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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女第2部分阅读

    声。

    “噗味!”迸出喉咙,徐缓的,韩尊非再也忍不住的大笑。

    “爷,出了什麽事?”韩十和韩十一听到响声冲进门。

    看到的却令他们更震惊的是,向来不苟言笑、冷酷无情的爷居然在大笑,这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有个当媒婆的娘亲是幸还是不幸?

    须臾,雨停了!她也浑身湿透。

    雨过天青後,落日馀晖在天边形成艳丽的红帐,大街人潮现,活络了夜晚的长安,热闹的景象一下子淹没了视线。

    红姑庆幸俏王爷没追上来,心底懊恼不已,早知道就多抓一些吃的。

    为了避免被娘的眼线发现,她躲躲藏藏的挑偏僻的路径离开了热闹的长安城,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经过一座茶棚,里面传来喧嚷的人声引起她注意。

    “听说那个震岳王爷要娶老婆。”

    “你说的该不会就是曾率领剽悍勇猛的黑骑兵大败东突厥,武功可以名列江湖前十名,被皇上册封为震岳王爷的韩将军?”

    “咦,前一阵子不是听说韩将军才嫁掉自己妹妹吗?还是长安梅婆促成良缘,听说对方是开封第二富朱家。”

    乍闻娘亲媒婆的大名从别人口中说出,红姑忍不住缓下脚步,拉长了耳朵聆听。不知道娘亲又接下什麽怪亲事?

    “什麽天定良缘,明明是仗势欺人,以权势逼婚,谁不知道韩大将军的妹妹是个残废。”

    “真的假的,那对方愿意娶?”

    “当然不愿意,後来呀:!”男人小心的东张西望下,红姑躲在角落,免得被发现。“我弟也在送嫁队伍,他说从来没见过嫁得那麽寒掺妁新娘,除了八人大轿,什麽采花嫁妆都没有,我还听说後来新郎失踪了,新娘也被退了回去,这婚事变成了笑话一桩。”

    “也难怪,谁会愿意娶个残废当老婆。”

    “韩将军得到消息,极为震怒,朱员外为平息韩将军的怒气,赔上一半身家财产,还赔上全国最大的金铜宝石西山矿脉。”得到富可敌国的矿产,年产足以动摇全国经济命脉,这回将军可削翻了。

    “谁叫韩将军是皇帝身边红人呢,位高权重没有人敢得罪。”

    “我还听说韩将军生得一张鬼夜叉的脸,脸上还有疤,当初皇上欲为他指婚,公主一见吓昏了才作罢。”他道听途说著。

    “真的假的,难怪年纪那么老了都还娶不到老婆,原来是其貌不扬,寡人有疾,呵呵……”

    “还好韩老王爷替他预留後路,替他指了尤府千金。”

    这种亲事娘怎麽接下?也不想想那个韩大将军多大岁数了,还老牛吃嫩草,真不要睑,回去同娘亲说……红姑转身之际,猛然想到她此刻可是逃难避祸中,怎么还回去自投罗网。

    “那麽这次媒也是梅婆接了?”

    “没办法,那次亲事没做成,梅婆也要负一半责任。”

    “这次梅婆再怎么说也不能搞砸,否则冒犯了大将军的权威,就算是御赐天下第一媒婆也保不了脑袋。”

    “真可怜,什么人不好得罪,得罪了皇上身边的红人震岳王爷。”

    “可怜那如花似玉的尤府千金,都还未及竽呢,就要被迫嫁给一个大她一轮的老头子,嫁过去大概也不会有好日子,我听说震岳王爷在沙场上杀人如麻,手段残忍,曾经活生生的扭断人的脖子……!”“哎唷,好恐怖……”

    这种老夫少妻配大户人家常见,三妻四妾不希奇,只是经由娘牵红线,红姑心里就是不舒坦,这也是为何她无意接手娘事业的原因之一。

    红姑低头赶紧通过,免得被人认出她,此刻,她还是先自求多福,无能管别人的生死。

    第二章

    靠著当掉剑和衣服换来的碎银子又撑过了十数日,好不容易逃出长安城,而盘缠也已经告罄,她抚著肚皮唉叹,真是一粒米逼死英雄好汉。

    林荫蓊郁,水声潺潺,不知不觉中走到陌生的荒郊野岭的红姑猛然煞住脚步,身子兜个圈儿。

    “好香。”吸引她转向的不是水声,而是空气中飘浮著阵阵烤鸡香气。

    密林中,午後的艳阳洒下银白的珍珠,点点颗颗在地面闪烁晶灿的光辉,一个烧红的馀烬在地面显得特别突兀,只见搭起的水架上一只烤酥的鸡正朝她招手,而四周看不见一个人影。

    红姑犹豫片刻,古来圣贤大道理和饥饿的欲望在内心争战著,她朝无人烟的空地喊。

    “有没有人?这是谁的鸡?”冷不防看见不远处一个崖边,一个身穿银袍的男子正背对著她,她想到那边是溪崖。

    他该不会想自杀?

