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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叹水镜殇第9部分阅读

    。浅云跟着堂主也算是天意了,但是,浅云虽不才,却希望自己的夫君是万人之上的,为何要听命皇上。何况,当今皇上也算不得明君。”

    浅云斜睨郁城欢的脸色,虽然没见到他的脸色有何变化,但是浅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些微的差别,那里面分明有,喜悦、希望,被人赏识的喜悦、得实抱负的希望。

    浅云知道,自己的计划实现的可能性大了一半。虽然现在自己不能逃走,也不能申请救援,但是自己可以使郁城欢的心性大乱,让他与皇上的关系出现裂痕,到时候皇上会把注意力转到这边来,郁城欢也不会把消息出卖给皇上,这应该会对誉然的局势有利吧。

    “皇上待我不薄,我何必背叛于他。”郁城欢仰头饮下一口酒。

    “郁堂主觉得这酒甘醇可口对吧?”浅云见郁城欢微微点头,于是接着说,“这酒,是用大米、竹叶、百花酿造而成,所以其中自然有酒味、竹香、花蜜,这样一小壶酒牺牲了太多太多的大米竹叶花瓣。郁堂主知道这反映了个什么道理吗?”

    “不解。”

    浅云淡淡一笑,虽然这些话都是她急中生智胡编乱造出来的,但是此刻的她讲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底气十足,她觉得这些肯定能起到一个催化剂的作用。

    -第三十九章 谁是谁非背叛谁

    “这就叫舍小取大。”浅云看到郁城欢眼中疑惑的目光,“你也许觉得这个解释很牵强,但是听我细细的解释,你就知道为什么是舍小取大。”

    “大米廉价,竹叶平庸、百花普通,这是三样在众人眼里很不值钱的物什。可是经过一定的技巧酿制,它们可以变成一壶白金难求的百蜜酿,这就叫舍小取大。同理,你郁城欢堂主,在承欢堂就是千金难买的百蜜酿,但是在皇上眼里就是普通的大米竹叶百花,哪天你犯了错、或者是没有了利用价值,皇上便会让你像大米竹叶百花一样,成为难求的百蜜酿的材料,成为他的帝王之路上的垫脚石。我想郁堂主比我们任何人都了解皇上,多疑暴戾,为了自己的利益是可以践踏在任何一个人身上的。郁堂主何必在乎这点情谊却葬送自己的性命?究竟是为一个不确定的人卖命还是选择自己的光明大道,这也是一个舍小取大的抉择不是吗?棋子,可是随时都有可能被吃掉。那种感觉,真不安全。”

    浅云的语气里半带劝诫半带警告,这让本就摇摆不定的郁城欢更加犹豫不决。

    “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郁城欢紧盯着浅云,醉意消散了不少。

    浅云不在意的摊摊手,“我可不想一嫁进承欢堂就成为寡妇。”

    这个理由让郁城欢很信服,他没有过多的怀疑,反倒是赞许地点点头,“果然是奇女子。”

    “郁堂主可以告诉浅云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了吗?”浅云还没有忘了郁城欢之前所说的那个秘密。

    郁城欢没有再犹豫,“是融月。”

    “融月?”浅云睁大了眼睛。

    “对,其实融月才是我派进琦香阁的卧底,绾娘不过是因为金钱背叛了你。”

    浅云苦笑,这世界就是充满了背叛与被背叛,谁都逃不掉那只操纵在暗的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融月能那么顺利就住进琦香阁。”

    “你派人去琦香阁是因为什么?”

    “六王爷和八王爷都与琦香阁有关系,我不过是为了查清楚到底谁才是琦香阁的幕后罢了。”

    浅云恍然大悟,“那子陵也是融月抓来的?”

    “对,融月告诉我,子陵偶然看见她传递消息给我,子陵知道了融月的身份自然是不能让他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所以就把他抓到了我这儿。”

    浅云恨得牙痒痒,这融月真是太过分了,伤害流沙、伤害子陵、还让自己也陷进了这魔窟,这笔账,不得不算。

    “郁堂主能讲讲融月是怎么来到承欢堂的吗?”

