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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女第1部分阅读

她威胁完,便朝巷子另一头钻。

    “红……”咬牙切齿的吼声还没迸出喉就被打断。

    “尚风,你怎麽在这,有没有看到红姑?”卫尚风还没走出胡同,梅婆已经眼尖的发现他们哥俩好。

    “红姑?没有啊,倒是今天吃了不少红姑龟,肚子还撑著呢。”卫尚风抚了抚肚皮,与李炫挤眉弄眼。

    梅婆瞪了他们一眼,“少给我嘻皮笑脸,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在外头给我做了什麽好事,虽然说吴家千金执意要退亲,但还有个王家,明天我们要去拜访,你最好给我乖乖待在家里,否则皮给我绷紧一点。”

    卫尚风笑容僵在脸上,一旁的李炫以扇掩口闷笑。

    “现在给老娘让开。”梅婆推开卫尚风,率领家丁浩浩荡荡的追,撂下狠话,“死丫头,就不要给我逮著。”

    逃离家园後,红姑经过路边摊贩,闻香肚子便发出咕噜噜的哀嚎。在一家摊子前站定,却只能垂涎的闻香。

    原因无他,带了包袱、换洗冬衣夏服,随手防身的匕首也带了,却独独遗漏最重要的银子。

    真胡涂,早知道叫春儿、秋儿帮她准备行囊。

    而今躲躲藏藏了三日,乾粮尽,肚子空,她还没逃出长安娘亲势力范围。

    忽然雷声大作,还来不及防备,天空哗地下起大雨,红姑赶紧闪躲进路旁的客栈屋檐下。

    仰望阴雨绵绵的阴沉天空,这该叫屋漏偏逢连夜雨。早知道应该先看黄历再逃家!

    “俏王爷驾到,还不让开。”一票人马浩浩荡荡的跨进客栈。

    红姑挪开身子躲在角落。

    大唐王爷多不胜数,官位世袭制,父亲是王爷,儿子也当然是王爷,造成王爷满天下,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这里是天子脚下的长安城。

    “客倌,里面请。”小二势利的瞪了红姑一眼。“别挡在这妨碍我们做生意,去去去!”

    为闪避小二的推挤,红姑退後,“啊啊--”没注意门前阶梯落差,一个颠簸,身子往後倾斜,她惊慌的闭上眼,就要跌进雨中泥泞地。没有预料中的痛楚,掌、心下温暖又厚实的物体让她忍不住睁开一只眼,身背靠著一个高大壮硕的银袍男子,肩部以上隐没黑色斗笠帷帽中,他双手负於身後,仅仅是站著便坚定毅立宛若磐石,浓郁却不呛鼻的男人麝香弥漫她的呼吸,她心卜通的漏跳一拍。

    “放开爷。”随侍他左右的男子也是戴箸斗笠帷帽。

    红姑傻楞楞的回神,“对不起。”耳根子一阵热,她忙不迭的推开他退後三步,站稳身子。

    这还是除了跟她打闹的父兄和师兄弟外,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个陌生男人亲昵的接触。

    “抱歉,三位大爷,小店客满了。”小二当在门口,用布抹了抹额际冷汗,看了屋内的俏王爷一个人占去五张桌子,其他座位的客人见此情势也银子一扔就逃了。

    “小二你胡说,你们店里明明还很空,哪有客满?”红姑看不惯的双手插腰,为身後无意中帮了她小忙的客倌仗义执言。“也不过是个王爷,就不允许客人进门,你分明是狗仗人势,欺善怕恶”看了眼因为刚刚俏王爷来到,就算空位很多也没有人敢进的客栈,偌大客栈空荡荡,独剩横行霸道一王爷。

    “你这疯婆子,我说没空位就没位子”小二吆喝的拉大嗓门。

    “我们换一家。”被称爷的男子淡然开口。

    “可是现在下雨。”其中一名侍卫犹豫道,触及隔著黑色纱帷银袍男子冷锐的视线,他赶紧改口,“是。”

    “且慢。”红姑拉住银袍男子的宽衽,“你们怎麽这样就走?.明明是对方欺人太甚,我们干麽要退让这小人得志。”

