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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一笑江山醉第8部分阅读


    我无奈,只得搬出杀手锏,压低声音说:“你就大叫吧,把徐公子引来就满意了。”

    一听见“徐公子”三个字,刘希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上面只有一点点眼泪。他问我:“宾主好吗?”

    我想了想,说:“史宾啊,每天吃喝随意,还能出门遛马。我觉得,日子过得还不错。”

    刘希听了这话,沉默。

    我知道,该轮着我问话了。

    我小心翼翼,害怕惊动刘希。我问:“你为什么这么怕徐公子?”

    刘希把板凳拖到我的跟前,凑近我说:“徐公子的武功出神入化,可杀人于无形。”

    这一点,我相信。有一点,我很好奇,忍不住问:“那徐公子,喜欢滥杀无辜吗?”

    刘希想了想,说:“倒也不是滥杀。只有藐视他的人,质疑他意见的,才会被杀。”

    我的额头冒汗:这,这还不叫滥杀?

    刘希叹了口气,说:“我们苦口婆心对新来的卫士讲这个道理,可惜,还是有不少人去挑战,惨死徐公子剑下。我知道,能从尉城调来莘城,武艺肯定不赖。可是,自负也得有一定的度,要多听听前辈的意见。”

    刘希的话中,有一件事,引起了我的注意。我问:“尉城调来莘城?那么锡城呢?”

    刘希面露不屑,说:“锡城那么小,人口不足五百,良田不满千亩,哪有什么人可以调来莘城?!”

    谈到锡城,我总会想到我的姑母。我有一种预感,锡城贾城主,与公仪夫人关系不一般。

    我忍不住问道:“那你认识公仪夫人吗?”

    刘希的话,让我更为吃惊。他说:“认识。多年前,公仪夫人来尉城住了一段时间。”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凑近了说:“那徐公子,就是那段时间,被公仪夫人找着的。那会,徐公子就六七岁的样子。我们城主吩咐,要我们和徐公子一起玩。当时,宾主还很不乐意,觉得徐公子太瘦弱了,没有我们健壮。谁能料到,徐公子的武艺有一天会如此精进。宾主家出事前不久,公仪夫人才带着徐公子回了融城。”

    这段话,我琢磨了很久。现在徐公子看上去,也有二十七八岁了。也就是说,发生在二十年前的事情。二十年前,公仪夫人出嫁不久,她为何要去尉城?

    刘希等了半晌,见我陷入深思。他站起身,说:“走吧走吧。有什么事回城主府再想。这里,徐公子随时会回来察看的。”

    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也站起身,和他一起出门、下楼。楼梯走到一半,就听见一声轻咳声。刘希再次变了脸。他低声说:“徐公子又来了。”

    只听徐公子的声音响起,阴阳怪气,说:“你们希队长呢?又陪悦公子看城墙的砖去了?”

    我暗想:徐公子,你完事得也太快了点吧?

    我俩进退不得,无奈地对视一眼,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走。

    对于徐公子的提问,没有一人回答。一时静默无声。

    徐公子见此情形,有些恼怒。他提高了声音,喝道:“快说!希队长去哪了?”

    听到此,我赶紧提声回答:“徐公子,你果然神机妙算!我正约希队长陪我去看了会城墙。”

    话音刚落,我和刘希,也到了楼底。

    徐公子瞥了我一眼,目光罩住刘希,说:“我上回说的话,还不够清晰吗?我叫你不要擅离值守!”

    我看了眼刘希,他浑身有些发颤。

    我心中不忍,想帮忙解围,便嘿嘿傻笑两声,说:“希队长就在城墙上站着,怎么能说是擅离值守呢?”

    徐公子冷冷一笑,一束寒光朝我的脖颈处袭来。我知道,徐公子出剑了。

    我错了,我不该如新调来的卫士般,试图反驳徐公子。我不该傻乎乎地认为,陪徐公子喝过几杯酒,睡过徐公子的床,就以为我和他的关系,会不一般。

    第三十八章 匕首净光 [本章字数:2704 最新更新时间:2012-12-03 16:1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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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伐移动,身子一侧,是我的第一反应。正儿八经较量,我并不认为徐公子能占上风。徐公子的特点是出剑快、剑锋利,而我的优势,也在于速度。他出剑快,却没有快到让我躲闪不及的地步。我的速度,在毁城外药山带着满腔的恨意练就的,小有成就。

