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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征前后的岁月第12部分阅读

    经验。她很谦虚,介绍了下面同志如何深入宣传鼓动,如何发动妇女做工作,如

    何抓中心带全局,干部们如何模范带头等,但她很少谈到自己。阿金介绍的瑞金

    扩红经验在《红色中华》登出后,在中央苏区产生了强烈的反响,极大地推动了

    苏区各县扩红任务的胜利完成。6 月2 日,瑞金突击队召开总结会,朱德、罗迈、

    滕代远等参加了会议。朱总司令在讲话中称赞了瑞金的扩红工作成绩显著,罗迈

    也表扬瑞金在扩红突击中“走上了模范县的道路”。会上,朱总司令代表中革军

    委给瑞金县授了扩红优胜奖旗。阿金不仅领导突击扩红,还领导突击征粮。她忘

    我工作,同样出色地完成了征粮任务,被誉为中央苏区收集粮食突击运动中的光

    荣模范。

    1934年10月,阿金和罗迈(李维汉)一起,随着长征的队伍离开了苏区,踏

    上了新的征程。

    第七章决策长征的“三人团”

    5 月书记处会议,李德第一次提出“大转移”

    进入中央苏区不过一年光景,主宰苏区的“莫斯科回来的同志”,便由“铁

    板一块”开始分化。

    首先从王明集团中觉悟分化出来的,是中央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中央

    政府人民委员会主席张闻天和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中革军委副主席、红军总政

    治部主任王稼祥。

    1934年1 月15日至18日,在瑞金召开了党的第六届中央委员会第五次全体会

    议。

    博古在会上作了《目前形势与党的任务的报告》,洛甫(张闻天)作了《中

    国苏维埃运动与它的任务》的报告,陈云作了《国民党区域中的工人经济斗争与

    工会工作》的报告。

    可以说,这次会议,王明的“左”倾冒险主义错误发展到了顶点。博古在报

    告中说,第五次反“围剿”的斗争“即是争取中国革命完全胜利的斗争”,是

    “苏维埃道路与殖民地道路之间谁战胜谁的问题”。第五次反“围剿”战争形势

    十分严峻,但博古却不正视现实,完全错误地估计了形势。

    这次会议决定中央由博古负总责。人们习惯上称之为总书记。同时设立中央

    书记处,博古、洛甫、周恩来、项英四人任书记处书记,成为中共最高权力核心。

    在中央,张闻天的地位仅次于博古。

    张闻天,上海南汇人,又名洛甫,1925年6 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0月赴莫斯

    科中山大学学习,毕业后留校任教,并参加共产国际东方部工作。张闻天是个才

    华横溢的人。在莫斯科,他的优异成绩和才华颇受共产国际东方部和中山大学领

    导人的赏识。回国后,很快得到王明器重并经王明指定进入临时中央。

    还在1933年1 月,临时中央刚进入苏区,张闻天和博古就发生过分歧。

    当时,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和工农红军革命军事委员会于1933年1 月

    17日发表了《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侵入华北愿在三条件下与全国各军队共同抗日

    宣言》。《宣言》号召:一、立即停止进攻苏维埃区域;二、立即保证民众的民

    主权利(集会、结社、言论、罢工、出版之自由等);三、立即武装民众,创立

    武装的义勇军,以保卫中国及争取中国的独立统一与领土完整。

    中央政府主席是毛泽东,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是朱德。朱毛联名发布的三条

    件,张闻天认为很好,很正确。作为中央宣传部长,他认为三条件既是宣传口号,