    “大胆,还不快放开我们家爷。”左右侍卫怒斥。

    红姑无视于那两个侍卫流露出的敌意,一头热地拉着银袍男子。”走,进客栈去,笨蛋才有位子不去做去淋雨。”那他们去淋雨不就是笨蛋。

    ”这里已经被俏王爷包下,任何人不许进入,还不快滚。”俏王爷派站在门边的左右守卫拦住他们,厉声喝斥。

    ”去他什么狗屁王爷,就算李炫那个风流王爷,他还不是客客气气的跟姑娘我打招呼。”红姑瞪了狗眼看人低的守卫。

    不知是李炫这名字好用呢,还她的气势吓到他们,傲慢的坐在位子上的俏王爷冒出了声”对姑娘不得无礼,在下的部下不懂事,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见谅。”俏王爷迎上前陪笑的一揖。

    ”哼,那我们可以进来坐吗?”红姑鼻子朝天,睥睨了眼刚刚嚣张的小二,此刻像落难的小狗哆嗦的躲在角落。

    ”当然,还不快让路给姑娘进来。”“走吧!”没有等银袍男子拒绝,红姑拉著他进入客栈中,一坐定立刻吆喝着,”小二,还躲在那干什么,还不快把你们客栈里拿手酒菜送上来,所有的账算这位俏王爷的。””爷”银袍男子身后的两个侍卫面面相视,有些担忧,但主子没出声,他们也不敢说什么。俏王爷移尊来到她这桌无礼地打量她及银袍男子,”在下俏王爷,姑娘好生面善,还有这位公子是……”一股寒意迫人。

    糟了,她都忘了她在长安城恶名昭彰,要是被人认出来跟娘通风报信,一旦被捉回去,他这辈子别想再踏出家门半步。”你认错人了,我这张脸是大众脸,”红姑遮遮掩掩,一方面喊着”小二,动作快一点。”决定吃了拿手好菜就跷头,”是吗?七堂叔知交满天下,能跟七堂叔结识定非寻常人。敢问姑娘府上哪里?”俏王爷肆无忌惮的滛猥视线让她生厌,大剌刺的没等她说好就要坐下,红姑大喝一声,“等一下。”

    她才不要让色迷迷的俏王爷坐在身边,示意银袍男子身後两个侍卫,“我们这边没位子,你还有你,你们也坐下。”

    左右侍卫面面相视,目光收回到处之泰然的王子身上,卞子没作声,他们不敢妄动。

    看他们还踌躇不决,她没好气道:“叫你们坐就坐还楞在那干什麽,你们喜欢站著吃饭是你们家的事,可是我坐著吃不习惯旁边有人站著,你们想害我食不下咽?”四个人刚好桌边四个位。

    “爷。”好大的狗胆敢吆喝他们!

    “坐!”银袍男子”字抵她十句话。

    “多谢爷赐坐。”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坐下。

    什麽嘛!明明是她让他们坐,他们也没感激一句。

    “上菜了。”小二快速把酒菜送上桌。

    重要的是食物送到,红姑顾不得形象的狼吞虎咽,还腾出嘴说话,“俏王爷,这里没位子了。”

    俏王爷睑微微抽动,“没关系,我拉张椅挤一下”朝属下点头示意。

    “随便你。”红姑边吃边注意到”夺银袍男子三人优雅的品茗,都没动筷,甚至连头上的斗笠都不脱下,“你们这样戴著斗笠,不会不舒服吗?,要不要脱下来透透气……”说著伸手就要掀下银袍男子的斗笠。

    “放肆。”银袍男子的侍卫动作更快,未亮的刀挡住她。

    红姑即时缩手,如果那刀出了鞘,只怕她美丽的小手就染红了,薄媪的道.“你们干麽,好心没好报,看你们戴那麽厚重的帷帽好、心建议你们脱下,你们不领情就算了,干麽动刀动剑?还是说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枉费她帮他们一把,翻脸不认人。

    突然身旁的消王爷拍掌大叫一声。

    “啊--你是卫红姑,卫义武馆的千金!”大掌就要碰触到她,她愀然变色,惊慌的弹跳起身。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糟了!血色自红姑脸上倏失,以袖遮挡俏王爷视线,她不著痕迹的退後。

    “是与不是,我们上卫义武馆见真章。”消王爷目露滛邪的上前。“而且这次梅婆还说不管是谁,凡是抓到她的女儿或提供线索者,不需棋聘,都可以把你带回冢,不管为妻妾或丫鬣,还奉送两大箱白银。”

    “什麽?”红姑脸冒黑线,娘居然把她卖了!

    “谁能活抓住她,我重重有赏。”不贪那白银,光想多名不用钱的妾暖床就让俏王爷心猿意马,血脉债张。

    “该死的。”急忙捞了桌上的粮食,她落荒而逃!

