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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岸画布第1部分阅读

过于暴露,不齿设计者的萎靡之风的女人,背地里就偷偷地珍藏了那么一件ven设计的东西。

    她的衣服总是在万人喊打中莫名地卖开。

    或许这就是人的本性,言布施看着每每销售一空的衣服,撇撇嘴。

    有哪个女人敢直截了当地承认自己心里的罪恶。

    言布施,骄傲固执地诠释着女人难养的本性。

    从来都难以把握她的脾性,让男人看了心里痒痒,却又恨得跳脚。

    前一刻还对着你言笑晏晏,后一秒立马就翻脸不认人。

    生活是平凡的生活,女人就这么在啁哳地都市中倔强独立地活着,一步步沦落为成为第三类人。

    男人,女人,女强人。

    走出会议室的门,小职员立马头挨着头私语起来,说这个女人连老总的电话都挂掉,说这个女人种种嚣张。

    即便是嚣张的人,也还是被不嚣张的人说了去。

    言布施径直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没有听见一般,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不想刚好这个性子,刚好努力地生活,恃才傲物的罪名,我担当不起。

    可是既然扣得严实了,就不必扯得头皮生疼地徒劳挣扎。

    横竖我除了我的设计,我不在乎什么。

    你们不过都是为利益流转的人。

    办公室有两间屋子,外头是整齐办公桌,刻板端正。

    里屋的透光性极好,布置得散漫而随便。

    大大的画夹撑开在落地窗前迎着光芒,明亮铺陈折新的纸张,素描的一把铅笔被放在一旁的笔筒里露出尖尖的石墨笔芯,软软的沙发就在靠墙的位置,玻璃桌面上种了一盆仙人掌,浑身绿色锐利的倒刺,往往倒刺旁边的一杯,是女人最爱喝的咖啡。

    言布施把窗帘完全拉开,阳光透过天蓝色的玻璃窗缓和了生硬刺眼的力度,柔和不失明亮地照在地板上,妆点在女人的妩媚的脸上。

    言布施挽起头发,高高地盘在脑后,抽出笔筒里的一只铅笔别住,另取一只黑色铅笔,总是喜欢用小刀将笔尖削细得要断下来才罢休。

    言布施钟爱于用这种尖锐描摹出来的东西,总是带着刮痕的纸张上呈现出她的一次次灵感。

    那些尖细的痕迹,是灵感破空而出的冲击。

    下笔流畅逶迤,收笔果断有力。

    阳光打在娇媚瘦削的脸上,衬出挺直娇俏的鼻梁,上翘的鼻尖宣泄着女人的执着和骄傲,高挺的鼻梁又是天生的狂野难驯。

    长长的睫毛翻卷起来,仿佛是拨开了一层流苏的碧波。

    那双眸子,专注地凝聚了女人所有的精神和力气,随着素色流转,被灵感牵引着走。

    三根指头死死地扣住铅笔,稳稳地落下,急剧地转弯。

    哪里需要破入,哪里需要缓和,照着思绪描摹,从来都不按着条条框框去办事。

    到底是个随性的人。

    言布施总是在这样阳光正好的午后,一杯咖啡,一卷画作,自然忘我,一醉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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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时候,言布施摇了摇酸酸的脖颈,从一地的纸卷中起身。

