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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征前后的岁月第7部分阅读

    抵延平附近。

    (2 )张治中所率第四路军,辖王敬久第八十七师、孙元良第八十八师,由

    浙江窜入闽境,经仙霞岭、浦城、建瓯,前锋已追近古田附近。

    (3 )卫立煌所率第五路军,辖宋希濂第三十六师、李默庵第十师、刘勘第

    八十三师,由赣东窜入闽境后,经邵武、顺昌等地,先头宋希濂部抵延平附近。

    (4 )被蒋介石计为三十九军军长的刘和鼎,率第五十六师已由建瓯南进到

    达延平北部地区,有进攻延平模样。

    (5 )后续部队汤恩伯纵队,所辖冷欣第四师、王仲廉第八十九师,由赣东

    窜入闽境后,已在由邵武向顺昌前进中。

    说来也有意思,这些“中央军”曾与蔡廷锴是并肩作战打日本和打红军的盟

    友,如今剑拔弩张,你死我活。

    与此同时,日、英、美军也对福建政府炫耀武力,予以威胁。福建沿海日本

    第三舰队球磨、时风、安云诸舰,英国兵舰白宫号,美国兵舰杜沙尔号,以护侨

    为名,在闽江口及厦门等地进行威胁。

    蒋介石如此大兵压境,为陈铭枢、蒋光鼐和蔡廷锴所不曾料及。十九路军虽

    说有七万之众,但步调不一致,有的不听指挥。部队散落四方,处处设防,没有

    机动性,十分被动。

    福建政府军事委员会召开紧急会议,主要讨论作战方针问题。李济深、陈铭

    枢、蒋光鼐、蔡廷锴、黄琪翔等均出席。面对不利的军事形势,会议意见分歧很

    大。

    蔡廷锴提议:集中主力在闽北采取主动,先行消灭狡猾多端的危害十九路军

    最大的刘和鼎杂牌部队,继而南下,与东进之敌在建瓯以南、顺昌以东地区作战,将敌第一批先头部队击败,争取有利的战略形势。

    蒋光鼐则提出:敌既决心用军事来进犯,迎头痛击即便胜利了也还不能解决

    战场问题,因敌军后续部队力量强大,如过早使我军主力激战,损失我有生力量

    后,等于不攻自破,全局失败。因而,宜将主力撤闽西南,背靠红军持久抵抗,

    或将主力往闽东方向,突入浙东,打乱敌之进攻计划。

    陈铭枢、李济深、黄琪翔等人则认为,福州乃人民政府首都,非万不得已,

    决不放弃。我主力有限,不宜分散,应集中确保福州,扩大政治影响。

    他们认为蔡、蒋的计划过于冒险,撤闽西,又过于消极,影响革命士气。

    围绕上述三案,展开了激烈辩论。军委会及参谋团大多数人主张守福州,于

    是便正式通过了放弃闽北守福州的方案。蔡廷锴、蒋光鼐见大家如此,亦不再力

    争。

    这次会议所决定的军事方针,是一个严重的错误。不到一个月,十九路军在

    福州外围战中,遭受蒋军的沉重打击,福州危在旦夕。

    1934年1 月10日,李济深、陈铭枢等匆匆布置疏散政府人员,决定放弃福州

    择地再战,重要人员先回香港,等局势稳定下来再计。于是,人民政府便开始解

    体。李济深、陈铭枢、蒋光鼐、黄琪翔等乘飞机,陈友仁、徐谦、

    章伯钧等乘海轮,何公敢则乘车,于1 月13日先后离开福州。

    未足两月的人民政府,就是这样的结局。

    福建政府的委员都走了,蔡廷锴不忍心抛下数万十九路军将士。在“讨伐军”

