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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空第5部分阅读

    的就和里的那些姑娘们似的,连她自己也觉得像,说完了便也忍不住掩住口呵呵的笑起来。

    转身回来的时候没见着如意,问旁人,也都不知道,她也没在意,只是感慨着这些丫头又兴冲冲的往哪玩去了。

    在快要到房门口的时候,遇见杜谦,站在院里的那棵老槐树底下鬼鬼祟祟的也不知声。

    她走上前,略略皱眉,问道,“杜谦,何事?”

    “郡主,我求求你,求求你,只有你能救她,只有你能,你快——”杜谦不似平时的那份骄矜,瑟瑟缩缩的,声音还哽咽着。

    梁灼正想问他到底要自己去救谁时,余氏从旁边迈着步子走过来,冷冷道,“杜谦,你想说什么?”

    “王妃,奴才求您,看在郡主的面上就——”杜谦眼里含着泪跪在了余氏面前。

    “好你个杜谦,赌钱输了就想找娴儿帮你求情。你这样下去也不怕连带着你杜家上上下下人跟着——”余氏态度生硬的截过杜谦的话,弯下腰俯在他耳侧幽幽道,“陪葬!”

    说着一拂袖子,冷冷斥道,“还不快滚!”

    “是是是,奴才这就滚。”杜谦跪在那面如土色,听了这话,当真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母后,杜谦今这是怎么了?”梁灼看着往日也算玉树临风的杜谦一脸狼狈,忍不住奇道。

    “那要问他自己都做了什么好事。端着是若耶的亲信,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哼!”余氏冷哼一声。

    “母后你也真是的,好歹他也是若耶哥哥的亲信,何必为了赌钱这点儿小事依依不饶的呢。”梁灼向来不太喜欢母后锱铢必较的行事作风,嘟囔了一句,随手推了门进了自己的闺房。

    “娴儿,你不明白母后的这番苦心啊。”余氏站在槐树下,轻轻叹道。

    隔天起来,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像是谁家的孩子被亲人不小心遗弃了似的,彻底不管不顾的嗷嗷大哭起来。

    梁灼想到今日墨泱回来找她,连忙起身,她可不想见到那个冤大头,“如意!如意!”

    她连喊了几声也没见着如意,正纳闷间,只见小绿豆瑟瑟缩缩的走了进来,跪在她面前,低低道,“奴婢来伺候主子漱洗。”

    “不用了,你去把如意给我找来!”梁灼下自顾自披了一件外衣,薄怒道。

    “郡主,郡主,奴婢不知道如意姐姐在哪。”小绿豆,跪在那,全身筛糠似的,声如蚊蚁。

    “那你还不去问。”梁灼梳着头,没好气的说道。

    “奴婢,奴婢不敢。”小绿豆在那低低的哭了起来,含含糊糊道,“王妃、吩咐——吩咐——奴才不得,不得离开主子半步。”

    “什么什么呀,你不用听她的,这个家我父王说了算。”梁灼一早起来听见她呜呜咽咽的哭声,不由得心里发烦,但看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不免心软起来,无可奈何道,“你呀,快帮我梳洗,一会就和着我一块出去吧。”

    小绿豆连忙起身帮着她梳洗更妆。

    一切都弄好,外面的天还朦朦胧胧的没完全亮开,她也顾不上了,一心只想着快点见上墨池,便带着小绿豆急急忙忙的从后门乘着马车嗒嗒的朝宫里头跑去。

    “你不用担心,我们从后门偷跑出来的,我母后不会知道的。”梁灼看小绿豆比自己还小上几岁,却要因为她受惊吓,心有不忍,伸出手去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外面的雨水哗哗哗俯冲一切,似乎早早巴望着盛夏的到来似的。怎么说呢,这样轰轰烈烈的气势,正如同红白两用的鞭炮声一般,不瞧真切,谁也不知道它是在哭丧还是在报喜。

    好不容易到了清凉殿的门口,结果殿门却锁了,梁灼连敲了几声也没人应,显然墨池他现在不在家。梁灼立在门前等了一会,失望极了,眼看着天越下越大,她和小绿豆又都没吃早膳,肚里饿得难受,便对小绿豆说,“要不,咱们回去吧。”

    她们两人刚从清凉殿的石阶上走下来,就看到梁子雄和墨池也并肩向这边走来。

    “父王!父王!”梁灼一下子扑过去,欣喜的喊道,“你怎么会在宫里?”

