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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岸画布第15部分阅读

我自命清高孤许,自以为的不惹冷暖,原来是假的。

    就好像一个女人在爱上一个男人前,能说出很多绝情的话来。假如他没有英俊的容貌,假如他没有既定的身高,假如他和别的女子暧昧,假如他不够体贴,还有很多很多的假如,只需要其中一个我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把他踹了。

    爱上的时候,这些的万万个假如加起来,竟也构不成一个能让自己狠心绝情的理由。

    就像我,一年前的我无法想象,我能爱上一个男人,在别人眼里甚至是残缺的,早就宣判了死刑的考虑对象。

    那些狠心和自傲的权利,都属于未恋爱的女子的。

    爱情是一汪无底的泥泞沼泽,不找到可以相依为命的人,请不要轻易去踏入吧。

    人对了。深陷,也是一种快乐。

    许多个时候,我都坚信我可以和黎岸可以幸福地一直陷下去。

    “怎么了?”

    “没有”我中幻想中回过神来,微微红了脸,不自在地又把枕头旁边的体温计塞到他的腋窝下。

    黎岸的目光一直放在我脸上,他配合地伸开胳膊。

    “阿布——”

    我的手顿了顿。没有做声,挺直了身体。

    万幸黎岸没有喊下去。

    我对这个称呼总有莫名奇妙的排斥。兴许他是从我父亲那里听来的。

    “叫我小言吧。阿布太难听了。”我扭过头快速地道。

    “很好听。”

    我翻过身,假假地瞪着他,“我喜欢小言。”

    “我喜欢阿布。”

    “我叫你阿黎”我故意拉长黎字尾音,敢肯定他不会接受。

    黎岸盯着我没有说话,只是微笑了下。恍然觉得两个成熟的人不该有这样幼稚的对话。

    我们俩讪然一笑,没继续这个话题。

    于是很轻巧地,我神经大条地错过了此生一个很重要的时刻。

    又或许,是他把男人内敛和含蓄发挥的淋漓精致。一般人不可察觉。

    我心中又有些懊恼,一直以来都是我直呼他的姓名,他对我说话,记忆中好像还真没用过什么称呼。这样一想,我不肯放过这个取得进展的几会,软了语气,“我喜欢叫你黎岸,黎岸很好听,你的全部。你叫我小言。看,谐音呢。”我知道自己已经半白痴化了,无法抵挡地。

    黎岸伸出胳膊放在我的腰上,身体侧卧。“勉强行得通。”

    我朝他哪里拱了拱,我感觉起码现在气氛还不错,于是我毫不大意地开口了,“黎岸,最近什么工作这么累?”累到让人不睡觉到虚脱吗?

    “没有,只是一个朋友病得厉害,身边没有什么亲人,我过去留守。”

    我滴溜溜地转着眼睛,咬了咬唇,“嗯。”

    我继续找话题,想了几秒钟,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的模样摆了出来“黎岸。”

    “唔?”黎岸很认真地应声,毫不含糊。

    我扭过头着了他一眼,又迅速地扭回去,心里想,我真的说吗?他兴许知道,没问是不是代表他不介意。我这么‘坦白’,会不会有些自作多情?说,还是不说?

    一瞬间我的大脑中又有点小挣扎,黎岸还在等我的答案。

    “我我跟你说件事。”

    “好,我听着。”

    “那个前几天我”

    “我”

    其实没这么难以启齿的,怪就怪在我本不该扭头,我看着他晶亮的眼睛突然有点心虚,呼出一口气,然后猛地从床上爬起来,在包包里翻找了一下,捏着报纸爬到床上,递给了他。

    我仔细盯着他的表情,想找出一点异样来。

    黎岸半合着的眼睁大了些,看着报纸,看了两三分钟之久居然还无反应。

    我心里咚咚地擂着小鼓,头往那边偏了偏,正好黎岸扭头。

    他很怪异地看着我,有点复杂,又有点

    我看了看他,眼睛也睁得大,然后他又扭回头看了眼报纸,很认真地抿着唇在思考。

    有反应就好,我心里稍稍得意,顺着他的眼睛瞄了眼报纸,然后,刷——地一声。

    ——夫妻性生活不和谐之大解密

    鲜红色的大标题。

    黎岸用一种小受伤又有些认真的眼神看着我。

    我的大脑轰了一声,热血全部往上涌,烧红了脸颊,尴尬地把报纸夺过来。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很——”差点咬断舌头,我及时止住。

    “嗯?”他微皱着眉头像是没听清般低声问。

    我的脸一红一白,心里咯噔一下,没底地想,是是吧。

    至少我我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可黎岸我也不知道他是怎样看。

    应该也不坏吧,不然,为何大多数次都是他先动手动脚的

    我支吾别开眼,“不知道。”

    我下次不求饶总可以

    男人二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

    我在尴尬的空当,黎岸笑出声解除我的窘迫,他很自然地起身抽去我手中的报纸,上身靠在床头翻了一面对着台灯看了起来。

    不过是胡扯瞎编的八卦,有必要看得这么认真么?

