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盖住自己的捰体挡住对方的视线。
“你是谁?来做什么?”
他丝毫没有自己的捰体被看到后的不好意思。
“啊我、我只是来拿点药”
没想到这人居然能这么快的恢复镇静,欧涵搔了搔一头漂亮的银发,淡灰色的眸子弯了弯——如琉璃般漂亮。
拿药?
杜毅文狐疑的瞧了对方一眼,随后指向药柜:“那里有药,你拿吧。”
他不得不提心吊胆,他怕这个人会向上个人那样对他施以暴行然后开始讽刺。
“哦,谢谢。”
尽管早就知道药柜在哪里,可是欧涵还是忍不住对这个人道了声谢。
他对这个人莫名的有种好感。
尽管对方年纪看起来比他大些,但是看起来很稳重也很温柔的样子,非常的附和他对理想中的大哥形象。
走到药柜前在琳琅的药瓶中寻了一番,欧涵‘咦’了一声,转头看向床上的杜毅文:“喂,你知道消炎用的药水在哪儿吗?”
“”
杜毅文面无表情。
“怎么了?你也不知道消炎用的药水吗?”欧涵瞧着杜毅文,越瞧越觉对方陌生:“话说你的脸我好像没见过啊你是不是新来的?”若是新来的话怎么会出现在医疗室?难道是医疗室的新进狱医吗?
杜毅文没回话,他只是低头瞧了瞧手里的消炎水,然后又抬头继续面无表情的盯视着欧涵。
要不要给呢?
这个自己也很要用的东西——————
“”
问对方的话皆得不到回答,欧涵有些恼了:“喂,问你话呢!你别一直盯着我啊!”
“你要的消炎水。”
杜毅文突然抬手将手中的药瓶展现给欧涵,语气冷得像十二月寒冬:“拿走吧。”
“原来在你手里啊。”欧涵不满的撅起嘴,模样跟个孩子似得:“我找了半天你才给,真是个冷面的家伙。”
杜毅文根本就不打算理他,将药瓶递给他后就翻身倒在床上、以背对之。
欧涵表示自己真想狠狠的揍床上这家伙一顿。
今天是监狱里的放风日子,他的女朋友女监狱犯人凯丽不慎磕破膝盖,要不是为了表现出疼这个女人,他是真的懒得朝这儿跑。
要知道平时都是男监狱里他的手下们来为他取药。
“喂,你叫什么!”
走之前,欧涵突然回头问了一句————他是真的想知道这个床上的人叫什么 ,这么有个性的人在这个监狱里是很少见了。
杜毅文闷不吭声,慢慢的移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
这就是他的回答。
“有个性。”
自讨没趣却依然对床上的人兴趣不改,欧涵哈哈大笑两声,带着朝气的声音在医疗室中尤现动听。“我叫欧涵,是男监的犯人,咱们有缘再见!”
说罢他拿着消炎用的药水快步走出了医疗室,他可人的凯丽还在放风的地方等他呢!
听到渐远的脚步声,杜毅文这才将被子从头处退了下来。
刚才那人好像只哈士奇
尤其是那头毛发和瞳孔的颜色。
他突然为自己的联想感到好笑。
这算是苦中作乐么?
摇了摇头从床上重又下来,拾起地上属于自己的、被撕得破烂但勉强还可遮羞的衣服,他忍着全身的酸疲与那地方隐秘的痛意穿了上去。
不能在待在这个医务室了。
杜毅文坚定的想着。
既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想必后|岤的伤只要过几天应该就会慢慢愈合,那么他应该可以回自己的牢房了!
再说之前那傻逼说让他不要碰宫羽嘉?、
他从来都直把宫羽嘉当做孩子看待,怎么可能会对其出那种心思呢?!