    也是行动指针;既是对下层士兵与广大群众讲的,也是对国民党上层军官讲的。

    但博古不以为然。他以临时中央总负责人的口吻对张闻天说,三条件只是一

    个宣传口号而已,只对下层士兵和群众,不对也不可能对国民党上层军官,并声

    称,统一战线,只不过是一个策略问题。张闻天认为博古的观点是一种机会主义。

    张闻天到苏区后,写了一些文章,关于经济政策方面的观点,与毛泽东的调

    子很相近。博古看了以后不悦,专门为中央机关刊物《斗争》写了一篇

    文章《关于苏维埃的经济政策》,观点完全是从苏联搬来的,目的是为了驳

    斥张闻天。

    在对福建事变和十九路军的策略上,博古似乎采取了开玩笑的态度,在军事

    行动上完全不配合;张闻天则主张慎重其事,在军事上主张积极配合。

    尽管博古、张闻天在一系列政治原则问题上开始分道而行,但毕竟都是“莫

    斯科回来的同志”,都是王明“钦定”的临时中央主要成员,张闻天和博古还没

    有在公开场合和正式会议上发生争执。

    张闻天后来这样表白当时他与博古相处的心态:“我却从来没见过一次博古

    反对过任何问题上的‘左’。相反的,他的拿手好戏,就是把你的反对‘左’,

    曲解为右而加以打击。我平时就怕他这一点,怕他找到我的‘右’打击我,所以

    我的反‘左’,常常是胆怯的,在反右倾中附带说及的,或者反一下‘左’,赶

    快转过来说要反右。我现在反省,这主要的还是由于我的思想基本上没有转变的

    关系,但他的极左态度摧残着一切新思想的生长这一事实,是无可怀疑的。”

    其实,博古早就开始排挤张闻天。

    六届五中全会后,紧接着召开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在

    博古看来,党权、军权至关重要,所谓政权就无关紧要了,凡坐“冷板凳”者,

    都放在中央政府里面。毛泽东被剥夺了军权,给了一个中央政府主席头衔,实际

    上被架空。张闻天不听话了,也到中央政府去坐“冷板凳”。

    1931年11月召开的“一苏大”,毛泽东可谓政权“独揽”:中央政府主席和

    中央人民委员会主席两职一肩挑。如今“二苏大”,毛泽东的权力被分割。根据

    博古的意见,中央决定毛泽东继续担任中央政府主席,但人民委员会主席要交出

    来由张闻天担任。人民委员会主席职权如同“总理”,掌管外交、军事、劳动、

    土地、财政、国民经济等二十一个部委厅院。

    博古的这一手真可谓“一箭双雕”:派张闻天去担任人民委员会主席,既可

    以把张闻天从中央排挤出去;同时,又可以把毛泽东从中央政府排挤出去。

    然而,博古万万没有想到,张闻天被派到中央政府工作,非但没有与毛泽东

    产生“争权”的矛盾摩擦,相反,张闻天却完全站在了毛泽东一边。后来,他竟

    与毛泽东、王稼祥组成了与博古、李德、周恩来“三人团”唱对台戏的“三人团”。

    中央政府设在瑞金沙洲坝,作为中央政府主席,毛泽东在这里住了很长的日

    子。张闻天上任后,从中央机关驻地搬到了中央政府驻地,就住在毛泽东隔壁。

    在进入中央苏区以前,张闻天就知道有个会带兵打仗的毛泽东,把农村根据

    地从井冈山一直扩大到瑞金。囿于历史的局限,张闻天同样不可能超越“城市中

    心”思想的樊篱,与过去的李立三和现在的王明、博古一样,认为毛泽东的老办

    法老经验,在争取一省数省首先胜利、革命高嘲马上就要到来之时,已经过时了,

    不适应新的形势了,与党的进攻路线格格不入,是右倾机会主义的一种表现。

    进入中央苏区之后的一年里,张闻天与毛泽东在工作上并没有多少直接的接

    触,不过听不少人说,毛泽东知识渊博,各方面经验十分丰富。尽管博古曾经说,

    毛泽东很难对付,但张闻天相信,只要做人正派,坚持真理,宽

    宏大度,就一定能与毛泽东相处好。张闻天初到中央政府,可谓“客人”。

    毛泽东尽管年长他五六岁,但还是先去拜访了他。

    张闻天很谦虚,见毛泽东来看他,开口便道:“我初来乍到,情况不了解,

    政府工作还要向你多学习。”

    毛泽东称张闻天笔名“思美”,张闻天感到很亲切,也改称“毛主席”

