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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征前后的岁月第4部分阅读

    地的胜利品,这又是一个惊人的胜利呵!

    不过还有无数的更大的胜利就摆在我们面前呢。

    (饶人十月十二日)

    初战大捷的喜讯传到了瑞金,红都顿时一片欢腾。博古亢奋不已,激动地对

    中央宣传部部长洛甫说:“这个胜利充分说明党的进攻路线是完全正确的。要利

    用这个胜利,大力宣传,鼓舞苏区人民,要以百倍的信心,粉碎敌人的进攻,夺

    取最后的胜利。”

    胜利冲昏了人们的头脑。

    在前线,在瑞金,人们多次召开了祝捷大会,庆祝初战的伟大胜利。各种红

    色报刊对祝捷大会作了广泛报道。1933年12月12日《红色中华》,又以显著位置,刊登了苏区“大笔杆子”、红军大学政治部主任徐梦秋的长篇特写:《热烈的祝捷大会》。特写称:“此次胜利……是粉碎敌人五次‘围剿’的胜利开端!”

    这场祝捷大会隆重热烈,精采纷呈。

    场景之一:“营长没有带高帽子的资格”——洵口胜利消息传到后方后,兴

    奋了全直属队战士与全赤色xx城的工农群众,于是便狂热地筹备开祝捷大会,

    却有千余俘虏兵已经送来后方,而旅长葛钟山与第一营营长亦解抵xx赤色城,

    因此更助长了大会的热烈空气。

    开会前,为着使每一个群众都能亲切的参观这些活的胜利品,便将旅长营长

    带着游街。保卫局的小同志真会想,他们说旅长应该带个漂亮的高帽子,营长没

    有资格带高帽子,给他做件五彩的背心罢!于是带高帽的长个子在前面,花花绿

    绿被写标语的穿背心的矮个子在后,这样更轰动了全城,围观的人山人海!

    场景之二:“死乌龟与活走狗”——保卫局的同志真会想,他们扎了一个大

    乌龟,壳上大书蒋介石,用棍子一打,便首尾爪子都缩进乌龟壳里去了,这象征

    敌人一出现便被我们消灭,只能死守在乌龟壳内(堡垒中)不敢出头。另又牵一

    条白狗,穿以特做的五彩衣服,上书国民党,另装一个帝国主义牵着他。这两个

    活的新颖的标本,更发动了全会场的观众。

    场景之三:“活胜利品的自供!”——大会在掌声雷动中开会了,在几个革

    命首领短而鼓动的讲话后,群众要葛钟山报告国民党军阀卖国及屠杀摧残工农的

    罪恶,于是高帽子将军挺直地站在万众瞩目的台口,讲述国民党怎样与日订密约,出卖华北,怎样在上海压迫屠杀自动抗日的士兵,以及如何压迫欺骗工农的抗日反帝情绪与到苏区抢劫杀戮革命工农的事实。听了小走狗的这一些自供,群众高呼:“打倒帝国主义走狗国民党!”“粉碎敌人五次‘围剿’”!战斗情绪,顿时紧张而高涨起来。

    场景之四:“铁拳剧社的余兴”——直属队铁拳剧社刚筹备就绪,便在这个

    壮烈、战斗的祝捷大会上做第一次初试公演,剧名“只有斗争”。以敌人侵占赤

    色黎川作背景,演出白军的抢劫j滛与工农斗争的积极勇敢性。“收复赤色黎川!不让一个敌逃回去!

    全部消灭进扰苏区的恶兽——白军!……“的雷样口号,于是大会便在太阳

    己隐入西山,朔风渐厉的冬日黄昏中欢呼散会了。

    整个苏区都在狂欢。然而博古万万没有想到,“胜利”一词从此几乎再也与

    他无缘。

    “决战”三轮,彭德怀焦头烂额洵口大捷一阵兴奋之后,博古又忧心忡忡起

    来,因为黎川还在敌人手中。

    他与李德和中革军委代主席项英谈及这个问题。李德见他焦虑,说:“苏区

    北大门至关重要,一定要夺回来!”

