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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韵宫闱情仇:废后第29部分阅读

壮的宫女与母妃陪伴在侧,哪知上一刻还对国君笑嘻嘻的四王子,眨眼功夫竟在众人面前口吐白沫、全身抽搐而死。

    为此,国君将可能牵连在内的所有人杀的杀,办的办,命他与其他二尊使暗中调查,不想九年过去,依然……

    “好一张伶牙俐齿!可惜却是个将死之人!”许久,他冷森笑道。

    早在他窜入茅草屋第一刻便注意到,她身受重伤,想不到大莫后宫的女人行事比他们乌鲁国后妃更为阴险狠毒,生怕一把火烧不死她,特意让人将她打成重伤。难怪世人常说:蜂黄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果然不假!

    沉默以对,水灵灵继续闭目养神,仿佛没感受到空气中愈见浓重的杀气与周围越来越燥热的沉闷。

    猝然出手。

    钢铁般坚硬的手,紧锁水灵灵纤细的颈项,这是一只属于军人的手,经过沙场血腥洗礼的手。

    手,越收越紧。

    脸,越显苍白。

    眉宇间,平坦如镜。

    水眸,轻阖如初。

    额头,密汗慢慢浮现,或许是周围越来越高的温度,却不属于水灵灵。

    颈项一松,新鲜空气再次得意自由进出水灵灵的身体,没有欣喜的欢呼,亦没有劫后余生的的惶恐,如往日般平缓,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水姑娘好胆识!在下佩服!”冷冰冰的话,却是由衷的佩服,世上不怕死的人很多,但真正敢淡漠面对死亡的人却没有几个,更何况是个娇滴滴的女子呢?“却不知中原的女子是否都如水姑娘般有胆量……恐怕,水姑娘是万中无一的那一个,在下真是三生有幸!”

    这番话,算是变相低头,对水灵灵低头。

    “尊使过奖 了,灵灵不过一介布衣,怎能与身份尊贵的乌鲁国的红衣使者相提并论。不过是道听途说了一些关于当年四王子无疾而终的传闻,圣天殿上胡诌一气,不料惹来杀身之祸,惊动了尊使,还望尊使海涵。”赔罪的话,说的滴水不漏,叫人挑不出半点毛病,似乎是在回应刚才他的示好,却呕的他铁拳紧握,恨不得一拳打爆水灵灵看似柔软的脑袋。

    牙齿吱吱作响,他终于忍耐不住,低吼道:“水姑娘!在下是草原人,草原人做事一向爽朗,咱们就别打哑谜了。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出来,只要再下能做到,一定竭尽所能为你办到!”开出如斯诱人条件,他的牺牲可谓巨大。

    大莫皇朝废后舒氏的手段,周遍国家皆有耳闻,尤其是在她大败乌鲁大军,射死乌鲁国第一猛将卡瑟咨,毒到帕瓦城三十万人后,乌鲁国上下无不对这个曾经被俘的女人深恶痛绝,但也忍不住对她竖起大拇指,单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看,她的确非常了不起,是个值得天下人敬畏的女子。

    惊世的才华,过人的胆识,低调的作风。

    纵然是仅仅拥有前二者之一之人,也绝对会高调的向天下宣扬自己的才能,而她,若非那一战,卡瑟咨自作聪明的掳劫她,或许她永远不会让世人知道她的雄才大略。

    能歌善舞算什么?

    诗词歌赋算什么?

    不过是安逸和平生活中减少无聊的调节剂!

    比起保家卫国、战死沙场的雄才伟略,不过是堆垃圾!

    冷哼一声,水灵灵不再保持沉默:“灵灵虽身份低微,也不喜欢被人当猴耍。有何疑问,让正主亲自前来,或许灵灵有可能想起一星半点陈年往事。”

    她低调,她淡漠,不代表她低微。

    水灵宫主该有的傲气与自负,应该有的,她一样不缺,不应该有的一身傲骨,她也有。大莫的帝王她都无所畏惧,怎可能惧怕乌鲁国的红衣尊使?

    眉头拧成川字,他冷声道:“水姑娘相见我们国君?”

