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面,鼻翼相贴,呼吸可闻。
“苏卿绝……”这下,秦晚的气焰瞬间全无,她越发涨红了脸颊,羞愤地怒斥,“混蛋,那么多人看着!”
果不其然,背后齐刷刷投来各种兴味的目光,唏嘘声。
在场的,有人不屑,也有人神伤,更多的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苏卿绝这一出位的举动,使得文帝脸色极为难看,继而对他的成见又多了一分。
“还不放我下去?”秦晚欲哭无泪,急得面红耳赤。武成王,此刻该怎么看她?
“不想出丑的话,什么也别说,就趴在本王怀里睡下去。”苏卿绝哪里肯依她,一副不容反抗的口吻说道。
但不失一个绝好的方法!
秦晚万分苦恼,她进退不得,只得听取男人的意见,详装喝醉地不省人事,趴在所谓的丈夫怀里“酣睡”过去。
历来,曜国的女子若是身子发虚,或者酒醉,在重要的场合,是可以被自家丈夫呵护的!
秦晚默不作声地允了男人的法子,她知晓,此刻,邻座的江月,必定吃味了!
女人的虚荣心,往往很容易满足!彼时的秦晚也避免不了俗套,顿觉心中异常顺畅,即便,她从不承认,她潜移默化中,正渐渐对这个男人上了心。
她乖乖地垂下眼睑,猫咪般温顺地埋入男人宽厚的胸膛,静静聆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此时,竟有一种奇怪的错觉,很想,时间就此停滞住,她简单地依附着他,不用理会世俗的任何烦忧。
男人温热的大掌,轻扣着她的后脑,外人眼中,正演绎着全然的宠溺、怜爱。
他们气息交错,心亦是在逐渐靠拢。
“喝了酒,身子可有不适?”他低声问道,用只有她听得见的语调。
“恩……还不错,感觉喝了挺精神,下回还得喝。”秦晚细声嘟哝着,嘴唇轻碰着他的衣襟。
下意识的暧昧动作,却无形中,带来致命的诱惑。
她那么的娇弱,他拥在怀里,心弦丝丝波动着,竟有种呵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珍宝想法。
“这酒不能多喝!作为母亲,怎么这般意气用事?”他又轻声道,言语里,责怪的意味更甚。
方才的刁难,只要她肯服一句软,他也不会强人所难。
“唔……这是我的事,孩子是我的,当然全是我说了算……”秦晚迷糊呓语着,酒劲上来,睡意渐浓,还淘气地咬了咬他的胸膛。
此刻的她,再无往日的孤傲,有的只是个喜欢撒泼的小女人,蛮不讲理的小女人。
苏卿绝凝着她酣睡的容颜,许久!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不敢动一分一毫,就怕惊扰了怀里的小女人。
一觉醒来,酣畅淋漓,沙漏显示仅过了一个时辰,宴会继续进行着。
秦晚迷茫地挣开眼眸,才发觉自己早已离开男人的怀里,孤身斜靠在软椅上,旁侧,江月脸色刷白,正捂着胸口艰难喘息,而苏卿绝在边上忙着服侍她喝药,其余的人,把酒言欢,并未影响分毫。
此番此景,秦晚看的有些木然,这个男人,终究不会属于他,无论是名义上,还是任何时候。
呵,思及此,她不禁自嘲地笑了笑,何时起,她会产生这个可笑的想法?对他动了不该有的情。
“怎么样?若是还不适,本王先送你回府。”苏卿绝微俯身,轻拍着江月的后背,眸中的疼惜散不去。江月努力地深吸口气,扬起唇角,强撑着笑的毫无破绽,“我真的没事,七爷若中途离开,影响不好。”
她捏紧粉拳,不断告诉自己,哪怕再痛,也得忍到宴会结束,如果真走了,让某些人得逞,这是她绝不允许发生的。
苏卿绝见劝解无果,只得叹息一声作罢。
此时,文帝忽来兴致,亲自登上一座凉亭里,“朕想和十四弟切磋下棋艺,能否赏脸?”