    “爷,该去帮那位姑娘吗?”

    “与我们无关。”银袍男子冷冰冰的开口,不疾不徐的品茗,透过黑纱帷的凌厉眸光变得深沉。

    “爷、大小姐被朱家退婚後,暂且安置在这客栈。”“消息都封锁住了。”银袍男子问“是。”韩十上前敲敲门,“大小姐,是我,韩十,我们爷来了。”

    “是大哥。湘儿、梦儿,快帮我梳妆打扮,看我头发有没有乱?”荏弱的韩雪急忙转动特制的轮椅来到梳妆台前,在丫环伺候下整理仪容。

    “小姐,你这样就已经够好。”两个丫环相视露出无奈的苦笑,望著脸上漾著怀春少女光彩的小姐,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小姐对爷一直隐藏暧昧的情榛,身为她贴身丫画都看得出来。虽说大唐民风开放,但,他们毕竟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呀!

    “好啦,梦儿,帮我推轮椅,我们快去迎接。湘儿,快去开门。”在门扉打开的同时门外伟岸英挺的身影映入眼帘,韩雪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脸蛋染上异常兴奋的红潮。

    微服轻装的银袍男子正是传闻杀人无数,冷血剽悍,名动天下的震岳王爷韩大将军韩尊非!

    只见他慢慢拿下斗笠帷帽,没有任何表情的一张力凿斧刻的脸庞,深如寒潭的黑色眼瞳平静无波,无形迸发一股寒透刺骨的压迫感。

    “爷二梦儿和湘儿一福,不敢迎视他那冷凛如冰刀的视线。

    “退下。”韩尊非从容的步进门槛,她们如获特赦的退到韩雪身後。

    “大哥,你是特地来接我的吗?”

    韩尊非不点头也不摇头,态度不冷不热!“我另有要事,我已经安排好了轿子送你回家。”

    韩雪娇颜倏地黯然失去光彩,“噢!”

    “放、心吧,我会为你讨回公道。”嘴角浮现淡若似无的狠戾冷笑,刚硬的脸庞不透形色。

    “大哥,我不需要公道,我只要……”你多看我一眼。

    没错,打从她知道她不是爹亲生的女儿,娘亲被强娶过王府前肚子里就已经暗结珠胎,就连爹都不知晓,而大哥是唯一知情的人。如果他当年揭发她们,只怕今日就不会有她的存在。吞咽下心底的话,韩雪勉强挤出虚弱的笑靥,“我知道朱家是大哥的仇人,无论大哥要我怎么做,我都心甘情愿。”

    他娘亲刘氏,是朱家表小姐,因父母双亡而投靠姓朱的亲戚,而姓朱的看她年轻好欺,竟把她献给性好渔色的王爷来讨好,因此有了他。这位王爷年过不惑,有三妻四妾,却膝下无子,得知此事再加上要杜绝流言,把刘氏迎过府,那年他娘才十七岁,才生下他就去世。

    这些都是她费尽苦心探查出来的真相,也知道他为何会把她嫁予朱家,说不定朱家公子失踪弃婚也在他计划之中。

    不过就算是被当作一颗报仇的棋子,韩雪也甘之如饴。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爱意毫无显露,因为她是他的妹妹。

    “我就住在隔壁,有事叫丫环传达一声。”无视於她含情脉脉的眼神,韩尊非倏的转身离去。

    感情是他生命中最不需要的东西!

    夜深人静。

    ”还好没人。”当外房的脚步逼近,窗扉轻轻被推开,隔著屏风正在沐浴中的韩尊非就发现有人进他房间。而且是个姑娘!。

    是贼吗?还是女刺客?不过这刺客未免太笨拙!

    “快获,她一定躲在这附近”而屋外一阵闹烘烘的。

    “这里不知道哪里可以躲?”红姑自言自语,慌忙的左顾右盼,环顾四周,只见衣橱都没有,只有床下可以躲,白痴都一疋想得到!视线落到屏风后。她眼晴一亮,迫不及待的冲到屏风後---

    “啊--”她赶紧捂住嘴。

    烛光中一位披头散发的男子正坐在巨大的木桶中,赤裸裸的,宽厚胸膛。一副可以容纳数人的木桶里。光滑的古铜色肌肤泛著丝绒般的光泽-颗水珠滑过他胸口,她不禁吞咽了下口水!感觉到口乾舌燥。赶紧转开视线,梭巡性目光顺喉结并往上爬,是张棱角分明的黝黑脸庞,额头垂经湿漉漉的浓密黑发,讳莫高深的双目比火炬还熠亮,正瞬也不瞬的注视她。