    紧闭的眼,看不出她眼底的神色,唯一能看见的,是隔着眼皮转动的眼珠,似乎转动着嘲讽的圈圈。“灵灵相见的,仅是正主,至于尊使或西贝货,请恕灵灵无暇接待。”

    “你……”他不再言语,只因恼羞成怒,炯炯有神的黑眸迸出夺命鸷猛恨厉之光,铁拳握的吱吱作响,双脚,却隐隐颤抖着。

    原以为她一直闭着眼睛是不想看到他的脸,怕他会杀她灭口,直到她说:“至于至于尊使或西贝货,请恕灵灵无暇接待。”他才明白,她阖眼养神,是因为不屑于看他,更是因为在他进来的第一刻,她就清楚知道他并非真正的红衣尊使,而是尊使替身。

    好厉害的废后!

    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有着怎样的来历?

    如斯厉害的女子,怎甘愿被废,乖乖待在葬送人生的冷宫呢?

    哼!

    不管如何,这样的女人留着,若不能收为己用,还是除之后快的好,否则,加以时日,后果怕不是他……不!不仅仅是他,不是任何一个国家能承担的!

    杀机顿现,匕首直刺水灵灵心窝!

    顿住,尖峰划破单薄衣衫,刺入肌肤,隐隐殷红血梅缓缓浮现于粗布之上,仅刺破层皮,便不再深入。

    “你……你一点也不怕死?”他不可置信,纵是明白她曾经历过沙场洗礼,却也深刻了解,大莫的废后对太子疼爱有加,她怎可能抛弃心爱儿子的赴死呢?

    淡笑不语。

    她当然不怕死,但不代表她现在就想死。

    不动,仅是因为他根本没能力杀死她,他不敢杀她,他的主子更不容许她死,至少从她嘴里套出四王子死的真相前,他的主子绝对不会让她死,哪怕名知道她的危险性、杀伤力高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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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就算她现在身受重伤,以他的能耐想杀她是天方夜谈,单从他只发现她身受重伤以为有机可趁,却没发现她身怀绝技便可推测出他的修为远不如她。

    真正的高手,可以做到收放自如,不叫任何人从吐吸中察觉出自己身负武艺,除非是在世华佗把脉,才能一窥真伪。

    “灵灵不过蝼蚁偷生,尊使要杀便杀,灵灵有说不的权利么?”

    一声讥讽的“尊使”逼得他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心里着实恼恨,难怪尊使多日来犹豫不绝,不知是否该来此,想不到废后是个如此难缠的人物。

    是他小看了她,操之过急!

    进难,退亦难。

    他原地彷徨,不知如何是好,良久,他缓缓曲膝,跪在水灵灵床塌前,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收敛所有傲气,放低身段,诚退道:“小人给水姑娘赔罪!放才多有得罪,还望水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小人一般见识!”

    今夜,是注定无功而返了,他唯一能为尊使做的,便是不得罪水灵灵,不然哪怕他们国君站在她面前,她怕是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识时务者为俊杰。

    原来乌鲁国之人也将这句话理解地那么透彻。

    不过他的举动,的确平息了水灵灵胸中隐怒,说话不再那么尖锐:“古语有云‘男儿膝下有黄金’,阁下不必多礼。”

    闻言一喜,他缓缓起身,轻弹夜行服上尘土,没有草原男子惯有的豪放、不拘小节,可见是个谨慎切极有修养之人,闭嘴不再提四王子之事,换了个话题示好:“火势严峻,小人先带水姑娘离开此地,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灵……”

    纷乱脚步重重,清楚传入耳中,伴随脚步声而来的,是稚嫩童音声嘶力竭地急切呼唤,匆匆逼近。

    “娘!娘----你在哪里?娘……不要离开轩儿!轩儿求求您,不要丢下轩儿不管!呜……“

    身子一僵,水灵灵近乎克制不住心头震惊要睁开眼,他亦没想到,大莫的太子竟敢冒着生命危险冲入火海,看来这个太子不是太依恋母亲,就是不象外界传闻的那般软弱无能。

    刚强如废后,她生的儿子可能软弱到哪去?

    谣传,不可尽信也!

    看样子,他该擦亮眼睛,重新认识这对受尽天下人鄙夷奚落的母子!

    “娘----娘----“

    脆弱的木板一次一次承受着强烈撞击,发出痛苦呻吟,如同水灵灵的心被刀凌迟着般,她怎忍心见自己儿子面对危险?

    可她若不金蝉脱壳,她的儿子永远不会长大,更学不会如何保护自己!