    徐公子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躲过那一剑。他微微一愣,可不影响他第二剑的到来,剑尖直指我的心脏,杀气腾腾。

    我深深怀疑,他是因为我发现公仪夫人和自己关系不一般,怕我泄密,而来灭口的。他出剑出神入化,可是一旦刺中目标,自然就确定了剑的位置。我如今猜到他要刺我心脏,不打算再次躲避。

    我扬起右胳膊,放在胸口,用我右胳膊袖中藏着的陨铁质匕首,抵住徐公子的剑。徐公子不知内中玄机,他想刺深一些,却发现碰见了硬物;他有些诧异,往剑中加重了力度。

    我猛得一闪身。因为我闪得突然,徐公子的剑一下子失去了对应的抵抗力,失了衡。他的身子出于惯性,略略往前一倾,不过很快就立住脚。

    趁着这会功夫,我闪身冲到徐公子的贴身处。长剑的优势在于远攻,不适合近袭。徐公子想后退几步,拉开我和他的距离。可是,我不打算给他这样的机会。我袖中的匕首已经现出,握在我的右手手中,直抵他的脖颈。

    徐公子应该多年没有遇见敌手了。他的眼中,居然闪现出兴奋之光。他收住打算后退的脚步,反而伸出左手,来扣我的右手腕。他个子比我高,胳膊比我长。若他扣住我的手腕,我和他之间,将会腾出一小段距离,一时近不了他的身。

    我赶紧转移目标,右手迅速往下移,去刺他的腹部。徐公子的左手抓了个空,可是历经百战的他,一点都不着急。他后退两步,身子突然往右侧一闪。我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用力过猛,出于惯性,往前径直冲去。

    徐公子的脸上,露出看好戏的神情,打算看我来个“狗啃泥”。

    我赶紧收回伸直的右胳膊,低头、弯腰、蹲膝,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好不容易立住身,有些狼狈。

    徐公子收起剑,笑着向我走来,说:“悦公子,你还挺灵活啊。我很久没遇见敌手了,改天咱单独约出来,好好切磋切磋。”

    我看他收起剑,便也收起自己的匕首,重新藏于袖中。我掸了掸自己身上的泥土,并不接话。

    刚才发现徐公子出剑,旁边的卫士都忍不住闭上了双眼,不忍心看见我人头落地。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待他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和徐公子已经双双收起了兵器。大家的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用猎奇的眼神,扫视着我和徐公子。

    徐公子见我并不接话,觉得有些无趣。他好像并不习惯大家都盯着他看。他看了我一眼,落下一句:“我改天再来找你。”转身回城去了。

    刘希他们立马朝我围过来,用看怪物的眼光看着我。

    我大大松了口气,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笑嘻嘻地说:“还好,还好;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刘希口气疑惑,说:“悦公子,你还活着?”他甚至伸出手指,打算来探我的鼻息。

    我怒目而视,一巴掌拍落他的手,大叫:“你见过人死了还能动,还能说话吗?”

    刘希嘿嘿一笑,说:“我们几个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悦公子,你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我笑嘻嘻地说:“徐公子发现我长得太俊了,不忍心下手,主动放弃了。”

    大家集体给我鄙视的表情。

    我正想大肆吹嘘一番,自己如何神勇,却发现不远处,站着卖松子饼的阿婆。她看见我看她,焦急地朝我招了招手。

    我收起笑,说:“我有事,改天聊。”就往阿婆走去。

    我听见身后嘻嘻哈哈闹成一片,原来,他们发现了刘希屁股上的尘土印。有个卫士贼兮兮地说:“队长,你和悦公子,刚才去哪个人迹罕至的灰尘堆积处了?你不会也贪恋他长得俊吧?”

    刘希恼羞成怒,恶狠狠地说:“没大没小,再瞎说!我送你回尉城!”

    阿婆依旧推着卖松子饼的小车。她故意大声说:“悦公子,这次,你又要二十个松子饼?老婆子刚好卖完了,只能去我那破屋坐会。”

    我倒吸一口气,上回那二十个,我吃得好艰辛。这会,又要二十个?

    我提高声音,说:“阿婆,我这次不用那么多,要五个就行了。”

    阿婆点了点头,说:“行,你跟我来。”

    一路上无话,再次来到石砌小屋。

    阿婆把小车往外面一放,就拽着我的袖子,把我拉进了小石屋,还关上了门。她压低声音,说:“你知道我今天遇见谁了吗?”