    “还是多年前,我刚建立承欢堂,承欢堂只不过是江湖上一个很小很小的门派,没名没钱,寸步难行。那时候我遇见融月,她似乎是从哪里逃出来的,神情慌张,衣衫褴褛,但是就算是那样一副落魄模样也掩饰不住她的倾城芳华。看她第一眼,我就知道她是落影王朝难得的绝色,这样的人可以为自己办成许多一般人办不了的事情。于是我就收留她了。自那时她就一直跟着我。过了几年,先帝驾崩,新皇即位,融月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为皇上做事。这倒是个好点子,使承欢堂依靠皇室力量成为江湖上的大门派。”

    “那你没问过她你们相遇时她是为什么而逃吗?”

    郁城欢点点头,“问了,她说是逃难。父母死了,自己孤苦伶仃,无法生活,只得到处奔波流浪。”

    “那样的绝色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吗?”浅云觉得这谎言太不高明。

    “可是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浅云目露精光,“我可以给你一个更好的解释。甚至,告诉你一个你会很感兴趣的故事。融月,她是为了逃避皇子争夺而逃出皇宫的。所以,她不能太张扬的生活,为了不让皇子们找到她,她只能流浪。”

    浅云一五一十的把风誉然曾经告诉她的融月的故事讲给郁城欢听,郁城欢很惊讶也很气恼,他想不到自己被这样一个女人骗了这么多年。

    “你知道融月为什么那么容易住进琦香阁吗?就是因为她遇见了当初她爱慕的八王爷,是八王爷求我收留的融月。我看得出,融月对八王爷并没有死心,你的这次任务是给了她一个大好机会接近八王爷,然后得到多年前失去的机会。你说,王妃与承欢堂的棋子,她会选择哪一样?所以,郁堂主,你精明了一世却糊涂了一时,融月她不会为你卖命,她只会为了她爱的人义无反顾。”

    郁城欢的眼神里有迷茫,浅云补充了一句,“爱情中的女人都是这样的。”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这个故事?”郁城欢眼神凌厉起来,有一种不容冒犯的肃穆。想必背叛他的人会死的很惨,那自己现在的行为何尝不是一种背叛?难道自己也会死在他的手上?

    “信不信由你。不过,你觉得你能找到一个比这更合情理的理由解释融月的一切反常吗?”浅云笑笑,不再说话。

    浅云深知“度”的重要,现在让郁城欢一个人胡思乱想会有更好的效果。

    郁城欢深深地看了眼浅云,起身出了房门。

    在自己的书房里,郁城欢一直回想浅云讲的话,按照浅云说的,融月的反常是能够解释,但是融月真的背叛了自己?她要做王妃?放弃承欢堂?

    郁城欢琢磨着,不知不觉香已燃尽,一缕灰色的烟和着余温画着曲线。郁城欢心中有了决断,宁可错杀不能放过,浅云说得对,成大事者要舍小取大,一个融月不算什么。

    夜色寂寂,浅云和衣躺在床上,脑海中是一片空灵。迷迷糊糊中似乎睡去,梦里晃过很多人的身影,誉然、爷爷、子陵、流纱、宿寻……这些人影搅作一团,混乱不堪,一个个影子重叠、旋转、飞速掠过。浅云觉得头很沉很昏,耳边似乎有爷爷的声音,“浅云,爷爷会保护你的。浅云,好好照顾自己……”

    “啊——”浅云猛地惊醒,身后已是一片涔湿。冷风拂过,浅云一个哆嗦,头还是很昏。她呆呆的坐在床上,脑海里全是梦境的回放。

    窗外早已大亮,叹了口气,她爬起来,拂开床前的纱幔,穿上绣鞋,走到琉璃蚕丝屏风后准备洗一个温水澡。兑好温水,撒上一层花瓣,淡淡的芳香在热气里蒸腾起来。浅云宽衣解带,暖暖的泡进水里。

    突然门被人推开了,浅云闭着的眼睛猛的睁开,快速扯过旁边的衣服随意覆盖在身上。

    -第四十章 怎奈血雨染腥风

    琦香阁里依旧是莺歌燕舞,谁都不知道其中蕴含着的巨大危机。

    后院空空荡荡的,只有融月一人在花坛边把一朵朵娇嫩无比的鲜花摘下。

    耳边隔空传来凌厉的风声,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般,警觉的放下手中的东西,手慢慢移到腰间,那里藏着一柄软剑。

    果然,不出几秒,琦香阁后院四周窜出几名黑衣人,出鞘的剑泛着寒意,凛凛作响。

    “你们是承欢堂的人?”融月冷冷开口,郁城欢这么快就要杀自己了。

    “没错,奉堂主之命,取你这个叛徒的命!”为首的黑衣人侧了侧剑锋。

    “我没有背叛堂主!”融月自知瞒不过但是还想做垂死的挣扎。

    “这个我们管不着,我们只听命于堂主!”