    他扭头对着台灯,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我没有做错什么事,并不有理亏,用不着这么着急,于是我开始表现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黎岸扭过头的时候,我觑着他的脸,斜斜看过去。

    他把报纸折起来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跟公司请假吧,过段日子再去上班。”

    “没有这么严重的。”没有什么特殊的气氛,两个人都很平静。

    “在家里也可以工作,那间画室跟你的办公室布置的差不多。等这件事情过去了再去上班,还有那个演员以后注意再有工作上往来不能单独被记者抓住把柄,跟娱乐圈的人打交道要张个心眼。”黎岸说得很认真,丝毫不像在开玩笑。

    本来我应该高兴的,好歹算是有一点点反应,可这样老神在在地说教,算是吃醋吗?

    不愠不火的醋意让人觉得好奇怪

    我眨了眨眼,抿起唇。不去上班我肯定不愿。黎岸打算跟我扛上了?

    我正了身子,扭过头说 “真的没有事,今天上班并没有出什么事情。”

    巴黎时装会的准备迫在眉睫,参赛的衣服已经在设计途中,许多地方都需要我与版师裁缝沟通交流,光呆在家里肯定不行,还剩下一组女装暂时没有灵感,更甚开赛之前参赛作品的要求会有变更,我心里着实不愿在这个关头待在家里。

    黎岸沉默了一会儿没吭声,扭过头准备躺下的样子。我以为他默认的时候,他突然出声,“别去了。这回你听我的罢。工作的事好好安排一下,没有什么事,是非你不可的。”

    我没有反驳,也没有回应。听着他那句话,心里有点发烦。

    赌气地转过身,“我会跟老板说,不过他不批准我可没招儿,可不能因为一个不关己的人把自己的饭碗给丢了。我也不能全靠你养活。”

    要是你黎岸,那天没我了,兴许能更自在。

    僵持的两人再也无声,我憋屈地睡了一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chapter46

    我笃定了这个暴发户张允厚绝对不会允许我在家中消耗时日才敢同黎岸约定,哪怕是不拿薪水,我也得不到他的批准。草草地写了一份请假申请报告,虽然清晨黎岸还仔细叮嘱了教我认真对待,耳提面命地让我认真陈述原因,我在他面前要很努力地装好学生啊。

    我憋了一个钟头,写了一百多字的请假条,张老板有那个心思去看它才怪。指不定瞄了标题,就果断say no。

    等到中午的时候,我忽然有些坐不住了,老板居然迟迟没有发飙的迹象,也没有打电话找茬。

    也许,我眯着眼睛气氛地想,那丫的暴发户真的以为自己大发了,端架子故意压了我的条子,来惩罚我极力与简时愠撇清关系并且作为出气连退了几笔业务的不满。

    哼!这样正好。

    我用手挠挠头发,反正老板批准就打包回去消停消停,若是老板不同意,做丈夫的也不能勉强妻子吧。

    我回到家的时候,还仍然觉得飘乎乎的不在状态,黎岸关上门,提着我收拾好的画具和工作资料,小小地搬了一回家。后备箱里的东西不少,他并未接受同事们的帮忙。

    这回,我多了一个极为‘热心’的表哥。

    我请假的要求破天荒被准许了,然后我接到通知还来不及想应对措施的时候,黎岸的车便开到公司楼下,并且以我表哥的名义和老板通了气,把我‘接’了回来。

    他顾忌我的脾性没有直接说出我俩的关系,这是理性的做法,可与昨晚的事情如出一辙,我确实高兴不起来,可是也没什么可生气的,我还是忍了下来。我不想做无理取闹的女人。

    我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也是让我负气休假的罪魁祸首,张允厚!他居然准了我的假,而且还是这么无理取闹的休假。他也知道现在正在紧要关头,难道脑壳出毛病了不成。

    不知道他究竟打得什么算盘,还是,黎岸做了什么手脚?

    黎岸不做声地往屋里搬东西,我要死不活地把东西往楼上运。

    黎岸能够说动我那个唯利是图的老板是不可能的。我觉得事情一牵扯到黎岸,我就有点神经过敏。

    事实证明,猫在家里绝对不比在公司里轻松。

    我有意无意的刁难黎岸,将房间换了一个又一个,头几天工作之余,黎岸就不得不帮着我把东西搬来搬去的,从楼上到楼下。

    其实,我最中意的是他的书房。

    可是让他出来,我搬进去似乎有点太不厚道了。

    今天是第八天,这里是我换的第四个房间。美其名曰找灵感。

    折腾他的时候,有点报复的快感,然后看着他被折腾的样子,心中又会腾升出罪恶的感觉。

    对他时好时坏,我都不能控制我自己。

    难道爱上一个人,会让自己精神分裂吗?

