才悠悠转醒,好让外殿守着的元惊澜放心。

    她的伤其实并不严重,只是为了让它看上去很严重,林迅乔刻意让自己的伤口多流了点血,再加上 迷|药的作用,她的确是昏过去了一段时间。

    不过她意志力强,和文策在那偏殿中呆的时间也不长,是以并没有 多少 药粉,当中又昏迷了过去,那些所谓的 在她身上没起到任何效果。

    太医们光忙着治疗她的刀伤,止血和救命,谁还有空去理会她 内那点若有似无的迷|药。眼下见她醒过来了,个个喜笑颜开,自个的命和官职算是保住了。

    薜太医领着另位三位施救的太医,颤微微地跪在重华宫的大殿上,叩首道:”微臣幸不辱命,季大小姐的伤势已经无碍了,只不过刀身入 颇深,还好没伤及筋骨,需静养上三月半载,方可全愈。”

    元乾帝宽慰地笑道:“总算是有惊无险,幸苦众位卿家了,回头联重重有赏。不知依薜太医所见,季大小姐眼下可方便说话?”

    薜太医斟酌地答:“眼下季大小姐的身 还比较虚弱,简单说上两句倒是无碍,但不可长谈,否则疲累过度于伤无益。”

    元乾帝颌首,说:“那烦请薜太医进屋代联问问季大小姐,她是如何去的偏殿,又是被何人所伤?为何而伤她?”

    薜太医领了圣旨进殿将元乾帝的问题复述了一遍,林迅乔顺着文策刚才编的故事继续往下圆了圆。

    她半躺在床上,虚弱地道:“臣女与家母分开后,便随着那小宫女往外走,半道上来了两位姐姐说是重华宫的贵妃娘娘要请臣女说话,臣女便跟着她们走了。她们把臣女带到那偏殿之后便掩门自行离去了,说是去禀告贵妃娘娘了,只留了臣女一人在屋里。”

    林迅乔咳了咳,接过宫女手中递过的温水喝了口,继续说:“臣女等了好一会还是不见人来,正暗感奇怪,突然有人就从外头破窗而入,举了刀子就向臣女刺来。当下臣女惊慌过度避之不及,便只能喊救命,希望有人路过可以打救臣女。但臣女没等到人来,便已经被那歹徒刺伤了,臣女倒地时仿佛听到前门有人冲进来的声音,不过那会臣女的神智已经不清了,再后来醒来就在这里了。”

    薜太医见她脸色青白,关切地问:“季大小姐还能继续回话吗?要是觉得累的话先行休息一会再答也可。”

    林迅乔摇摇头,轻声道:“臣女还能坚持,待我将剩下的话讲完。”

    她蹙眉一副极力回想前事的样子,边想边说:“刺伤臣女的那个人,看上去身形很是高大,应当是个男子,可惜他蒙了面,臣女看不清他的容貌。至于带路的那两个宫女是何人,臣女并不知,那人为何要刺害于我,臣女更是不知,还请薜太医转告皇上,我皇圣明,恳请他为臣女主持公道。”

    林迅乔说完便要起身行礼,薜太医忙让宫女将扶回去休息,说:“季大小姐伤重刚醒,此刻再不宜多说了,适才这番话老身会一字不漏地传达给皇上听的,现在还请季大小姐好生休息,若有需要,可让宫女去前殿唤我们一声。”

    “有劳薜太医了,救命之恩感激不尽。”林迅乔冲薜太医虚弱一笑,当真是楚楚可怜,见者怜惜。

    薜太医回到前殿将林迅乔的话一五一十地回了,这样无论是从时间还是地点上都与文策所说的相吻合,彻底地将他从中摘了出来。而且他摇身一变,成了林迅乔的救命恩人。

    淑贵妃听完薜太医转达的那一番话,再一次跪哭在元乾帝脚下,道:“皇上,那幕后之人实在是其心可诛啊。他三番两次地假借臣妾之名陷害季大小姐,又试图栽赃文大人,要不是文大人机警拆穿了对方的谎言,要不是季大小姐命大活了过来道出事实,只怕臣妾和文大人这会已经是百口莫辨了。皇上,您要为臣妾作主啊……”

    元惊澜此时已是怒火难耐,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坐回位子上,又恢复了往常那副冷酷模样,杀气腾腾地看向殿中每一个他都认为有可疑的人。

    事情的真相如何他回头自会求向阿乔求证,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殿中上首坐着的那些人中有一个就是此次布局的幕后之人。否则在皇宫深院中除了这些人外,还有谁能有那么大的能耐设下如此精心的局。

    文策低下头,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对方此次肯定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就看他们的善后工作做得如何了。越是慌便越好,这样才能有更多破绽露出来,让自己抓出幕后的主谋。

    至于真相,真相永远都是皇家口中对外宣称的那一个,隐藏在背后的真正真相,自己却是一定会将它挖出来的。敢算计他和文家,对方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看能否经得起文家的反弹。