“却之不恭!”武成王一口答应,豪迈地上前,
于是,皇子,大臣们纷纷离席,兴致盎然地去观战。
苏卿绝对棋亦是有颇深的研究和情感,嘱咐完江月,也随着众人跟了过去。
顿时,余下的女眷们越发百无聊赖。
秦晚掀开身上男人留下的披风,起身预备去湖中走走散心。
“姐姐想去哪?”江月身在病中,嘶哑、暗沉的声线听的人不寒而栗。她双眼下陷,一脸哀怨地瞪着凤眸。
秦晚没有理会她的质问,转身即走。
而此时,邻座上,沉默地太久,太过诡异的蓝妩,忽而蓦地站起身,她眸子猩红,了无焦距,而后拧起一个偌大的酒壶,劈头盖脸地朝着她们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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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 只护着那个女人(5000字)
一切发生地太过突然,让人来不及反应,江月一双凤眸惊恐地圆瞪着,惊呼声硬生生卡在喉里。
若那一记砸下去,非死即伤,然,别无他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可怕的事情降临。
反观秦晚,曾经历过无数次突发事故,但见她反应敏捷,冷然喝道,“躲开!”与此同时,手臂快速伸出,千钧一发之际猛得推开江月的身子。
江月瞬时软倒在地,暂时避开了危险。
然,蓝妩似是被控制了心魔,她嘶喊着,妖娆的脸容尽显狰狞,“贱人,去死,去死!敢跟我作对,都不得好死!”
她不断地咒骂着,凤眸沾染上一层深沉的阴霾之色。
周遭的女眷纷纷吓得花容失色,然,远处的乐师依旧沉浸其中,卖力的演奏着,凉亭里,文帝和武成王正如火如荼地对弈,不失传来精彩的呼喝声。
惊闻动静的几名侍卫,纷纷拔剑上前,奈何,还未靠近,一记凌厉的掌风袭来,侍卫们尽数败下阵来,匍匐在地,痛苦地呻吟着。
“你这个贱人!我今晚便送你归西,看你敢还兴风作浪,勾引男人!”蓝妩收起掌风,阴恻恻地笑着,妖媚的脸容几欲扭曲。
她蓦的转身,顺势捡起一把利剑,而后,气势汹汹地朝江月再次攻击。
“不要!妹妹!”江月吓得花容失色,她苦苦哀求着,在地上狼狈地爬走,无人能救她,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晚大骇,顾不得其他,也夺了一把剑迎上去。
“铮!”两人的利刃刺耳相交,依旧没有惊动凉亭里的人们,而其他女眷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瘫软在地上,木讷地观望。
蓝妩轻蔑地笑了笑,衣袖里掌风聚集,利落地拂掉秦晚手里的剑,“贱人,你也一样,都得死!”
而后,眸子越发猩红,杀气腾升。
秦晚的身子,毫无攻击力地被推倒,她惊愕地握紧双拳,内力!潜心修炼一月的内力,何故在危机关头荡然无存?
她下意识地摸向依旧发麻的左臂,顿时豁然明朗!进十四王府前,那群可疑的孩子撞了她!
原来,是有心之人设计的,为的就是让她毫无反抗能力,成为蓝妩的剑下亡魂!
谁,究竟是谁?胆敢在当着众臣,甚至于在文帝面前设计这样的精彩绝伦的谋杀?
蓝妩的一剑再次斩下,却依旧没有杀死对方,此刻,她犹如逼疯了的野兽,拧着长剑转为攻击江月。
秦晚软在地上深深喘息,方才的一次次避开攻击,磕磕碰碰间,令她浑身上下,伤了不少地方。
刚缓过气,又闻见江月绝望地嘶喊,“七爷!救我!救我……”
凉亭里的男人们,似是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里,沉浸于棋局中无法自拔,只是,无人知晓,青炉里燃了特质的香料,以至于他们个个耳中受阻,无法听见外面发生的一切。
怎么办?秦晚心急如焚,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江月去死吗?她死了,苏卿绝呢?该有多难过?连带着腹中的孩子,酿成一尸两命的后果吗?
苏卿绝!苏卿绝!此刻的秦晚,脑海里被着三个字尽数填满,只剩下一个执念,不愿看到他伤心难过!
思及此,她努力站起,再次握紧手里的长剑,“蓝妩!蓝妩,你清醒点!”