    我不知道

    黎岸下班回来的很早,我们吃完饭,我将锅碗瓢盆都叠在一起。

    黎岸也在楼下晃着,一会儿到厨房的冰箱里拿牛奶,一会儿倒水的,磨磨蹭蹭就是不上楼。

    我快憋出内伤了,才开口,“哎!黎岸——”

    果然听到我的叫喊,黎岸撑着拐杖站到了厨房门口,张口就问,“哪个房间?”

    我‘噗嗤’一声笑了。

    看他这可爱的模样,今天我就大发慈悲,放过他。

    我努着嘴,咕噜道“我嫁个男人,还不如找个搬运工呢”,不待他听见,我又快速地转了转眼珠子,“明天我跟你去盛北大学?”

    “,好。”黎岸想了下,立马答应了。

    “嗯,你先去浴室泡泡脚吧。”

    “。”

    “今天暂时不换了。”我看他还矗在那里,回头道。

    “我先上去了。”

    我扭头,人果然没了。我咬着牙捏着抹布狠狠地沿着碗沿子擦得咯吱咯吱响。

    唉,我自己都分不清,我这个妻子,是做得太霸道,还是太窝囊。

    在盛北的门口,我下了车子,带着遮阳帽,直接背着画架超校内走去。

    黎岸开着车径直赶去上课了。

    盛北大学和以往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核心的建筑都是我熟悉的,只是景物布置有些差别。

    我记得最深的大概是校园最北面的一片樱花林,因为记得深,我才尽量地避免不去触及。

    沿着停云路上的林荫道一直前进,有一座小山,站在山顶能俯瞰学校里百分之八十的建筑。顺着小山上头的瀑布向下,潺潺的水流声老远就可听见。

    校园是美丽而宁静,我的脚步随着流水越来越空远。

    我本身就是多情的,一边惦念着言殷瓷,还贪心地妄想另一个男人的爱。

    我矛盾于这样的自己,却又阻止不了。

    对殷瓷的喜欢戛然而止,我不能否认我的曾经,无法抗拒地让他在我心中成了永恒,那是我人生的第一次颤动。

    我终于还想再爱了。

    所以才变得这么激烈,爱在乎,充满了嫉妒和别扭。

    这些暗潮汹涌的情感全部被我压抑,好好地掩藏在光鲜的外表下。

    越纠结的时候,我就安慰地告诉自己,我对这份爱越渴望。

    我必须小心翼翼。

    接连几天下来,我都如同是盛北大学里的一个孤魂般,选定一个角落,对着一处山水就是一整天。

    中午的时候黎岸带我去学校附近的小餐馆用餐,然后他会在办公室里备课或者做其他的工作。

    盛北很美,天气晴好的时候,会有许多校外的有人来这里欣赏山水,聊天乘凉。

    别看黎岸平日里很居家的模样,在学校原来竟然差不多一副老学究的模样。他自己也说自己并未有大多时间在校园里闲逛。

    我收拾好画具放入车里,在广场上踱着步子,转了一圈又一圈。傍晚的余晖清亮而悠长,影子反反复复地旋转,模糊,再重现。

    眼前一暗,我立即止住了步子,抬起头我斜了黎岸一眼。

    “怎么不出声?”

    “想什么呢?”黎岸微笑道。

    “你啊。”

    黎岸转过头,一边走一边道“不害臊。”

    “说谁呢!?”

    “”

    “说,谁不害臊了?”我不依不饶,追到车里,揪住他的脸,皱着眉气道。

    黎岸抓住我的手,拉下来,插上钥匙发动了车子,笑了笑,直接无视我,“今天想吃什么?”

    “。”

    “回去要吃什么?”他以为我没听到,又重复道。

    “黎岸啊——”我满眼崇拜地喊道。

    黎岸想说话又吞了回去,估计被我这样儿恶心到了。

    我拍了拍脸皮,装得太过了,嘿嘿,“什么都可以”

    黎岸很理智地头也不扭了。

    我撇撇嘴,什么呀,我又没有说谎。

    我在车里头不老实,将音乐开得老大声,随着那调子颇有些摇头晃脑的欲望,看到某人淡定地开车,我真想大吼一声,我要去上班——!

    “我要去上班~我要去上班~我要去上班~啦啦啦。”天可怜见,我被这个笑面如风的男人虐待到什么地步,只能趴在车窗旁边,无聊透顶,在噪杂音乐的背景下做无意义的呻吟。

    “~~~~我要去上班,上班,上班,打到黎岸去~~~~”

    “上班——”我用十二分怨恨的目光斜视着黎岸,声音飙到最高点的时候音乐突然戛然而止。

    我刷地抬起头对视他的目光。你听到了,我、也、不、怕。

    我扬起下巴,抿着唇,眼神咄咄逼人。

    “小姐,你是我媳妇?”

    我看看我自己,很无辜地道“是啊。”

    黎岸苦恼地皱了皱眉,孩子气般怨恼地道“看走眼了。”

    我腾地坐起来,小火苗腾腾地。看到那家伙嘴角上挑的样子,我扭过头笑了一记才横着眼斜过来。

    “业已拆封,概不退换!怎么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