    总是力求完美,所以那么多的挑剔,地上散乱的都是揉捏丢弃的纸张。

    一个一个像是烦躁的郁结。

    一个下午,一无所获。

    言布施想,似乎是该放纵一下了,这样按部就班地生活工作,哪里能真把灵感压榨出来。

    拉上窗户,房屋里瞬间就没有了光亮。

    言布施忽而什么都看不见,这是一个夜盲症患者的悲哀。

    言布施矛盾地既恐慌又喜爱这份自我抛弃的恐惧感吞噬自我。

    暗黑的的房间里,一道静坐的人影,女人睁着晶亮的眼,尽管那眼里全是黑暗。

    长长的指甲摩挲着下巴,指针安静地行走,带动时间迟滞地卡擦咔嚓地响动。

    那种不间断的时间流动的声音,提醒言布施,她的存在。

    不一会儿就想到了好去处。

    摸索着贴着墙壁走了出去,重获光明。

    言布施从来是说了就干的。

    于是夜里,就真的摇身一变,满身艳色软香地留恋欢场。

    那是北里很少普通人能进去的地方,总是像是一个禁地。

    这里有政府的高官,有成功的企业家,有知名的学者。

    似乎所有的不为人知都会在这里得以窥见。言布施笑看着从各种繁华名忘里回归原始的人,像是脱了衣服的禽兽。

    红色露背的曳地长裙裹住高挑雪白的身躯,身后瘦薄的白皙美背上嵌着一副天使断翅一样弥留的蝴蝶骨,曲线一直蜿蜒到臀部,终是到达顶峰,遮住的布料忽然把膨张的色欲突然掐断了,只能生生留恋目光妄想的地方,煎熬多少人。低低的领口,恰到好处收到|乳|/沟出,撑出一方浑圆的饱满。陇起的头发垂到一边,露出尖细的下巴。

    这样的装饰走在大街上是无论如何会被喊打的。在这种新旧交替的年代里,言布施总是乐于在风尖浪口上优雅行走。

    让妩媚从头到脚侵染渗透了的女人。

    一杯绝世佳人在手,言布施细细流连,男人声色犬马的地方总是让人感觉五光十色充满了迤逦遐思。

    就像是老上海的夜总会里的绯靡酒色,穿着旗袍的艳冶的孤傲歌姬。

    灯光是迷离的晕黄和霓虹,还有墨绿,交替着来。

    不是亮色,言布施便喜欢,不是黑暗,她也喜欢。

    在这样恰到好处的灯光下,她可以窥探到一切丑陋的东西,却又刚好不会刺瞎她夜盲症的双眼。

    言布施似乎一直流连,酒杯里的绝世佳人,只在她扭着头驻足时红唇才垂怜细细地啄上一口。

    看男人怎么样色相百态地在一个个年轻的身体上遐想。

    看女人怎样风马蚤入骨地满怀空虚寻找慰藉。

    走道上,能听见兽性地嘶吼和放荡的喘息,迷离灯光到达不到的角落里,两个暗影旁若无人地交合。

    成丨人的party,永远是这样的单调乏味。

    除了做,还是做。

    似乎男人和女人,便只有这点用处了。

    恰当一些地说,女人还是可悲一些的。

    总是不自知地被压倒。

    ☆、chapter3

    言布施走过时,角落里覆在上头的黑影闪过野兽一样油亮的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女人接着柔媚入骨便花招使尽地让男人再次癫狂。

