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没什麽好隐瞒,在我驰骋沙场争取功名时,她为了财富利益嫁给我爹。”
“她看起来不像爱慕虚荣的女子。”这男人原来有心结,难怪老板着张没有表情的臭睑。
“我爹是个花心种,喜新厌旧,一年一个妾,後来死在妓女的床上,很可笑、一生女人无数,却只有我这个孽种,而我娘是某个府里的丫环,还是怀了我之后,我爹才不甘愿的娶进门。”
“你气你爹的所作所为吗?”听他轻描淡写的述说,红姑畴的拧痛,她可以想见他在豺狼般众妻妾环伺下如何求生存。
“气?不,我只遗憾当初没有手刃他!”
她惊愕的站在原地。
“你觉得我很可怕吗?”韩举非停下,与她面对面。
红姑摇摇头。
“我不容许任何人的欺骗玩弄,你记住,千万别背叛我。”他托起她下颚,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红姑心漏跳一拍,哑笑,“我没事干麽骗你?”
“没有最好。”她只能属於他!
婚後第四日、十二日或一个月,新婚的夫妻会带著礼物偕至女家,称“做客”或称“头返客”,那天又称归宁日。
红姑想起昨晚韩尊非抛下的话,“明天一早我陪你回娘家。”整个晚上睡不著,这可是她嫁至韩将军府第一次他主动说要带她外出。
一大早天方亮,就起身让丫环替她梳妆打扮,红姑兴奋得坐立难安,“怎么没看到韩尊非?你们有谁知道他去哪吗?”
“奴婢不清楚。”身後的韩雨和韩霜面面相视。
“噢,没关系。”她神色闪过一抹黯然。
这时敲门声响起,红姑精神一振的赶紧去开门,“韩……”看到门外不是韩尊非,她勉强挤出笑,“韩十,有什么事?”
“夫人,所有礼品都送上了马车,准备出发。”韩十抱拳道。
“谢谢,你知道你们爷人呢?”
“不清楚,不过韩总管可能知道。”
“那韩总管呢……”才开口,说曹操曹操到。
“夫人,很抱歉,爷临时有要事外出,无法陪同夫人回娘家,特交代属下赶回通知。”
唉!她就知道没那么的好事,谁叫他又是将军又是王爷公务繁忙,等他陪她恐怕要等到发秃齿摇。
“我知道了,既然如此,那只有我自己回去喽。”红姑掩去眼底的失望,无所谓的耸了下肩。
“我会派韩十和韩十一护送夫人归宁。”
“那就麻烦韩总管了。”
於是,红姑坐上马车,这应该算是她出嫁之後第一次归宁,丈夫却不在身边,她胸口流过一丝落寞空虚。难得是个晴空万里,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却只有韩十和韩十一护送她。
乐观的想至少能看到久违的家人,她心情才稍微好些。
“夫人,到了。”韩十和韩十一必恭必敬道。
“红姑,你回来得正好。”她还没拜见爹娘就被往外走的卫尚风不由分说的拖了走。
“二哥,等等,你拉我去哪?”