    我摇了摇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不知她要和我说什么。

    阿婆嘴角微微有些抖动,她说:“是公仪夫人,她来我这买了一个饼。”

    我诧异地看着阿婆,心想:公仪夫人“融城遇害”的事情,莘城应该没有几个人知道。那么,她“死后重生”,阿婆怎么会如此激动?

    阿婆接下来的话,让我的脑袋中,闪进了灵光,也解释了我之前的多次疑惑。她说:“可是,她没有认出我,而且,她虽然外貌和公仪夫人一模一样,可是神情举止,截然不同。我怀疑这个公仪夫人是假冒的。而让我深信这一点,是你和徐公子比试时,出示的匕首。”

    匕首?

    我从袖中掏出匕首,递给阿婆,问道:“阿婆,这匕首怎么了?”

    阿婆用颤抖的双手,结果匕首。她抚摸了好一会,泪光闪闪,说:“这匕首,是朗城主送给公仪夫人的嫁妆。当年,莘城落下一小块陨铁。朗城主派人将此铁送到我家,因为我家老头子擅长制造青铜兵器。老头子研究了好几天,说从未见过这么软硬适中的陨铁。他对朗城主说,若是打造一把匕首,必成臻品。”

    听阿婆提到我的父亲,我的心,安静了下来,静静听阿婆说话。

    阿婆继续说:“朗城主同意了。老头子推掉了所有的事,一门心思扑在锻造匕首上。连这匕首的刀鞘,都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历时九九八十一天,匕首出炉。期间,老头子每天都给匕首喂自己的血。”

    我暗想,难怪这把匕首见血如此兴奋,原来从小喂养。

    阿婆说:“这把匕首的特点在于,它能吸收人血中的精华,可是,又不沾一点血渍。所以,它的名字,叫做‘净光’。干净的净。”

    说到这,阿婆抽出匕首察看。匕首泛着寒光,但是刀刃很干净。

    我吃了一惊。之前杀了宾丘贾后,我用匕首胡乱擦了下他的被子,并没有仔细擦。可是现在仔细看这匕首,确实一点血渍都没有。

    阿婆满怀深情地看了这匕首一会,然后收起匕首,说:“匕首出炉那天,老头子对朗城主说,他在锻造这把匕首时,心中充盈着勇气。这把匕首会成为骁勇善战的卫士,守护它的主人。当时,赶上公仪夫人要远嫁。朗城主就将它,送给了公仪夫人护身。”

    我暗想,妹妹出嫁送匕首,我父亲真是个有创意的哥哥。可是,这把匕首既然是公仪夫人的傍身之物,怎么会在我的手中?

    阿婆也用探询的眼光看着我。

    我认真地问:“阿婆,你确定是同一把匕首?”

    阿婆很肯定地点头,说:“你看,这刀鞘侧身还刻着一条活灵活现的小蟠龙。当时,老头子还和我讨论,要刻成什么形状,才威猛。”

    这把匕首是南郭言送给我的。这件事,我真得好好琢磨琢磨。匕首?南郭言?假公仪夫人?那么,难道真的公仪夫人,在南郭府?

    我和阿婆讲了匕首的来处,阿婆也说,南郭府应该会有答案。

    我怀中揣着五个松子饼走出小石屋。若公仪夫人的事情一日不弄清楚,一日不得安生。我打算重走融城。

    第三十九章 身份暴露 [本章字数:2037 最新更新时间:2012-08-27 18:45: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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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阿婆家出来,我直奔城主府,打算去马厩牵铁血。阿阳看见我活着出现很高兴,他告诉我,如今啾啾姑娘已经在府里住下了,宾丘舍对她呵护有加。我笑了笑,让他转告老太爷他们,我有急事要走了,改天再见。阿阳理解地点了点头,带我一起去马厩。

    街上本就人不多。我牵着铁血出了城主府,就翻身上马,奔向城门口。混个脸熟好办事。刘希他们见是我,也不阻拦,任由我骑马出了城门,往融城奔去。

    细细算起来,我从毁城出来,也没多少日子,可是这短短的几十天里,却经历了很多事。件件事,与融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没事时,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融城,想起融城的姑母,更想起南郭府的人。