艰难的走到医疗室的桌子上,他拿起笔唰唰在桌面上的一张空白纸上写道:
羽嘉,我先回牢房了。
写完后放下手中的黑笔,杜毅文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忍着里面的阵阵痛意,晃晃悠悠的走出了医疗室。
————
被贝雷德放回来的宫羽嘉赶回医疗室后不见人影只见留言,心里一阵难受。
他方才急的根本都没有质问贝雷德做了什么就冲了回来,可没想到早已是人去室空。
摸着白纸上的字眼,宫羽嘉心里犹豫起来——他是该现在就去找杜毅文呢,还是该先让杜毅文静静?
毕竟————他可以确信贝雷德定是做了什么,不然那床上的点点血迹作何解释?
可是以他现在的身份有资格跑去问杜毅文发生了什么吗?
拿着纸张在医疗室里念叨的走来走去,无意识的就停站在了药柜前————而作为医生的天性让他习惯的朝里看了一眼————
消炎的药瓶不见了。
而眼下最需要这药水的,大概便是杜毅文。
宫羽嘉突然就放宽了些心。知道上药就好、知道如何处理就好。
松了口气坐到沙发上,他不由看向墙边那张杜毅文曾躺过的床上的点点血迹,心里越来越不舒服。
贝雷德,你还是出手了。
我到底是该怪你还是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修长玉白的手覆盖在眼上,宫羽嘉疲惫的长叹了一声
真的,有点累了。
第七章 忘记吧
牢狱里的环境终究是比不上医疗室,这里虽有铁栅栏围着的窗户,可却因为开得太小而导致阳光不能大面积普及室内————整个屋子便显阴暗、潮湿。
所幸该用的倒是一样都没少,不论是床铺、桌子椅子,又或是洗手台和普通的生活用品。
总之,第一监狱的普通牢房还算是能过得下去。
————
杜毅文扶着自己的腰一步步艰辛的回了牢房、守在门外的狱警见着了立刻骂骂咧咧的给他开了门,嚷着叫他少惹事、乖乖呆着,随后不留情的跺了他的后背一脚,将其‘送’入房内。
“d!”
杜毅文狼狈至极的朝着铁门之隔的外面大声骂了一句。
步履蹒跚的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那地方立刻传来了撕心的痛意。
他没有法子的躺下侧卧过身,这才避免了伤口触碰,痛苦顿时减轻了不少。
安静的牢房里就他一个人,这种一人独处的时间让他不免又开始乱想————且想的却还都是过去的事。
全都是他和司炎之间的事。
似乎除了这些,便没什么好想的。
他活到现在,生命几乎都是围绕司炎转的。
他记得在自己十岁的时候因为家里的武道馆落魄而被迫卖身到正在召奴的司家,恰逢他来的那日便是司家小少爷诞生100天的庆生日————作为打扫整个会场的男仆之一,杜毅文有幸目睹了那被放在满是蕾丝的、铺着天鹅绒的华美摇篮中的婴儿。
那便是小司炎。
小小的、粉粉的、而且看起来软软的,十岁的杜毅文只觉自己幼小的心一下便被吸引了。
好可爱、好可爱。
他好喜欢这个小少爷,好想摸摸这个小少爷。
幸运的是上天慷慨的给了他这个机缘。
司炎被一名贵妇人从婴儿篮中抱起,可那贵妇人却不慎跌了一下————
小小的司炎眼看着就要掉在地上,离得最近的杜毅文一把冲上前,用身体做铺垫、用双手稳稳当当的抱住了小少爷。
于是从那日,他的身份便又升了一格。
他成了司炎的保镖。
——————
司炎从小就喜欢粘着他,因此杜毅文只能将自己所有的精力放在照顾司炎身上。索性他不认为这是个苦活,因为能和最喜欢的小少爷、像自己亲人的小少爷在一起,他觉得幸福无比。
可生活总是充满了波折,在杜毅文二十岁,司炎十岁的那年,司家被人陷害,彻底没落了。
司家被联邦政府取缔了贵族头衔,而司炎则是司家唯一一名存活下来的遗孤。
是杜毅文拼了命的将睡梦中的司炎抱了出来,对他而言,即使是自己死,也绝不能让小少爷死!