    双方僵在原地,谁也没有先动手。

    “原来,融月,你竟然是承欢堂派来的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风洛彦不知道何时站在院落里,声音里充满了惊讶与震惊。

    “不,不是的,洛彦,你听我解释!”融月收了剑势,想要回转身向风洛彦解释什么。

    “要解释就去地府解释吧!”黑衣人齐齐动手,招招致命。

    融月没有防着身后的剑,硬生生挨了一剑。有鲜红的血向外溢出,把一身青衣染得红艳。融月深深地看了眼风洛彦,转身迎战。

    有黑衣人朝风洛彦袭来,风洛彦立在当地无从阻挡,任由长剑横空劈落。

    几枚飞镖和着一道劲风拦开长剑的势头,剑锋偏了,从风洛彦的衣襟上擦过。正准备搬救兵救浅云的流纱正好经过看到攸关风洛彦生死的一幕,不由射出飞镖,救了他一命。

    不图他的感激,只为了那份隐忍的爱。

    “闪开!”情况危急,流纱推了风洛彦一把,倾身上前挡住逼人剑势。

    一时间,落叶被剑气推搡得四处纷飞,眼前银光不断,那漂亮的剑花里殊不知都是致命的因子。黑衣人太多,两个会武功的女子还要保护一个不会武功的男子,两方势力悬殊太大。

    “流纱,你快走!”风洛彦反应过来,这样的生死关头自己怎舍得让流纱涉险。

    “哼,你们想做生死鸳鸯我不管,但是在琦香阁惹事我就不能不管!”流纱咬牙挥剑,左手射出一排毒针。

    黑衣人不想过多纠缠,为首的黑衣人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其余几名对视一眼,同时使出必杀技。

    游龙一般的长剑毫不迟疑的向融月与流纱刺去,不知这是何招数,细密的剑招逼得人没有闪躲的余地。两轮银剑无法回转的一寸一寸接近融月与流纱的身体。

    风洛彦的心突然被什么撕裂一般,什么都不要再管,身体的行动早快过脑海的指令。他奋不顾身的扑过去,硬生生的撞偏刺向流纱的黑衣人的剑锋,长剑在风洛彦的锦袍上划下一道深深的口子,差一点点就亲吻了肌肤。

    流纱突然觉得世界静止,什么黑衣人都不再存在,世界唯他。风洛彦,在生死关头救得还是自己,那是否代表他一直都是选择的自己?

    流纱冲过去扶住风洛彦,“洛彦,你没事吧?”

    风洛彦稳了稳身形,朝流纱抛去一个明媚的微笑,“我没事,你也没事吧?”

    流纱点头。

    浓郁的血腥味被风吹散到各个角落,流纱与风洛彦惊恐的抬头,眼里见到的便是那血色染天的一幕。

    剑,不差分毫的刺进融月的心脏。鲜艳的血在剑抽出的刹那溅在空气里。融月张开的双手向飞舞的蝴蝶,清冷的青衣染上了耀眼的红色,衣袖扬起了绝美的弧度。一位绝世美人就以这样的姿势挣扎在碧落黄泉边,你,是否看到了那如血般怒放的曼珠沙华?

    有黑衣人要来取流纱与风洛彦的性命,不过暗处似乎有人以暗器相阻,为首的黑衣人环视四周,只见风吹树影,不见踪迹。

    “走!”为首的黑衣人下令,片刻这小院里不见一丝黑色。

    “洛彦——”融月像一片被风刮掉的树叶,软软的倒在地上,逶迤的血蔓延在青灰色的石板上。

    风洛彦与流纱马上跑到融月的身边,风洛彦扶住融月软软的身子,不让她最后的温暖被冰冷的地面撷取的那样快。

    “洛彦,你相信我……就算我是……承欢堂的人,我也是爱你的……”融月脸上的忧伤落进风洛彦的眼里。风洛彦垂下眼睑,紧抿的唇没有蠕动。

    血越流越多,融月的脸色也越发苍白,原本樱桃般红润的嘴唇淡得只剩一层粉红。这真是如画的眉、如画的眸。

    “洛彦……你要相信……我……你……”融月大口大口的喘气,身子虚弱得像一张轻飘飘的白纸。“我知道,你……爱流纱,可是……可是,这么多年,我……对你的爱……从未变过,你知道吗……知道吗……”

