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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家小妾第3部分阅读

    再带上这个花环,凭添了几份野趣和清丽。我顾影自怜地看着水中的影子,有几份得意,窃笑了起来。

    突然,我感觉有一道目光注视着我,猛然回头,只见几步远外,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玄衣年轻公子注视着我,目光中有几分玩味。我吓了一跳,忙跳起来。

    我盯着他,他竟然竟毫不回避,居然目不转睛地与我对视,唇角微扬,目光中甚至有几份欣赏之意。

    我不是古代的小姐,被男人盯着会羞红了脸,但也不代表他这样肆无忌惮地盯着我看会让我舒服,我微有了点怒气,暗想:“这人竟如此轻狂,又是个登徒子。”这府里有时候又些男子进来给老夫人、夫人回事,但来之前都会通知府里一众年轻媳妇和姑娘回避。今天大概我一早出来逛了,所以未接到通知。

    我哼了一声,转头就走,路旁的一条树枝钩住了我头上的花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我也没拾,继续向前走。走了一段路后,我感觉背后有道目光追随着我,回头一看,那纨绔子弟还站在那里盯着我的背影,手里拿着我刚才编的花环,见我转头向我微微一笑。我忙转回头去,继续前行。

    六、寿宴

    果然如所料,我是一个不得宠的姬妾。从佟远宁回府后,从未出现过在我的院子里。

    有几次给老夫人请安时遇到,他也正眼不瞧我,我心里忿忿,好像谁多待见他是的,眼睛都长在头顶了。

    他不待见我,我自然也不待见他,见面了不过是我微微一蹲算福一福,他略一点头,算打过了招呼。

    不过大美人周金薇好像也不见得受他待见。

    从他回府后,周金薇打扮得越艳丽,身上薰的香越浓郁,而且慢慢地我也对香料有了些了解,现她薰的竟然是挺名贵的香,看来是花了血本了。

    但他却好像对这一切都视而不见。也是每次见面点一点头,面容冷冷的。有几次周金薇在他从老夫人哪里出门的时候,找理由跟着他一起出门,带着甜美、迷人的笑容,在他旁边说笑,但他脸上还是淡淡的,眼神冷漠。

    每次见到周金薇失望没落的眼神我都感慨:放着这么个大美人不理,真是暴殄天物呀。

    有一次,周金薇见我看着她,迅把失望没落的眼神转为骄傲,哼一声扬着头扬长而去。我现我并不讨厌她,虽然她还是会找机会挖苦我,嘲笑我,有时候还是会设置小小的陷阱让我出丑,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妇人。

    其实,我也一样不受佟远宁待见,我也一样可怜吗?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不,我不要成为一辈子期待夫君宠爱,依附男人的可怜女人。

    即然我和周金薇都不受待见,那佟远宁心里应该只有孟惜荷吧?孟惜荷还是和以前一样,淡淡的,妆扮也和以前一样,并未因佟远宁回府有什么不同。

    不过我没有更多地时间胡思乱想。管事后。要做地事情多得很。从器具地拨用、菜物原料地领取、菜品地审查。到丫鬟婆子们地纠纷调解。事无巨细。都要一一过目。我不竟感叹。不过管厨房就那么多事。累得够呛。真不知道宋香芹管那么大一个府又该怎么地辛苦了。难怪老夫人在她怀孕后就不肯再让她管事了。

    每日孟惜荷坐镇绿玉厅。听丫鬟婆子门回事。嫣儿和我在藕香阁。渝儿每天坐顶小桥。早、中、晚到各处巡逻一次。渝儿比较羞涩、文静。但并不代表她无能。各处各打了几只出头鸟后。那些下人们至少在表面上是顺服了。不敢轻举妄动。

    在嫣儿和我一起管事期间。我们地友情也逐渐加深了。一日。嫣儿叹了口气。对我说:“往日里只说你是个薄情寡义地。也不待见你。今天看来。你却是个好地。以前倒是我误会你了。那日你劝了我那些话。想来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为我好地。以前竟从未有人这样说过我。你也知道佟府一向人丁稀薄。我只有个亲生地哥哥。虽然有个姐姐。也不是亲生地。平日里老夫人、太太宠我。也只是一味奉承。未曾有人替我这样打算过。嫂子。以后还待我如亲妹子吧。我有什么心里话也和你说。”