    察觉水灵灵此刻心中汹涌澎湃,他识相地抱了抱拳告辞,提了口真气从屋顶蹿了出去,几个纵身起落,消失在茫茫火海之中。

    泪水,溢出眼眶,划过眼角,落于茅草上,留下一点湿痕,恨恨睁开眼,水眸中一片凄哀,是悲,是怨,是责。

    是她将他保护的太好,导致没有抵抗现实残忍的能力,只知道一味躲避在她的羽翼下,做着天真无邪却致命的美梦。

    强势如她,怎么会有如此软弱无能的儿子?

    难道,真是得不到的东西比较珍贵么?

    心潮澎湃难平,悲愤攻心,一口鲜血喷出……

    “轰”

    钉牢的木板被硬生生撞碎。

    “咚”

    重物倒地声沉沉,揪扯着她的心。

    “啊!”

    异口同声地呼声,显示来者并非一人。

    方才拼命撞门,娇嫩的皮肤磕到浮起的钉子,毛糙木板刮破他单薄的衣裳,尖锐木剌刺入他细嫩的肌肤,来不及感受身体上传来的巨痛,入眼所见,是母亲吐血的凄楚场面,他为之心惊。

    “娘……”心不迭扑过去,不料水灵灵用尽全身力气猛然推开他,向来波澜不惊水眸漾着愤恨泪花。

    “太子哥哥!”尾随而来的小宫女赶紧上前扶住太子璃轩向后倒的身体,噘起樱桃小嘴,忿忿不平嘀咕着,“干嘛那么凶啊!推人的还有理啦!”

    四首狠狠瞪她一眼,若非看在她帮他一起撞门的份上,他很乐意送她入火海去极乐世界享受享受。

    璃轩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水宫女赶紧缩缩脖子,待他转过头去后不高兴地吐吐舌头,偷偷摸摸板着清秀的水脸,垂着眼,嘴里不住地悄声嘟囔着,还不时揉揉自己撞疼的肩膀。

    “娘……”胆怯地凝望着母亲毫无血色的消瘦脸颊,衣襟上浓稠的殷红,以及胸口隐隐渗出的血梅,愤怒之火,如同燃烧葬花宫的大火般熊熊燃烧,脸上,却是完美到无懈可击的惶恐,惶恐母亲对他的态度恶劣,以及短短几日光景,便瘦了一圈的母亲。

    葬花宫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初见葬花宫漫天大火,他以为是母亲想要火盾。

    待见茅草屋里木板钉死出口,有黑影从屋顶蹿出,母亲吐血,他敢肯定,这火决非母亲所为,只是这其中是否有母亲的算计,他不得而知。

    “你……你走!”喘着气,水灵灵恨铁不成钢,“马上滚出这里……”朦胧水眸映照着屋外火舌吞吐威景。

    “娘!”璃轩悲呼道,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母亲,满脸不解,“轩儿是来救您的啊!您……”

    “娘不需要你救!”方才吐血,导致水灵灵血气亏损,眼前似有无数繁星闪烁,企图点亮漆黑夜空,“你……等你能,能真正保护自己,再……才有资格说救别人!你……你滚……”

    “哇卡卡!”小宫女气得哇哇大叫,一只手指着水灵灵不停发抖,似乎真的气恼非常,“你你你……你太过份了吧!太子哥哥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你不领情就算啦,居然还叫他滚?你知不知道,刚才我们冲进火场时,有多危险?有多少人在周围看热闹?幸灾乐祸等着给我们收尸?你竟然还讲出叫他滚的话,你,你实在是……气死我啦!”

    椊然回首!

    阴狠,残忍,如蛟龙出海,翱翔九重云霄翻腾,小宫女一瑟缩,下意识后退半步,怔怔凝视着璃轩向来懦弱的脸,似不敢相信他的眼里竟会出现如斯狂肆霸道的邪侫神采,而眼底,却闪过一抹兴奋的激赏。

    愣住,拥有野兽般敏锐的水灵灵。纵然无法看见璃轩警告小宫女的眼神,但清楚感觉到传闻中胆怯无能儿子气势的骤然改变,如换了个人似的,让见惯大风大浪的她在第一时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忍不住怀疑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

    但是,水灵灵是个极度自信的女子,她相信自己,做不来自欺欺人的蠢事。水眸微眯,一瞬不瞬地凝视着璃轩如未出鞘宝剑般挺得笔直的脊背,回想那个她憎恶之人的行事作风,眨眼间,她近科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是亲父子,血缘的联系是任何人都不能磨灭的,哪怕他们之间如陌生人般隔阂猜忌。

    他的伪善,他的隐忍,他学了十成十,甚至青出于蓝甚于蓝,别说这是她万万没料到的,就算是攻于心计、成服极深的他,做梦也想不到吧。

    嘴角,舔上一抹浅浅笑容,是欣慰,是苦涩。欣慰她的儿子终于学会保护自己,苦涩他的性子竟与那人如出一掣,叫她该如何是好?