蓝妩仿若根本没听见那呼喊,手里的剑刺得越发带劲,她没有及时了解对方的性命,心里扭曲,似是极为享受这个杀人的过程。
秦晚一剑砍去,惊险万分地挡下。
蓝妩弃了剑,云袖中陡然亮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匕首,不顾一切地朝着江月的胸口扎去。
“啊!”江月惊恐地闭上眼,绝望而无助地嘶喊着。
然,等了半晌,却并未等来预想中的刺痛,她蓦的睁开眼,入目,是一脸痛色的秦晚。
蓝妩显然没有料到此番境况,怔愣了半晌。
片刻的间隙,秦晚趁势追击,手里的长剑猛地刺入对方的身体。
蓝妩娇弱的身子轰然倒下,腹部流出的鲜血渗透水蓝的衣衫,如怒放的红梅,妖娆,透着诡异的气息。
蓝妩此番怪异的症状,如果没猜错,是中了骇人听闻的蛊!被迷惑了心智,眼里,只有杀戮,残暴!死,或许才是她最好的解脱!
秦晚闭了闭眸,强撑着没有倒下,她捂住右边的肩膀,那里,温热黏稠的血正汩汩流出。
这一刻,她连带着自己都不明白,何故要以身犯险,去救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她从不是良善之人,心肠早已冷硬的犹如磐石!
其中缘由,她不愿去承认,也不敢去承认!
救了他的女人,也算是偿还了人情债,她如此告诉自己!
凉亭这厢,青炉里的熏香在一定的时辰里渐渐散去,苏卿绝聚精会神观摩棋局间,忽感心神不宁。
他视线蓦的一转开,便撞见蓝妩身子倒地的一幕。
“月儿!”瞥见地上满身狼狈颓败的女子,他的心蓦的一阵紧缩,脸色骤变,匆匆下了台阶,三步并作两步掠过去。
闻声,其他众人也纷纷侧目。
武成王不顾一切地站起身,眼眸中的焦虑无从掩饰,“发生了什么事?”严苛地责问王府里的侍卫。
文帝亦是震惊不已,推散棋盘,“怎么伤了人?谁能告诉朕,你们在做什么?”
馨妃殷切地上前,扶住文帝,“皇上,十四弟的生辰,竟发生了这样不吉利的事情,唉。”
太子苏慕辰神色微凝,看向母亲的神色,多了一分探究。
苏卿绝阔步赶来,没有理会死去的蓝妩,躬身扶起面如土灰的江月,“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江月还未从惊惧中回过神,说不出话,只是拼命地摇头。
苏卿绝似是不敢放心,焦虑的眸子上上下下,检查了女人的伤势一番。该死!他做了什么?哪怕任何看似安全的场合,他也不能丢下她!
自始至终,目光始终没有在身负重伤的秦晚身上做一刻的停留。
瞧!这就是爱与不爱!秦晚自嘲地笑了,笑得寒凉无比,好傻!即便拼尽性命,终究换不来他的一个重视的眼神!“怎么伤的这么重?”耳边,传来一熟悉低沉的男声,无形中,透着一抹痛惜、懊悔。
“十四叔?”秦晚蓦的转眸,讶然唤道。从来,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出现,一如前世的他!
“别说话,本王先替你止血。”武成王负疚地说道,转而飞快地从衣袖里逃出随身携带的药,“都是本王管理不善,让你受惊了!”
秦晚怔怔地凝着他严肃的俊颜,顿时心中百感交集,一股深切的酸楚涌上来,她哽咽道,笑着说,“只是意外,十四叔不必介怀。”
而后,静默地,任由他处理伤口。
武成王常年握刀握剑的手,此刻竟止不住微颤着,隔着衣衫,将药粉小心翼翼地洒在女子的肩膀上。
此时,目睹案发过程,还留有一丝气息的几名侍卫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给文帝听。
众人闻言,纷纷流露出唏嘘、惊叹、惋惜的神色。
原来,是女人的善妒!
死去的蓝妩,最近渐渐失宠,导致心魔难控,大庭广众之下,要杀了苏卿绝的两个女人。
蓝妩出身武将之家,会武功的事,也免去了怀疑。
只是,秦晚心中甚是不解,她所用的武功路数,根本不是名门正派,而是处处透着妖邪的气息。
蓝妩的反常,真的只是患了失心疯吗?