    “你这丫头,倒管起父王来了。”梁灼含笑瞪了她一眼,沉声道,“是燕妃一早宣我来,让我那个北国的朋友帮墨池一个忙。”

    “哦,什么忙?”梁灼好奇的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墨池。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梁子雄脸色微怒,沉声问道,“你一早来这是做什么?”

    “我是,我是让他教我学骑马呢。”梁灼低着头谁也不看,伸出手朝墨池一指。

    “呵呵,那好。那你就随墨池学学马,学会了我们来比试比试。”梁子雄一听梁灼要学骑马,不觉玩性大起,呵呵笑道。

    “那父王你,可不许管我。不,是母后可不许管着我。”梁灼心底乐开了花,拉着梁子雄的手撒娇道。

    “郡主——”一边的小绿豆小声的哀求道。

    “听到么,父王你回去可不能让母后责罚小绿豆。”梁灼娇声娇气的喊道。

    梁子雄想了一会,抬头看了看墨池笑道,“好吧,你且让她跟着你先学些日子,别过于顽劣就好。”说着又点了下梁灼的额头,“你母后那我会说的。不过只一样,你可不许惹什么麻烦。”

    “好了好了,娴儿知道了。”梁灼眉开眼笑的站到墨池旁边,满心欢喜的仰头看着他。

    墨池站在那看着、听着,忍不住嘴角漾起了清浅的笑意,面容也暖了起来,在这个雨水滂沱的清早,像一朵洁白的桔梗花。

    如果这也算偷笑的话,

    那么,至少

    墨池曾这样

    为了她

    而独自偷偷的笑过。

    “关于那件事就先这样说下了,若有什么其他的事,可以差人过来找我。”梁子雄微笑着对着墨池说了一声,又看了眼梁灼,唬着旁边的小绿豆说,“走,回府去。”

    待梁子雄一走,梁灼更开心了,牵着墨池的手含情脉脉道,“我特地来找你的,这下好了,可以和你多待些日子了。”

    墨池忽然脸色冷了下去,想抽出手来,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微有不忍,却倒反过手来紧紧地握住了梁灼的手,暖声道,“外面雨大,先进去再说。”

    “门不是锁了么?”梁灼刚说出声,只见墨池在门上摸了几下,清凉殿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走,进去吧。”他忽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温柔,轻捏着她的手走进殿中。

    殿中倒也真是清清冷冷的,除了几个粗使的下人正在打扫纜|乳|苌舷肝5幕页荆仓挥邪1桃桓鲅就吩谖葑永锿贰?br />

    阿碧见他们来了,也只是略微低头朝他们笑笑。

    不知为什么,梁灼总觉得阿碧和一般的下人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出,只是直觉带给她的第一感受。

    不过总的来说,她不怎么讨厌这个丫头就是了。

    “阿碧,准备早膳了没有?”墨池看了一眼梁灼,想她这么早来肯定还未吃过饭,扭头向一边的阿碧问去。

    “还没呢,我以为公子回来的晚就没做。要不——”阿碧面带愧色道。

    “算了,你也不是有意的。”墨池轻轻宽慰道,又转过头光彩熠熠的看了看梁灼,“要不我们先去湖心岛吧。”

    “我不喜欢这里。”墨池说着又幽幽地补了一句,那模样就像一个孩子——一个第一次准备问母亲要糖,还没开口就被别人一眼识破了的孩子。

    “好啊好啊,我也不喜欢这里。”梁灼笑着看他欢声道。

    确实。

    她这样喜欢他,自然是去哪都是好的。

    这样滂沱的大雨,小舟在湖中摇摇晃晃起来。四周是浩渺无垠的湖水,在雨中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如同墨池此时此刻的眼睛。

    她躲在他怀里,他轻轻地抱着她。

    他的怀里有茶的香味,淡淡的,苦茶的香味。

    到了湖心岛,她和墨池身上多多少少都淋了些雨水。

    于是各自回了房里头去换衣裳。

    她刚换下衣裳,阿碧敲门进来,端进一些白米粥搁在桌上起身便走了。

    她看着那些寡淡无味的白粥,实在没有什么胃口。

    只愣坐在那,痴痴的看着外面大雨如注。

    他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看了看她桌上一口未动的白粥,轻声道,“你还是吃不惯?”