    当然还有季大小姐那只爪子锋利的小野猫,那些人却是小看她了呢,把她惹急了,她可是会咬人的。

    文策想到季大小姐在偏殿破口大骂的样子,眼下一暖,心下一酸,不由地看了眼旁边煞气甚重的元惊澜,那股莫名的愁绪又涌了上来。

    元乾帝此时气得已然想杀人了,这几个儿子和那些拉党结派的朝臣真是没一个让自己省心的,捅出了这么大篓子却要他来收拾残局,真是怎么想怎么憋气。

    他对哭得梨花带雨的淑贵妃哄道:“爱妃莫哭了,联一定会让慎刑司彻查此事,给你和文大人还有季大小姐一个交待的。”

    淑贵妃见好就收,谢恩过后便坐回自己的位子,暗中打量皇后几人。她心下早已认定,这事与皇后和惠妃德妃等人脱不了干系。

    季修平此时也在内侍的带领下忧心忡忡地赶到了重华殿,一看见皇上那眼泪说来就来,当即跪下涕泪交加地说:“微臣拜见皇上,不知小女现下如何?”

    元乾帝安慰道:“季爱卿快快请起,令媛此时已无大碍了,你且放宽心。”一并让人将季修平扶起,赐了座。

    见季修平哭得伤心,元乾帝沉重地说 :“季爱卿,联真是对不住你啊。令媛好好地来宫中参加太后娘娘的赏花宴,却不明遇袭,眼下虽已无碍,但联实是深感愧疚啊。”

    季修平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躬身道:“微臣不敢,托皇上的鸿福,小女才能脱险无事,此事又有皇上为她做主,是小女的福分才对。”

    元乾帝抚须而笑:“季爱卿放心,此事联一定会给令媛一个交待,也给季府一个公道的。”

    季修平再拜谢,高呼:“皇上圣明,微臣谢主龙恩。”

    “联适才已经问过几位太医,他们都说令媛的伤势无大碍,只是有些虚弱。一会联会令人用最舒适 的马车将令媛送回府上,并派两个太医随时为令媛诊治,但凡缺了什么药材季爱卿尽管上报,太医院一定竭尽全力早日让令媛康复。”

    元乾帝见今天的事折腾了大半天,大家也都累了该散了,便温和地对季修平下了“逐客令”。只要他这个最大苦主一走,便没其他人什么事了,自己也能回书房顺口气。

    季修平立马领会了圣意,拜谢圣恩后,便带着季许氏和林迅乔一道回了府。至于其他的事,反正由皇上顶着,季府此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林迅乔被众太监抬着上了一辆豪华皇家马车,早前一直在宫外侯着不能进宫的香雪和雪霖此时也被接上了马车随行照顾她。

    元惊澜不管不顾地騎着疾风跟在她的马车旁,偶尔贴近车窗问候她两声,就怕她出了什么状况,就这样一路跟着她回了季府。

    马车出宫前,林迅乔曾掀开车窗帘朝文策那边看了一眼,他正好也看过来,林迅乔便对他点头示意,然后放下车帘闭目休养。

    文策明白她那一眼的意思,偏殿中发生的事只是他与她之间的秘密,终生只能烂在肚子里。

    他看着骑马随行在林迅乔身侧的元惊澜,一时间竟有些羡慕他的恣意妄为,自己永远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时候。

    他微叹一声,转身上了马车,俊逸的身影寂寥又孤独。

    第七十章 病中杂事

    因着林迅乔受伤,已搬出府的红歌和周嬷嬷又暂时回到侯府一并贴身照顾她。

    皇宫陆续赏赐了许多药材给她补身,瑞王府和太傅府也是隔三岔五地派人送来各色珍贵补品,季府又准备了价值相当的回礼还了回去。

    外界自然不知林迅乔进宫被刺的事,怎么说这也是关系到皇家脸面的事,当然是自上而下地一律严把口风,将这个消息掩得严严实实。

    外界只知平国侯府的季大小姐在进宫回府的路上惊了马,受了点伤,皇家自觉有愧,若不是邀季府女眷进宫赏花,便也不会发生这次意外,是以格外地赏赐了季府一些补偿。

    林迅乔回府的头几天,元惊澜每天必到,一呆就是天擦黑才回去。林迅乔觉得在这个当口上,季府与瑞王府和太傅府要避点嫌才好,免得落人口实。

    她让红歌传话,好说歹说地总算将元惊澜给劝走了,结果他白天是不来了,又改成半夜偷偷地翻墙进来。

    他每次来也只是小呆片刻,坐在床头看着林迅乔睡觉,然后又怕惊醒她,一会自个又悄悄地翻窗走了。

    他好几次来林迅乔其实都知道,只是这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一起,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头,这场景极度诡异又极度暧昧。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只得装睡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偏殿中发生的事,林迅乔让元二转述给元惊澜听的版本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