    博古很想听这样的话,项英也点头赞许。博古坚定地说:“红军要不停地进

    攻,不能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收复赤色黎川”,就这么决定下来。

    博古不懂打仗,项英虽说是中革军委代主席,但几乎有职无权,军委的权力

    实际上落到李德手中。第五次反“围剿”的重大作战计划,都是由李德在“独立

    房子”里凭想象制定出来的。在他的计划中,似乎士兵不要吃饭,不要睡觉,不

    要休息。他命令部队到达指定作战地点,从不考虑前面是否有高山大川河流阻碍,不考虑士兵靠两条腿行军的速度。二百里路,说一天赶到就必须一天赶到。至于赶了一天路,还能否打仗,他不管。无怪乎红军指挥员骂他“瞎指挥”。

    为夺回黎川,中革军委决定先攻打其外围据点硝石和资溪桥。

    硝石位于黎川、南城之间、扼黎、南交通要冲,战略地位十分重要。资溪桥

    位于硝石东南、黎川之北。敌军占领黎川后,为防止红军反攻,立即在硝石、资

    溪桥、黎川一带,筑起了大量堡垒。当时,硝石驻有敌第二十四师许克祥部。许

    部右侧之黎川有敌三个师,左侧南城、南丰各有敌四个师,均可速援硝石。

    因为急于收复黎川,不待洵口之役完全结束,中革军委即于10月8 日电令彭

    德怀率东方军攻打硝石。

    东方军转战数千里,从福建赶回江西。入赣第一天,就打了一场遭遇仗。

    如今战斗尚未完全结束,部队未能休整,又奉命去打硝石,疲惫不堪。彭德

    怀起了火,对政委滕代远说:“上头怎么搞的,电令一个接一个,像个催命鬼。

    这么打,士兵要累死。”

    毛泽东的主张是打一仗休整一下,养精蓄锐,集中力量,再打第二仗。

    博古、李德不考虑这个,恨不能一夜间夺回黎川,进而普遍陈兵于苏区之外,与敌决战,迅速打破敌人“围剿”。

    10月9 日12时,东方军第四师师长张锡龙、政委彭雪枫,第五师师长寻淮洲、

    政委乐少华率部开始从北面向硝石发动攻击;第十三师陈伯钧、宋任穷和第二十

    师粟裕部从东面发起攻击。但由于敌人凭借坚固工事顽固抵抗,东方军各路进攻

    均未奏效。

    这就是蒋介石堡垒战术的一个特点:守住工事让红军攻坚,消耗红军的力量。

    白天在飞机、大炮和新式装甲车掩护下,向红军猛攻,夜间则龟缩在堡垒中一动

    不动。

    彭德怀屯兵万余在硝石堡垒前沿两天两夜,白天挨飞机炸,夜晚露宿荒野,

    被弄得疲惫不堪。彭德怀恼怒了,说:“这么打,老本都要赔光。”不等军委同

    意,彭德怀下令将主力撤出攻击阵地。

    就在这时,敌北路军总司令顾祝同下令南城之第九、第十、第十四、第九十

    四四个师与黎川境内一个师分三路向硝石增援,企图用硝石许克祥部牵制东方军,待援军到后与攻坚疲惫的红军决一雌雄。

    彭德怀、滕代远分析,敌南城援军其中一路,可能走黄沙、上桐早、河家边

    增援硝石。于是,集结主力准备打援,在运动中予敌以歼灭。硝石只留小部兵力

    迷惑敌人。

    然而,这一判断失误,彭德怀率主力在黄沙一带等了两天,却未见敌踪影。

    原来,敌未走黄沙,而是经包坊、章家庄直达硝石。

    打援落空,硝石,一下集中了敌薛岳、周浑元五个师。

    彭德怀立即将这一敌情报告军委,并提出:“硝石不宜再战。”

    守在中革军委作战室的博古和李德,一心只想与敌决战。博古说:“硝石不

    打,就打资溪桥。资溪桥无论如何要拿下来。”未作任何休整,彭德怀又接到中

    革军委电令:攻打资溪桥。

    敌北路军总指挥陈诚,此时也一心想与红军主力决战。一来洗雪第四次“围

    剿”惨败之辱,二来不负“天子门生”之誉。见红军撤出硝石,他立刻命令第五

    纵队罗卓英四个师向资溪桥开进;令第八纵队周浑元三个师由黎川向资溪桥靠拢,两天后,陈诚部第五、第八纵队七个师近八万之众麇集资溪桥地区,拉开了与红军决战架式。

    博古、李德获悉陈诚调兵遣将,欣喜万端。李德说:“要打就打一场大的,

    把林彪的一军团也调来。”博古也很激动,说:“一、三、五军团加起来有十个

    师,势均力敌,这场决战打定了。”

