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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耐相公狂野第45部分阅读

宫三年,之前的两年……加起来便是五年。蓦地明白了什么,她瞪大了眼睛,沧澜的路径已经变了!

    ……

    几近亥时,暗夜宛若激墨般笼罩着中原大地,零散的点缀着几颗星子。

    高耸入云的山涧,月光被山峰遮掩了去,徒留一片黑魅。行在其间,偶尔可以听见道旁的林子里传出几声鸣叫,在寂静的夜里刺耳极了。不远处,几只猫头鹰静静地蹲守在树干上,其中一只蓦地飞身朝地面掠去,但闻草丛里传来阵阵老鼠的哀鸣声,送被初夏的晚上吹传了好远。

    山道的拐角处,女人略有些埋怨的声音响起,“哎,都怪你,非要留在老郭家吃饭,这下可好了,这么晚才回来。”

    “你看你,我们兄弟俩难得见一面,多喝几杯无可厚非嘛。”嘴上这么说,男人也觉有些理亏,旋即又朝女人讨好地笑,“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成么?明儿我给你去老王家的店铺里打一副银耳环,当做我给你的赔罪礼,你说好不好?”

    “好什么好?咱爹的病还没好利索呢,这钱能省则省,我可不要那闹心的银耳环。”话音刚落,那只明亮的灯笼率先插过了山角,然后便是年逾五十的牛氏夫妇,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质朴善良。

    有些害怕地看着黑乎乎的林子,牛大婶不由握紧了丈夫的手,“当家的,我听人说山里的妖怪最爱在夜里的时候出来了,然后就藏在树林里,把过路的人全都抓回去抽筋扒皮,一口一口地…”

    不由放声大笑,牛大叔不以为意,“这些都是骗人的,你也信?再说了,咱平日不做亏心事。那些妖怪真要抓人来吃,也应该先抓那些大j大恶的坏人才是。”

    “说的也是。”神色稍稍轻松,牛大婶还没走几步,蓦地又紧张起来,“当家的,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啊?”

    “嘿,不就是你在这里疑神疑鬼的声音么?”

    “不是啊!你仔细听听,好像有人的脚步声!”

    “哪有?这山道上只有咱们两个人嘛。”

    眼见丈夫不信,牛大婶气的拧了拧他的胳膊,“我没和你开玩笑,你好好听听!”

    “我听就是了,你先放开我的胳膊。”疼的五官扭曲,男人妥协地侧耳听了听,不期然一阵“哒、哒 —— ”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委实惊了他一跳!居然还有别的人走在这条山道上,该不会是山贼歹徒吧?

    伸手将妻子护在了身后,他壮着胆子挑灯环顾周遭,不期然前方有抹人影出现,踉跄着朝他们这边走来。吞了口唾沫,他大声问道,“谁,谁啊!”

    “咳咳!”

    掩嘴咳着,那抹人影缓缓出现在了盈盈的灯光下。略有些凌乱的发下,但见女子的脸竟是比纸还要白,难掩不尽的疲倦,而那双眼睛却是红色的。

    她的双肩似是受了很重的伤,却仍旧死死地楼着怀里的坛子,一双腿因为漫长的跪涉而肿胀不堪。

    两相对视,牛氏夫妇几乎忘记了恐惧,他们久久地看着女子,不晓得她为何成了如此模样,她的气息几乎轻微到叫人听不到的地步,要不是看到她的胸口有微微的起伏,他们真要以为她是只夜游的山鬼了。

    “当家的,怎么办?”压低了声音,牛大婶有些不忍心看了。

    “我也不知道啊。”亦是无法,男人又看了一眼云七夜,但见她的血瞳盈亮,旋即猜测道,“姑…姑娘,你是番邦人吧?那个……你是不是遇到歹人了?要不要我们帮你报官啊?我们…

    眼见他问不到重点,牛大婶有些急了,径自打断了他的话,“姑娘,你是被谁欺负了?你不疼吗?”

    摇头,云七夜只是抱紧了怀里的坛子,强忍着痛楚开口问道,“请问,这里是哪里?…  离苍流可近?”

    “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喏,这里是庆历,离苍流的边境还要十几日的马程呢!”

    庆历?不禁一怔,云七夜旋即猜测了出来,“皇上可是阴氏?”