这或许会成为一个永远的不解之谜。
“晦气!十四弟,这件事希望不会影响到你。”文帝颇为扫兴,吩咐官员迅速处理了现场,下棋的兴致也全无,偕同馨妃早早离去。
院子里,恢复难得的宁静。
“还能走吗?”武成王伸手,欲将女子扶起身。
“应该可以!”秦晚扬眉笑笑,示意自己无碍,而后咬牙,努力地想要站稳。
然,许是身在孕中,又受了惊吓,身子变得异常虚弱,她脚步虚浮,再都无法站稳。
苏卿绝幽冷的视线觑向她,犹疑了半晌,并未上前帮衬。
“七爷,我……”江月低唤道,话还未出口,柔弱无骨的身子顷刻向下倾倒。
“月儿。”苏卿绝一惊,及时伸手将女子抱起,而后,转身疾走,“御医,传御医!”
彼时的秦晚,脑子里亦是眩晕难耐,她不敢去攀扶武成王,扶住旁侧的椅子,一步步想要朝前走。
“苏卿绝,你的女人,要弃之不顾吗?”武成王再也按耐不住,厉声朝着男人的背影吼道。
很想,很想,此刻上前帮她一把,给她世间最好的呵护和照顾!
可是,他不能,亦是不敢这么做!
只得一味地忍住心中所想,眼睁睁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受到伤害。
晚晚,请原谅干爹的无能!
苏卿绝颀长挺拔的背影顿了顿,而后不予理会,加快脚步,匆匆朝着宾客厢房里赶去。
那一刻,男人冷漠、绝情的背影,直到多年以后,秦晚都无法忘记,无法释怀。
她后来,时常在想,如果,那一刻,参透了,醒悟了,也不会受到那么多的伤害!
眼前的景致越发模糊,男人远去的身影,最后只化作一个零星的黑点。
秦晚虚弱的身子再都无法支撑,双眼一黑,顷刻间昏死过去,失去全部意识的前一刻,她耳边又响起前世那般悠远的低唤。
晚晚!
晚晚!
每当受了丁点委屈,她慈爱,神武的干爹,都会想尽一切法子,为她出气,哄她开心!
干爹,只有一个,世上最珍贵的宝物,她却残忍地将他舍弃了。
对不起,晚晚错了!每个午夜梦回,她惊醒后,一身冷汗,一脸泪水,注定了,一辈子,无法逃过那个可怕的心结。
是夜,皇宫梅兰殿。
夜很深,馨妃没有入睡,正兴致勃勃地研制着新进贡的香料。
一身明黄的苏慕辰不顾宫女的阻拦,硬生生闯了进去,“母妃,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对不对?”
对于儿子的到来,馨妃并未感到意外,继续闲适地到弄着青瓷瓶,“如何?精彩绝伦是吗?”
“蓝妩死了!”苏慕辰痛心地握紧双拳,那个儿时,在暗处陪伴他多年的小婢女。
“母妃,今晚究竟想让谁死?”沉默半晌,他又问。
“无所谓谁死!看着苏卿绝的女人自相残杀,本宫心里痛快极了。”馨妃笑得有些狰狞。
继而又说道,“蓝妩那蠢女人,暴露了身份,竟敢不禀告本宫,差点,就全盘皆输,好在,本宫留有其他眼线。”
“本宫在十四王府给她下蛊,一来,能破坏武成王的生辰宴,二来,好让她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母妃还未回答儿臣的话!”苏慕辰沉声责问,似是忍着极大的怒火。
“辰儿,本宫会暂时留着她的性命,你大可放心。”馨妃凤眸深深,聚集着阴毒的光。
秦晚反击杀死蓝妩,这着实出乎她的意料!明明失了体力,却依旧能杀死一个武功高强的蓝妩,是不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秦晚翌日醒来,一切如常,昨夜的事,仿佛已经很久远了,蓝妩的死,并未惊起太多波澜。
她坐起身,才发觉身处的地方,并不是七王府。
鼻尖萦绕着淡雅的梨花香,窗棂处,一株梨树枝繁叶茂,花瓣早已凋零,却出奇地产生异香。
经不住心中的疑惑,她掀开褥子,作势就要下床去一探究竟。
“夫人,别乱动!你的伤刚好。”此时,门被推开,一名侍女模样的人走过来制止道。
“这里是?”秦晚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