“二哥有事拜托你,你跟我来就是。”
“且慢,你不说清楚,我来能跟你走。”她甩掉他的手。“帮我演戏。”
“演戏?这回又想吓跑谁家的千金?”红姑直觉的猜到卫尚风是被逼婚得狗急跳墙。以前就曾帮二哥演戏来让那些相亲的千金死心。
“小妹,你别忘二哥帮你多少次,你不会连这点小忙也不帮吧,你忍心让二哥被娘廉价兜售?”“反正你都开了荤不知道多少次,早就不值钱啦,”红姑整理自己的袖袍,这件紫纱金红绣的罗初是韩尊非替她特地订制的。
“卫红姑,算我求你,”他再次纠缠。
“还是不行啦,我已经是有夫之妇,要是给人知道就不太好。”才分开一个上午,她就已经开始想念韩尊非。
“没关系,反正京城也没有多少人知晓。大部分的人仅知那日震岳王爷娶妻,却不知道因为尤千金逃跑而新娘换人做。“别扯我的新衣服。”红姑心扎了下。无法否认二哥说的是事实,至今谣传得扬扬沸沸的将军夫人依然是尤千金,不是她卫红姑。
“拜托啦!只要伪装成我的女人,把那位苏姑娘给吓走就可以了。”
她被纠缠得翻翻白眼。“你不是认识很多莺莺燕燕,红颜知己,不会去找她们?她们一定很乐意与你翻云覆雨,火辣演出。”
“不行啦,她们都是楚馆秦楼的烟花女子伪装不来,要是给娘知晓就完蛋,就这一次,等事成後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他就怕弄假成真。
“这可是你说的。”红姑沉吟,“好吧,不过我只是先跟你去瞧瞧,看情况再说。”反正韩梦非也不在身边,他不会知道。
“太好了,快跟我走,路上再跟你解释。”卫尚风迫不及待的拉箸她往外走,却被韩十和韩十一拦了下。
他们面面相视。“夫人。”
“你们放心好了,我自己会注意言行举止,不会给你们主子跟韩府蒙羞,何况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是韩将军的夫人。”红姑嘴角扯了个自嘲的弧度。就算他知道也未必会在乎,她只是个替嫁新娘。毅然转身,“你们在卫义武馆等我回来。二哥,我们走。”原来这位苏小姐是娘手帕交的远房亲戚,知书达礼,气质出尘,说话娇娇滴滴,轻声细语,光听她说话骨头就酥了一半。
卫尚风用尽办法不管是放浪形骸,滛邪猥琐,她都一笑置之;,当他双手肆无忌惮的挑逗她,她只淡笑道:“原来你那么想娶我。”硬生生让他偷袭的魔掌停在半空中,要是他轻薄她的事传到娘的耳里,後果就是断送终身。
故意拿蟑螂蛇鼠来恐吓,她都只是若无其事的扫了一眼,便吩咐丫环拿扫帚打死丢掉;故意冷落她,她也像没事人般拿起本书自得其乐或信手拈来--绣花。简直像打不死的妖怪!
听二哥越说越气;红姑心想这应该是所谓的踢到铁板吧?
红姑跟著卫尚风来到万福楼,是长安城最大的酒楼,矗立在朱雀大街上,楼高六层,客人熙来攘往。
“卫爷你来了,请随我来,这次又带不同的姑娘。”小二笑咪咪,不怀好意的瞄瞄红姑。卫沿风没否认,一进洒楼就被迎上三楼一间客房里的雅座,可见得他是这里的常客,常带不同的女人来此光顾。
“这里请,两位稍坐,我马上给你们送酒菜来。”门带上。
红姑想了下小二的眼神,、心想他大概误会她是素行不良,声名狼藉的花花公子二哥身边的女人?“看样子她还没到,我先去茅房,你在这先等着。”卫尚风倏地起身,频频往外探看,感觉似乎有些紧张。
“好。”红姑自若的捧起茶浅啜,在也尚风走后不久,隔壁的客房传来低低切切的啜泣,还有冷若寒冰的冷笑。
“你以为你自杀能证明什么?”这个声音好像很耳熟,红姑不自觉的起身踱到隔壁房,隔着窗扉聆听,抬头只见那窗棂没有密阖的开个缝,她半蹲著身子探头窥看。
美如图画的女子一张楚楚磷人的娇靥苍白得没有血色,她炫然欲泣!“我只是……”他怎麽可以成亲?、“想证明你在我心中有不同的地位?”
是韩尊非。红姑心猛撞了下,双肩瑟缩了下躲回墙後。
他不是说他有要事外出,怎么会跟个女人在容栈厮混?脑袋乱纷纷,心头惶悚不安。这该不会是幽会吧?数千数万颗酸泡在她胃里发酵。
“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求求你别生气!我以後会安分子己……”荏弱女子泣不成声的扑入韩梦非的怀中。
红姑倒抽口气。他怎麽可以?他才跟她新婚不久,家里有个初恋情人也就罢了,现在他还在外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风流快活?