    “是啊,就是前朝的阴少将。”

    果然是他。眼睑微垂,云七夜却终是没有说什么。

    “姑娘,你家在哪里啊?我看你伤得很重,我们夫妇二人先送你去看大夫吧,你……诶,姑娘!……”  眼见云七夜的身子踉跄欲倒,牛大婶慌得上前扶住了她,“姑娘,你没事吧?你醒醒啊,姑娘!”

    委实说不话来,云七夜只觉自己的气息混乱,眼皮亦是越发的沉重,那股强自撑着的意识终是再碰到牛氏夫妇后轰然崩塌。昏迷之前,她的声音轻微极了,却是拼尽了全部的力气,“…我要去…  咳!去…乾阳。”

    ——  那一刻,她的眼神怔伸,茫然,还有最后的决绝。

    ……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花川。”

    “姑娘你也姓花啊?那可巧了,和这些日子来照顾你的大夫是一样的姓氏呢。”

    “呵,我随我娘的姓。”

    “那“川”字呢?”

    “取自“忘川”。”

    仲夏的时候,庆历的一处小镇上焕发着生机,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

    绿色盎然中,很多东西就像白雪一样,随着季节的更替消饵于无形。

    “川儿!”

    “嗯?”正在屋里喝着汤药,紫衣女子闻声扭头,那样馥郁的容颜,恰似那开到了极盛的花盏,却又透着一股清冷苍然。那炼狱般的惨痛后,她的眼中再也没有了初始时的大喜大悲,平静地如同一泓秋水。

    饶是离别,时光仍然静静的流动着,任他们在人海中随波逐流,可她还得继续走下去,只不过,偶尔需要,抬头看看星星。

    “牛大婶,有事吗?。

    有些焦急,牛大婶冲云七夜招手,“川儿,亲家母那边插信来说我家大女儿生了个大胖小子,你能不能随我们夫妇俩去临镇看看她?”

    “好!”顾不得喝药,云七夜忙不迭起身朝牛大婶走去,牛大叔早已赶着马车在外面等着了。一路上,眼见夫妇两人面色不安,云七夜巧妙地转移着话题,引得牛大婶有些期待道,“川儿,这两个月来,我觉得全镇的人都没你有学问!我就思摸着要你给我家大女儿的孩子取个名字,也好叫那孩子沾染点书卷气,将来好出人头地!”

    闻言,一直未说话的牛大叔忍不住嗫嚅,“名字叫的好有什么用?厉害的人,别人从来不敢直叫他的名字呢!喏,就好比我朝的皇帝,还有苍流的九殿下,皆是数一数二的厉害人物呢,谁敢直呼他们的名讳?”

    —— 宁止。

    冷不防被风吹堵了嗓子,云七夜皱眉咳嗽着,只觉难受。见状,牛大叔百感交集,“孩子他娘,把车厢里的帘子拉好,莫叫冷风吹到了川儿!”

    “哎呀,你瞧我倒是忘了这点!”慌得将车帘子拉阖,牛大婶扭头冲云七夜心疼道,“川儿,你肩上的伤可还没好呢,你自己也得多注意些啊!也是老天保佑你这孩子大难不死,遇到了好大夫,叫你起死回生。花大夫临走前可说了,你的肩膀再不注意些,搞不好是要废了的。”

    “我晓得,以后会注意的。”

    “这便好。对了,你不是说要去苍流么?以我看啊,你的身子还没好,干脆今年先在这里过吧?等明年开春了,你再去苍流也不迟。”

    闻言,云七夜顿了顿,“是啊,也是时候安定下来了。不过我还是得先去趋苍流,定是要将我兄长的骨灰坛葬在万佛寺的。”

    闻言,牛大叔道,“我听说里面的万佛寺里面的佛爷菩萨都很灵的,到时候你家兄长定是能够安歇了!对了,前几天隔壁的老郭说在苍流见过花大夫,川儿,你要是去了苍流,多留心些,也好叫花大夫再给你彻底的诊治诊治!”

    亦是点头称是,牛大婶紧接着道,“川儿,听说乾阳很好玩呢,是不是真的啊?老早前,我好姐妹还因为一个乾阳的歌仗和她家男人大打出手呢!

    听说那歌伎生的极美,很是霍乱男人的心呢,好像叫什么……姚,姚红红!

    对,就叫姚红红!”