于是从那时开始,司炎与杜毅文过上了很长的一段苦日子。
但好在在苦中,也总会有甜意。
比如他和司炎从伪亲人的关系成为了情侣 、比如司炎说以后会为司家报仇,然后要和杜毅文幸福的过一辈子。
对于这些,杜毅文向来都是深信不疑。
说话的人是司炎啊
是他一手看到大,心思最纯、最可爱的司炎啊!
他对司炎所说的所有话,所有承诺都当作自己的一切!
终于,在又是一段漫长的14年时光里,司炎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成功为司家鸣冤,司家恢复了曾经的贵族地位,而司炎,也成为了联邦的少校。
置身于旷大又空荡的新房子里,34岁的杜毅文心里有些难受。
为何在这里他反而觉得和司炎越来越远?
——即使是夜晚的同床而眠、即使是做i时的耳鬓厮磨————
他还是觉得寂寞。
他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变了。
在杜毅文35岁生日的那天,司炎为他送上了一份特殊的贺礼。
司炎,带着一个美丽动人的小姐,说是未婚妻要看看一直抚养自己长大的义父。
他当场就红了眼眶,颤抖的质问那是什么意思。
可司炎的回答却是冷漠一笑,随后抱住那小姐深深一吻、然后情迷的上了二楼的卧室——他和司炎曾翻云覆雨多次的卧室。
他开始消沉,离开了司炎的新家,整日借酒消愁。
最终,几度被思念逼疯了的他拿着刀闯入司炎订婚宴上、悄悄潜入了未婚新娘的更衣室。
他躲在更衣室的一角,一直等着、等着
等到只剩了那个女人时,他冲了出来,疯狂的砍了下去。
九十九刀————这是司炎曾对他的承诺。
天长地久。
————
牢房里,杜毅文卧侧着抿着嘴唇,眼角划过一道又一道的泪痕。
他的心已经痛到麻木了,可身子却还是忍不住的战栗。
为何要玩弄我的情感,为何要抛弃我?
他一遍遍的质问着心中的幻影、却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答案。
所以,忘记吧。
豆大的泪珠滚落在枕皮儿上,融入那片湿濡中。
床上的人抬手狠狠的咬住下唇。
忘记司炎吧,杜毅文。
他对自己这么说,泪却流得更急了。
整个牢房里,那可怜的而又可悲的啜泣声回荡在空气中。
第八章 欧涵
去了趟医务室认识了个有趣的人,欧涵拿着药瓶在走回的路上都不禁笑容满面。
虽然那人懒得理他,可他就是莫名的想和那人做朋友。
银色的半长发在阳光下闪烁着柔顺的亮眼光度、混血儿精致的五官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放风处的一些同性恋男犯看得痴迷,却又不敢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
那是欧涵,是男犯里的老大、曾一人单挑一个监狱的男人啊!
无论长得再怎么出色,那也绝对是个藏有剧毒的蘑菇—————越是美丽的东西便越毒,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最高监狱的放风处。
这里是一片广阔的场地,有着各式的健身设备与场地————包括游泳池、篮球场、足球场。
毕竟犯了罪后能进联邦政府管辖下的最高监狱的,大抵全是些家里有权有钱的人,因此监狱建造的也相当奢侈。
而像杜毅文这样无权无钱进该监狱的,也占少部分。
但这少部分之所以能进入这监狱完全就是来当兔子的。
每个监狱里都有同性恋的存在,且这里的犯人都是曾位高权重或金钱满贯的人,因此为了不使他们发生冲突、又为了满足各个有同性需求者的yu望,每年法庭都会判给第一监狱一小批无权无势、但又犯了罪的人。
这些人的下场大都凄惨无比。
因为随着世界女性的人口越来越稀少,男同性恋变得越来越多。法庭每年送进最高监狱的穷犯人已经无法满足需求,故此几个同性恋者享用一个人也是时常发生的情况。
而在这混乱的监狱中,欧涵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直男代表。
他喜欢女人。
因为父亲是联邦政府里的高官,所以当他因嗑药过量而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j杀了一个小官员的女儿时,这个案件被法院直接判决了进最高监狱。
进了监狱后,他又以一人之力横扫一监狱的男人而出了名————因为这个监狱里的家伙们实在是渣渣。
仗着家里有些钱就喜欢恐吓别人,以为世界上所有人都会怕自己故而目无中人————这些渣渣们看着很牛逼,但其实全体战斗力加起来对他而言也不过是负零点五。
从那一战后,他便被男监狱里的犯人们尊为老大,一个个都规规矩矩的,就算有点龌龊心思也只敢在脑子里yy下,哪怕表现在脸上都不成。
所以像杜毅文那样看着冷淡、但其实心肠热的好人,真的是千百犯人中才能遇到一个。
欧涵越想越觉得心痒痒,只叹自己刚才干嘛不再多在医疗室里呆一会!