“看来也只有你嫁人我才能安心……什么人?”韩举非推开女子,大喝一声,红姑吓一跳。
她惊徨的爬回隔壁房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韩雪,你在这稍等,我出去瞧瞧。”韩尊非回头吩咐、面色严厉的扫了眼跪在地上两位不停发抖的丫环,“湘儿、梦儿,好好照顾小姐,再有什么意外,你们两提头来见。”“谢爷不怪之恩。”湘儿和梦儿叩首拜谢。
“不要,不要留下我一个人。”韩雪提起勇气抱住他。
韩尊非面无表面,“放手,如果你还想做韩王府的大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冰冷的语气透著慑人威严。“我……”她从来就不想当什么王爷千金郡主,可是这秘密一旦揭穿是条欺君死罪呀!
“你自己好自为之”韩尊非冷酷的拉开她转身离去!留下神色凄楚的韩雪坐在地上。
“大哥。”他的心水远不在她身上,就算她做再多努力也是枉然。她自嘲的解开缠绕手腕的白布条,一圈又一圈……
“小姐。”湘儿和梦儿大惊失色。
“都过去了,我不会再迷恋了。”梦醒了。
韩尊非追出房门後,迎面就见隔壁房门打开,他娘子跟一个男人状似亲昵的手挽著手正要走出,霎时面覆十二月寒霜。
“红姑,你怎么会在这?这个男人是谁?”妒意吞噬了他的冷静。
红姑示威的挨进二哥,“关你什么事,你能来我不能来吗?”他自己都爬墙了,还有什么资格斥责别人。
“放开她,”韩尊非凌厉的冷眸一瞪。
“红姑,他是谁?”卫尚风微愕,吊儿郎当的笑,“你是谁?凭什麽叫我放开……”“砰!”当头一记铁拳打掉他接下来的话,来不及防备的他笑容被打掉,被打飞得撞倒了桌椅,乒乓铿锵。
“韩尊非你在干麽,你这野蛮人!!”红姑惊抽口气,连忙上前探视,有些不好意思,二哥利用她来演戏,她未尝不是利用二哥来气气韩尊非,没想到引发的效果那麽大。
“他是谁?不要让我再问第三次。”
卫尚风抹去嘴角的殷红血丝,“妈的,这家伙就是你那个冷酷无情的老公?他的拳头真重。”可是此刻看起来像吃醋大丈夫。
红姑噙咬著苍白的下唇,回想刚刚看到的一幕依旧像一根利剌梗在喉咙,没想到他说的有要紧的事是跟别的女人偷情。
“大哥,怎麽回事?”韩雪听到门外的巨响,“韩雪,你跟出来干麽?”韩尊非冷横一眼。
韩雪,她是韩雪?韩尊非的妹妹?红姑愕然,小声低问:“你是韩雪?”糗大了,她这醋白吃了。
“别转开话题。”森寒的眼瞳透著危险的光芒梭巡著相依相偎的红姑和卫尚风,没由来的嫉妒之火焚烧他的心。“你就那麽迫不及待的想离开我?”
“不……”红姑的嘴被卫尚风捂住--
“你又不爱她,有什么资格过问?,她跟我两情相悦,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我们早就在一起。”因为他看到一个俪影正姗姗来迟的好奇观望。
卫尚风的话给韩尊非胸口狠狠的一记重拳,他身体晃了下,勉强站稳。面无血色的望著相依偎的红姑和她的男人。他想到了他爹以强权迫娶民女,而今他没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也变得跟他爹一样。他心脏像被掏空,整个灵魂被抽离身体,不发一语的转身离去。
“二哥,我会被你害死!”低咒的推开纠缠的卫尚风,红姑赶紧追了上去,“韩尊非,你别走那麽快。”
“等等,红姑,你不能丢下我。”卫尚风来不及起身,只见那个娉婷玉人袅袅朝这儿来,他旋即脖子一缩仓皇的从桌子底下钻走,准备狗爬式溜。
韩尊非回想刚刚那一幕,胸口被醋意淹没,他知道他是在嫉妒,更气恼的是自己的行为。
“你误会了,他不是我的男人……”
他没停下脚步。
“他是我二哥……”
原来是她二哥!