    脑海闪过这个念头,顾不得饿,她大喊,“公子,危险,别想不开。”没多想就冲过去,这时那银袍男子缓慢回头,身体微侧了下。

    “啊啊--”未预料他突然闪身,红姑来不及煞车,尖叫的挥动双手,身子逐渐倾斜“哗!”她呈大字型的冲入溪中,激起满天水花。

    银袍男子身形不动,只见不知从哪闪出两名全身漆黑的侍卫挥剑舞起一片银光,水花全被挡了下後,双双单膝点地,抱剑一揖。

    “属下来迟一步,未尽守备之职,请爷恕罪。”韩十恭敬说道。

    韩举非挥了下袖,“退下。”

    “是,多谢爷不怪之恩。”便退立到他身後。

    “救命啊--”红姑吞下好几口溪水,身体载浮载沉,挥舞著双手,宛若溺水的旱鸭子般挣扎。

    “爷,这位姑娘好像是长安城客栈里那位……”曾义无反顾的帮了他们。还真是缘分!

    又是她!还真有缘。韩尊非不发一言,定睛的注视在浅溪中的她像溺水的旱鸭子夸张的大叫边拍动翅膀,笑意在胸口冒泡,表面依然冷峻无情。

    “爷,该提醒这位姑娘,这溪水很浅吗?”

    韩十的话换来韩尊非冷若冰刀的一眼,他和韩十一不敢多言的退後。

    浅?!当这个字眼闪入脑中,红姑掌心摸到溪底,当她半跪在溪中,勉强撑开湿答答的眼皮,才发现水深仅及腰。她总算意识到她闹了个大笑话,这种水深淹不死人!!她狼狈的从水中爬起。

    红姑恼怒的回身劈头道:“你干麽闪开?要不是你我根本不会摔进溪里。”这全都是他的错,没事站在那吓人呀!

    “放肆,臭丫头敢对爷如此无礼。”

    “这是谁家的疯狗,张口就乱吠,一点教养也没有,做主人应该赶快带回去调教,省得丢人现眼,”红姑斜睇了眼韩十。

    “臭丫头,你……”

    被韩尊非冷眼一瞪,韩十打个机伶,“属下逾矩。”睥睨著水中姑娘,心中为她勇气喝采,敢当面挑衅爷,她是现存第一个。

    “你们还呆呆站在那干麽,还不快过来拉我一把。”红姑挣扎著从水里爬起,一身湿让她举步维艰。

    “叫我?”韩尊非挑眉。她似乎没认出他?

    “是你害我沦落这种地步,你不拉我,谁拉?”抓起衣服艰难的朝岸上走,跌进浅溪没撞成重伤算她反应够快。她吃力的爬到溪边,伸出纤纤红酥手等著他支援,嘴里不客气道:“还楞在那干麽?手给我。”

    这还是第一次有姑娘敢对他大吼大叫,更别提瞪他了,跟上次她笨拙的蠢样相比又是另种模样。韩梦非犹豫了下,慢慢伸出手。

    红姑触碰到一个温热结实的物体,她毫不迟疑的抓住,嘴里不停地念,“搞什么,你没事站在溪边干麽,害我以为你要自杀,想死也不要在我面前,万一被误会是我害你的,我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红姑边埋怨著边吃力的涉过及膝的水,水底的湿滑石子让她不得不紧攀著他,他的手很大,指关节很硬实有力,指腹长满了粗茧。

    韩尊非睨著她,“很冷。”没有高低起伏的音调。

    “我当然知道水很冷,哈啾!”抹了把脸,她看清了眼前身形彪然魁硕的男子的模样。

    灿亮的艳阳下,他阳刚的线条像工匠用刀一笔一刻的镂龃深镌,五官也深刻得棱角分明,外表看起来一点都不斯文,从这距离红姑就可以感受他周身散发出的强悍气势,没有表情的一张脸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长安城内外托她娘是媒婆之福,全城大街小巷,大胡同小狭弄,她们都踏遍了,全城不认识她们的人还真难找。

    “大胆!”韩十一亮出剑锋。

    “什么大胆,我胆子是不小,你亮剑干麽,以为我没看过剑呀?”她家开武馆!什么兵刃没见过。

    “韩十一,退下。”韩尊非沉声,不大的音量散发迫人的威严。转向她平静的问:“姑娘,你要不要起来?”