    不由笑了笑,云七夜点头,“是个很美丽的女子,不光是皮囊,心地亦是如此。”

    “是么?”有点不信,牛大婶扭头看了看丈夫,“当家的,你见过那个姚红红没?依你看,是我美还是她美?”

    “啊?…你说你都老夫老妻的了,还问这么叫人难以启齿的问题!”

    “难以启齿?你的意思是我丑的叫你难以启齿?啊呀,我可告诉你,隔壁的老王头还说我风韵犹存呢!”

    瞪眼,牛大叔佯装生气,“什么?你们俩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险些气死,牛大婶不服气,“你个老不死的,你胡说些什么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哼,尽叫我和,儿看你的笑话!”

    闻言,云七夜终是忍不住扯唇,眼中的清冷逐渐被笑意暖成了一泓温泉。亦或者如此的平淡,亦是一种幸福。

    和风吹过,她偷偷挑开帘子望了望北面的群山远岚,过了那座座高山,便是北齐了,而后车马数日,便可直奔乾阳……

    苍流历三百六十年,偌大的乾阳仍旧是一派的繁华,丝毫不因为夏季的爽热而消减了玩性。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两旁的酒家甚是热闹,时不时传出侬软好听的曲调,盘旋在伤口久久不歇。

    “从南来了一群雁,也有成双也有孤单。成双的欢天喜地声嘹亮,孤单的落在后头飞不上。不看成双,只看孤单,细思量你的凄凉,和我是一般样,细思量你的凄凉,和我是一般样。”

    郊外的饭庄里,新来的歌伎生涩地唱着小调,却怎也唱不来调子里的心酸无奈。不刻,一名客人猛的拍了拍桌子,终是不耐烦地大喝,“好啦,还叫人吃饭吗?不会唱就给我下去,扰了大爷吃饭的雅兴你担待得起么!”

    吓了一跳,年纪不大的歌伎慌得抱起扬琴下了台子,老板慌得上来冲在座的客人道歉,“对不住各位了,这丫头是新来的,各位担待着点啊!要不这么着,我献丑,就给大家唱一段吧?”

    来了兴趣,好些客人起哄,“唱什么?咱们可不爱听大男人唱情爱小调啊!”

    “嘿嘿,就算你们爱听,我也唱不来啊!这么着,我给大家唱段新曲子,就是前段时间那些文人专门写给九殿下的《咏叹调》。”说着,男人清了清嗓子,浑厚不失英气的歌声而出,“叹千古风云变化,起四海干戈,血染征甲。宏图霸业,踌躇之间,转眼白发。经不起成败刹那,谢一地颓唐烟花。酒醒梦断,半世浮沉,问谁牵挂。”

    良久,待到歌声落下,好些未曾听过此曲的客人尚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只觉这曲调适合极了天家的九殿下。静默的大厅了,不期然响起了一声轻笑,甚是悦耳,“呵。”

    听得清楚,好些人扭头寻看,这么多人也不知道方才是谁在笑。亦是不由自主跟着转头,角落里的商人和胖子早已晓得是谁在笑了,便是这个和他们拼在一张桌子上的少年,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穿着一件甚是素淡的宝蓝袍,身子甚是纤细。

    “小子,你笑什么呢?”见那少年低着头,商人不由问出了声。闻言,少年缓缓地抬起头来,引得商人和胖子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张很是小巧的脸颊,只能称得上清秀罢了,可他的眼睛却是火临般的赤红。

    “不过是想起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罢了。”启唇,少年的声音平淡如水,如同他的人一般,委实不吸引人。只不过那偶尔扬起的唇角,端的是一名翩翩少年郎。

    “原来是个番邦人,怪不得如此斗胆,竟敢在听这首曲子的时候走神发笑。”只觉少年好欺,胖子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旋即扭头吃起了酒菜,再也不理会那少年。

    也不生气,少年索性也开始细嚼慢咽了起来,像他这样的平凡人,注定是要被人忽视的,他早就习惯了。

    不若胖子那般明显,商人仍在看着那少年,如果不是他喉间突出的喉结和平坦的胸部,他有那么一瞬真要以为这少年是个女娃了,他说话的时候有那么点点的温软,尾调还有点拖长,有股懒洋洋的感觉,尤其他方才一笑,眉眼弯弯的,简直就是个女子。

    察觉到了商人好奇的注视,少年大方的扭头与之对视,倒是窘得商人忙不迭低下了头去,伴装喝酒。应该是个少年吧,平常的女子哪个敢如此盯看男人的?