    10月18日,林彪、聂荣臻率红一军团向黎川东南移动,并指挥新成立的红九

    军团第三十四师及独立第一、第四团等部,协同红三军团、红五军团及红七军团

    第十九、第二十师和红十军南下独立团,在狭窄的资溪桥与薛岳、周浑元纵队决

    战。

    中革军委任命:彭德怀为前线总指挥。

    10月22日,彭德怀下令进攻。下午4 时,陈伯钧、宋任穷率红五军团第十三

    师首先从资溪桥北之苏元坑向敌猛烈攻击。第十五师、第三师也积极向敌攻击。

    但均因敌堡垒坚固而退下阵来。

    这一仗,又像硝石一样。薛岳、周浑元率部坚守工事,不主动出击,让红军

    攻坚。

    激战了三昼夜,双方阵地依然如故。红军浴血奋战于堡垒阵地前沿,损失惨

    重。

    中革军委一份又一份电报飞到彭德怀的指挥部,催问前线进攻的进展状况。

    彭德怀头都是麻的。硝石攻坚,打了两天;攻资溪桥,又打了三天,堡垒没

    打掉几个,损失却不小。更重要的是,这种浩大凌厉的攻势丝毫未能牵动敌人,

    更未能达到“待敌展开在旷野运动或由资溪桥向东、北运动时歼灭之”的预期目

    的。过去打仗,大步进退,运动自如,痛痛快快。如今,让人家当靶子,被牢牢

    地拴在堡垒面前挨飞机炸,被动窝囊。

    硝石、资溪桥的教训,使彭德怀、滕代远认识到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应该

    跳出堡垒,寻求无堡垒区域的外线作战。

    10月23日11时,彭德怀、滕代远致电中革军委,要求根据敌人的特点,采用

    集中兵力,配合地方武装,阻挡敌兵延伸。

    对这样一个富有战略意义的建议,中央和军委没有予以答复。

    就在彭德怀、滕代远向军委建议的当天夜里,敌第七十九师正由金溪经南城

    东进,企图增援资溪桥。根据这一情况,彭德怀、滕代远于第二天再电军委:

    朱、周、项:

    1敌人正大举集中的时候,利用堡垒掩护,使我求得运动中各个击破机会减少,我军需要充实主力,结集力量与敌人大规模作战。

    2切忌主力摆在敌垒周围,疲劳兵力,日间暴露,受敌机轰炸;晚上大多数

    露营,消耗兵力特甚。对敌应坚决采取游击动作,动员群众起来配合红军支队,

    封锁敌,截敌,捉敌采买人员、侦探,夜间袭击。使群众了解战争是自己的事,

    有特殊意义,红军在群众掩护之下更可发挥其机动、秘密作用……

    3重要工作是发动群众参加武装斗争,扰敌、袭敌、截敌、促敌、坚壁清野,不卖一粒米给白军,断绝交通,监视富农、地主分子,报告消息,所有一切男女、大小都武装起来,为保卫苏区而战,为粉碎第五次“围剿”而战……

    彭德怀、滕代远上述建议是从实际出发,是可行的,如果被采纳,对红军粉碎敌人的第五次“围剿”斗争具有重大意义。但是,“左”倾冒险主义领导者认为,彭、滕建议不符合他们的既定方针,因而予以否定。

    10月24日下午6 时,中革军委致电朱德、周恩来并转彭德怀、滕代远,称:

    “军委肯定地认为,彭、滕23日11时来电所提议的动机,目前是不能实行的。”

    博古、李德、项英担心,主力部队一旦出动,寻求外线作战,广昌、建宁、

    泰宁地区没有掩护,敌人将随时可以窜入中央苏区腹地,危及红都瑞金。

    彭、滕从中革军委电令中,察觉统帅部顾虑重重,复于25日再次致电中革军

    委,进一步阐释红军主力跳到外线机动作战的建议,并针对中革军委的顾虑,对

    23日建议作了一些调整,提出在充实现有兵力条件下,一、三军团实行分离作战。

    彭、滕特别强调,一、三军团分离作战的前提,是充实兵力,否则不宜分离,

    恳请军委“以远大眼光过细考虑”。

    然而,博古、李德对彭、滕一而再,再而三火急火燎的热诚建议,无动于衷。

    10月27日,他们以军委代主席项英的名义,电告在前方的朱德、周恩来:“军委

    已决定了战役问题,望转告彭、滕,停止建议。”