    我心里暗想:以前你倒是没误会我地。以前地信飞倒真是个薄情寡义地人。但能够在这府里多个真心地朋友。我自然是高兴地。

    农历八月初三。就是老夫人地生日。头一天全府就打扮得喜气洋洋地。到处挂这大红灯笼。贴这“寿比南山”等等金字大红对联儿。

    我忙得简直人仰马翻。连馨月、纤云也跑个不停。嫣儿也忙着分派各处地东西。孟惜荷这个总管就更不用说了。

    终于把各处都布置妥当了。又要去给老夫人磕头。

    先是佟玮带领着府里一众男丁给老夫人磕头,接着是锦夫人、玮夫人带着一众女丁和媳妇给老夫人磕头,接着又是仆人们一群群地来磕头,乱了好一阵。

    刚忙完后,各府来给老夫人祝寿的也来了,佟玮、佟云荣、佟远宁在外园接待男客人,锦夫人、玮夫人、宋香芹、孟惜荷带着一众姬妾和两位小姐接待女宾。宫里没来什么大人物,却派了人送了礼品来。

    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高兴地跑来跑去,却是佟云荣小妾王氏所生之女槿儿,两、三个婆子丫鬟跟着她,叫道:“小祖宗,小心脚下,别摔着了。”

    老夫人笑呵呵地,在厅里和女宾们说笑着。

    不久大家入席,果碟、糕点、美味佳肴流水一般地端了上来。我忙得更呛了,安排什么时候上果碟,什么时候上汤,什么时候上冷碟,什么时候上什么菜,间或在一时热菜赶不及时上些早已做好的熟菜。

    好在已经安排好了各人各司其职,管汤的只管汤,管小炒的只管小炒……虽忙却不乱,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用完餐后,众人乎拉拉的又到天香楼听戏,佟玮等陪着男宾在东楼,老夫人等和众女宾在西楼,楼周围用薄薄的纱帘围着,一时紧锣密鼓地演起来,台上花团锦簇,台下笑颜逐开。

    我又安排婆子丫鬟们把餐桌收拾了,器物安排了人清洗、滤水、收管……又忙了好一阵终于忙完了。我对丫头、婆子们点点头,说:“你们也辛苦了,去席上吃些东西,喝点酒吧。”今日早园子里树下也摆了十几桌,供下人们吃喝。有些美味佳肴是平日里下等仆人们很难吃到的,因此,她们欢天喜地地去了。

    馨月、纤云在偏房摆了饭菜,我们三人一起吃了。用完餐后,馨月问我:“奶奶去看戏吗?”星星眼满是期待。这年头没电视、没电脑、没电影,她们对看戏还是比较热衷的。

    我笑一笑对她们说:“你们先去吧,我歇一歇再去。”

    馨月和纤云结伴了天香园。我才觉那个累呀,歇了一会,站起来看看,四处静悄悄的,大概下人们吃喝的吃喝,听戏的听戏,远远传来铜锣、丝竹声和咿咿呀呀的唱戏声。我寻声来到天香楼,天香楼却大得很,西楼和东楼是分开的,各有楼梯上下,是不相干的。现在西楼下层或站或坐着许多丫鬟、婆子,楼上坐满了女宾,老夫人坐在正中前桌,旁边有几个盛装夫人在和她低声说笑,其他人有轻摇团扇看戏的,也有低声说笑的。周围是伺立的丫鬟、婆子。

    见我进来,嫣儿忙招手,让我坐到她身边。台上演的戏热闹非凡,看了一会后,我觉得吵得头都有点晕了,大概也是先前累的,便对嫣儿说:“我先去更衣。”

    嫣儿点点头,也不在意。

    我走下楼,也不想叫馨月、纤云,想让她们多玩会,独自穿花过柳往我的院子走去。一路都静悄悄的,除了几个值守的婆子、丫头无精打采地坐着外,也没遇到什么人。转过一扇围墙,突然,我看到池塘边树下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佟云荣,另一个是纤云,佟云荣在说着什么,纤云低头温柔地笑着,间或抬起头看佟云荣一眼,眼里也隐有柔情。

    我心里一动,心想,她们俩怎么在这里?又是不好过去的。又想丫头们和佟府爷们有些事情交代也是正常的。也就没有多管,继续往院子走。

    回到院子也是静悄悄的,我换了件衣服,再把头打开一点点,梳理了一下。又不太想回去看戏,想着她们看戏一时半会是看不完的,不如找个地方歇息下。

    我出了院子,到了厨房,偌大个厨房也只剩几个下人坐在石头上闲聊、吃果子,见我来了忙让坐,又要拿瓜果。我暗叹,在我没管事前,每天送来的都是粗茶淡饭,一管厨房,这些人的态度就转了一百八十度大弯了,也不知道她们转得晕不晕,呵呵。