    风洛彦的眉头紧皱,“融月,你坚持住,我去找大夫。”风洛彦想要把融月放到地上,可是融月苍白的手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地抓住他。

    风洛彦回头,就看见世间最美的一抹微笑。融月白瓷般的肌肤上停留着此生最后一抹微笑,手,慢慢的垂了下去。

    那笑容里,分明包含了所有未说完的话,还有,她对风洛彦的爱。

    就算我是全天下唾弃的女子,就算我背叛天下人,可是风洛彦,我对得起我给你的这份爱。曾经,你不爱我,现在,你爱上别人;曾经,我落荒而逃,现在,我将最妖冶的鲜血洒在你的面前;曾经,你把我飘在九霄云外,现在,你会不会有一点点难过?风洛彦,你救了另外的女子放弃了我,你究竟会不会难过?多年以后,你还会不会记得,那时候有一个叫融月的女子深深爱过你,那个叫融月的女子宁可背叛自己的生命都不愿意背叛对你的爱。

    “融月!融月!”风洛彦跪在地上,时光戛然而止,那个绝世倾城的女子就这样离去。她,消失在自己的怀抱里。

    融月紧阖双眼,青衣衬得她的肌肤越发苍白如雪。就算她没有了呼吸还是依旧倾城。她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地上,天地间一片静寥。

    风洛彦没再说话,他拿把斧头,一声不响的跑到树林砍树。流纱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只能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他,眼神哀伤也缱绻。

    一颗颗木头横七竖八的摆在地上,像极了一座座荒芜的坟墓。那里面,又是谁祭奠着自己的谁?

    -第四十一章 落花流水共添悲

    风洛彦不知从哪里找来几捆粗重的麻绳。他认真地把一块块圆润的木头铺整齐,然后利用麻绳把木头捆起来。

    流纱上前帮忙,粗糙的麻绳割伤了她的手,有血珠蹦出来,血滴子晶莹湛亮,像调皮的小娃娃。

    “流纱,你受伤了,你在边上休息吧,我来就好。”风洛彦哑着声音。

    “不!这件事情应该由你我共同完成。这是我们亏欠她的。”流纱目光坚定,两道目光自然的交融,明亮似暗夜繁星。

    风洛彦点点头,埋头工作。

    流纱在木筏完工前离开了,过了一会儿,她带回来一只竹篮,里面是各色的花瓣。

    木筏上盖着一层水色的薄纱,流纱在薄纱上铺满一层芳香花瓣,风洛彦抱着融月从远处一步步走近,最后停在木筏旁。他轻轻的把融月放在那片七彩上。

    “融月,此生,是我辜负了你。若有来生,我再来报。”有晶莹的泪水滴在花瓣上,似一颗未被蒸发的露珠。今生,我给不了你我的爱,那么,我的泪便为你而流。

    木筏漂浮在水镜湖上,水镜湖依旧不起一丝波澜,它永远不会为任何人改变。有花瓣顺着风的弧度扬起,有花瓣顺着流水的线条飘荡摇摆,细碎的颜色在空中乱舞,什么都无法湮灭那一世红颜。

    风洛彦和流纱站在岸边,看木筏顺水缓缓前行。不知道它最终会飘向何方。

    “流纱,你知道吗?在我们小的时候,融月曾经对我说,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她不要被埋在湿冷阴暗的土里,那样她会很孤独。身边全是脏乱的黄土与可怕的虫子,而自己也会慢慢腐烂,不知所踪。她希望我能亲手为她做一只木筏,让她顺着流水飘向远方,停在哪里,哪里就是她的家。就算最后也是腐烂的结局,可至少曾有清风碧水、百花奇草作伴,不会那么寂寞吧。虽然她做了错事,但是她也是那样可怜的女子。也许,这个结束的方式是她的最好结局了吧。”

    流纱转过头看风洛彦,见风洛彦还是静静地凝望融月的方向。

    “洛彦。”流纱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可是心底真的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嗯?”风洛彦回过头,眼眸里除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