没准再多呆一会,他就能和那个不知名的家伙成为朋友了呢!
想着悔着,他逐渐走近了女友等待自己的地方,可越近却越让他听见了一些不正常的声音。
“唔宏晴你好坏!”女人娇喘连连,说话间气息不稳。
————欧涵的脸色霎时变了。
这这是凯丽的声音。
“宝贝你还在躲什么?你那男人不是给你找药去了么,趁他不在,咱们赶紧亲热一番啊!”
说话的男人声音尤显wei琐,且话语间赤o裸、不加掩饰的彰显着自己的yu望。
“不不行啦,欧涵马上就回来了,你放开我咱们下次再继续唔啊啊”
“就让我再亲一下就一下么”
ko!
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冲上前一把扯开那对狗男女,欧涵拽着j夫的领子、一拳揣了过去!
“gou日的!”
男人因受了那重重的一拳而坐倒在地上,愤怒顿时燃起、张嘴就想回骂去,却在看清来人后鸦雀无声————欧、欧涵!
“涵!”
凯丽尖叫一声,赶忙摇晃着一对f罩杯跑到欧涵身边、软如骨的贴了上去:“涵、刚才刚才是郭宏晴gou引我的!涵幸亏你来得及时呢涵~~”
她娇滴滴的唤着,试图用身体勾起男人的yu望借以平息那可怕的愤怒,却不想————
“滚!”
欧涵一脚踹开身边的女人,神情憎恶:
“你这个bio子,以后给我滚远点!”
他原先所有的好心情都被这两个不识相的人破坏,尤其是凯丽————他对她自认算得上是宠溺疼爱在心在口,可这女人居然背着他有别人?真是越想越恶心!
又是一脚飞起,欧涵踩着再度被踢倒在地的男人的生zhi处,狠狠的、用力的。
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张年轻的面容惨白。
一旁的女人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惊恐的想着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你不是很喜欢go我女人么?好——”收回脚,欧涵弯下了腰,像是拖着垃圾一样拽起男人的手,直把他拖到放风处同性恋们的聚集地,随后将其扔了进去。
饥渴的男同犯们 顿时躁动了起来。
“你们,给我好好的招待招待他!”
像个王者般下达指令,欧涵拒绝听那一声声求救的声音、昂着首转身走向了吓哭在原地的女人。
“涵我”女人哭得说不出来句完整的话,全身战栗瑟瑟。
天,她不该因一时的鬼迷心窍,以为欧涵去拿药会很长一段时间,却不料被捉在现场。
她本身是不怕被欧涵其他的下属看见的,因为她和他们每一个人几乎都有一腿,就算是那些同性恋群体,她也用了不少手段封口,所以这个秘密一直也被保护的很好,谁料今日
她不该啊!不该!
“bio子。”
冷淡的吐出两个字,欧涵只感心痛如刀绞。
他对凯丽,还是有那么些情感的。
所以在得知被背叛的那刻,心里很难受。
再也不想看见关于脚下这个女人的一丝一毫,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放风的地方。
一步一步,走的很沉痛、很难受。
双手无意识的插向口袋,却摸到了情急之下而被自己装在口袋里的那瓶消炎药,欧涵顿时又想起了杜毅文。
他居然萌生了想要去找杜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