    置于那一袭高挑的红衣,只是这场滛靡中的逗点,疗效甚微的起了停顿,只在不经意时断了,而后,肮脏再一如既往地接上。

    言布施或许已经习惯了这样旁观者一样欣赏兽性驱使下的人自导自演的戏。

    粗黑的长鞭和满室满屋的器具,□萎靡的身体,老者的低吼,少女的哭泣,听在耳里,冲击着神经。

    言布施有时候觉得,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

    明知道摆在自己面前的东西多么地让她倒尽胃口。还是停不住地去尝试。

    只有试过了,见识过了,才不会对自己将要遭受或已经遭受的境遇感到恐惧。

    那些灰暗破败的东西像是钻心的虫子,埋在言布施心里最深的地方,要抵抗往事出其不意地阵痛,言布施就逼迫自己无时不刻都活在黑暗里。

    一直习惯到,我是真的固若金汤,不会害怕孤独,不会害怕暖阳,更不会让回忆那么轻巧地就勾出我的懦弱。

    可是,越来越觉得乏味了呢。

    言布施了无兴致地走过一间间房门敞开着的屋子,径直地走向走廊的那端。

    尽头站在一个男人,靠着柱子吊着烟卷,吐云吐雾里性感而撩人,穿着时下流行的仿古衣着。

    男人其实也可以很勾人的。

    但是被勾引的永远不会包括那个女人。

    郝坤琛吐出一口烟雾,在朦胧的烟雾里看言布施。

    那样美丽上挑的一双凤眼,看尽世间一切的肮脏,白皙纤纤一双素手,画尽极致的狂野。

    “觉得厌烦了,就去陪我喝一杯。”一身深蓝色盘扣唐装的男人从雕花的柱子上直起身,亲昵地走过来揽住女人纤细水蛇似的腰,往灯火璀璨是亮处走。

    言布施仰首喝尽玻璃杯中最后一点猩红的液体,嘴角总是向上勾起,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被男人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的是一株带刺的玫瑰,顿显娇小像是依偎在男人怀里。

    言布施坐在吧台上,要了一杯sangrita(第一滴血),龙舌兰烈性酒种。

    郝坤琛勾了勾嘴角,毫不阻拦。

    这女人总是大胆地尝试一切激烈的东西。总是比寻常的女子要越出许多的界定。

    比如就像现在这样丝毫不觉得欠妥地流连在往往是有了权势的男人和最卑贱的女人集结的禁地。

    有时候风轻云淡功名无争,好像她不是生活在这个嗜血的都市。

    有时候,却又比谁都厌恨周遭。

    郝坤琛有时候会无奈地想,他还是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去顺应她的脾性了。

    “最近又无聊了?”男人要了一杯玛丽格诺,坐在一旁,以女人难以察觉的占有性的姿态。

    “唔,画了一个下午,全部都是废纸。”言布施皱着柳叶眉吞下一大口辛辣的液体,心中懊恼,却说得云淡风轻。

    “有灵感了么?”郝坤霖扭头笑问。

    “没,视觉疲劳了,无趣!”

    女人而后微笑,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偏着头看了男人一眼,“要不,郝少爷亲自出马来一出香艳刺激些的,那些个真是倒胃口啊。”

    郝坤琛低低地笑了,俊美的脸因着邪邪的笑意更加耀眼,男人倾□子靠近言布施,手圈住她的腰,收紧,“也好”

    男人对着女人耳语,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女人的耳垂上“你怎么不亲自同我去体会一下那是怎么个销魂堕落法。”

    言布施不扭头,看着前方调酒师花哨的技法,抿着唇,饶有兴致,郝坤琛以为被她忽略了的时候,言布施才清清淡淡的一句,“被上也叫销魂?郝坤琛你当然感觉销魂。”