    璃轩沉声道:“大胆奴才!竟敢诋毁本宫生母,活得不耐烦了。”

    “本来就是嘛!”小宫女嘴快道,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捂住小嘴,一脸郁闷,却没半点慌张,似乎完全不将璃轩的危险放在心上,态度之古怪,着实让水灵灵起疑。

    清秀的五官,并无十分突出的地方,惟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闪动着淘气烂漫的光芒,特别讨人喜欢,略显放肆无礼的话语,如初入人世的顽童,本着一片赤子之心展望世界,尚不知这世界究竟是何颜色,说话做事仅本着一片赤诚。

    她真的天真烂漫么?

    眸中划过一道精光,水灵灵没有忽略方才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激赏,与毫不掩饰地无所畏惧。

    这不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宫女该有的神情!

    眉心轻蹙,璃轩似有火难发,恶狠狠瞪了小宫女一眼,转过身,悲哀无限痴望着水灵灵,如眼睁睁看着双亲逝去的可怜孩童,苦着粉嫩小脸,扁着小嘴,倔强忍着泪水,一言不发。

    如狂蛇乱舞的烈火,肆意扭动着它威力无比的庞大身躯,驱使着人呛人的醉烟,滚滚侵入茅草屋内,萦绕着僵持的三人……

    沉甸甸的夜幕,压着天下苍生,压迫得让人感到窒息,无力挣扎,窒息的寂静,便趁机包围天地,直到一声尖锐强行划破天际,打破静谧。

    “走水啦----”

    仿佛,是一声号角,惊醒了沉睡中的人们,紧接着,尖叫声,敲锣声,此起彼伏。

    安静的皇宫如即将烧开的水,逐渐起来,喧闹的声音,甚至也惊扰到了凤暄宫。

    猛然惊醒,尚嫌寒冷的初春时节,皇帝聍满着是汗坐起身,惊动了安睡在怀中的骆凡心。

    骆凡心满脸茫然地凝视着皇帝聍,迷惑道:“皇……”

    “来人!”皇帝聍冷喝,跪在内室门口的守夜宫女赶紧答应,“发生何事?”

    “回……回皇上的话,是葬花宫走水了……”伴夏伺侯皇帝多年,从未听过皇帝气急败坏的口气,而且是半夜突然被皇帝怒喝惊醒时,胆子不免小些,舌疛不禁有些打卷。

    “葬花宫?”皇帝聍低吟着,搜索脑海中宫殿的名字,貌似宫中并没有叫“葬花宫”的宫殿,黑眸中隐隐闪烁着困惑。

    许是因为周围太黑,许是因为睡得太过迷朦,骆凡心没有看见皇帝聍眼中的执着,更没有听出他口气里的努力思考,下意识问道:“葬花宫不就是冷宫么?冷宫走水了么?开春了还会走水么?”

    冷宫?!

    皇帝聍惊得从奢华凤床上弹跳起来,只听见“冷宫”两个字,忽略骆凡心后面说的话,跳下床,随手抓过一件外衣披上,旋风般冲出凤暄宫,丝毫没有顾及到身后一张张惊诧的面孔。

    火光冲天!

    染红夜幕!

    烧红黑云!

    如夕阳般绚烂多彩,变幻无穷美丽,却无人欣赏一分,人人脸上流露出惶恐的神情,亦有人藏匿在黑暗中冷笑。

    葬花宫外围,来回奔跑着不少忙碌身影,拿着水桶,边跑边叫,向来势利眼的他们脸上的害怕显而易见。

    不知是谁第一个发现衣裳不整的皇帝,慌忙惊叫起来,紧接着,所有奴才慌乱跪下行礼,将水桶弃置一旁。

    皇帝聍呆呆地凝视着烈火之中绽放万丈光辉的葬花宫,隐约想起,他似乎从没注意过葬花宫,没有正眼看过它一眼,它似茫茫宇宙中一粒不起眼的?br />