    为“润之兄”。

    一番亲切的寒暄之后,毛泽东把话题转到了政府工作方面,说:“我喜欢在

    下边跑,了解一些情况,比如群众的生产和生活的问题呀,盐的问题呀,米的问

    题呀,房子的问题呀,衣的问题呀,生小孩的问题呀。我想,如果群众中的这些

    问题解决好了,他们就必定拥护我们,把革命当作自己自身的事。”

    这次交谈以后,毛泽东又找张闻天长谈过几次,向他详尽地介绍苏区各方面

    的情况。张闻天认真倾听了毛泽东的几次谈话后,发现毛泽东是一个循循善诱的

    领导者,对一些问题的见解非同一般,特别是对根据地的情况十分熟悉。这些都

    是书本上没有的。他心里想,毛泽东在根据地里一定做了许多具体、实际的工作,

    不然,他不会掌握那么多的材料,于是也就对毛泽东产生起好感来。

    由于毛泽东处于被排挤的地位,坐冷板凳,中央的一些负责人多有歧视他的,

    侧目以视。洛甫则不同,由于工作的接触,加之在一些问题的看法他俩趋于一致,

    他并不觉得毛泽东事事都会错,相反地认为毛泽东有些见解还高人一筹。于是在

    人民委员会开会时,常常请毛泽东参加和指导,尊重毛泽东的意见。譬如根据地

    的经济工作,本来是人民委员会分管的,有人向他请示工作时,他还指示同时要

    请示毛泽东,因为毛泽东过去管过这方面的工作,很有经验。

    张闻天与毛泽东在政府共事的一段时间,通过互相接触,达到了互相了解,

    一些看法和做法逐渐走向接近,并没完全按博古的意图去办。

    第五次反“围剿”战争以来,作为“文官”,张闻天没有上过前线,前方战

    况,他都是从电报、战报和会议上得知的。残酷的激烈战争,使一介书生的张闻

    天不能不对军事问题也感起兴趣。在与毛泽东相处的日子里,接受了不少毛泽东

    的军事思想。

    毛泽东的寒舍里,没有苏联军事学院大部头的理论著作;毛泽东谈军事,论

    打仗,不像李德那样,扯古罗马凯撒,扯法国拿破仑。毛泽东的床头,很容易摸

    到一本《水浒》、《三国》或《孙子兵法》。毛泽东能绘声绘色他讲述“围魏救

    赵”的故事,能脱口而出:“兵者,诡道也。”“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

    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佚而劳之。”“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1934年5 月召开的中央书记处会议上,“莫斯科回来的同志”之间的矛盾,

    终于爆发出来。张闻天公开指责起博古、李德亲自指挥的广昌战役是拚命主义。

    由于这次书记处会议主要是总结广昌战役,所以李德作为军事顾问和广昌战

    役策划者出席了会议。他在回忆这场初次正面公开交锋时写道:洛甫在军事上没

    有经验,但对军事著作比较熟悉;他盲目地接受毛的论点,而他的表达能力却比

    毛好,因此容易获得听众,尤其是他避免了毛在讲话中一直带有的那种民族主义

    语气。洛甫和博古之间,由于广昌战役发生了

    激烈冲突。洛甫说,在地形条件和兵力对比不利的条件下,根本就不应该作

    战。博古反唇相讥,说洛甫采取了1905年莫斯科起义以后普列汉诺夫对列宁采取

    的态度,当时普列汉诺夫有一句典型的孟什维克名言:“人们根本就不应该拿起

    武器。”同时博古提醒洛甫,关于广昌战役的决议,当时经政治局和军事委员会

    一致通过,洛甫和毛也是同意的。

    面对出乎意料的博、洛之争,周恩来、项英等人没有表示意见。

    这次会议,几乎是博古和张闻天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毫不相让,唱完了

    一台不欢而散的戏。

    但博古对李德的信任却丝毫未减。

    这一次书记处会议后不久,李德受中革军委的委托,制定了1934年5 月~7

    月关于军事措施和作战行动的三个月的季度计划。

    这个计划要求:主力部队准备突破封锁;独立部队深入敌后作战;部分放弃

    直接在前线的抵抗,以利于在苏区内开展更灵活的行动。

    这个计划还包括:储备粮食,冬装,新建兵工厂,加强武装动员工作及部队

    的整编等等。最后,还草拟了一个战略战术指示,这个指示在夏天传达给了军队

    的高级领导人。

    5 月~7 月的军事计划,已提出了“大转移”,即后来长征的初步意向。

    “大转移”的问题,在5 月下旬的第二次书记处会议上进行了讨论。会议批

    准了5 月~7 月的军事计划,同时决定把红军主力撤出中央苏区,寻求外线作战。

    用李德自己的话来说:“此时此刻还要寻求在苏区内进行决战是毫无意义的。”