    ——云七夜。

    几不可闻的笑,少年将最后一口饭菜吃完,旋即抱起膝上的坛子起身,路过柜台的时候,她将碎银放下,旋即将钱袋收好。呵,她从来都不会像那些财大气粗的江湖豪客一样,朝着店家大手一挥说一句“不用找了”,是过瘾,但是太浪费,她可没有那么多的银子够她过痕豪爽的。

    外面的风光正好,她慢慢走着,道旁的花架上攀着凌霄花,已长了嫩叶,甚是可爱,嗯,再走一里路,便可以进到乾阳城里了。

    仰头看天,她微微眯眼,冲着阳光轻声道,“乾阳,我回来了。”

    112 狭路相逢

    恢宏高大的城门前,城匠上金钩银画着硕大的楷书大字有浓郁的古意从中透出,似是经历了百年的沧桑才得以沉淀而成。

    ……乾阳。

    看着,仍是少年打扮的女子不由有了些忧惚。三年那样漫长的炼狱

    她何曾敢去妄想,她还可以回到这里。一刹,她几乎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生怕眼前的一切皆是幻象…

    “小伙子,你倒是快走啊”要不我没法赶车啊!”咫尺,男人粗扩的声音乍起,十足的乾阳语调。立时回过神来云七夜慌得快步走到路旁旋即又朝赶车的男人拱手抱歉,“真是失礼了。”

    “嘿,无碍!”豪爽地笑了笑,赶车的男人最终将视线落在了云七夜的血瞳上,“诶,小伙子你是番邦人啊。嘿,方才我说话有些大声你可得多担待着点啊,不要误会我是在凶你,我们乾阳人可好客着呢!”

    又熟悉又亲切的乾阳语调,仔细的听着,云七夜不由笑了笑,“呵,您言重了。”

    将马车朝前驾了几步,男人好心道“瞧你这小身板纤细的,可得好好补补啊!你来咱们乾阳是要去哪里啊?”

    “花氏医馆。”

    门庭若市的医馆里,病人们正排着长长的队列求诊,时不时有学徒穿梭其间将手里的药包交给病人,“八号病人,您的二两当归五钱川贝!”

    “花大夫,您看我这病…  咳!要吃些什么药好啊?”不远处的正厅里,病怏怏的妇人一瞬不瞬地看着对面的男子两眼不曾有片刻的挪移,而那莲花照水般脱俗的男子则是端正的坐着清白无害得宛若春风,年纪也不过三十上下。

    “不是什么大病只不过是吃多了,我给您开些开胃消食的药便好,您在外厅里等等,自会有人给您药包。”淡淡的说着男子径自低头开起了药方与妇人炽热的眼神全然不见。

    “大夫,其实我…  ”

    “下一位。”

    顿觉尴尬,妇人有些羞恼的睨了男子一眼旋即不甘心的起身离去。身后,男子面不改色的将写好的药方交给一旁的药童顺带问了一声“那人到了没?”

    “还没呢。”

    “是吗?”眼睑微动花错忍不住一声戏谑,“我以前听我师父说过,怕冷的女子,心一定是凉的。想来我师父定是喜欢看人的面相喜欢到胜过给人看病。”

    不明所以,药童正欲追问何意,冷不防有人探进头来“师父,那个姓花的客人来了!”

    来了?扭头,花错平静道,“我知道了,你且叫她等等,就说我在看病一时半刻脱不开身。”

    “好!”应了一声,传话的学徒旋即大步朝门外跑去。待到他消失在拐角处花错面无波澜地继续诊治脑海里却不期然闪过一张容颜。

    花川?亦或者……九皇子妃。

    ……那是怎样一个人?

    第一次见她,他震惊她的肩肿骨尽数崩裂,而后又因为拖延太久那些断骨开始扭曲的生长愈合她的双肩和手臂几乎是要废了。无法他唯有残忍地再次将这些骨头打断,重新为她接治骨头。

    整整三个月她如同一个新生的婴儿般不能自理,全靠牛大婶为她上药喂饭时常痛得食不下咽,却又强忍着不发作。饶是她睡着,除了梦中的痛呓,还会模模糊糊地念着还有好些或陌生或寰宇皆知的名字,凤起,郑远,王副将赫连雪,瑜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