    “没有没有,我可喜欢吃了。”梁灼转眼一看墨池进来了,慌忙跑到桌子前端起清粥呼啦呼啦大口喝起来,边喝还边看着墨池笑,“你看、你看,是吧?”

    墨池看着她嘴里吃着东西含糊糊说话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眉目也跟着舒展开来。

    她看着他笑了,心底开心,也跟着笑得更欢了。

    “咳咳——咳咳咳”突然梁灼忍不住笑呛起来,放下筷子弯下腰使劲地咳起来。

    “你呀,明明不喜欢又偏要拼了命似的抢着去吃,现在好了,你看,呛着了吧?”墨池笑着伸出手去轻拍她的后背,语气几分责怪,几分无奈,几分怜爱。

    “是啊是啊,我以前是不怎么喜欢这白粥。但现在不一样了,你喜欢的,我都喜欢。”梁灼呛红了脸,接口道,说罢又“咳咳、咳咳”的梦可乐起来。

    “好了好了,你先不要说话了吧。”墨池眉头微微皱起,略显心疼的看着她,幽幽叹道,“你连吃个饭都能这样不小心,唉——”

    说完,眼光落向别处,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事。

    “没事没事了,好了好了都好了!”梁灼直起身来笑着看墨池,一双美丽的眼睛盈满泪花。

    那模样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对了,为什么让阿碧给你做饭啊。我,我也会的。我想亲自给你做饭吃。”梁灼扑在他怀里笑眯眯的说。

    “好了,娴儿,你可别胡闹了。”墨池推开她,淡淡道。

    “你说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她连问了两声,眼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他看她,不置可否的低头浅笑。

    “你刚刚叫我娴儿对不对,嘿嘿。”她仰头一笑,红苹果花一样明亮的模样映进他的眼里,他觉得眼睛微微有些疼。

    她说她要做饭,他只好随着她,结果不出所料弄得满室狼烟。他和她急急忙忙的朝外跑,却还是扑了一头一脸的灰。

    他没有如往常那般板着脸,伸出手轻轻替她抹去脸上的污迹。她怔怔地看着他,就此希望岁月就此停驻。

    雨水很大,瓢泼大雨。

    他们拘在这一弯屋檐下,不理会天地变色。

    饭食是没有烧成,连着存储用的粮食也被她弄得四散狼藉。

    阿碧无奈地摇摇头,撑着伞冒雨去买。

    他看着她,幸灾乐祸的神色,“好了,这下没得吃了。”

    她蹲在那吐了吐粉舌,一份无所谓的样子,“那我们就坐以待毙吧。”

    雨水在外面愈来愈响,乒乒乓乓的雨声简直是要咋了这屋子似的,他和她并肩站在雨下看外面发了疯的大雨。

    012 雨自倾盆,你自侧脸昏黄

    他微微搂着她的肩,“娴儿,有时候我们每个人的命运就像这场大雨,没有谁可以阻挡命运。”

    娴儿,有时候我们每个人的命运就像这场大雨,没有谁可以阻挡命运。

    娴儿,有时候我们每个人的命运就像这场大雨,没有谁可以阻挡命运。

    娴儿,有时候我们每个人的命运就像这场大雨,没有谁可以阻挡命运。

    “不会的,有我在你身边,不会的。”十四岁的梁灼沉浸在她的爱情里,在那里人生无风无浪,就像,就像一个她想要的玩具。

    墨池低头看着她,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不在言语。

    雨还在下,

    到哪里

    都会有雨

    哪里的雨中都藏着一截被人遗忘的故事。

    晚间的时候,阿碧终于买来了食材。

    墨池看着梁灼,她一个人捂着肚子在那扭来扭去的闹着说饿,样子让人觉得温暖,这种温暖不是她素日那种天成的惊艳,而是一种骨子里流露出的令人怦然心动的气息。

    他亲自在厨房揽起袖子为她做饭,梁灼依着门和阿碧笑着偷看。

    十四岁的梁灼恍恍惚惚觉得此时的墨池也并不是平时那种冷冰冰的样子,倒像是一个在自己身边呆了许久的人,那么亲切,还带着热乎乎的饭香那样真实而饱满。

    外面的雨一直在下,西西歪歪的淋到门栏上来。她和阿碧只好跺着脚一边叫一边跳进厨房里来。墨池扭过头来冲她们笑,额头上还渗着细密的汗珠。那笑容明明是落在厨房昏黄而飘摇的灯火里,却让一个人的心瞬间安定下来——尘埃落定。