    他没有开口。没有表情,就那样沉稳自若的坐在木桶中。无形中散发著一股震撼人心的气势。

    ”抱歉”红姑找回舌头,赶紧转过身,不知怎么心头如小虎乱撞。这又不是她第一次看到裸男,夏天时卫义武馆站满一群打赤膊的男人,可是却没有一个能像他般给她如此大的震撼。

    是她?那个长安城里正传得沸沸扬扬的滞销霉女,天下第一媒婆的千金卫红姑。韩尊非不置可否,怎么也没想到两人会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我好像听到了声音,给我一间间的搜。”

    房间外俏王爷j狎的笑声扬起,拉回红姑飘离的神智,她惊慌的转身,“拜托、拜托,你房间可不可以借我躲一下。等他们走掉,我就会立刻离开,绝不会打扰你……呃,洗澡。”

    扫过他袒裸的男人阳刚身体,每一条肌肉都充满力与美,比她看过的男人都还要强猛健美,她脸一热的慌忙别开视线。

    天哪!她居然像发情的花痴盯著男人的身体猛瞧,这一点也不像她。

    “快开门,俏王爷到。”突然隔壁响起乒乒乓乓的敲击,还有惊慌的尖叫以及拜见声。

    “该死的!”红姑烦躁不已,这个色欲薰心的消王爷为了抓她劳师动众,也不管是否扰民。

    “下一间。”

    她在人声逼近时心乱了,东张西望无处藏身,被逼急的她看到木桶眼睛一亮,冲动的跳进里头,也没问他!

    红姑捏住鼻子埋进水里,水埋住了耳,掩没了所有的声音,微弱的灯影穿透水面映射在水底下他昂藏的身躯,她只看见……他一丝不挂的庞大身躯,顺著结实强壮的胸膛而下,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还有……她眼珠子快瞪掉了,那黑压压的东西该不会是男人的……轰!她脑子瞬间空白。

    韩尊非来不及制止她跳进水里的举动,他依然不动如山,喜怒不形于色的脸庞上,剑眉跳动了下,这时门外吵吵闹闹。

    “放肆,震岳王爷在休息,岂容你们放肆!”“谁敢搜就先问我手中的剑!”韩十和韩十一挡下了俏王爷的人马,却没防到跳窗进来的老鼠。

    “真是对不起,我的手下人太失礼了,原来震岳王爷也在客栈,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俏王爷陪笑的率从离去。

    门外恢复平静,也不过是须臾的时间。

    “哗!”红姑憋不住气的站起身,那一幕刺激太大让她差点窒息,还吃到水,破功的冲出水面。她猛咳地吐出水,脸海里还残存着影像,看过他壮硕的男人骄傲,春宫图算什么,根本不够看,她看过春宫图,亲眼目睹去是生平头一遭,没想到男人的阳体就是这副德行。

    天哪!她没脸见人了。跄皇的跳出木桶,脚滑了下,屁股要著地之前,红姑及时抱住水桶边缘,难堪地抬起台,窘迫的与他四目相触,她脸著了火。

    “抱歉。”惊慌的站起跳开,却撞到了屏风,在屏风倒地发出巨大响声前,她飞快的抢救扶好。

    好险!红姑喘口气的乾笑,“还有谢谢你。”还好他不认识她。

    “你衣服湿了”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平静无波的轻逸,又勾引得她失控的心乱跳。

    “没关系、没关系。”她脸红耳赤的边道边退,差一点踢到了椅子而跌倒、快退几步,她勉强的站稳。

    让没由来的笑意凝聚胸腔,韩尊非感受胸口有股奇异的情绪要迸发。

    红姑一边乾笑边回看来时的窗口。“我该走了。”

    “可以走门口?”瞧她跌跌撞撞,似乎受到不小的打击。

    “不,我爬窗出去就好”免得被发现。得消耗刚刚在木桶里看到的东西!

    还是抹不掉在水里的震撼,是不是所有男人的小弟弟都是那样子的丑不拉几?她要去洗眼睛,免得长疮。

    她後退到窗口爬上,勉强的挤出虚弱的笑,“再见,後会无期。”“砰!”踢到了窗棂,直接摔了出去,发出了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