这一句如闪电劈进韩尊非脑门,拨云见日的一扫阴霾,胸口涌出狂喜勉强中和了翻腾的酸意。不过、心底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她是他的,怎麽可以跟别的男人搂抱抱,就算是兄长也不行。
“韩尊非,你走慢一点,你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
脱下绣鞋往他扔了过去。
“韩尊非,你给我停下来。”红姑发出河东狮吼。
韩尊非头一侧闪过,发现到攻击他的居然是只绣鞋。
“你跟本不在乎我!”
“你以为我为什麽会娶你?”若不在意,他大可去娶姓尤昀千金并完成他复仇计划,抢夺下韩王府的一切,让那些曾经伤害或对不起他和他娘亲的女人付出代尝到穷困潦倒,身败名裂的滋味。
“你不是为了面子?”不对呀,以他拥有金钱权势,就算当天情况紧迫,凭他的权势,登高一呼,还是找得到女人顶替做新娘。
“你还想不通吗?”韩尊非停下脚步,回瞪她一眼。这迟钝的笨女人。
“你又没说我怎麽知道?”这乖癖又好面子的男人。
“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你当我是你肚子里的虫?”窃喜在心头。
他嗤之以鼻的冷诮,“那你呢?你也没有任何表示?你要别人付出,自己却置身事外?谁相信你真有心。”
“好,这样明白了吧?”在路人倒抽口气声中,她大胆的吻上他的唇。
“还不够。”韩尊非大手一揽,霸道的将她褛进怀中,狂肆的加深了吻,吻到她也喘不过气,他粗哑低喃,“以後绝不可以对我有所隐瞒,否则我就让你累到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听著他暧昧的话,红姑脸红透了!小声低语,“我爱你”
“我早知道了。”
“你呢,你不表示一下吗?”
“我用这个来表示……”嘴甬轻佻的勾起,深深地吻住了红姑。一旁观众鼓舞叫好?而大将军迎娶梅婆发霉女儿的消息旋即不迳而走,传遍整个长安城。
尾声
“韩尊非,你在哪?”红姑穿过屏风,冷不防横来一只大掌攫住她手腕,她来不及反应
,“啊--”哗!水花四溅。
“叫我相公。”坐在巨大圆形石池里的韩尊非一睑不悦。“叫习惯了改不了。”被拖进
池里的红姑懊恼不已,“你看啦,我才刚洗好澡,换好衣服的,这下全都湿了。”只见他一
丝不挂,好整以暇的坐在石池中,放肆的铁臂圈著她的腰,一头湿漉漉的黑发披散,这一面
的他是她不曾见过……等等,好像在哪见过。
“没关系,再洗一次澡。”他低吻著她嫣红的脸蛋。
红姑白了他一眼!“尊非,啊--我想起来,你就是那话儿长得很奇怪的家伙”她猛然瞪
大眼珠。没想到更早之前在客栈中他们就见过了,而他还装作初次见面的样子,这老狐狸!
她想起来了!“我的”那里”一点也不奇怪。”
“春宫图里都没你那里那麽夸张,怎么不奇怪?”想到那一次,虽是水里影像不清,但
足以震撼未经人事的她,还连续作了好几天恶梦。
“图画和真实是有差距的。”
“是吗?”
“是的。”
“那其他男人也跟你那里一样的……可怕?”
“它一点都不可怕,我会让你见识……它真的一点也不可怕。”他邪恶的说。
不知怎麽的,红姑打起冷颤,看来她的夫君真是深不可测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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