    我说:“不必忙了,去给我取两碟蜜饯吧。”

    她们忙去取了来,我端着这一碟酸梅干,一碟甜枣儿出了厨房,找了个僻静临水的地方,在大树下坐了下来。

    我把蜜饯摆在一边,揉了揉酸痛的腿和腰,觉得脚也是热乎乎的,现在虽然是初秋,但正午过后也有点热气,这年头都没有露出脚趾的鞋子,闷在布鞋里跑了一天,都汗滋滋的了。

    我见今天园子里本来就没多少人留着,这里又僻静,信飞头也多,顶着个盘也怪累的,就把头稍微散开,量也没人看到,越把鞋子也脱了放在一边,挽了挽裙子,惬意地把脚伸进水里。清凉地水包围着我的脚,凉意随着脚一直蔓延上来,疲惫立减了不少。我舒服地哼了一声,闭上眼睛,嘴里有一褡没一褡地哼着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调的歌。

    突然,听到耳边一声轻笑,我吓了一大跳,忙睁开眼睛,这下惊吓更盛,我身边竟然……竟然站着一个年轻男子。

    我简直要尖叫起来,又不敢叫出声,如果引来人看到我披头散、光着脚,旁边还有个年轻男子,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定了定神,认出旁边的这位仁兄是那天在园子里见到的登徒子,便抓起放在一边的钗环一边绾起头,一边恶狠狠地盯着他,说:“你是幽灵吗?怎么每次见到你都悄无声息的。快走。”

    他却微微笑着,不但不走,反而不但不走,还走不过坐在我身边,拿起我的蜜饯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我气结,又见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水面,不竟顺着他的眼光看去。

    我的脚还泡在水里,不,应该说信飞的脚,长得真是秀气呀,是天足,却又小巧纤细,特别是长年穿在鞋子里,雪白得没有一点瑕疵,泡在水里,皮肤好的仿佛透明一样。

    他目神专注,露出惊艳的眼光,目光脉脉,如欣赏一朵鲜花、一件珍品书画一样,嘴角微微上翘。

    我大窘,我不会故做娇羞不代表我能够任人肆无忌惮地盯着脚看却无动与衷。

    又皱眉,以前看到古代男人喜欢女人的小脚,都觉得古代的男人可能都有恋脚癖,这难道是真的?

    我忙把脚抬起来,藏在裙子下,一手取鞋。谁知道忙中出错,一只鞋子本来放在靠进水边,一撞掉到水面上去了,又一阵风吹过,竟然荡悠悠地飘了出去。

    我大惊,也顾不得还有人在旁边看着,忙神手去够,谁知道竟差一点点。我不竟迁怒起旁边这个人来,怒道:“快帮我把鞋子捡回来。”

    他迎着我愤怒的目光,也不回避,眼里含着戏谑,笑道:“你有求于我还那么凶,知道吗?女人要求男人办事,特别是漂亮的女人求男人办事,应该小鸟依人,柔声细语,低声曼语,男人肯定会心甘情愿去做,甚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而不是像你这般恶声恶气。”

    我大怒,我可不是听你教训的:“若不是你突然出现,我的鞋子又怎么会掉到水里。”

    他更加笑得云淡风清,事不关己,一副无辜的表情说:“俗话说行得正,坐得端,半夜不怕鬼敲门。若是你自己循规蹈矩,又哪会怕我出现。”

    我一边说话,一边频顾鞋子,鞋子飘得更远了,伸手是没办法够到的。我大急,若是我赤着只足在园子里走,撞见了人,可如何是好。我对他说:“你下去帮我拿回来。”

    他还是一副无辜的表情,笑道:“你这么凶巴巴的可不是请人帮忙的态度,或者,你要送我信物,我再帮你捡。”说完眼睛扫过我头上的钗环和耳环,样子甚是轻狂,这时,鞋子吸足了水,竟打了个转沉了下去。

    我大怒,气往上一冲,破口大骂:“你这个无耻的登徒子、臭男人……”

    谁知道他竟然不在意地笑笑,从我身边越过去,径直往前走。

    我没想到他就这样走掉,张着嘴巴怔了一怔,目瞪口呆地看了一会,不由自主地问:“你去哪里?”