    融城,注定要和我纠缠在一起。我并不介意,尤其是得知南郭彬还未娶妻后。在去融城的路上,我的心是雀跃的。自从杀了宾丘贾,我舒心了不少。后来看见老太爷他们和善、江子面色红润,猜测莘城的城民没有受太多的折磨,复城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迫切。

    第二天黄昏时分,我来到了融城。这次进城,并没有受到大眼的阻拦,虽然他依旧看着铁血很眼红。牵着铁血,走在融城的街道上,我正愁如何找个借口去南郭府,不经意间,居然对上了南郭彬的眼睛。他正带着一队侍卫在街上走着。看见是我,他眼睛一亮,向侍卫们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他们,笑着向我走来。侍卫中有个人我认得,是申子,他也认出了我,朝我点了点头,就带着其他侍卫走了。

    我停住了脚步,笑看南郭彬走过来。他的笑,对于我来说,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吸引着我的整个身心。他边走边说:“上次一别,我真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话听得我有些伤感,我回答:“有缘自会再见的。”

    南郭彬走到我的跟前,摸了摸铁血的头。也许是因为我浑身对南郭彬散发的友好气息感染了铁血,它对南郭彬摸它头这事不反感,反而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南郭彬的手掌感觉到铁血头上有细细的汗珠,便问道:“你们赶了很久的路吗?”

    我感叹于南郭彬的细心,笑着说:“昨天从莘城出发,除了夜黑,就一直在赶路。”

    南郭彬皱了皱眉,责备说:“没什么急事,就不要急着赶路。累着铁血,也累着你自己。”

    我听了心微微颤动。

    南郭彬并没有开口邀请我去南郭府,却径直领着我往南郭府方向走。我跟在他身侧后一点,也没有开口问他打算将我带到哪去。我们俩就跟老朋友似的,见面都没有行礼,就一起向南郭府走去。

    南郭府,就像是我的另一个家。它曾经救过我的命,还带给我短暂的无与伦比的快乐。我现在依稀还记得,自己和南郭晴堆雪人、打雪仗时的开心。

    虽然,我也在这里遭受了重大的打击,看见了我的姑母与我的杀父仇人谈笑风生,甚至被南郭言扫地出门。可是,它在我心中,依然是温暖之地。

    一想到能见到南郭晴等老熟人,我就开心。我甚至忘了,该准备词介绍自己。所以,当南郭彬领着我六年后,再次出现在大厅,出现在一张张老熟人面孔前,问我叫什么的时候,我一个激动,脱口而出:“我叫悦。”

    话一出口,我才从兴奋中回过神来。我看见一屋子的人,看着我发愣,原先笑容满面的脸上,转成了疑惑。原来,当年的我,也给这家子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他们才会还记得六年前,在南郭府待了没几天的我。

    过了一会,南郭晴先出了声。她声音颤抖,说:“悦?你真的是悦?”她唰得站起身,快速向我走来。我还不知她想干什么,来不及躲闪,就见她迅速伸手,把我扎头发的布条拉开了。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落在了我的肩上。

    长发披肩的我,一看就知道是女子。如果之前有人怀疑我是女子,那么,看见我长发披肩,就可以肯定这一怀疑了。无论哪个女子,乌发披肩,天生会带一丝妩媚,这是正常男子怎么学,也学不来的。

    屋子里有人在低呼,我循声望去,是二夫人。她的眼中饱含泪水,看着我泣不成声。我像是被人当头棒喝了,脑袋中灵光一闪。二夫人和公仪夫人,长得很像很像。之前我没有留意,是因为初次在南郭府见面,公仪夫人戴着面纱。而我关注的重点,就只剩公仪夫人的眼神。二夫人的眼神给人的感觉,和公仪夫人的眼神完全不同。前者是友善仁爱,后者眼波流转、风情万种。所以我之前没有留意。如今细看五官,两者几乎一模一样。我的心一惊,当下明白了几分。

    南郭晴早就张开双臂搂住我,声音哽咽,絮絮叨叨地说:“悦姑娘,真的是你。你真的还没死。我叔叔前段日子说,见到了一个感觉和你很像的、男子装扮的人,他怀疑就是你。我还不信。”

    我内心的柔软之处,一下子就被击中了。其实这会,我依旧可以反驳,此“悦”非彼“悦”,毕竟当年的我,骨瘦如柴、皮肤皴裂,和现在的我,差异很大。可是,我怎么忍心?

    南郭晴抱住我的瞬间,我热泪夺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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