    的强大攻势下,蔡率部向南撤退。在泉州涂岭,蔡廷锴的警卫队遭受卫立煌部李

    默庵第十师袭击,他的坐车中弹数处,夺路而逃。

    蒋介石采取速战速决策略。“讨伐军”尚未到达时,便派大批飞机对福州、

    厦门进行轮番轰炸,这样,原归顺蔡廷锴的福建地方杂牌军,便诚惶诚恐,军心

    动摇。事变后第三天,杂牌军除卢兴邦、卢兴荣等尚能与福州维持电话联络,其

    余都呼叫不通。有的撤出防区,有的则干脆受蒋介石收买而掉转枪口。

    福建马尾、厦门两个军事海港的海军部队,也被南京海军部长陈绍宽争取,

    叛变蔡廷锴,率舰队脱离闽境。

    蒋介石“讨代”大军尚未与十九路军接火,十九路军内部却先乱了阵脚……

    福州一失陷,广州西南执行部胡汉民提出,只要十九路军恢复同国民党的关

    系,陈铭枢、李济深离境,其余可以免究,停战,并保持十九路军抗日光荣番号。

    广东陈济棠请蒋介石保留十九路军名义,划闽西南为该军防地,由戴戟、陈

    维远收编。

    此时,蒋鼎文部由厦门登陆,汤恩伯部先头挺进安溪、同安,包围十九路军,

    蔡廷锴部下漳厦警备司令黄强投降,沿海有蒋军舰艇游弋。

    鉴于这种情况,蔡廷锴在泉州毛维寿第三军军部召开紧急会议。

    此时,毛维寿已打着自己的算盘。他不愿为蔡廷锴而与蒋军嫡系硬碰;况且,委员长已对他有加官晋爵许诺。当蔡令其火速派兵驻洛阳桥布防时,他态度暧昧,说:“现在身陷重围,打没办法打,退没办法退。”如今,毛维寿拥兵自重,蔡廷锴光杆司令,明知他有通敌之嫌,也奈何不得。

    言谈中,蔡已察觉对方迫使自己出走。为顾全大局,避免内乱,蔡廷锴表示

    :“我们做事为团体为革命,虽败无憾,请你放心。十九路军除谭启秀第五军被

    击败不能存在外,其余四个军损失不大,我全交你带领。在敌未合围前,应冒险

    向西急进,徐图再举,否则就干脆投降,受敌人宰割。我今晚飞漳州,退龙岩,

    作最后反对独裁的措施。”

    毛维寿见蔡在他压迫下有离军决心,当即眉飞色舞,洋洋得意。兴泉警备司

    令翁照垣、毛的参谋长赵锦雯等也在旁毫无表示。

    蔡廷锴出走前,派副参谋长范汉杰赴厦门找蒋鼎文商洽,说明自己已离军,

    要求保留十九路军番号,进行和平改编,保存抗日力量。

    范是黄埔一期生,是蒋介石最赏识的门生之一,为黄埔生中最早任师长的人。

    范汉杰到厦门后,并未见到蒋鼎文。

    事情果然不出蔡廷锴所料。他到龙岩的第三天,南京就传来消息:毛维寿率

    十九路军归顺中央,脱离福建政府,促李、陈、蒋、蔡先行离开,推戴戟出来维

    持,除停止军事活动外,静候和平处理。

    毛维寿投降后,廖启荣、石抱奇等团长,抗命率部西逃找蔡廷锴,不幸在途

    中被蒋军截击消灭。

    最后,堂堂的十九路军仅剩四千余人。

    十九路军败得这么快,出乎博古、李德的意料,博古顿有“唇亡齿寒”

    之感。他对李德说:“蒋介石这么快就打垮了蔡廷锴,这对我们太不利了。

    十九路军放弃福州西撤到了龙岩,这可是苏区边缘“福建政府垮台,蒋介石

    定会加紧围剿红军。”李德也有同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周恩来在此之前,多次建议博、李不能再拖,应立即派彭德怀东方军入闽作