    大决战伊始,李德和博古全盘否定毛泽东的游击战、运动战,提出所谓新的

    军事原则,即打堡垒战、阵地战、短促突击,企图“御敌于国门之外”,到如今

    不过半年工夫,红军节节败退,苏区日见缩小,当初的豪言壮语仿佛痴人说梦一

    般。

    但博古、李德并没有从一连串的失败中总结经验教训,从主观上找原因,相

    反,认为失利的原因主要是敌人过于强大,苏区物质条件不好。但事实是:从力

    量对比来看,第一次反“围剿”,敌军十万,红军不足四万,敌我力量是25 :

    1 ;第二次反“围剿”,敌军二十万,红军仍不足四万,是6 :1 ;第三次反

    “围剿”,敌军三十万,红军三万多,是10:1 ;第四次反“围剿”,敌军三十

    余万,红军四万多;是8 :1 ;第五次反“围剿”,敌军五十万,红军四万多

    (未计地方武装),也是10:1另外,第五次反“围剿”时有十九路军在福建和

    蒋作战,还有广东军阀陈济棠宣布自由行动,对蒋威胁。第一至四次反“围剿”

    时,则无此有利条件。

    在一切为了前线的胜利的口号下,中央政府领导后方倾尽一切力量支援前线,

    支援红军,基本保障了前方的物资、粮食和兵员供给。

    由此可见,李德、博古为自己推诿的理由难以成立,第五次反“围剿”

    失败的真正原因是不言而喻的。

    5 月下旬的书记处会议,李德提出的“大转移”,并非后来“二万五千里”

    那么遥远,只是迫于内线作战失利,而企图到湘西会合第二、六军团,寻求无堡

    垒的外线作战而已。

    其实,寻求无堡垒区域外线作战,早在第五次反“围剿”之初,毛泽东、彭

    德怀等人就提出过。前前后后,还不只一次,但都被博古拒绝了。

    博古、李德、周恩来——至高无上的“三人团”

    “大转移”计划的保密极其严格。最初只有博古、周恩来和李德掌握。5 月

    间,党中央常委会成员张闻天、项英和军委领导人朱德、王稼祥可能知道。

    8 月间,中央政治局委员毛泽东、陈云、刘少奇及候补委员邓发、凯丰等才

    知道。担任中央组织局主任(中央组织部长)的李维汉,是个别透露给他的。

    直到9 月初,才个别向主力军团首长透露。

    林彪和聂荣臻9 月3 日打完温坊战斗后,奉命回瑞金待命,军委副主席周恩

    来找他们谈话。

    聂荣臻回忆说:“周恩来同志找我们单独谈话,说明中央决定红军要作战略

    转移,要我们秘密做好准备,但目前又不能向下透露,也没有说明转移方向。”

    “三人团”把保密工作看得万分重要。

    李德这样回忆:突围成功的最重要因素是保守秘密。只有保守秘密,才能确

    保突然行动的成功,这是取得胜利的不可缺少的前提。因此,当时关于突围的传

    达范围只限于政治局和革命军事委员会的委员,其他。人,包括政治领导干部和

    部分高级干部,只知道他们职权范围内需要执行的必要措施。但是从9 月初开始,

    中央红军的军团已经陆续回到休整地点。9 月底10月初,最后的决定作出后,这

    些军团被调到待命地点。同时,向主要干部进行了相应的传达,而中层和基层干

    部,不管是民政干部还是军队干部,直到最后还不知道上面提到的政治口号以及

    关于蒋介石企图大举进攻的情况说明,出发前一星期,他们才知道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