    在阳光下好好端详老是出人意表,令人惊奇的她。白里透红的娇颜,湿泪洒的发稍淌下晶莹剔透的水珠,洗涤过的脸蛋看起来清丽脱俗,一身简陋的布衣丝毫无损她俏丽的模样,反而衬托衣服下的肌肤更加雪嫩,肤如凝脂二双灵动的晶眸宛若星子灿亮充满生命力。

    而衣服贴附在她娆娇体态上,无法隐藏住她女性的娇媚,从她纤细的外表看不出还挺丰满的,虽然尽力不去往下看被水浸湿而曲线毕露的她-但,她若隐若现的丰润女体已烙印在他脑海中。

    “你衣服湿了。”他不冷不热的提醒。

    ”你为什么不早说”这会儿,脸庞爬上的热辣足以把脸颊上的水蒸干。”他不早说”难道没有提醒她衣服湿是他的错?韩尊非头也不回开口“韩十一,去把我的披风拿来。”想到旁边不有韩十和韩十一,毫无预警的闷气郁结在心头,只想把她整个包得紧紧的,还有挖掉他属下的眼珠子……这突然的念头骇住他,但表面上丝毫看不出情绪波动。

    身后的侍从立刻衔令,不一会儿一件银线织成的披风递上。

    韩尊非不疾不徐的递出。

    “给我。”红姑迟疑的指了指那披风。若不是他会说话会点头,还真让人以为他是个石头雕出来的人像。

    韩尊非点了下头,强压下上前包裹她的冲动。

    “你人真好,至少比旁边两个幸灾乐祸在偷笑的家伙好太多。”红姑顾不得形象的快速接过,几乎是用抢的。

    她赶紧裹住在他锐利如鹰集的视线下几乎赤裸的自己。只是这衣服上的味道有咦点熟悉……好像在哪闻过?他高大的身形也似曾相识,凭著跟大哥捉贼练就的敏锐观察力梭巡著他,可惜才继一眼,两个门神就挡住她视线。

    韩十和韩十二止刻板著睑,不让她靠近爷。

    为免再受她影响,韩尊非将被风递给她後,便转身离去。

    “等等。”红姑连忙从水里爬起,急忙的追上他。

    韩尊非脚步没有停歇。

    “我叫卫红姑,卫是捍卫正义的卫,红是红色的红,姑是姑娘的姑,你呢?”她想靠上前,直言,“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他没应声。

    “放肆!”两个侍卫以剑交叉制止她大胆危险的举动。

    红姑身形滑溜蹲下、从剑下钻过去,让两位侍卫措手不及,还想挥剑已来不及,只见她直接拉住他。

    韩尊非身于僵了下,如深渊的冷眸微闪了下难以察觉的光芒,不过也只有一眨眼,他没有表情的面容令人生畏。

    “你别走那麽快嘛”红姑微喘的抱住他手臂,眼尖的扫见他们正前方的烤鸡,不争气的肚皮制造出噪音令人脸红。

    “臭丫头,放开我们爷。”两位侍卫神经紧绷,生怕这丫头意图不轨,又不敢逾矩的乱动剑伤到爷。

    红姑才懒得理那两个神经兮兮的侍卫,望著令人垂涎三尺的美食,“这烤鸡是你们的吗……”

    韩尊非不实一词。看得出她垂涎的目光二张小脸藏不住心事。

    “真香,你好人做到底,分我一点吧。”迳自拉他坐到火堆边的大石块上坐下。

    两个侍卫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著那个无礼的野v口头竟然和主干同坐他们搬来的巨石上,更震惊的是冷酷孤僻的主子竟允许这丫头放肆僭越。

    “我想吃鸡腿,哈啾!”她指了指烤鸡。

    敢情她还要爷伺候?!