    资溪桥一战,从10月8 日至26日,打了18天,守敌始终未被牵动出来。

    而红军主力摆在敌堡垒之间,无法施展,疲劳不堪,挨打挨炸,十分被动。

    10月26日,在彭德怀的坚决要求下,军委决定放弃在资溪桥与敌决战的意图。

    迫不得已,资溪桥决战即告结束。

    博古、李德一心想要决战,硝石、资溪桥等决战计划连连落空,中革军委又

    决定在抚河上游地区寻机与敌主力决战。

    根据军委指令,受彭德怀东方军指挥的红七军团寻淮洲、肖劲光率部于11月

    11日向浒湾进攻。

    浒湾,位于敌第三路军指挥部驻地南城以北,敌北路军总指挥部驻地抚州以

    东,敌第八十五师驻地以西,属敌后方,距中央苏区北沿约五六十公里。

    为切断中央苏区与闽浙赣苏区的联系,自10月下旬起,陈诚陆续调第三十六、

    第四、第八十五师进驻抚州、浒湾、金溪地区,并在此一线构筑了堡垒群和坚固

    工事。

    浒湾战斗打响后,中革军委急令彭德怀和滕代远率主力第四、第五师,星夜

    兼程八十里,赶赴浒湾参战。

    连日来,彭德怀劳累过度,病倒了,部队由彭雪枫指挥。

    脚跟未稳,三军团即与敌第四师接火。彭雪枫未能与寻淮洲、肖劲光取得联

    系,便组织部队发起攻击。一夜间,连续攻击四次,均在敌坚固工事前受挫。

    红七军团听见枪炮声骤起,估计三军团主力赶到,也随之发起猛攻,同样未

    果。

    正在较劲的时候,东方军接到总部22时电令:“今夜必须解决战斗,13日晨

    准备投入新的战斗。”

    军令难违。彭德怀带病指挥,改变总攻计划,决心拂晓前完全解决战斗。

    13日3 时30分,东方军全线出击。红五师攻入敌阵地,与敌肉搏至清晨5 时,终因后援不足,退下阵来。

    上午8 时,敌人出动十三架飞机支援地面部队,低空向东方军猛烈轰炸扫射。

    空旷无遮的阵地上,红军指战员无处藏身。被困之敌第四师也乘机向红七军团阵

    地八角亭反扑。彭德怀在指挥所里看见英勇的战士成排成群地倒下,乱糟糟地四

    处躲藏,气得跺脚骂娘。

    这一仗,彭德怀窝火透了!历时三天,毙伤敌五百二十人,俘敌仅七人;而

    东方军伤亡和失踪一千零九十五人,阵亡三百零九人。第四师政委彭雪枫负伤,

    第四师第十一团政委吴宗泰牺牲,十一团政治处主任甘渭汉负伤。

    彭雪枫负伤后,黄克诚继任红四师政委。他回忆说:“从硝石,浒湾两次战

    斗的指挥上,我明显地预感到红军前途不妙了。过去红军作战,前线部队有很大

    的机动性和机动权,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明知道会吃亏,就决不蛮干。可

    现在不同了,不管大仗小仗,统统由上边制定作战方案。下达具体作战命令,部

    队在执行中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机动。本来是按上边命令行事,但仗没打好时,

    却要追究下面同志的责任,真是咄咄怪事。李德指挥军队完全照搬德国军事学上

    那一套,毫不顾红军当时的具体情况,打阵地战,与敌人拚消耗,红军怎么吃得

    消?李德今天命令部队去攻打这里,明天又命令部队去攻打那里,又不集中使用

    兵力。结果,哪里也吃不掉,白白疲劳、消耗了部队。”

    大雄关之役,林彪军旗险些被拔1933年7 月,根据共产国际总军事顾问弗雷

    德的指令,中央红军被编组为两大集团,即东方军和中央军,实施“两个拳头打

    人”战略方针。

    彭德怀东方军这个“拳头”,入闽作战一路上打得很辛苦;而林彪中央军这

    个“拳头”,却留在原地,闲置了两个月无所事事。直到8 月31日,中央军才寻

    得战机,捞到一场仗打,这就是乌江战役。

    8 月29日,敌李思想第八十师进至吉水乌江一线修筑堡垒,试图在中央苏区

    北线从赣江到抚河联起一条封锁线。

    奉命在乌江一带活动的中央军第一师侦察部队获悉情况后,立即向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