    战,支援蔡廷锴。

    1934年元旦过后,博古、李德终于同意周恩来的建议,让东方军第二次入闽

    作战。

    彭德怀入闽第二天,即给福建政府秘书处打电报,说红军已出动,向光泽、

    邵武方面蒋军两个师尾追打击,预计一两天即可追上,要求十九路军派飞机配合

    作战。

    蔡廷锴接到电报很高兴,当即指令空军出动。可新购置的六架飞机还未起飞,

    就出了故障被送进修理厂。蔡廷锴顿足捶胸,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什么飞机,

    简直是一堆破铜烂铁。”一气之下,竟将负责购置飞机的军需处长撤职查办。

    十九路军早已方寸大乱,蔡廷锴竟连一个完整的团也抽不出来,再次失去与

    彭德怀配合作战的机会。

    蔡廷锴在大他,手下仅四千兵马,感到大势已去。他同幕僚商议今后的出路,

    分析有三:1进入苏区参加红军行列;2留在闽西打游击;3回广东再积蓄力量,卷土重来。

    蔡廷锴退居大池,闽西党和红军负责人张鼎丞即派代表与其接洽,表示欢迎

    他进入苏区,与红军一道联合反蒋。此时,蔡很矛盾,认为“闽变”时红军未能

    全力支持他,十九路军败得这么快,这么惨,他对红军迟迟不发兵增援是有怨气

    的。今残部无多,进入苏区更无份量,怕难以立足。蔡廷锴的参谋长邓世增从广

    东赶到大池,危言相劝,竭力反对入苏区与红军合作。所以,这个计划被否定。

    关于在闽西打游击一事,蔡廷锴曾专程到蛟洋,在傅伯翠处小住几天,试图

    与他联合,傅表示同意。

    傅伯翠,福建上杭人。早年参加同盟会和中华革命党。1927年9 月加入中国

    共产党,1928年6 月参与领导上杭、蛟洋暴动。后任闽西暴动副总指挥、闽西红

    军五十九团团长、红四军第四纵队司令员、前委委员及闽西苏维埃政府执委、财

    政部长等职。1930年12月因拒绝工作被开除党籍。1931年3 月脱离革命,后任国

    民党永定县县长、宁化县县长及保安团团长等职。1949年5 月参与发动闽西起义,后任人民解放军闽粤赣边纵队司令部高级参谋、福建省人民法院院长、省人民政府委员、文史馆馆长、省人大副主任等职。1986年重新入党。1993年1 月30日在福州逝世。

    傅伯翠当时手中有千余人马,也控制着闽西一些地盘。他偏重中间势力、与

    红军和平相处,互不侵犯,与蔡廷锴关系也较融洽。

    蔡对博说:“蒋介石知道我在闽西,必然全力来犯,我们队伍太少,很难抗

    衡。我又没有红军打游击战的本领,在粮弹补给困难条件下很难生存。”

    蔡廷锴其实在为傅伯翠考虑,他留在闽西,傅的地盘必遭蒋军清洗。

    商议再三,蔡廷锴决定回广东。

    关于回广东这一企图,在蔡廷锴初退闽西时,陈济棠曾来电想收编蔡的残部,

    蔡廷锴致电参谋长邓世增和他接洽。2 月初,邓世增和军需处长黄和春回到闽西

    大池并带来二十万元经费。

    邓世增告诉蔡廷锴,陈济棠拟将十九路军残部编为广东第一集团军独立第三

    旅,归驻闽粤边独立第一师黄任寰指挥。蔡廷锴几经考虑,为保存十九路军最后

    一点种子,带回广东去徐图再举反蒋大旗,便同意此案,并派黄和春为旅长。这

    个旅编成后即移永定。蔡廷锴去香港。

    还在十九路军撤出福州时,中共代表潘汉年、张云逸、黄火青、罗明等,奉

    命分别各自取道,返回苏区。张云逸随十九路军云应霖师西撤,并由其派员护送

    回苏区。潘汉年、罗明取道香港再转入苏区。

    轰轰烈烈,震撼朝野的福建事变,竟以这般悲怆凄楚而告终,一改写历史的

    契机,竟如此失之交臂。

    第四章广昌血战——“胜利或者死亡”

    陈诚闯三军关隘,兵临苏区北大门蒋介石做梦也没有想到,解决福建事变竟

    会如此迅捷,如此轻松。两个月前,他还坐立不安,诚惶诚恐,现在却洋洋得意,神气起来。

    福建战场还在硝烟弥漫的时候,蒋介石就在盘算着把进攻重点转向中央苏区。

    他断定,蔡廷锴败局已定。

    1934年1 月底,蒋介石召集蒋鼎文、顾祝同、陈诚、何键、陈济棠在福建建

    瓯部署新的战略计划。蒋介石说:“闽变业已平定,我军应照既定计划继续围剿

    苏区红军。”