    韩十和韩十一脸都绿了,不禁为放肆无礼的她捏把冷汗,而眼前让他们下巴掉度到地上的是,爷竟掏出随身匕首替她取下鸡腿!

    “谢谢,真好吃。”红姑饿得没有形象。“有没有酒?”

    “韩十。”韩举非淡淡抬起眼。

    “是。”韩十不甘愿的递上牛皮囊装的水酒,她还真懂得得寸进尺,也不怕别人的东西会不会有毒。

    “好酒,这是三十年道地的黄藤老酒。”红姑跟著爱酒的爹爹学会了辨味尝酒的本领。

    “你喝得出来?”讶异在眼稍一闪而逝。他都忘了她爹是嗜酒如命的酒仙,女儿当然不弱。

    “这没什麽啦,我爹是长安城大酒虫,哪家只要有暗藏酒,不管距离多远他都会想尽办法喝上那么一点,就连塞外回纥皇宫的葡萄美酒他也去喝,就因为喝酒喝过多让他在妓院误把泼妇当美娇娘”娶了娘,累了他们小辈。

    “你爹是……”他装作不知。

    “卫……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差点说溜嘴,她忘了她在逃难中,及时转口,丝毫没发现他邃眸闪过锐利光芒,自顾自的道:“我说那么多,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

    韩学非眼神黯沉,想著一般人听到名字的惊恐反应,她也会退避三舍吧!想到这,胸口一窒。

    他还是慢条斯理的开口,“韩尊非。”大街小巷口耳相传令人畏惧,冷酷无情的震岳王爷!

    霎时,空间陷入沉寂,静得只闻火焰燃烧的哔爆声。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红姑想了下,打破沉闷,“你可不可以写在地上让我看看,说不定我就能想起来。”

    这女人!“爷,我们还要赶路。”韩十从没见过如此嚣张的丫头,竟敢指使威武侯做东做西。

    “你话太多,韩十。”韩尊非冷淡的道,顺手捡起枯枝在地上写下龙飞凤舞的大名。

    “啊--”冷不防她大叫一声,差点没把他们耳朵震聋。

    韩尊非也仅仅是若无其事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她总算有正常人的反应,她会出害怕的表情,然後逃开……

    “你脸颊上有疤。”自黑发延伸到左眉梢,被鬓丝遮住,若不细瞧还不容易看到韩举非执著枯枝的手顿了下。

    而一旁的韩十和韩十一为她提把冷汗,王爷脸上这破相的疤一直是府里的禁忌话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长道短,就连王苏最好的朋友古绍华也不敢多提一句,这丫头不但点明了大叫出来,还指著他的疤猛瞧!

    “看起来像是被刀子砍到,刀伤很深呢!”小手不自觉的伸了过去,还没触碰便被韩尊非擒住。意识到自己突然的失常,他连忙放开她,这也不过发生在电光石火的瞬间,可让韩十和韩十一嘴巴忘了阖上。

    “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揭你疮疤的,你不必那麽紧张,我是觉得男人脸上就是要有些疤才会显得出男子气概。”红姑抽回手,心里感觉得出他对这疤非常敏感,将话题放轻松。

    韩尊非讶异的表情让脸部冷硬的线条感觉有人性多了,这又是另一项让韩十和韩十一下巴掉到地上的惊奇。他生来不是个容易让人亲近的人,即使上了床,也没女人敢留过夜,就连皇上也忌惮三分,而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竟不怕他?

    “现在大唐生活富庶-吃好穿好,老一辈的在重男轻女的观念下宠溺男孩子,什么养男孩要养得方头大耳才较有福气,白白肥肥的不知情还以为养……”旁边冒出的噗哧声惹来她不悦一瞪,她可是非常努力安慰他们心灵受创的主子。韩尊非乾咳了几声,她每每令他惊奇!

    “我从来没看过像你额头的疤红得那麽均匀漂亮的刀疤,你是怎么弄的?要不是娘老说姑娘家要有姑娘的样子,否则我也想弄几个疤来威风一下,像我爹全身的疤不知道有多少呢”

    “你看你爹的身体?”韩尊非突然冒出一句,刻板硬邦邦的声音比冰冷没有温度好一点。

    “不是啦,小时候每天看爹打赤膊练武,那更是英姿焕发,虎虎生风。”说著她还比手划脚的舞著动作。

    “你喜欢练武?”韩尊非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