    他回头,唇际含笑,眼睛里闪着戏谑,说:“虽然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地挽留我吧。”

    七、中秋

    我又一次气往上冲,再度要破口大骂,还没张口,他已经又往前走,说:“你不想赤着足在园子走罢,给你找双鞋。”

    我虽然气,也怀疑他的话,去哪里找双鞋来,却也别无他法,只好选择相信他,等着他拿鞋子来。

    不久后,他果然回来了,拿着个包裹,打开了,里面包着双簇新的鞋子,做工竟精细得很,款式也是未见过的新颖,竟然还有个木头做小巧的坡跟。脚后跟有系带,系带上还有个小巧的铃铛。我顾不得其他,忙忙地穿好些,站起来,还算合脚,裙子下露出一点小巧的鞋头,鞋头上一朵小绒花,颤微微的,看着很是可爱。

    我一抬头,他竟还在盯着我的脚看,毫不掩饰欣赏之意。

    我一怒,干脆把岸上剩下的这只鞋也踢进水里,也不道谢,抬脚就走,走了两步现果碟还没取回,回头一看,他竟然厚颜无耻地端着我的果碟取了个酸梅放到嘴里细细品尝。我走过来,从他手里夺过果碟,又拿起地上的甜枣碟子,不顾他的轻笑,转身走了。

    我回去院子里,馨月、纤云刚回来找我,说已经看完戏了,夫人吩咐要摆晚宴了。我点点头,重新让馨月帮挽了头,略施了脂粉,走出院子又是一阵忙碌。

    直到华灯初上,宾客们酒足饭饱尽兴而归,我们几个管家的还是不能休息,指挥着下人们把器具都清理收管好、开了阁楼把桌椅台凳、屏风的放好,盛下的瓜果饼子等等送些到主子和姨娘院子里,其他的赏赐了下人……一一的忙完,已经快三更天了。我和馨月、纤云疲惫地回到院子里,匆忙地略略收拾了下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的又要起床去请安,我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梳洗。馨月突奇道:“哪里来的这双鞋子,以前没见过。”

    我心一跳,回头一看,馨月正拿着我昨天的那双鞋子在看。我心虚地说:“大概是以前帮我们采买脂粉的婆子买的吧,你们也没留意,就不知道了。”

    馨月应了一声,道:“款式倒也新巧。只怕不太好做。”纤云也走过来看了,说这跟是不太好做,又商量着这鞋子该怎么做。

    我回想起昨天的事,只觉得刺耳,便说:“你们两个说起来没完了,快点罢,请安又要迟了。”

    馨月说:“还早着呢。就那么忙忙地。”但也放下鞋子。过来帮我绾好头。穿上衣服。刚穿好。嫣儿掀开帘子走进来笑道:“原来你们却是起床了。你们昨晚那么晚睡。还想着来取笑你们赖床呢。”

    互相取笑了阵。嫣儿突看到了那双鞋子。拿在手里看了下。说:“这鞋子倒新巧得很。我也让侍画给我做一双罢。呆会叫侍画来看看。只怕这跟不好做。”

    我有点厌烦了看了眼那双鞋子。说:“你叫侍画拿去做鞋样子罢。我穿不惯这鞋子。”

    嫣儿应了。道了谢。让听琴把鞋子包了起来。

    我这边也妆扮好了。和嫣儿相伴着到了老夫人屋里。

    到了老夫人房里。我眼睛一下子直了。好……好多、好多地……钱哪。

    只见,地上放着几口箱子,有的装的是绫罗绸缎,有的装的是各色珍万,还有的装的是银子和金银饰。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金银,暗暗咽着口水。

    锦夫人、玮夫人、宋香芹和丫头们把那些珠宝一样样拿给老夫人过目,说这个是杨将军府送的、那个是冯丞相府送的……

    老夫人乐呵呵地听着,遇到中意的拿起来赏玩一会,再看下一件。

    我盯着那些珠宝,想着这些都是钱哪钱哪钱哪,突又想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句,又想这些都是民脂民膏呀,民脂民膏呀,我不稀罕,对,我不稀罕……

    正胡思乱想着,显宝大会终于开完了。

    突老夫人说:“惜儿、嫣儿、渝儿、信飞,你们几个昨天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