    郝坤琛看不到言布施的表情。

    若是他能看见,必然会发现那双总是宴宴含笑的眼里,氤氲的满是厌恶。

    言布施下了吧台,随着大厅中央里轻歌曼舞的人群,就着爵士舞曲,微醺的缓缓踩着舞步自得其乐开始扭动。

    郝坤琛只是这么远远地看着,就觉得被蛊惑了。

    呵真是个耐人寻味瞬息万变的女人。

    认识两年了,也是说不好就不给好脸色的。

    一边的女人瞄见正主走了,伺机占据了言布施的座位,撩人地倾身。

    只一会儿就熟络了起来,这样的场合,往往不需要太多共同的话题。

    本来□的欲望就是最让这里的男男女女契合欢笑的永恒切入点。

    其他的一切在这种场合上都显得苍白无力。

    郝坤琛游刃有余地和女人调笑,一张俊美的脸上尽是玩世不恭的味道,此刻的风流仿佛是在弥补他方才的冲动言语。

    用他的行动告诉言布施,他还是那个风流潇洒的世家公子。

    男人的味道是那种黑夜里饥渴难耐的女人最喜欢的邪气雅痞。

    只一会儿,两人便没了踪影。

    郝坤琛从来不忌讳怎样去寻欢作乐。似乎和言布施真的成了知己。红颜之交。

    明明是最危险易燃的两个人,却真得奇异地擦不出任何火花。

    一曲舞罢,言布施从一双双贪婪的目光中挤出来,瞄了一眼吧台,笑意抿在嘴角,拿上放在接待处的坎肩,出了这厌烦之地。

    坐在那辆被批判过的奢侈至极的红色跑车奔驰在夜色中,风吹乱了精致挽起的发,女人明媚的脸在乱飞的发中妖艳地绽开,夜灯五颜六色地抛光其上,美轮美奂。

    该怎么去寻找灵感。

    她曾经尝试着去画那些埋在角落里快要发酵的东西——

    废弃的残墟,苟延残喘的人睁着饿得发黄的眼。

    地下潮湿的水泥地上一个个躺着吸毒的骷髅身躯,抽搐着挣扎的,满口白粉欲仙欲死的,猥琐着圈在一起,这个社会不为人知的毒瘤。

    她想画下那种生命将尽的节奏和旋律。——帮派的拼杀,枪声伴奏的刀子为舞。白色锋利快速带出的血液和内脏,沿着血管割断忽而喷薄的猩红,还有狠狠地撞击下属于人类最绝望的嘶吼。

    然后灵感便像从罪恶中滋生出的两生花,一片一片开满了白色宣纸。

    当那些发着腐烂的霉味的东西被她的笔触陈列在纸上。

    当所有的画面铺陈在纸上的时候,言布施看着看着就感觉冷了,冷入骨髓。

    她闭上眼圈起胳膊围着自己,而后发了疯一样把画纸撕个稀巴烂。

    这个世界,哪里是温暖的呢?

    言布施从来不觉得真的有什么可以让她感觉暖意横生,哪怕是最最美的花朵,撕开了,里头也往往会住着一只噬啃花心的红虫。

    好在她早就已经知道,肮脏的原本,所以不会惊恐,不会慌张,只会镇静地看着,肮脏怎样在她的目光下仓皇而逃,而她总是快意地把那一瞬间的丑陋用画笔揪出来,而后,永远地定格。

    可是如今,这些都无法救赎你啊。

    言布施你是被罪恶和黑暗喂养惯了的孩子,现在开始厌倦了,挑剔了,想背叛了。

    风声呜咽在耳边,长长的路段快速地被碾在身后。

    言布施有那么一瞬真想松开手,让这尘世将她淹没,高速度地吻上死神,不留任何思考的空当。

    就那样想着的时候——

    手机里男人嘶哑着嗓音在爆破的摇滚里响起,言布施眼神顿时清明,手瞬间抓住方向盘。

    言布施塞上耳麦,“哪位?”

    “小施啊,我是阿姨啦。”

    言布施蹙了一下眉,指甲摩挲着黑色的皮质上的凸凹,红唇吐出冷淡的声音,“有事么?”

    “你这孩子!阿姨就是关心一下女儿,咳最近生活过得好不好?你爸爸和我都想你了,你什么时候抽空回家看看吧。”

    言布施轻声嗤笑了一下,才对上耳麦,“钱我已经打到卡里了。”

    “我知道,我知道,阿姨和爸爸就是想你了,你爸爸最近想你想得紧,盼着你回来看看呢?你周末抽个半天时间回家坐坐,看看这一个城市的,也不多回家看看。”那边的女人嗔怪着。

    言布施敛下眉眼,红唇抿了抿,推搪了一句“嗯,有空就回去。我正在开车,没事我先挂了。”

    “哦,好、好,开车就要小心点啦,周末一定要回来啊。”女人极其热衷地在一旁絮叨。

    言布施去下耳麦。声音就消失了。

    呵,言殷瓷,你高兴了吧,要我死都不安生。

    让我死都不敢死。

    你留下来的责任,我必须毫无怨言地扛上。

    谁让我该死地遇上你这么个人。不遇见你,我早早地就在罪恶里超生了。

    你的妈妈,我的爸爸,我走了谁来管。

    可是我真被这周遭的一切虚情假意闷得快要窒息了。

    嘘——

    言布施吐了一口气没入空气里,揉了揉眉心,嘴角扯了扯。

    怎么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

    从前可都是张口不离钱的。

    如此这般还真是让人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