    根据蒋介石的军事部署,其嫡系第三路军总指挥陈诚、副总指挥罗卓英率十

    一个师又一个旅十万余众,首先从福建战场杀回马枪进攻中央苏区。

    战局急转直下,为博古、李德所未曾料及,更没想到会变得这么快,这么猝

    不及防。于是,中革军委十万火急,命令彭德怀东方军回援泰宁,配合第一、九

    军团阻击陈诚部南进。

    陈诚可谓是红军的老对手了,虽说是蒋军的精锐嫡系,在北伐战争、中原大

    战、蒋桂战争中所向披靡,有常胜将军之称,但在中央苏区却连连败北,威风扫

    地。

    1931年6 月,蒋介石亲自坐镇南昌,担任“剿总”,发动第三次“围剿”。

    陈诚第十八军也从湖北开到江西南部,其气焰甚嚣尘上,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

    红军实行“避其主力,打其虚弱”的原则,与陈诚玩了一场“捉迷藏”的游戏。

    7 月初,红一方面军主力集结于宁都,陈诚率部急速奔袭。抵宁都不见红军,

    却闻红军在古龙岗;进古龙岗,又闻红军在富田;到富田,又说红军返回古龙岗

    ;折回古龙岗,旋接电知上官云相和毛炳文师在莲塘、良村遭红军攻击;陈诚兵

    分两路奔抵莲塘、良村,红军又去向不明。

    两个月下来,陈诚第十八军在赣南疲于奔命两千里,转了一个圈,一个红军

    未见着,一场仗未打上。他沮丧万分地退回南昌,叹息:“胖的拖瘦,瘦的拖病,病的拖死。”

    初来乍到,陈诚的锐气叫红军的“见面礼”挫去一半。

    1933年第四次反“围剿”,红军不再“礼让”,连斩陈诚三个“手指头”,

    令他痛心疾首。

    当时,陈诚任中路军总指挥,辖罗卓英、吴奇伟、赵观涛、李延年四个快速

    纵队共十个师十万余众。

    红军主力首先在皎湖伏击其第一纵队第五十二师,击毙师长李明,击伤、俘

    获该师参谋长、旅长、团长、营长数人。次日,红军又在霍源再打第一纵队第五

    十九师,俘其师长陈时骥,击毙击伤旅长、团长、营长数人。3 月下旬,红军主

    力五万余人,抓住陈诚王牌军罗卓英第十一师孤军深入之机,全力发起围攻,击

    伤其师长肖乾,旅长黄维、莫与硕,歼其赖以起家的第十一师大部。

    蒋介石大为震惊。陈诚十分狼狈。蒋介石在给陈诚的手谕上写道:“此次挫

    失,凄惨异常,实有生以来唯一之隐痛!将馁兵弱,危急存亡……思之

    心痛,不寒而栗……“

    第四次“围剿”惨败,陈诚丢掉了三个师数万精锐,蒋军内部有人对陈诚大

    肆攻讦,特别是何应钦、熊式辉等,要求裁掉第十八军两个师。

    陈诚一气之下,打电报给蒋介石,辞去职务,请求撤消中路军总部,并不待

    蒋复电,即返回南昌寓所,闭门谢客。

    南昌行营参谋长贺国光,见蒋介石颇为心焦,揣摸蒋意,对蒋说:“前方指

    挥非陈莫属。”

    贺国光登门找陈诚夫人谭祥,请她邀陈出外散步。三人来到宋美龄住处,蒋

    介石出见,与陈诚面谈,要他不要计较得失,速回前方主持。

    1933年秋,陈诚随蒋介石上庐山,等划对中央苏区的第五次“围剿”。

    在谈到战略战术问题时,他说:“一,正规军与红军打游击战是打不过的。

    因为红军地形熟,爬山越岭,一夜可走百里,这是我军所办不到的。二,惟有采

    取碉堡政策,逐步推进,稳扎稳打,现在这个办法已行之有效,所以前线较少战

    事。三,现在我军实力,约为红军的四倍(估计红军约二十余万,国军近八十万)。用碉堡封锁政策,来压迫红军,并增加红军补给上的困难,限制红军的游击活动。这样,旷日持久,红军一定被困死而无法作怪了。”

    “长驱直入”的战术,让陈诚吃尽了苦头。所以,第五次“围剿”中央苏区

    伊始,陈诚一再告诫部下,切勿冒进,需稳扎稳打,三里一推,五里一进,与红

    军打阵地战、正规战,拼火力,拼消耗。正因为此,陈诚在第五次“围剿”之初

    的硝石、资溪桥、浒湾及云盖山、大雄关等战役中,与彭德怀、林彪交手,频频

    得赢,一扫过去红军手下败将的名声,而成为蒋军中“打不动的堡垒”。

    陈诚所部作为“进剿”中央苏区的先锋,在第二阶段作战中,再度在蒋军中

    “独领风马蚤”,一个月来,连破红军第一、五、九军团关隘,把堡垒推到了中央

    苏区的北大门。

    1934年元月底,陈诚第五纵队四个师突然袭击苏区建宁之樟村、邱家隘、将

    军殿防线。突破这道防线,中央苏区之东方门户建宁便洞开了。

    在这里驻守的红军是董振堂、朱瑞的第五军团第十三师。师长陈伯钧,政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