    梁灼走过去,装模作样的上下打量他一番,捏住鼻子故作嫌弃道,“好个墨池,你看看,你现在就像个糟老头子!”

    “哈哈哈”

    “哈哈哈”

    这一说,墨池和阿碧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笑声在震耳欲聋的雨声中渺若晨曦,但却是梁灼心底最好最好的时光。

    那一顿,他们没有的主仆之分,没有了礼数之分,甚至也没有了男女之间那种你退我进的揣测。

    他们像是分别了许久的朋友,毫无遮拦坦诚的坐在那。

    饭菜简陋,素心如雪。

    喝了些酒,雨水更紧了些,一些从窗户缝里稀稀落落的洒进来,梁灼起身走过去,轻轻的将窗户合上。

    他忽而朦朦胧胧间说了许多话,说起小时候,说起温婉怎么照顾他们。

    雨越下越大,一个一个砸进耳膜里,梁灼听不清楚他具体说了什么,只是带着笑意认真的倾听。

    恍惚间,觉得墨池为什么说他们?难倒是温婉照顾他和墨泱?那怎么觉得墨泱对温婉无甚好感。

    ……

    后来的后来,

    他们都困了,

    各自絮絮叨叨的说着,

    说着说着,墨池低下头去,似是睡着了。

    她去推他,霍然然看见他的面颊间有一行清泪,心中大痛,迷迷糊糊嚷道,“墨池,你起来,你告诉我,你哭什么?”

    可她问完自己也沉沉睡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国辅王府中自己的闺房里,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颜色,熟悉到连小绿豆看起来都那么像如意。

    她的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只是恍惚记得自己和墨池一起喝了一些酒,而且墨池还糊里糊涂说了那么多胡话,简直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

    想到这,她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抬眼望去,外面的天色已经放晴,只剩下一些雨滴滴滴答答的发出“啪”、“啪”的声响。

    如意走上来,淡淡的说,“郡主,你醒了。”

    梁灼微微一愣,仔细一看,还真是如意,只是又不大像如意,如意不会这样平静的和自己说话,这样平静,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样。

    她把如意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又拉过她掀开她的衣服,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皮肤光滑洁白,并没有伤口,“如意,你怎么了?是不是王妃说了你什么?她是不是找过你?是不是——”

    “没有,郡主。王妃对如意很好。”如意抬起头微笑着看着梁灼,但梁灼却觉得那笑容没有丝毫的温度。

    她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怔怔地起了身,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静好呢,怎么我回来这么久,一直没见到她?”

    如意的手在袖子里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呀,嫁人去了。前些日子如意还去送她了呢,如意?是不是?”余氏走到如意身边笑若春风的看了看她。

    “是。”如意从嘴里死死地咬出一个字。

    “这么大的事,你们也不告诉我一声,真是的!”梁灼一下子欣喜起来,热情地跑过来拉住如意的手,“对了,她嫁给哪一位公子了?几时嫁去的?”

    “嫁给了你父王那个北国的朋友,今早儿走的。”余氏嘴角噙着笑,轻柔的拍了拍梁灼,“那时,你还正睡着呢。”

    “呵呵,”梁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了,我怎么回来的?是,是墨池送我回来的吗?”梁灼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脸兴奋地看着如意和余氏,想从她们的只言片语中感受到墨池的气息。

    “不是,”余氏看着她,面色沉下来,“是王送你回来的。”

    “什么,不是墨池?怎么会呢?王?王不是早死了吗?”梁灼的心里充满了一连串的问号。

    “娴儿!”余氏一声轻斥,接着道,“墨泱现在就是南国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